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隔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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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暮春時節，楓城結束了刺骨寒冬，進入了潮濕微寒。
顧念雪的身影在幾排大藥櫃間轉動，她在清點著小鋪裏的各種靈藥寶貝。
屈煬拿著手機走了過來，依靠在櫃子邊，說：“接下來有一單吃力不討好的生意。”
顧念雪揚眉：“吃力不討好的生意你會接？”
屈煬嘖了一聲，繼續說：“主要是需要和轉輪殿周旋，而且對方是為普通的老人家，也給不去高價格。”
“哦？”顧念雪倒是來了興趣，這些時間以來，她就一直瞄著轉輪殿，有事沒事就搞些好東西給那個替她偷情報的小鬼。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那些好東西一轉眼就被呈到轉輪王跟前，而大多數都被他扣下來，鎖在了某個密室裏。
那個小鬼周旋在顧念雪和轉輪王之間，從提心吊膽到開始有些老油條的跡象。
顧念雪美目一轉，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說：“什麽事情，說來聽聽。”
屈煬：“有個老太太想找到她年輕時候的朋友，一個已經進入輪回的人。”
顧念雪皺眉：“這麽執著，當真只是朋友？”
屈煬點頭：“是，同性朋友，故事有點曲折。”
***
七十年代，那個還很貧瘠但又激進進取的年代，人們的生活開始步入戰亂與災荒後的穩定。
在南方的某個小鎮，十歲的岑菲兒在一夜間變成了鎮上的小怪物。
在一場高燒過後，她突然開始害怕陽光，一接觸陽光，皮膚便會起皺，毛發會脫落。當她在陽光下呆幾分鐘，臉上的皮膚就開始起屑，隨後皺起……
她的這個癥狀嚇壞了父母，也開始在鎮上傳播開來。一些“見多識廣”的老人信誓旦旦地說她是著了魔，必須請法力高深的道長驅魔。
然而，法事做了一場又一場，岑菲兒依然不能見光。
不得已之下，父母帶她去了市裏的醫院，結果醫生搖頭說這是一種找不到起因的罕見病，大概是基因出了問題。
沒念過幾年書的父母哪裏懂得什麽是基因，只是從醫生嘆息的口吻中判斷女兒得了不治之癥。
從此，原本聰明漂亮的岑菲兒開始了她黑暗的一生。
鎮上的傳言越演越烈，岑菲兒已經成為人們口中怪物。她臉上有幾道褶皺，頭頂也禿了一塊，手上的指甲也殘缺不全。
只有那雙清澈的眼睛，符合了她十歲的模樣。
她被鎖在了家中，終日不得見天日，從此也失去了夥伴。孤獨，成了她僅有的朋友。
因為父母的見識不夠，加上鎮上的流言蜚語，他們面對女兒的態度也悄悄有了變化，甚至會有意無意地躲避她。
少女的敏感讓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和其他人不一樣，盡管她渴望外面的世界，但也只能默默地蜷縮在黑暗中，翻著那幾本已經倒背如流的教材。
直到某一天，她聽到了她那間小房間墻壁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
岑菲兒知道那是隔壁傳來的，只是隔壁不是已經空置了許久嗎？為何會有人在那裏敲敲打打？
許是太久沒有與人交流，她小小的內心裏有一股強烈的渴望，於是，她也敲了三下墻壁。
果然，那邊雜亂無章的敲打停了下來，隨後也傳來三聲叩叩聲。
在那一瞬間，岑菲兒的心是高興的，她發出的信號竟然有人回應！她再用力敲五下，結果對方也跟她一樣加大了力度，回應了五聲。
就這樣，那一晚，岑菲兒和隔壁那位不曾謀面的人，從三聲開始，敲到了二十聲，然後又從頭開始……
康若雨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第一次接觸到岑菲兒。
她是跟隨父母搬遷到這個小鎮，也是第一次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那一晚，她原本只是想在墻上釘幾個釘子，好懸掛幾個相框，結果她剛剛釘下兩顆釘子，隔壁就傳來了聲音。
她本以為是自己驚擾了對方，於是便禮貌性地回應了三聲，以示歉意。
誰知道對方卻來了興致，四下，五下，六下……一直敲到二十下。
康若雨就這麽配合著，回應著，覺得有趣極了。
往後幾天，她們就這麽相互敲墻交流。再後來，敲打的方式也有了變化，有了屬於她們的節奏。
一周後，康若雨在飯桌上聽到父母討論起了隔壁。
康媽媽：“聽說隔壁岑家的女兒跟小雨一般大，真是可惜了。”
康若雨瞪大眼睛，原來每晚跟自己敲墻交流的是個跟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兒？
康爸爸：“她那癥狀很罕見，要麽是基因，要麽是血液病，恐怕現在的醫療水平無法治愈。”
康媽媽：“生病不可怕，只是人言可畏。你聽聽那些人都說什麽……哎，真可憐，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
說罷，康媽媽慈愛地夾了一塊肉放到康若雨的碗裏。
康若雨聽不懂爸媽的話，只是隱約明白住隔壁的那個女孩兒生病了。她問：“媽媽，隔壁家也有個女孩子嗎？她生了什麽病？”
康媽媽柔聲應道：“她生了一種罕見的病，這種病會讓她看起來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小雨，你不要聽鎮上的人胡說八道，這個世上沒有怪物，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知道嗎？”
康若雨似懂非懂地點頭，康爸爸卻說：“小雨也沒機會看見那個孩子了，別給她壓力，吃飯吧。”
這番對話在康若雨的心裏投下了陰影，但更多的是好奇。
再後來，她真的從學校裏的小夥伴聽說了岑菲兒的事。當她聽到她們誇張的描述，簡直把岑菲兒說成一個駭人的怪物時，心裏竟然莫名地生出一股氣憤。“你們不應該這麽說一個生病的同學。”
“她都不能看見陽光，早早退學了，哪裏還是我們的同學。”
“就是就是，我們也不要和怪物做同學。”
“康若雨，你家和她家離得近，記得小心點，別招惹到怪物，她會吃人的！”
小同學們說罷，朝康若雨做個鬼臉，便火速跑開了，只留下康若雨一個人在那裏生悶氣。
那一晚，岑菲兒依然敲了墻壁，可是康若雨卻轉了身，將自己蒙進被窩裏，不予回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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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煬拿著手機走了過來，依靠在櫃子邊，說：“接下來有一單吃力不討好的生意。”
顧念雪揚眉：“吃力不討好的生意你會接？”
屈煬嘖了一聲，繼續說：“主要是需要和轉輪殿周旋，而且對方是為普通的老人家，也給不去高價格。”
“哦？”顧念雪倒是來了興趣，這些時間以來，她就一直瞄著轉輪殿，有事沒事就搞些好東西給那個替她偷情報的小鬼。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那些好東西一轉眼就被呈到轉輪王跟前，而大多數都被他扣下來，鎖在了某個密室裏。
那個小鬼周旋在顧念雪和轉輪王之間，從提心吊膽到開始有些老油條的跡象。
顧念雪美目一轉，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說：“什麽事情，說來聽聽。”
屈煬：“有個老太太想找到她年輕時候的朋友，一個已經進入輪回的人。”
顧念雪皺眉：“這麽執著，當真只是朋友？”
屈煬點頭：“是，同性朋友，故事有點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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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那個還很貧瘠但又激進進取的年代，人們的生活開始步入戰亂與災荒後的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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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場高燒過後，她突然開始害怕陽光，一接觸陽光，皮膚便會起皺，毛發會脫落。當她在陽光下呆幾分鐘，臉上的皮膚就開始起屑，隨後皺起……
她的這個癥狀嚇壞了父母，也開始在鎮上傳播開來。一些“見多識廣”的老人信誓旦旦地說她是著了魔，必須請法力高深的道長驅魔。
然而，法事做了一場又一場，岑菲兒依然不能見光。
不得已之下，父母帶她去了市裏的醫院，結果醫生搖頭說這是一種找不到起因的罕見病，大概是基因出了問題。
沒念過幾年書的父母哪裏懂得什麽是基因，只是從醫生嘆息的口吻中判斷女兒得了不治之癥。
從此，原本聰明漂亮的岑菲兒開始了她黑暗的一生。
鎮上的傳言越演越烈，岑菲兒已經成為人們口中怪物。她臉上有幾道褶皺，頭頂也禿了一塊，手上的指甲也殘缺不全。
只有那雙清澈的眼睛，符合了她十歲的模樣。
她被鎖在了家中，終日不得見天日，從此也失去了夥伴。孤獨，成了她僅有的朋友。
因為父母的見識不夠，加上鎮上的流言蜚語，他們面對女兒的態度也悄悄有了變化，甚至會有意無意地躲避她。
少女的敏感讓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和其他人不一樣，盡管她渴望外面的世界，但也只能默默地蜷縮在黑暗中，翻著那幾本已經倒背如流的教材。
直到某一天，她聽到了她那間小房間墻壁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
岑菲兒知道那是隔壁傳來的，只是隔壁不是已經空置了許久嗎？為何會有人在那裏敲敲打打？
許是太久沒有與人交流，她小小的內心裏有一股強烈的渴望，於是，她也敲了三下墻壁。
果然，那邊雜亂無章的敲打停了下來，隨後也傳來三聲叩叩聲。
在那一瞬間，岑菲兒的心是高興的，她發出的信號竟然有人回應！她再用力敲五下，結果對方也跟她一樣加大了力度，回應了五聲。
就這樣，那一晚，岑菲兒和隔壁那位不曾謀面的人，從三聲開始，敲到了二十聲，然後又從頭開始……
康若雨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第一次接觸到岑菲兒。
她是跟隨父母搬遷到這個小鎮，也是第一次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那一晚，她原本只是想在墻上釘幾個釘子，好懸掛幾個相框，結果她剛剛釘下兩顆釘子，隔壁就傳來了聲音。
她本以為是自己驚擾了對方，於是便禮貌性地回應了三聲，以示歉意。
誰知道對方卻來了興致，四下，五下，六下……一直敲到二十下。
康若雨就這麽配合著，回應著，覺得有趣極了。
往後幾天，她們就這麽相互敲墻交流。再後來，敲打的方式也有了變化，有了屬於她們的節奏。
一周後，康若雨在飯桌上聽到父母討論起了隔壁。
康媽媽：“聽說隔壁岑家的女兒跟小雨一般大，真是可惜了。”
康若雨瞪大眼睛，原來每晚跟自己敲墻交流的是個跟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兒？
康爸爸：“她那癥狀很罕見，要麽是基因，要麽是血液病，恐怕現在的醫療水平無法治愈。”
康媽媽：“生病不可怕，只是人言可畏。你聽聽那些人都說什麽……哎，真可憐，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
說罷，康媽媽慈愛地夾了一塊肉放到康若雨的碗裏。
康若雨聽不懂爸媽的話，只是隱約明白住隔壁的那個女孩兒生病了。她問：“媽媽，隔壁家也有個女孩子嗎？她生了什麽病？”
康媽媽柔聲應道：“她生了一種罕見的病，這種病會讓她看起來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小雨，你不要聽鎮上的人胡說八道，這個世上沒有怪物，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知道嗎？”
康若雨似懂非懂地點頭，康爸爸卻說：“小雨也沒機會看見那個孩子了，別給她壓力，吃飯吧。”
這番對話在康若雨的心裏投下了陰影，但更多的是好奇。
再後來，她真的從學校裏的小夥伴聽說了岑菲兒的事。當她聽到她們誇張的描述，簡直把岑菲兒說成一個駭人的怪物時，心裏竟然莫名地生出一股氣憤。“你們不應該這麽說一個生病的同學。”
“她都不能看見陽光，早早退學了，哪裏還是我們的同學。”
“就是就是，我們也不要和怪物做同學。”
“康若雨，你家和她家離得近，記得小心點，別招惹到怪物，她會吃人的！”
小同學們說罷，朝康若雨做個鬼臉，便火速跑開了，只留下康若雨一個人在那裏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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