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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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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靜的府宅傳出驚天震地的敲門聲,江晚魚憑借奚成壁賞賜的令牌,一路暢通無阻徑直沖到豪宅鮮有人踏足的內院。

走過彎彎曲曲,堪比皇宮九曲橋的白玉拱橋,便到達了主人的起居處。

她不多說,走上前對著臥房的門便是狠狠一腳,可那門比想象中結實許多,她連踹了三腳竟然都未將那門踹開,不由得更惱。什麽東西嘛,只不過是一個門下侍中而已,就算做到了戶部侍郎又如何,官位再大,能大過皇帝麽?瞧他這府宅,除了占地面積不如皇宮外,哪一點比皇宮差了!這家夥招搖顯擺到這個份上,也不怕樹敵太多,死無葬身之地!

見裏面半晌沒有動靜,越發不耐,這時兩名丫鬟上前,一左一右扯著她的臂膀,看似恭敬卻傲慢地說:“姑娘,這裏是侍中府,有什麽事,等明日大人有空了你再來拜見,這三更半夜的,你私闖朝廷命官府宅,可是犯了大奚例律,要問罪的。”

另一人跟腔:“就是,看姑娘也像是高門大戶出來的,怎麽一點規矩都不懂?這事明個兒要是傳出去,只怕姑娘在這上京城就再無立足之地了。”

江晚魚冷笑,這兩丫頭看上去清麗可人,沒想到心思竟這麽齷齪,真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奴才!看她們的樣子,應該不認得她,若是認得,怕是會說得更難聽。

她冷眼註目二人,兩個丫鬟本以為她會無地自容,誰料她壓根一點反應都沒有,還用這種冷冰冰的詭異目光看著自己,被她那視線盯得渾身發毛,想立刻遠離她,卻又害怕她繼續騷擾她們大人。大人說了,今夜誰都不許來打攪,讓她們兩個機靈點,若是惹大人不高興,別說是榮華富貴,只怕第二天就會像掃垃圾般被丟出這侍中府,自生自滅。

江晚魚掀了掀眼皮,示意兩人松手,她不想對女人動粗,但如果對方一味的不知好歹,那也休怪她不客氣。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雖然都有些惶恐,但為了今後的榮華富貴,為了戶部侍郎乃至戶部尚書夫人的名分,她們也不能松。

江晚魚惱了,真是給臉不要臉!身體往前一傾,同時兩手用力朝前一拽,一個雙向過肩摔,兩名丫鬟被狠狠摜倒在地,痛得大聲哀嚎,滿地打滾。

她看也不看二人,鼓足了力氣,又是一腳揣在面前的門扉上。

連續“咯吱咯吱”響了幾聲,堅實的門板便帶著一股搖搖欲墜的姿態,轟然倒塌。

同時,裏面竄出個人來,一看到那人,江晚魚眼底的火苗便“噌”地躥了起來!

是宋奕!此刻他只著一件白色長中衣,光著腳,露出小腿,此番穿著,江晚魚一眼便能分辨出這房裏發生了什麽!

宋奕看到她,不及她開口,先聲奪人:“你這悍女,大半夜的到本官這裏來撒什麽野!你到底懂不懂規矩!”他一轉眼,看到自己的兩個丫鬟躺在地上,滿臉痛苦的看著她,聲音不由得更大了:“你還打人?這可是天下腳下,有沒有王法了!姓江的,今天的事本官記下了,你給我等著,有你好看的!”

她蹙眉看著宋奕,平日看去還算人模狗樣,怎麽這會兒就變得如此不堪入目了?

這就是本屆科舉的新科狀元?這就是即將接替戶部侍郎之職的國之棟梁?這就人們口中交相稱讚的少年才子?這就是奚蘭茉心心念念的夢中情人?

呸!分明就是敗類中的敗類,禽獸中的禽獸!渣男中的渣男!

宋奕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怕了,越發囂張,直接點著她的鼻子怒罵:“你以為你是誰?一個任男人玩弄的洩欲工具而已,別裝清高了,你為了勾引聖上,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你接近討好公主,還不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其實是在利用她的感情,借以獲得聖上的好感,我說的對不對?你這種女人,本官見多了,個個下賤,只要給點好處,就能敞開大腿接納任何男人。你一次次找本官麻煩,是不是也想讓本官對你做點什麽?哈哈哈,你還真是恬不知恥啊!其實你可以明說,看你長得還算不錯,本官定會讓你欲仙欲死,嘗遍這人間至美之事……嗷!”

宋奕一聲淒慘痛呼,整個人被一股大力踢中,向後跌了足有三四米遠,後面的話也卡在了嗓子中。

如果不是因為奚蘭茉,她這一腳,踢得就不是他的小腹了。

不去管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口中不知罵著什麽的宋奕,她直接大步走去臥房。

剛走進房中,某種奇異的氣味便沖鼻而來,她雖未經人事,有些事情卻是明白的,加上奚成壁總時不時於無人處對她耍個流氓什麽的,這種氣味的來源,她便更清楚了。

心頭狂跳,不好的預感在心底滋生,僅僅只有幾步的距離,她卻走得艱難無比。終於來到內室,漆黑的房間,被帷帳遮住的床榻,一室的暧昧痕跡,空氣中漂浮的糜爛溫度,都令她的心跳,驟然自狂跳不歇,變為靜止不動。

她寧可希望自己冤枉了宋奕,寧可今後都頂著被他嘲笑的尷尬,不管是什麽,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

她深吸口氣,發覺床榻內似乎傳來了某種動靜,像是不耐,躁動,苦悶,以及隱約的壓抑。

在這一瞬間,所有的恐懼一同襲來,顫抖的雙手竟不聽身體的使喚,一把攥住帷帳的邊緣,狠狠向兩邊扯開!

當看清榻上的一切時,仿佛霎那被半空而下的驚雷擊中,連體內的器官,也被這強大的力量給擠壓成了齏粉,她眼前一晃,不由得栽倒在了床榻前。

“茉兒,茉兒……”她顫抖著手,朝榻上渾身光裸,臉頰潮紅,神情嫵媚卻眼神空洞的少女探去。

奚蘭茉聽到她的聲音,呆呆轉動眼珠,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自虛空中落到她的臉上:“江……姐姐……”她似是在笑,可眼角卻滲著淚。

江晚魚死死咬著唇,將絕望痛苦哀慟全部吞回腹中,直到心緒稍微平靜了一些,才站起身,脫下身上的外衫,將奚蘭茉殘敗**的身軀牢牢裹住。

少女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除了會動會呼吸外,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靈動婉轉,冰雪明艷。

起身時,奚蘭茉無意間看到了榻上淩亂刺目的血跡,像是突然被嚇到了一般,猛地推開江晚魚,將蜷縮在墻角,哭著喊道:“不要,不要這樣!你不要過來!我不該這樣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放過我,求你放過我!我好害怕,好害怕,皇兄,皇兄快來救我!我害怕!”

“茉兒,茉兒,是我,你看清楚,是我!”她連忙上前,緊緊抱住瘋狂尖叫的奚蘭茉。

奚蘭茉哭喊了一陣,終於停止了嘶喊與哭泣,嗓音沙啞得像年久失修的老機器:“江姐姐,你終於來了。”

“是,我來了,都怪我不好,沒有及時趕來。”她拍著奚蘭茉的脊背,聲音輕柔,像是怕驚動了這沈寂悲傷的夜:“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正欲扶起她,手臂卻被緊緊攥住,奚蘭茉仰著頭,目中一片血紅:“我活不成了,活不成了,我只能去死,只能去死……”

她心頭巨震,厲聲斥道:“胡說什麽!你怎麽會活不下去!你還有我,還有你皇兄,你還有很長的未來……”

“不,不!”奚蘭茉捂著腦袋,拼命搖頭:“沒有沒有!我什麽都沒有!我已經沒有未來了,我是個沒有未來的人!”

奚蘭茉受的打擊過大,整個人似乎已經崩潰了,面對這樣的她,江晚魚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正在她左右為難時,奚蘭茉突地站起身,朝著床柱的方向一頭撞去。

見狀,江晚魚的心臟都快要從胸腔蹦出來,來不及多想,直接將腳下的一只花瓶踢到她面前,奚蘭茉腳下一個踉蹌,隨後重重跌倒在地,一動不動。

江晚魚哆嗦著手,探向她的頸部,發現脈搏跳動有力,這才舒了口氣。

暈過去也好,否則她這樣哭鬧著要尋死,自己一不留神沒攔住,那就糟糕了。

輕輕撥開擋在奚蘭茉臉上的亂發,從袖口掏出絹帕,細細為她擦凈臉上的淚痕。

從今天開始,她就不再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小公主了,她今後的路,必定不會好走。

這是命嗎?不,這不是命!

哪怕這世上所有的事都與自己對著幹,她也不會信命!

可憐的女孩,老天也真是不公平,為什麽這些悲傷痛苦之事,都要落在這樣一個單純的少女身上,她的肩還不夠寬廣,她的心還不夠堅韌,她真的難以想象,遭遇到這樣身心俱傷的事後,她還能不能像從前一樣,勇敢的站起來,頑強地走下去。

會的,一定會的,因為——她看著自己的掌心,掌紋縱橫交錯,這些線條代表了一個人的一生,如果說,這些代表的是命運,那麽命運,便握在自己的手中!

“唔……你這瘋子,本官饒不了……你……”房外,宋奕似乎緩過勁來了,正扒在門框上,惡狠狠盯著江晚魚。

她平靜地放下奚蘭茉,走到宋奕身前,擡起手重重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宋奕立馬被她打得滿口血腥,正要破口大罵,胸口又被狠狠踹了一腳,整個人倒翻著向後仰去,咕嚕嚕滾下了臺階,一陣天旋地轉,還未穩住身子,臉頰又被揍了一拳,此時的宋奕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無論是胸口臉頰還是肩背,都疼得鉆心,可江晚魚卻不打算停手,在他企圖爬著逃走時,一腳踩在了他的小腿上,內院上空立刻飄起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她揪著宋奕披散的頭發,扯到自己身前,彎起膝蓋,沖著那俊秀卻已被打變形的臉狠狠撞去,宋奕又是一聲慘呼,鼻血狂飆。

她打紅了眼,滿腔的悲痛與憤怒,全部化為了烈火在心底灼灼燃燒,頃刻間便呈燎原之勢。

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將眼前這個衣冠禽獸狠狠揍一頓,茉兒怎麽會看上這個混蛋!他究竟哪一點值得茉兒為他付出!他該死,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該將他活剮了,油烹了,讓他生不如死,讓他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被打得狠了,宋奕連滾帶爬,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神氣,期期艾艾求饒道:“姑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別打了,嗷!真的,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啊啊啊啊!救命啊,要死人了!快來人啊!”

面對他的求饒,江晚魚充耳不聞,她現在就想打死這個沒人性的混蛋,什麽新科狀元,這狀元是屬於羅暮的,他宋奕不配!

“救命啊,這瘋娘們要打死人了!快來人救我,我可是堂堂朝廷命官,我要是死了,你們都得陪葬!嗷,疼死我了!”宋奕雖然被打得爬不起身,嗓門卻不小,府中下人見勢不妙,看這樣子,再被打下去,就真的要打死了。

可他們見江晚魚那狂暴勁,又都不敢上前勸阻,只好出去通風報信,讓官府來解決。

當宋奕被打得只剩一口氣時,一隊人馬終於趕到了侍中府,重重火把下,為首之人並不陌生,是剛從邊境趕回報告軍情的羅熔。

他身後的隊伍並非皇城中維護治安的侍衛隊,而是身經百戰浴血而歸的邊疆戰士。

也算是湊巧,當他帶領三千精兵,剛跨過京都城門,就碰上了急急忙忙前往京兆府求助的侍中府下人,從對方口中大致了解了這邊發生的情況,便策馬而來。

早知道江晚魚不同一般女子,行事潑辣豪爽,今日一看,徹底顛覆了羅熔以往對她的看法,這哪裏是潑辣豪爽,根本就是暴虐兇殘,她毆打宋奕時的那股子狠勁,看得他都不禁心驚膽顫。

來不及多想,宋奕雖然罪有應得,該殺該罰也應由主公來做決定,況且宋奕是茉兒名義上的夫君,可不能就這麽被她打死了。

飛快上前,將她從宋奕身邊拉開,可誰料她力氣極大,反手將他一推,便從他的鉗制中掙了出來,常年習武的羅熔,竟被她推得生生向後倒了兩步。

她現在情緒已經失控,勸解是不會起作用的,羅熔當機立斷,直接點了她的睡穴,將人從侍中府扛走。

……

心裏那股怒意,就像是永不熄滅的火焰,在心底頑固地燃燒,即便已經昏了過去,夢中的她,依舊在狠狠打著那個禽獸不如的宋奕。

直到憋得胸口悶脹,渾身抽搐,她這才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入目處一片亮眼的明黃。

這個地方她其實一點也不熟悉,唯一一次躺在上面,是那晚被刺客偷襲,受了重傷,被奚成壁半誘哄半強迫地抱著睡了一晚。此後,她雖有踏足這裏,卻從未躺過這張龍榻,若不是那醒目的明黃,代表尊榮的唯一象征,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

兩層帷帳將這裏隔絕出一個絕對空曠安靜的空間,她雖醒了,卻一直沒有出聲,直到帷帳被掀開,一張憔悴的俊顏出現在眼前,她才結束了挺屍的過程:“茉兒呢?”

他在榻邊坐下,聲音有些澀然暗啞:“在玉央宮,朕已派人暗中看守,不會有事的。”

他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說不會有事那就一定不會有事,她靜了靜,驀地咬緊牙關,“那個畜生呢?”

她連叫那個人的名字都覺得惡心,直接以畜生稱呼,奚成壁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在他自己的府邸靜養。”

她半瞇的眼倏地睜大,黑白分明的眸中射出一道銳光:“靜養?你還讓他靜養?那個混蛋,該立刻五馬分屍,讓他為自己的罪孽償命!”

她神情激動,整個人都因為怒火而幻化成了一蓬灼人烈焰,奚成壁眼底也有著怒意,可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的悲傷,與蕭索淒清的寒涼。

他靜靜看著她,在她一瞬不瞬的註視下,長長嘆了口氣:“小魚,我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她猛地坐起身,因為用力過猛而晃了晃。

他伸手扶穩她,“宋奕是茉兒的夫婿。”

她怔了怔,完全沒料到奚成壁竟然會是這樣的態度,奚蘭茉可是他的妹妹,他唯一的妹妹!

“宋奕不是茉兒的夫婿!”她激動道:“茉兒不能嫁給那樣的人!”

“茉兒不嫁給他,又能嫁給誰呢?”他反問。

改嫁給誰?她哼了一聲,對他的反問表示不屑:“該嫁給誰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或許茉兒這輩子也不會遇到一個愛她如命的男子,但不能因為這樣,就隨隨便便錯付姻緣,宋奕配不上她。”

他苦笑,眼瞼下的濃重鴉青,讓一向意氣風發的他,在一瞬間變得無比滄桑:“小魚,不是人人都能像你這樣堅強,茉兒她承受不起,不嫁給宋奕,她這輩子就完了。”

為什麽奚蘭茉這麽說,奚成壁也這麽說,女人又不是男人的附屬品,即便失了貞潔又如何,只要還能站起來,還能走下去,未來就是光明的!

錯的又不是奚蘭茉,憑什麽要用宋奕犯下的錯來懲罰她!

“難道一定要嫁人嗎?一定要嗎?女人不是也可以依靠自己活下去嗎?”她緊緊拽著他的袖口:“讓茉兒嫁給那樣一個男人,這是在侮辱她!奚成壁,不要把茉兒再次推向火坑。”

奚成壁神情痛苦,她說的沒錯,是自己親手把茉兒推向火坑的,如果不是他的草率,茉兒也不會淪落至此,可事情已經發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保護好茉兒,不使她再被欺辱。

“小魚,你聽我說,你的所思所想我都明白,但你要知道,茉兒她不是你,她沒辦法在失了貞潔後,還能堅強地站起來,尋找未來的光明。宋奕縱有千般錯,那也是她的夫君,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你可有想過,如果這件事傳出去,茉兒她要承受怎樣的壓力?人都是在困境中一點點成長起來的,當憂慮,恐懼,不安,緊張,這一系列的感情一同襲來,還沒有練就一顆強壯之心的她,一定會崩潰的。”

情緒激烈的她忽然默了下去,無從反駁。

奚成壁說的沒錯,人心是很脆弱的,所謂的堅強,是在一次次的困苦,一次次的災難,一次次的悲傷中,漸漸積累出厚繭,一層層將原本柔軟的心包裹起來。奚蘭茉就像是一只剛剛剛出生的幼犢,外界輕易就能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自己可以從容面對流言,面對誹謗,面對不懷好意,可奚蘭茉不行,那些一股腦湧來的傷害,會在頃刻間摧毀她!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要讓她來到這樣一個時代!面對不公,只能眼睜睜看著,卻什麽也做不了!

“什麽也別想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宋奕畢竟是茉兒喜歡過的人,這樁婚事她應該不會排斥。”他輕輕拉下她緊攥自己袖口的手,柔聲道:“你先睡一會兒吧,看你一臉疲憊,定是這幾日又失眠了。”

明明一臉疲憊的人是他,眼瞼下的烏青,讓人看著心疼不已。

他這樣勞累憔悴,想必不僅僅是因為奚蘭茉的事,她擡手,微涼的指尖掠過他眼瞼下薄薄的皮膚:“阿壁,我雖然生氣,但還沒有忘記昨晚發生的事,你難道要違背與淳羌的承諾,引起好不容易才平歇的戰事嗎?”

之前還一身和煦的男子,驟然間戾氣彌漫,連眼光,也似削鐵如泥的刀:“不用說了,朕不會同意你的。”

她也不勸,直接下榻,找到鞋子蹬上:“奚成壁,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最清楚,我要做的事,天王老子也攔不住!”

他倏地起身,寒著一張臉將她手臂握住,力道很大,她不覺蹙眉。

“朕決定的事,也沒有誰能攔得住!”

她猛地抽手,在他又一次伸手來抓時,義正言辭道:“我雖不一定要嫁英雄,但一定不會嫁狗熊。我,不喜歡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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