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宋澤把卡隨手丟在副駕駛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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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澤把卡隨手丟在副駕駛座上。
管家先是為宋先生願意去出席家長會高興, 可看到他隨手丟卡的敷衍態度，又擔心他去學校嚇著老師。
“先生, 要不還是我去吧……”
“不用。”
在宋先生離開的尾氣中，管家看到肖瀚回來。
肖瀚回頭看了一眼疾馳而去的汽車，問：“王叔，他怎麽火急火燎的？公司倒閉啦？咦，你手上拿的什麽？”
王叔這才意識到，開家長會的通知單忘記給宋先生。
不過，宋先生應該也不需要這張紙當通行證，校長認識他。
肖瀚把紙搶過來, 嫌棄地揉成一團，扔垃圾桶。
“王叔，高一開始, 我就跟您說, 別去給我開家長會！行了, 今天你去也來不及。開飯了嗎？我打籃球, 餓死了。”
王叔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說宋先生已經去開家長會的事, “今天燒的都是你愛吃的, 快去洗手。”
宋澤出發的時候，喻文遠已經到校門口。
“好了, 你就別跟著啦！趕緊回去吧！”喻文遠對跟著來學校的妻子說道。
林麗珺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再次叮囑：“你可一定要記住啦！別跟肖瀚的家長杠，佳佳已經說得很清楚, 沒早戀。”
佳佳對肖瀚那小子沒想法，不等於肖瀚沒癡心妄想啊！當然這話喻文遠是不能說的，要不然妻子就不讓他進校門。
“知道！”
“還有, 你也犯不著去找周家人！記住沒？”
“知道！我吃飽了撐的，去找他們！我還怕臟眼睛呢！”
喻文遠沒想去找周家人，周家人卻找上門來。
高三家長，對第一次家長會非常重視，喻文遠提前半小時到，結果進教室發現已經來了一半家長，幾乎都圍著老師打聽自家孩子的情況。
要不要上前去圍一圍？喻文遠往前走兩步，最終還是停住腳步，坐到他家佳佳的位置上。
據說右手邊就是肖瀚的位置，他決定還是利用開家長會前的時間，跟對方的家長好好談談。主題就一個——讓你們家孩子別打歪主意，我家姑娘要好好學習。
喻文遠在心裏打腹稿，他想用這句作為談話的結尾——你要是不管好你們家孩子，我就告訴老師！
中年男人，面對孩子早戀問題，依然不知所措，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竟然是告訴老師。
喻文遠心裏羞愧，奈何，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你是來給喻羽佳開家長會的？”
喻文遠飄忽的思緒，被一個聲音打斷。
旁邊站的人，很年輕，最多剛大學畢業。
相貌英俊，身高頎長。俊秀的五官，透著一股儒雅的氣質。
第一眼，很容易給人好感的人。
高三的家長會……不應該都是中年人的戰場嗎？
“是……你是？”
“家長會開始還有一會，你能出來我們聊聊嗎？”
喻文遠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就將肖瀚和眼前的年輕人聯系在一起。
或許，是肖瀚的哥哥吧。
三班和教學設備室挨著，設備室就是走廊盡頭。
在那說話，無人打擾。
“你是誰啊？”喻文遠走出來後，才意識到不對。年輕竟用審視的目光看他。
周佐已經在心裏有評估，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的衣服並非廉價貨，就連發型也是精心打理過。
《小偷家族》裏的家庭成員，沒人能體面的生活。
衣食無憂的中年男人，為什麽要收養他的妹妹？
周佐的語氣也不好，他質問：“你對我妹妹，是不是有什麽壞心思？”
妹妹長得好看，光這一點，就是優勢。
喻文遠瞬間明白，這人和肖瀚沒關系，是周家人。佳佳所謂的血緣關系上的哥哥。
“你妹妹？你哪門子的妹妹？戶口在一起嗎？在公開場合，你們家人認過嗎？”喻文遠譏道。
周佐一噎。
喻文遠靠在欄桿上，用看垃圾般的目光看著周佐，又說：“當初不想好好對她，就別把她接回來。才十五歲的姑娘，被你們精神虐待，知道會給她帶來什麽樣的傷害嗎？還有她的臉，你們不想看到她，別讓她住你們家不就完了？為什麽要毀掉她的臉？”
周佐辯解：“我們也不知道……”
“閉嘴吧！別跟我說你們蒙在鼓裏，責任是某個人的。如果佳佳之前有什麽意外，你們全家，都是兇手！”
周佐心中微震，焦急地問：“羽佳之前發生了什麽？”
喻文遠冷笑：“你說呢？你覺得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從你們家離開，只帶走自己來時帶的東西，沒拿你們一分錢，會有什麽後果？”
周佐哪裏還有之前盛氣淩人的樣子，他低垂著腦袋：“是，是我們考慮不周……”
“這不是考慮不周，是因為你們心裏壓根就沒這號人。要不是為了面子，怕被人爆出來，你們連親生女兒都不肯養，恨不得把她攆的遠遠的。你們做個人吧，別再來騷擾她了！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你們要是不聽，我會用我的方式來解決。”
周佐終於擡起頭，然後掏出那天喻羽佳沒有收下的信用卡，“以後我會約束好我的家人，不給羽佳找麻煩。這卡是我的，以後我妹妹的一切花錢，從這裏出。”
喻文遠眼底的諷刺笑容又盛了些，他說：“我們家佳佳，離開你們，只會活得更好！滾吧！”
從小出類拔萃的周佐，從未被人這般羞辱過，他有自己的傲氣。
把卡揣回口袋裏，周佐說：“等你需要的時候，隨時來找我。”
大概是怕眼前的中年男人又說出讓他七竅生煙的話，說完周佐便快速離開。
喻文遠瞪著周佐的背影，啐一口：“什麽玩意啊！呵，我們家佳佳比你有錢好不好！”
正準備返回教室，喻文遠突然想起，剛才為跟肖瀚家長理論打的腹稿，因為周家人的出現，腦子恢覆一片空白的狀態。
“不行不行，我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哦對！肖瀚家長，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請你務必要約束好你們家孩子！我女兒只想學習，考最好的大學。”
“都說男孩子成熟得比女孩晚，我女兒只想學習，你們家肖瀚都開始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再說了，我女兒可是年級第三，怎麽會喜歡年級倒數呢？天鵝肉不是這樣吃的。”
“不不，這句不能說，□□味太重……”
開會踱步的喻文遠，被從其他班過來的高老師看到，叫去教室。重點學生，重點關註。
喻文遠剛走，設備室旁邊的樓梯走出來一個人，是宋澤。
宋澤站在三班教室外面，遠遠地看了一眼不知道老師對他說了什麽，笑得五官舒展開的喻文遠，隨後轉身離開。
幾分鐘後，宋澤出現在校長辦公室。
“哎呦餵，宋總您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給外甥開家長會來了？”
“上次你說的數學競賽，經費由我們公司的基金會出。”
李校長狐疑地盯著宋澤說：“你最近是不是幹什麽壞事，所以要散財？”
別看李校長在職業上和宋澤是兩個世界的人，其實李校長也出身豪門，只不過他的母親是父親原配去世後娶進門。原配有三個孩子，從小虎視眈眈地盯著同父異母的弟弟。
李校長小時候沒少被欺負，宋澤的爺爺看他可憐，並且年齡和宋斐相當，索性讓他住進自己家，親自教導。
最後，李校長走了一條出乎尋常的路，讀師範大學，畢業後直接進公立學校。遠離李家的紛紛擾擾。
平時李校長除了學校的管理工作，就剩下一件事——游說宋澤割肉。
獎學金、助學金等，想方設法讓宋澤掏錢。
至於李家那邊，他一分錢沒碰。
以往都是李校長開口，宋澤才會答應，很少親自送上門。
“我知道了！你是為了肖瀚？我跟你說啊，我不會答應的，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不能為了幫助肖瀚，耽誤她的前程是不是？”
李校長推測，宋澤應該是聽說肖瀚改邪歸正，是因為他班上那個變得漂亮成績又好的姑娘。
開玩笑，年級第三，再努力一下，年級第一。沒準能培養成高考狀元的料，可不能讓肖瀚這紈絝給耽誤了。
即便肖瀚是宋斐的兒子，也不行！
宋澤想讓喻羽佳給肖瀚繼續下猛藥，沒門！
“腦補得這麽厲害，當初怎麽沒腦補宋斐喜歡你？”宋澤譏道。
李校長瞬間沒話了，不過也放下心來，不是他想的那樣就行。
“行了，走了！”
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看著宋澤的背影，李校長覺得剛才他沒大沒小說的那句話，得報覆一下。
眼珠子一轉，給學生處的老師打了個電話：“去京城參加數學競賽的酒店房間，你給宋氏的沈助理打個電話，說他們宋總同意的，給孩子們訂五星級酒店。”
今天開家長會，學校不讓家長把車停進學校，宋澤踱步出校門。
手剛拉開車門，停頓一下，把車門關上。
靠在車門上，點了根煙。
剛吸了沒幾口，一個拿著人形大的玩偶、大學生模樣的人從他面前經過。
男人拿著那玩意，很難不引起人註意。
宋澤瞥了一眼，心裏得出論斷——第一次送女朋友的禮物。若不然，他不會表現得那麽忐忑。
剛收回目光，宋澤突然感覺這人在哪裏見過。
冥思苦想幾秒鐘，依然沒答案，直到一個人出現。
幾米開外的地方，一個裹著針織衫外套的女孩出現。
原來是他們啊！
這不就是那個跑到彼岸救男朋友的喻羽佳嗎！
直到現在，宋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把她出現在彼岸的監控刪除。或許是鬼使神差吧。
高中生，竟然有膽子往彼岸那地方跑，把男朋友帶走，說明愛得深沈吧。
在學校，和肖瀚的關系又模糊不清。
海王本王。
還是年級不大的女海王。
宋澤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掐滅煙頭，開車離開。
刺耳的輪胎和地面摩擦的聲音，吸引了喻羽佳的註意力。
她朝前方看去，是一輛特別霸道的越野車。
哎，還得再過一年才有駕照。
到時候，她也買一輛這樣霸道的越野車。神游的喻羽佳，情不自禁地點頭，對自己又多一個奮鬥目標表示滿意。
“羽佳，你同意了，是嗎？”聞向晨喜出望外。
“啊？什麽？”喻羽佳茫然地問。
聞向晨連忙再說一遍：“我等你考上大學，當我女朋友……”
喻羽佳差點被口水嗆著，趕緊說：“不不，大可不必。救命之恩不需要以身相許。”
聞向晨眸光頓時暗下來，“為什麽？這是我深思熟慮的決定，絕對不是沖動。我也可以保證，接下來絕對不會打擾你學習，我還可以幫你輔導功課。等你上大學，我們再正式交往。我只求你記得我們的約定，感情的事情，等你高考後再說。”
聽著聞向晨卑微的表白，喻羽佳心情非常覆雜。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晚去彼岸，給自己帶回這麽個桃花。
“聞向晨，謝謝你的賞識，但是，我真沒有感情方面的打算。”喻羽佳突然想起什麽，轉變話題，問：“你的戲，演完了嗎？”
聞向晨點頭說：“嗯，我的部分已經殺青……經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不敢再找表演老師。就下載幾部老藝術家的電影來看……”
“殺青就好。”那我現在拒絕你，你也不會難受得拍不好電影。
接著，喻羽佳義正言辭拒絕聞向晨——“我們都還小，這麽早就把未來的事情定下來，人生得多無趣呀。我給自己樹立了目標，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優秀，現在我靠家裏，以後父母以我為榮。越優秀的人，未來就有越多的機會認識比自己出色的人。每天都充滿驚喜，多好呀。”
聞向晨被說得一楞一楞的，有道理，似乎又有哪兒不太對。
穿來這個世界之前，喻羽佳手裏也有公司，她可沒少給員工灌雞湯。
對付一個大二學生，殺雞用牛刀。
又說了幾句，聞向晨就被忽悠住了，小夥子羞愧的表情像是寫著“早戀妨礙我成為更優秀的人，我不能犯錯”。
喻羽佳非常滿意，攔了輛出租車，把聞向晨和他的大玩偶一起塞進去。
拜拜！
喻文遠在家長會上風光無限，家長會結束後，一部分家長繼續圍著老師，另外一部分簇擁著喻文遠家長離開，順便取經。
“你們家孩子成績怎麽提得那麽快啊？”
喻文遠謙虛地說：“主要靠孩子！我們平時就管好她的衣食住行。”
遠遠地看著有個家長被眾星拱月，易潔芳心裏有些酸澀，她對身邊不知道為什麽情緒突然變得很低落的兒子說：“當年，你和周佑在一中上學的時候，媽媽也是這樣的待遇。”
順著她的目光，周佐看到讓他母親羨慕的對象竟然是現在妹妹的監護人。
“媽，羽佳已經很長時間沒消息了。”
易潔芳微怔，喃喃道：“確實有段時間了……”
“媽，她才十七歲，離開我們獨自生活，你不擔心嗎？”
易潔芳眼神有些覆雜，沒回答兒子的問題，加快腳步往校門走。
周佐邁開大步，輕而易舉地跟上，把剛才的問題覆述一遍。
易潔芳深深地看了一眼周佐說：“我知道你在怪媽媽狠心，但是我能怎麽辦呢？酒店的生意出了問題，我和你爸爸的精力都非常有限。這個時候，如果再爆出家裏的醜聞，酒店還能撐得下去嗎？至於羽佳，放心吧，她的生存能力強著呢。我們沒找她回來前，她也一個人在鄉下生活了三年。那時候她比現在還小得多。”
周佐又問：“如果羽佳和別人組成家庭，把別人叫爸媽，你會後悔嗎？”
易潔芳覺得兒子的問題很奇怪，喻羽佳如果和別人組成家庭，那也應該是結婚，叫男方的父母做爸媽。
周佐補充說：“我是說，有新的家庭，領養她，她現在叫別人爸媽。”
易潔芳毫不猶豫地說：“這不是皆大歡喜嗎？如果有人領養她，不嫌棄她年齡大，養不熟，很好啊！”
回到家，周佐滿心疲憊地上樓回房間。
躺下，睡不著，他起來去書房找還在為公司的事焦頭爛額的父親。
周佐把之前問母親的話，又問了一遍父親。
周明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兒子，然後反問：“是不是羽佳認別人做爸媽了？”
周佐不語。
“怪不得幾個月都沒跟我們要錢……這樣也挺好的，她在咱們家格格不入，在這裏生活得不快樂，我們為了遷就她，心裏也不得勁。不過，她到底是我們的血脈，回頭你給她現在的父母錢，生活費和學費，都我們來出。以後她嫁人，也給點彩禮。”
周明就算是把喻羽佳和周家的關系定下來了。
離得遠遠的，給點錢，不虧欠。
他們父子並不知道，書房外面有人偷聽。
周霜霜早就猜出來，周佐非要跟著媽媽去開家長會，很有可能是為了喻羽佳。
現在聽到他們父子的對話，周霜霜如釋重負。
以後喻羽佳再也不可能回周家！
原來，喻羽佳給自己找了新的爸媽，而且是只能租房住的爸媽。
即使現在周家生意出了問題，喻羽佳所謂的家庭，和她也隔著幾個階層。
周霜霜睡了個好覺，並且還把消息告訴她的劉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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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先是為宋先生願意去出席家長會高興, 可看到他隨手丟卡的敷衍態度，又擔心他去學校嚇著老師。
“先生, 要不還是我去吧……”
“不用。”
在宋先生離開的尾氣中，管家看到肖瀚回來。
肖瀚回頭看了一眼疾馳而去的汽車，問：“王叔，他怎麽火急火燎的？公司倒閉啦？咦，你手上拿的什麽？”
王叔這才意識到，開家長會的通知單忘記給宋先生。
不過，宋先生應該也不需要這張紙當通行證，校長認識他。
肖瀚把紙搶過來, 嫌棄地揉成一團，扔垃圾桶。
“王叔，高一開始, 我就跟您說, 別去給我開家長會！行了, 今天你去也來不及。開飯了嗎？我打籃球, 餓死了。”
王叔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說宋先生已經去開家長會的事, “今天燒的都是你愛吃的, 快去洗手。”
宋澤出發的時候，喻文遠已經到校門口。
“好了, 你就別跟著啦！趕緊回去吧！”喻文遠對跟著來學校的妻子說道。
林麗珺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再次叮囑：“你可一定要記住啦！別跟肖瀚的家長杠，佳佳已經說得很清楚, 沒早戀。”
佳佳對肖瀚那小子沒想法，不等於肖瀚沒癡心妄想啊！當然這話喻文遠是不能說的，要不然妻子就不讓他進校門。
“知道！”
“還有, 你也犯不著去找周家人！記住沒？”
“知道！我吃飽了撐的，去找他們！我還怕臟眼睛呢！”
喻文遠沒想去找周家人，周家人卻找上門來。
高三家長，對第一次家長會非常重視，喻文遠提前半小時到，結果進教室發現已經來了一半家長，幾乎都圍著老師打聽自家孩子的情況。
要不要上前去圍一圍？喻文遠往前走兩步，最終還是停住腳步，坐到他家佳佳的位置上。
據說右手邊就是肖瀚的位置，他決定還是利用開家長會前的時間，跟對方的家長好好談談。主題就一個——讓你們家孩子別打歪主意，我家姑娘要好好學習。
喻文遠在心裏打腹稿，他想用這句作為談話的結尾——你要是不管好你們家孩子，我就告訴老師！
中年男人，面對孩子早戀問題，依然不知所措，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竟然是告訴老師。
喻文遠心裏羞愧，奈何，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你是來給喻羽佳開家長會的？”
喻文遠飄忽的思緒，被一個聲音打斷。
旁邊站的人，很年輕，最多剛大學畢業。
相貌英俊，身高頎長。俊秀的五官，透著一股儒雅的氣質。
第一眼，很容易給人好感的人。
高三的家長會……不應該都是中年人的戰場嗎？
“是……你是？”
“家長會開始還有一會，你能出來我們聊聊嗎？”
喻文遠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就將肖瀚和眼前的年輕人聯系在一起。
或許，是肖瀚的哥哥吧。
三班和教學設備室挨著，設備室就是走廊盡頭。
在那說話，無人打擾。
“你是誰啊？”喻文遠走出來後，才意識到不對。年輕竟用審視的目光看他。
周佐已經在心裏有評估，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的衣服並非廉價貨，就連發型也是精心打理過。
《小偷家族》裏的家庭成員，沒人能體面的生活。
衣食無憂的中年男人，為什麽要收養他的妹妹？
周佐的語氣也不好，他質問：“你對我妹妹，是不是有什麽壞心思？”
妹妹長得好看，光這一點，就是優勢。
喻文遠瞬間明白，這人和肖瀚沒關系，是周家人。佳佳所謂的血緣關系上的哥哥。
“你妹妹？你哪門子的妹妹？戶口在一起嗎？在公開場合，你們家人認過嗎？”喻文遠譏道。
周佐一噎。
喻文遠靠在欄桿上，用看垃圾般的目光看著周佐，又說：“當初不想好好對她，就別把她接回來。才十五歲的姑娘，被你們精神虐待，知道會給她帶來什麽樣的傷害嗎？還有她的臉，你們不想看到她，別讓她住你們家不就完了？為什麽要毀掉她的臉？”
周佐辯解：“我們也不知道……”
“閉嘴吧！別跟我說你們蒙在鼓裏，責任是某個人的。如果佳佳之前有什麽意外，你們全家，都是兇手！”
周佐心中微震，焦急地問：“羽佳之前發生了什麽？”
喻文遠冷笑：“你說呢？你覺得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從你們家離開，只帶走自己來時帶的東西，沒拿你們一分錢，會有什麽後果？”
周佐哪裏還有之前盛氣淩人的樣子，他低垂著腦袋：“是，是我們考慮不周……”
“這不是考慮不周，是因為你們心裏壓根就沒這號人。要不是為了面子，怕被人爆出來，你們連親生女兒都不肯養，恨不得把她攆的遠遠的。你們做個人吧，別再來騷擾她了！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你們要是不聽，我會用我的方式來解決。”
周佐終於擡起頭，然後掏出那天喻羽佳沒有收下的信用卡，“以後我會約束好我的家人，不給羽佳找麻煩。這卡是我的，以後我妹妹的一切花錢，從這裏出。”
喻文遠眼底的諷刺笑容又盛了些，他說：“我們家佳佳，離開你們，只會活得更好！滾吧！”
從小出類拔萃的周佐，從未被人這般羞辱過，他有自己的傲氣。
把卡揣回口袋裏，周佐說：“等你需要的時候，隨時來找我。”
大概是怕眼前的中年男人又說出讓他七竅生煙的話，說完周佐便快速離開。
喻文遠瞪著周佐的背影，啐一口：“什麽玩意啊！呵，我們家佳佳比你有錢好不好！”
正準備返回教室，喻文遠突然想起，剛才為跟肖瀚家長理論打的腹稿，因為周家人的出現，腦子恢覆一片空白的狀態。
“不行不行，我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哦對！肖瀚家長，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請你務必要約束好你們家孩子！我女兒只想學習，考最好的大學。”
“都說男孩子成熟得比女孩晚，我女兒只想學習，你們家肖瀚都開始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再說了，我女兒可是年級第三，怎麽會喜歡年級倒數呢？天鵝肉不是這樣吃的。”
“不不，這句不能說，□□味太重……”
開會踱步的喻文遠，被從其他班過來的高老師看到，叫去教室。重點學生，重點關註。
喻文遠剛走，設備室旁邊的樓梯走出來一個人，是宋澤。
宋澤站在三班教室外面，遠遠地看了一眼不知道老師對他說了什麽，笑得五官舒展開的喻文遠，隨後轉身離開。
幾分鐘後，宋澤出現在校長辦公室。
“哎呦餵，宋總您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給外甥開家長會來了？”
“上次你說的數學競賽，經費由我們公司的基金會出。”
李校長狐疑地盯著宋澤說：“你最近是不是幹什麽壞事，所以要散財？”
別看李校長在職業上和宋澤是兩個世界的人，其實李校長也出身豪門，只不過他的母親是父親原配去世後娶進門。原配有三個孩子，從小虎視眈眈地盯著同父異母的弟弟。
李校長小時候沒少被欺負，宋澤的爺爺看他可憐，並且年齡和宋斐相當，索性讓他住進自己家，親自教導。
最後，李校長走了一條出乎尋常的路，讀師範大學，畢業後直接進公立學校。遠離李家的紛紛擾擾。
平時李校長除了學校的管理工作，就剩下一件事——游說宋澤割肉。
獎學金、助學金等，想方設法讓宋澤掏錢。
至於李家那邊，他一分錢沒碰。
以往都是李校長開口，宋澤才會答應，很少親自送上門。
“我知道了！你是為了肖瀚？我跟你說啊，我不會答應的，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不能為了幫助肖瀚，耽誤她的前程是不是？”
李校長推測，宋澤應該是聽說肖瀚改邪歸正，是因為他班上那個變得漂亮成績又好的姑娘。
開玩笑，年級第三，再努力一下，年級第一。沒準能培養成高考狀元的料，可不能讓肖瀚這紈絝給耽誤了。
即便肖瀚是宋斐的兒子，也不行！
宋澤想讓喻羽佳給肖瀚繼續下猛藥，沒門！
“腦補得這麽厲害，當初怎麽沒腦補宋斐喜歡你？”宋澤譏道。
李校長瞬間沒話了，不過也放下心來，不是他想的那樣就行。
“行了，走了！”
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看著宋澤的背影，李校長覺得剛才他沒大沒小說的那句話，得報覆一下。
眼珠子一轉，給學生處的老師打了個電話：“去京城參加數學競賽的酒店房間，你給宋氏的沈助理打個電話，說他們宋總同意的，給孩子們訂五星級酒店。”
今天開家長會，學校不讓家長把車停進學校，宋澤踱步出校門。
手剛拉開車門，停頓一下，把車門關上。
靠在車門上，點了根煙。
剛吸了沒幾口，一個拿著人形大的玩偶、大學生模樣的人從他面前經過。
男人拿著那玩意，很難不引起人註意。
宋澤瞥了一眼，心裏得出論斷——第一次送女朋友的禮物。若不然，他不會表現得那麽忐忑。
剛收回目光，宋澤突然感覺這人在哪裏見過。
冥思苦想幾秒鐘，依然沒答案，直到一個人出現。
幾米開外的地方，一個裹著針織衫外套的女孩出現。
原來是他們啊！
這不就是那個跑到彼岸救男朋友的喻羽佳嗎！
直到現在，宋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把她出現在彼岸的監控刪除。或許是鬼使神差吧。
高中生，竟然有膽子往彼岸那地方跑，把男朋友帶走，說明愛得深沈吧。
在學校，和肖瀚的關系又模糊不清。
海王本王。
還是年級不大的女海王。
宋澤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掐滅煙頭，開車離開。
刺耳的輪胎和地面摩擦的聲音，吸引了喻羽佳的註意力。
她朝前方看去，是一輛特別霸道的越野車。
哎，還得再過一年才有駕照。
到時候，她也買一輛這樣霸道的越野車。神游的喻羽佳，情不自禁地點頭，對自己又多一個奮鬥目標表示滿意。
“羽佳，你同意了，是嗎？”聞向晨喜出望外。
“啊？什麽？”喻羽佳茫然地問。
聞向晨連忙再說一遍：“我等你考上大學，當我女朋友……”
喻羽佳差點被口水嗆著，趕緊說：“不不，大可不必。救命之恩不需要以身相許。”
聞向晨眸光頓時暗下來，“為什麽？這是我深思熟慮的決定，絕對不是沖動。我也可以保證，接下來絕對不會打擾你學習，我還可以幫你輔導功課。等你上大學，我們再正式交往。我只求你記得我們的約定，感情的事情，等你高考後再說。”
聽著聞向晨卑微的表白，喻羽佳心情非常覆雜。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晚去彼岸，給自己帶回這麽個桃花。
“聞向晨，謝謝你的賞識，但是，我真沒有感情方面的打算。”喻羽佳突然想起什麽，轉變話題，問：“你的戲，演完了嗎？”
聞向晨點頭說：“嗯，我的部分已經殺青……經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不敢再找表演老師。就下載幾部老藝術家的電影來看……”
“殺青就好。”那我現在拒絕你，你也不會難受得拍不好電影。
接著，喻羽佳義正言辭拒絕聞向晨——“我們都還小，這麽早就把未來的事情定下來，人生得多無趣呀。我給自己樹立了目標，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優秀，現在我靠家裏，以後父母以我為榮。越優秀的人，未來就有越多的機會認識比自己出色的人。每天都充滿驚喜，多好呀。”
聞向晨被說得一楞一楞的，有道理，似乎又有哪兒不太對。
穿來這個世界之前，喻羽佳手裏也有公司，她可沒少給員工灌雞湯。
對付一個大二學生，殺雞用牛刀。
又說了幾句，聞向晨就被忽悠住了，小夥子羞愧的表情像是寫著“早戀妨礙我成為更優秀的人，我不能犯錯”。
喻羽佳非常滿意，攔了輛出租車，把聞向晨和他的大玩偶一起塞進去。
拜拜！
喻文遠在家長會上風光無限，家長會結束後，一部分家長繼續圍著老師，另外一部分簇擁著喻文遠家長離開，順便取經。
“你們家孩子成績怎麽提得那麽快啊？”
喻文遠謙虛地說：“主要靠孩子！我們平時就管好她的衣食住行。”
遠遠地看著有個家長被眾星拱月，易潔芳心裏有些酸澀，她對身邊不知道為什麽情緒突然變得很低落的兒子說：“當年，你和周佑在一中上學的時候，媽媽也是這樣的待遇。”
順著她的目光，周佐看到讓他母親羨慕的對象竟然是現在妹妹的監護人。
“媽，羽佳已經很長時間沒消息了。”
易潔芳微怔，喃喃道：“確實有段時間了……”
“媽，她才十七歲，離開我們獨自生活，你不擔心嗎？”
易潔芳眼神有些覆雜，沒回答兒子的問題，加快腳步往校門走。
周佐邁開大步，輕而易舉地跟上，把剛才的問題覆述一遍。
易潔芳深深地看了一眼周佐說：“我知道你在怪媽媽狠心，但是我能怎麽辦呢？酒店的生意出了問題，我和你爸爸的精力都非常有限。這個時候，如果再爆出家裏的醜聞，酒店還能撐得下去嗎？至於羽佳，放心吧，她的生存能力強著呢。我們沒找她回來前，她也一個人在鄉下生活了三年。那時候她比現在還小得多。”
周佐又問：“如果羽佳和別人組成家庭，把別人叫爸媽，你會後悔嗎？”
易潔芳覺得兒子的問題很奇怪，喻羽佳如果和別人組成家庭，那也應該是結婚，叫男方的父母做爸媽。
周佐補充說：“我是說，有新的家庭，領養她，她現在叫別人爸媽。”
易潔芳毫不猶豫地說：“這不是皆大歡喜嗎？如果有人領養她，不嫌棄她年齡大，養不熟，很好啊！”
回到家，周佐滿心疲憊地上樓回房間。
躺下，睡不著，他起來去書房找還在為公司的事焦頭爛額的父親。
周佐把之前問母親的話，又問了一遍父親。
周明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兒子，然後反問：“是不是羽佳認別人做爸媽了？”
周佐不語。
“怪不得幾個月都沒跟我們要錢……這樣也挺好的，她在咱們家格格不入，在這裏生活得不快樂，我們為了遷就她，心裏也不得勁。不過，她到底是我們的血脈，回頭你給她現在的父母錢，生活費和學費，都我們來出。以後她嫁人，也給點彩禮。”
周明就算是把喻羽佳和周家的關系定下來了。
離得遠遠的，給點錢，不虧欠。
他們父子並不知道，書房外面有人偷聽。
周霜霜早就猜出來，周佐非要跟著媽媽去開家長會，很有可能是為了喻羽佳。
現在聽到他們父子的對話，周霜霜如釋重負。
以後喻羽佳再也不可能回周家！
原來，喻羽佳給自己找了新的爸媽，而且是只能租房住的爸媽。
即使現在周家生意出了問題，喻羽佳所謂的家庭，和她也隔著幾個階層。
周霜霜睡了個好覺，並且還把消息告訴她的劉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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