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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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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在眾人指責的目光下灰溜溜滾蛋了,連個屁都沒放出來。可是柳茹和安承澤都知道,這不會是最後一次。郭小華的家人定然是見到那高額的工資和紅包而心生嫉妒,同樣是一個單位的下崗工人,憑什麽柳茹一個女人就可以賺那麽多錢,而他們家的兒子就只能待在家中。人心不足蛇吞象是其一,看柳茹是個單身女人好欺負是其二。

依安承澤猜測,大概從去年過年郭小華拿著那麽多獎金回家,歹念便已經生了出來,之所以能憋到現在,只怕也有郭小華的功勞。只可惜昨天郭小華回去不肯再吃藥,激起了母子倆的這段日子一直壓著的情緒,只怕昨夜郭小華被打得不輕,說不定連爬都爬不起來,所以才會無法來上班,任由婆婆來找事。

無良母子的想法估計就是訛詐,想把柳茹的店據為己有。在柳茹大半年的努力下,建省誰不知道有個茹記糕點,要是能把店搶來,那就是得了生蛋的雞。安承澤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人心的黑暗,他當時覺得母子倆最多會攛掇郭小華偷錢,誰知道竟然有這麽大的野心,也沒想到這二位居然極品到這個程度。

下午將今天做好的糕點賣光後,柳茹便關了店門,牽著安承澤的手回到後院,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室內氣氛很凝重,安承澤卻不算太著急,柳茹這是在生氣他說謊呢。果然崩了一會兒漢子柳對自己兒子永遠沒辦法發火,最終只得抱住安承澤說:“怎麽學會說謊了?”

安承澤靠在母親充滿糕點香甜的懷中,埋頭進去,露出的耳尖都紅彤彤的。他悶悶地說:“不是說謊,小華阿姨就是整天被打,我都見過,在老房子的時候,那時候看到小華阿姨就好害怕。”

他的確沒有說謊,之所以幾十年後還能記得年幼時的記憶,的確是因為那是郭小華的慘狀深深地刻進安承澤心裏。前生他和柳茹離開建省後便沒再聯系郭小華,後來母親去世,他在安家有一點勢力後,就偷偷的將柳茹的墳遷回建省,京市的繁華不適合前生的柳茹,安承澤私心裏認為,她還是喜歡母子相依為命的建省。

那時回到建省,探望了已經年邁的外公外婆,柳茹的家人雖然嫌棄她丟人,但都是實誠的鄉下人,將小女兒一直供到大學,又怎麽會不疼不愛,只是柳茹確實丟了人,他們氣得慌。但是從柳茹今生能輕易借到四輪車和錢來看,老家的父母雖然給她臉色並且時不時罵上幾句,但真的是打是親罵是愛。老兩口哭著白發人送黑發人,一直給柳茹出學費的大舅舅也是沈默不語,生活壓彎了他的腰,妹妹的死也給了他極大的打擊。家裏有些錢的堂舅更是一拳砸在地上,那個從小梳著兩個辮子跟在哥哥們後面被蟲子嚇得哭哭啼啼的妹妹,不在了。

安撫過家人後,安承澤便投資建省農業機械化生產,讓老家的人發家致富了一把。而在建省的時候,他也曾去看望母親生前的朋友,郭小華是一個,可是那時她已經死了,比柳茹還要早。有說是亂吃藥死的,也有說是被老板打死的,而她的婆婆丈夫訛詐了當時雇傭郭小華的老板一大筆錢後離開了建省,不知所蹤。

今生在見到老太太來鬧事時,安承澤不由得回憶起前生郭小華的結局,心中十分不忿。這些日子他與郭小華也有不少接觸,那是一個本分、老實、知恩圖報、努力向上的好女人,才不過二十多歲,那麽年輕,在後世可以說是花一般的年紀。

果然安承澤在說過他害怕後,柳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摟緊兒子,也不再怪他陰老太太的事情。

她又何嘗不知道郭小華的家人是個大麻煩,可是那會她為了工資,主動從辦公室調到車間,什麽也不會,周圍人知道她單身帶孩子老公跑了也都對她指指點點。那段艱難的日子是郭小華伸出援助之手,現在她有了能力,為什麽不幫朋友一把。

事實證明,郭小華是個非常可靠的員工,這麽些日子,有時錢就在她眼皮底下,她都沒碰過一下。生意不好時她比柳茹還著急,生意好她樂得像自己賺了錢一樣。學習制作糕點也非常努力,從來不偷工減料,實在是個好下屬好朋友好姐妹。

“晚上我打算去看看你小華阿姨,”柳茹聲音悶悶的,“她今天沒來,我很擔心。”

“我陪你去!”安承澤立刻說,盡管柳茹現在性格十分彪悍,但力氣畢竟還是不如男人,而且他今天看那個老太太,別看年紀身板可是一等一的好,柳茹估計會吃虧。雖說打人犯法真要是吃虧可是告他們,可是為什麽要挨打後再討回公道,難道不能挨打前就把對手先拍一頓嗎?

“不行!”柳茹拍拍安承澤依舊瘦小的肩膀,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同齡的小毅都快長成大小夥子了,小澤卻還是年畫娃娃一樣,粉嘟嘟肉嘟嘟的。

呃……實際上安承澤雖然瘦小,但是生長速度其實是相當正常的,前生他也是十五之後才開始抽高,可惜沒長多久,就被安志恒用毒品給坑了。反倒石毅那樣子才叫不正常,蹭蹭蹭跟吃了化肥一樣,腦袋眼看就要頂破天了。

說曹操曹操到,安承澤母子正聯想到石毅時,游了一天泳的大男孩光著上身就沖進房裏,直奔室內那口壓井沖過去,壓了好一會兒終於弄出冰涼的水,灌了一肚子。

安承澤挑挑眉。

郭小華的公公生前是國企的老領導,住的房子也是單位分房,雖然現在家境不好,可是房子卻是建省最早一批的樓房。建省最早的樓房,想也知道石毅肯定也是住在那裏的,於是石毅以回家為名賴在柳茹身邊不走,安承澤以去同學家玩為名賴在柳茹身邊不走。

柳茹:“……”

兒子很乖她舍不得揍,可是身邊這個比自己還高的黑小子,錘兩下沒關系吧?

確實沒關系,在柳茹錘了兩下石毅後背趕他走後,石毅輕拍胸脯,對安承澤擠擠眼睛,表示哥一點事都沒有,扛揍沒關系!比起柳茹不忍用力的粉拳,石師長的鞭子那可真是能抽死馬!

安承澤扭過臉不去看石毅,雖然青春期的到來,原本二哈性格的石毅又多了一項讓他看著不爽的習慣——臭美。青春期麽,緩慢發展的心理與過度發育的生理造成孩子不協調的認知,比較明顯的特征就是對自我關註增加,開始產生不服大人的叛逆心理,自以為已經成年了其實心智還很幼稚,想要做什麽事情來證明自己是大人,卻總是適得其反,成長與跟不上成長智商情商造成心理落差,導致孩子產生過度自卑和過度自信心膨脹的心理。

石毅這兩點都沒有,主要是因為他爹太強悍,饒是青春期也無法讓他產生自己能撂倒父親的想法,該犯錯的還是還是得被鞭子抽。本來這個時候父親總不在家缺愛的石毅容易出現心理問題,可他跟著安承澤一家混,安承澤的聰慧和柳茹的溫柔讓他完全沒有寂寞之心,所以石毅青春期的唯一表現就是——得瑟。而且由於他在孩子們中本來就是老大,炫耀起來也沒意思,於是他得瑟的對象就是專門那一個——安承澤。

真是……就算石毅現在像孔雀開屏一樣整天炫酷,可實際上滿身黑漆漆的他怎麽也成不了孔雀,充其量就是個黑背,帶著二哈屬性的黑背。

敲開郭小華家門,九十年代樓房不流行貓眼,老太太打開門才見到是柳茹,當即就要摔門,卻被石毅一掌抵住,硬是進了門。

“你們幹什麽!兒子,兒子!”老太太的聲嘶力竭,自己的地盤被人強硬地闖進去,她肯定是害怕的。

她兒子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安承澤不由得皺了下眉。前生今世他都沒機會見一見這個男人,今日一見,真是十分之瞧不起。雖說是瘸腿,但生了一米八的個子,只有腿腳稍微不便,胳膊卻是比郭小華大腿都粗。這樣連四級殘疾都算不上的輕微殘疾,居然能以此為借口不工作!

柳茹的二堂哥,由於那時候不禁近親結婚,她的大伯和大伯母是親表兄妹,結果生下來的孩子中,二堂哥先天白內障加斜視以及瞳孔震顫,他幾乎是看不見什麽東西的,只有一個模糊並且不斷抖動的影子。也就因為這樣,找了個鄰村的寡婦,還帶著小拖油瓶。可他二堂舅能吃苦,家裏地裏都是一把好手,除了賣東西時看不清錢需要老婆幫忙,剩下完全不用老婆,是個頂天立地的丈夫,夫妻感情特別好。前段時間還向大堂舅借錢做了白內障手術,眼睛好了些,幹活更努力了。他老婆也疼丈夫,雖說重活不做,但是冬天家中永遠是暖和的,不管二堂舅多早起來幹活,永遠能吃到剛做好的熱乎飯。

殘疾人,殘疾人又怎麽樣,沒見過殘奧會麽!而且眼前這位算什麽殘疾人,只是一個只會靠著欺負女人來顯示自己大男子氣概的窩囊廢。

柳茹也是在看見郭小華丈夫時很憤怒,直接毫不客氣地說:“我來看看小華,今天沒上班也沒請假,我有點擔心。”

“她昨天回來就躺在床上起不來,我還想問問你把她怎麽了呢。”壯實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看著柳茹,擋在他們面前不讓進臥室。

臥室裏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柳茹眉頭一皺,便要往屋裏沖,男人伸手想攔住她,卻被石毅一拳錘到墻角。

安承澤一個箭步沖上去,仗著石毅力氣大把男人摔倒了,伸腿踩在他胸膛上,一腳接一腳地踹:“你敢打我媽,你居然打我媽,你個大男人跟我媽動手,你居然打女人!”

男人:“……”

他……他只碰到了衣角……

老太太見兒子被欺負,喊得嘶聲裂肺便要上前去幫忙,偏偏石毅可不只是力氣,搏擊技巧也是相當給力,他幾個轉身,一邊踹男人,一邊連碰都沒碰老太太,卻就是不讓她接近安承澤。

在兩個小護衛的幫助下,柳茹終於進了臥室,一開門性格強硬的她差點沒哭出來,郭小華竟然全身赤裸被綁在床上,嘴堵著,身上全是可怖的傷痕。她連忙沖上去將繩子解開,綁著嘴的布條也解開,找了件衣服給她披上。

郭小華嘴裏還有些飯粒,他們是怕郭小華不吃飯,硬將食物塞進她口中,接著綁上布條,讓她吐不出去,最後只能咽進去!

郭小華咳嗽兩聲,一把抓住柳茹,沙啞的嗓子吃力地說:“柳、柳姐,他、他們想去你們家訛錢,千萬……”

自己都這個模樣了,第一句話卻依舊是關心別人。柳茹深吸一口氣,硬是忍下已經到了眼眶的淚水,小心翼翼地給郭小華穿上衣服,摟住她,輕拍她有些發抖的後背說:“去驗傷離婚吧。”

郭小華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在柳茹懷中搖搖頭。

柳茹嘆口氣,給她擦擦眼淚,逼她直視自己說:“你知道什麽叫牲畜嗎?就是被人養在家裏,關在圈裏,心情好的時候餵兩口飯,心情不好隨便打罵。牲畜之所以是牲畜,是因為它們不懂反抗,人家給它口吃的,它就把之前的監禁和虐待都忘掉,你是人還是牲畜?”

柳茹的話相當刻薄狠毒,半點不給心靈受創的郭小華餘地。哀其不幸,但同樣怒其不爭!柳茹與郭小華丈夫也是一個單位的,自然認識,夫妻倆平時在外人面前還是不錯的,那時她也認為男人就是脾氣不好喝酒打老婆,這樣的毛病在當年甚至後世都很多,大家也都是勸和不勸離,柳茹亦是如此。可是去年她去了沿海地區,見識到許多不靠男人自力更生的女人,也見識到不合則分的婚姻,明白幸福是自己給的,別人再好也給不了,女人要疼惜自己。如果郭小華的丈夫只是脾氣不好也就算了,可是這麽對待自己的妻子,他還算個人嗎?

她的話刺激到郭小華,郭小華從來沒想過,柳茹會這麽說她,幾乎是帶著侮辱性質的語言刺痛了她的心。

柳茹捧起郭小華傷痕累累的臉:“你要還是個人,今天就跟我走出這個大門,去醫院治療也好,驗傷也罷,隨便你;你要是連這個門都不敢走出去,那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管你死活,拿了這個月的工資麻溜的離我遠點,我雇不起你後面那兩頭狼。”

郭小華哭了,她緊緊抱著柳茹嘶聲裂肺地大哭,本來已經喊啞的嗓子此時竟發出如破風箱一樣的赫赫聲,又難聽又讓人心酸。她哭了一會兒,緊緊抓住柳茹的手臂,低聲說:“我、我去醫院,他們昨天把剛熬好的藥灌進去,我現在胸口還有點疼。”

滾開的藥居然就這麽灌?食道只怕都要燒壞!柳茹氣得握緊拳頭,她覺得自己要是走出這個門,只怕會控制不住狠狠地揍那兩個人一頓,別說她不尊老!

扶著郭小華走出房門,兩個在悲傷和憤怒中的女人都有點呆。

男人和老太太並排蹲在地上,身上沒什麽傷,石毅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來一條皮帶,正往男人身邊的墻壁上抽。皮帶擊打在墻壁上,發出啪啪的聲響,響一下男人慘嚎一聲,其實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皮帶根本連碰都沒碰到男人。而老太太聽到兒子喊聲想撲到他身上,可是安承澤站在她身邊,一件她有起來的意思,腳尖就迅速往穴位上踢,老太太全身酸麻,說什麽都爬不起來。

柳茹:“……”

這是她兒子,她兒子?突然感覺頭有點暈,一定是石毅教壞的!

郭小華望著男人沒出息的樣子,突然一片心如死灰。他是她的天,他幫助了她的家人,讓她弟弟娶個老婆,拿了錢給她爸爸治病,還給她城市戶口,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曾幾何時,這個男人是她心中的擎天柱,高大威武,就算是瘸子又怎麽樣,他站在她面前,就能擋風遮雨。可是現在……呵呵,皮帶而已,還沒抽到過他身上就叫成這個樣子,何等的窩囊!一個皮帶而已,他也曾抽過她,為什麽抽的時候沒有覺得她也會怕,她也會疼!

搖搖頭,看都沒看兩人一眼,便收拾了一下身份證離開了房間。石毅和安承澤隨後跟上,老太太和男人想追,石毅回頭一比劃拳頭,兩人立刻蹲下身,不敢起身了。

出門就叫了輛車,直接去醫院。建省省會醫院以前不算好,主治醫生上班開診所,護士小大夫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夜班根本沒人管,麻醉師不喝酒據說都不會用麻藥。不過兩年前新上任一個女院長,極有手腕,高壓嚴政策,不幹活就開除,這麽一來醫生護士反倒盡職盡責,來醫院看病的病人也多了起來。

他們很快在急診住下,大夫幫郭小華做了檢查拍了片子,那個已經中年看盡人世淒苦的值班大夫氣得都快喊起來:“兩條肋骨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身上更是沒有一塊好地方,還發生了婚內強暴!還有她的食道,得做胃鏡看看是不是發炎了,這段時間不要吃涼、燙、辣的東西,我會給她開驗傷證明,還他媽是不是男人。”

柳茹嘆口氣,陪著郭小華,讓兩個小的趕快回家睡覺。安承澤知道建省醫院管理嚴格,派出所在醫院門前都有值班室,那對母子要是來鬧正好,關個拘留所離婚更簡單了,於是便放心地和石毅一起回家。

自覺立功的大男孩又開始在安承澤面前展開黑不溜秋的屏:“哥剛才厲害吧!真是沒出息,打在墻上都嚇成那樣。要我說就直接用鞭子抽,抽得比小華阿姨還慘!”

郭小華自己沒有孩子,對別人的孩子就格外親切,她雖然不偷錢,但曾多次在柳茹默許下給石毅零花錢並且給他留新做出來的糕點,對石毅和安承澤也是格外的好。石毅喜歡這個阿姨,見到今天那一幕,也格外恨他丈夫,聽到醫生的診斷後,特別後悔當時沒抽死那對母子。

“你想進少管所嗎?”安承澤白了他一眼,就算石毅是未成年人,但以他那吃了化肥的個頭,真到了法庭上,只怕也會被重判。

石毅從那濃濃的鄙視中聽到一絲關懷,他伸手摟住安承澤的肩膀:“哥厲害吧,就說哥以後要罩著你的。”

這話他說的真不容易,這麽些年,在漢子柳茹和九陰真經安承澤面前,石毅再厲害也只有灰溜溜聽話的份兒,男子漢氣概?那玩意能吃嗎?終於有了一次表現的機會,他大男子可以挺胸擡頭站在這對讓他溫暖的母子面前保護他們,不用安承澤誇,石毅也相當有成就感,美的鼻涕冒泡了都。

這次安承澤倒是很認同地點點頭,他沒想到男人會那麽高壯,要是沒有石毅柳茹一個人去,只怕是要吃虧的,這次的確多虧石毅。他踮起腳摸摸石毅的頭發,手感確實不錯,硬硬的頭發茬紮得手心有些癢,卻又無比的熨帖。

“做得好,親哥~~”安承澤在加了個表揚的上調音。

石毅被久違親哥說得差點沒飄起來,完全沒意識到,安承澤的語氣怎麽和程飛摸他們家狗頭說“幹得好,大黃~”時一模一樣。

他也伸手捏捏安承澤的臉蛋,視線落到安承澤一對飽滿的耳垂上,有點心猿意馬。說起來石毅自小有個怪癖,可能是因為自己耳垂小經常被人拿來說事,他就格外羨慕耳垂大的人,總是想上去捏一下什麽的,可是這動作又有點丟人,於是孩子王便從來都是心癢並忍耐著。

可是今天有點忍不住呢……

瞧了下安承澤好看的臉,黑小子還是收回手,左手掐右手,右手捏左手,硬是忍住了!

他真爺們兒!

當夜柳茹在醫院照顧郭小華沒有回來,第二天安承澤和石毅取了些錢,在門面上貼上“東家有事,歇業幾日”的通知便去看郭小華。石毅路上買了兩瓶飲料,安承澤挺喜歡那時候的啄木鳥果茶,便接過來喝,難得的冰鎮飲料讓他身上一陣舒適,開始思考日後茹記出奶茶咖啡冰淇淋等飲料的可能性。

一邊喝著山楂果茶一邊走進病房,一進門兩個一看就是典型農村老夫妻的人在郭小華病床前哭。女人哭完了還說:“女兒啊,我命苦的女兒啊,怎麽就嫁了這麽個牲口啊,日後可怎麽過日子。”

柳茹已經聽他們哭了一會兒,心有些煩,這對父母居然完全沒有離婚的意識,便冷冷開口道:“沒什麽不能過日子的,他走他的陽關道,小華過小華的獨木橋就是了。”

郭母擡起頭來,看了柳茹一會兒,楞了一下後又開始哭:“哎喲我苦命的女兒喲,這住院得花多少錢啊,要不咱別看了,就這麽回家吧!”

安承澤一個忍住,噴了,正好淋了女人一頭,又甜又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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