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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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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市老城區一條古樸的巷道裏,一老一少相伴走著。老人約莫有六七十歲,中等個頭,穿著一身簡單的黑布衣服,戴著一個黑色耳罩,頭發都白了,身板卻還硬朗,沒有弓背,手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孩。這個小孩看上去有些瘦,長的白白凈凈,眼睛黑亮有神,仰頭和老人說著話。這兩人正是吃過早飯一起出來消食的李老爺子和慕聞朝。

"小鬧鬧,這次你別讓著老張頭了,讓他輸的難看點,老不羞的,就知道欺負小孩"李老爺子語速很慢的對慕聞朝說道,以便他能看懂。經過慕聞朝自己對著鏡子的練習,說話慢些唇語他還是能看出意思的。

"您又和誰打賭了啊..."慕聞朝表示無語,也不知道誰欺負小孩啊,臭棋簍子一個還喜歡下棋老是輸,就讓他給他出氣,他連出去擺攤淘貨的時間都沒了。慕聞朝的棋力前世是業餘六段,李老爺子"教會"慕聞朝下棋後發現他下的比自己好的多,很有天分,就開始帶著慕聞朝扮豬吃老虎了。李老爺子認識的很多"老頭子"都很厲害,有的人慕聞朝只在歷史書上聽到過名字,沒想到竟然能親眼看到,更沒想到的是這些人中的棋迷真不少,和李老爺子一樣的老頑童也不少,高手卻不多,輸了棋就很不服氣要一直下到贏為止,明顯的禮讓又要生氣,讓慕聞朝頭疼不已,每次都是煞費苦心。

"呃,不就是老王頭嗎,他不相信我徒弟你的厲害,我得讓他見識見識...贏了分你一半兒啊..."李老爺子還算有義氣的說道。話說李老見過的天才也是很多的,可是像小孩這樣聰明的還是頭一個,對於小孩的聰慧李老起初很驚訝漸漸的也見怪不怪了。

"那你怎麽不把你得的那幅字劈一半兒給我呢?"慕聞朝翻了個白眼,他贏的東西從來沒到自己手上。

"你這小娃娃,那字掛在那裏,不是也讓你看了嗎?"李老爺子說道。

慕聞朝不打算和李老爺子討論這個問題了便不再看他轉頭看向前方的路,恰好看到前方拐角處出來一個女子向他們走來。

"媽媽..."慕聞朝掙脫了李老爺子的手便跑上前去。

"你小心點"聶曼卿被這聲有聲的媽媽叫的一楞,感覺怪怪的,又覺得似乎是理所當然,看到慕聞朝跑的像是要摔倒了的樣子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前將他抱住。她跟著聶衛國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回來,在聶衛國安頓好後,她就來看慕聞朝了,雖然她只和慕聞朝呆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次分開,還挺想他的,有些擔心他在李老爺子處過的好不好,不知道他有沒有長胖起點,是不是給李老爺子惹了什麽麻煩等等,沒休息就趕來了。

"媽媽,你都瘦了...你怎麽不告訴我就走了啊,我很擔心你的"慕聞朝抱住了聶曼卿說道,好不容易和聶曼卿見面,才一起那麽短的時間,聶曼卿竟然就去了那麽危險的地方,叫他怎麽不擔心。

被小孩抱住脖子,聽著小孩用有些低啞的童音說出帶著擔憂類似大人的話,聶曼卿一時不知說什麽了抱緊了小孩揉了揉他的頭發才突然意識到這孩子竟然開口說話了。

"小白眼狼,你會說話了!"聶曼卿看著小孩驚喜的說道,然後抱起了他對著來到跟前的李老爺子說道"李爺爺,給您添麻煩了,真是太謝謝您了...."

"小曼曼,這孩子也給我作伴了...你不知道,他可能了,了不得,說話現在不成問題了,聽力還不行,看著嘴唇動就能懂七八分的意思"李老爺子擺擺手笑呵呵的說道。

"媽媽,你叫我什麽?小白狼?"慕聞朝不太確定自己看到的問道。

"呃...我叫你小白..."聶曼卿看著小孩黑黑的大眼睛到底沒把後面的字說出來,暗想,小白啊,你就把這個名字讓給小白眼狼吧,以後管你叫大白吧...

"你當的什麽媽媽啊,他叫鬧鬧..."李老爺子也不去下棋了,幾人邊說話邊走向李家。

在小孩的要求下,聶曼卿放下了小孩拉著他的手走著。

"那我也叫你鬧鬧吧"聶曼卿說道。

"爺爺,媽媽,我不叫鬧鬧了,我叫小白,我要媽媽起的名字"慕聞朝聽到聶曼卿的話立刻說道,雖然這個名字實在很小白,可是這是這一世媽媽給自己的名字,那這就是他的名字,好壞別人的評價都和他無關。上一世,他聽夏雪玲說他的這個鬧鬧的名字是因為他小的時候特別愛哭折騰人,聶曼卿才給他叫這樣的名字的,後來起大名中間加了一個聞,後面的那個朝卻是吵的同音字,由此可以想來自家媽媽起名字真的很,嗯,特別,小白也算是她能起的名字..

"啊?好,那就叫小白"聶曼卿聽到小孩的糾正一滯,最後一句話讓她莫名的感動。

聶曼卿到了李老爺子那裏,把自己買的東西給了他,因為她放了假,要帶慕聞朝回家去,所以就要將他的東西也收拾打包了。

在給小孩收拾東西時,聶曼卿本以為一下就搞定的,因為小孩的衣服就她帶來的幾件舊衣服還有一點洗漱用品,誰知道一到小孩屋子裏就被小孩弄的一堆東西給驚呆了。

"媽媽,這是給你的羊絨手套,這個是給姥爺的酒,姥姥的羊毛背心,這是給舅舅的定做的護膝,小姨的呢子大衣..."慕聞朝從櫃子裏抱出了一堆東西。

"你從哪裏弄的這麽多東西?李爺爺給你的?你怎麽還能讓李爺爺給你買東西呢?"聶曼卿問道。東西雖然不是太多,卻樣樣精致,更重要的是針對了每個人的特點,讓聶曼卿很驚訝。

"不是的..."慕聞朝忙搖頭,要說是他賺錢買的也有些誇張了吧...

僅僅憑借賣魚是不可能賺多少錢的,而且他力氣又小,人也小根本不可能做大,所以他賣了自己那個簡易電魚機,又做了幾個賣掉,積蓄才變多了點,這絕對有些逆天了,說出去,母親肯定把他當怪物了,話說他才四歲啊...

"小曼曼,這些都是小孩自己掙的"這個時候李老爺子進來說道"你不知道這孩子簡直是個圍棋天才,把我的那些老棋友贏了個遍,贏了當然有彩頭的嘛,我一半兒他一半兒"

慕聞朝看李老爺子朝他擠眼一副什麽都懂的樣子,有些感謝他的解釋,更多的卻是黑線,這些東西瞬間變成彩頭了,真會占便宜...

"爺爺,你這樣會帶壞他的"聶曼卿看兩人的樣子很無語,矮身對著小孩說道"你還小,不用你買東西給我們,知道嗎?你現在就是吃吃喝喝睡睡快快長大就行,出去和爺爺玩兒去吧,我收拾了東西就帶你回去"

慕聞朝乖乖的點了點頭,出去當媽媽的乖小孩了。

"爺爺,你等等,你之前怎麽騙人呢,沈修然根本沒有得病,我還見到他了..."聶曼卿正要繼續收拾東西看往外走的李老想到他的那個謊言問道,她還是不太相信李老爺子會騙她,要是沈修然瞎說,看她在他回來怎麽教訓他。

"呃,我沒有騙人,他上次是真得病了,至於癱瘓是有點誇張,卻也是事實,不是現在而是將來而已,他身上有好幾處暗傷,膝蓋和脊椎處都有過陳年的損傷,因為沒有及時治療,還侵入寒氣,留下了後遺癥,他現在年輕火氣旺是沒感覺,等老了就嚴重了,現在不治療,年紀大了後,關節炎骨刺嚴重了就能讓他動不了...."李老爺子老臉一紅,為自己辯解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麽都不知道保養身體啊,這身體是本錢,越用越少,回頭他回來了,你一定要帶他來我這裏好好看看,我再給他配點藥"李老爺子板著臉說完背著手出去了。

聶曼卿聽到李老爺子的話想起當年沈修然被批鬥時讓王建軍打的情形,她只是看到了他一次批鬥的經過就無法忍受了,不知道他還經受了哪些折磨,那個時候天氣那麽冷,他還穿的那麽單薄,身體上受著這麽大的罪,精神上還要被折磨,家裏人被囚禁連女友也背叛了他,那個時候他該有多痛苦啊,如果是自己肯定受不了的,可是事情過後,在他臉上竟然看不出半分過去的痕跡,還笑嘻嘻的,想著這些,聶曼卿就心疼,眼睛也酸酸的,突然很想很想他...

"東西收拾好了,又不是今天就走嘛,沒走之前,讓他白天來我這裏玩兒啊"李老留了聶曼卿他們吃完飯才放行。

"嗯,還要過幾天才走,我這些天放假,會每天都來這裏看望爺爺的"聶曼卿笑著說道。

"好,這可是你們說的啊,看見你佳佳姐也讓她回來看看,不來我可就不認她這個孫女了"李老把聶曼卿兩人送出了門,讓他的警衛帶著東西送聶曼卿他們走了。

聶曼卿的住處距離李老家不遠,他們便步行回去,在出了巷弄經過西大時,聶曼卿突然停住了腳步,被她牽著的慕聞朝循著聶曼卿眼睛看向的地方看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讓他的心裏一緊,因為那人正是慕雲昌,他正和上次一起的那個女子並肩靠的很近走在路上有說有笑的。

"媽媽,我們走"慕聞朝不自覺的抓緊了聶曼卿的手拉了拉說道。聶曼卿剛回來,他還沒做一些預防基礎呢讓她突然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知道她會怎麽想,雖然他的記憶不是很清楚了,當時也不理解,現在回想起卻主導,前世小時候,聶曼卿雖然在他面前總是笑笑的,但是一個人的時候總顯得很憂郁,尤其是自從弟弟夭折後,隨著身體的虛弱她整個人都顯得死氣沈沈的,他不想讓她再次因為慕雲昌這個人再有什麽感情波動了。

"曼曼,曼曼,竟然是你,真是太巧了"聶曼卿正想告訴慕聞朝自己看到熟人了讓他別急,那邊慕雲昌就看到了聶曼卿,楞了下有些驚喜的喊了聲快步向這裏走來,那個和他一起的女子反應過來,也看向聶曼卿的方向,臉色卻一下子變了。

"你要做什麽?我們不歡迎你"慕聞朝看到慕雲昌朝這裏靠近擋在了聶曼卿身前說道,說的聶曼卿有些莫名奇妙,只是看著這個矮小的身影這樣擋在自己面前語氣嚴肅的說著話,身體還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這個樣子卻是讓她莫名的感動,看著小孩嚴肅的小臉,忍不住矮身親了親他的臉蛋對他說道"不會傷害我們的,是熟人"

慕聞朝被聶曼卿親了臉楞了下,慕雲昌已經走到了聶曼卿跟前。

慕雲昌之前知道聶曼卿來了西大,卻不知道她已經參加工作了,更不知道她的去向,他來西北市準備高考,除了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理想外,還有一個期盼,就是能夠再見到聶曼卿。這幾年裏,每次他去追別的女孩子時,總是能想起聶曼卿,因為沒有得到,又因為懊悔,反而讓聶曼卿愛他心裏越來越深刻,深刻到他也沒有想到的地步,不過他這樣的人也不可能為了一個虛無的想念就保持自己的貞操的,回城後,突然看到這麽多衣衫亮麗的女孩子,迷花了他的眼,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這不,他身後這個就是他現在的暧昧對象。

慕雲昌打量了下聶曼卿,有些驚艷,比之他想象中的樣子更加美好。與以前一樣的兩根細瘦的辮子搭在胸前,白色的高領毛衣外是款式簡單單排扣橘色上衣,嬌小的身材,還是鄰家女孩的樣子,相比以前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卻是長開了很多,眉目愈發的秀致,多了幾許從容和知性,散發出溫暖和煦的氣質,讓慕雲昌自看到她就忘記了自己身後的女孩。

"慕大哥,好久不見了"聶曼卿向慕雲昌笑了笑打了下招呼,她比較感興趣的是慕雲昌身後的女子,張麗青,她不是還喜歡沈修然嗎,怎麽和慕雲昌好像很要好的樣子?

有的人即使有喜歡的人,也不介意和一個或者幾個人保持暧昧的關系的,或許時為了表明他們的魅力,也或許時制造備胎,聶曼卿是怎麽也沒辦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的。

"你要去哪裏?我來這裏後還想去找你呢,卻不知道你在哪裏..."慕雲昌問起了聶曼卿的事兒。

"雲昌,這是誰啊,怎麽不介紹下?你可真夠壞的,這又是哪裏認識的妹妹?"聶曼卿還沒回答慕雲昌身後的張麗青已經走了過來挽住了慕雲昌的胳膊表現出很親密的樣子,慕雲昌有些尷尬忙推了下,張麗青就有些火了,這家夥這些天對自己可沒少獻殷勤,表現出一副追求者的樣子,沒想到面對這個女孩子倒是矜持起來了,她倒是要看看他到底站在誰的一邊。張麗青對聶曼卿開始有些害怕的,後來想到自己被人裝神弄鬼嚇的逃跑就覺得丟人,加之聶曼卿又破壞了她的好事兒,對聶曼卿算是恨上了,看慕雲昌這麽殷切的跑過來,聶曼卿又對慕雲昌好像挺親熱的樣子,她便不再矜持直接過來了。

"媽媽,我們走,不要理他們"慕聞朝看到這樣的情形想把對面兩人殺了的心都有了。

"媽媽?"慕雲昌和張麗青也才發現聶曼卿身邊更矮小的身影驚訝的合不攏嘴。

"呃,別聽他胡說,你們要忙,就先忙吧,我要先回去了,慕大哥,我在大西晨報那邊工作,以後有事可以去那裏找我"聶曼卿伸手把小孩的嘴巴捂住了,有些尷尬的對兩人說了句就拉著慕聞朝走了,她對張麗青和慕雲昌是什麽關系可沒興趣更不想參合兩人之中,所以還是趕緊走吧,張麗青既然主動轉移,不再盯著沈修然最好不過了。

"哎,你..."慕雲昌還想叫住聶曼卿,卻是被張麗青拉住了胳膊。

"人家都有孩子可,你還想做什麽?"張麗青沒好氣的說道,聶曼卿捂住慕聞朝的嘴巴反倒成了心虛的表現。

"肯定是誤會"慕雲昌一點也不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還不想讓人知道,真是虛偽,願意追就去追吧"張麗青涼涼的說了句,看聶曼卿走遠了,松開了慕雲昌的胳膊。

"放著你這個大美人不要追她幹嘛啊"慕雲昌有些惋惜聽到張麗青的話又恢覆了殷勤的笑臉。

***

另一邊,慕聞朝拉著聶曼卿的手看她面無表情的向前走著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便說道"媽媽,我們不理那兩個人,他們和我們沒關系,媽媽,不要讓他們打擾了你的心情"

對於慕聞朝給聶曼卿叫媽媽,她在他不會說話時就糾正過,那時他根本什麽也不懂,只知道傻笑,現在會說話後,叫出聲的媽媽,她開始想糾正的,結果遇到小孩一系列讓她感動的舉動楞是沒機會去糾正,此時又被叫,還當著外人的面,讓她很不好意思,任誰還沒結婚就被叫媽都會無法接受的吧,所以她有些尷尬的帶著慕聞朝趕緊走人了,可是走著走著她就覺得自己似乎太對不起小孩了,他雖然以前很奇怪,不怎麽像話,但是畢竟還小,第二次見面後,他對她的態度對她的依賴,都完全是出自真心,她沒法解釋,卻已經被他軟化,這次回來看到的感到的,又讓她對他的感情近了好多。剛才她捂住他的嘴,不想讓外人知道的事實讓她有些慚愧,此時聽到慕聞朝帶有安慰性質雖然沒在正點上但完全也是為她考慮的話,她深吸了口氣做了一個決定。

"你真的當我是你媽媽了嗎?媽媽可不能亂認的"聶曼卿俯身對慕聞朝說道。

"你就是我媽媽啊"慕聞朝被問的莫名奇妙。

"呵呵,嗯,我就是你媽媽,你以後要聽媽媽的話哦"聶曼卿笑著說道。

***

第二天,聶曼卿是要去看聶衛國的,本來要將慕聞朝送去李老爺子那裏玩兒的,慕聞朝知道聶曼卿要去醫院便要跟著去,聶曼卿看小孩要去便帶著他一起坐公交車去了。聶衛國的傷還不能出院,聶曼卿要等著他出院和他一起回家便多留幾天。

"舅舅,你怎麽受傷了?傷的重嗎?"聶曼卿拉著慕聞朝剛敲開了病房的門,就看到慕聞朝邁著小短腿急急的跑到了聶衛國的床鋪邊扒著聶衛國憂心的問道,一下子傻眼了,這孩子,叫的也太親了吧,而且認的這麽準,只在家裏看過聶衛國的照片啊,難道他真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

"這孩子你帶來的?怎麽回事兒?"聶衛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弄的一楞看到進來的聶曼卿問道。

"咳,是我帶來的,這是咱爸撿回家的孩子,也是咱們家的人了,回頭再給你細說"聶曼卿趕忙解釋道,慕聞朝在看聶衛國也沒註意聶曼卿說的什麽。

"舅舅的傷很快就會好的,別擔心"聶曼卿上前安慰道。

慕聞朝看聶曼卿這樣說才算放心些,前世,聶衛國對於慕聞朝即是舅舅也是父親一般的存在,所以慕聞朝對聶衛國的感情比之一般的甥舅要親的多,看到聶衛國受傷他怎麽能不急,要是當王建軍那幾天別的事兒沒改變倒是把自己最親的舅舅給害了,那他找誰去哭啊。

"曼曼,這裏有我呢,你也不多休息休息"這個時候坐在旁邊端著飯盒的夏雪玲說道。聶衛國的右胳膊還吊著呢,夏雪玲便負責給他餵飯了。

"我休息好了呢,姐姐,你吃過了嗎,要不我餵哥哥吃飯吧"聶曼卿說道。

"我吃過了,只剩一點了就完了"夏雪玲很自然的繼續餵飯,本來坦然受之還幸福的冒泡的人,被聶曼卿帶著揶揄的笑看著,被一邊的小孩目瞪口呆的盯著,禁不住又開始扭怩了。

慕聞朝之所以驚的目瞪口呆,是因為他看著聶衛國和夏雪玲明顯的親昵有些傻眼,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雪姨,竟然會和自家舅舅成了一對兒,在他的印象裏,前世,這兩個人好像不怎麽熟吧,他都沒見過兩人說話,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啊,他那幾天做的最大的改變也就是給了母親聶曼卿和他親愛的雪姨大學名額,這大學名額沒能讓母親擺脫慕雲昌,反倒是害她去了邊境,並沒有多少好處,聶衛國和夏雪玲的關系"轉變"算是一個驚喜吧。

"哥哥,那你先吃飯吧,我再去看看其他人怎麽樣了"聶曼卿拉著慕聞朝出了聶衛國的病房去看聶衛國的其餘戰友了。

"仙女兒妹子你可來了啊,我們老想你了"聶曼卿剛進了一間病房一個人就誇張的叫了起來。

"仙女兒妹子也是你叫的啊,這是俺家姐,姐,俺的傷口又疼了"另一個人不甘示弱的說道。

"你們都讓開,去一邊兒去,這是我家妹子"一個坐著輪椅的人自己轉著輪子就到了聶曼卿跟前。

聶曼卿從不知道自己竟然在哥哥的戰友中如此出名,在坐著回來運送傷員的軍列上,很多戰士竟然都認識她,到了醫院後那些早一些被送到醫院的戰士竟然也有認識她,一個個對她都很親,嘴上沒把門兒的調侃"爭風吃醋",被聶衛國罵了一頓才算"內斂"了一點。聶曼卿開始時根本顧不得不好意思,因為這些人的傷都很重,基本上都落下了殘疾,他們卻還可以這樣說話,讓她很佩服,而且這些人雖然說的誇張,事實上對她都很尊重,是真心的喜歡,她也覺得他們很可愛,盡自己所能來幫他們。

"你們都給我乖乖的別亂動!"聶曼卿看這些人一個個激動的樣子,很黑線,說了他們一句,然後將自己提著的塑料袋放到了桌子上"我力氣小,買的水果不多,大家要是吃完還想吃什麽盡管給我說,李大哥,你不是想看這本書嗎,我給你借來了,這個收音機給大家解悶兒,小石頭,這是你想吃的王記肉包子..."

"大頭,你今天真乖,等會兒我帶你出去轉轉"聶曼卿交代完,特別去看了之前她就開始照顧的方大頭,他現在和大家一起後心情好了不少。

"妹子,你偏心啊,我也要你帶"有人不幹了。

"你把你的腿鋸了,俺家妹子就帶你!"有人反駁道。

跟著聶曼卿從這些病房轉了一圈兒出來,慕聞朝驚訝的不行,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這些都是他跟著聶衛國去烈士陵園見過的照片上的人啊,他們雖然有的受了重傷,甚至殘疾了,可是都活了下來!

沒有比這個改變更大的了,慕聞朝驀然想起了沈修然,他對聶曼卿和夏雪玲的改變還不足以改變這些人的命運。可以影響戰局的也就只有沈修然了啊,他當初為了以防萬一給他講了那次的戰況還把自己畫出的作戰圖給了他,如果沈修然足夠聰明的話,那麽那次戰鬥就應該會少犧牲很多人...

可是在這裏沒看到他,他是活著沒受傷還是如上一世一樣已經死了呢?

慕聞朝知道前世舅舅聶衛國因為沈修然因他而死懷有深深的愧疚,因此他真心的希望沈修然能夠活著,他還想感謝他救了自己的外祖父聶衡呢。

慕聞朝在這裏想著,盼望沈修然活著的心情可以說是"情真意切",卻是怎麽也沒想到,幾天後他會見到活著的沈修然,還是以一種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情況見到他,恨不得他再死回去...

***

五天後的一個下午,軍區大院的院子裏,幾個中年女人圍著一個年輕男子說著話,其中兩個還抓著那男子的胳膊,一副要綁架的樣子。這名男子正是回來不久,被自家等候已久的幾個關心他的女人抓住的沈修然。他就算有力氣能擺脫最兇狠好鬥大力的戰士也不敢對這幾個女人使力。

"徐姨,兩位嫂子,你們能不能饒了我啊,我剛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呢"沈修然黑線的說道。

"屁股坐熱了,你就溜了,我還不知道你!麻利點,像個爺們兒啊,你回來的趕巧了,剛好有軍區舉辦的聯誼會,你可得必須去"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說道。

"徐姨,我都給你們說過了,我有喜歡的人,你們怎麽還拉我去什麽聯誼會啊"沈修然忙說道。

"你別糊弄我們幾個老人家了,說了幾年了,連個人影子也沒見到,你這次非得去不可"沈修然的大嫂子說道。

"是啊,你哥給我下了死命令,完不成他就不讓我回家,你就可憐可憐嫂子吧"沈修然的三嫂說道。

"呃,是真的有啊,我發誓,你們放開我,我一個小時之內一定給你們把人帶來!"沈修然保證道。

"你別吹牛了!幹脆點,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看你慫的"徐母說著就搶拉著沈修然走人了。

"停停,要不這樣吧,你們一起陪我去,好不?我絕對不會跑的,你們看了絕對滿意"沈修然看幾人根本不信自己只好說道。

"這回來真的了?"沈家三嫂問道。

"真的,絕對是真的,我下軍令狀!"沈修然保證道。

這個時候幾個女人才相信了一些,就派了幾人中年輕一些腿腳比較靈活的的沈家三

作者有話要說:某人會把節操補上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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