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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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三月後，天氣變得晴朗一些了，但每次來到外面的場地上，凜冽的寒風仍然吹得他們的手和臉生疼生疼。
明明在遠離地面的地窖裏，莉娜卻覺得寒風已經無視了城堡的物理和魔法防禦，灌進了地下辦公室。不，這麽說的話，千年城堡太可憐了。發出陣陣寒風的是她面前的斯內普教授。此時正是課間時分，上一節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合上的魔藥課，下一節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合上。
莉娜趁著這個機會來找教授道歉，一方面是只有這時候她才能見到教授。自從上次爭吵之後，教授就換了辦公室口令再也不見她了。另一方面，沒有人會下了魔藥課還磨磨蹭蹭，這為她創造了機會。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課間短短的十五分鐘裏，她很快就能離開。
好吧，莉娜承認，雖然說是來道歉的，可她還是很害怕。
教授在無形之中就能給人一種可怕的壓迫感，讓人在他面前不敢輕舉妄動。這種壓迫在他們三年的相處中並不常見，所以她總是下意識地遺忘。同時，她也忘了，雖然不常見，但每一次出現，都會讓她心驚膽戰地恐懼，以至於這次她竟敢正對面地挑戰他的權威。
莉娜在心底輕嘆一聲。
這不就來了。
在她說出來意之後，教授的冷嘲熱諷就沒有停止過。“也許是因為我太過沒有存在感了，所以給了你能無所謂地挑釁我的膽量……你大概想當然地以為，所有人都會為你‘孤兒’的身份而對你讓步。但我不會。……難道你以為有了救世主就可以在這個魔法界暢通無阻了？恐怕連他自己都做不到。不過是一個討厭的，自以為他能無視所有規章制度的小男孩……”
諸如此類的話語，莉娜已經在這裏聽了整整十分鐘。一開始，她還能戴上懺悔的面具，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教授語言的積累，莉娜已經做不出除了“面無表情”以外的偽裝了。
他怎麽能——
冷靜！你是來道歉的！你要相信這只是教授的傲嬌！想想教授最後的“always”！
“大概你的朋友們覺得你很不錯，但是我再也不會容忍你的狂妄無禮，膽大妄為了。” 斯內普繼續說道，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惡意。“我會和鄧布利多說的。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的臨時監護人，你也不準在暑假到我的家裏來。尊貴的西德多小姐，還是另找他人——” 莉娜僵直身子，瞪大眼睛望著他。斯內普眼神如最幽深的古井，毫無波瀾。“——另找他人，寄人籬下吧。”
時間一瞬間像是被靜止了，被凝固了。
“教……教授？”
莉娜發出不可思議的，輕而底的聲音，飽含著驚懼，問道，“您剛剛說，不再是，我的，監護人了？”
“沒錯。”斯內普冷酷地說，“我和你再也沒有除了教授和學生以外的關系了。當然，如果可以，我連這層關系都不想要。”
門猛地被推開了。
極北之地的寒風吹得地窖裏的壁爐一陣搖晃。
“呃，……教授？”阿爾法德布萊克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的人，為什麽上一節課上課的西德多還在這裏？明明下一節課就要開始了。
下一瞬間，他就敏銳地意識到，這兩個人之間，剛剛發生了一些什麽，而且是很不好的事情。
是教授和學生之間的，還是臨時監護人和被監護人之間的？
阿爾法德大腦中一下調動起從德拉科那聽來的信息，結合這段時間以來的情況，卻還是一無所得。
斯內普教授絕對不是那種因為討厭波特所以會禁止西德多和波特交往的監護人，實際上，要不是德拉科信誓旦旦地和他說這是從盧修斯姨父那聽來的，他都不會相信。
斯內普教授並沒有特別關註過西德多——除了一年級時給她加過分，以及給她熬制魔力穩定劑——後者更像是一項工作。而每年暑假，允許西德多到教授家裏過暑假，對教授來說更像是一個不得不屈服於鄧布利多而接過來的包裹。
不過這些都是“看起來”不是嗎？聖誕晚會上，西德多甚至還和主動和教授跳舞了。如果沒有一定的好感的話，她應該不會。
阿爾法德瞇起了眼睛。他們之間，肯定不只是普通的關系，甚至可能超過了臨時監護人和被監護人。
雖然想了這麽多，但現實中卻只是一兩秒。阿爾法德做出一副吃驚而尷尬的表情，“抱歉，教授。”作勢要離開。
斯內普瞇起了眼睛，嘶嘶地說道：“既然你來了就坐下吧。”
莉娜心慌意亂，又被突然闖進來的阿爾法德打斷了要說的話，只得匆匆說了句：“對不起，教授。我先離開了。”就腳步慌亂地跑出了教室。
阿爾法德望著她跑遠的背影，挑了眉梢。回過身，就看到教授漠然的目光。
三月的太陽完全不能給她帶來溫暖。
跌跌撞撞地走在去算數占蔔學的課上，莉娜甚至還能分出心神來苦中作樂：我居然還能去上課呢。
顫抖的手腿不能支撐她爬上樓梯，莉娜用手撐住了扶手，但手也是顫抖的。
忍不住，莉娜跌坐在樓梯間。將頭埋在臂彎裏，哭出聲來。明明知道這裏是誰都可能經過的樓梯，但莉娜卻不能控制自己的淚水。連站起來，至少到廁所去哭的力氣都沒有。
是哭泣自己失去了庇護的場所嗎？莉娜努力用混沌的腦子思考著。應該不是的。她已經不是一年級時沒有錢，也沒有魔力的孩子了。現在的她，在魔藥店裏出售自己做的魔藥，在醫療室打工，還有獎學金拿。可以說，雖然還不能稱為衣食無憂，卻也比貧困線高了那麽一點。
她有哈利，有黛西，有赫敏，有羅恩。她相信他們不會讓她無家可歸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離開了巫師界，她也有孤兒院可回。即使不能使用魔杖，她也知道許多有用的魔藥和小玩意，不會再出現被孤兒院的孩子們欺負的情況。
那麽，她為什麽而哭泣呢？在只是失去了一個容身之所，在只是換一個住宿的地方的現在，她為什麽要哭泣呢？
如果是一年級的她，一定不會這麽傷心的吧？
莉娜想起教授毫無波瀾的眼神——心臟微縮。
因為，她已經把教授當做是親人了啊。
因為她是被家人趕出家門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在小孩子早戀的時候，不要叫家長出來啦！絕壁要被逼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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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趁著這個機會來找教授道歉，一方面是只有這時候她才能見到教授。自從上次爭吵之後，教授就換了辦公室口令再也不見她了。另一方面，沒有人會下了魔藥課還磨磨蹭蹭，這為她創造了機會。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課間短短的十五分鐘裏，她很快就能離開。
好吧，莉娜承認，雖然說是來道歉的，可她還是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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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在心底輕嘆一聲。
這不就來了。
在她說出來意之後，教授的冷嘲熱諷就沒有停止過。“也許是因為我太過沒有存在感了，所以給了你能無所謂地挑釁我的膽量……你大概想當然地以為，所有人都會為你‘孤兒’的身份而對你讓步。但我不會。……難道你以為有了救世主就可以在這個魔法界暢通無阻了？恐怕連他自己都做不到。不過是一個討厭的，自以為他能無視所有規章制度的小男孩……”
諸如此類的話語，莉娜已經在這裏聽了整整十分鐘。一開始，她還能戴上懺悔的面具，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教授語言的積累，莉娜已經做不出除了“面無表情”以外的偽裝了。
他怎麽能——
冷靜！你是來道歉的！你要相信這只是教授的傲嬌！想想教授最後的“always”！
“大概你的朋友們覺得你很不錯，但是我再也不會容忍你的狂妄無禮，膽大妄為了。” 斯內普繼續說道，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惡意。“我會和鄧布利多說的。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的臨時監護人，你也不準在暑假到我的家裏來。尊貴的西德多小姐，還是另找他人——” 莉娜僵直身子，瞪大眼睛望著他。斯內普眼神如最幽深的古井，毫無波瀾。“——另找他人，寄人籬下吧。”
時間一瞬間像是被靜止了，被凝固了。
“教……教授？”
莉娜發出不可思議的，輕而底的聲音，飽含著驚懼，問道，“您剛剛說，不再是，我的，監護人了？”
“沒錯。”斯內普冷酷地說，“我和你再也沒有除了教授和學生以外的關系了。當然，如果可以，我連這層關系都不想要。”
門猛地被推開了。
極北之地的寒風吹得地窖裏的壁爐一陣搖晃。
“呃，……教授？”阿爾法德布萊克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的人，為什麽上一節課上課的西德多還在這裏？明明下一節課就要開始了。
下一瞬間，他就敏銳地意識到，這兩個人之間，剛剛發生了一些什麽，而且是很不好的事情。
是教授和學生之間的，還是臨時監護人和被監護人之間的？
阿爾法德大腦中一下調動起從德拉科那聽來的信息，結合這段時間以來的情況，卻還是一無所得。
斯內普教授絕對不是那種因為討厭波特所以會禁止西德多和波特交往的監護人，實際上，要不是德拉科信誓旦旦地和他說這是從盧修斯姨父那聽來的，他都不會相信。
斯內普教授並沒有特別關註過西德多——除了一年級時給她加過分，以及給她熬制魔力穩定劑——後者更像是一項工作。而每年暑假，允許西德多到教授家裏過暑假，對教授來說更像是一個不得不屈服於鄧布利多而接過來的包裹。
不過這些都是“看起來”不是嗎？聖誕晚會上，西德多甚至還和主動和教授跳舞了。如果沒有一定的好感的話，她應該不會。
阿爾法德瞇起了眼睛。他們之間，肯定不只是普通的關系，甚至可能超過了臨時監護人和被監護人。
雖然想了這麽多，但現實中卻只是一兩秒。阿爾法德做出一副吃驚而尷尬的表情，“抱歉，教授。”作勢要離開。
斯內普瞇起了眼睛，嘶嘶地說道：“既然你來了就坐下吧。”
莉娜心慌意亂，又被突然闖進來的阿爾法德打斷了要說的話，只得匆匆說了句：“對不起，教授。我先離開了。”就腳步慌亂地跑出了教室。
阿爾法德望著她跑遠的背影，挑了眉梢。回過身，就看到教授漠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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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的手腿不能支撐她爬上樓梯，莉娜用手撐住了扶手，但手也是顫抖的。
忍不住，莉娜跌坐在樓梯間。將頭埋在臂彎裏，哭出聲來。明明知道這裏是誰都可能經過的樓梯，但莉娜卻不能控制自己的淚水。連站起來，至少到廁所去哭的力氣都沒有。
是哭泣自己失去了庇護的場所嗎？莉娜努力用混沌的腦子思考著。應該不是的。她已經不是一年級時沒有錢，也沒有魔力的孩子了。現在的她，在魔藥店裏出售自己做的魔藥，在醫療室打工，還有獎學金拿。可以說，雖然還不能稱為衣食無憂，卻也比貧困線高了那麽一點。
她有哈利，有黛西，有赫敏，有羅恩。她相信他們不會讓她無家可歸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離開了巫師界，她也有孤兒院可回。即使不能使用魔杖，她也知道許多有用的魔藥和小玩意，不會再出現被孤兒院的孩子們欺負的情況。
那麽，她為什麽而哭泣呢？在只是失去了一個容身之所，在只是換一個住宿的地方的現在，她為什麽要哭泣呢？
如果是一年級的她，一定不會這麽傷心的吧？
莉娜想起教授毫無波瀾的眼神——心臟微縮。
因為，她已經把教授當做是親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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