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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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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紅衣貴婦沖過來想搶貝奚寧的手機, “我家的事關你什麽事?你憑什麽打電話報警!我告訴你……”

怕她傷到貝奚寧,姜副總急忙攔住紅衣貴婦,但她還是什麽都沒說。

紅衣貴婦認識姜副總,看她這麽護著貝奚寧, 不由楞了下, 後面的話就沒說出口。

“我看您這麽激動, 以為您很心疼您兒子呢, 所以想幫您報警。”貝奚寧好整以暇地收起手機, “怎麽,您兒子被欺負了, 您竟然不想……”

“不是我兒子!”紅衣貴婦被貝奚寧一口一個尊稱搞得心煩,她哪裏有那麽老?剛剛因為姜副總護著貝奚寧而產生的一點不安也被壓回去, 大聲道,“田博是我弟弟!他也不是未成年人!他已經30歲了!”

“弟弟?30歲?”貝奚寧驚訝不已, “原來是個巨嬰啊, 不知道斷奶了沒……”

“你閉嘴!”紅衣貴婦煩得要死, “你到底是誰?”

她帶來的人有人認出了貝奚寧, 此時低聲提醒道:“田薰姐,她就是貝奚寧。”

“貝奚寧是誰?”田薰盯著那人問。

“樓總女朋友。”姜副總總算開口說了句話。

“樓, 樓總……”田薰眼睛瞪得溜圓,表情有一瞬間的迷茫, “樓爵女朋友?他交女朋友了?那我妹妹怎麽……”

“咳咳。”周圍一片咳嗽聲。

田薰反應過來,表情變換好幾次,最後沖貝奚寧堆出一個笑臉:“樓, 呃, 貝, 貝小姐是吧?我是樓爵的表姐, 我們從小關系就很好,你看這簡直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來來來,這裏人多不方便,我們去旁邊說話。姜副總,快去給我們安排一間……”

“不用了。”貝奚寧打斷她,“剛才是我不知道情況,莽撞了。現在我不打擾你們,你們繼續吧。”

田薰看了旁邊眼中帶著希冀的年輕女孩,打了個哈哈,說:“一點家事,我們回家再說就行了,不重要,就不當眾說了,還是我們……”

“能讓你帶著這麽多人闖到公司來當眾鬧事的事情,怎麽會不重要呢?”貝奚寧卻像是非要他們就在這裏說清楚,語氣甚至有點輕浮,“說說吧,大家都想聽呢。”

田薰臉色沈了沈,有點不舒服了:“貝小姐,你可能跟樓爵在一起的時間不長,所以和我們不熟。樓爵是個重情的人,就算他本人見了我這個表姐,也是很敬重的。”

“嗯,然後呢?”貝奚寧問。

田薰:“……”

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這種暗示都聽不明白嗎?

或者她就是故意跟她擡杠,以顯示她在樓爵心裏的地位不一樣?

田薰最看不慣娛樂圈的人,覺得都是些低賤的戲子,不配跟他們這些有錢人相提並論。所以,她從不看娛樂新聞,覺得會侮辱自己的眼睛。對於樓爵有了女朋友這件事情,她隱約知道一點,但聽說對方是個18線藝人後,就嗤之以鼻,覺得肯定不是真的,然後再也沒關註過。她甚至還幻想著,等國外留學的妹妹回來,就介紹給樓爵。

今天要不是姜副總親口說貝奚寧是樓爵女朋友,田薰根本不會相信。現在即便信了,也沒怎麽把貝奚寧放在眼裏。他們田家都瞧不上那些戲子,以樓家的家世背景,就更不可能娶娛樂圈的人,即便樓爵因為對方的美貌,跟她談戀愛,也絕對不可能結婚。

剛才對她好言好語,都只是在給樓爵面子。

現在看貝奚寧油鹽不進,田薰也有點火了,勉強壓著怒氣暗示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跟樓爵關系很好……”

“我不知道。”貝奚寧笑著打斷她,“也不知道樓爵知不知道。”

“你什麽意思?!”田薰怒道,“別給臉不要臉!一個戲子……”

“我確實不知道。”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樓爵冷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戲子怎麽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轉頭,看到樓爵冷著臉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聽了多少。

他身邊一個胖男人沖過去,直接扇了田薰一個耳光:“你這個……毒婦!”

田薰捂著臉,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胖男人:“周盛!你竟然敢打我!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我可是樓爵的……”

她一邊嚷嚷一邊擡手想打回去,那個叫周盛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反手又扇了她一巴掌,這次直接將田薰打得跌倒在地。

他是真的沒留力,甚至像是積攢了許久的怨氣都爆發出來,眼神和表情跟力道一樣兇狠,看著跟要吃人一樣。田薰兩邊臉頰都迅速紅腫起來,一枚鉆石耳墜直接被甩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在樓爵腳邊停下來,還在反射著細碎的光芒。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田薰知道自己不是周盛的對手,不敢再跟他動手,憤怒又茫然地擡頭,看著樓爵,哭著道:“小爵,你得為我做主,你以前不是說,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你嗎……”

周盛簡直快瘋了,一把抓住田薰的衣領,還想再打。

“夠了。”樓爵出聲制止了他,“當我們都是死人?”

“對不起,樓總。”周盛惶然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管好田薰……”

樓爵皺了皺眉,說:“看來是工作太忙顧不上家庭,我給你放假,回去先把家事處理好再說。”

這話聽著像是關心,但周盛明白,這話就等於告訴他不用來上班了。

他雖然是藝聞的小股東,也有自己的小公司,但他心裏很清楚,他的一切都依賴於樓家,樓家要想讓他的公司破產,動動手指頭的事。

周盛一瞬間氣得七竅生煙,抓著田薰的手背青筋暴起。

但周盛比田薰清楚樓爵的性格,所以沒有多說,也沒有試圖解釋,更沒有再動手,只是瞪著跟田薰一起來的那群人:“還不快走!”

一行人準備退走,剛才那被擠在角落的女孩卻忽然跑過來,在貝奚寧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了:“貝小姐,求你幫幫我。”

貝奚寧嚇了一跳,彎腰去扶那女孩:“有什麽事,起來好好說,別這樣。”

女孩哭得流淚滿面,不肯起來:“對不起,我真的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求你……”

那邊田薰見狀,臉色一變,都不哭了,想要沖過來說什麽,卻被周盛死死捂住嘴拖了回去。

“你起來,我聽你說完。”貝奚寧擰著眉道,“否則,我馬上就走。”

那女孩這才站起身,抽抽噎噎地將她的故事說了出來。

這姑娘叫鐘顏,出身不好,家裏很窮,年紀輕輕就憑著出色的外貌,進了娛樂圈。

她很幸運,出道就拿到一個不錯的角色。

但她也非常不幸,拍第一部 劇的時候,被投資人為難,是田博替她解的圍,之後田博就對鐘顏展開了熱烈追求。

鐘顏一個小姑娘,也沒見過什麽世面,被田博騙得團團轉,甚至因為家裏的反對,反而對他們的愛情更加堅定。

未婚先孕,兩人匆忙領了結婚證,雖然沒有婚禮,沒有家人的祝福,鐘顏卻相信他們能有個幸福的未來。

可惜真相往往很殘忍,結婚沒幾天,田博就露出了本來面目。

田家確實有點錢,田博從小就被寵壞了,到三十歲還沒個正經職業,只是在家裏的公司掛了個閑職,一年到頭去公司的次數屈指可數,靠著一點分紅和姐姐時不時的接濟過日子。

鐘顏懷孕,沒法陪他,他便出去吃喝玩樂,每天不到淩晨五六點不會回家,當然也有時候根本就不會回家。

回家也多半是酒氣熏天,還要鐘顏去照顧他。

而且,田博特別好面子,在外面玩總是搶著買單付錢,什麽貴玩什麽,一晚上能賭輸幾百萬。沒錢了就去問姐姐要,田薰不喜歡鐘顏,每次都會借機向鐘顏發脾氣,說都是她的錯。

鐘顏生下孩子後,因為照顧孩子的問題更是跟田博天天爭吵。鐘顏希望田博能夠為了孩子收收心,親自照顧孩子,做到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田博卻覺得,有保姆還讓他做事,鐘顏就是沒事找事,兩人幾乎天天吵架。吵到後來,田博甚至會對鐘顏動手,田薰還嫌田博對鐘顏太好,動不動羞辱她,說豪門哪裏是那麽好嫁的,想攀高枝就要比做好比旁人承受更多的準備。

鐘顏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想要離婚。

結果田家不同意,田薰還將孩子抱走藏起來了,離婚可以,孩子得留在田家。

鐘顏什麽都可以不要,唯獨孩子不行。孩子留在田家那樣的家庭,她也不放心。

田家是依附於樓家起家的,周盛就在樓爵手底下做事,田薰天天跟人吹噓她和樓爵關系多好,樓爵對她有多尊重。鐘顏並沒有機會接觸到樓爵身邊的人,自然不清楚這些話裏的水分有多重,她為了孩子,不敢輕舉妄動,只得重新出來拍戲。

鐘顏雖然在愛情裏栽了個大跟鬥,但她本人並不蠢。她不敢報警,一來是懼怕樓家,二來是明白就算法院將孩子判給她,田家不給,她也拿他們沒辦法。

所以,她只能忍,想著等自己紅起來,就利用輿論的力量,給樓家施壓。

可惜鐘顏覆出之路也不順,田薰討厭娛樂圈,總會想辦法破壞她的一切活動。

今天也是這樣,鐘顏好不容易接到一個角色,來談合同,被田薰尾隨而至。

鐘顏為了孩子,沒有反抗田薰,卻沒想到會碰上貝奚寧。

她是個聰明人,很快看出求貝奚寧比求樓爵還好使,而田家跟樓爵的關系,似乎也並沒有那麽好,這才拼著最後一點可能,來求貝奚寧。

因為關系到孩子,她整個人都很緊張,指甲在掌心掐出一道道血痕都全然沒註意。

貝奚寧沒想到事情會這麽覆雜,她當時也就是一時氣憤,所以出口幫忙,完全沒想把樓爵牽扯進來。

像樓氏財團這種大集團公司,絕不是靠哪一個人能撐起來的,背後往往會有一個利益關聯的團體,多數時候都是一整個家族,裏面的關系錯綜覆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貝奚寧遲疑一瞬,沒有去看樓爵,對鐘顏說:“打離婚官司吧,我幫你找律師。”

她現在出面,肯定還是會借用到樓家的勢力,但這已經是她現在能想到的,能跟樓爵撇清關系的最好辦法了。反正他倆之後肯定會分手,田家還要依靠樓爵,他應該不至於太難做。

但是想到這些,貝奚寧心裏還是有點悶。

鐘顏滿眼的期待也滅了一半。

她感激貝奚寧,但也明白,如果樓爵不說話,田家的顧忌可能會小很多,未必會給貝奚寧面子。

“你說的,可是樊歆律師?”樓爵在鐘顏哭訴的時候就給關洲發了消息,讓他去了解情況,這時候看完關洲的回覆,上前兩步,輕輕攬了下貝奚寧的肩膀,微笑著道,“我們似乎想到一起了。”

他並沒有直接對田家眾人說什麽,那意思卻很明顯,他站在鐘顏這邊。

貝奚寧擡頭看著他,剛才因為這些齷齪的事情而堵得慌的心底,忽然湧入一股暖流,感覺世界一瞬間就晴朗了。

她甚至沒有註意到樓爵的動作稍顯暧昧,仰頭沖他展顏一笑,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

“那也是我們田家的孩子!”田薰終於掙脫了周盛的手,突然大喊,“憑什麽給那個賤人……”

周盛再次捂住她的嘴。

樓爵朝他們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田薰,說:“孩子該判給誰,由法律說了算。”

然後對周盛道:“還有,家暴也是違法的。”

周盛一楞,忽然反應過來,飛快縮回手。

田薰沒了鉗制,卻也不再發瘋了,她定定看著樓爵,問:“你是因為你女朋友,才這麽對我們的?”

樓爵想了想,說:“如果這麽理解你會覺得開心的話,那就是。”

他不再多說,走過去牽起貝奚寧的手:“我們走。”

貝奚寧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更沒想到他會忽然來牽她的手,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她當然不會掙脫,默默跟著樓爵從藝人區離開,進了電梯。

姜副總很有眼色,沒有跟進來,也沒讓其他人來打擾。

電梯門關上,貝奚寧發現樓爵還拉著她的手,他的手溫暖幹燥,能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真的很安心。

但是……貝奚寧輕輕動了下手指,想要抽出手來。

就在這時候,樓爵忽然道:“貝貝,我有點難過。”

貝奚寧一驚,頓時顧不得牽不牽手了,猛地擡頭看他。

樓爵也在低頭看她,威嚴的丹鳳眼眼尾耷拉下來,漆黑的瞳仁定定不動,看起來是真的很難過。

“抱歉。”貝奚寧下意識就道歉,“怪我多管閑事,當時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腦子一熱就……”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樓爵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我是在為田爺爺難過。”

“田爺爺?”貝奚寧想了想,“是那個田薰的爺爺嗎?”

“是的。”樓爵跟貝奚寧解釋兩家關系,“其實我家跟田家已經沒什麽親緣關系了,當年田爺爺在我爺爺的公司工作,我爺爺很欣賞他,兩人既是上下級又是朋友。閑聊的時候,才知道兩家還有那麽點若有似無的血緣關系,因為他們關系好,這關系就親近了起來。也因為這些關系,爺爺破格提拔田爺爺,還幫助田爺爺在公司擁有了一些股份。”

看貝奚寧聽得很認真,樓爵繼續道:“田爺爺是個很好的人,也很有才能,他獲得這些,都是應得的。”

可惜後人實在不爭氣,他這一家子後人也實在極品。

“田爺爺真的很好,對我也很好。”樓爵眨了眨眼,說,“我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貪玩掉進河裏,是他不顧危險將我救了起來。”

“你小時候也掉進河裏過?”貝奚寧忍脫口問道。

電梯在這時候到了一樓,兩人牽著手走出去,大廳裏的員工紛紛朝這邊看過來,眼神八卦又羨慕。

貝奚寧完全沒註意到這些,甚至都忘記了兩人還牽著手。

“也?”樓爵目光動了動,“你也掉進河裏過?對了,上次在雪山,我聽他們說你小時候……”

“那都是我編的。”貝奚寧反應過來,急急打斷他,“是假的,當時為了穩住他們,隨便想的一個故事。”

樓爵拉長語調“哦”了一聲,誇道:“你真厲害,臨時編個故事還能註意到那麽多細節,就跟真的一樣,要是我肯定編不出來。”

貝奚寧:“……”

她輕咳一聲,飛快轉移話題:“因為田爺爺救過你,所以你一直對田家很好。那今天的事情,我是不是讓你難做了?”

“不會。”樓爵嘆了口氣,“田爺爺是個正直的人,即便他還在世,也不會任由自己的子孫欺負別人。當年田爺爺身體不好,提前退休,田叔叔其實也是個好人,但是能力上有所欠缺,我爸當時還有點想讓田叔叔接替田爺爺的職位,但田爺爺堅決不答應。他說,田家的股份夠他們一家子好吃好喝玩一輩子了,別去禍害公司。”

“田爺爺真的不容易。”貝奚寧感嘆道。

“後面的事情我也有責任。”樓爵語氣更加低落了幾分,“當年要不是我帶著周盛去田家,他跟田薰也不會認識。田家在田爺爺去世後,就漸漸忘了他的教導,為了得到更多財富,想找個有能力的女婿來撐起家門,周盛當年是個很有能力的年輕人,他們就看中了他。我沒想到的是,周盛會為了股份跟不喜歡的田薰的結婚……”

他又嘆了口氣,嘆得貝奚寧心裏一跳一跳的。

樓爵是誰呀,書中評價他是亦正亦邪、手腕超絕、城府極深的超級大佬,在他的字典裏,不應該有“多愁善感”這幾個字。

田家這些破事,跟他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他卻為此自責。

是今天那一地雞毛,又讓他想起了於他有恩的田爺爺吧?

貝奚寧有點心疼,一擡頭看到對面有條巷子,巷子口還掛了個牌子,上面寫著:小吃一條街。

她這才想起來,他倆已經出了公司,到了外面的街上,而還牽著手。

貝奚寧手指動了動,沒有抽出手,反而輕輕握了回去。

不過,擔心被樓爵發現,她在同時仰著頭問:“大佬,你是不是從小都沒吃過外面的小吃?想不想去嘗試一下?”

樓爵感受到掌心那只小手的動靜,心跳陡然加快,幾乎要忍不住說點什麽,就看到了貝奚寧燦爛的笑臉,他像是被蠱惑一般,說:“好。”

貝奚寧更開心了,拽著樓爵幾乎是蹦蹦跳跳地過了馬路,一頭紮進巷子裏。

中午的小吃街人不多,零零散散幾個攤子,貝奚寧在第一家關東煮面前停下來,問樓爵:“能吃辣嗎?”

“可以。”樓爵點點頭。

“這個,這個,這個……”貝奚寧一口氣點了一大堆。

然後非常豪氣地掏出手機掃碼:“我請你。”

“好。”樓爵眼底滿是笑意,接過老板遞過來的杯子。

兩個大杯子,他一手拿了一個。

“這個牛肉丸超級好吃。”貝奚寧拿出一串牛丸,遞到樓爵嘴邊,眼睛亮閃閃的。

樓爵張嘴吃了一個。

“好吃嗎?”貝奚寧自己都沒著急吃,眼睛一直盯著他,因為期待而不自覺睜大了一點。

老實說,樓爵根本沒註意到這牛丸是什麽味道,卻點了點頭說:“好吃。”

是真的好吃,對著貝奚寧這張漂亮的臉,吃什麽都美味。

那串牛丸還剩下一個,他想吃完,低頭去咬,貝奚寧卻一下子縮回手。

樓爵咬了個空,不解地看著她:“怎麽了?”

“你沒吃過這些東西,腸胃可能會不適應。”貝奚寧笑瞇瞇地解釋,“你嘗一嘗味道就行了,這個是我的了。”

貝奚寧將剩下的牛丸咬了一口,然後忽然整個人一僵。

雖然樓爵是一口氣直接將一顆牛丸咬進了嘴裏,根本沒碰到其他任何東西,雖然平時偶爾也會跟朋友分享一根簽上的美食,而且完全不會多想,但這時候她就是莫名會想到,這是樓爵吃過的,莫名心慌意亂……貝奚寧耳尖控制不住地有些發紅,在太陽底下特別明顯。

“你耳朵怎麽紅了?”偏偏樓爵還看到了,看到也就罷了,他還問出來。

貝奚寧輕咳一聲,努力表現得很自然:“有點辣。”

“那個好像不辣。”樓爵指著前面的攤子說。

那裏是賣雲吞的,貝奚寧想買兩份,樓爵說:“手裏還有這麽多,街道還這麽長,少買點,都嘗一嘗。”

貝奚寧感覺自己像是沒長腦子,樓爵說什麽就是什麽,果然只買了一份。

樓爵手裏還拿著關東煮,貝奚寧就自己接過雲吞,然後迫不及待嘗了一口,好吃得眉飛色舞。

樓爵在旁邊看著,問了句:“好吃嗎?”

貝奚寧下意識回:“好吃。”

“我也想嘗嘗。”樓爵說,那眼神直勾勾的,莫名可憐。

貝奚寧看他手不空,隨手舀起一個雲吞,餵到他嘴邊。

等樓爵將雲吞含進嘴裏,貝奚寧才突然醒悟過來:瘋了嗎!

剛才吃關東煮還好,這個雲吞,可是同一個勺子!

貝奚寧這次不僅是耳尖紅了,整個耳朵都紅成一片,臉頰也滾燙滾燙的。

“你怎麽臉也紅了?”樓爵好像還沒發現不對,疑惑地說,“這個我吃著不辣。”

貝奚寧:“是不辣……可能是有點熱,夏天來了嘛。”

樓爵點點頭:“也是。”

前面是一家賣荷葉糯米雞的鋪子,可能是為了應景,門口還掛著一串新鮮的荷葉。

“老板,我能買一張荷葉嗎?”樓爵一邊吃關東煮,一邊上前問道。

老板不太高興:“荷葉不賣的,我們這裏只賣雞……”

“那我買一百只雞。”樓爵說。

老板瞪了他一眼,明顯不信:“別來這裏尋開心,荷葉……”

“我說真的。”樓爵打斷他,將吃空的一個盒子扔掉。

貝奚寧在旁邊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問:“你幹什麽?”

樓爵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對老板道:“有現成的嗎?”

“沒有那麽多。”老板半信半疑,為難道,“我今天就備了五十只……”

平時一天都賣不完五十只,哪裏能想到今天來個大客戶,一口氣要一百只。

“那就五十只吧。”樓爵直接道,“麻煩你送到對面的藝聞集團,說是我請的,我姓樓。”

“好的,好的。”老板滿口答應,開心得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我馬上動手,很快就能做好……”

“不急。”樓爵付了錢,“老板,這些荷葉……”

“全都送給你了!”老板一把將荷葉摘下來,全塞到樓爵懷裏。

樓爵笑瞇瞇地挑出一片最大的,撐在貝奚寧頭頂:“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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