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卑微入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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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雪盈盈淺笑著，但她深知自己此刻是在玩火，而且這把火會燒向無辜的宋既白。
她正想開口的時候，宋既白卻搶先一步開口：“我也有問題想問你。”
“呃……你問吧。”
宋既白定了定，那張漂亮的嘴巴張了又閉，最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不禁暗自嘲笑了自己一把，說：“你先吧。”
府邸門前，他們頭頂上的燈籠隨風擺動，遠近皆是一片寂靜祥和。宋既白既沒有邀她入內，也沒想著另尋一處，就在這裏，他的家門口之前，興許就要聽這一生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
顧念雪直接開口：“昨天我遇襲被綁架了，你是不是去過人間想救我？”
宋既白搖頭否認：“沒有，我說過最近幾天城裏的事情很多，我一直在巡視……”
顧念雪搶白道：“你說謊。”
“我為什麽要說謊？如果我去過人間想要救你，這種重情重義的舉動我為何避而不宣？”宋既白蹙著眉頭，故作一臉坦然的樣子。
顧念雪低頭，垂目的那一瞬間亦笑了，說：“顯然你知道我遭遇綁架，也知道我全身而退，所以你並沒有關心我是否受傷，而是故作鎮定地編織謊言，來敷衍我的問題。”
宋既白楞在原地，原來女人聰明起來，真的一點蛛絲馬跡都可以成為她們證據。
見他不說話也不反駁，顧念雪又說：“我不是強行要你面對什麽，我只是在擔心，我擔心你會因為急於去救我，而壞了地府的什麽規則規矩。我不願看到我在意的朋友因為我而受牽連。”
宋既白做了個深呼吸，而後才開口：“為朋友兩肋插刀，宋既白在所不辭。我們倆之間，不用這些顧慮和負擔。昨天我是很後面才知道你在人間的事情，阿蔓在這裏等了我許久，你可以去問她。”
“然後呢？”
“我也在著急想法子，但沒等我想到辦法，已經收到了你已安全的消息，所以……”
顧念雪看著宋既白，此刻的他十分放松，眉眼間透著的幾分無奈，似乎也在為他作證。
她深深吸一口氣，來這裏之前已經想明白。雖然宋既白沒有對她直抒心意，但他的情意已經昭然若揭。
她不能逃避，也無法無視，如果還想繼續擁有這個朋友，她得做那個壞人。挑破說明了，也許他們的友誼才有機會保持下去。
如果無法繼續了，只能各走各路，心裏會痛惜，但總好過留給他一個不可及的期待……
她的身心都給了封世尋，對於眼前這個處處為她著想考慮的人，除了抱歉，她也只剩下決然。
“宋既白，謝謝你。”
宋既白擡眉，“謝我？謝我沒及時相救，謝我沒有打擾了你人間的生活嗎？”
心裏有一絲淺淺的痛感，好像被什麽揪了一下。顧念雪點頭：“是的。”
她的目光穿過他身後，那條長長的街道，她來來回回走過多少次了？她曾經把他當做在酆都城橫行的靠山，也曾真心視他為兄長，為好友。
可惜一切都已經變了，變得陌生和無奈。
顧念雪嫣然一笑：“之前你不是說我這輩子無情無愛，所以三生石上才沒有顯示出我這三生嗎？”
宋既白默默點頭，那一幕，他依然記得清楚，那個貪財的顧老板為了賺取人間的兩百萬錢財，只身闖入冥界十大兇境之一，差點命喪忘川河。
顧念雪：“不是我無情無愛，而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我的情愛受困。就在昨天，我的丈夫冒死去救我，就在那一瞬間，我們的情終於突破枷鎖，破繭而出。”
宋既白腦海裏浮現的，就是他看到的那一幕：漫天桃花下，她與一個男人相擁著。
他渴望的情景，卻已是他人的回憶。
顧念雪繼續說：“漫天桃花飛舞，美得無法形容。我想，那大概就是愛情的畫面吧。所以我剛剛謝謝你，就是出於我的私心，如果你真的趕來了，也許我這輩子真的就無法握住那些花兒，就真的應了那個‘無情無愛’的法則。”
宋既白不想再聽下去，這是他漫長生命裏最難熬的時刻。
自己的遺憾悔恨，竟然成全了別人。
天大的諷刺。
事已至此，掩藏痛苦也沒什麽意思了。於是宋既白露出一個淒慘的笑容，說：“該我問你問題了。”
顧念雪默默等著。
“如果沒有人間的那個人，你，顧念雪，你會不會正眼看我，會不會讓我走進你心裏？”
顧念雪呆在原地，一瞬不瞬。
她的大腦幾近空白，眼前這個俊美到接近妖孽的男子，正用著一副懇求的表情，在等著她的回答。
他好像已經做好了接受暴擊的準備，但卻依然抓著最後一絲細小的機會，不肯放棄。
淚花模糊了雙眼，她強忍著不讓它們跌落下來。
“我不想祈求你的諒解，但是真的很對不起，我從來沒有考慮過……”
宋既白擡手想為她拭去眼淚，擡到一半的手最後還是硬生生被他拽回去。
他幾乎是呢喃低語：“你到底在為誰心痛？我？還是你？”
有一團倔強堵在顧念雪的喉間，她從來都不是會示弱的人，但這一次，她沒辦法掩藏她的心情。
而宋既白面對她臉上的哀傷和愧疚，更是崩潰。
他手足無措，所有的疼惜，最後只是化作一句勉強的回應：“期待，是所有心痛的根源。我的期待與你的期待不一致，所以我們各自心痛著，誰也不必為誰難過。我宋既白從來都以你的意願為先，既然你視我為兄長，那往後你便是我的妹妹。誰欺負你了，哥哥替你出頭。”
宋既白噙著笑意，心裏暗道：只要你不再難過。
顧念雪淚眼婆娑，這樣的結果是她想要的，但也是她最不敢奢求的。
宋既白轉身去推門，只留給顧念雪一個背影。他輕聲說：“但請你給我一點時間吧，不用太久，我好了，自會去找你。”
關上門，緊緊地靠著那扇將他與喜歡的女子隔絕的木門，淚花閃爍。比起雷擊留下的傷，他心裏的傷更深。
他對你的愛，驕傲如烈日。
而我的，只能卑微入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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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門前，他們頭頂上的燈籠隨風擺動，遠近皆是一片寂靜祥和。宋既白既沒有邀她入內，也沒想著另尋一處，就在這裏，他的家門口之前，興許就要聽這一生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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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雪搶白道：“你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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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我也在著急想法子，但沒等我想到辦法，已經收到了你已安全的消息，所以……”
顧念雪看著宋既白，此刻的他十分放松，眉眼間透著的幾分無奈，似乎也在為他作證。
她深深吸一口氣，來這裏之前已經想明白。雖然宋既白沒有對她直抒心意，但他的情意已經昭然若揭。
她不能逃避，也無法無視，如果還想繼續擁有這個朋友，她得做那個壞人。挑破說明了，也許他們的友誼才有機會保持下去。
如果無法繼續了，只能各走各路，心裏會痛惜，但總好過留給他一個不可及的期待……
她的身心都給了封世尋，對於眼前這個處處為她著想考慮的人，除了抱歉，她也只剩下決然。
“宋既白，謝謝你。”
宋既白擡眉，“謝我？謝我沒及時相救，謝我沒有打擾了你人間的生活嗎？”
心裏有一絲淺淺的痛感，好像被什麽揪了一下。顧念雪點頭：“是的。”
她的目光穿過他身後，那條長長的街道，她來來回回走過多少次了？她曾經把他當做在酆都城橫行的靠山，也曾真心視他為兄長，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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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雪嫣然一笑：“之前你不是說我這輩子無情無愛，所以三生石上才沒有顯示出我這三生嗎？”
宋既白默默點頭，那一幕，他依然記得清楚，那個貪財的顧老板為了賺取人間的兩百萬錢財，只身闖入冥界十大兇境之一，差點命喪忘川河。
顧念雪：“不是我無情無愛，而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我的情愛受困。就在昨天，我的丈夫冒死去救我，就在那一瞬間，我們的情終於突破枷鎖，破繭而出。”
宋既白腦海裏浮現的，就是他看到的那一幕：漫天桃花下，她與一個男人相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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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雪繼續說：“漫天桃花飛舞，美得無法形容。我想，那大概就是愛情的畫面吧。所以我剛剛謝謝你，就是出於我的私心，如果你真的趕來了，也許我這輩子真的就無法握住那些花兒，就真的應了那個‘無情無愛’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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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是呢喃低語：“你到底在為誰心痛？我？還是你？”
有一團倔強堵在顧念雪的喉間，她從來都不是會示弱的人，但這一次，她沒辦法掩藏她的心情。
而宋既白面對她臉上的哀傷和愧疚，更是崩潰。
他手足無措，所有的疼惜，最後只是化作一句勉強的回應：“期待，是所有心痛的根源。我的期待與你的期待不一致，所以我們各自心痛著，誰也不必為誰難過。我宋既白從來都以你的意願為先，既然你視我為兄長，那往後你便是我的妹妹。誰欺負你了，哥哥替你出頭。”
宋既白噙著笑意，心裏暗道：只要你不再難過。
顧念雪淚眼婆娑，這樣的結果是她想要的，但也是她最不敢奢求的。
宋既白轉身去推門，只留給顧念雪一個背影。他輕聲說：“但請你給我一點時間吧，不用太久，我好了，自會去找你。”
關上門，緊緊地靠著那扇將他與喜歡的女子隔絕的木門，淚花閃爍。比起雷擊留下的傷，他心裏的傷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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