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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福王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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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渾身的戾氣,讓人不敢靠近,他們還是不要招惹為妙。福王輕聲道:“你從何時起住到成國公府來了?”“多謝父王關心,也沒多久。不知父王為何突然回京,我記得藩王若是沒有詔書不得入京,如今,父王是受了誰的旨意入京?”福安郡主捏著手中的絲帕,坐下來平靜的問道。

福王雖是先帝的堂兄,也是鎮守一地的藩王,沒有詔書就入京城,傳出去那可是大罪,要是有人借此機會大做文章,對於福王和成國公府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福安郡主這是在提醒他。福王別有深意的看了福安郡主一眼,似乎再說,還不都是為了她。

福王之所以回京城,那是因為接受到密報,福安郡主在京城中箭了,劍上還有毒,他這輩子就福安郡主一個寶貝女兒,豈能不快馬加鞭的趕回京城。

誰知道到了郡主府,根本就沒見到福安郡主的人影不說,還被告知福安郡主住到成國公府來了,當下二話沒說,就上了馬車,一路來了成國公府,福王自然知曉,他只要人一出現在京城,很快就會被宮裏人知曉,尤其太後,既然回來了,他就沒想著遮掩,這個時候,已經派人入宮去給太後送信,想必太後也沒有理由再發難於他。

當然福王沒有告訴福安郡主,望著好端端坐在他跟前的福安郡主,他似乎有點兒明白,中毒的人並非是她,難道會是程勳?他都來這麽久了,福安郡主既然搬到成國公府來住,那麽她跟程勳之間的關系肯定緩和了。這個時候還不見程勳,連成國公府庶出的孩子們都來了,可想而知,中毒的人是程勳的可能極其大。

福王道:“這些你就別操心了,程勳和子墨呢?”

“父王,程勳前些日子中箭了,身子還沒好利索,太醫說得在床上靜養些時日,至於子墨,想必您也聽過聽說了,他隨聖上前去了江南,至今還沒回來。”福安郡主微挑眉梢,不相信以福王耳目眾多,會不知道這些消息,非要她親口說出來,有意義嗎!

“你是子墨的母親,難道就不能多關心他嗎?如今聖上在江南遇刺了,你覺得子墨能不危險嗎?你就只有他這麽一個寶貝兒子,為什麽就不能多關心關心他?你住到成國公府來,我並不反對,只是希望你不要整日關心程勳,忽略了子墨,就算他成婚了,他一樣是你的兒子。你沒給過他多少母親的關懷,如今他遇到危險了,你也這般冷漠嗎?”福王痛心疾首的看著福安郡主,他怎麽會生出這般鐵石心腸的女兒,程子墨多麽乖巧懂事,他恨不得能將程子墨待在身邊,何須要有這對不關心他的父母留在身邊。

福安郡主:“。。。。。。。”她哪裏不關心程子墨了,這段時日程勳受傷了,程子墨不在府上,她不是處處袒護著顧廷菲,這還不夠嗎?福王根本就不了解情況,一來就指責她的不是,罷了,她也賴得跟福王解釋,越描越黑,福王先入為主,不會相信她的辯解。

福安郡主沈默不語,在福王看來,那便是默認了,他端起手邊的茶盞,抿嘴喝了兩口,又放下茶盞,繼續說道:“福安,若是你真的不關心子墨,那等我將他從江南帶回來,就讓他隨我一同去雲貴,到時候你可別攔著!”

“若是他願意跟著你去,我絕對不會攔著,父王大可放心。”福安郡主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那得要看看程子墨是否舍得顧廷菲了,嬌滴滴的姑娘怎麽能受得了雲貴之地的苦楚,福王怕是要失望了。

福王傲嬌的板著臉,望著走進來的顧廷菲,月白色與淡粉紅交雜的委地錦緞長裙,裙擺與袖口銀絲滾邊,袖口繁細有著淡黃色花紋,淺粉色紗衣披風披在肩上,裙面上繡著大朵大朵的紫鴦花,煞是好看;腰間紮著一根粉白色的腰帶,突觸勻稱的身段,奇異的花紋在帶上密密麻麻的分布著;足登一雙繡著百合的娟鞋,周邊縫有柔軟的狐皮絨毛,兩邊個掛著玉物裝飾,小巧精致。

般的皓腕戴著兩個銀制手鐲,擡手間銀鐲碰撞發出悅耳之聲;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並不昂貴的尾戒,雖不是碧玉水晶所制但也耀眼奪目;微擡俏顏,淡紫色的眼眸攝人魂魄,靈動的眼波裏透出靈慧而又嫵媚的光澤,櫻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樣的淡粉,雙耳佩戴著流蘇耳環。

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紫鴦花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額前的劉海處微別了一個銀紋蝴蝶發卡,嬌嫩潔白的小手裏緊攥著一方絲絹,淡黃色的素絹上繡著點點零星梅花,襯得此絹素雅,著蓮花碎步緩緩入大廳,屈膝給福王請安:“廷菲見過福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福王瞬間笑瞇瞇的擺手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禮,快些坐下。”在成國公府見到福安郡主和顧廷菲平安,他便放心了,待會便準備動身前往江南。

得知福王要去江南,顧廷菲下意識的開口道:“福王,您帶上我一起去吧!”平昭公主肯定不會讓她孤身一人前往江南,但如今不一樣了,有福王在,誰還能對她動手?

福王和福安郡主不約而同的開口:“不行!”此去江南,一路上福王要帶著顧廷菲去,那三五日根本就到不了,福王不能帶著一個姑娘家去,至於福安郡主,她可舍不得顧廷菲嬌滴滴的去江南,程子墨若是知曉了,也不會答應,留在京城,安心的等著程子墨回府,有何不好?他們怎麽會知道,顧廷菲擔心的並不是程子墨,而是她的親弟弟周維,當今黎國的天子。

太後等人既然對周維動手了,那就會乘勝追擊,不會給周維他們逃脫的機會,也不知道他們能在江南堅持多久。平昭公主已經派人過去了,現如今福王也回京城了,準備去江南,不對,太後莫不是想在江南將眾人一網打盡,除去她阻攔她的絆腳石。

顧廷菲吞咽了口水,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們別當真,別當真,嘿嘿。”如今她去江南,的確不是好的決定,誰讓她有了身孕,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能去給周維等人添亂。

程勳被人攙扶著來到大廳,福安郡主當下皺眉道:“你出來做什麽?太醫不是讓你在床上靜養。”怎麽就不能聽太醫的話,殊不知她這番訓斥讓程勳特別高興,輕聲道:“郡主,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沒事。程勳見過福王。”福王對程勳不喜,這麽多年,讓他的寶貝女兒受了多少委屈,現如今要不是看在程勳替福安郡主擋了一箭的份上,不會對他有好臉色。

想著福安郡主住在成國公府,想來想緩和兩個人的關系。再看著福安郡主站起身走過去攙扶著程勳坐下,就如同親密的夫妻一般,他還能說什麽不好的話,也只能哼了哼,便不出聲了。

沒一會兒,程勳便被福安郡主攙扶著回院子歇息了,大廳只剩下顧廷菲和福王兩個人,顧廷菲起身跪在地上,堅定道:“福王,此次江南,您怕是不能去!”程子墨是福王嫡親外孫,既然知曉了,他勢必要去江南,一去便中了太後的計謀,福王冷著一張臉,一個眼神射過去,上位者的尊嚴展露無疑:“你說什麽?”

深呼吸兩口氣,顧廷菲鎮定道:“福王,您不能去江南!”緊盯著顧廷菲好一會,發現她仍舊面不改色,不愧是平昭公主看重的義女,果然有點兒氣概。

福王神色淡淡道:“為何本王不能去江南?”良久,福王才出聲道:“好,本王就姑且相信你一次!”說完便邁著大步離開了,看樣子,福王不會固執的想要去江南了。

福安郡主邁著輕盈的步伐再次回到大廳,發現只有顧廷菲一人,早就沒有福王的身影,從她口中得知,福王入宮了,福安郡主瞬間擰著眉梢,如此也好。“等等,你還要去公主府?”福安郡主開口叫住顧廷菲,成國公府難道能吃人不成,就這麽讓她待不下去。

顧廷菲慢慢轉過身來,嫣然一笑道:“娘娘還在公主府,過不了幾日便要回宮了,義母讓我陪著娘娘說說話。”她現在還不願意讓成國公府的眾人知曉她有身孕了,借著陪伴李天舞的名義,再次回到了平昭公主府。

誰知一回府,便見李天舞坐在大廳,平昭公主依依不舍的拉著她的玉手,好像在叮囑些什麽,顧廷菲擡腳走過去,平昭公主擡手擦拭眼淚,道:“好了,不說了,快些回宮吧,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寫信告訴姑母。”不僅是姑母,也是她的舅母,李天舞眼眶濕潤了,被蘇嬤嬤攙扶著坐上了馬車,望著她們漸漸遠去的背影。

平昭公主再也忍不住抱著顧廷菲痛哭起來,世人都覺得她們風光無限,其實背地裏承受了外人所不知曉的痛楚。此刻顧廷菲只能緊握著平昭公主的手,陪伴在她身邊安慰她,她舍不得皇後李天舞離開公主府回到宮裏。李天舞能在公主府小住幾日,已經不錯了,現如今太後派人來請她回宮。

若是平昭公主一味阻攔,傳出去,會覺得李天舞在宮裏過的不好,太後等人顏面盡失。良久,平昭公主平靜下來,道:“皇後走了,你必須得留下來陪著我。”目光落在顧廷菲還未隆起的小腹上,顧廷菲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好,義母,我聽您的,陪在您身邊,到時候您可別覺得我煩就行了。”

“你這丫頭胡說什麽,本宮豈會覺得你煩,倒是你,有什麽不舒服,或者需要的盡管告訴我便是。對了,福王此次回京所謂何事?”平昭公主滿臉寵溺的點著顧廷菲的鼻尖。福王回京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如同長角的翅膀。顧廷菲沒有遲疑,將她知曉的事告訴平昭公主。

至於此刻的福王正在太後寢宮裏,藩王無招不得回京城,他這一次私自回京,勢必要回宮去給太後請罪。福王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道:“太後,老臣此次擅自回京,還得太後責罰。”福王都跪下來請求太後責罰了,太後微挑眉梢,“福王,你這是說哪裏的話,你可是黎國的棟梁,先帝的堂兄,哀家豈能治罪於你,快些起身,坐下來,陪哀家說說話。”縱然心底對福王百般厭惡,面上也不能表現出來。

福王受寵若驚的站起身,連忙道:“多謝太後寬宏大量,老臣感激不盡。”這張嘴倒是會說,福王早就看她這個太後不順眼,現在裝作謙卑和順,倒是難為他了。“福王,哀家自然不會責怪於你,可天下悠悠眾口,哀家也阻攔不了。”太後輕彈口氣,惋惜的看著福王。

是,太後不怪他,不處罰他,世人更加覺得福王驕縱跋扈,目中無人,連黎國的當朝太後都不放在眼裏,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曉福王主動回宮請安,怎麽說,那便看她的心情了。

福王心裏咯噔一下,來之前他就有心理準備,太後不會輕易饒過他,現如今看來,的確如此了,當下福王作揖道:“回太後,老臣此次之所以回宮,那是收到了京城不知何人給本宮的書信,本王一直留著,請太後過目。”從衣袖裏不緊不慢的掏出一封書信,雙手遞上,很快在太後的示意下,蘭嬤嬤擡腳朝福王走過去,將書信接過遞給太後。

太後一目十行的看起來,原來書信上有人告訴福王,福安郡主在京城中箭了,箭上有毒,怕是撐不了多久。

福王再次跪在地上,道:“太後明鑒,老臣此次回京是因為擔心福安,她是老臣唯一的嫡女,是老臣膝下唯一的骨血,這麽多年,老臣雖說跟福安的關系不好,但她終究是老臣的親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老臣便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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