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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一命換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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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你在做什麽?”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江晚魚嚇得一顫,下意識想將手邊的東西藏起來:“沒……沒幹什麽。”

“臉色這麽白。”奚成壁走到她身邊坐下,這幾天她一直都怪怪的,讓他莫名不安,“到底在幹什麽?”

他將被她藏到背後的東西拿出來,其實她藏也藏不住,那麽大個花盆,枝葉繁茂,在她身後就像孔雀展開的翎羽,“從哪找到的?”

“我……”她低下頭,絞著手指:“讓你的副將幫我找的。”

“找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她站起身,輕快地伸了個懶腰,把話題轉開:“對了,最近的形勢怎麽樣?你打了幾場勝仗,應該趁著士氣正盛的時候,一鼓作氣,擊敗慕容懷卿。”

“沒你想得那麽容易,慕容懷卿準備了這麽多年,他的實力,早就在你我的想象之外。”他看著她,又把話題轉了回去:“小魚,你的臉色真的很差,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啊?”她裝傻:“打什麽主意?我有什麽主意好打,如果你非要這麽說,那我唯一的主意,就是讓你愛我一生一世,任何除我之外的女人,都不能插足我們的感情。”

“小魚,若非我了解你的性情,只怕就真的信了你。”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難道不覺得我占有欲很強嗎?”

他笑笑,論占有欲,她可比不過自己,“小魚,你不說,我也不會多問,你一直都是很獨立自我的人,但我們既然在一起了,就要彼此坦誠,不要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記住,我永遠在你身後。”

同樣的話,他不止一次對她說過,這不是簡單的一個承諾,每一次當她仿徨孤獨的,就如同他話中所言一樣,他總會出現在她的身後,給她支持和鼓勵。

只是這一次,讓她成為他的支柱吧,她沒有神通廣大的本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阿壁,你有信心一定可以獲勝的,對不對?”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求個安心。

他看著她,卻在她的期盼中,緩緩搖了搖頭:“不,我沒有信心一定能取勝。”

慕容懷卿的勢力有多強大,他的部署又有多麽精密,這一點,江晚魚比任何人都清楚。

奚成壁從來不會騙她,甚至是善意的謊言,他也不會說。

她看向那盆花卉,目光有些呆滯:“是嗎?那要怎麽辦呢?”像是在問他,更像是在問自己。

看到自己的直言給她帶來恐慌,奚成壁連忙安慰:“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我會盡一切努力去打這場仗。”他淡然一笑,溫聲道:“這天下,我能奪來,也同樣能守住,你要相信我。”

“嗯。”她從來沒有不相信他,她只是害怕。

見她神色漸漸趨於平靜,奚成壁這才放開她,有些疑惑,也有些不滿道:“羅熔到底是怎麽回事?都好幾天了,既沒有得到他前來會和的消息,也沒有收到任何軍報,這家夥,真是越來越散漫了!”

心頭猛地一突,她現在最怕的,就是提到羅熔,這幾日雖然一直都陪在奚成壁身邊,但一直盤桓在心底的不安,卻始終揮之不去。

昨天甚至還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渾身浴血的羅熔就站在她面前,她拼命呼喊他的名字,可他卻看也不看她,她試著挪動腳步,卻始終與他保持一段無法逾越的距離,她眼睜睜看著他身上的傷口越變越大,看著滾燙灼目的鮮血,自他身體中不斷湧出,那些艷麗的血跡,如同地獄盛開的花朵,慢慢地,將羅熔吞噬,當他整個人即將被那可怕的顏色所包裹時,她突然發現,那根本不是羅熔,而是奚成壁。

不詳的預感,充斥了整個心房,如噩夢初醒時一般,那漫天的恐懼,再次似潮水般漫上來,她有種即將窒息的感覺,只死死抓著奚成壁的衣角,才能阻止那無力的下墜感。

“小魚,你怎麽了?”奚成壁嚇了一跳,連忙握住她顫抖的手,這一握才發覺,她的手竟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阿壁,我……”她仰頭看著他,囁喏了許久,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關系,沒關系,你什麽都不用擔心,我在這裏,不要怕……”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她眼中的恐懼,就似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令人膽顫不已。

最終,她用力咬了咬的嘴唇,以疼痛暫時驅散了惶恐,啞著嗓音道:“不要再等了,羅熔他……再也回不來了!”

奚成壁身子一僵,除了眼中有驚疑不定的神色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袖口:“阿壁,不要這個樣子,我……”害怕,非常害怕,有種這輩子所有的懼怕情緒,全都集中在了這一刻。

他垂目,拍拍她的背:“別擔心,我沒事。”

沒事?怎麽可能沒事!別人不知道,她卻是再清楚不過,羅熔於他,並非只有簡單的君臣關系,而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存在!

他沒有如她當初聽說噩耗時,一個勁地詢問什麽叫做再也回不來,比之她,奚成壁承受打擊的能力要強很多。

“你……親眼見到了?”雖然已經接受了事實,卻還抱著一絲幻想,情之所至,會讓人變得不像自己。

不告訴他真相,讓他抱著這一份不切實際的僥幸,或許,痛苦就會少一點吧,但她做不到,做不到繼續隱瞞,“是,我親手將他葬在了山崗上。”

奚成壁閉了閉眼,將脆弱疼痛悲傷,全部藏在了心底,“是慕容懷卿幹的,對麽?”

“是,一箭穿心,羅熔死的時候,應該……沒有太大痛苦。”

沈重的呼吸響在耳畔,奚成壁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她知道,此刻他的心中,必然難以平靜。

良久,他方才睜開眼,在她對面坐下:“等一切結束,你帶我去看看他。”

“好,我會的。”

之後便是漫長的沈默,天色一點點黑下來,即便他坐在她的對面,她也看不清他的容顏,那種仿徨無力的恐懼,也隨之將她淹沒了。

隔著模糊的昏暗,她輕聲喚了一句:“奚成壁。”

“怎麽了:”他很快應聲,聲線略有些暗啞:“為什麽連名帶姓的叫我?”

“沒什麽,就是想這麽叫一回。”認認真真的,呼喚他的名字,讓這感覺,永遠銘刻在心底。

他笑了一聲,沒有應答,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慕容懷卿喜歡你,是不是?”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她猶豫了一下,不知該怎麽回答,奚成壁卻接著道:“他不是為了報覆我,他想盡一切辦法囚禁你,只是因為他動了真情。小魚,他對我說或,江山不屬於我,你也不屬於我,但我想,江山我可以不要,但你,註定是我奚成壁的妻子,誰也搶不走。”

她心頭一酸,憑著直覺,探出手,撫上他的臉頰。

微微濕潤的觸感,灼燙了她的掌心,那個鐵血男兒,竟然流淚了。

“你說的對,我江晚魚,註定是奚成壁的妻子。”

“小魚,就像他說的,這個江山,根本就不屬於我,如果我沒了地位,沒了權利,沒了財富,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你還會說這樣的話嗎?”

手指漸漸往上,輕柔地撫摸著他的眉眼,她的聲音很輕,卻堅定無比,像是直擊在了心底的最深處:“奚成壁,不要懷疑你自己的眼光,我江晚魚若是那種貪慕虛榮之人,你也不會愛上我。”

他笑了,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吻:“我想也是。”

每個人都會有仿徨無措的時候,她不怪他突生的質疑,既然彼此已經決定相守,那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呢?只要說開了,一切的糾結和擔心,都不覆存在。

日子一如既往,奚成壁每日都與手下將領商討對敵策略,而她則趁他不在時,繼續她未完成的實驗。

白日他們各忙各的,到了晚上,就擠在一張炕上,說說貼心話,她有時候會給他唱歌,他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她有心事睡不著,就借著昏暗的月色,欣賞他夢中的睡顏。原以為天天對著同一張臉,總有一天會膩,可不知為何竟怎麽也看不膩,看不夠。她要將他的容顏烙印在心裏,十年二十年,甚至整整一生,都不會忘記。

她和他比賽下棋,籌碼是在床上時的主動權,她有一個願望,就是把他壓在身下,看這驕傲鐵血的男子,沈溺於*時的性感表情,可不論比多少次,她就是贏不了,她的願望聽起來有些小兒科,但對她來說,卻有著非凡意義。

後來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他終於答應讓她為所欲為一次。

她親吻他的胸膛,把自己曾經看過的小黃書、小黃片中學到的手法,全部應用了一遍,沒有預料中的迷離沈醉,他連歡愛,都是一臉隱忍,讓人心疼。

事後,她輕撫他的胸膛和脊背,那上面有無數的刀傷,雖然都很淺淡,卻印證了他這一生的戎馬輝煌。

這是個值得被緊緊擁抱,好好珍惜呵護的男人。那些淩厲殘虐,只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他的內裏,是寂寞而孤獨的,既柔軟,亦脆弱。

這場戰爭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她唯一的期望,就是她愛的人,能夠平平安安。

這便足夠了。

奚成壁是天生的王者,更是天生的將才,與那些庸庸碌碌的皇帝不同,他經歷過生離死別,經歷過戰火洗禮,慕容懷卿雖部署周密,軍隊強大,但奚成壁卻還是攻破了防線,一路前行,打入了桐州境內。

接連幾日的作戰,將士們都有些疲憊了,凡事都不可操之過急,於是奚成壁下令,在剛奪下的一座城鎮中安寨紮營,稍做整頓。

剛進城的時候,江晚魚沒有什麽感覺,待安頓下來後,才發現這裏時曾相識,竟是慕容懷卿曾帶她暫住過幾日的軍營,海盜就是在這個地方被射傷的。

因為初具城鎮的規模,所以沒人能想到,這裏原先是個軍營。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想不出不對勁的地方,城鎮安安靜靜,慕容懷卿的人,俘虜的俘虜,戰死的戰死,逃跑的逃跑,這裏應該很安全,放眼四周,高高的圍墻,就像一個個連成一排的巨人,圍成一個圈,將這裏牢牢護在中央。

大概是她想得太多,杞人憂天了。

因打了勝仗,加上多日來的擔驚受怕,這夜,腦袋剛挨到枕頭,就立刻沈入了夢鄉。

雖說很快就入眠,卻總是噩夢連連,那個承載著她無數回憶的皇城,在漫天的火燒雲下,陷入了一片連綿的火海中,那些面目全非的建築,就像一個個扭曲的野獸,她能看到的,除了殘垣斷壁外,只有那看不到盡頭的大火。她在火中奔跑,四周有痛苦呻吟的靈魂,尖利的喊叫,讓她覺得渾身發冷,她看不到奚成壁,看不到羅暮,看不到茉兒,也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她想要放聲大喊,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當她快要在這種無助的絕望中崩潰時,口中忽然能發出聲音了,嘶喊聲,吼叫聲,腳步聲,那些原本很渺遠的聲音,突然變得那麽近,像是就在耳邊一樣。

她猛地睜開眼,一時間難以分辨現實和夢境。

漫無天際的火海,淒慘的嘶叫,熱浪一陣陣朝身體襲卷,她覺得臉頰都快被烤熟了。

正在呆楞中,身體突然被人抱起,用力拉扯了起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在耳邊喊道:“小魚,打起精神來,我們被敵軍偷襲了,形勢危急,你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說著,將某個沈甸甸的東西塞到了她手中。

低頭一看,手中握著的,是一把既熟悉,又陌生的長刀。

火光的映照下,刀身似染血一般,流動著艷麗荼蘼的紅色。

龍鱗赤刀。

這是奚成壁從不離身的寶刀,他為什麽要給自己?既然形勢危急,他就更需要一把好刀,來浴血殺敵啊!

回過神的時候,奚成壁已經不在身邊了,只有幾名護衛,在催促著她:“夫人,快走吧!”

刀很重,她勉強可以揮動,她推開護衛,砍向迎面而來的一個敵人。

見她朝最危險的方位走去,一名護衛急了:“夫人,那裏危險,請務必跟著我們,我們會保護您的安全。”

她沒有理會那幾個護衛,心裏有些惱怒,又有些急躁,奚成壁這是什麽意思?明明說好禍福與共,卻把自己當成需要他人來保護的小女人,她還沒有脆弱到那個地步!

周圍很亂,到處都是正在廝殺的人,本以為敵人數量不多,可源源不斷的增援部隊,卻讓整個軍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難中。

那高高聳立的圍墻,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看似堅不可破又如何?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她不得不放棄之前的可笑想法,俗話說,兵不厭詐,她雖不知慕容懷卿是如何在嚴密的守衛下,將自己的人混入其中,但她知道,這一回慕容懷卿是下了血本,他要奚成壁死,他要將所有的恩怨仇恨,都在今日了結。

因為形勢過於混亂,她根本找不到奚成壁,跟著她的護衛也很苦惱,他們既要保證她的安全,又不能強制性帶她離開,面對越來越多的敵人,越來越兇猛的攻勢,他們也快招架不住了。

江晚魚憑著記憶,找到了一間民房,如果她記得不錯,民房下有個不算大的地下倉庫,她和幾個護衛,一起躲到了倉庫裏。

雖然她很擔心奚成壁,但也很清楚,這麽沒有目的性的找下去,是不可能有收獲的,況且,她只有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才不會成為奚成壁的包袱,他才能全心全意地去戰鬥。

奚成壁派給她的四名護衛,都是身經百戰的士兵,不但頭腦靈活,身手也很厲害,躲了一陣,外面的動靜似乎小了些,她對其中一名護衛道:“你出去看看,小心點,不要被人發現。”

待那護衛離開後,她又對另一人道:“你去找幾件敵軍的衣裳,盡量找幹凈一點的。”

護衛聽命離去,剩下兩人眼巴巴瞅著她,她被兩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他們兩人就足夠了,沒有需要你們做的事,就陪我再躲一會兒吧。”

不大一會兒,之前離開的兩名護衛回來了,被派去查看情勢的護衛道:“皇上似乎已經控制住了場面,敵軍雖然還占著上風,但也不敢貿然攻擊。”

另一個去找衣服的護衛,把手中一堆衣服丟在地上,這些都是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有普通步兵的,也有騎兵的,還有指揮官的。

江晚魚挑了件帶盔甲的穿上,待幾人都換成了敵軍裝束後,他們才從地下倉庫離開。

外面靜悄悄的,遠處的天邊現出一線微藍,馬上就要天亮了,大火熄滅後,到處都是陰暗一片,反而更顯得壓抑。

她和幾名護衛一同往城門方向趕,碰到自己人就出示令牌,遇到敵兵就假裝同夥混過去。

奚成壁雖然控制住了場面,但大軍遭到偷襲,傷亡和損失慘重,他若要突圍而出,只怕有些困難。

慕容懷卿也損失了不少人,為減少傷亡,遲遲不下令攻城,就那麽僵持著,彼此試探著。

當江晚魚感到城門前時,一直在後方指揮部署的慕容懷卿竟然現身了。

擔心被他認出來,她不敢再往前走,拉低頭盔,將臉遮住,只露出兩只眼睛。

慕容懷卿騎在馬背上,白色的衣袍在烈烈狂風中招展飄搖,像一面招魂幡,森白森白的,尤其是他的表情,讓她無端感到害怕。

她偷偷朝奚成壁所在的方位挪動,可剛邁出一只腳,就見慕容懷卿轉過身,從梓山手裏接過了一個繈褓。

看著那繈褓,她渾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凍結了。

在這充滿了硝煙與鮮血的戰場上,慕容懷卿懷抱一名嬰兒,以不符合戰場殺將的姿態,逗弄著懷中孩子,格格不入的場景,讓淵渟岳峙的場面,越發詭異。

逗弄了一陣,他突然擡起頭,柔和卻清晰無比的聲音,自城門的另一頭,傳到了這一邊:“奚成壁,你還沒有給孩子取名吧?”

從江晚魚的角度看過去,奚成壁頭盔下的側臉,緊繃而憤怒,握著長戟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慕容懷卿,你什麽意思?”

慕容懷卿將懷中繈褓舉起,以便他可以看得更清楚:“奚成壁,我玩膩了,不打算再跟你玩了,所以,我想要你的命。”

奚成壁神情不變:“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殺了我。”他攥緊了手中長戟:“但我更想要你的命。”

慕容懷卿不看他,只將視線投放在手中的嬰兒臉上:“你和我,只能活一個,要不,就讓這個孩子來選吧。”他的視線,忽然越過奚成壁,落在了藏在人群中的江晚魚臉上:“這是我給你的第二次機會,千萬別選錯了。”

她渾身一震,這話明顯就是對自己說的,在所有人將目光投向她時,她幹脆扯下頭盔,走到奚成壁身邊:“慕容懷卿,別故弄玄虛了,那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是嗎?”慕容懷卿微垂眼簾,無人能窺見他的表情:“江晚魚,我知道你喜歡賭,卻沒想到,你連自己的孩子,也能拿來做賭註。”

他勾起唇角,無聲對她說了句話,看那口型,他說得應該是:我們是同類。

奚成壁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按照他的計劃,她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這裏,踏上了回京的路途,而不是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但轉念一想,她什麽時候老老實實聽過自己的話?其實他早就預料到了,她一定會回來。

嬰兒被慕容懷卿高高舉起,天生的恐懼感讓孩子放聲大哭。

太遠了,她看不清孩子的長相,但那繈褓,是她親手抱過的。

她心亂如麻,腳步不自覺的朝前邁出。

一只手臂,橫在了她的面前,奚成壁從馬背上躍下,揚聲道:“慕容懷卿,開個條件吧。”

她心裏一咯噔,還沒等開口,就聽慕容懷卿道:“一命換一命。”

------題外話------

應該快結局了,說出結局這兩字,我差些沒喜極而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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