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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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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內掌聲持續著, 聲音有高有低,從未停下過。

碎屍者臉色更加凝重,他知道被派進去的怪談是縫隙鬼。

縫隙鬼等級低, 但真要說起來其實極難對付,若不是他們數量太多,個體實力不足以當上首領,否則現在既定的首領裏必定有他們的位置。

縫隙鬼是被她派去打頭陣的怪談,碎屍者本以為他能踏著縫隙鬼造成的腥風血雨場景進入食堂,沒想到他們竟然和在進行文藝匯演差不多!

碎屍者不敢想象縫隙鬼遭遇了什麽,定是遭到慘絕人寰的對待。

恐懼吸食者的死亡令他們幾位首領大為震驚,他們萬萬沒想到記錄者裏竟然有著針對首領怪談的辦法。

記錄者作為怪談存在性特殊,只有審判官和人類能夠看到上面記載的內容。

必須要把記錄者奪回來才行……

即便是首領級的怪談, 依舊會對可能造成本身死亡的事情產生恐懼。

碎屍者謹慎對待食堂裏的人, 他不像恐懼吸食者那個蠢貨,不會那般容易的上當。

他註意到食堂封得嚴嚴實實的大門上有個小洞眼,通過那洞眼他應當能觀察到內裏。

碎屍者銅黃色的瞳仁湊上洞眼, 向內觀察。

……

“雲淺, 門上還有個洞,我們之前留的貓眼,把它一起封上。”天行健喊得很大聲。

雲淺扯下一段膠帶,向大門處走去,這附近其實沒有縫隙鬼的聲音,她湊近看了看洞眼。

沒有縫隙鬼, 一片暗黃,中間有個黑點。

雲淺忽地身體僵住, 準備貼膠帶的手一頓, 這是一只眼睛嗎?

她身上雞皮疙瘩冒起, 比劃完洞眼的大小,若無其事地起身小跑回玩家處,“筷子叉子有嗎?”

文思誠遞給她一柄叉子,“怎麽了?”

雲淺手握叉子大步重新靠近洞眼,早在以前被“往門鎖裏看卻只看見一片紅色,原來那是隔壁老王的眼睛”這類細思極恐小故事嚇著時,她便一直想做一件事。

就算是鬼,也不能隨便偷窺!

她靠近洞眼,那片黃色還在。

所有人看見雲淺猛地將叉子插進洞眼,外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叉子從洞眼處消失。

“臥槽那什麽啊?外面有怪談看著我們嗎?”

雲淺笑得靦腆:“是的,我看見一只眼睛,肯定不是人類的眼睛,就把它叉掉了。”

玩家靜默半晌,轉移話題:“霧氣好像加重了不少。”

文思誠:“如果再配上點黑灰,我們就是在體驗真實版寂靜嶺。”

被膠帶封住的縫隙處,縫隙鬼仍舊在逼逼叨個不停。

玩家商量著接下來該怎麽辦,他們的輕松態度感染了原住民,他們不由自主也放松許多,當前場面似乎沒有那樣的絕望。

霧氣又加重許多,肉眼可見的白色阻擋在每個人之間。

宋行止緩緩醒來,他在一個柔軟的懷抱裏,溫暖而又令人依戀,倚靠的胸前軟乎乎的,好像是……他害羞地揪緊手下衣服,羞嗒嗒擡眼。

文思誠低頭一瞅,宋行止抓著他腰上的衣服,蒼白的臉因為害羞染上紅暈,瞧著總算健康許多。

宋行止和文思誠視線對上,他臉上熱度瞬間退卻。

文思誠:“我量過,我胸有Dcup,大學室友說過手感很爽,所以你倒也不必這麽失望。”

宋行止:“……”

宋行止:文先生說話好可怕。

鄧鈡匪夷所思扭頭,“你tm對著個孩子說什麽呢?別用你猥瑣的思想荼毒別人純潔的心靈。”

文思誠瞅向宋行止奔向雲淺的背影嘀咕,“純潔什麽,我當年這麽大的時候可不知道天天圍著妹子打轉……我們在寢室那找到不少清潔物品和換洗衣服,你們呢?”

鄧鈡:“正好清點一下。”

眾人把收集到的物資匯到一處,學校內部地圖、無線電、強光手電筒、紫外線燈還有鋼管鐵棍等可以充當武器的工具等物。

鄧鈡從那一沓物資裏翻找出護膝給文思誠,“你之前跑步跑完一直揉膝蓋,這個應該能有點用。”

文思誠很驚訝,他看著鄧鈡給李維尋到一把手槍。

王思慧是一副耳塞,她提過一嘴神眷玩家召請神明時需要安靜環境,鄧鈡便記下了。

天行健和鄧蘭蘭也從鄧鈡那拿到需要的物品,最後是雲淺,鄧鈡拿出十幾副眼鏡說:“我也不清楚你度數多少,你看看能不能湊合用,不能就扔了當我多事吧。”

眼鏡來自於教學樓附近用於舉反面例子的陳列館內,近視眼鏡被當做“摧毀顏值大殺器”之一的陳列品,大堆的擺放,鄧鈡把鏡片厚的全拿了。

雲淺:“謝謝!”

她在眼鏡堆裏挑選眼鏡,這裏沒有適合她度數的眼鏡,她挑了副度數最高金絲邊框眼鏡戴上。

眼前世界從高糊馬賽克變成輕微馬賽克,眼鏡的眼距不合適,戴著不舒服但也能起到應急作用。

雲淺摘下眼鏡,這眼鏡鏡腿本就有一根繩牽著,她正好掛在脖子上。

雲淺再次真誠地道謝,鄧鈡顯得很尷尬,他說:“我是看你們身體這種樣子太煩人……你們別多想,我是太煩了才這麽做……我沒有想著你們的事情,都是順手,順手知道嗎?別給我發好人卡,我不是好人,我真的很壞!”

玩家:“好好好,你很壞。”

鄧鈡:“……”

他氣成河豚蹲在地上玩紫外線燈。

紫外線燈是一種能夠發射紫外線的裝置,一般用來檢測,也可以用作物理消毒。

紫外線燈的光很柔和,可對於白霧來說,那光便是洪水猛獸。

眾人沒想到會有這種意外發現,紫外線燈能夠對付白霧。

另一邊學生跑來說:“保安大叔在地下室!”

玩家趕去地下室,他們這才發現地下室裏也有白霧彌漫。

保安大叔起初有些不解為什麽他在白天也能夠出現,隨後他註意到白霧,唇邊溢出嘆息。

“我以為白天是你們安全的時候,沒想到她連學校都能控制。”

“你知道些什麽,能告訴我們嗎?”

“你們想知道什麽?”

“有關於怪談的一切……”

保安大叔觀望玩家片刻,他告訴玩家:“我知道你們從我那拿走鑰匙去了電腦室,也知道昨天晚上你們是想引走我。”

他看向鄧鈡和天行健。

天行健:“那你為什麽還要上當?”

“這是規則。”保安大叔沒有繼續解釋,他轉而說:“怪談游戲的最終目的不是任何一方取勝,而是增加新的怪談。怪談若是能夠將學校內的人類全部殺死,怪談方會實力大增,人類如果殺得死怪談,他們成為怪談後便直接是極為強大的怪談……你們在這裏不管做什麽都是無用功,下場全都一樣。”

雲淺不明白,“為什麽要增加新的怪談?”

她動了下被人抱著的手臂,宋行止仍舊跟著她,躲在她側後方。

保安大叔望向雲淺,“你應該詢問審判官,他才是知道真正答案的人。”

王思慧:“審判官是怪談中實力最強的嗎?”

神給出的指示是消滅怪談之首,他們只要解決怪談中實力最強的那個,這個末日世界就能得到拯救。

保安大叔搖頭,“如果說是實力最強大的人,那應該是她……能夠將整所學校都拖入領域,在白天也能讓怪談出現的她……所有人都在為她提供力量,直到現在,她已經能做到這樣,你們殺死首領,她知道記錄者在你們手裏,她想要記錄者。”

鄧鈡:“他是誰?是哪個怪談?名字叫什麽記錄者就是那臺筆記本電腦嗎?”

保安大叔點頭,“她是首領之一,我無法直接叫出她的名字,她掌管學校中部區域,身處最中心的地方。”

鄧蘭蘭手裏就是學校地圖,她問:“圖書館嗎?”

在她說出這個地點後,白霧有要散去的跡象,保安大叔身形變得透明,怪談想要在白天出現必須借助白霧。

“怪談有明確的等級劃分,首領統治著不同區域的怪談,如果首領死亡,其手下的怪談也會全部消亡,就像先前你們對付的那位首領,他死後,作為他手下的屠夫同樣消失。”

“你們見到的縫隙鬼是等級最低的怪談,低等級怪談無法攻擊高等級怪談,否則便會有‘懲罰’……”

雲淺:“懲罰是那個從你們腳下出現的鐵鏈嗎?你們是不是也沒有辦法離開自己的領域?”

保安大叔:“沒錯,越是高等級的怪談,領域範圍限定越大。現在的我失去了審判官的優待,沒有辦法幫助你們,如果可以,希望你們能夠結束這一切。”

隨著白霧越來越淡,他身形愈發透明。

雲淺:“審判官的優待是什麽?”

保安大叔:“曾經審判官認為我不懼權威,是整所校園的守護者……所以我是唯一能夠以低等級身份對高等級發動攻擊的怪談,也沒有任何領域範圍限制……夜晚你可以讓他們來地下室,這裏很安全,我到時候也會盡全力地保護他們。”

白霧徹底消散,保安大叔也不見蹤影。

天行健懵逼,他問:“大叔這是告知我們秘密被弄死了,還是就是普通消失晚上還會再出來?”

“普通消失吧。”李維猜測,“鬥篷怪物和豬頭人死亡之後,他們所在的地方都落下類似骨灰的東西,大叔消失的地方可沒有……”

文思誠:“李維你一本正經地推測個什麽勁啊,大叔不是說晚上還會出現保護學生嗎?”

玩家得到怪談之首的線索,在圖書館嗎?

大廳的白霧依舊存在,玩家讓原住民自行使用紫外線燈驅散白霧,晚上去地下室躲著有大叔保護,他們囑咐一番後準備直接莽去圖書館。

先過去看看,大不了死上幾次再找解決辦法。

有句話說的好:實踐出真知,他們會在實踐中找到弄死怪談的法子。

宋行止:“我也要去。”

雲淺不同意道:“太危險了,你和其他同學待在食堂,我們會解決問題。”

宋行止:“因為我們是不一樣的人嗎?”他視線在雲淺處停留片刻,又移到文思誠幾人身上,“你們來自哪裏?”

玩家:“……”

手腕處只有玩家才能看見的救世表全部震動,發出他們被原住民發現身份的警告,不及時打消原住民的疑慮,他們拯救世界的貢獻值會被扣除。

要死,怎麽辦?

這孩子跟他們靠太近,他們行動和言語又不是特別註意,被發現也完全不奇怪……

雲淺眸光微閃,她靠近宋行止,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其實我們是國家派來的人,國家發現實驗一中很奇怪,讓我們偽裝身份進來調查。”

宋行止將信將疑。

雲淺:“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一定要保守我們之間的秘密。”

宋行止:“好!”

他雙眼亮如星辰。

這是他和雲淺之間的秘密,雖然還有一些其他人知道,不過他們無關緊要完全可以忽略,那這就是他和雲淺兩個人的秘密!

救世表不再震動警告。

宋行止摘下拇指上的戒指,遞給雲淺:“這是我從小到大都戴著的護身符,也是幸運符,希望它能帶給你好運。”

雲淺微楞,她戴上胸前的眼鏡。

度數不夠,不過至少能讓雲淺在這種距離就大致看清別人的五官,且自帶美顏和柔光特效。

宋行止膚色比雲淺還要白,戒指躺在他右手掌心上,整只手輕微顫動。

隨著雲淺猶豫的時間加長,他連帶著肩膀都在顫動,眼角逐漸發紅,整個人都像是要死了一樣。

“謝謝。”雲淺拿過戒指,往拇指戴上,大小正好。

宋行止眼角含著兩包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雲淺對他做了什麽。

鄧鈡、文思誠那準備完畢,雲淺跟上他們腳步出發。

宋行止目送眾人走進迷霧。

他轉過身走入大廳的人群之中。

無論是學生還是食堂職工,均對他視而不見。

僅是這麽一會兒,宋行止便開始想念雲淺,只有她會那樣專註地望著他。

嘀嘀嘀——

急促的聲響,和眼旁若隱若現的紅光。

“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吧,他已經知道錯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這個怪物,你們應該殺了他!殺了他就好了!”

“不要碰他,如果他出了事,孩子們該怎麽辦?!”

宋行止擡手捂住雙耳,他四下看去,所有人都在忙碌,沒有任何人說那些話。

他下意識想要轉動拇指上的戒指,卻想起他已經把它交給雲淺。

戒指是他的。

戴上戒指的雲淺,也是他的。

……

雲淺摸著手上的戒指。

這枚木戒指做工真的非常粗糙,戴在手上都覺得非常硌手。

文思誠:“小宋為什麽那麽依賴你?”

王思慧、鄧鈡幾人豎起耳朵。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只躁動的猹,吃瓜是天性,撐死也高興。

雲淺:“可能是我救過他一命。”

文思誠哼哼兩聲:“我在一個末日世界待過半年,喜歡過一個原住民,喜歡到想要留在那個末日世界,但末日因素清除之後,不管我們多想留下,最終都會離開。”

王思慧認同地點頭。

雲淺:“你們想多了,這戒指和我幼兒園做的手工作業很像,敷衍程度也幾乎一樣。”

鄧鈡驚了:“你小學手工怎麽還做戒指?”

雲淺:“老師讓做別的,不過我喜歡做木戒指。”

王思慧:“戒指很浪漫,尤其是給自己喜歡的戴上戒指,是情定終生的宿命感。”

雲淺:“對,所以我做了一百來個木戒指,看見好看喜歡的男生就上去給人戴上,提前預定成自己未來的老公。”

從幼兒園開始就這麽野的嗎?

所有人陷入沈默。

又走了一段路,霧氣愈發的厚重。

“那是什麽?”

他們看見白霧裏一道三米多高的瘦長身影,雙目像是一對探照燈,只不過是紅色的光。

紅光靠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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