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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吃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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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橋去等電梯,等著上樓的人很多,他看了一下,轉身出了公司大廈,跑到後面的小街上,在小店買了一包煙,又要了個火機,抽出一根點燃,吸了一口,吸得太急,第一口就被嗆著了,咳了老半天。

郭橋以前是抽煙的,兩三天能抽一包,欠上債後,為了省錢,就將煙給戒掉了,發現沒有煙也能過得下去,索性就不抽了,也更健康。他此刻心裏有點煩躁,想借助香煙來撫平這種煩躁不安。

曹駿和一個男人走得很近,他覺得心裏有些不爽,盡管他知道,那應該就是曹駿的朋友,關系比較好一點的朋友,但這讓他意識到一件事,他沒法看著曹駿跟別人那麽親密友好,好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郭橋深吸了一口煙,想將心底的躁動不安壓下去,但還是無法消除心底的沮喪,不知什麽時候起,他已經把曹駿視為己有了,這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而他自己,又不敢接受曹駿,這令他深深地鄙視自己。

郭橋一連吸了三根煙,發現是越吸越煩躁,便掐滅了煙頭,深吸了一口氣,回辦公室。回到大廈的時候,人已經比較少了,前面一撥人正好進了一臺電梯,郭橋看著有五六個人了,便沒有趕上去,準備等下一趟。

他正獨自等著電梯,又有人過來了,郭橋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一下,頓時囧了,不是曹駿和他朋友是誰?這時真是想躲也無處可逃了。

郭橋只好收拾了一下表情來打招呼:“曹總。”

曹駿看著他:“才上去?”

他那朋友伸手按了一下電梯,看了一眼郭橋,郭橋才發現自己忘記按鍵了,這樣顯得多蠢啊。那人沖著曹駿笑:“這個帥哥是你公司的?”

曹駿說:“這是郭橋,我的助理,也是我同學。”他似乎嗅到了一股子煙味,郭橋抽煙去了?他將目光在郭橋臉上溜了兩圈。

“哦,原來就是借住在你家的那位同學啊。你好,你好,幸會!鄙姓白,白翀,曹駿的好朋友。”對方伸出手來和郭橋握手。

郭橋不能沒禮貌,伸出手來和對方握手:“您好,昨天就聽曹駿說了,請多關照。”

“好說。”白翀笑得非常和煦。

電梯來了,郭橋伸手擋住電梯門,讓他們先進去,白翀說:“不用客氣,請便就好。”

電梯裏沒有別人,只有他們三個。電梯裏三面都是鏡子,就連電梯門都是錚亮的不銹鋼門板,能夠將人照得一清二楚,坐電梯的感覺,就好比在坐牢。郭橋擡眼看著電梯門,發現白翀正在通過門板打量自己,他略尷尬地笑了一下。

白翀說:“以後我們要做一段時間室友,希望不會令你覺得困擾。”

“沒有,沒有,您隨意!”郭橋哪有資格說別人困擾到自己,他自己也還是個借住的客人呢。

曹駿看著郭橋說:“白翀是我的老朋友,剛從英國回來度假,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

白翀伸出手,攬住曹駿的肩:“嘿嘿,沒錯,我跟曹駿交情不淺,從小就認識了。”

郭橋錯開眼睛,努力不去看曹駿肩上的那只胳膊,:“那還真是有緣分。”

“那還用說,一輩子的緣分了。”白翀用力拍著曹駿的肩。

曹駿被拍得呵呵笑了一聲。

郭橋此刻感覺曹駿在白翀面前就跟個小弟似的,他們之間不會真有什麽吧。以曹駿的性格,一般人不可能這麽親密的,他心裏有些不爽。

到了樓層,出電梯的時候,白翀松開了曹駿的肩,對郭橋說:“下午有空來曹駿辦公室喝茶啊。”完全一副主人的口吻。

郭橋鼻子裏“嗯”了一聲,但是並沒有打算過去。

這個下午,郭橋都有點心不在焉的,他看見白翀進了曹駿辦公室,一直都沒出來過,心想他們到底在幹嘛呢,聊天敘舊嗎?不過他一直都沒勇氣過去看一下,只是耐著性子將工作一件一件拿出來處理,需要給曹駿過目的,就收起來放在一邊,決定等明天再拿去給他看。

桌上的內線響起來,郭橋接起來,是曹駿打過來的:“技術部有個文件需要我簽字的,是不是在你那邊?”

郭橋說:“哦,對,你等一下,我馬上給你送過去。”他掛了電話,拿起桌上那疊文件,足有七八份,都是需要曹駿簽字過目的,他進了曹駿辦公室,看見屋裏就只有曹駿一個人在,挨著書架放著兩個行李箱,白翀人已經不見了,估計是在小休息室裏睡覺。

郭橋將文件遞上去:“這些都需要你簽字的,我看了一下,都沒有什麽問題。”

曹駿接過去,點頭:“好,我處理好後給你。晚上一起去外面吃吧,給白翀接風。”

“好,需要打電話預定位子嗎?”

曹駿點頭:“可以,白翀喜歡吃辣的,訂川菜或者湘菜都可以。”

“那就川菜吧。”郭橋說,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曹駿居然對白翀的喜好也這麽清楚,他們果真不是一般的關系。

“可以。”曹駿點頭。

郭橋說:“沒事我就先走了。”

“好。”

不去看糾結,去了更糾結,郭橋覺得自己簡直是有毛病了,真是飯要搶著吃才香麽。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等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曹駿打了個電話過來:“下班了,走吧。”

郭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關電腦,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使自己看起來盡量自然一些。曹駿和白翀一人拉著一個行李箱出來了,郭橋伸手去接曹駿手裏的箱子,曹駿擋開他的手:“我來。”

郭橋看了一眼曹駿,臉上沒什麽表情,連行李都不讓幫著拖,白翀多大的臉啊。其實曹駿是覺得,這點小事,自己來就行,不用麻煩郭橋。

郭橋又將手伸向白翀:“白先生,我幫您吧。”

白翀笑嘻嘻的:“不用叫我白先生,叫我名字就好,也不用您您的,太見外。”他看見郭橋略有些拘泥,便說,“要不叫我一聲翀哥吧。”

郭橋更不知道怎麽開口了,這也未免太親密了些,看白翀的年紀,應該和他們差不多大吧,居然還讓叫哥。

曹駿回頭對郭橋說:“你那車今天不開了,開我的吧。”

“好。”郭橋連忙點頭。以前郭橋是忙展會,經常要出去辦事,各開一輛車,確實是方便多了,現在郭橋基本都是準時上下班,他還是自己開車去上班,說起來也真是夠浪費的。郭橋只是想盡量和曹駿保持一點距離而已。

白翀看著曹駿的車,吹了一聲口哨:“你終於舍得換一輛大車了,這樣坐著才舒服嘛。”

郭橋發現,白翀這人表面上看起來溫潤如玉,事實上是個很外向開朗的人,其實有點沒正行。

郭橋準備去開車,但是曹駿沒讓,郭橋猶豫了一下,開了車後門,坐了進去。白翀很自然地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了上去。曹駿回頭看了一眼後座的郭橋,什麽話也沒說。

白翀系上安全帶,回頭和郭橋說話:“郭橋也是個很靦腆的人啊,不愛說話。”

郭橋頓時有一種窘迫的感覺,誰靦腆自己也不會靦腆啊:“沒,還好吧,我屬於比較能說的。”

“那是跟我不熟啰?我是個話癆,最煩的就是三棒子敲不出一個屁來的人,比如這個家夥。”他說著伸手拍了拍曹駿的肩。

曹駿罵了一句:“滾!你說話才是放屁。”

白翀哈哈笑起來:“有長進啊,我以前總覺得你是個啞巴。你知道吧,郭橋,曹駿小時候跟個啞巴差不多,特別不愛說話,每次就跟在我屁股後頭轉悠,我覺得這小孩特別煩,一點都不會討人喜歡,既不說喜歡什麽,又不說討厭什麽,給什麽就拿著,不給也不做聲,就一聲不吭地跟著。”

曹駿有些氣惱地說:“你能不能別老揭人短?”

白翀點頭:“不錯,知道抗議了。”

郭橋說:“白哥你多大年紀啊,比我們要大嗎?”實在看不出來白翀比他們大多少啊。

白翀嘆了口氣:“你猜。”

郭橋說:“我覺得頂多也就大一兩歲吧。”

白翀哈哈大笑起來:“是嗎,我有那麽年輕嗎?我比曹駿大了六歲。”

郭橋吃了一驚,算一下,那他今年應該是三十四了,真看不出來,以為頂多就三十歲呢。不過男人就是這樣,三十歲和三十四歲看起來差別真不大,非要過了三十五歲以後,那種成熟的氣質是再怎麽年輕的面相都掩飾不住的了。一個四十歲保養得再好的男人,也不會有人認為這人才三十歲,起碼要往三十五以後猜。

白翀又說:“郭橋你和曹駿是同學,應該是同齡人吧。所以我當之無愧能受你一聲哥了,別叫白哥,還以為是在叫鴿子呢,叫翀哥就好。”

郭橋笑起來:“好的,翀哥。”

“這次回來,發現曹駿變了不少,比以前開朗了不少,話也多了。是不是跟你住一起,受你的影響?”

郭橋臉上有些燥熱,心裏卻有些得意:“呵呵,是嗎?”

“你不是跟他同學,難道你不清楚?”

郭橋說:“其實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們接觸得非常少。”

白翀切了一聲:“他就是這個死德性,一般人都不愛搭理。現在可算是轉性了,真是喜聞樂見。”

郭橋又笑了一聲,曹駿現在不還是那樣子,一般人都不愛搭理,想起當初在派出所的時候,曹駿會主動跟自己說話,看來真是走狗屎運了。

曹駿一直在聽他們說話,沒怎麽插嘴。

白翀又問:“紳士呢?聽說最近都是郭橋在幫我照顧,真是太感謝了。”

郭橋眨眨眼,想了許久,才明白過來:“你說的是土豆?”原來土豆的主人就是白翀。

白翀楞了一下,然後噗地一聲笑出來:“曹駿你給它改名了?”

郭橋咳了一聲:“我給它改的,曹駿管它叫長毛。”

“嘖嘖嘖!”白翀不斷咋舌,“曹駿你也太懶了。不過土豆這名字,也太那個啥了點。”

郭橋嘿嘿笑了起來。

一路聊著,到了飯店,白翀看著川菜館,打了個響指:“太知趣了,你們怎麽知道我想吃川菜了呢?”

郭橋說:“曹駿說你喜歡吃辣的,我就訂了這家川菜館。”

“嘿嘿,小駿駿你有長進啊,我越來越喜歡你了。”說著伸出胳膊,勾住了曹駿的脖子。

郭橋在後面看得一僵,非常不是滋味。

點菜的時候,白翀點了一堆菜,唯獨沒有點水煮魚,曹駿又加了個水煮魚。白翀稀奇地說:“你不是不愛吃魚嗎?”

曹駿說:“我現在吃了。”

白翀嘖嘖著搖頭:“沒想到啊,你居然學會吃魚了。郭橋,你知道吧,曹駿這小子看起來聰明,其實小時候可笨了,每次吃魚都被刺卡得哇哇哭。後來他就不吃魚了。”

曹駿白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郭橋不知道曹駿原來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曹駿的臉忍不住發熱。郭橋發現跟白翀聊天其實挺有意思的,起碼可以知道曹駿一些過往,因為曹駿自己就是個悶葫蘆,基本不會開口說自己的事。只是白翀不知道跟曹駿具體是什麽關系,這點叫人不爽。

白翀繼續說:“他小時候打架挺狠的,有點拼命三郎的架勢,周圍的小孩都怕他。他那會兒學習不好,又喜歡打架,我還以為將來會成個混混呢。我去英國讀書的時候,他還一本正經說,將來也要去英國讀書。我心說,這家夥26個字母認全了沒有啊,還去英國讀書呢。沒想到後來他居然考上了A大,真叫人跌破眼鏡。你看現在,完全都是個精英了,當初怎麽也想象不出來會變成這樣。對了,曹駿,你不是說要去英國讀書的來著,後來怎麽沒去了?”白翀說話完全帶著調侃式的,就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

曹駿低頭喝茶,頭也不擡地說:“不想去了。”

郭橋聽著白翀的話,心中一動,曹駿原本還想過出國,是為了白翀嗎?

白翀突然感慨說:“我還真以為你要來給我作伴呢,說實話,盼了很久。”

曹駿擡頭看了一眼白翀,又看看郭橋。郭橋心裏咯噔一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菜上來了,白翀終於停止了緬懷從前,他大呼小叫地說:“快吃快吃,就是這個味兒,太正宗了,又麻又辣,太爽了。在國外根本吃不到正宗的川菜。”

“自己做。”曹駿給郭橋舀了一勺子水煮魚片。

“不會啊。”白翀端了自己的碗過去,“給我來點兒,你終於有點當主人的自覺了,不容易吶。”

“你還是客人嗎?”曹駿說。

白翀嘿嘿笑:“當然不算,我們是自己人。”

本來曹駿給自己夾菜,郭橋還挺高興的,沒想到被他們倆那話說得胃口全無了。他埋頭食不知味地吃著菜。

白翀吃了幾口菜,猛然想起來沒酒:“便說,來點兒啤酒吧,光吃菜不喝酒沒意思。”

郭橋看了一眼曹駿:“我陪你喝,曹駿不能喝酒。”

白翀看著曹駿:“你怎麽不能喝酒?”

郭橋代他回答:“他上次喝得胃出血了,以後就把酒戒了。”

白翀同情地拍了一下曹駿的肩:“那算了,喝飲料吧。郭橋,我們倆喝,讓他饞著。”

郭橋給兩人倒了酒:“我敬翀哥一杯。”

白翀笑瞇瞇的:“好,幹了!”

曹駿也不喝飲料,端了一杯白開水,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吃著菜,心裏其實打著鼓,生怕郭橋想多了。這個白翀,如郭橋所想的那樣,確實是曹駿的初戀對象,當然,也是暗戀。曹駿小時候脾氣臭,不愛說話,別人都不喜歡他,不愛跟他玩,所以朋友特別少。白翀是他家樓上的,大他好幾歲,是個孩子王,很多小孩都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頭玩,他也喜歡。白翀嘴上說煩他,其實並不真的討厭他,可能是年齡差距的問題,白翀年紀大些,知道替人著想,所以能夠容忍他的存在。

曹駿第一次夢遺的對象就是白翀,那時候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跟別人的不一樣,不過他意識到這件事不久,白翀就出國了,所以他這段暗戀並沒有持續多久。說起來,這一起吃飯的,還真就是曹駿的新歡和舊愛,所以總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覺。不過所幸的是,白翀並不知道自己暗戀過他,郭橋也不知道自己暗戀過白翀,曹駿決定打死也不說出這個秘密。

這邊兩人酒喝至半酣,白翀拍著郭橋的肩:“原來你就是四川人,聽說四川男人個個都很賢惠,全都能舞刀弄鏟的,郭橋的手藝肯定錯不了。”

郭橋嘿嘿笑:“一般,能吃。”

白翀扭頭看著曹駿:“曹駿,你吃過郭橋做的菜沒有?怎麽樣?”

曹駿點頭:“吃過,不比這個差多少。”

白翀豎起大拇指,打著酒嗝:“我就知道。那看樣子我有幸能夠嘗到郭橋的手藝了,一定要做給我嘗嘗啊。”

郭橋呵呵笑:“翀哥不嫌棄就好了。”

白翀這家夥是個挺能折騰的,拉著郭橋一起喝了七八瓶啤酒,最後兩人撐了一肚子的酒水。曹駿無奈地搖頭,拖著兩個喝得半醉的人回去。白翀一人霸占了車後座,將腳架在車門玻璃上,倒頭睡得呼呼響,郭橋只好坐在副駕駛上,一邊打著酒嗝。

曹駿說:“系上安全帶。”

郭橋喝了酒,腦子有點遲鈍,轉過頭看著曹駿:“啊?”

曹駿看著他半張著嘴,一臉迷茫的樣子,真想撲上去狠狠親下去。他俯身過去,替郭橋系上了安全帶,利用整理安全帶的機會,在郭橋嘴上親了一下,不過淺嘗輒止,立即分開了。

郭橋被曹駿親了那麽一下,有些惱怒:“曹駿你……”

曹駿趕緊噓一聲,伸手指指後座,郭橋想到還有一個人在,便咬了一下牙,把抗議壓下去了,真無恥。不過心裏那點小小的得意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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