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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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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此人,泰瑞莎忍不出生出一種遍體生寒之感,只覺望進那雙桃花眼的瞬間,整個天地都在剎那間黑了下來,幽暗與陰冷如同兩只大蟒纏在自己的身上,沿著腳踝就要往上攀延!

泰瑞莎知道自己這是不小心著了道,可是,才起初便落了下風,現在如果想立刻有所反抗卻是無能,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識海之中,調動著全身的精神力去對抗這一波接一波的森冷之意,努力命令自己忽視那人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所帶來的壓迫感——

專註中的泰瑞莎很快便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專心一致地想要擺脫這般桎梏之態,倒是絲毫沒註意到,那桃花眼的主人在走到距離她大約一臂遠左右的地方時,卻突然神色陡變,竟如同碰見了什麽令他極忌憚的事物一般,猛地向後連躍數步,急急退出了七八米開外!

沈浸在識海中的泰瑞莎突然間只覺桎梏自己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一道暖意如同破開雲層的陽光一般,沿著她的腰腹處迅速向全身漫延,迅速地將那寒意盡數驅逐!

猛然睜開眼,只覺四周的積雪映襯著燦爛的陽光,倒是使得本就明朗的天光越發地閃亮刺目,一道道光竟好似一根根針,紮得她眼皮直跳,眼底酸澀——

泰瑞莎忍不住連連眨眼,直眨得兩眼一片水汪汪地,她這才察覺自己的腰上好似多了一道桎梏,自己身側也多了一個令她感覺既溫暖熟悉,又安全的氣息——

轉頭望去,果見蘭伯特正一臉嚴肅地瞪著街對面,瞪著那名莫名出現的桃花眼男子原本站立的所在!

泰瑞莎沿著他的視線向前望去,雖然已經不見了那邪氣男子,但她到底忍不住微微蹙了眉,心帶忌憚道:“那是誰?”

她一出聲,自是喚回了蘭伯特的心神。他微一低頭,看著懷中少女青白帶懼的臉色,心中那股後怕之意再次洶湧上來,使得本就嚴肅的神色越發地緊繃幾分,沖口而出的話語自然也就不免帶上幾分怒意——

“你怎麽一個人就跑到這裏來了!難道不知道最近不太平嗎!?”

泰瑞莎倒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脾性的蘭伯特,一時間倒有些微怔,就這般微仰著頭,淚眼朦朧地望著,沒能說出些什麽來。

只不過。這一下倒是有些驚到了蘭伯特——他可從未見過這般委屈模樣的泰瑞莎,在此之前,無論何時,泰瑞莎總是一副遇事不驚。處事果斷,性情堅毅的模樣,雖然也有些許小女兒家的嬌態,但大抵是淡然大氣,堅忍有節的,哪裏有過這樣淚眼婆娑,又可憐又茫然的委屈無措模樣?

“泰絲,你別哭啊,我不是在沖你發火。”蘭伯特有些煩躁地取出手帕,想要為她擦淚,卻又有些不好下手,猶豫且忙亂地解釋道,“我就是有些心急了,剛才如果我再慢上一步。你恐怕就要被攝魂,雖然以你的能力,輕易是傷不到,但多少總會有所妨礙……”

“沒事,”泰瑞莎一邊抹去自己的淚。一邊打斷了他的話,“這次是我的莽撞了,不過。那是誰?我看著怎麽覺得邪氣得很?”

眼見著泰瑞莎又恢覆了那般理智果決的模樣,蘭伯特免不得微微松了一口氣——當然,心底深處卻也不知為何,竟是生出了幾許遺憾之感……

不過,現在這樣的情境實在不合適,蘭伯特便暫時壓下了心頭亂緒,說道:“那是加德斯家一等一的謀臣——這事兒具體的等時機成熟了再說,你現在是要回家休息呢,還是?”

泰瑞莎聞言,微一撅嘴,近似賭氣一般道:“都在家裏待了五天了,再待都能把人給待瘋了!”

蘭伯特見狀,略想了想,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四處走走吧——不過,不許再去那些死過人的地方!”

泰瑞莎吐了吐舌,做了個鬼臉,不過,倒也沒和他爭執——反正該看的她也看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頂多是強化自己的想法罷了,看與不看,實則差距不大……

☆☆☆

大雪一過,帝都又恢覆到了往日的熱鬧非凡,雖然積雪猶在、寒冰未消,但這反倒成為了帝都的全新風景線——數不盡的藝術們將城內未能及時清理的積雪堆在了一起,建起來一處又一處或玲瓏可愛或磅礴大氣的雪雕,其中尤以阿波羅大劇場門前的小廣場上最成規模——

整整三四百件雪雕盤距著整個廣場,這其中最小的也有七八米長,最長的更是達到五十餘米,可謂壯觀!

雪雕群的出現,使得阿波羅大劇場再一次成為社交界的聚集中心,劇場負責人也借此時機推出新戲,竟是以雪雕群為背景,上演了一場全新的新劇目,一時間倒是震動全城!

新劇目早早便已經開始宣傳,及到正式上演的這一天,竟好似全城出動,幾乎有資格進出阿波羅大劇場的貴族們都出動了,一輛輛精致華貴的馬車,一匹匹駿逸非凡的寶馬——光是這行進在前往阿波羅大劇場路上的車馬隊伍本能便已經是一場“大戲”了!

泰瑞莎與蘭伯特倒是挑了個不早不晚的時間點到場,這一天廣場上的雪雕竟是與往日不同,雪雕們都被披上了一層華美的“外衣”,變得五顏六色,細細琢磨之下,便能發現,這一件件居然都被算計入新劇的背景之中——甚至而言,這整個廣場上的雪雕都將變成新劇表演的舞臺!端的是大手筆制作!

泰瑞莎見狀,饒有興致地在一個劃定的場地內行走一路,邊看邊嘖嘖稱嘆,不時與蘭伯特說笑著,猜測這布置的用心,不過,他們此來可不是為了看戲,更不是看雪雕,所以,走了一路,新奇感淡去之後,泰瑞莎便維持著一臉甜美的盈盈笑意。與蘭伯特說起正事來——

“看到她了,瑪莉蓮-梵-加德斯,她現在倒很是春風得意的嘛。”

蘭伯特聞言,看也沒看前方某個因被吹捧而笑得花枝亂顫的老女人,目光只在人群中掃視一眼,才道:“人少了許多。”

泰瑞莎卻是一副理所當然模樣地點點頭道:“這次的檔次的確是差了些——所以某人才能小人得志的嘛——妮妮他們早在前幾天就離了帝都,恐怕是看出風向不對,先避了出去。”

“謹慎些總好……”蘭伯特話說至一半,突然頓了一下。才道,“那是……珍妮弗-布倫托?”

陌生的名字,熟悉的姓氏,泰瑞莎反射性地轉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與此同時,在腦海中不斷搜索著這個名字——

幾乎在看到那名中年貴婦的同時,腦中一個名字猛然躍出,泰瑞莎恍然——

珍妮弗-比特瑞-布倫托,她那唯一的親舅舅的妻子,她的舅母!

“她怎麽來帝都了?”泰瑞莎微一蹙眉,“舅舅一房不是一向守在納倫斯坦的老家嗎?”

疑惑中,泰瑞莎看著珍妮弗一路寒暄地在人群中穿梭而過。卻是目標明確——向前,向前,再向前……

當最終看到珍妮弗找上的攀聊對象時,泰瑞莎本就微蹙的眉頭更是皺得死緊,脫口而出的質問中,難免帶上了幾分薄怒之氣——“她找上她做什麽!?”

卻原來。珍妮弗盯上了瑪莉蓮-加德斯,不僅積極主動地與之攀談,甚至而言,態度極是軟和,竟是有七八分巴結之態!

雖然與珍妮弗從未見過幾次面。並且彼此間關系交惡,但珍妮弗畢竟是泰瑞莎的舅母,是布倫找家的人。乍一見她如此放下身姿與人巴結——並且還是向那些個自己看著不爽的“對手”巴結——泰瑞莎只覺一肚子火氣洶湧,整個人也不自覺有幾分暴躁了起來!

“冷靜,泰絲,”蘭伯特見狀,忙安撫她道,“珍妮弗應該是看上費奇手上的權力——他可是兼管後勤的副軍團長。”

這一提醒,泰瑞莎總算回過神來——結合布倫托家的家族生意,她自然會意,珍妮弗這是希望通過瑪莉蓮,搭上費奇的這根線,試圖將自家變成為軍糧的供應商!

這樣的想法倒是不錯,雖然手段略顯露骨,但一旦事成,不僅是財源滾滾,而且,還能背靠軍方背景,此後行事自然是有所倚仗!甚至而言,如果能與加德斯家族有所關連,那便更是好事……

算來,也是一舉n得的好籌劃!

理智雖是如此分析,但泰瑞莎還是不喜歡珍妮弗這般過於功利的行為,盯著看了一會,終於是耐不住心下煩躁,別開視線,眼不見心不煩!

煩躁地踱開幾步,沿著雪雕往人群稀少的地方走了一陣,周圍的寒意逼來,倒是漸漸消去了她心中的煩悶,令泰瑞莎的腦子漸漸清明起來——

“咦?不對啊,”泰瑞莎突然駐足自語,“我記得當年舅舅好像與英斯爵士合作頗多,彼此間的關系很不錯——英斯爵士既然是瑟斯坦大公的人,那麽舅舅他們選擇投靠的應該是瑟斯坦大公一系,怎麽現在卻又與加德斯大公這邊的人馬牽扯不清?”

“你想多了吧?”蘭伯特聞言,頗為不以為意,“商業合作不一定等於是勢力投靠吧?對於商人而言,多一條路子總是好事,不是嗎?”

雖然這道理也說得過去,但泰瑞莎還是覺得有幾分奇怪,想了又想,一時間倒想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便將這事拋開,覆而叮囑蘭伯特道:“不管如何,現在費齊既然是危險的,那怎麽也不能讓她淌進這趟混水中,總算把她這事攪和了去。”

“這事簡單,”蘭伯特極有信心地漫應著。

泰瑞莎聞言,放心地點點頭,心中卻在琢磨著,是否需要提醒自家舅舅一聲?畢竟以她對這位舅母的了解,她可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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