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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往前走兩步，只差沒恍惚地揉揉眼睛了，“被泡發了？”
看著師父十分感動的炎祈：“……”
默默喝茶的清毓：“……噗！”
不就是說的不夠準，至於這麽報覆他麽？害得他差點成為第一個被茶嗆死的元嬰修士！
“南澤我得說句實話，你徒弟不能算泡發了，那個是橫向的，你徒弟沒有。”清毓整理一番形容，端著道骨仙風的架子，很是嚴肅地為炎祈辯解。
沒錯，炎小祈最多算是茁壯成長了，變成了炎大祈，個子跟抽條似的往上竄了一截。
楚南澤想拔劍——沖著清毓，“你說的沒有一絲變化……”
天知道徒弟剛進門的時候他差點喝出一句“何方妖孽”。結果話到嘴邊咽回去了，但說出來的那句顯然依舊傷了徒弟的自尊心。
不能對垂頭不語的徒弟發火，楚南澤受到的驚嚇只好從清毓身上找回來，因為清毓都說了——有絲毫變化他都負責！
清毓唇畔帶笑，態度溫和，看了炎祈許久，誇讚道：“築基了，不錯。南澤師弟收的好弟子啊！”他轉向楚南澤的方向，舉一舉杯，“這可算個好變化。”
“師父，徒兒回來晚了，令師父擔心，是徒兒的錯。”炎祈記起林文所言，師父等久了，大概有點生氣。不過泡發了什麽的，是語誤吧？
徒弟築基啦，而且如此快就築基，基礎也仍然紮實得很。徒弟還像出門前一樣乖，低頭認錯的時候可誠懇。長身玉立的徒弟站在大殿裏，誰都要讚一句少年英才。然而……
楚南澤深呼吸兩次，對徒弟發不出火，只能冷笑一聲，“呵，擔心？”
有點想變成白狼哄師父啊，清毓師伯怎麽還不走？
如果真的變成白狼了，一定會讓楚南澤立刻想起自己做的噩夢的，炎祈應當慶幸才是。畢竟現在他可不是小白狼，而要大了很多，重了很多呢。
“大吉，無事！”清毓強調了一遍先前算出的卦象，順走了兩瓶子無根雪水釀酒。然後很好心地在臨走前傳音給楚南澤，“你倒不如問問你徒弟吃了什麽？”
送走清毓，楚南澤按著額頭坐在主座上，把徒弟招上前來，站起身上下比劃比劃，問：“你是怎麽啦？突然就……”
“長高了。”炎祈誠實地回答了師父未完的問題。
“三個月前你離山，不是才到我這兒麽？三個月多一點而已。”楚南澤耐下性子，手往腰上幾寸的位置指了指，他記得徒弟才入門的時候，又瘦又小，多惹人疼啊。
炎祈也把手伸過去，很嚴肅正經地跟著在自家師父腰上按兩下，“還要上面點，徒兒可不矮。”
楚南澤：“……”
哦，大概他記差了一點，但是哪怕再高一點兒，也不至於有現在這麽高啊。
唔，徒弟手亂動，有點癢。
“即便如此……你到底吃了什麽長這麽快的！”楚南澤握緊劍柄，一字一頓地沖徒弟發問。
炎祈撚了撚手指，見好就收，恭敬地立在一旁，開始報菜譜——也就是一頭血鱷，兩只靈鹿，三尾金鱗魚，四條大蟒蛇等等等吧。
吃的多了，見識就長了。好比炎祈總是知道獸神大陸哪種古獸的肉最嫩最好吃一樣，現在他也找到了不少的驚喜呢。可以和師父分享一下。
難道吃得多了就長得快嗎？辟谷丹都吃完了嗎？
楚南澤抽了抽嘴角，盯著據說是雷火烤好的血鱷肉，嘆了口氣，“你開心就好。”
“獸神洗禮之後，炎狼就會進入成長期，長得很快了。”炎祈沒有繼續故意理解錯楚南澤的意思，他之前只是不高興，難道長高了，師父就不喜歡他了嘛？
徒弟說過，由於提前離開部族，所以有提前洗禮。而真正的生長期開始，就是在換完牙之後嘍？
炎祈抓住楚南澤的衣袖——他已經不好再揪衣角了，“師父，徒兒長大了，莫非就不是師父的徒弟了？”
“等我長得比師父還高了，師父是不是就不再願縱容我了？”他問話問得這樣大膽，偏偏透著小心翼翼的感覺。
不行啊，難道真的只能談父愛？不長高長結實了怎麽好意思追師父？追不到師父的話……他想和師父生崽子養崽子，不是想被師父當幼崽養啊。
唉，徒弟可委屈了，當師父的……就是讓徒弟辣麽委屈的人。
楚南澤突然發現，已經只比他矮了半個頭的炎祈，在人形的時候，眼睛居然還能那麽透亮，很有狼崽子那水汪汪大眼睛的模樣。
“你倒知道，為師縱容你。”楚南澤拂袖負手，踱出兩步去又停下來，無奈地笑道：“答是的話，你莫非就能不長了？”
炎祈的目光更加可憐兮兮的了。
“過來。”楚南澤回身看了一眼徒弟，含笑招呼道。
炎祈：“……”
又來？這次是要挨揍還是有福利？
第三十五口鍋
聽話的孩子有糖吃。
炎祈一直都很聽他師父的話，不排除他願意走過去，是由於上回吃到的“糖”太甜的緣故。
就算是被揍呢，那也算親密接觸不是？如果能再和師父共寢，那就更好啦，他總會長到可以把師父攬在懷中的程度噠。
聽話地走到了楚南澤身邊的炎祈得到了一個擁抱。
“萬事，有師父在。”楚南澤低聲喟嘆，他早就想對徒弟這麽說了。
書上說過，師父是徒弟的靠山。
不僅僅因為書上說了什麽，楚南澤覺得，他對徒弟好，只是因為值得。炎祈值得一切。
糖太甜！
炎祈用力收緊手臂，箍住了楚南澤勁瘦的腰身。
形容女子腰肢纖細多用“纖腰束素”、“柔如楊柳”之類的詞，楚南澤的腰細，卻是十分結實有力的。隔著一層布料，透出幾許溫熱來。
頭一次這般和人親近，楚南澤一邊忽略過於貼近而產生的奇怪感覺，一邊認為果斷在現在擁抱徒弟是個好的選擇，否則真的等到徒弟比自己高了，是不是會有點奇怪？
本來這個擁抱的起因，就要追溯到炎祈未察覺的那個微笑上，楚南澤當然忍不住看一看，那清冷淡漠的臉上有沒有再次破冰。
低頭看到的僅有烏黑的發頂，炎祈的臉壓根沒能被瞧見。
幸福地獲得一次埋胸肌的機會，炎祈能錯過？他把臉貼在自家師父的頸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冰雪，大概也是有香氣的吧。
炎祈抓準了師父心軟的時機，默默地擡頭，緩慢地眨一眨眼，“師父，我現在可以給你當狼皮褥子了。”
嘿，別說什麽長大了不能撒嬌。最後一次，炎祈在心裏說道，再對師父撒一次嬌，然後做個照顧師父讓師父可以依賴的好漢子。
於是他們一起睡了個爽！
炎祈挨著師父，一宿不睡也開心；楚南澤的徒弟回來了，心裏多少放下了擔憂，也挺安寧的。
不過，楚南澤那日做的夢終於有了解釋。
他目光沈沈地盯住床上的大白狼，和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那頭可真是像啊。
“師父師父，我是不是太親和了容易引人誤會？”炎祈跟楚南澤匯報著做任務時的經歷，不免提到了水婧的誤會，還有他無辜背鍋的事。
當然，更重要的是炎祈需要對師父表明自己的忠心。雖然現在沒擺明車馬地追師父，但是以後被師父揪出來秋後算賬多不好。
炎祈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師父我絕對沒有喜歡上黃雀他們啊，只是覺得他們是好人。以後我就不和人多話了，只跟師父說。”
楚南澤更關註的是徒弟碰見了背後捅刀子的事，結果徒弟給歪樓了，然而作為師父，他還是順著自己的意思，出言告誡，“知人知面不知心，莫仗著你那直覺，對誰都不設防。”
又道：“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難道炎祈對外的形象真的是平易近人嗎？或許在楚南澤面前是很有點兒活潑的，但對著聒噪的小夥伴秦邵弦，他也聽的多說的少。更別提那成嬰大典時的烏龍了，誰都以為炎祈是冰山，從內到外的。
如果徒弟想要和旁人保持距離了，那又有何關系。楚南澤的弟子，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反正徒弟對著他的時候話挺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炎祈專註攻略師父一百年的行動不是沒有效果的。沒有哪個師父，會對自己的徒弟有那麽強的獨占欲。
楚南澤從沒養過徒弟，炎祈是他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弟子。
若說之前炎祈由於營養不良，十二三歲的身形還介於孩童與少年之間，現在他已經有十五六的樣子了。
等到炎祈長大到不能被視作幼崽甚至少年的時候，楚南澤還能僅僅保持著如父如兄的師徒情麽？
反正炎祈是準備實力足夠不會被師父一下子弄死的時候，把話挑明了來追師父的。
至於當下，除了享受福利，他還需要做什麽嗎？
說實在話，炎祈的新形象驚住的不止楚南澤一個，也不提清毓，就單看秦邵弦那懵逼臉，便能知曉獸人的生長十分不合這兒的常理了——在獸神大陸，為了活下去必須快速地生長，成為能捕獵自足的戰士。
秦邵弦萬萬沒想到，小夥伴出趟遠門，一下子看上去就比他年紀大了。說好的一起長大並肩成長的好朋友呢？炎祈居然偷跑，先長了一截！
“你到底吃了什麽！”秦邵弦恨不得沖過去拽著炎祈的衣領子搖，如今炎祈站他旁邊，準被認做他哥。
明明炎小祈年紀更小啊。
炎祈的回答不像對著他師父時有趣，而是直白又冷硬，“沒有。種族天性。”
秦邵弦到底不敢真上手，炎祈不僅外形長了，連隨身冷氣也見長，且明顯沈默寡言多了。他唉聲嘆氣一回，喃喃道：“要是我也能長這麽快就好了。”
“之前覺得趙承智屢次挑釁，是欺負你。可你現在的樣子，和他計較倒跟欺負他似的。”秦邵弦沒說，以前他還覺得炎祈性格穩重得不符合年紀，現在……難道炎祈真的不是十五六了嗎？
與其說炎祈跟趙承智不和，不如說秦邵弦同趙承智犯沖，每次秦邵弦說點什麽，都能讓趙承智聽見。
趙家大少爺氣紅了臉，瞪著不發一言的炎祈，惡意滿滿地怒道：“先築基如何？內門大比還有兩年，我不會輸給你！”
人生贏家果然招蜂引蝶，炎祈無奈地想到，明明說話的是秦邵弦，趙承智為什麽還是找上了自己呢？
為了不被誤解，炎祈堅持沈默，面色淡淡地頷首，“嗯。”
再次被氣得倒仰的趙承智：“……”
目送趙承智遠去的背影，秦邵弦忍不住開口，“其實他本性不壞，至少算計人時不怎麽遮掩。”
“不止我要參加內門大比。”所以會對上趙承智的，也不一定只有炎祈一個。
被撩撥起來真火的趙少爺，和雖然努力但還愛玩的秦邵弦比一比，秦邵弦優勢並不大。
“我突然覺得胸悶。”
因為心口被捅了一刀。秦邵弦把後半句話揉吧揉吧吞回肚子裏了。
很快的，不用炎祈安慰兩句，樂天的秦邵弦恢覆了活力，“我加把勁修煉就是了，總要讓那眼睛裏只有你的趙少爺知道，我秦邵弦也不是能輕視的。”
炎祈：“……”
炎祈告誡自己，朋友妻不可戲。秦邵弦不僅性格像獸人小夥伴，也同樣了得地看中了一個傲嬌非獸人麽？
朋友之間，互相關懷是很溫暖人心的。即便炎祈不開口，秦邵弦也感受到了他目光中深藏的意思。
噢，他的小夥伴哪怕心靈受到創傷，也依舊面冷心熱！
秦邵弦為什麽不好奇炎祈的話變得更少了？因為他師父是執法長老啊。
有人叛宗的事，執法峰的人不會不知道。都無需刻意打聽，秦邵弦便得知了殘害同門的水婧，正是在同炎祈一起出任務時叛逃的。
可憐的炎祈……
一兩年的時間意味著什麽？
這樣一段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足夠不愛關註他人，一心修煉的很多人，忘卻掉炎祈剛入門時接地氣的打扮。
同樣的，在歲寒峰和師父一起宅了兩年，炎祈竄高的身材已經並不那麽令人驚訝了，大部分人都認為，少年人兩年長高那麽多雖然少見，卻不稀罕。
猶如銀瀑傾瀉的長發用皮筋高高束起，身上是越見精致的法衣——楚南澤的衣服怎麽變，炎祈也跟著幻化，倒是讓楚南澤哭笑不得。炎祈裹挾著歲寒未散的寒氣走過，已經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嘀咕八卦了。
小師叔的稱呼，也早早去了前面的“小”字。
看著徒弟從小少年，長成身姿挺拔的青年，楚南澤是有許多感慨的。當然，最為感慨的還是徒弟當年一下子長高辣麽多的事，總覺得自己錯過了徒弟人生中很重要的成長階段……然而不過是三個月而已。
“所以說徒弟還是小一點好玩，內門大比你要不要再收個徒弟？”莫問避著不省心的八個徒弟，悄聲問自家小師弟。
楚南澤楞了一下，笑道：“我應了炎祈，此生只有他一個弟子。”
莫問擺擺手，“不對不對，昔日他瘦瘦小小的，你多關心一點，現在他人高馬大了，莫非還會撒嬌呢？”
不許師父收其他徒弟，這是小孩子才做得出來的事，時君不也說過，結果收晏樓為徒時，還是時君照顧師弟的時間最多。
“我應了他，就不再改。”楚南澤不會開玩笑，不會哄人，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言出必行。
有師弟來做對比，覺得自己格外的渣呢——莫宗主不由得想到，但他仍舊忍不住道：“徒弟長大了，說不準自己都不記得了。”
老七老八還是木時君幫著物色的好苗子，而且他哪個弟子最初不是說著要當他的關門弟子，結果有了師弟師妹，連師父都能丟腦後。
是啊，炎小祈長大了，往床上一滾，大白狼能占半張床。楚南澤莫名地生出一股惆悵，徒弟長大了，似乎連撒嬌耍賴的事都很少做了。
“長大？他才十四……十五歲！”
“哦，看著十八/九了吧。”莫問嘆了口氣，又問：“真的不要徒弟啦？”
楚南澤：“……”
比起內門大比湧現出的好苗子來，楚南澤更關心炎祈——徒弟翅膀硬了，就敢不要師父了？
第三十六口鍋
實際上炎祈一如既往地癡漢他師父，但楚南澤就是覺得徒弟沒以前能賣萌會撒嬌了，雖然還是一樣的惹人疼。
那麽大概真的是徒弟長大啦。
長大了嘛，小炎祈發育得很好，再那樣親近師父，炎祈怕弄出什麽反應再把師父嚇到，絕對不是怕挨揍！主要是不好過早暴露野心。
“內門大比，你準備得如何？”莫問既然提到了內門大比，楚南澤也就記起他徒弟也是要上場的了。
無怪之前他差點忘了，炎祈的修行進度實在不像是剛入門三年的人。同一屆的弟子中，再沒有更出色的了，原本頭一次參加大比的，都當是練氣擂臺才是。
今次受了炎祈的刺激，趙承智同秦邵弦也在年初的時候築基了。不過真要說起來，炎祈的築基是未用築基丹的，當然，這點或許只有他自己清楚，最多加一個楚南澤知曉。
獸人，實在是得天獨厚的種族。用修真界的說法來講，把獸人換成妖修就行了。
炎祈跟在楚南澤身後半步的位置，不說自己準備得如何，只問：“師父有給內門大比優勝者準備獎品嗎？”
內門大比的前五名是有獎勵的，有些是宗門準備的，有些是峰主們興致來了手裏漏出來的。楚南澤進階元嬰時收到的賀儀，不少是用不上的，隨意拿出兩件也不錯了。
“師父，我想要你之前束發的玉冠。”炎祈開口真是一點不客氣。
他很少問自家師父要點什麽，除了鑄劍那次，就只有這回了。
楚南澤但笑不語，等著徒弟的下文。
“師父把那個做獎品吧。”
“金丹期合用的法寶……你現在還差點兒，我築基期時的東西應該還扔在倉庫裏。”楚南澤才不會舍不得東西，但是一個階段用一個階段的法寶，強行越階，只能讓靈氣消耗翻番兒。
炎祈甩了甩腦後紮起的馬尾，說話時便帶著喜意，“師父到時候給我束發，算是加冠。”
冠禮那都是凡人的事，修真界不興加冠。然而能名正言順和師父親近一點，再親近一點，炎祈樂意極了。
所謂的獸神洗禮，是炎狼成長的象征，而炎祈是提前洗禮的。楚南澤始終記得這茬，為徒弟感到不平，既然加冠也算成人象征，他幫著徒弟束一次發罷了，也是圓了徒弟的心願。再說了，徒弟的一頭銀發，看著手感是真好。
“倒是自信得很。”楚南澤捋一捋袖口，再普通的動作由他做出來，都說不出的自在風雅，“有些人也願意在內門大比收個徒弟。”
炎祈“哦”了一聲，沒做回應。
楚南澤就忍不住要腹誹徒弟沒以前依賴師父了，小白狼軟萌地說師父只能收一個徒弟的畫面，被吃回去了嗎？
他挑起一邊的眉頭，故意問：“你不擔心為師也給個徒弟名額出去？”
“我相信師父。”炎祈想要學著楚南澤一樣挑眉，未果，幹脆直視自家師父的眼睛，“也相信自己，我總能奪到師父拿出的獎勵。”
“拭目以待。”楚南澤輕笑一聲，趁著徒弟沒註意，狠狠揉了一把他紮得整整齊齊的頭發。
冷漠少……青年頂著淩亂的頭發，老實地站住不動，挺有股傻氣。
炎祈要拿大比的第一，其實不算容易。如果他憋著不築基，那可能走得還遠一點，但他築基了，要對上的對手就強了很多，甚至包括築基巔峰的人。
要說趙承智也是夠拼，炎祈跳了一個層次，他也跟著跳，不願在練氣期弟子中拔頭籌，就是要和炎祈一戰。
對了，秦邵弦也是，他盯的是趙大少，對小夥伴炎祈沒啥執念。
本該屬於新弟子巔峰水平的三個人都跑去和築基的老弟子死杠了，倒讓剩下的松了口氣，但也可想而知，練氣期的比試關註度定然要減少了。
雖然總是提到趙、秦兩人，但炎祈奪冠的最強對手和他們還真沾不上邊，他們築基比炎祈還晚，修為還不如炎祈。而奪冠的大熱門，是莫宗主的徒弟。
莫宗主是個收徒狂魔，一氣收了八個徒弟，但是徒弟入門有早晚，年紀有大小，修為當然也有高有低。
木時君和晏樓都是金丹期，他們的年紀怕和楚南澤差不太多的，而蘇景卿閉關不出，這三個沒什麽好說的。另外幾個裏有喜煉藥不愛打鬥的，有參加過一次沒了興趣的，剩下的只有老四淩雲，和小七小八了。
後面兩個入門比炎祈也才早一屆，同樣的築基三四層吧，倒不是很棘手，難辦的是淩雲。
別看淩雲修為還不如她師弟蘇景卿——蘇景卿已經快結丹了，她還是築基後期，但論起戰鬥力，築基巔峰的蘇景卿打不過她。
淩雲是個戰鬥狂魔，之前一段時間沒動靜，那是她閉關了，不然至少華羽同楚南澤的一戰她不會錯過。
內門大比第一場，炎祈沒跟趙承智對上，不過如果他們都能贏個幾場，總會有機會一戰的。至於積分不夠被提前淘汰的話，那還好意思要人家比試？
倒不是有黑幕什麽的，只是修為相近，容易抽到一起去，不然高修為一路碾壓，有什麽好看的？
趙承智第一場的對手是秦邵弦，他們倆是真有緣，反正秦邵弦很高興，趙承智的表情就不怎麽好。
早就說過了，趙承智最初同炎祈單方面結下梁子，是為了楚南澤收徒的事。秦邵弦屬於內定的那種，肯定進的執法峰秦長老門下，和趙承智沒半點沖突，是以秦邵弦同樣天賦過人，趙承智也不把他當對手。
秦邵弦卻不會這麽考慮，他就認死了趙承智看不起他，還找他小夥伴的麻煩。
總而言之，趙承智心裏是認可秦邵弦實力的，積分制不必太在意一場的輸贏，所以不想和他死磕，想留點底牌對付炎祈。然並卵，對手腦子少根弦，領會不到這個意思。
秦邵弦是很開心的，“哼，正好讓他瞧瞧小爺的厲害。”
炎祈默默地看過去，腦補好一出狗血愛情劇，果然秦邵弦生錯了性別，應該是個獸人吧。
嗯，全力以赴每一場戰鬥的性格也像。但是對中意的非獸人也下狠手，那是註孤生的節奏啊。
不是沒想過敷衍一下認輸好了，但趙承智一看秦邵弦那刻意擺出的嘲諷臉，再想想每次挑釁炎祈都能遇見二貨攪局，他也怒了。
怒的結果就是兩個人兩敗俱傷，一塊兒躺著療傷去了。
後面的幾場比賽，秦邵弦有輸有贏，都打得不錯，總之秦長老那幾天臉色都好看不少。反而是趙承智場場都贏，陳長老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
人生來便無法避免一些差距，趙承智出生大家，各種法寶符箓不要錢似的扔。別說什麽劍修只修一把劍，他就是借助外物贏了，也是他的本事，符箓術法相生相克莫非不要鉆研透了才用得好麽？
陳長老不知道要說什麽，看了良久又嘆口氣，“何必呢。”
“我定要與炎祈一戰。”趙承智傷勢未愈，用金錢攻勢也是不得已，只為了養精蓄銳對陣炎祈。炎祈的記錄是全勝，他不這樣，何時能抽到與炎祈一戰。
沒錯，炎祈能這麽閑得慌關註小夥伴的“感情”生活，是因為他的擂臺早早打完了。不比真·剛築基的小夥伴，他築基兩年，怎麽樣境界也要高一點，在諸多參賽者中排個中下。
境界差不多還輸，他可得算丟師父的臉了。劍修越級挑戰的說法，正是自楚南澤始而盛行的。
普通至極的劍招，炎祈使出來便令人招架不住，他永遠知道在什麽時候做出什麽反應，天賦的戰鬥直覺和過人的神識，讓炎祈總是能預知對手的招式。
不過輕松的擂臺賽也到此為止了，趙承智吞下一瓶療傷藥，又吃了回靈散，硬是才比完就去看炎祈的比賽了。
天字十一號臺，炎祈對陣端木木。
端木木是個名字很可愛，長得也很可愛的小姑娘，穿米分色衣服的女孩子容易顯小，她站在炎祈對面，就像個惹人疼小妹妹。
雖然炎祈現在年紀是比她小的，但誰讓炎祈長得太快呢。
“你是南澤師叔的徒弟，那要叫我師姐噠。”端木木笑起來可甜可甜，聲音也摻著蜜，手上繞著兩條緞帶系著金鈴，叮叮當當地響。她嬌俏地皺了皺鼻子，“小師弟，我可不會讓你啊，寧師兄都沒有讓著我。”
炎祈顯然不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人嘛，何況嬌憨可人的端木木，並不符合獸人的審美，童顏巨……什麽的，身材比例太不科學了，差評！
不棄劍上劍氣森森，炎祈的目光平淡無波地從端木木身上掠過，最後落在鋒利的劍刃上，戰役盎然地開口，“來戰。”
“野蠻人。”趙承智嘀咕了一聲。
少年人嘛，慕少艾多正常。端木木長得確實漂亮，還是很讓人有保護欲的那種嬌氣小美人，趙承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可惜了，偏偏遇上炎祈這樣不懂禮讓女孩子的野蠻人。
旁邊一位師兄聽得搖頭，低聲勸他，“這麽說也太過了。”
趙承智楞了一下，也是，炎祈如今怎麽看怎麽是高嶺之花，誰信他曾是個野人樣呢。
還未待趙承智反駁，黑個炎祈兩句，好心的師兄又說話了，“端木師妹畢竟是個姑娘，野蠻的名聲可不好聽。”
趙承智：“……”
等等我明明是說的炎祈啊！
第三十七口鍋
端木木，聽名字都辣麽可愛，到底是怎麽和野蠻人搭上邊的，肯定是旁邊的師兄弄錯了什麽。
趙承智不確定地想到。
然後，趙大少爺就親眼看見嬌小柔弱的端木木雙手一抖，握住了緞帶的兩頭，於是柔軟的緞帶，精致的金鈴，一下子變了模樣。
修真界的法寶會變形一點都不稀奇，然而變成了流星錘……你特麽逗我？
“雖然端木師妹上回把我一錘子掄下了擂臺，但是你也不好瞎說那些大實話啊。”
人家一顆少男心都要碎了，結果某位師兄還在捅刀子，夠了好嘛！趙承智想要安慰一下自己那流星錘是花架子都不行。
等等，師兄後面說的什麽？怎麽聽怎麽是高端黑啊。趙承智突然意識到，端木木入門晚，是莫宗主的小徒弟，但能叫她師妹的可沒幾個，那麽他旁邊的是哪位？
“在下寧玨，見趙師弟與我志趣相投，故而冒昧出言。”藍衣青年微微一笑，溫潤又從容。他蹙著眉憂郁極了，“為何世人多為表象蒙蔽呢？”
莫宗主的七弟子寧玨，人如其名，溫潤如玉，也是端木木之前所說的寧師兄。
寧玨當然沒有相讓於師妹，因為他壓根打不過這個同時入門的小師妹啊。
趙承智比較懵，他知道寧玨，寧家和趙家關系不差，寧玨是寧家家主的弟弟。但是志趣相投？因為以為他說了端木木是野蠻人？
“寧師兄，我說的是她的對手——炎祈。”即便少男心剛碎了一地，趙承智也不願意立刻去說端木木的壞話，他行了一禮，卻不接寧玨的話。
趙家幼子承智，金靈根修劍，欲入歲寒不得，與炎祈有隙，戰績一平四勝。
寧玨一下子想到了，但不在意，他只可惜知己難求，又好奇地問，“你是說小師叔的弟子炎祈？妖修體質雖好，卻不一定能……”
話音未落，一陣令人牙酸的金鐵相交之聲傳來。端木木毫不留情地一錘頭砸向炎祈，同時手腕一轉，另一端的金錘也緊跟著蕩過去。炎祈橫劍擋住，劍尖一挑，把流星錘原樣還回去了。
難得遇上這麽直來直往的對手，炎祈不免興奮起來，他甚至不願動用靈火，而專註調動體內的蠻力，一點點加註到四肢的肌肉上。
妖異的獸紋在白皙的皮膚上閃現，襯得冷清的面容都生動幾分，真有不少人是為了炎祈的風姿而看楞住的。
炎祈刺出他的劍，像是用他的爪子和利齒一般自然。每日揮劍萬次，熟悉劍像是熟悉自己的一部分，於是他便不必刻意學習招式，因為不棄亦是他的延伸。
沒有固定的招式，自然也沒有人能針對性地去破解。炎祈的劍，如天馬行空，不可覓跡。
沈重的流星錘再次被擋回，端木木咬緊牙關，擦了把汗。她算是天生力大的人，用起重逾千斤的流星錘也是舉重若輕，偏偏……怎麽會有人力氣大得比她還不科學！
閃身躲過極驚險的一劍，她終於忍不住抱怨，“南澤師叔教出了一個體修嗎？”
嗯，保留能力對敵，確實是對對手的不尊重。炎祈最開始是覺得都靠兵刃氣力打一架也挺好，但是端木師姐抱怨了這一點，他還是聽一聽的好。
沒錯他就是辣麽謙虛又善解人意，總是能虛心聽取別人的意見。
南澤劍仙教出來的劍修炎祈就不光拼力氣了，他的劍鋒猛地燃起一簇火光，然後劍刃揮出，數道火焰和劍氣凝成的小劍封堵住了端木木躲避的路徑。
端木木：“……”
臥槽師弟賴皮啊！突然冒火是什麽鬼？
寧玨似有所感，喃喃自語，回答了師妹心裏的問題，“大概是劍修的逆襲？”
不，是辣手摧花的前奏。
看過炎祈幾年前在楚南澤成嬰大典那會兒的表現，趙承智默默地給自己的女神端木木點了根蠟燭，再次痛罵炎祈的沒人性。
受到了驚嚇的端木木急忙閃躲，依舊被燒傷了半邊手臂，而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流星錘被挑得原路返回，狠狠砸在她胸口。
倒飛出去的米分衣小姑娘快氣死了，怎麽能砸胸口呢，砸平了誰負責！
砸的是胸不是臉，趙承智不知道應不應該覺得端木木幸運。
“嘖嘖，砸腫了怎麽辦？師弟真是……哎呀簡直棒棒噠！”曾經以同樣姿勢被端木木砸下擂臺的寧玨依舊憂郁臉，說的話卻……他已經把炎祈當作知己預備役了。
斜眼一瞥發現端木木正在揉胸的趙承智臉色爆紅。
“寧小玨你說什麽呢！腫了？我這是胸大！”端木木挺一挺胸，驕傲地道：“我胸大我自豪！你有本事腫一個！”
趙承智：“……”
我真的要拿她當女神嗎？雖然她胸大。
寧玨比較淡定，“木木你要叫師兄。”
端木木笑吟吟地給了他一拳頭，“我姓端木，名木。勞煩，喊端木。”
“誒，炎祈你站住！”看見炎祈要走了，端木木不顧胸口悶痛，也不顧寧玨嘴賤，急匆匆地攔人。
是要報覆嗎？炎祈會停下來嗎？
炎祈沒感到惡意，駐足回頭，“何事？”
端木木笑得有如百花盛開，“少年我看你很有前途，要不要和我學當體修？”
哢嚓，似乎有東西被捏碎了呢。
炎祈手中的不棄仿佛有靈性，騰地冒了一下火花，嚇得端木木退後兩步。待平息了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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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師父十分感動的炎祈：“……”
默默喝茶的清毓：“……噗！”
不就是說的不夠準，至於這麽報覆他麽？害得他差點成為第一個被茶嗆死的元嬰修士！
“南澤我得說句實話，你徒弟不能算泡發了，那個是橫向的，你徒弟沒有。”清毓整理一番形容，端著道骨仙風的架子，很是嚴肅地為炎祈辯解。
沒錯，炎小祈最多算是茁壯成長了，變成了炎大祈，個子跟抽條似的往上竄了一截。
楚南澤想拔劍——沖著清毓，“你說的沒有一絲變化……”
天知道徒弟剛進門的時候他差點喝出一句“何方妖孽”。結果話到嘴邊咽回去了，但說出來的那句顯然依舊傷了徒弟的自尊心。
不能對垂頭不語的徒弟發火，楚南澤受到的驚嚇只好從清毓身上找回來，因為清毓都說了——有絲毫變化他都負責！
清毓唇畔帶笑，態度溫和，看了炎祈許久，誇讚道：“築基了，不錯。南澤師弟收的好弟子啊！”他轉向楚南澤的方向，舉一舉杯，“這可算個好變化。”
“師父，徒兒回來晚了，令師父擔心，是徒兒的錯。”炎祈記起林文所言，師父等久了，大概有點生氣。不過泡發了什麽的，是語誤吧？
徒弟築基啦，而且如此快就築基，基礎也仍然紮實得很。徒弟還像出門前一樣乖，低頭認錯的時候可誠懇。長身玉立的徒弟站在大殿裏，誰都要讚一句少年英才。然而……
楚南澤深呼吸兩次，對徒弟發不出火，只能冷笑一聲，“呵，擔心？”
有點想變成白狼哄師父啊，清毓師伯怎麽還不走？
如果真的變成白狼了，一定會讓楚南澤立刻想起自己做的噩夢的，炎祈應當慶幸才是。畢竟現在他可不是小白狼，而要大了很多，重了很多呢。
“大吉，無事！”清毓強調了一遍先前算出的卦象，順走了兩瓶子無根雪水釀酒。然後很好心地在臨走前傳音給楚南澤，“你倒不如問問你徒弟吃了什麽？”
送走清毓，楚南澤按著額頭坐在主座上，把徒弟招上前來，站起身上下比劃比劃，問：“你是怎麽啦？突然就……”
“長高了。”炎祈誠實地回答了師父未完的問題。
“三個月前你離山，不是才到我這兒麽？三個月多一點而已。”楚南澤耐下性子，手往腰上幾寸的位置指了指，他記得徒弟才入門的時候，又瘦又小，多惹人疼啊。
炎祈也把手伸過去，很嚴肅正經地跟著在自家師父腰上按兩下，“還要上面點，徒兒可不矮。”
楚南澤：“……”
哦，大概他記差了一點，但是哪怕再高一點兒，也不至於有現在這麽高啊。
唔，徒弟手亂動，有點癢。
“即便如此……你到底吃了什麽長這麽快的！”楚南澤握緊劍柄，一字一頓地沖徒弟發問。
炎祈撚了撚手指，見好就收，恭敬地立在一旁，開始報菜譜——也就是一頭血鱷，兩只靈鹿，三尾金鱗魚，四條大蟒蛇等等等吧。
吃的多了，見識就長了。好比炎祈總是知道獸神大陸哪種古獸的肉最嫩最好吃一樣，現在他也找到了不少的驚喜呢。可以和師父分享一下。
難道吃得多了就長得快嗎？辟谷丹都吃完了嗎？
楚南澤抽了抽嘴角，盯著據說是雷火烤好的血鱷肉，嘆了口氣，“你開心就好。”
“獸神洗禮之後，炎狼就會進入成長期，長得很快了。”炎祈沒有繼續故意理解錯楚南澤的意思，他之前只是不高興，難道長高了，師父就不喜歡他了嘛？
徒弟說過，由於提前離開部族，所以有提前洗禮。而真正的生長期開始，就是在換完牙之後嘍？
炎祈抓住楚南澤的衣袖——他已經不好再揪衣角了，“師父，徒兒長大了，莫非就不是師父的徒弟了？”
“等我長得比師父還高了，師父是不是就不再願縱容我了？”他問話問得這樣大膽，偏偏透著小心翼翼的感覺。
不行啊，難道真的只能談父愛？不長高長結實了怎麽好意思追師父？追不到師父的話……他想和師父生崽子養崽子，不是想被師父當幼崽養啊。
唉，徒弟可委屈了，當師父的……就是讓徒弟辣麽委屈的人。
楚南澤突然發現，已經只比他矮了半個頭的炎祈，在人形的時候，眼睛居然還能那麽透亮，很有狼崽子那水汪汪大眼睛的模樣。
“你倒知道，為師縱容你。”楚南澤拂袖負手，踱出兩步去又停下來，無奈地笑道：“答是的話，你莫非就能不長了？”
炎祈的目光更加可憐兮兮的了。
“過來。”楚南澤回身看了一眼徒弟，含笑招呼道。
炎祈：“……”
又來？這次是要挨揍還是有福利？
第三十五口鍋
聽話的孩子有糖吃。
炎祈一直都很聽他師父的話，不排除他願意走過去，是由於上回吃到的“糖”太甜的緣故。
就算是被揍呢，那也算親密接觸不是？如果能再和師父共寢，那就更好啦，他總會長到可以把師父攬在懷中的程度噠。
聽話地走到了楚南澤身邊的炎祈得到了一個擁抱。
“萬事，有師父在。”楚南澤低聲喟嘆，他早就想對徒弟這麽說了。
書上說過，師父是徒弟的靠山。
不僅僅因為書上說了什麽，楚南澤覺得，他對徒弟好，只是因為值得。炎祈值得一切。
糖太甜！
炎祈用力收緊手臂，箍住了楚南澤勁瘦的腰身。
形容女子腰肢纖細多用“纖腰束素”、“柔如楊柳”之類的詞，楚南澤的腰細，卻是十分結實有力的。隔著一層布料，透出幾許溫熱來。
頭一次這般和人親近，楚南澤一邊忽略過於貼近而產生的奇怪感覺，一邊認為果斷在現在擁抱徒弟是個好的選擇，否則真的等到徒弟比自己高了，是不是會有點奇怪？
本來這個擁抱的起因，就要追溯到炎祈未察覺的那個微笑上，楚南澤當然忍不住看一看，那清冷淡漠的臉上有沒有再次破冰。
低頭看到的僅有烏黑的發頂，炎祈的臉壓根沒能被瞧見。
幸福地獲得一次埋胸肌的機會，炎祈能錯過？他把臉貼在自家師父的頸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冰雪，大概也是有香氣的吧。
炎祈抓準了師父心軟的時機，默默地擡頭，緩慢地眨一眨眼，“師父，我現在可以給你當狼皮褥子了。”
嘿，別說什麽長大了不能撒嬌。最後一次，炎祈在心裏說道，再對師父撒一次嬌，然後做個照顧師父讓師父可以依賴的好漢子。
於是他們一起睡了個爽！
炎祈挨著師父，一宿不睡也開心；楚南澤的徒弟回來了，心裏多少放下了擔憂，也挺安寧的。
不過，楚南澤那日做的夢終於有了解釋。
他目光沈沈地盯住床上的大白狼，和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那頭可真是像啊。
“師父師父，我是不是太親和了容易引人誤會？”炎祈跟楚南澤匯報著做任務時的經歷，不免提到了水婧的誤會，還有他無辜背鍋的事。
當然，更重要的是炎祈需要對師父表明自己的忠心。雖然現在沒擺明車馬地追師父，但是以後被師父揪出來秋後算賬多不好。
炎祈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師父我絕對沒有喜歡上黃雀他們啊，只是覺得他們是好人。以後我就不和人多話了，只跟師父說。”
楚南澤更關註的是徒弟碰見了背後捅刀子的事，結果徒弟給歪樓了，然而作為師父，他還是順著自己的意思，出言告誡，“知人知面不知心，莫仗著你那直覺，對誰都不設防。”
又道：“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難道炎祈對外的形象真的是平易近人嗎？或許在楚南澤面前是很有點兒活潑的，但對著聒噪的小夥伴秦邵弦，他也聽的多說的少。更別提那成嬰大典時的烏龍了，誰都以為炎祈是冰山，從內到外的。
如果徒弟想要和旁人保持距離了，那又有何關系。楚南澤的弟子，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反正徒弟對著他的時候話挺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炎祈專註攻略師父一百年的行動不是沒有效果的。沒有哪個師父，會對自己的徒弟有那麽強的獨占欲。
楚南澤從沒養過徒弟，炎祈是他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弟子。
若說之前炎祈由於營養不良，十二三歲的身形還介於孩童與少年之間，現在他已經有十五六的樣子了。
等到炎祈長大到不能被視作幼崽甚至少年的時候，楚南澤還能僅僅保持著如父如兄的師徒情麽？
反正炎祈是準備實力足夠不會被師父一下子弄死的時候，把話挑明了來追師父的。
至於當下，除了享受福利，他還需要做什麽嗎？
說實在話，炎祈的新形象驚住的不止楚南澤一個，也不提清毓，就單看秦邵弦那懵逼臉，便能知曉獸人的生長十分不合這兒的常理了——在獸神大陸，為了活下去必須快速地生長，成為能捕獵自足的戰士。
秦邵弦萬萬沒想到，小夥伴出趟遠門，一下子看上去就比他年紀大了。說好的一起長大並肩成長的好朋友呢？炎祈居然偷跑，先長了一截！
“你到底吃了什麽！”秦邵弦恨不得沖過去拽著炎祈的衣領子搖，如今炎祈站他旁邊，準被認做他哥。
明明炎小祈年紀更小啊。
炎祈的回答不像對著他師父時有趣，而是直白又冷硬，“沒有。種族天性。”
秦邵弦到底不敢真上手，炎祈不僅外形長了，連隨身冷氣也見長，且明顯沈默寡言多了。他唉聲嘆氣一回，喃喃道：“要是我也能長這麽快就好了。”
“之前覺得趙承智屢次挑釁，是欺負你。可你現在的樣子，和他計較倒跟欺負他似的。”秦邵弦沒說，以前他還覺得炎祈性格穩重得不符合年紀，現在……難道炎祈真的不是十五六了嗎？
與其說炎祈跟趙承智不和，不如說秦邵弦同趙承智犯沖，每次秦邵弦說點什麽，都能讓趙承智聽見。
趙家大少爺氣紅了臉，瞪著不發一言的炎祈，惡意滿滿地怒道：“先築基如何？內門大比還有兩年，我不會輸給你！”
人生贏家果然招蜂引蝶，炎祈無奈地想到，明明說話的是秦邵弦，趙承智為什麽還是找上了自己呢？
為了不被誤解，炎祈堅持沈默，面色淡淡地頷首，“嗯。”
再次被氣得倒仰的趙承智：“……”
目送趙承智遠去的背影，秦邵弦忍不住開口，“其實他本性不壞，至少算計人時不怎麽遮掩。”
“不止我要參加內門大比。”所以會對上趙承智的，也不一定只有炎祈一個。
被撩撥起來真火的趙少爺，和雖然努力但還愛玩的秦邵弦比一比，秦邵弦優勢並不大。
“我突然覺得胸悶。”
因為心口被捅了一刀。秦邵弦把後半句話揉吧揉吧吞回肚子裏了。
很快的，不用炎祈安慰兩句，樂天的秦邵弦恢覆了活力，“我加把勁修煉就是了，總要讓那眼睛裏只有你的趙少爺知道，我秦邵弦也不是能輕視的。”
炎祈：“……”
炎祈告誡自己，朋友妻不可戲。秦邵弦不僅性格像獸人小夥伴，也同樣了得地看中了一個傲嬌非獸人麽？
朋友之間，互相關懷是很溫暖人心的。即便炎祈不開口，秦邵弦也感受到了他目光中深藏的意思。
噢，他的小夥伴哪怕心靈受到創傷，也依舊面冷心熱！
秦邵弦為什麽不好奇炎祈的話變得更少了？因為他師父是執法長老啊。
有人叛宗的事，執法峰的人不會不知道。都無需刻意打聽，秦邵弦便得知了殘害同門的水婧，正是在同炎祈一起出任務時叛逃的。
可憐的炎祈……
一兩年的時間意味著什麽？
這樣一段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足夠不愛關註他人，一心修煉的很多人，忘卻掉炎祈剛入門時接地氣的打扮。
同樣的，在歲寒峰和師父一起宅了兩年，炎祈竄高的身材已經並不那麽令人驚訝了，大部分人都認為，少年人兩年長高那麽多雖然少見，卻不稀罕。
猶如銀瀑傾瀉的長發用皮筋高高束起，身上是越見精致的法衣——楚南澤的衣服怎麽變，炎祈也跟著幻化，倒是讓楚南澤哭笑不得。炎祈裹挾著歲寒未散的寒氣走過，已經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嘀咕八卦了。
小師叔的稱呼，也早早去了前面的“小”字。
看著徒弟從小少年，長成身姿挺拔的青年，楚南澤是有許多感慨的。當然，最為感慨的還是徒弟當年一下子長高辣麽多的事，總覺得自己錯過了徒弟人生中很重要的成長階段……然而不過是三個月而已。
“所以說徒弟還是小一點好玩，內門大比你要不要再收個徒弟？”莫問避著不省心的八個徒弟，悄聲問自家小師弟。
楚南澤楞了一下，笑道：“我應了炎祈，此生只有他一個弟子。”
莫問擺擺手，“不對不對，昔日他瘦瘦小小的，你多關心一點，現在他人高馬大了，莫非還會撒嬌呢？”
不許師父收其他徒弟，這是小孩子才做得出來的事，時君不也說過，結果收晏樓為徒時，還是時君照顧師弟的時間最多。
“我應了他，就不再改。”楚南澤不會開玩笑，不會哄人，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言出必行。
有師弟來做對比，覺得自己格外的渣呢——莫宗主不由得想到，但他仍舊忍不住道：“徒弟長大了，說不準自己都不記得了。”
老七老八還是木時君幫著物色的好苗子，而且他哪個弟子最初不是說著要當他的關門弟子，結果有了師弟師妹，連師父都能丟腦後。
是啊，炎小祈長大了，往床上一滾，大白狼能占半張床。楚南澤莫名地生出一股惆悵，徒弟長大了，似乎連撒嬌耍賴的事都很少做了。
“長大？他才十四……十五歲！”
“哦，看著十八/九了吧。”莫問嘆了口氣，又問：“真的不要徒弟啦？”
楚南澤：“……”
比起內門大比湧現出的好苗子來，楚南澤更關心炎祈——徒弟翅膀硬了，就敢不要師父了？
第三十六口鍋
實際上炎祈一如既往地癡漢他師父，但楚南澤就是覺得徒弟沒以前能賣萌會撒嬌了，雖然還是一樣的惹人疼。
那麽大概真的是徒弟長大啦。
長大了嘛，小炎祈發育得很好，再那樣親近師父，炎祈怕弄出什麽反應再把師父嚇到，絕對不是怕挨揍！主要是不好過早暴露野心。
“內門大比，你準備得如何？”莫問既然提到了內門大比，楚南澤也就記起他徒弟也是要上場的了。
無怪之前他差點忘了，炎祈的修行進度實在不像是剛入門三年的人。同一屆的弟子中，再沒有更出色的了，原本頭一次參加大比的，都當是練氣擂臺才是。
今次受了炎祈的刺激，趙承智同秦邵弦也在年初的時候築基了。不過真要說起來，炎祈的築基是未用築基丹的，當然，這點或許只有他自己清楚，最多加一個楚南澤知曉。
獸人，實在是得天獨厚的種族。用修真界的說法來講，把獸人換成妖修就行了。
炎祈跟在楚南澤身後半步的位置，不說自己準備得如何，只問：“師父有給內門大比優勝者準備獎品嗎？”
內門大比的前五名是有獎勵的，有些是宗門準備的，有些是峰主們興致來了手裏漏出來的。楚南澤進階元嬰時收到的賀儀，不少是用不上的，隨意拿出兩件也不錯了。
“師父，我想要你之前束發的玉冠。”炎祈開口真是一點不客氣。
他很少問自家師父要點什麽，除了鑄劍那次，就只有這回了。
楚南澤但笑不語，等著徒弟的下文。
“師父把那個做獎品吧。”
“金丹期合用的法寶……你現在還差點兒，我築基期時的東西應該還扔在倉庫裏。”楚南澤才不會舍不得東西，但是一個階段用一個階段的法寶，強行越階，只能讓靈氣消耗翻番兒。
炎祈甩了甩腦後紮起的馬尾，說話時便帶著喜意，“師父到時候給我束發，算是加冠。”
冠禮那都是凡人的事，修真界不興加冠。然而能名正言順和師父親近一點，再親近一點，炎祈樂意極了。
所謂的獸神洗禮，是炎狼成長的象征，而炎祈是提前洗禮的。楚南澤始終記得這茬，為徒弟感到不平，既然加冠也算成人象征，他幫著徒弟束一次發罷了，也是圓了徒弟的心願。再說了，徒弟的一頭銀發，看著手感是真好。
“倒是自信得很。”楚南澤捋一捋袖口，再普通的動作由他做出來，都說不出的自在風雅，“有些人也願意在內門大比收個徒弟。”
炎祈“哦”了一聲，沒做回應。
楚南澤就忍不住要腹誹徒弟沒以前依賴師父了，小白狼軟萌地說師父只能收一個徒弟的畫面，被吃回去了嗎？
他挑起一邊的眉頭，故意問：“你不擔心為師也給個徒弟名額出去？”
“我相信師父。”炎祈想要學著楚南澤一樣挑眉，未果，幹脆直視自家師父的眼睛，“也相信自己，我總能奪到師父拿出的獎勵。”
“拭目以待。”楚南澤輕笑一聲，趁著徒弟沒註意，狠狠揉了一把他紮得整整齊齊的頭發。
冷漠少……青年頂著淩亂的頭發，老實地站住不動，挺有股傻氣。
炎祈要拿大比的第一，其實不算容易。如果他憋著不築基，那可能走得還遠一點，但他築基了，要對上的對手就強了很多，甚至包括築基巔峰的人。
要說趙承智也是夠拼，炎祈跳了一個層次，他也跟著跳，不願在練氣期弟子中拔頭籌，就是要和炎祈一戰。
對了，秦邵弦也是，他盯的是趙大少，對小夥伴炎祈沒啥執念。
本該屬於新弟子巔峰水平的三個人都跑去和築基的老弟子死杠了，倒讓剩下的松了口氣，但也可想而知，練氣期的比試關註度定然要減少了。
雖然總是提到趙、秦兩人，但炎祈奪冠的最強對手和他們還真沾不上邊，他們築基比炎祈還晚，修為還不如炎祈。而奪冠的大熱門，是莫宗主的徒弟。
莫宗主是個收徒狂魔，一氣收了八個徒弟，但是徒弟入門有早晚，年紀有大小，修為當然也有高有低。
木時君和晏樓都是金丹期，他們的年紀怕和楚南澤差不太多的，而蘇景卿閉關不出，這三個沒什麽好說的。另外幾個裏有喜煉藥不愛打鬥的，有參加過一次沒了興趣的，剩下的只有老四淩雲，和小七小八了。
後面兩個入門比炎祈也才早一屆，同樣的築基三四層吧，倒不是很棘手，難辦的是淩雲。
別看淩雲修為還不如她師弟蘇景卿——蘇景卿已經快結丹了，她還是築基後期，但論起戰鬥力，築基巔峰的蘇景卿打不過她。
淩雲是個戰鬥狂魔，之前一段時間沒動靜，那是她閉關了，不然至少華羽同楚南澤的一戰她不會錯過。
內門大比第一場，炎祈沒跟趙承智對上，不過如果他們都能贏個幾場，總會有機會一戰的。至於積分不夠被提前淘汰的話，那還好意思要人家比試？
倒不是有黑幕什麽的，只是修為相近，容易抽到一起去，不然高修為一路碾壓，有什麽好看的？
趙承智第一場的對手是秦邵弦，他們倆是真有緣，反正秦邵弦很高興，趙承智的表情就不怎麽好。
早就說過了，趙承智最初同炎祈單方面結下梁子，是為了楚南澤收徒的事。秦邵弦屬於內定的那種，肯定進的執法峰秦長老門下，和趙承智沒半點沖突，是以秦邵弦同樣天賦過人，趙承智也不把他當對手。
秦邵弦卻不會這麽考慮，他就認死了趙承智看不起他，還找他小夥伴的麻煩。
總而言之，趙承智心裏是認可秦邵弦實力的，積分制不必太在意一場的輸贏，所以不想和他死磕，想留點底牌對付炎祈。然並卵，對手腦子少根弦，領會不到這個意思。
秦邵弦是很開心的，“哼，正好讓他瞧瞧小爺的厲害。”
炎祈默默地看過去，腦補好一出狗血愛情劇，果然秦邵弦生錯了性別，應該是個獸人吧。
嗯，全力以赴每一場戰鬥的性格也像。但是對中意的非獸人也下狠手，那是註孤生的節奏啊。
不是沒想過敷衍一下認輸好了，但趙承智一看秦邵弦那刻意擺出的嘲諷臉，再想想每次挑釁炎祈都能遇見二貨攪局，他也怒了。
怒的結果就是兩個人兩敗俱傷，一塊兒躺著療傷去了。
後面的幾場比賽，秦邵弦有輸有贏，都打得不錯，總之秦長老那幾天臉色都好看不少。反而是趙承智場場都贏，陳長老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
人生來便無法避免一些差距，趙承智出生大家，各種法寶符箓不要錢似的扔。別說什麽劍修只修一把劍，他就是借助外物贏了，也是他的本事，符箓術法相生相克莫非不要鉆研透了才用得好麽？
陳長老不知道要說什麽，看了良久又嘆口氣，“何必呢。”
“我定要與炎祈一戰。”趙承智傷勢未愈，用金錢攻勢也是不得已，只為了養精蓄銳對陣炎祈。炎祈的記錄是全勝，他不這樣，何時能抽到與炎祈一戰。
沒錯，炎祈能這麽閑得慌關註小夥伴的“感情”生活，是因為他的擂臺早早打完了。不比真·剛築基的小夥伴，他築基兩年，怎麽樣境界也要高一點，在諸多參賽者中排個中下。
境界差不多還輸，他可得算丟師父的臉了。劍修越級挑戰的說法，正是自楚南澤始而盛行的。
普通至極的劍招，炎祈使出來便令人招架不住，他永遠知道在什麽時候做出什麽反應，天賦的戰鬥直覺和過人的神識，讓炎祈總是能預知對手的招式。
不過輕松的擂臺賽也到此為止了，趙承智吞下一瓶療傷藥，又吃了回靈散，硬是才比完就去看炎祈的比賽了。
天字十一號臺，炎祈對陣端木木。
端木木是個名字很可愛，長得也很可愛的小姑娘，穿米分色衣服的女孩子容易顯小，她站在炎祈對面，就像個惹人疼小妹妹。
雖然炎祈現在年紀是比她小的，但誰讓炎祈長得太快呢。
“你是南澤師叔的徒弟，那要叫我師姐噠。”端木木笑起來可甜可甜，聲音也摻著蜜，手上繞著兩條緞帶系著金鈴，叮叮當當地響。她嬌俏地皺了皺鼻子，“小師弟，我可不會讓你啊，寧師兄都沒有讓著我。”
炎祈顯然不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人嘛，何況嬌憨可人的端木木，並不符合獸人的審美，童顏巨……什麽的，身材比例太不科學了，差評！
不棄劍上劍氣森森，炎祈的目光平淡無波地從端木木身上掠過，最後落在鋒利的劍刃上，戰役盎然地開口，“來戰。”
“野蠻人。”趙承智嘀咕了一聲。
少年人嘛，慕少艾多正常。端木木長得確實漂亮，還是很讓人有保護欲的那種嬌氣小美人，趙承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可惜了，偏偏遇上炎祈這樣不懂禮讓女孩子的野蠻人。
旁邊一位師兄聽得搖頭，低聲勸他，“這麽說也太過了。”
趙承智楞了一下，也是，炎祈如今怎麽看怎麽是高嶺之花，誰信他曾是個野人樣呢。
還未待趙承智反駁，黑個炎祈兩句，好心的師兄又說話了，“端木師妹畢竟是個姑娘，野蠻的名聲可不好聽。”
趙承智：“……”
等等我明明是說的炎祈啊！
第三十七口鍋
端木木，聽名字都辣麽可愛，到底是怎麽和野蠻人搭上邊的，肯定是旁邊的師兄弄錯了什麽。
趙承智不確定地想到。
然後，趙大少爺就親眼看見嬌小柔弱的端木木雙手一抖，握住了緞帶的兩頭，於是柔軟的緞帶，精致的金鈴，一下子變了模樣。
修真界的法寶會變形一點都不稀奇，然而變成了流星錘……你特麽逗我？
“雖然端木師妹上回把我一錘子掄下了擂臺，但是你也不好瞎說那些大實話啊。”
人家一顆少男心都要碎了，結果某位師兄還在捅刀子，夠了好嘛！趙承智想要安慰一下自己那流星錘是花架子都不行。
等等，師兄後面說的什麽？怎麽聽怎麽是高端黑啊。趙承智突然意識到，端木木入門晚，是莫宗主的小徒弟，但能叫她師妹的可沒幾個，那麽他旁邊的是哪位？
“在下寧玨，見趙師弟與我志趣相投，故而冒昧出言。”藍衣青年微微一笑，溫潤又從容。他蹙著眉憂郁極了，“為何世人多為表象蒙蔽呢？”
莫宗主的七弟子寧玨，人如其名，溫潤如玉，也是端木木之前所說的寧師兄。
寧玨當然沒有相讓於師妹，因為他壓根打不過這個同時入門的小師妹啊。
趙承智比較懵，他知道寧玨，寧家和趙家關系不差，寧玨是寧家家主的弟弟。但是志趣相投？因為以為他說了端木木是野蠻人？
“寧師兄，我說的是她的對手——炎祈。”即便少男心剛碎了一地，趙承智也不願意立刻去說端木木的壞話，他行了一禮，卻不接寧玨的話。
趙家幼子承智，金靈根修劍，欲入歲寒不得，與炎祈有隙，戰績一平四勝。
寧玨一下子想到了，但不在意，他只可惜知己難求，又好奇地問，“你是說小師叔的弟子炎祈？妖修體質雖好，卻不一定能……”
話音未落，一陣令人牙酸的金鐵相交之聲傳來。端木木毫不留情地一錘頭砸向炎祈，同時手腕一轉，另一端的金錘也緊跟著蕩過去。炎祈橫劍擋住，劍尖一挑，把流星錘原樣還回去了。
難得遇上這麽直來直往的對手，炎祈不免興奮起來，他甚至不願動用靈火，而專註調動體內的蠻力，一點點加註到四肢的肌肉上。
妖異的獸紋在白皙的皮膚上閃現，襯得冷清的面容都生動幾分，真有不少人是為了炎祈的風姿而看楞住的。
炎祈刺出他的劍，像是用他的爪子和利齒一般自然。每日揮劍萬次，熟悉劍像是熟悉自己的一部分，於是他便不必刻意學習招式，因為不棄亦是他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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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的流星錘再次被擋回，端木木咬緊牙關，擦了把汗。她算是天生力大的人，用起重逾千斤的流星錘也是舉重若輕，偏偏……怎麽會有人力氣大得比她還不科學！
閃身躲過極驚險的一劍，她終於忍不住抱怨，“南澤師叔教出了一個體修嗎？”
嗯，保留能力對敵，確實是對對手的不尊重。炎祈最開始是覺得都靠兵刃氣力打一架也挺好，但是端木師姐抱怨了這一點，他還是聽一聽的好。
沒錯他就是辣麽謙虛又善解人意，總是能虛心聽取別人的意見。
南澤劍仙教出來的劍修炎祈就不光拼力氣了，他的劍鋒猛地燃起一簇火光，然後劍刃揮出，數道火焰和劍氣凝成的小劍封堵住了端木木躲避的路徑。
端木木：“……”
臥槽師弟賴皮啊！突然冒火是什麽鬼？
寧玨似有所感，喃喃自語，回答了師妹心裏的問題，“大概是劍修的逆襲？”
不，是辣手摧花的前奏。
看過炎祈幾年前在楚南澤成嬰大典那會兒的表現，趙承智默默地給自己的女神端木木點了根蠟燭，再次痛罵炎祈的沒人性。
受到了驚嚇的端木木急忙閃躲，依舊被燒傷了半邊手臂，而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流星錘被挑得原路返回，狠狠砸在她胸口。
倒飛出去的米分衣小姑娘快氣死了，怎麽能砸胸口呢，砸平了誰負責！
砸的是胸不是臉，趙承智不知道應不應該覺得端木木幸運。
“嘖嘖，砸腫了怎麽辦？師弟真是……哎呀簡直棒棒噠！”曾經以同樣姿勢被端木木砸下擂臺的寧玨依舊憂郁臉，說的話卻……他已經把炎祈當作知己預備役了。
斜眼一瞥發現端木木正在揉胸的趙承智臉色爆紅。
“寧小玨你說什麽呢！腫了？我這是胸大！”端木木挺一挺胸，驕傲地道：“我胸大我自豪！你有本事腫一個！”
趙承智：“……”
我真的要拿她當女神嗎？雖然她胸大。
寧玨比較淡定，“木木你要叫師兄。”
端木木笑吟吟地給了他一拳頭，“我姓端木，名木。勞煩，喊端木。”
“誒，炎祈你站住！”看見炎祈要走了，端木木不顧胸口悶痛，也不顧寧玨嘴賤，急匆匆地攔人。
是要報覆嗎？炎祈會停下來嗎？
炎祈沒感到惡意，駐足回頭，“何事？”
端木木笑得有如百花盛開，“少年我看你很有前途，要不要和我學當體修？”
哢嚓，似乎有東西被捏碎了呢。
炎祈手中的不棄仿佛有靈性，騰地冒了一下火花，嚇得端木木退後兩步。待平息了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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