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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 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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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黃地一楞,沒想到神巫大人居然跟自己說這樣的話,“神巫大人,你誤會了……我……我跟她修習妖術,只是……只是為了將來能夠更好的斬妖除魔!”

“嗯,我知道。”神巫大人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什麽了,轉身重新回到了茅屋中,只留下軒轅黃地一個人站在原地發楞。

在靈陣中的楚喬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自己的身體似乎跟著一輕,轉眼周圍的一切都變了,雖然還是站在一處山巔,但是很明顯不是剛才所處的地方。

“這裏是……”楚喬趕緊打量了一下四周,她還是在靈陣中,而靈陣外面一個小丫頭正瞪著眼睛打量她。

“你就是拜訪娘娘的客人嗎?”那小丫頭稚嫩的聲音在楚喬的耳邊響起,楚喬這才回過神來,幾步跨出靈陣,走到小丫頭身邊,“小姑娘,我正是要拜訪女媧大神,她在哪兒呢?”

“嗯,你跟我來。娘娘一早就讓我在這裏迎你。”小丫頭跟楚喬點點頭,轉身便走,楚喬趕緊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山中小徑,走進了一個幽靜的山谷,那裏同樣有一座茅廬,遠遠的便聽到有悠揚的琴聲傳來。

聽到那琴聲,楚喬原本還有些急躁的心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茅廬外面有一條小溪流過,小溪盡頭是一道山間瀑布,而小溪旁的大青石上,正坐著一位白衣女子,素手輕輕撥動著琴弦。

楚喬不由的停下了腳步,不敢再上前打攪那白衣女子彈琴。

而領著楚喬過來的那個小丫頭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只留下楚喬一個人在那裏靜靜的聆聽琴聲。

終於,白衣女子一曲完畢,徐徐站了起來,遠遠的對著楚喬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從那白衣女子身上,楚喬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靈力威壓。若是在別處遇到她,楚喬只會當她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子,而當她站起來之後,楚喬發現,她並非是站在地上的,那一襲逶迤在地的白裙遮住了她的腳,而她的腳邊有一層靈霧,她是懸浮在地上的。

“女媧大神!”楚喬緊走了幾步,走到了女媧身前,看到女媧那明澈的眼神,不知道怎麽的,心裏就冒出了一種很想要親近她的感覺,原本心中的委屈與悲哀也浮了上來,眼眶兒一紅,對著女媧就要跪拜下去。

“玄女,不要這樣。”女媧手輕輕一托,楚喬便拜不下去了,擡頭看著女媧,難怪眼前這位女子會被稱為人族之母,也難怪太清會讓自己來尋她,看到她,饒是楚喬也會生出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感覺。

“女媧大神,我想請您幫助我!”楚喬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女媧,“我知道我對您提這樣的要求很過分,您也沒有義務要幫我這個忙,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來求您!”

女媧點點頭,“玄女,我早已算到你會來。”

“您……算到我會來?”楚喬有點驚訝的看著女媧,難道說女媧大神已經能夠窺破天機了?

“呵呵,倒是沒有到窺破天機的地步。”女媧似乎看出了楚喬心中所想,笑著道,“只是我稍微能夠推演一些東西,算不得窺探天機。”

楚喬便不再問,她靜靜的看著女媧,既然女媧已經知道她此行的目的,那麽,如果女媧能夠幫她,就一定會幫她的!如果不能,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女媧沈默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玄女,其實在你到來之前,我都還在思考,究竟能不能幫你。”女媧開口了。

楚喬趕緊擡頭看著女媧,“大神……”

“通天的確是沒有死。”女媧繼續說道。

一聽到女媧的這句話,楚喬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是“咚”的一聲,落了下來,一股巨大的喜悅沖上來,幾乎要讓她眩暈過去。

她的心中,女媧的那句話,不停的在撞擊著,她抑制不住的淚水,嘩啦就流了下來,但是臉上卻是笑容,“通天還沒死……”

“嗯,但是你想讓他覆活過來……卻是不行了。”女媧接著說出的這句話,讓楚喬臉上還沒來得及綻開的笑容又給僵住了,“女媧大神,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可以做到!只要您能夠幫助我救救他!對了,他的妖丹在我的身體裏面,他需要嗎?他要是需要,您就拿去!他還需要什麽?無論他還需要什麽,我都可以給吶!”

女媧搖了搖頭,“玄女,有些事兒,勉強不得啊!通天註定是有這一劫的。”

“不!”楚喬大喊了一聲,“您不是說他沒死嗎?為什麽不能救他?不試一試怎麽知道?”

女媧又沈思了許久,這才道,“你若真執意要救他,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你恐怕要做出點犧牲。”

“我不怕犧牲!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換通天的命,也可以啊!”楚喬趕緊道,“真的!”

“我相信你。”女媧點點頭,“那就要委屈你,跟我訂下血契。”

“訂下血契?那是……什麽?”楚喬不解的看著女媧,她的確沒有聽說過所謂的血契究竟是什麽東西。

“就是成為我的契約靈獸。”女媧看了楚喬一眼,“你我必須要血脈相連,才能夠施展陣法,召喚通天之靈,但是你與我實力相差太遠,所以,我若是把我的精血給你,那麽你就會成為我的契約靈獸。”

說到契約靈獸,楚喬倒是聽說過,但是,那樣的傳說,都是負面的。也就是靈獸通過某種方式,被更強大的修士給奴役。

但是楚喬現在根本就沒有想那麽多,立即便答應了,“女媧大神,我願意做您的契約靈獸!”

“你不後悔?也許,你會失去自由。”女媧想了想,忍不住提醒楚喬道。

楚喬搖頭,“失去自由也好過失去生命!只要通天能夠活過來,我失去自由又有什麽關系呢?我願意!”

“好吧……”女媧嘆了口氣,“我不能保證一定成功的!也就是,你有可能做了我的契約靈獸,也救不了通天,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悔!”楚喬堅定的看著女媧。

女媧看著楚喬,嘆了一聲,“我算到我們之間的這份血脈緣分,所以我知道你不會拒絕,但是……我卻算不到,我們的召喚靈陣是否成功。也就是說,我們失敗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就算是有一絲成功的機會,我也不會放棄!”楚喬眉頭緊鎖,她沒來由的就選擇了相信女媧,她相信女媧不會騙她。

“三年之後……以我的力量,也要等三年之後,這個召喚靈陣才可以布置好,畢竟,通天的靈很強大,普通的召喚靈陣,無法將他的靈召喚過來。”女媧道,“所以,你還有三年的時間可以做選擇。若是三年之後你反悔了,也沒有關系。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嗯。”楚喬點點頭,“女媧大神,謝謝您!”

說著,楚喬這一次認真的對著女媧跪拜了下去。

女媧沒有拒絕,對楚喬揮了揮手,“你回去吧,三年之後再來,其實,我希望你三年之後不要來,我怕你會失望。”

楚喬沒有再說話,對著女媧再施了一禮,這才小心的退開了。

等到楚喬走了之後,茅屋裏面又走出一個身穿白衣謫仙一般的男子,看著楚喬遠去的方向,問道,“你和她之間的緣分,是避不開的,你又何必這樣為難自己呢?”

女媧轉頭看著男子,臉上雖然還是文婉的笑容,但是眼底卻還是有一抹憂色,“我不是為難自己,我是覺得玄女的命運太過多劫,可憐這孩子罷了。”

“呵呵……”男子帶著一抹淡然的笑容道,“女媧,我們連自己的命程都無法窺破,又如何去妄斷別人的命程?也許,這些磨難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歷練,只有經歷了這些歷練,她最終才能夠跟我們一樣踏上那終極之路。”

女媧點點頭,“或許……是吧。”

楚喬離開了那個山谷,剛剛引她過來的小女孩又出現了,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楚喬道,“娘娘答應幫你了吧?”

楚喬點點頭,“嗯。”

“娘娘心最善,我就知道,她一定會答應的。”小女娃稚氣的聲音帶著一抹歡快,她好像也在為楚喬高興。“那你現在是回去嗎?”

“嗯,對。”楚喬點點頭,“你能送我回去嗎?”

“那自然是可以的。”小女孩笑得眉眼彎彎,“姐姐,你可真漂亮!除了娘娘,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楚喬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失笑道,“我還真沒覺得我好看。”

“姐姐,你以後做岑岑的姐姐吧?”小女孩突然說道,“岑岑很喜歡你。”

楚喬笑著點點頭,“好,你以後就做我的妹妹吧,我沒有妹妹,只有一個哥哥。”

“你叫什麽名字?姐姐。”小女孩又問道。

“我叫玄女,岑岑,我要三年後才會再來,到時候我就帶你去找哥哥。”楚喬忍不住摸了摸小女孩胖乎乎的臉蛋,笑著道。

“嗯!”小女孩非常高興的蹦了起來,“我有哥哥,有姐姐啦!岑岑不是一個人了!”

當楚喬重新出現在神巫山的靈陣中時,軒轅黃地還站在靈陣外面守著。

“你……怎麽還在這裏?”楚喬有些意外的看著軒轅黃地。

軒轅黃地沒好氣的看了楚喬一眼,“我只是無聊,沒地方去,才在這兒站一站。我還以為你會死了呢!”

“哦。”楚喬應了一聲,走出靈陣。“沒死。”

軒轅黃地忍不住在楚喬身後問道,“女媧娘娘答應幫你了嗎?”

“嗯,答應了。”楚喬難得的笑了笑,“不過,還要等三年。”

“你究竟請娘娘幫你做什麽?”軒轅黃地忍不住問道。

“救一個人。”楚喬想起了通天,臉色又有些不好了。

“是你什麽人呢?”軒轅黃地繼續追問道。

“跟你無關。”楚喬聲音冷了下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管那麽多。”

於是,軒轅黃地便一直跟在楚喬身後,沒有再吭聲。

回到茅屋中,楚喬跟神巫大人道謝之後,說了三年之後會再來,便離開了。

“你要去哪兒?”軒轅黃地一直跟在楚喬身後,“你可別忘了你的承諾!”

楚喬身子一僵,“我就留在你們部落裏面,放心,我會把你想學的修煉之術都教給你,不會食言。”

軒轅黃地聽楚喬這麽一說,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過了半晌才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於是,楚喬果真就在神巫山下的那個部落中住了下來,每天跟部落裏面的女人一起采集果子,有時候也幫那些男人們捕獵,漸漸的,部落中的人,也把楚喬當成了他們中的一份子。

畢竟,美好的事物,眾人都喜歡,有這麽一個好看的姑娘在部落裏面,男人們幹活都感覺力氣比以往大了許多呢!

軒轅黃地的窩棚就在楚喬的旁邊,他們兩人經常去神巫山,說是去拜訪神巫大人,實際上是去神巫山上一個僻靜的地方修煉,那裏靈氣也是非常充裕的,很適合修煉。

對於軒轅黃地居然老老實實的呆在部落中,沒有提出要出去歷練,老族長非常欣慰,對楚喬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這一日,當軒轅黃地吐納完,睜開眼睛,正好看到楚喬呆坐在旁邊出神,她完美的側臉,唇角微微勾起,眼底閃過細碎的溫柔與喜悅,不知道在想什麽。

軒轅黃地還從未見過楚喬這般模樣,也不由的看呆了。

不過,楚喬很快就察覺到了軒轅黃地的眼神,清醒了過來,蹙眉道,“你在看什麽?”

軒轅黃地有些尷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半晌才問了一句,“你剛剛在想什麽?”

楚喬跟她的這個“徒弟”相處也很久了,也並沒有真正的生氣,原本她也不是一個冷漠的性子,便隨口答道,“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兒了。”

“哦,能給我說說嗎?”軒轅黃地忍不住問道。

楚喬斜瞅過來,笑道,“你怎麽突然對我這只小妖這麽關心了?”

“師父……你就別打趣我了!”軒轅黃地很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雖然他沒有正式的拜師,但是在神巫大人的要求下,他還是叫楚喬“師父”,“我現在不是已經沒有偏見了麽?再說了,女媧娘娘都沒說你是妖,你就不是妖。”

“嗯,我是靈獸。”楚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應該也不算妖吧?”

“師父,那你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麽?”軒轅黃地忍不住坐到了楚喬身邊,偷偷看著楚喬。

“哎……我在想那個混蛋。”楚喬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會忍不住想他,以前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很討厭他,巴不得他死,可是當他真的死了……我又很難過,很難過……”

“那個人……就是你要救的那個人嗎?”軒轅黃地低下頭,吶吶的問道。

楚喬點點頭,“是啊,他豁出性命護著我,我也想救他,就算是賠上我這條命也行。”

“你們之間……發生了很多故事吧?”

“你想聽?”楚喬詫異的看了一眼軒轅黃地。

“師父,我會為你保守秘密的!不會告訴別人!”軒轅黃地豎起一只手掌,做出發誓的樣子,“你憋在心裏多難受啊,說出來吧!”

“呵呵……”楚喬忍不住笑了笑,“其實,我跟他最開始的時候,還真是敵人呢……”

楚喬開始回憶遇到通天的時候,他設計了她的哥哥,讓他們兄妹分離,然後述說著她與通天之間的點點滴滴,五百年來,形影不離,相依相伴,她對他從開始的討厭,到最後莫名其妙的牽掛,直到最後,他死了,她心碎。

“我和他之間,就是這樣。”楚喬沒有發現,自己的眼角居然閃爍著淚光,軒轅黃地下意識的就伸出手指,想要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

當他的手觸到楚喬的臉時,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顫栗,那種感覺,無法形容,整個靈魂都要在這顫栗中離開身體了一般!

“你怎麽了?”楚喬轉頭正好看到了軒轅黃地這般模樣,奇怪的看著他道,“你臉色不太好。”

軒轅黃地默默的放下手,低頭思索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半晌,他才道,“你要是救活了他,是不是要跟他一起離開這裏?”

楚喬點點頭,“如果女媧大神允許我離開的話,我就跟他離開這裏,還有哥哥,我們三個人生活在一起,一起修煉,一起玩耍,沒人能夠欺負我們。對了,還要帶上岑岑。”

“那我呢?”軒轅黃地突然問道。

楚喬一楞,她真沒想過軒轅黃地會問出這個問題來,“你……你不是要留在部落裏嗎?你要做族長啊!”

“我不要做族長!”軒轅黃地轉頭看著楚喬,“師父,你不打算帶我一起離開嗎?”

楚喬猶豫了一下,才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人……而我們……都不是。”

軒轅黃地如遭雷擊,是啊……他怎麽就忘了這一點?或者說,他是刻意讓自己忽視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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