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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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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排位置靠前站著的薛長銘,左臉已經被毀了,這右臉是怎麽回事?都這樣了你那雙眼睛還神采奕奕的?再看右邊,好嘛,稀客啊,君子玉這小子怎麽不去講學,交友,不幫朕宣傳朕的仁君愛民思想,怎麽今天也站在朝堂上了,康兆業覺得自己受驚了,前者是驚訝,後者是受寵若驚。

不過,康兆業始終是皇上,依舊笑瞇瞇地按照上朝的程序走,沒什麽大事發生,百姓安居樂業,大康風調雨順,真好啊,康兆業在心裏剛剛如此感嘆完。

“真好啊!”如此溫潤的聲音,卻讓康兆業有那麽片刻的驚悚,看著站出來的君子玉,同樣是感嘆,聽著感覺怎麽大相徑庭!他和下面的諸位大臣同時想到一句話,無事不登三寶殿,君子玉上朝,果然是有事。

“聽著諸位大人的話,大康可謂是一片人間樂土。”明明是陳述,可眾人還是聽出來那語氣裏淡淡的諷刺聲,“在這之前子君也是如此認為的。”

生氣了?君子玉這是在生氣嗎?康兆業更加驚悚地將身體坐直,而下面的百官也同樣是滿眼的詫異,這君子玉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性情溫和,舉止從容有度,很難讓人產生惡感。

同樣的,他心胸寬廣,能讓他生氣的事情真的不多?驚嚇的同時,又不得不謹慎起來,到底是誰那麽不長眼睛,這樣的人都得罪。

朝堂上鴉雀無聲,君子玉依舊笑得如沐春風,“聽說還有一個月便是丞相大人的生辰,子玉回到康城,就曾見到丞相府的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想必姜丞相是準備大辦,不知到時候子玉可有幸參加!”

姜皓文有些發楞,這還是第一次,朝堂上有人將矛頭指向自己,而且對方還是自己看中的後生。

“丞相四十歲生辰,皇後想要辦的隆重些,朕也覺得姜丞相這些年來為大康勞心勞力,所以欣然同意。”康兆業實在不知道這君子玉是受了什麽刺激,竟然第一個針對的就是丞相,姜丞相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因此,這明面上看著是為姜皓文說情,暗地裏卻是幫著君子玉的。

君子玉溫文一笑,看著朝堂上剛才說得最起勁的幾位文官,“這幾日回到康城,四處閑逛,倒也與幾位大人所說相差不遠,只不過,我想請問幾位,整個大康真的就如同你們所說的那麽美好?”

被這樣針對,幾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可君子玉到底是君子玉,還是想多給他們一次機會,“諸位,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欺君之罪可不小?”

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的自然都不是傻子,“不知君公子這是何意?”

君子玉朝著那問話的官員笑了笑,便對著康兆業,“子玉不知道這事應該追究誰的責任,然而,姜丞相身為百官之首,能忙著自己的生辰,為何抽不出時間仔細看看這美好的康城,子玉也不知道在場的諸位究竟是真傻,還是裝的?”

“子玉,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康兆業有些頭疼,這個子玉什麽都好,就是文人氣息太濃厚,說話太委婉,一般他要說的正是總要聽了許久的廢話才能聽到。

“皇上是有道明君,這一點子玉從不否認,可皇上,你覺得康城已經美好到連一個討飯的乞丐都沒有的地步嗎?還是說整個大康的乞丐都攝於皇城的威嚴,止步於康城之外?”

君子玉一想到那些孩子,昨天晚上是一晚上都沒睡,他覺得自己若是不為他們做點什麽?自己都不配活著,假若只有昨天那些個孩子,他一己之力便能將他們安頓好,但他更加明白,昨日所見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想要解決這件事情,須得皇上同意。

康兆業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敏銳的目光看著朝堂上幾個臉色大變的人,“諸位,誰能夠給朕解釋一下嗎?”他就是再自大,也不可能相信,康城一個乞丐都沒有,這乞丐哪個朝代沒有,有好吃懶做的,也有實在沒辦法的。

“啟稟皇上,這還有什麽好說的,”薛長銘站出來,氣勢完全不同於君子玉的溫和,幹脆利落同時也尖銳地一句話便將事情說出來,“臣倒是想問問九門提督,誰有那麽大的本事,讓康城所有的乞丐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九門提督是站著躺槍,這件事情他還真不知道,誰沒事去關註康城的乞丐呀,再說前些日子因為征兵的事情,他也很忙給好不好?不過,即使心裏有冤,失職就是失職,於是,有些惶恐地站出來,跪在地上,“臣失職,請皇上恕罪。”

“好了,”康兆業站起身來,看著兩人,“下朝,你們兩個跟朕去書房。”

當康兆業聽到君子玉紅著眼眶飽含感情地將事情講完後,他簡直就不敢相信,這才處置了兩個朝廷大員沒多久,竟然就有人敢頂風作案,實在是沒有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裏。

“君子玉,那些孩子的事情就交給你,至於朝廷上的這些官員,”康兆業笑瞇瞇地說道:“朕不介意讓他們知道朕其實也是可以很殘暴的。”

“是,皇上。”君子玉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有禮地退了出去。

心情不好的康兆業也沒有心思關註薛長銘的這張臉,至於薛長銘會知道這事,肯定是因為岳木蘭的關系,“你怎麽還不下去?”看著並沒有離開趨勢的薛長銘,康兆業開口問道:“有事?”

“回皇上的話,臣想請一年的假!”薛長銘認真地說道。

“你要做什麽?”這話若是其他的將軍,康兆業倒是會吃驚,會多想,這中間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

不過,是薛長銘的話,倒也覺得很正常,能練好兵的武將很多,可薛長銘離開一年,即使兵權在手,再回去之後,在軍中的威望還是會受到影響的。當然。康兆業很好奇薛長銘請假的理由,要知道薛家父子的盡忠職守,兢兢業業是他看在眼裏都感動不已的。

而薛長銘仿佛就是等著康兆業問他這話一般,忍不住呲牙笑了出來:“皇上,小雅懷孕了,我想在家裏陪著她。”

一聽這話,再看著薛長銘的表情並未作假,他很是疑惑,這薛長銘,岳小雅中間還有個岳木蘭,他們三人到底是怎樣的關系,“請一年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一年你得在康城待著,若朕有事,你隨時候召。”

“多謝皇上。”

“下去吧。”康兆業感嘆,薛長銘這樣哪裏還有半點薛雲平的影子,整個就一個傻子,不過,薛家後繼有人還是值得高興的。

薛長銘趕緊回到將軍府,看著岳小雅已經換了男裝,“小雅,今天我陪你去。”

“你不用去軍營?”岳小雅詫異地反問。

“我請了一年的假。”

“皇上會準?”岳小雅有些發楞,即使是那個時代的產假也沒有一年這麽久,況且,生孩子的又不是薛長銘。

“怎麽會不準,生孩子是多大的事情,況且這還是我的第一個孩子,”薛長銘想了想又補充道:“自從上戰場以後,我就從來沒有請過假的。”

“哦,”岳小雅點頭,將感動壓在心裏,笑著說道:“那你快換衣服,我們一起去。”兩人成親以來,除了過年那幾天,薛長銘忙,自己沒有閑著,雖然每天晚上都膩在一塊,可這懷孕,岳小雅再鎮定也是第一次,自然希望自家相公寸步不離地守著。

馬車上,薛長銘將君子玉的事情說了一遍,“君公子果然是君公子,姜丞相他都敢編排。”

“那不是編排,這是他本來就有責任,就算是上次兩個尚書的事情,其實真正要追究起來,就算他不知情,也是有錯,只不過,他是皇上的大舅子,總得給他些面子。”岳小雅感覺到馬車停下來,心跟著一停,隨後咚咚直跳,不對。

整理袖子的手立刻抓住薛長銘的手臂,看著薛吉掀開車簾,鄧家軒等人走了前來,“你們趕緊帶著薛長銘去昨日那些孩子所住的院子!”

“老大,現在天色尚早,也不趕著這一時。”李東冉笑著說道,一雙桃花眼在薛長銘和岳小雅之間暧昧的轉動,那戲虐的意思很是明顯。

岳小雅卻是越想越害怕,整張臉都白了,厲聲吼道:“快點去,沒聽過什麽叫作打草驚蛇,狗急跳墻啊!”若是那些孩子出了什麽事情,那麽。

看著激動得有些歇斯底裏的岳小雅,嚇壞了陳洛四人,薛長銘和君子玉卻是同樣臉色慘白,“薛意,你們留下照顧公子,楞著做什麽,還不敢進帶路!”最初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人會對一群毫無反擊之力的孩子下死手,可一聽小雅這麽一說,他們能為了省事將乞丐都趕出康城,又怎麽不會因為做賊心虛,為了自保而做出泯滅人性的事情來。

四人帶著薛長銘動作迅速的離開,君子玉此時卻是腦子一片空白,眼前漆黑一片, “公子?你怎麽了?”一旁的小廝看著一臉煞白的君子玉,嚇得不行。

薛長銘他們能救的也只有昨日那些孩子,天知道被趕出去的乞丐有多少,即使是好逸惡勞以別人施舍為生的乞丐,也罪不至死的,這樣下去不行的,看了一眼自責地都已經想要以死謝罪的君子玉,不忍地說道:“傻站著做什麽,快點上車,薛意,去刑部。”

在康城除了薛長銘,她最熟悉的就是康梓奕,可此時康梓奕去了軍營,本來是想找康梓炎的,一想到大皇子依舊沒有放棄拉攏自己,第一時間就給否定了,之後才想到康梓涵,他坐陣刑部,又是世子,能調動的人手絕對不會比兩個皇子少的。

回神過來時,君子玉已經在馬車裏,馬車的速度很快,晃晃蕩蕩就像自己忐忑不安的心一般,看著對面神色焦急的岳小雅,更覺得自己這事做得不夠嚴謹, “對不起。”他知道是自己壞事,所以道歉很誠懇。

“君公子,”岳小雅壓制著心裏的焦急,不過,語氣依舊算不上好,“若是那些孩子沒事,你便用不著說對不起,畢竟你也是好心,可若是那些孩子真的有什麽事情,你我就是說一千萬個對不起也沒用。”

“會不會那些人沒有那般的壞?”君子玉滿含希望地問道,以己度人,他想不明白那些人為何要將那些可憐的孩子趕出去,於是,他就更加想不到會有人下那些毫無還擊之力的人下殺手。

“這個自然是最好的。”岳小雅點頭,“我也希望是我自己多想,自己嚇唬自己,可只要有那麽一絲絲的可能,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畢竟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聽到岳小雅越發沈重的語氣,君子玉點頭,心更冷了一分,“那些孩子所住的地方很偏僻,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君公子昨日的行蹤,只要有心,要查出來並不難。”岳小雅看著努力想要維持笑容,卻因為自己的話越發僵硬難起來,“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或許昨日就不應該讓君子玉參與進來,這人天生就該屬於陽光的,看過太多陰暗悲慘的事情,可能會帶走他笑容裏的溫度。

“那我們現在去刑部做什麽?”君子玉覺得自己的腦子很是不夠用,真的有人會殺那些孩子滅口嗎?若是真的,他們現在去刑部也沒有用,其實,倒目前為止,他依舊不相信,會有那般壞的人。

“那個破院子裏才多少乞丐,誰知道被他們攆出去的乞丐有多少?如今又住在哪裏?這些我們不知道,對方卻是一清二楚的。”岳小雅神色凝重地說道:“與其我們出城瞎找,還不如去刑部,找人堵住四個城門。”

“你的意思是?”此時君子玉一張溫潤的臉全是驚駭,“他們的對象還有其他的乞丐?”

“既然是殺人滅口,自然要斬草除根。”岳小雅這話說得十分認真。

“怎麽會?若真是那樣,我,我。”看著君子玉不可置信的臉上露出越發愧疚慌張的表情。

“若我們真的阻止不能,那就是罪人一個,君公子,這樣的罪,就是一輩子也償還不完的。”

刑部,“世子,君公子和岳公子有急事求見。”若是岳木蘭的大名在刑部這個地方沒什麽作用的話,那麽君子玉的名字卻是難得的好用,對方一聽君子玉三個字,眼裏閃著崇拜的光芒,撒溜地往裏面跑。

“君子玉和岳木蘭?”康梓涵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挺錯了,放下手中的案卷,在心裏自然是著重強調岳木蘭三個字。

“是。”那人話落,書房裏已經沒有了康梓涵的身影,等快到了刑部大堂,才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衣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康梓涵今天也有上朝的,看著焦急得不行的兩人,也沒有多做寒暄,兩人一開頭,他便想到了後果,沈著臉走了出去,最好這件事情只是岳木蘭的猜想,若真是膽大包天地坐下這等事情,恐怕整個朝堂都會被血洗一遍。

康梓涵的動作很快,一對對人馬朝著四個城門奔去,那急匆匆的模樣,引得康城百姓都變了臉,擡頭看看晴朗的天空,心想,恐怕有要變天了,哎,這才安穩多久啊,不過,僅僅是稍微感嘆一句,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他們只是小老百姓,國家大事輪不到他們操心,貪官汙吏多殺幾個他們還開心得不行。

岳小雅和君子玉是直往城西門而去,“世子,怎麽樣?”君子玉眼光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淡然,焦急地盯著康梓涵。

“我受到消息,一個時辰前,四個城門皆有不少人出城,”康梓涵臉色很是不好看地說道:“皆比往日要多。”

“什麽!”岳小雅和君子玉心中都是一凸,終究是是晚了嗎?那現在該怎麽辦?不能慌,一定還有辦法的。

就在這事,一個士兵上前,在康梓涵耳邊輕語幾句,皺著的眉頭總算放晴,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你們放心,皇叔早有準備,有嫌疑的人都被跟著,他們不動手倒還好,只要一動手,那便是自找死路。”

呼,岳小雅和君子玉皆是眼前一亮,隨後長松一口氣,君子玉更是激動的眼眶發紅,嘴裏不停地念叨,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回神過來的岳小雅感激康兆業聖明的同時,時常聽薛長銘說康兆業有英明,現在算是見識到了,其實想想也聽正常的,君子玉謙謙君子,自然是不會將人想得那麽壞,自家相公,驚喜於自己的懷孕,也沒有多想。

但康兆業不同,身為皇上,在知道事情經過之後,若是連這一點都想不到的話,皇位恐怕也就沒有他做的份了。

君子玉和岳小雅相視一下,這一輕松下來,裏衣濕成一片,“世子,多謝。”岳小雅笑著說道。

“這本是我分內之事。”康梓涵看著岳木蘭的笑容,心開始飄了起來,耳根子都有些發紅,若不是他從小跟在康兆業身邊,定力十足,恐怕會失態,“君公子,這次的事情對你也是個教訓,希望你下次能夠三思而後行。”

“多謝世子,子玉明白。”君子玉感激地說道。

幾人寒暄了兩句,便分開了,君子玉和岳小雅去昨日的破院子,而康梓涵則是要進宮,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處理。

這邊,薛長銘和四人感到破院子的時候,看著裏面一片熱鬧的景象,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一個大一些的孩子在燒火,準備煮雞蛋,受了傷的孩子一個個被擡了出來,各自分工,就是三四歲的小屁孩都一副忙碌得很的樣子。

因為昨日的收拾,雖然依舊破爛,院子裏卻幹凈了不少,鄧家軒正笑著揚手打招呼,裏面的孩子一個個揚起驚喜的小臉作為歡迎。

一道道刺目的劍光折射在那些孩子的臉上,身上,讓五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來,“你們保護孩子,其他有靠近的,殺。”薛長銘說完,就飛身迎了上去,面對五六個黑衣人,冷著一張臉,眼裏一片殺意閃過,隨後血紅一片,咚咚咚地掉落在地。

陳洛四人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默契不是一般的好,一聽薛長銘這話,四人忙沖進院子,分站四個角,將孩子護在裏面,索性來的黑衣人並不多,二十來個,武功也並不算高,薛長銘眨眼間便解決了十幾個,其他的都被另外四人快速收拾了。

“沒事吧?”薛長銘回頭,問著後面的四人。

四人皆是搖頭,可也同樣是一頭冷汗,他們不敢想象,要是稍晚一步,看見的恐怕就是遍地的屍體。

而因為這件事情,朝廷震動不說,就是康城也是人人自危,當告示和相關人員的處置出來後,他們才恍然大悟,難怪這些日子都沒有看到乞丐,竟然是被趕了出去的。

只是這些孤兒要如何安置,卻又成了一個問題,戰爭才剛剛結束沒兩年,國庫並不是那麽充盈,本來這次安置士兵就花費不少,還要加上軍隊和日常的開支,若只是康城外的那些孤兒,倒還不讓康兆業頭疼,關鍵是他是大康的皇帝,而不是康城的城主,要考慮的也是整個大康的孤兒。

岳小雅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建立孤兒院,只是很明顯,這麽大的動作,朝廷並沒有那麽多的銀錢,畢竟孤兒院撿起來之後,還要運作,若是想要讓他們在大康遍地開花,讓那些孩子都有個棲身之所,吃飽穿暖,並不是一筆小數目。

“小雅,你別想那麽多了。”薛長銘看著岳小雅愁眉不展,“你看看這個,”將自己的想法加了進去,融合了岳小雅建孤兒院的想法。

岳小雅接過,“呵呵,薛長銘,你不是帶兵打仗的武將麽?怎麽,這些也擅長。”說完,倒是認真地看了起來,小半個時辰之後,岳小雅擡起頭,“很厲害。”

上面所說的孤兒院,是一州建一個,大康一共二十三個州,也就二十三個孤兒院,每個孤兒院都負責收容當地的孤兒,並且記錄在冊,與孤兒同姓又沒有子嗣的男子可以領養,無姓的孤兒由無子嗣的男子領養並冠以男子的姓氏。

當然,薛長銘身為將軍,自然最先考慮到的就是士兵,所以,這樣的領養以士兵優先,不過,所有的領養都是在男子能夠保證孩子吃飽穿暖的前提之下。

還有一點,參軍的士兵若有孩子的即使是家族不養,也有孤兒院養著,士兵若是犧牲,則由孤兒院一直養大到成人,這一條最不錯,至少可以杜絕士兵之子淪落成乞丐的悲劇。

“其實,我也只是想替你分憂。”被岳小雅這樣的眼神瞧著,薛長銘頗為不自在。

岳小雅卻沒有想到,自家相公竟然這麽厲害,自己也只是提了孤兒院的作用,他竟然能夠跳躍地想到領養上來,要知道,在這個死認骨血的年代,除了同族過繼,領養也可算得上是劃時代的進步了。

“不過,薛長銘,這件事情恐怕比征兵制更難整。”岳小雅笑著說道,“征兵是強制性的,不管你願不願意,可這領養的話,須得雙方的原意才算得上是成功,這世上什麽都能強求,就感情不能勉強。”

薛長銘點頭,皺眉,“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辦法是有,不過,”岳小雅站起身來,本來沒覺得什麽,可看著薛長銘小心翼翼地扶著自己,便放慢了腳步,“這是個浩大的工程,”看著花園裏好些話已經盛開,她都有些懷疑,自己來這裏,其實是有自己的使命,甚至還有不可推脫的責任,否則的話上次士兵的事情為什麽她會做噩夢,為什麽自己剛壞了孩子,就會遇上那麽多可憐的孩子?

原本相信科學的她,經歷穿越之事後,倒是有些相信,凡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無論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一定不會推脫,一是為了自己問心無愧,二也是不辜負前世家人對自己的純淳教誨。

“小雅,有辦法就好,我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不是三朝兩夕便能夠完成的,不過,總得去做,以後才會越來越好。”薛長銘笑著說道,因為家裏夫人懷孕,整個將軍府無論是大路還是小道都被到掃得幹幹凈凈,生怕夫人一不小心被絆倒或者摔到,若真是那樣,他們就是萬死也不能贖罪的。

“首先,得從法律上得到認可領養之後的父子關系,除去認養的各種條件,與真正的父子並無差別,養父要用心教養善待養子,養父年老,養子須得床前盡孝,伺候養父終老,死後披麻戴孝,繼承養父的一般家產等等,如有違背,法律將按照情節嚴重實施懲罰。”

薛長銘點頭,他明白這一條的重要性,畢竟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若是沒有法律保障,怎麽也算不得牢固。

“其次,就算是有法律保障,也須得兩方都你情我願,孩子太小的,須得由孤兒院不定期的上門觀察,確定孩子是否被照顧妥當。”岳小雅走累了,便在涼亭裏坐下休息,“其實,領養這一方面,最令人擔心的是那些領養之人不能好好地對待孩子。”

“最後,畢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夠被領養,所以,孤兒院不單單要提供那些孩子能夠吃飽穿暖,更要讓他們讀書識字,教導他們知理懂禮,忠君愛國,這樣,他們長大之後,方能更好地回報大康。”

“聽小雅這麽說,倒是能夠形成良性循環。”薛長銘笑著說道。

岳小雅搖頭,“哪有說得那麽容易,這件事情做起來是難上加難,如今我能想到也就這麽多。”

“你能想到這麽多已經很不容易了,”薛長銘笑著說道:“一會我整理出來,你抄一遍,明日你去呈給皇上吧。”

“可這裏面也有你的意見?”岳小雅笑著說道。

“我知道小雅你想一次拿下二品官,再說,我們是夫妻,不用分你的,我的。”薛長銘笑著說道。

“不過,我卻得帶上另外四個,你也沒有意見?”岳小雅是明知故問,薛長銘的志向根本不在朝廷,身為武將,更多的是想要練兵,保家衛國。

康兆業看著眼前的五人,他清楚岳木蘭的才能,只是沒想到,岳木蘭會想得這麽深,“這些朕都想過了,只是,就算國庫能支持建好這二十三個州的孤兒院,長久的開支對大康來說卻是一筆不小的負擔,至於這領養,朕想有法律的支持倒是能夠實行,只不過,一般有能力的男子都願意自己生。”

“皇上,”岳小雅一聽康兆業這麽說,再一次認識到這個世界,對於血緣的重視,笑著說道:“這不還有不能生的嗎?就是皇上身後的秦公公,也可以領養一個秦姓的孩子,一來老了有人侍奉,死了有人供奉,逢年過節也有後人燒香,不至於死了還要做個窮鬼,眼巴巴地瞅著別人富裕。”

岳小雅這話一起頭,站在康兆業身後不遠的秦公公,就是站在一旁的太監都激動得不行,像他們這類人,除了盡心伺候主子,人生並沒有多少樂趣,俸祿不少,可有什麽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聽著岳公子所說的話,簡直就說到他們心坎裏了,活著的時候還好,想想之前好多風光的公共,此時墳頭恐怕早已經長滿了草,想著他們以後也是那樣的淒涼,就心酸不已。

“二來,人皆有情,天倫之樂更是令人向往,若是人到老年,兒孫環繞在膝,即便不是親生的又如何,孩子是最純潔的,只要你真心以對,用心教養,在我看來,或許會比親生兒子做得更好,更加孝順。”

“恩恩,”秦公公已經激動地在點頭,想著自己年老,有兒有孫,那該是多美好的畫面,那些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

看著激動不已的秦公公,康兆業點頭:“只是,這宮裏的公公並不能時常出門的?”

“不能時常出門並不代表不能出門,”岳小雅笑著說道:“再說,如何教養自己的孩子,再說,只要有心,肯定是有辦法的。”

“呵呵,秦公公,你也聽見了,這件事情是大事,你若領養,就須得好好教養,”康兆業笑著說道。

“奴才謝皇上隆恩。”知是皇上同意,秦公公激動地叩頭謝恩。

“岳木蘭,這也僅僅只解決了少部分,要知道,宮裏的公公並沒有多少,有能力j□j的更是少之又少。”康兆業雖然不斷地在提出問題,可也示意一旁的文官將岳小雅的話一一記錄下來。

“皇上,想必上次安撫士兵到位的名冊已經出來了吧?”岳小雅笑著問道。

“是,這個問題朕也想過的,不過,那些士兵本身就是由國家供養,即使他們在j□j,銀錢是有國家出的,”康兆業笑著說道:“若朕的國庫裏有銀子,也就不會為這些孩子發愁了。”

岳小雅沈默,“皇上,也可以像之前地震,水災那般,讓地方富商捐錢。”鄧家軒小聲地提議道,他能想到這個,是因為集賢居每年除了交稅,還會捐獻出一部分銀子來。

“岳木蘭,你如何看?”康兆業笑著說道。

皇上,你這是考我啊,若是現代,這樣的主意倒行得通,岳小雅搖頭,“孤兒院不像是地震,水災,只是一時的,它一出現,勢必要上期存在,別說一直讓別人捐銀子,他們心裏肯定不願,就算是他們願意,也不成。”

“為何?”鄧家軒不明白地看著自家老大。

“這樣長期的支持,太容易收買人心,康城還好,地方稍微遠了,或者靠近齊國,很容易給人有機可趁,倒是便一發不可收拾,好事也變成了災難,我剛剛也說了,孩子是最純潔的,誰對他好他都知道,”岳小雅看著康兆業,“所以,這件事情,只能由皇上來做。”

康兆業點頭,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讓別人去做的,可是國庫的銀子不是不夠嗎?眾人開始皺眉。

“皇上,草民倒是有個法子,只是有些異於常人。”於是,窮則思變,李東冉笑著說道。

“你說,朕恕你無罪。”康兆業驚訝地看著李東冉,隨後笑著說道。

“大康的姓氏總共就那麽多,想必朝廷要安置的士兵並不少,我們可以將同姓的士兵整理出來,既然一個士兵養不活,那麽就兩個,再不然就三個,要知道,這些士兵一直到死都是由國庫出銀子養著的,但是他們並不是一點活都不能幹的完全無用之人,而被他們領養的孩子,不用操心之後一個人負擔不過來,只用盡心伺候他們終老,就像岳公子所說的那般,死後也有人披麻戴孝,墳頭也有人上香整理,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好事一件。”

“不錯呀,”岳小雅點頭,當然,他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看著李東冉的目光全是讚嘆。

其他人就是康兆業都有些發懵,在他們的眼裏,最好的模式就是一個父親一個兒子,當然,更讓人欣喜的就是一個父親,兩個兒子甚至更多,可這三個父親,一個兒子,怎麽想都有些怪異。

不過,康兆業是皇上,回神過來,就發覺,這樣的話,很明顯就解決了不少孤兒。

因為李東冉的話,岳小雅倒是想到更多,大康並沒有老人院的,“皇上,我想著你可以頒布這樣的法令,若是因成立的孤兒院的孤兒全部被領養而導致無子又沒子可以領養的男子,便可以到孤兒院去登記,等到年老之時,他們若無人侍奉,便可以到孤兒院去,由國家請人,統一安置,負責養老送終,甚至是逢年過節在墳頭上香一事。”

岳小雅之所以強調最後一點,是因為他發現古人對這一點看得很重。

“當然,他去孤兒院時,可以帶上他的一半財產,除去孤兒院的日常開銷,他想怎麽奢侈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岳小雅笑著說道。

“可是,岳公子,這樣的話不是更增添了國庫的負擔嗎?”陳洛笑著說道,“要知道孤兒應該沒有那些無子的男人多。”

“無論是孩子還是老年人,孤兒院能保證他們的也只是最普通的生活,”岳小雅笑著說道:“對於孩子我們是一視同仁,平等對待,可是對於老年人,那就不一樣了,有錢的不在乎這麽一點,沒錢的,對於他們來說,有口吃的他們就應該滿足了。”

“這樣對於那些老人是不是太殘忍了?”朱雲華皺眉,大家都在一個地方待著,伺候的是人,若是將老人分個三六九等,他們恐怕也會冷落那些沒錢的老人。

岳小雅冷笑一聲,“若是不分個三六九等,大康無子之人又怎麽會努力奮鬥,幹脆跟乞丐一般,好吃懶做,等年紀一到,住進孤兒院就可以了,之所以分個三六九等,他們也應該高興,因為即便能力有高低,可年老了享受著自己一生留下的財產,不是很應該麽?”

“呵呵,岳木蘭說得不錯,種什麽因得什麽果,”康兆業自是讚同岳木蘭的話,在他看來,岳木蘭的提議已經是很好的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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