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籃球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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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深茶色的眸子恍若隔了一層水霧，臉頰因為受到冷的刺激有些微微潮紅，白皙緊致的身體上，那兩顆嫣紅的乳粒卻高高地挺了起來，恍若他微微發顫的嘴唇一樣：“……舒服……但就是太冷了！”
慕楓手中的冰塊瞬間掉進了池水中，發出嘭嗵的一聲。
他完全覆蓋在子軒後腰上的手掌，很快就開始發熱。弄得子軒的呼吸也跟著高漲起來！子軒感覺到情況似乎有點沒對，他忙側身看房間裏的時鐘，道：“時間到了，我們回去吧！”
而慕楓卻依然認真地凝視著他。
然後伸手，就捏住了他的下頜，逼迫著他擡頭，跟他對視。
“怎麽了？”子軒疑惑地問。
慕楓微微瞇眼，聲音低低的：“小軒，我發現你最近變漂亮了。”
“啊？”
“你變得很性感，身體的很多地方，也更加敏感了。”
“……”
慕楓依舊在微笑，眉頭卻皺了起來：“這樣，我會覺得你時時刻刻都在誘惑我，我也時時刻刻都想要你。”
這下子，子軒的臉瞬間紅掉了。
他糾結了半天，進行了半天邏輯思考才說：“那還不是因為你老是……唔我們快回去吧！再這樣泡下去會感冒的！”
說完，他就伸手去推慕楓。
而慕楓根本不等他伸手推，就自動放開了他的下頜，轉而蓋住了自己半張臉。
濕潤的黑發淩亂中，他的另外半張臉俊美得猶如電影海報——燈光順著高挺的鼻梁將陰影映在臉側，左耳的深紅色耳釘熠熠生輝。而他發間的眉頭緊蹙，低垂的睫毛猶如蝶翼般輕顫了幾下，才相當糾結地說：“最重要的是，我會想把你關起來，不要別人看到你這麽誘人的樣子！”
子軒楞了半天，突然就紅著臉笑了：“楓哥……你真的好喜歡我啊。”
這下子，慕楓萬年不變的臉竟然有些微紅：“你在得意什麽？”
子軒伸手抱住他，還用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在他的脖頸間磨蹭了好幾下，才說：“得意我媳婦在外面那麽耀眼那麽強大，結果天天都在我跟前吃飛醋。”
“……”
子軒瞧他沒有反駁，心裏更是甜蜜得舒服極了。不過嘛，雖然難得看到楓哥露出這般萌樣，但是……子軒果然還是舍不得看他一天糾結這些事情，於是笑道：“可是我不是你的嗎？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在哪個地方跟誰說話，我最喜歡的還是你，想要親吻、擁抱的也只有你，這不就夠了嗎？”
子軒一說完，突然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呃，果然是因為冰水把腦袋都給凍暈了才會說這等肉麻的話吧！
他要爬起來，誰知道慕楓的眼神卻變得深幽無比。
然後，他一把就將子軒攬入懷中，毫無空隙地抱住，嘴唇更是一遍又一遍地親吻他的耳廓，他的脖頸：“……別再誘惑我了！”
子軒連忙推慕楓，語氣相當無奈：“我哪有誘惑你！而且我們真該起來了，再這樣泡下去我們都會感冒的！”
而慕楓的手掌卻已經順著他敏感的脊椎滑進他的泳褲，開始或重或輕地按摩起來。他頭也已經順著子軒的脖頸一直吻到子軒胸前，那可愛的突起：“稍微運動一下，就不會感冒了！”
熱量伴隨著慕楓的肢體，一點一點渡到了子軒的身上。
慕楓說得沒錯，現在子軒的身體的確越來越敏感了——昨夜顫抖過，產生過快感的地方，今天自動就開始興奮起來！那種強烈的酥麻感簡直就像電流一樣，對方稍微一觸碰，就直接順著血脈竄向全身億萬處神經末梢！
再加上，冰塊讓細胞沈睡，而現在，慕楓溫暖的身體，熾熱的手掌和煽情的嘴唇，直接將烈火大片大片地點起來，更是增強了子軒身體的敏感度——那種冰與火的刺激，簡直讓人顫抖不已，欲罷不能！
不知不覺中，慕楓已經分開了子軒的雙腿，將其纏繞在自己身上，低頭，再次將熾熱的舌頭伸進子軒的嘴裏，進進出出，充滿了對性的暗示。
子軒已經完全不行了，渾身癱軟，然而所幸的是，理智還是存在一點點的，他喑啞著聲音道：“楓哥停下來！明天早晨還要跑十公裏……今天晚上不能……”
慕楓楞了一下。
然後突然勾起嘴角，在子軒的耳邊深深地吐出一口熱氣，聲音低沈且美妙：“那好吧，今晚就放過你。”
說完，他就幫子軒穿上褲子。
自己站了起來，披上浴巾，就往外走。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竟然還好心地回過頭來詢問依然癱軟在充氣浴缸裏的人：“小軒，還能走路嗎？”
子軒已經變成了一只煮熟的蝦子。
一只充氣小鴨子準確地朝慕楓飆過來，而慕楓一個瀟灑地側身，便躲過去了：“小軒，你也變得比以前更暴躁了呢……”
當第二只充氣鴨子朝他飛過去的時候，慕楓識趣地離開了。
而跨出浴缸的子軒低頭，非常囧地註視著自己某個，還興奮的小兄弟。
然後看向慕楓消失的方向，突然笑了。
哼，憋死你。
***
第二天一大早的確就是十公裏晨跑。
世錦賽中國游泳最然占據了金牌榜第二位，最終拿了6枚金牌，但是，整整比美國少了11枚。教練通過比較兩個國家運動員體質的差距，發現中國運動員的體力的確還是要差很多的，所以，比賽結束之後，有氧訓練肯定還是要加上去的。
當然，已經跑了這麽多次的10公裏晨跑了，昨天的冰浴也幫助自己恢覆了不少，子軒這只小強當然適應得很不錯。現在他隨隨便便就可以跑在中間的位置。
而且，一旦身體不是那麽累了，沿路爬山還是挺好玩的。看吧，其實就是沿途聊聊天也不錯！
黑仔：“肖哥你就不要高歌了……冰美人聽不到的！”
肖志傑的臉頰微紅：“我又不是唱給他聽的！”
黑仔一臉奸詐的樣子：“好好，我懂你是在跟自己唱情歌！嘛，聽說接下來要參加的比賽相當多呢！”
大橙子：“嗯，各種錦標賽，國際短池系列賽還有城運會……一共，大概六七場吧。”
黑仔：“這也太多了吧！！”
子軒：“我們不會都參加啊。教練會讓我們把精力都集中在訓練上，只參加比較重要的比賽，比如說全國錦標賽，國際泳聯短池系列賽的北京站，還有城運會。”
肖志傑：“你怎麽這麽肯定？”
“我哥告訴我的！”
黑仔：“內部人員就是好！話說，旺仔你已經是世界冠軍了啊，以後發達了可千萬別忘了哥們兒啊！”
子軒笑：“你也是只通向世界的猴……啊不，青蛙王子啊！”
黑仔瞬間扒向大橙子：“程老大你看看，旺仔要成為世界冠軍就開始欺負我們了！”
大橙子瞥了他一眼：“是欺負‘你’，不是欺負‘我們’。”
黑仔用看負心漢的目光悲戚地盯著大橙子看：“嗚嗚咱倆是什麽交情啊……可是看到我被人欺負，你都不幫助我一下下嗎？嗚嗚我好傷心啊，感覺不會再愛了！”
大橙子看向子軒，一臉正義：“大小姐，你怎麽可以說他是青蛙王子，他明明是猴大王好不好？”
他一說完，一群人都開始大笑。
黑仔扯了一根狗尾巴就往大橙子的脖子戳過來！
誰知道大橙子一腳就朝他襲擊過來，他嚇得趕緊逃開，然後欺軟怕硬地去追逐前方的子軒。就這樣，他竟然直接追著他跑了幾一公裏，莫名其妙地超過了飛毛腿楊偉，還搶走了楊偉手中的礦泉水，不知死活地往子軒身上潑灑……
不知不覺，兩個人就到達了終點！
黑仔看了看時間，激動得不像樣：“哎呀旺仔，咱倆今天跑得也太快了吧！我們準是第一名！”
“嗯……”
黑仔這家夥似乎潑水潑起癮了，那罪惡的爪子又抓著半瓶礦泉水朝子軒身上挪，隱形的黑尾巴似乎在他身後搖個不停：“旺仔你現在是不是非常熱啊，我來繼續幫你洗澡吧！”
“餵你別……”子軒有點糾結地朝黑仔的後方看過去。
高挑的身影已經遮擋住黑仔頭頂的光線了，可惜這個興奮的家夥沒有發現。
直到，一只有力的手直接從黑仔的手中搶過礦泉水瓶，然後看都沒看，隨手一扔，水瓶就準確無誤地被扔進了垃圾桶裏。
黑仔的尾巴，瞬間就被他夾在了腿間。
意識到慕楓竟然比他們倆跑得還快，有點郁悶。
意識到自己好像闖禍了，更加郁悶……
他摸了摸鼻子，突然特別乖巧著對著一臉冰冷的慕楓笑：“慕大少，您跟旺仔慢慢玩，小的……先走一步！”
說完，一溜煙，他就消失無蹤……
子軒一臉無語地看著慕楓，道：“你嚇到他了。”
而慕楓面無表情地脫掉自己的外套，直接蓋在子軒的身上：“你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
“哦。”
“哦什麽！昨天我跟你說的事你忘了？”
“啥？”
“我說過你現在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如果你還不註意……”
子軒直接打斷他：“你是說我比以前變得暴躁了？”
慕楓一楞，然後撲哧一聲就笑了，臉上冷漠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呵呵，還會記仇呢。”
“哪有，我只是重覆你說過的話。”
而慕楓輕輕地幫他整理衣襟，輕笑：“稍微暴躁，任性一點也沒有關系啊，因為我都喜歡。”
子軒睜大眼睛看他，馬上就紅著耳廓看向別處。
然後，他突然就微笑了起來：“哎，又剛好遇到日出呢，今天的天氣一定會相當好。”
是啊，紅艷艷的太陽已經完全升上了天空。光芒萬丈。
子軒茶色的發梢幾乎被染成了金色，他的輪廓，看起來那樣柔和，那樣漂亮。
慕楓伸手摟住他的肩膀，也看向天空：“對，今天天氣一定不錯。”
“嗯！這麽好的天氣，真應該吃上一顆紅心鹽蛋，一只香噴噴的雞翅，一個香辣豬蹄……然後，好好地睡一個大覺啊！”
“吃貨，你今天不是還要訓練蝶泳嗎？”
“訓練蝶泳跟吃東西不沖突啊！”
“我要告訴教練你私藏食物。”
“啊！別啊，我請你吃還不成嗎？”
慕楓看他這樣子，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話鋒一轉，便問：“昨天晚上，你是怎麽解決的？”
子軒眨眨眼，終於跟上了他的跳躍性思維，飛快地掃了一下對方的下半身，然後紅著臉看向另一邊：“鬼才告訴你。”
而慕楓，嘴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湊到子軒的耳邊，用甜膩到極致的聲音說：“我可是幻想了無數次你在我身下高潮的樣子，才——”
終於忍無可忍的子軒，直接將慕楓抵在一大塊巖石的後面，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在他還沒有說完的情況下，拉下他的頭，直接用嘴唇堵住了那些讓人臉紅的話語！
兩分鐘以後，他才氣喘籲籲地放開慕楓，滿臉通紅。
而慕楓就像一只飽餐了一頓的大狐貍，伸出舌尖享受般地舔舐著自己的嘴唇，然後滿意地笑道：“寶貝，謝謝招待。”
146
146、chapter 137 訓練 ...
子軒說得沒錯,毛爺爺采取分組參賽的方法,確實幫大多數人屏蔽了很多比賽。比如他會派肖志傑、黎冰、楊偉等十幾個人去秘魯參加國際泳聯第三屆世界青年游泳錦標賽，接著，又讓子軒、大橙子、森月帶著幾個剛進國家隊小將前往香港參加國際公開游泳錦標賽。
比賽也就只有幾天而已,可以說,9月21之前,子軒等人基本上恢覆了往覆於T大和國家隊訓練基地之間的生活。
鄭傑的訓練方式和尹塵在很多地方是相似的。比如，他依然用有氧短沖間歇訓練代替長距離訓練——即游20個100米，每個100米之間暫停15秒，期間1,4,7，10,13，16以每分鐘48次的劃頻速度完成（這樣才能夠達到比賽的供能狀態），其餘期間達到每分鐘45次劃頻。
但是他還是有很多跟尹塵不同。比如，尹塵的訓練重點在與糾正細節動作，重視基礎普通訓練，而鄭傑不一樣，只要來到了他的手下，他不會太重視大家的細節動作，只要夠快，達到他要求的時間，要求的訓練量就不會受到懲罰。可是要知道，他每天要求的訓練量比尹塵起碼都要多個5000米！所以為了完成他的要求，大家不得不鉆研自己的技術，取長補短。
另外，在體能訓練上，他的方法非常多樣，尤其在世錦賽結束以後，他也更重視爆發力訓練。
說起爆發力訓練，這可幫助了子軒不少忙。
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爆發力是很不錯的。可是，也是不穩定的。
鄭傑早看出了他的擔憂，專門給他指定的相關的，用來提高他下肢力量，以及劃水肌肉群力量的訓練，比如跳箱子、繩帶游、平衡木下蹲、實心球猛擊等等。這些訓練如果只是做一兩下，可能覺得並不難。但是就比如說跳箱子，就要求從地面跳上跨部那麽高的黑木桌子，一兩次還行，但如果讓人連續跳20次，還是絕對難以忍受的啊！
這些訓練都是分周期進行的，下肢力量訓練有三個周期，爆發力耐力訓練也同樣是三個周期，每天，兩種都要一起訓練，還要外加蝶泳的基礎動作訓練，用時兩個小時——可是這種陸地訓練就訓練兩小時，可見訓練量到底有多大啊！於是，每次子軒一結束陸地訓練就直接癱倒在軟墊上，氣喘籲籲望著天花板，全身的汗早把運動服打濕了！
而且說真的，鄭傑還真是有點恐怖。
他平時檢查訓練的時候，一般也不會批評誰。但是一旦生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今年初的時候，肖志傑有回偷懶少游了1000米的仰泳，然後直接被他叫進了辦公室，他出來的時候，子軒就看到他眼睛紅了，兩只爪子也完全腫了，上面出現了好幾條紅印，有一條明顯出血了！子軒打心底覺得教練有點做過了，但是肖志傑卻一臉慶幸地感嘆，還好他不是淩夜，要是淩夜犯這種錯的話，絕對會挨鞭子的！
而現在子軒看向訓練館的角落，正在不知疲倦地進行懸吊訓練的淩夜：他的雙手緊握把手，將扣鎖帶調至最短，身體仰臥，雙臂充分向上伸展，雙腿伸直，接著兩臂與軀幹、腿部協同用力，將身體拉至最高，再放下……他蜜色手臂上肌理因為力量的變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偏黃的頭發被汗水弄濕，貼在濡濕的臉頰上，看那咬緊的牙關，就知道他到底有多累！可是他卻像是根本就不會感覺到疲憊一樣，都不知道連續做了多少個了！
子軒看著看著，突然道：“我覺得淩夜最近的心情似乎好多了呢。”
肖志傑：“怎麽看？”
子軒道：“你看他氣色不錯，雖然還是這麽賣力地訓練，但時不時還會跟楓哥搭話，他心情不錯呢！”
子軒停頓了一下，突然輕聲問：“你看他左腿……那深藍色的東西是什麽？”
肖志傑一臉無語：“淩夜的左腿內側有一只蝴蝶，你不知道？”
“蝴蝶？他竟然敢弄刺青！話說鄭教練不是不許大家弄這些東西嗎？”
“是啊，你不知道當初因為這件事，他很悲慘地挨了鄭老大一拳呢！”
“哎……不過真想近看，似乎很帥呢。”
肖志傑卻突然大力拍了一下子軒的肩膀：“快繼續！鄭老大來了！”
說完，繼續趴下去，雙手扶實心球做俯臥撐！
子軒也趕緊躺好，繼續做蝶泳的基礎訓練。
鄭傑用充滿震懾力的眼刀將這兩只刮得生疼，然後選擇暫且放過他們，走到淩夜身邊。然後，一群人……瞬間傻眼了。
因為，鄭傑竟然一反常態地幫淩夜糾正姿勢，聲音還不是以前那種冷冷冰冰的，而是……溫柔的？
尤其鄭傑笑著還跟淩夜說了幾個字“對，做得好”的時候，耐不住氣的黑炭同學直接嚎叫了出來：“不是吧？我絕對穿越了！”
當然，鄭傑立馬就轉過頭來，用零下三十攝氏度的目光陰森森地看著他：“嚎什麽嚎？！再加100個實心球俯臥撐！”
可是真的不能怪黑炭大驚小怪啊！
鄭傑竟然對淩夜溫柔，對他笑，這簡直就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樣稀奇啊！誰叫這麽多年來，大家都知道在整個國家隊裏面的一大悲劇呢——鄭教練視國家隊最聽話最刻苦的淩夜為眼中釘，對他苛刻到殘酷的地步……明明人家淩夜那麽憧憬他……
唔，大家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
自從8歲的時候，父親因為事故進了監獄之後，除了金錢，淩夜幾乎就沒有從酗酒成性的母親那裏得到過其他任何東西，比如母愛。
可是，12歲那年，他得到了。
從那個叫鄭傑的年輕教官踏入自己的家門開始——這個五官深邃淩厲的男人簡直就像擁有魔法一樣，只要他在，母親就會變得溫柔。曾經從來都不到自己的學校開家長會，但是因為他，她去了；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吃洋蔥，因為他，她問了；從來都不管自己的學習成績，因為他，她竟然拿著自己的卷子和他一起討論，還送自己去學習了游泳——明明之前，她是如此地反感那項父親擅長的運動。
那一年春末，媽媽第一次去軍部游泳館，看鄭傑教淩夜游蛙泳的樣子。傍晚的時候，她和身材高挑的鄭傑走在一大片梨花樹下，因為鄭傑幫她捉了一只美麗的藍尾蝶，而高興得笑得特別開心。那個夜晚，她告訴自己，說鄭叔叔要把那只漂亮的蝴蝶保留在她的身上。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非常幸福；
那一年初夏，鄭傑帶淩夜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全都是他沒有去過的地方——游樂園、水族館、電影院……鄭傑告訴了淩夜很多知識，包括鯊魚、藍鯨、海龜、美人魚、海底火山……那全部都是小小的淩夜不知道，但是又好奇得不得了的東西。淩夜幹脆每天都跟在他後面，纏著他帶自己去這裏，去那裏，因為，他知道他不知道的整個世界……
那一年夏天，淩夜明明是那麽快樂的。
……可是這一切，都改變得太快了。
那一年蟬聲綿綿的仲夏，半夜。
起床喝水的淩夜聽到了母親房間裏傳來壓抑的聲音。
好奇心作祟，淩夜小心翼翼地來到門口，稍微打開了一點門縫，然後，他便看到了，他這輩子都不該看到的東西——
平時溫文爾雅的母親，竟然渾身赤裸地面朝自己這邊，雙腿大大張開，任憑身後的男人不斷從下往上撞擊著她的臀部，她伸出雙手抱緊男人的脖頸，轉過頭跟他舌吻……
整個世界瞬間變成了一個充滿呻吟聲的漩渦。
淩夜全身僵硬。
可是眼睛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看。
看到她全身都顫動得越來越快，滿嘴都是胡言亂語，然後，淩夜永遠都記得，在她尖叫的那個瞬間，搖曳的燈火剛好照在她大腿內側，那只展翅欲飛的藍色燕尾蝶上，妖艷，卻罪惡得猶如置人於死地的毒藥，剝奪人的呼吸。
那天，淩夜第一次，失眠了。
也是第一次，羞恥地用床單摩擦著自己的下身，一邊自我厭棄，一邊難以抑制地想象著剛才的情景——想象著抱緊母親的那雙有力的臂膀，他堅毅的臉頰，他漂亮的薄唇，他緊皺的眉頭……他的一切。
那一年夏末，淩夜進入了叛逆期，成績一落千丈不說，還跑去跟狐朋狗友鬼混，出去找女人嘗試做愛，然後，他絕望地發現，自己真是個變態；
那一年秋天，在母親從酒吧裏把他抓出來，罵他小小年紀不知廉恥的時候，淩夜第一次頂撞了他的母親，惡狠狠地對她吼道：老爸馬上就要被放出來了！他要是知道你天天在鄭叔叔身下淫叫，絕對會殺了你們；
淩夜罵的只是氣話。
所以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話，變成了現實。
那年秋末，父親被釋放了。
他拿起家裏的菜刀，砍向鄭傑。
只可惜，在打鬥中，他卻殺死了自己的妻子，被判無期徒刑。
從那一年冬天開始，空蕩蕩的屋子裏，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12歲的淩夜，和她母親的情夫，鄭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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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番外 鄭傑和淩夜（上） ...
因為家人的事情,淩夜失去了聲音。
因為這件事,鄭傑帶他去各個醫院看病，之後更是貼心貼肝地照顧他，每天明明軍隊那邊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但他一定會抽空來給淩夜煮飯,洗衣服,檢查作業，簽字……在他生病的時候，覺都不睡地在旁邊照顧他；當他要開家長會的時候，一點怨言都沒有地馬上給上司請假,去開會；帶他出去吃飯,逛商場的時候，他的眼睛稍微多停留在哪個商品上面幾秒鐘,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幫他買下來。
可是13歲的淩夜還是漠然地看著他做的一切，沒有表情，依然不說話。
那是一個傍晚，鄭傑在淩夜吃晚飯回寢室的時候，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讓他好好坐好，然後，伸出雙手撐在他的椅子上，認真地凝視著他：“小夜，叔叔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呢？”
淩夜依然沒有反應。
鄭傑嘆了一口氣，道：“這樣好了，只要你開口說話，叔叔就馬上給你辦理住校手續，這樣，以後你都不用再見到我了。當然，生活方面不用擔心，我會繼續作為你的監護人，直到你長到18歲——”
而他還沒有說完，淩夜就睜大了雙眼。shu xiang men di
他的腦海裏，全部都是“不用再見到我了”“不用再見到我了”……
其實一直不說話，不就是覺得是他害了自己全家嗎？！
可是……
可是現在如果他也不在了，自己該怎麽辦？
淩夜張開嘴巴，動了老半天。然後，那雙眼睛突然就變得濕潤了！
他斷斷續續地吼出來：“不！我不要！”
從那以後，淩夜漸漸恢覆了曾經的樣子。
兩個人都不再提及淩夜的父母，就像曾經的一切都是噩夢一樣——
除了某些夜晚，淩夜會尖叫著醒來，然後滿臉蒼白，全身顫抖地跑進鄭傑的房間，斷斷續續地告訴他：“叔叔，好多血……我剛剛看到好多血……我全身都是血！怎麽辦？我一定會死！！”
那樣的夜晚，鄭傑什麽話都不會說。
他只會將淩夜裹在被窩裏，然後安靜地抱住他，緩緩地伸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背脊，他的頭發，直到窗外已經有些微微泛白，直到，淩夜的呼吸逐漸均勻，眼角的淚水逐漸幹涸為止。
也就是那些無眠的夜晚，鄭傑會突然覺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簡直惡心到了極點，他會愧疚得想要殺掉自己。
與此同時，他也會發誓，一定要好好照顧，好好培養這個孩子，直到他發出光芒，實現自我的價值——這，也算是他對這個孩子的贖罪了吧。
在淩夜的記憶裏，那幾年的時光，其實，是很美妙的。
淡泊，猶如晚間茶水裏繚繞的芬芳；
奇妙，如他陪著自己徜徉在池水中，穿越過圈圈水暈感受到的一切；
興奮，猶如他回到家，打開門的那一刻——金黃色的浮沈在他身邊跳躍的那個剎那；
熱血，就像他帶自己去軍區打靶，練拳時揮灑汗水的時候；
驚訝，如同在聖誕節的清晨，看到床邊有一雙滿是糖果的鞋子；
感動，就像自己哭著將低分卷子給他看，結果他竟然將其一把撕掉，說：這個算什麽，你不學這些枯燥乏味的東西一樣可以成才；
激動人心，有如自己第一次拿市區金牌，看到他對自己微笑的那個剎那；
狂妄，就像自己一邊啃獎牌一邊告訴他自己要當奧運冠軍的樣子……
當然，還有羞恥。
因為那時候，淩夜已經變成了真正的變態。
他會親吻叔叔用過的勺子，他會用叔叔使用過的毛巾，他會躺在叔叔的床上嗅他的味道，然後，自慰。
然後，這一切終結在於14歲的時候。
那個時候，傻傻的他，充滿幻想的淩夜，竟然借著酒勁，親吻，並差點非禮了他的叔叔。
第二天，叔叔就開車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那個醫生不停用各種含蓄的方式問他是不是對男人的身體有興趣，各種露骨地給他翻女人的照片，又說對同性感興趣只是一個年齡段常有的問題，過了就沒事了……
在肥胖的心理醫生咄咄不休的時候，淩夜走神得厲害，就像上數學課一樣。
他知道叔叔就站在門口抽煙，淩夜可以看到從他煙頭冒上去的煙霧。
然後，他就哭了，直接站起來，逃走了。
明明，他媽媽死的時候，他都不曾這樣。
從此以後，叔叔不會再跟他一起吃晚飯，每天很晚很晚才回來；
從此以後，他的身上開始出現各色各樣的香水味；
從此以後，他們每天說的話，不超過兩句。
一定是那個心理醫生，讓他遠離自己的吧。
淩夜又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
不久，鄭傑就接到了國家隊的邀請函。
不過那天半夜，當他回到家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的場景：
瘦小的淩夜坐在黑暗的沙發上，抱著自己的雙腿呆呆地看著自己。
暗淡的月光從窗外流瀉進來，將他的臉染得特別蒼白。很明顯，他哭過。
“怎麽不去床上睡覺？”
淩夜沈默了好一會兒，卻突然嘶啞著嗓子說：“你是不是要走了？”
鄭傑馬上就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了：“嗯，我要去國家隊執教。”
淩夜一聽，突然就笑了，笑得特別天真：“所以，你要把我留在這裏了對不對？啊，不對，你是要讓我回以前的家吧？或者直接住軍區游校？”
他明明在笑。
可是那小小的臉上，卻全部都是淚水。
鄭傑在黑暗中，安靜地看著他。
捏緊拳頭，控制住自己無數次想要去擁抱他的念頭，才說：“軍區游校挺好的，教學方法不錯……”
他還沒有說完，淩夜就打斷了他：“我不要留在這裏！我要跟你走！”
鄭傑皺眉，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說：“我也可以帶你去，不過……”
淩夜連忙問：“不過什麽？！”
“國家隊的訓練非常痛苦，那裏可不是小孩子可以隨便呆的地方。”
“我已經游了這麽多年的泳了，我也拿了這麽多金牌，每天都在訓練，我不怕！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是麽。”鄭傑淡淡揚眉，然後道，“到了國家隊，我就是你的教練，你是我的弟子。我必須用最嚴格的方式訓練你，因為這樣，你才可能成功。另外，放棄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吧，我們之間，除了教練和弟子，不可能有再多的聯系。如果你明白這點，我就帶你去。”
那是鄭傑最後一次以叔叔的身份跟他說話。
淩夜經歷了14年來第一次，完全無夢的夜晚。
濡濕枕頭的淚水，之後很多年，他都沒有再流過。
之後，就像淩夜說的那樣，他的確一點都不怕。
他算得上是國家隊最小的孩子了，最初被很多人排擠，每天幾乎都在泳池、訓練場、食堂和寢室度過，除了聽教練說話，點菜的時候說幾句話，他幾乎都不開口說話。
善良的食堂大媽常跟小夥子們說：“我覺得你們應該關心一下那個孩子啊，感覺他每天都特別沒精神，而且像他那種游法，再好的運動員也會報廢的！”
而其他人一聽就放聲大笑：“他？！哈哈，他就知道裝逼！大媽哦，你看不出來嗎？他是內部人員！鄭教練過來的時候，就一起帶過來了，連測試都沒有經歷過！嘖嘖，這也太特殊對待了！”
“而且每一次一靠近他就覺得好惡心啊……這小孩太陰沈了，簡直跟誰都有仇一樣，我們又沒有欠他什麽！”
“是啊，其實鄭教練也看不起他吧……你看，平時都不理他的，哈哈。”
“是啊，真可憐啊……”
淩夜就這樣，默默地在國家隊呆了兩年。
這兩年裏，他連替補隊員的機會都沒有，身上還經常到處都是傷，有時候是被其他老隊員打的，有時候是被教練打的。受傷早受慣了，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模仿著鄭傑游泳的樣子，日覆一日地，毫無間歇地訓練；他只是依舊毫無人性的，完全剝奪自己所有的娛樂時間，將其用在游泳上；他只是每次，在每次被鄭傑無視，被旁人欺侮，痛苦到幾乎要窒息的時候，就躲進艷藍色的池水中，緩緩地，慢慢地，舔舐著自己的傷口。他依舊在時間的某個罅隙裏，期待著自己還有更多機會，可以得到夢境裏的幸福。
而所謂的“猶如夢境的幸福”，也就是鄭傑，偶爾對他的溫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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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楓手中的冰塊瞬間掉進了池水中，發出嘭嗵的一聲。
他完全覆蓋在子軒後腰上的手掌，很快就開始發熱。弄得子軒的呼吸也跟著高漲起來！子軒感覺到情況似乎有點沒對，他忙側身看房間裏的時鐘，道：“時間到了，我們回去吧！”
而慕楓卻依然認真地凝視著他。
然後伸手，就捏住了他的下頜，逼迫著他擡頭，跟他對視。
“怎麽了？”子軒疑惑地問。
慕楓微微瞇眼，聲音低低的：“小軒，我發現你最近變漂亮了。”
“啊？”
“你變得很性感，身體的很多地方，也更加敏感了。”
“……”
慕楓依舊在微笑，眉頭卻皺了起來：“這樣，我會覺得你時時刻刻都在誘惑我，我也時時刻刻都想要你。”
這下子，子軒的臉瞬間紅掉了。
他糾結了半天，進行了半天邏輯思考才說：“那還不是因為你老是……唔我們快回去吧！再這樣泡下去會感冒的！”
說完，他就伸手去推慕楓。
而慕楓根本不等他伸手推，就自動放開了他的下頜，轉而蓋住了自己半張臉。
濕潤的黑發淩亂中，他的另外半張臉俊美得猶如電影海報——燈光順著高挺的鼻梁將陰影映在臉側，左耳的深紅色耳釘熠熠生輝。而他發間的眉頭緊蹙，低垂的睫毛猶如蝶翼般輕顫了幾下，才相當糾結地說：“最重要的是，我會想把你關起來，不要別人看到你這麽誘人的樣子！”
子軒楞了半天，突然就紅著臉笑了：“楓哥……你真的好喜歡我啊。”
這下子，慕楓萬年不變的臉竟然有些微紅：“你在得意什麽？”
子軒伸手抱住他，還用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在他的脖頸間磨蹭了好幾下，才說：“得意我媳婦在外面那麽耀眼那麽強大，結果天天都在我跟前吃飛醋。”
“……”
子軒瞧他沒有反駁，心裏更是甜蜜得舒服極了。不過嘛，雖然難得看到楓哥露出這般萌樣，但是……子軒果然還是舍不得看他一天糾結這些事情，於是笑道：“可是我不是你的嗎？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在哪個地方跟誰說話，我最喜歡的還是你，想要親吻、擁抱的也只有你，這不就夠了嗎？”
子軒一說完，突然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呃，果然是因為冰水把腦袋都給凍暈了才會說這等肉麻的話吧！
他要爬起來，誰知道慕楓的眼神卻變得深幽無比。
然後，他一把就將子軒攬入懷中，毫無空隙地抱住，嘴唇更是一遍又一遍地親吻他的耳廓，他的脖頸：“……別再誘惑我了！”
子軒連忙推慕楓，語氣相當無奈：“我哪有誘惑你！而且我們真該起來了，再這樣泡下去我們都會感冒的！”
而慕楓的手掌卻已經順著他敏感的脊椎滑進他的泳褲，開始或重或輕地按摩起來。他頭也已經順著子軒的脖頸一直吻到子軒胸前，那可愛的突起：“稍微運動一下，就不會感冒了！”
熱量伴隨著慕楓的肢體，一點一點渡到了子軒的身上。
慕楓說得沒錯，現在子軒的身體的確越來越敏感了——昨夜顫抖過，產生過快感的地方，今天自動就開始興奮起來！那種強烈的酥麻感簡直就像電流一樣，對方稍微一觸碰，就直接順著血脈竄向全身億萬處神經末梢！
再加上，冰塊讓細胞沈睡，而現在，慕楓溫暖的身體，熾熱的手掌和煽情的嘴唇，直接將烈火大片大片地點起來，更是增強了子軒身體的敏感度——那種冰與火的刺激，簡直讓人顫抖不已，欲罷不能！
不知不覺中，慕楓已經分開了子軒的雙腿，將其纏繞在自己身上，低頭，再次將熾熱的舌頭伸進子軒的嘴裏，進進出出，充滿了對性的暗示。
子軒已經完全不行了，渾身癱軟，然而所幸的是，理智還是存在一點點的，他喑啞著聲音道：“楓哥停下來！明天早晨還要跑十公裏……今天晚上不能……”
慕楓楞了一下。
然後突然勾起嘴角，在子軒的耳邊深深地吐出一口熱氣，聲音低沈且美妙：“那好吧，今晚就放過你。”
說完，他就幫子軒穿上褲子。
自己站了起來，披上浴巾，就往外走。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竟然還好心地回過頭來詢問依然癱軟在充氣浴缸裏的人：“小軒，還能走路嗎？”
子軒已經變成了一只煮熟的蝦子。
一只充氣小鴨子準確地朝慕楓飆過來，而慕楓一個瀟灑地側身，便躲過去了：“小軒，你也變得比以前更暴躁了呢……”
當第二只充氣鴨子朝他飛過去的時候，慕楓識趣地離開了。
而跨出浴缸的子軒低頭，非常囧地註視著自己某個，還興奮的小兄弟。
然後看向慕楓消失的方向，突然笑了。
哼，憋死你。
***
第二天一大早的確就是十公裏晨跑。
世錦賽中國游泳最然占據了金牌榜第二位，最終拿了6枚金牌，但是，整整比美國少了11枚。教練通過比較兩個國家運動員體質的差距，發現中國運動員的體力的確還是要差很多的，所以，比賽結束之後，有氧訓練肯定還是要加上去的。
當然，已經跑了這麽多次的10公裏晨跑了，昨天的冰浴也幫助自己恢覆了不少，子軒這只小強當然適應得很不錯。現在他隨隨便便就可以跑在中間的位置。
而且，一旦身體不是那麽累了，沿路爬山還是挺好玩的。看吧，其實就是沿途聊聊天也不錯！
黑仔：“肖哥你就不要高歌了……冰美人聽不到的！”
肖志傑的臉頰微紅：“我又不是唱給他聽的！”
黑仔一臉奸詐的樣子：“好好，我懂你是在跟自己唱情歌！嘛，聽說接下來要參加的比賽相當多呢！”
大橙子：“嗯，各種錦標賽，國際短池系列賽還有城運會……一共，大概六七場吧。”
黑仔：“這也太多了吧！！”
子軒：“我們不會都參加啊。教練會讓我們把精力都集中在訓練上，只參加比較重要的比賽，比如說全國錦標賽，國際泳聯短池系列賽的北京站，還有城運會。”
肖志傑：“你怎麽這麽肯定？”
“我哥告訴我的！”
黑仔：“內部人員就是好！話說，旺仔你已經是世界冠軍了啊，以後發達了可千萬別忘了哥們兒啊！”
子軒笑：“你也是只通向世界的猴……啊不，青蛙王子啊！”
黑仔瞬間扒向大橙子：“程老大你看看，旺仔要成為世界冠軍就開始欺負我們了！”
大橙子瞥了他一眼：“是欺負‘你’，不是欺負‘我們’。”
黑仔用看負心漢的目光悲戚地盯著大橙子看：“嗚嗚咱倆是什麽交情啊……可是看到我被人欺負，你都不幫助我一下下嗎？嗚嗚我好傷心啊，感覺不會再愛了！”
大橙子看向子軒，一臉正義：“大小姐，你怎麽可以說他是青蛙王子，他明明是猴大王好不好？”
他一說完，一群人都開始大笑。
黑仔扯了一根狗尾巴就往大橙子的脖子戳過來！
誰知道大橙子一腳就朝他襲擊過來，他嚇得趕緊逃開，然後欺軟怕硬地去追逐前方的子軒。就這樣，他竟然直接追著他跑了幾一公裏，莫名其妙地超過了飛毛腿楊偉，還搶走了楊偉手中的礦泉水，不知死活地往子軒身上潑灑……
不知不覺，兩個人就到達了終點！
黑仔看了看時間，激動得不像樣：“哎呀旺仔，咱倆今天跑得也太快了吧！我們準是第一名！”
“嗯……”
黑仔這家夥似乎潑水潑起癮了，那罪惡的爪子又抓著半瓶礦泉水朝子軒身上挪，隱形的黑尾巴似乎在他身後搖個不停：“旺仔你現在是不是非常熱啊，我來繼續幫你洗澡吧！”
“餵你別……”子軒有點糾結地朝黑仔的後方看過去。
高挑的身影已經遮擋住黑仔頭頂的光線了，可惜這個興奮的家夥沒有發現。
直到，一只有力的手直接從黑仔的手中搶過礦泉水瓶，然後看都沒看，隨手一扔，水瓶就準確無誤地被扔進了垃圾桶裏。
黑仔的尾巴，瞬間就被他夾在了腿間。
意識到慕楓竟然比他們倆跑得還快，有點郁悶。
意識到自己好像闖禍了，更加郁悶……
他摸了摸鼻子，突然特別乖巧著對著一臉冰冷的慕楓笑：“慕大少，您跟旺仔慢慢玩，小的……先走一步！”
說完，一溜煙，他就消失無蹤……
子軒一臉無語地看著慕楓，道：“你嚇到他了。”
而慕楓面無表情地脫掉自己的外套，直接蓋在子軒的身上：“你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
“哦。”
“哦什麽！昨天我跟你說的事你忘了？”
“啥？”
“我說過你現在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如果你還不註意……”
子軒直接打斷他：“你是說我比以前變得暴躁了？”
慕楓一楞，然後撲哧一聲就笑了，臉上冷漠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呵呵，還會記仇呢。”
“哪有，我只是重覆你說過的話。”
而慕楓輕輕地幫他整理衣襟，輕笑：“稍微暴躁，任性一點也沒有關系啊，因為我都喜歡。”
子軒睜大眼睛看他，馬上就紅著耳廓看向別處。
然後，他突然就微笑了起來：“哎，又剛好遇到日出呢，今天的天氣一定會相當好。”
是啊，紅艷艷的太陽已經完全升上了天空。光芒萬丈。
子軒茶色的發梢幾乎被染成了金色，他的輪廓，看起來那樣柔和，那樣漂亮。
慕楓伸手摟住他的肩膀，也看向天空：“對，今天天氣一定不錯。”
“嗯！這麽好的天氣，真應該吃上一顆紅心鹽蛋，一只香噴噴的雞翅，一個香辣豬蹄……然後，好好地睡一個大覺啊！”
“吃貨，你今天不是還要訓練蝶泳嗎？”
“訓練蝶泳跟吃東西不沖突啊！”
“我要告訴教練你私藏食物。”
“啊！別啊，我請你吃還不成嗎？”
慕楓看他這樣子，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話鋒一轉，便問：“昨天晚上，你是怎麽解決的？”
子軒眨眨眼，終於跟上了他的跳躍性思維，飛快地掃了一下對方的下半身，然後紅著臉看向另一邊：“鬼才告訴你。”
而慕楓，嘴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湊到子軒的耳邊，用甜膩到極致的聲音說：“我可是幻想了無數次你在我身下高潮的樣子，才——”
終於忍無可忍的子軒，直接將慕楓抵在一大塊巖石的後面，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在他還沒有說完的情況下，拉下他的頭，直接用嘴唇堵住了那些讓人臉紅的話語！
兩分鐘以後，他才氣喘籲籲地放開慕楓，滿臉通紅。
而慕楓就像一只飽餐了一頓的大狐貍，伸出舌尖享受般地舔舐著自己的嘴唇，然後滿意地笑道：“寶貝，謝謝招待。”
146
146、chapter 137 訓練 ...
子軒說得沒錯,毛爺爺采取分組參賽的方法,確實幫大多數人屏蔽了很多比賽。比如他會派肖志傑、黎冰、楊偉等十幾個人去秘魯參加國際泳聯第三屆世界青年游泳錦標賽，接著，又讓子軒、大橙子、森月帶著幾個剛進國家隊小將前往香港參加國際公開游泳錦標賽。
比賽也就只有幾天而已,可以說,9月21之前,子軒等人基本上恢覆了往覆於T大和國家隊訓練基地之間的生活。
鄭傑的訓練方式和尹塵在很多地方是相似的。比如，他依然用有氧短沖間歇訓練代替長距離訓練——即游20個100米，每個100米之間暫停15秒，期間1,4,7，10,13，16以每分鐘48次的劃頻速度完成（這樣才能夠達到比賽的供能狀態），其餘期間達到每分鐘45次劃頻。
但是他還是有很多跟尹塵不同。比如，尹塵的訓練重點在與糾正細節動作，重視基礎普通訓練，而鄭傑不一樣，只要來到了他的手下，他不會太重視大家的細節動作，只要夠快，達到他要求的時間，要求的訓練量就不會受到懲罰。可是要知道，他每天要求的訓練量比尹塵起碼都要多個5000米！所以為了完成他的要求，大家不得不鉆研自己的技術，取長補短。
另外，在體能訓練上，他的方法非常多樣，尤其在世錦賽結束以後，他也更重視爆發力訓練。
說起爆發力訓練，這可幫助了子軒不少忙。
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爆發力是很不錯的。可是，也是不穩定的。
鄭傑早看出了他的擔憂，專門給他指定的相關的，用來提高他下肢力量，以及劃水肌肉群力量的訓練，比如跳箱子、繩帶游、平衡木下蹲、實心球猛擊等等。這些訓練如果只是做一兩下，可能覺得並不難。但是就比如說跳箱子，就要求從地面跳上跨部那麽高的黑木桌子，一兩次還行，但如果讓人連續跳20次，還是絕對難以忍受的啊！
這些訓練都是分周期進行的，下肢力量訓練有三個周期，爆發力耐力訓練也同樣是三個周期，每天，兩種都要一起訓練，還要外加蝶泳的基礎動作訓練，用時兩個小時——可是這種陸地訓練就訓練兩小時，可見訓練量到底有多大啊！於是，每次子軒一結束陸地訓練就直接癱倒在軟墊上，氣喘籲籲望著天花板，全身的汗早把運動服打濕了！
而且說真的，鄭傑還真是有點恐怖。
他平時檢查訓練的時候，一般也不會批評誰。但是一旦生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今年初的時候，肖志傑有回偷懶少游了1000米的仰泳，然後直接被他叫進了辦公室，他出來的時候，子軒就看到他眼睛紅了，兩只爪子也完全腫了，上面出現了好幾條紅印，有一條明顯出血了！子軒打心底覺得教練有點做過了，但是肖志傑卻一臉慶幸地感嘆，還好他不是淩夜，要是淩夜犯這種錯的話，絕對會挨鞭子的！
而現在子軒看向訓練館的角落，正在不知疲倦地進行懸吊訓練的淩夜：他的雙手緊握把手，將扣鎖帶調至最短，身體仰臥，雙臂充分向上伸展，雙腿伸直，接著兩臂與軀幹、腿部協同用力，將身體拉至最高，再放下……他蜜色手臂上肌理因為力量的變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偏黃的頭發被汗水弄濕，貼在濡濕的臉頰上，看那咬緊的牙關，就知道他到底有多累！可是他卻像是根本就不會感覺到疲憊一樣，都不知道連續做了多少個了！
子軒看著看著，突然道：“我覺得淩夜最近的心情似乎好多了呢。”
肖志傑：“怎麽看？”
子軒道：“你看他氣色不錯，雖然還是這麽賣力地訓練，但時不時還會跟楓哥搭話，他心情不錯呢！”
子軒停頓了一下，突然輕聲問：“你看他左腿……那深藍色的東西是什麽？”
肖志傑一臉無語：“淩夜的左腿內側有一只蝴蝶，你不知道？”
“蝴蝶？他竟然敢弄刺青！話說鄭教練不是不許大家弄這些東西嗎？”
“是啊，你不知道當初因為這件事，他很悲慘地挨了鄭老大一拳呢！”
“哎……不過真想近看，似乎很帥呢。”
肖志傑卻突然大力拍了一下子軒的肩膀：“快繼續！鄭老大來了！”
說完，繼續趴下去，雙手扶實心球做俯臥撐！
子軒也趕緊躺好，繼續做蝶泳的基礎訓練。
鄭傑用充滿震懾力的眼刀將這兩只刮得生疼，然後選擇暫且放過他們，走到淩夜身邊。然後，一群人……瞬間傻眼了。
因為，鄭傑竟然一反常態地幫淩夜糾正姿勢，聲音還不是以前那種冷冷冰冰的，而是……溫柔的？
尤其鄭傑笑著還跟淩夜說了幾個字“對，做得好”的時候，耐不住氣的黑炭同學直接嚎叫了出來：“不是吧？我絕對穿越了！”
當然，鄭傑立馬就轉過頭來，用零下三十攝氏度的目光陰森森地看著他：“嚎什麽嚎？！再加100個實心球俯臥撐！”
可是真的不能怪黑炭大驚小怪啊！
鄭傑竟然對淩夜溫柔，對他笑，這簡直就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樣稀奇啊！誰叫這麽多年來，大家都知道在整個國家隊裏面的一大悲劇呢——鄭教練視國家隊最聽話最刻苦的淩夜為眼中釘，對他苛刻到殘酷的地步……明明人家淩夜那麽憧憬他……
唔，大家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
自從8歲的時候，父親因為事故進了監獄之後，除了金錢，淩夜幾乎就沒有從酗酒成性的母親那裏得到過其他任何東西，比如母愛。
可是，12歲那年，他得到了。
從那個叫鄭傑的年輕教官踏入自己的家門開始——這個五官深邃淩厲的男人簡直就像擁有魔法一樣，只要他在，母親就會變得溫柔。曾經從來都不到自己的學校開家長會，但是因為他，她去了；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吃洋蔥，因為他，她問了；從來都不管自己的學習成績，因為他，她竟然拿著自己的卷子和他一起討論，還送自己去學習了游泳——明明之前，她是如此地反感那項父親擅長的運動。
那一年春末，媽媽第一次去軍部游泳館，看鄭傑教淩夜游蛙泳的樣子。傍晚的時候，她和身材高挑的鄭傑走在一大片梨花樹下，因為鄭傑幫她捉了一只美麗的藍尾蝶，而高興得笑得特別開心。那個夜晚，她告訴自己，說鄭叔叔要把那只漂亮的蝴蝶保留在她的身上。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非常幸福；
那一年初夏，鄭傑帶淩夜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全都是他沒有去過的地方——游樂園、水族館、電影院……鄭傑告訴了淩夜很多知識，包括鯊魚、藍鯨、海龜、美人魚、海底火山……那全部都是小小的淩夜不知道，但是又好奇得不得了的東西。淩夜幹脆每天都跟在他後面，纏著他帶自己去這裏，去那裏，因為，他知道他不知道的整個世界……
那一年夏天，淩夜明明是那麽快樂的。
……可是這一切，都改變得太快了。
那一年蟬聲綿綿的仲夏，半夜。
起床喝水的淩夜聽到了母親房間裏傳來壓抑的聲音。
好奇心作祟，淩夜小心翼翼地來到門口，稍微打開了一點門縫，然後，他便看到了，他這輩子都不該看到的東西——
平時溫文爾雅的母親，竟然渾身赤裸地面朝自己這邊，雙腿大大張開，任憑身後的男人不斷從下往上撞擊著她的臀部，她伸出雙手抱緊男人的脖頸，轉過頭跟他舌吻……
整個世界瞬間變成了一個充滿呻吟聲的漩渦。
淩夜全身僵硬。
可是眼睛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看。
看到她全身都顫動得越來越快，滿嘴都是胡言亂語，然後，淩夜永遠都記得，在她尖叫的那個瞬間，搖曳的燈火剛好照在她大腿內側，那只展翅欲飛的藍色燕尾蝶上，妖艷，卻罪惡得猶如置人於死地的毒藥，剝奪人的呼吸。
那天，淩夜第一次，失眠了。
也是第一次，羞恥地用床單摩擦著自己的下身，一邊自我厭棄，一邊難以抑制地想象著剛才的情景——想象著抱緊母親的那雙有力的臂膀，他堅毅的臉頰，他漂亮的薄唇，他緊皺的眉頭……他的一切。
那一年夏末，淩夜進入了叛逆期，成績一落千丈不說，還跑去跟狐朋狗友鬼混，出去找女人嘗試做愛，然後，他絕望地發現，自己真是個變態；
那一年秋天，在母親從酒吧裏把他抓出來，罵他小小年紀不知廉恥的時候，淩夜第一次頂撞了他的母親，惡狠狠地對她吼道：老爸馬上就要被放出來了！他要是知道你天天在鄭叔叔身下淫叫，絕對會殺了你們；
淩夜罵的只是氣話。
所以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話，變成了現實。
那年秋末，父親被釋放了。
他拿起家裏的菜刀，砍向鄭傑。
只可惜，在打鬥中，他卻殺死了自己的妻子，被判無期徒刑。
從那一年冬天開始，空蕩蕩的屋子裏，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12歲的淩夜，和她母親的情夫，鄭傑。
147
147、番外 鄭傑和淩夜（上） ...
因為家人的事情,淩夜失去了聲音。
因為這件事,鄭傑帶他去各個醫院看病，之後更是貼心貼肝地照顧他，每天明明軍隊那邊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但他一定會抽空來給淩夜煮飯,洗衣服,檢查作業，簽字……在他生病的時候，覺都不睡地在旁邊照顧他；當他要開家長會的時候，一點怨言都沒有地馬上給上司請假,去開會；帶他出去吃飯,逛商場的時候，他的眼睛稍微多停留在哪個商品上面幾秒鐘,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幫他買下來。
可是13歲的淩夜還是漠然地看著他做的一切，沒有表情，依然不說話。
那是一個傍晚，鄭傑在淩夜吃晚飯回寢室的時候，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讓他好好坐好，然後，伸出雙手撐在他的椅子上，認真地凝視著他：“小夜，叔叔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呢？”
淩夜依然沒有反應。
鄭傑嘆了一口氣，道：“這樣好了，只要你開口說話，叔叔就馬上給你辦理住校手續，這樣，以後你都不用再見到我了。當然，生活方面不用擔心，我會繼續作為你的監護人，直到你長到18歲——”
而他還沒有說完，淩夜就睜大了雙眼。shu xiang men di
他的腦海裏，全部都是“不用再見到我了”“不用再見到我了”……
其實一直不說話，不就是覺得是他害了自己全家嗎？！
可是……
可是現在如果他也不在了，自己該怎麽辦？
淩夜張開嘴巴，動了老半天。然後，那雙眼睛突然就變得濕潤了！
他斷斷續續地吼出來：“不！我不要！”
從那以後，淩夜漸漸恢覆了曾經的樣子。
兩個人都不再提及淩夜的父母，就像曾經的一切都是噩夢一樣——
除了某些夜晚，淩夜會尖叫著醒來，然後滿臉蒼白，全身顫抖地跑進鄭傑的房間，斷斷續續地告訴他：“叔叔，好多血……我剛剛看到好多血……我全身都是血！怎麽辦？我一定會死！！”
那樣的夜晚，鄭傑什麽話都不會說。
他只會將淩夜裹在被窩裏，然後安靜地抱住他，緩緩地伸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背脊，他的頭發，直到窗外已經有些微微泛白，直到，淩夜的呼吸逐漸均勻，眼角的淚水逐漸幹涸為止。
也就是那些無眠的夜晚，鄭傑會突然覺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簡直惡心到了極點，他會愧疚得想要殺掉自己。
與此同時，他也會發誓，一定要好好照顧，好好培養這個孩子，直到他發出光芒，實現自我的價值——這，也算是他對這個孩子的贖罪了吧。
在淩夜的記憶裏，那幾年的時光，其實，是很美妙的。
淡泊，猶如晚間茶水裏繚繞的芬芳；
奇妙，如他陪著自己徜徉在池水中，穿越過圈圈水暈感受到的一切；
興奮，猶如他回到家，打開門的那一刻——金黃色的浮沈在他身邊跳躍的那個剎那；
熱血，就像他帶自己去軍區打靶，練拳時揮灑汗水的時候；
驚訝，如同在聖誕節的清晨，看到床邊有一雙滿是糖果的鞋子；
感動，就像自己哭著將低分卷子給他看，結果他竟然將其一把撕掉，說：這個算什麽，你不學這些枯燥乏味的東西一樣可以成才；
激動人心，有如自己第一次拿市區金牌，看到他對自己微笑的那個剎那；
狂妄，就像自己一邊啃獎牌一邊告訴他自己要當奧運冠軍的樣子……
當然，還有羞恥。
因為那時候，淩夜已經變成了真正的變態。
他會親吻叔叔用過的勺子，他會用叔叔使用過的毛巾，他會躺在叔叔的床上嗅他的味道，然後，自慰。
然後，這一切終結在於14歲的時候。
那個時候，傻傻的他，充滿幻想的淩夜，竟然借著酒勁，親吻，並差點非禮了他的叔叔。
第二天，叔叔就開車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那個醫生不停用各種含蓄的方式問他是不是對男人的身體有興趣，各種露骨地給他翻女人的照片，又說對同性感興趣只是一個年齡段常有的問題，過了就沒事了……
在肥胖的心理醫生咄咄不休的時候，淩夜走神得厲害，就像上數學課一樣。
他知道叔叔就站在門口抽煙，淩夜可以看到從他煙頭冒上去的煙霧。
然後，他就哭了，直接站起來，逃走了。
明明，他媽媽死的時候，他都不曾這樣。
從此以後，叔叔不會再跟他一起吃晚飯，每天很晚很晚才回來；
從此以後，他的身上開始出現各色各樣的香水味；
從此以後，他們每天說的話，不超過兩句。
一定是那個心理醫生，讓他遠離自己的吧。
淩夜又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
不久，鄭傑就接到了國家隊的邀請函。
不過那天半夜，當他回到家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的場景：
瘦小的淩夜坐在黑暗的沙發上，抱著自己的雙腿呆呆地看著自己。
暗淡的月光從窗外流瀉進來，將他的臉染得特別蒼白。很明顯，他哭過。
“怎麽不去床上睡覺？”
淩夜沈默了好一會兒，卻突然嘶啞著嗓子說：“你是不是要走了？”
鄭傑馬上就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了：“嗯，我要去國家隊執教。”
淩夜一聽，突然就笑了，笑得特別天真：“所以，你要把我留在這裏了對不對？啊，不對，你是要讓我回以前的家吧？或者直接住軍區游校？”
他明明在笑。
可是那小小的臉上，卻全部都是淚水。
鄭傑在黑暗中，安靜地看著他。
捏緊拳頭，控制住自己無數次想要去擁抱他的念頭，才說：“軍區游校挺好的，教學方法不錯……”
他還沒有說完，淩夜就打斷了他：“我不要留在這裏！我要跟你走！”
鄭傑皺眉，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說：“我也可以帶你去，不過……”
淩夜連忙問：“不過什麽？！”
“國家隊的訓練非常痛苦，那裏可不是小孩子可以隨便呆的地方。”
“我已經游了這麽多年的泳了，我也拿了這麽多金牌，每天都在訓練，我不怕！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是麽。”鄭傑淡淡揚眉，然後道，“到了國家隊，我就是你的教練，你是我的弟子。我必須用最嚴格的方式訓練你，因為這樣，你才可能成功。另外，放棄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吧，我們之間，除了教練和弟子，不可能有再多的聯系。如果你明白這點，我就帶你去。”
那是鄭傑最後一次以叔叔的身份跟他說話。
淩夜經歷了14年來第一次，完全無夢的夜晚。
濡濕枕頭的淚水，之後很多年，他都沒有再流過。
之後，就像淩夜說的那樣，他的確一點都不怕。
他算得上是國家隊最小的孩子了，最初被很多人排擠，每天幾乎都在泳池、訓練場、食堂和寢室度過，除了聽教練說話，點菜的時候說幾句話，他幾乎都不開口說話。
善良的食堂大媽常跟小夥子們說：“我覺得你們應該關心一下那個孩子啊，感覺他每天都特別沒精神，而且像他那種游法，再好的運動員也會報廢的！”
而其他人一聽就放聲大笑：“他？！哈哈，他就知道裝逼！大媽哦，你看不出來嗎？他是內部人員！鄭教練過來的時候，就一起帶過來了，連測試都沒有經歷過！嘖嘖，這也太特殊對待了！”
“而且每一次一靠近他就覺得好惡心啊……這小孩太陰沈了，簡直跟誰都有仇一樣，我們又沒有欠他什麽！”
“是啊，其實鄭教練也看不起他吧……你看，平時都不理他的，哈哈。”
“是啊，真可憐啊……”
淩夜就這樣，默默地在國家隊呆了兩年。
這兩年裏，他連替補隊員的機會都沒有，身上還經常到處都是傷，有時候是被其他老隊員打的，有時候是被教練打的。受傷早受慣了，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模仿著鄭傑游泳的樣子，日覆一日地，毫無間歇地訓練；他只是依舊毫無人性的，完全剝奪自己所有的娛樂時間，將其用在游泳上；他只是每次，在每次被鄭傑無視，被旁人欺侮，痛苦到幾乎要窒息的時候，就躲進艷藍色的池水中，緩緩地，慢慢地，舔舐著自己的傷口。他依舊在時間的某個罅隙裏，期待著自己還有更多機會，可以得到夢境裏的幸福。
而所謂的“猶如夢境的幸福”，也就是鄭傑，偶爾對他的溫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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