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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寶玉見仙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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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茵等人扶起黛玉正準備告退,就聽到外面有丫頭道:“寶二爺來了!”

話音落,就見一個一身大紅衣裳的俊秀男孩走了進來,胸前果然掛著一方寶玉。遠遠地黛玉看了一眼,倒是一塊好玉卻也說不上極品,至少絕對比不上康熙送她的那塊玉佩和胤禛送她的玉戒指。

“老祖宗,聽說江南來了個妹妹?”

寶玉一進門就興沖沖的問道。賈母顯然是極為寵愛這個寶貝孫子的,笑瞇瞇的對著寶玉招手道:“寶玉來,這是你姑姑的女兒,玉兒,以後你們兄妹可要好好相處。”寶玉看著賈母跟前的黛玉先是一呆,“妹妹我們見過?”黛玉聽著寶玉叫自己妹妹先是皺了一下眉,淡淡地道:“黛玉不曾見過表兄。”寶玉看著黛玉容顏清麗如畫,煙波澄似秋水,舉手擡足有一股飄渺仙氣,有些迷茫的摸摸腦袋,“沒見過嗎?”可是他明明覺得是見過這個妹妹的啊。

賈母看他有些犯糊塗的模樣,連忙笑道:“你妹妹一直住在江南,你哪裏是能見過的了?這幾日你妹妹住在這裏你切不可魯莽沖撞了她。”寶玉一聽黛玉要在賈家住下,立刻就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了,“妹妹要住在咱們家?老祖宗,我要和妹妹一起住!”

“胡鬧,玉兒已經安排好了住所。”賈母輕斥,語氣中卻沒有絲毫怒氣。黛玉聽了寶玉的話,表情有些冷了,淡淡的對賈母道:“外祖母,玉兒有些累了,就先下去休息了。”賈母自然同意了,連忙叫人給她們引路。寶玉一看這個神仙一樣的妹妹要走,自然就不幹了,伸手去抓黛玉的衣服,黛玉一驚,連忙往一邊讓去,黛玉身後的紫茵眼睛一瞇,一揮手啪的一聲脆響打在寶玉手上。寶玉從小被人寵到大,除了賈政偶爾怒極了會打他板子,那些打板子的小廝又哪裏敢真的打下去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其餘還有哪個敢碰他半根毫毛?這時候被紫茵這麽一揮開,手背上竟是生疼,不由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這一哭,整個大廳裏的人都慌了起來,安慰的安慰,勸說的勸說,心疼的心疼,一時間到沒有人理會黛玉幾人了。黛玉看著這一團亂,心中更是煩悶,也更加看不起賈寶玉這樣的紈絝子弟。不要說爹爹怎樣了得,就是十三哥哥那樣的皇子那年受了那麽重的傷也沒見他吭一聲掉一滴眼淚啊,哪裏有這麽不中用的男孩子?黛玉這樣想著,一邊冷眼旁觀的舒月卻淡淡的撇了下唇角,她在宮裏什麽樣的事情沒見過?這樣的戲碼實在是無聊得很,“格格累了,咱們先去休息吧。”

黛玉看看那一團圍著寶玉的人按下心中的不耐點點頭,一邊的衣角被人輕輕拉了一下,不知什麽時候惜春悄悄走到黛玉身邊,“四妹妹?”惜春年幼的臉上閃過一絲和年齡極其不符合的嘲諷,輕聲道:“林姐姐不要理他,他鬧一會就過了,林姐姐先去休息吧。”黛玉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惜春,小小年紀竟然是異常的懂事,卻顯然的有些不合群。此時連迎春探春都圍到了寶玉身邊卻只有她獨自一人站在這一邊。仿佛知道黛玉在想什麽,惜春撇撇嘴道:“我是寧國府的人。”她雖然養在賈母身邊,但是賈家族長賈珍是她親哥哥,她是榮國府的嫡小姐,犯不著在榮國府處處陪著小心。

黛玉不覺對惜春生出幾分好感來,笑道:“謝謝你,四妹妹。”

那邊總算把寶玉勸住了,黛玉這才上前淡然對賈母道:“外祖母這邊既然沒事,玉兒先告退了。”寶玉一聽黛玉要走,立刻又不幹了,“老祖宗,孫兒要和妹妹一起住!”說著又要鬧起來了,還不住的撕扯著胸前的寶玉。王夫人連忙安撫著,“寶玉。我的命根子,你莫要鬧了,橫豎還小,和大姑娘一道住的近些就是了。”

黛玉聞言氣的臉色發青,幾個丫頭臉色也十分不好看。賈母左右為難,黛玉自然不能得罪,寶玉是自己的命根子,這般哭鬧也是舍不得,正是左右為難的時候,只聽見黛玉清淩淩的聲音道:“既然外祖母家裏連個單獨的住處也沒有給玉兒的,玉兒這邊告辭便是了。好歹如今也來見過外祖母和各位姐妹們一面,也算是了了玉兒一樁心願。”賈母立刻如醍醐灌頂,是了,寶玉過後好好安慰就是了,若是把玉兒氣走了那可就麻煩大了,剛剛聽玉兒的語氣,若是這樣走了只怕以後再也不會來了。想到這裏,賈母連忙親自起身拉住黛玉笑道:“玉兒莫要和你舅母一般見識。寶玉就是被慣壞了,回頭自有你舅舅收拾了他。”聽到賈政的名字,寶玉倒真是害怕了,忍不住縮了縮身子也不敢再鬧了。

賈母見黛玉怒氣未消,又是一陣安慰,才忙著叫鳳姐和鴛鴦親自引了黛玉一行去準備好的住處休息。

賈家安排的住處是離三春姐妹住處不遠的一處小軒,前兩天鳳姐從貝勒府回來之後又派人好好整理的一番,看起來倒還不錯。屋裏留了幾個粗使得丫頭婆子,聽到動靜連忙都出來見禮,紫茵一一打賞之後便讓人全部退了出去。鳳姐笑著對黛玉道:“格格安心休息吧,用膳的時候我再過來請格格過去。”黛玉微笑道:“二嫂子是誠心要和我生分不成?”

鳳姐笑著打打自己的嘴道:“既然格格垂愛,我變放肆叫一聲林妹妹了。妹妹好好休息吧。莫要將寶玉的話放在心上。”黛玉點點頭命人送兩人出去,紫茵又送了一個荷包個鴛鴦,裏面裝著四個梅花形狀的金錠子,竟是比賈家一個一等丫頭一年的月錢還要多些了。紫茵看著兩人一臉驚訝的離去,淡淡的啟唇一笑。賈家這樣的地方,最是個勢利的,若是顯得小氣了就是低等丫頭也不把你放在眼裏。

回頭進了屋裏,黛玉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床邊休息。見紫茵進來便笑道:“你們都下去休息吧,紫茵姐姐留下陪我便是...那個鸚哥也留下,我想問問外祖母的事。”舒月等人聽命退了出去,黛玉這才看著紫茵,“紫茵姐姐說罷,這又是什麽道理?”一直安靜無聲的鸚哥上前跪倒在黛玉跟前道:“奴婢紫鵑拜見姑娘。”神色從容還帶著幾分慧黠,哪裏還有剛剛看到的溫順安靜?

“紫鵑?”黛玉好奇的看看紫茵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鸚哥,“你起來吧。”十三四歲的模樣,容貌清秀倒比紫茵少了幾分秀色,卻也是個清秀的人兒,“你是紫茵的妹妹?”認識紫茵許久,黛玉自然也知道她的妹妹叫紫鵑,那年不是說被人口販子賣了嗎?“你也是在四哥手下做事?”略一想,也就想通了想必是當初四哥就派人找到了紫鵑,只是一直沒有告訴旁人罷了。紫茵笑道:“正是呢。當年四爺救了我們姐妹,還讓人教了我們許多東西,此恩如同再造,我們姐妹自然忠心為四爺和姑娘效力。”

黛玉連忙搖頭笑道:“你們忠心四哥就好了,我可是什麽也沒做。外祖母怎會這麽巧將你撥給了我?”

紫鵑笑道:“老太太身邊得用的左不過就是那麽幾個人,姑娘來了她自然是要調自己貼身的丫頭過來才行的。我雖不是家生的奴才卻是給他們買斷了終身的。平時也還算得了老太太的眼。”黛玉皺眉,“你買斷終身的?”紫茵笑道:“姑娘糊塗了,等到紫鵑任務完成了想要走多得是辦法啊。”黛玉想了想也不由失笑,“說的也是,可不是我糊塗了。紫鵑,外祖母派你到我身邊可有什麽吩咐?”

紫鵑點頭道:“老太太的意思是希望姑娘這次離開的時候也將紫鵑帶著去,將來姑娘什麽若是有什麽消息也好傳回賈家來。另外一個意思也是想著紫鵑在姑娘身邊可以時常提點著姑娘多拉扯一些賈家。”黛玉點點頭,秀氣的眉梢閃過一絲冷意,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的流過一絲悲哀。怪到外祖母對她這樣殷勤,甚至是有些唯唯諾諾。原本是骨肉至親到這樣的地步若是娘親知道了不定怎麽傷心啊。

紫茵冷笑道:“他們想的倒是美,咱們姑娘也是他們算計的?還有那個賈寶玉,不知死活的紈絝子弟!”提到寶玉,紫鵑也是滿臉不屑,“那個寶二爺可是太太和老太太的心頭肉掌中寶。說是含著寶玉而生的,將來必是個富貴人。老太太疼的像命根子一般。平生卻最是不愛上進,就喜歡纏著家裏的丫頭吃胭脂胡鬧。也不過就是又幾分慧根罷了,說是什麽奇才卻也不見得。”

黛玉想了想問道:“四哥可有說什麽?”

“四爺說一切聽姑娘安排。”

“那...紫鵑還是繼續留在這裏吧。四哥安排你在這裏可不能因為我而壞了事情。”

“是,紫鵑領命。”看著紫鵑有些小小的失落,黛玉笑道:“你放心,有合適的機會我便和四哥商量讓你們姐妹團聚。”紫鵑見黛玉如此關心自己也忍不住一笑道:“紫鵑要見姐姐也很是容易。並不是不願意留在賈府,而是實在有些看不慣這府裏的人罷了。”紫茵淡淡笑道:“你就當是看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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