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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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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察隊給曹秀娥帶了回去,她還極力的狡辯:“我沒有誣陷姜晚,你們為什麽要抓我回來?”

老天啊,她第一次知道,撒謊還要被判刑,部隊裏管的也太嚴格了吧,現在怎麽辦?她只要不承認應該就沒事了吧?

糾察隊長厲聲說道:“你丈夫都已經親口說明了事情的原委,他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冤枉你吧,你不坦白也影響不了我們對你的判決,但是你如果一味的抵賴,是會加重你的刑罰,你自己考慮清楚。”

“我要見我閨女,你們把大妞找來,謝懷山他能作證,我女兒也能作證,你叫她來,我保證她會證明我沒有撒謊。”

糾察隊長厭惡不已,好好的孩子都叫她教壞了,“你女兒今天說的也已經很清楚,你就繼續無謂的抵抗吧,就你這種認罪的態度,我看不判個三五七年,你是改不好的了。”

一聽還要判三五七年,曹秀娥嚇傻了,她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絕對不能去坐這麽多年的牢,那等她出來她的兒子都已經長大了,還能記得她這個親娘嗎?

能少坐一年就少坐一年。

曹秀娥哭哭啼啼,“我坦白我認罪,我就是嫉妒姜晚,去年夏天在秦川江的時候,我看她跟三個孩子吃著大碗的桃花面,一碗要三毛五呢,她居然舍得一人吃上一碗,我就開始嫉妒了,憑什麽她那麽好命呢,她男人工資又高,又不用贍養父母,後來我舉報許嵐,反而讓她坐了主任。”

“我心裏好氣,許嵐是我舉報的,憑什麽主任讓她給坐了,我就嫉妒的睡不著覺。”

“嫉妒你就能害人了?”

糾察隊長猛一拍桌子,“謝營長一個月有一百多的工資,還不夠你們一家四口花用的?你還去嫉妒別人,可見你這人本身就是貪得無厭。”

“可是謝懷山的工資還要寄一半回家養父母弟妹,而姜晚呢,她在京市的幹爹幹媽給她寄錢寄票,兩個哥哥和嫂子也時不時的寄東西過來,她已經什麽都有了,為什麽還要把我的工作給攪黃?”

“我不服氣!”

糾察隊長搖搖頭,這個女人太過於嫉妒了,別人有的是別人的,她卻因為嫉妒就想把別人的生活全部都毀掉。

他錄了口供讓曹秀娥簽字畫押,等著上頭給曹秀娥量刑。

沒過幾日,小徐跑去糾察隊那邊打聽,說是曹秀娥認罪了,她認罪態度良好,誣陷也沒有得逞,上邊判了她勞改三年。

小徐回來義憤填膺,“姜主任,這判的太輕了,要是你沒有提前防備,被她誣陷成功,你的罪名會比她嚴重的多。”

姜晚說道:“不必生氣,她要是改了也就罷了,如果還這樣,以後自然有別人收她。”

而且這個曹秀娥以後也回不來了,謝懷山打了調職報告,聽顧北川說,他申請外調,準備把孩子一起帶走,絕不送回老家,就自己帶在身邊,可能他是覺得曹秀娥在這邊名聲太差,現在又判了刑,怕有人會對他孩子指指點點吧。

這樣也好。

蘇木秀說想把院子裏也鋪上跟姜晚家一樣的青磚地面,丁嬸抱著孩子過來也心癢癢的,嘆息道:“你丁叔年紀大了,不然我家也拉點磚回來給院子裏鋪平,這樣等孩子大了玩起來也方便。”

姜晚說道:“這有什麽難的,我去給你拉磚,讓顧北川和韓景遠抽個休息的時間給你們兩家的院子都鋪上。”

說幹就幹,趁著休息日,姜晚和蘇木秀兩個去磚廠拉磚,這種是特別燒制的大塊青磚,用來鋪院子特別好。

顧北川回來就有些心疼,“晚晚,你這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懷孕,粗重的活你等我休息的時候再去做好了。”

自從姜晚告訴顧北川,他以後還會有一個閨女的時候,小心翼翼搞得好像她現在馬上就要生一樣緊張。

姜晚無奈,“顧北川,我都跟你說了還早呢,趁著天還沒黑少跟我磨嘴皮子,趕快再去拉一車磚回來。”

顧北川低著頭沒說話,也沒敢反駁媳婦,不過他心裏想,那萬一會提前呢,他最近很努力的。

院子門口站著一個高高大大的青年,笑著看他們,“你家這院子不是鋪好了嗎?又欺負顧北川讓他去拉磚幹什麽?”

姜晚擡頭一看,是趙然過來了,他驚喜道:“二哥你怎麽來了?”

“家裏打電話跟我說,大嫂快生了,我請了幾天假準備回去,順道路過就先來看看你們。”

順路?這好像不順路吧

姜晚笑的意味深長,“你這順路可順的多繞了好幾百裏地,二哥其實你是來看肖紅的吧。”

趙然臉紅了,“不帶這樣打趣你二哥的。”

他確實是想過來看看,現在能讓他牽掛的,一個是京市的父母,再一個就是這裏了。

姜晚跟他說道:“你來得正好,丁嬸說要給院子都鋪上青磚,你去跟顧北川拉磚,明天就開始鋪院子了。”

有了趙然的幫忙,加上這幾天沒有下雨,蘇木秀家的院子和丁嬸家的院子,用了三天的時間就全部給鋪完了。

姜晚從自家分了幾株月季花給丁嬸家院子栽上,丁嬸看著幹凈利索的青磚大院,笑著說:“這下子可不怕下雨了,晚上你們都來我家吃飯,我讓你丁叔和肖紅都早點回來。”

之前一下雨,院子裏到處都是泥水,以往還不覺得,現在有了孩子是真不方便。

晚上在丁嬸家拼了兩張大桌子,蘇木秀一家、姜晚一家、加上丁嬸一家,也不知是丁嬸有意還是無意,給二哥安排在肖紅旁邊。

蘇木秀用胳膊撞了撞姜晚,跟她咬耳朵,“你二哥和肖紅有情況啊?我看丁嬸這是想給他們兩個做媒呢。”

姜晚抿唇笑笑沒吱聲,也不知道上回二哥是怎麽跟肖紅說的,反正兩人見面也就點頭,話也不肯多說。

吃過飯回家,趙然就在家裏跟小刀他們睡一個屋,晚上他問姜晚:“大嫂生孩子你回去不?”

“回啊。”姜晚說道:“不過要等大嫂滿月了我再回去。”

趙然又從隨身的背包裏拿出一疊錢票來,“反正我一個人用不上這些票,你家孩子多,這些票都給你,你給孩子吃好點。”

姜晚跟顧北川相視一笑,這個是給肖紅家的吧?

顧北川說道:“趙然,我還能養的起老婆孩子,不用再給我家補貼了,這些票,晚晚會替你用在丁嬸家,想照顧人家你就直接說啊,你以後不娶老婆了?想娶的話就主動一點。”

趙然臉上一熱,“娶什麽啊,我就這樣單著挺好的。”

有些話是不敢說出口的,怕被拒絕了連見一次都成了奢望,趙然想,就這樣也挺好,如果有一天她再婚了,他會遠遠的走開,再也不來打擾她。

六月的時候,姜晚的大嫂子生了,是個女兒,大哥打電話來報喜,高興的話都說不利索。

滿月的時候姜晚過去送喜禮,看看大嫂子和她的小侄女。

傅寶英當了奶奶開心的不得了,女兒也說要回來她早就盼著了。

姜晚這趟回來沒帶孩子,趙彥儒去車站接她,到家後先看了侄女和大嫂,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滿月酒吃完,家裏的賓客都走了之後,大哥大嫂也回房哄孩子睡覺,姜晚幫著收拾碗筷,看趙彥儒和傅寶英兩人都心事重重。

她忙問道:“爸媽,家裏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

傅寶英給趙彥儒使了個眼色,“你就跟晚晚說吧,顧北川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

還跟顧北川有關?姜晚失手跌了一個盤子。

趙彥儒拿著掃帚給碎瓷片掃了,嘆口氣,“你知道顧北川的外公,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去找他嗎?”

姜晚搖搖頭,“不太清楚,我只聽顧北川說過,他母親被顧衛國和家裏的養女背叛後,聞老爺子沒有為女兒出頭。”

所以,顧北川這麽多年從來不去聞家,一個做父親的,為什麽要任由自己的女兒被欺負了也不吭聲?

就是姜晚,現在想到她婆婆,對聞家也無法釋懷。

趙彥儒就站在廚房門口,跟她們娘倆說話,“這裏面的事情我最清楚,聞宋書是民國正統軍校畢業,留過洋的,聞筠上頭還有個哥哥叫聞衍,聞筠懷顧北川的時候,聞老爺子就已經是師長了,可就在那時候,發生了讓誰都想不到的事情。”

“顧衛國跟聞家的養女互通書信,聞筠氣的動了胎氣,早產生下顧北川後就死在了戰地醫院裏,聞老爺子當場就氣瘋了,要拿槍崩了顧衛國,你們猜猜,是誰給聞老爺子攔下來的?”

姜晚想,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養女、虞美琴的親媽了,自己的親閨女做出這樣的醜事,間接的害死聞老爺子的女兒,要不是聞家不依不饒,她幹嘛要一根繩子吊死在聞家,來保住自己的女兒呢?

“是虞美琴的親媽?”

趙彥儒點點頭,“你只說對了一半,當時誰都攔不住,聞老爺子要殺了顧衛國和虞美琴給聞筠填命,虞美琴的親媽為了保住女兒,就吊死在聞家,出了人命這事情就鬧大了。”

姜晚不解,“她自己要死,關聞家什麽事?鬧大也不怕她!”

“可是有人不想鬧大。”趙彥儒說道:“你一定想不到,是聞衍和他的媳婦段銀芽,兩口子跪在聞老爺子的面前,說家醜不可外揚,現在還出了人命,妹妹已經死了不可挽回,難道要為了死去的人出氣,就不管活著的兒子兒媳婦和孫子們了嗎?”

姜晚差點氣的嘔血,這是什麽樣的兄長?什麽叫死了就死了不可挽回,他兩口子的心也太涼薄了。

“然後,聞老爺子為了兒子就算了?”

趙彥儒嘆氣,“聞老爺子不肯,說鬧大就鬧大,他女兒死了留下三個可憐的孩子,憑什麽賤人還能好好活著,拼著師長的軍階不要,哪怕坐牢呢,他也要告上軍事法庭,判他顧衛國幾十年。”

既然聞老爺子有這個決心,那姜晚也想不通,後來顧衛國和虞美琴怎麽又安然無恙?

她問道:“爸,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後來?”一說起後來趙彥儒氣的不行,“那個段銀芽為了聞衍的前途,跑去跟虞美琴說,讓她來聞家鬧,就說是聞家給虞美琴她媽逼死的,讓聞家賠她媽的命,到時候她在中間一說,兩家就這麽算了。”

虞美琴和顧衛國巴不得呢,當天晚上虞美琴上門說聞家逼死她媽,聞衍和段銀芽跪在地上,三個人唱雙簧,聞老爺子氣病了,心裏到底不忍心兒子吃上官司,就默認了兒子兒媳提出的辦法,兩家三緘其口,老死不相往來。”

姜晚氣的渾身發抖,聞衍這兩口子也太無恥了,為了自己的前途幹出這麽惡心的事。

那不對啊,趙彥儒為什麽偏偏今天跟他說這個事?

一天之前,聞家的小書房裏,段銀芽一巴掌抽在丈夫的胳膊上,“老爺子跟蘇國專家互通友好的書信,我已經偷了來,你趕快拿去報給上面,你親自檢舉大義滅親,再跟老爺子劃清界限,就能給你自己摘幹凈了。”

聞宋書年輕的時候讀過軍校,在蘇國還有幾個好朋友,以前還經常通書信,現在有人說他是蘇修,要給他拉下馬。

聞衍期期艾艾,下不去這個決心,“到底是我親爹,而且那些書信是十幾年前的了,我現在給信交上去是不是太沒良心了?要不還是燒掉吧?我爹已經七十多歲,他折騰不起了。”

段銀芽恨鐵不成鋼,“瞧你這出息,行啊你不去舉報也行,那我跟你離婚劃清界限,孩子們都跟我,你陪著你爹下放去吧。”

罵完她又勸道:“你爹當初留過洋,跟蘇國那邊不止一位敏感人物通過書信,你不去舉報也會有別人去舉報,你想被人沖進家門抄家嗎?”

聞衍是被最近的形勢給嚇怕了,他可不想脖子上掛快牌子去游街,只得咬牙說道:“行,那我去還不成嗎。”

深夜靜悄悄的,聞衍和段銀芽夾著一個小包袱,趁著夜色出了門。

趙彥儒說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是這樣,聞老爺子被親兒子兒媳婦舉報後,就被抓了起來,我現在都見不到,但是,老爺子似乎也預料到了兒子兒媳會舉報他,提前寫了一封義絕書,說要跟外孫子顧北川劃清界限……”

所以,聞老爺子用這種方式來保護顧北川,才讓他沒有被波及,姜晚沈默了一會,跟趙彥儒說道:“爸,我回去會把前因後果都跟顧北川說清楚的。”

姜晚在京市就呆了一天,第二天急匆匆的趕回離島,準備等顧北川回來後,跟他說一下京市的事情。

但是這麽大的事,聞老爺子被親兒子兒媳舉報,肯定會有人傳回部隊,聞老爺子被抓搞不好顧北川已經知道了。

姜晚請的假還沒有用完,下午沒去服務社,在家裏漿洗衣服,猛然看到顧北川腳步沈重的回來,連忙丟掉手裏的衣服,她看男人臉色憔悴,心道他這是聽到聞老爺子被抓的消息了。

心裏恐怕不好受。

“顧北川。”姜晚迎上去,“外公被抓的事情你知道了?”

顧北川眼睛紅的要滴血,緊緊抱住姜晚,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

他沙啞著嗓子,“晚晚,外公去了。”

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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