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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世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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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秋被這一嗓子媽給直接喊懵了兩秒, 甚至被喊出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啥的遲疑。

她看到正抱著自己胳膊的漂亮女孩,目測似乎十五六歲,臉上一行淚, 還有滿滿的委屈, 看起來就讓人心疼。

但尷尬的是,似乎記憶灌輸系統似乎因為她剛才的懵逼罷工, 薄秋看著這女孩,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安撫地摸了摸女孩的頭發——這應當是當媽的可以做的事情吧?

她暗自想著。

又等了兩秒, 遲來的記憶灌輸系統終於開始工作了,人物背景徐徐在她記憶中浮現, 前後發生的事情也一一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薄秋, 在這個位面中,乃是一個年輕、單身的女富商!

多新鮮哪!

薄秋有點佩服自家YL公司了,還能在古代背景下翻出個女富商,這簡直是花樣百出,總讓人充滿驚喜。

這個年輕單身的女富商薄秋事實上也是出身自書香門第, 十五歲的時候按照大眾習俗嫁了人,丈夫——或者更準確點定義是前夫——前夫張耒也同樣是讀書人家,並且也還擁有著讀書人紅袖添香的興趣愛好, 在薄秋懷孕後就與別的女人勾搭上了, 薄秋看不下去, 於是和前夫鬧得天翻地覆,寧可背負著人家說她是妒婦不講理,甚至在娘家人都不幫她的情況下,硬是和前夫張耒和離, 結果當然是兩家灰頭土臉,薄家因此搬離了京城,張耒也調任了外地。

之後就是屬於薄秋的高光時刻了,彼時正是朝廷與西域通商最為頻繁的幾年,薄秋搭上了商人的路子,在眾人指指點點中開始做最簡單的販賣生意,她腳踏實地又心思細膩,為人誠懇還靈活機變,她願意放下身段與人交際,也的確遇到了貴人,很快生意便越做越大,之後不僅有走陸路的商隊,這一兩年還建了海上的船隊,總之生意上風生水起,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民百姓,薄秋生意路子廣泛,日進鬥金,蒸蒸日上。

與此相對,那就是薄秋那鬧心的兒子了——她生意和事業有多紅火,兒子薄峪就有多糟心。

當初她帶著兒子從張家離開,娘家也不願意施以援手,她倒是上門求過自己母親,可家裏只讓她與張耒和好,於是她只能自己咬牙來帶兒子了,起初是自己帶,後面有餘錢了是請人幫忙帶,再後來環境好了再按照她一貫思路中的習慣給兒子配上若幹小廝丫鬟等等,等到她商業帝國終於成型,回頭再一看兒子,已經長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絝,還是個沒什麽文化的紈絝。

沒文化,好色,胡攪蠻纏不講理,這幾個關鍵字可以完美地把她那糟心兒子概括全面,硬是要挑個優點的話……那就是對妹妹友愛,對她親媽薄秋也算孝順。

而眼前的女兒薄嵐,薄秋忍不住嘆了口氣,女兒薄嵐是那年她帶著商隊往西域去的時候撿到的棄嬰,從記憶中搜刮養女兒的過程,事實上和養薄峪沒什麽很大不同,怎麽女兒就看起來還挺正常?

“要怎麽辦啊……哥哥還在衙門裏面。”女兒薄嵐見薄秋許久沒說話,於是拉著薄秋的手搖了搖,“衙門裏面那麽臟,哥哥被關進去了,要是受苦了怎麽辦……”

薄秋從那信息量過於豐富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目光落在了薄嵐身上,然後才想起來把自己一嗓子喊懵了的那句話:因為調戲良家婦女所以被關進衙門去了。

呵呵……調戲良家……婦女……

這種不知好歹的小子,就應該讓法律來懲治一下才對啊!

“他就應當吃點苦頭。”薄秋清了清嗓子,看向了面前的小美女薄嵐,“不能因為他是你哥哥,你就覺得他不應該受懲罰。”

薄嵐傻傻地看著薄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那媽媽的意思是哥哥活該進衙門嗎……”

“為什麽不是活該呢?”薄秋認真地問。

薄嵐臉上浮現了一個更茫然的神色,顯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

看來這女兒養得也不怎麽樣……薄秋內心下了定義。

把兒女交給下人來撫養,看起來是錦衣玉食了,但實際上都沒能養出成熟健康積極向上的三觀啊……

“來人。”薄秋清了清嗓子,看著外面有丫鬟進到了屋子裏面來,“拿律例來給大姑娘看。”

丫鬟忙應了下來,與其他人一道便去一旁的書房裏面搬律例了。

薄秋倒是很確定家裏有律例,因為這位面中薄秋之前能發家,靠的是把律例翻到爛,才能扛著各種刀槍劍雨還勇往直前——她都得感慨一聲這人強悍。

不過一會兒,丫鬟們搬著律例進到了屋子裏面來,整整齊齊在桌子上擺好了,接著就規規矩矩地從屋子裏面出去,守在了外面。

這樣情景,倒是讓薄秋略略安心了一些,雖然兒女不怎麽靠譜,但下人看起來還是靠譜的,起碼有一樣不用操心太多。

薄嵐對著這一桌子書傻眼,她翻也不知從何翻起,最後只好又看向了薄秋:“媽……這要從哪裏開始看……”

“你一本本看,全部看完再說。”薄秋說道。

薄嵐睜大了眼睛:“那我今天看不完呀……”

“也沒叫你今天看完。”薄秋耐心地看著薄嵐,對著青春期的嬌憨小姑娘,她還是十分耐心的,“你哥哥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從今天起,媽媽給你一個任務,把這些律例都看完。”

“哦……”薄嵐傻乎乎地點了頭,“那哥哥就讓他在衙門裏面嗎?”

“你不用管了,看書去吧!”薄秋拍了拍薄嵐的腦袋,然後起了身,決定還是先找府裏成熟的大人在問一問兒子薄峪的情況。

當媽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薄秋這麽想著。

從屋子裏面出來,廊下已經跪著一個垂頭喪氣的小廝,薄秋一眼看到,便認出來是原本應當跟著薄峪的人了,回憶了一下名字,好像是叫翠果——他兒子為了賣弄文采的時候給起的名字。

翠果看到薄秋出來,頓時就哭出來,一行淚一行訴:“太太,是小的門沒有照顧好大爺,大爺讓人抓到衙門去了。”

薄秋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裏面,薄嵐正在按照她的吩咐認真看書,然後才轉而看向了那翠果:“聲音小些,大姑娘在看書,你們不許打擾了。”頓了頓,她朝著書齋走了兩步,又回頭吩咐,“你們到書齋來,把事情一一說給我聽。”

翠果聽著這話不敢再大聲說什麽,急忙忙抹了眼淚站起來,跟著薄秋就往書齋去了。

在書桌後頭坐了,薄秋看向了跟著進來的幾個人,微微嘆了口氣,道:“來說吧,到底是什麽事情進了衙門?”

“大爺今天在外面和人喝酒,遇到了寧王的小郡主……”翠果聲音越來越小,“小郡主停下來問大爺咱們家鋪子裏面說好要上的南海大珍珠到了沒有,然後大爺上去摸了一把小郡主的臉……”

“呵呵……”薄秋表情冷漠,“被小郡主的侍從打了對嗎?”

“對……”翠果低著頭承認了。

“再然後呢?”薄秋問。

“大爺還手了……”翠果的腦袋都要埋到低到看不見。

“備好禮物,我親自去寧王府上道歉。”薄秋一聲長嘆,先輕薄人家,再動手,薄峪到底是個什麽腦回路?

有薄秋的吩咐,下人們很快收拾出了得體的禮物,薄秋先讓人往寧王府送了拜帖說明情況,然後得了寧王府的回話,才坐車往王府去了。

接下來的事情便十分簡單,向苦主道歉,送上豐厚禮物,獲得苦主的諒解,轉頭再去衙門,塞一筆可觀的銀子,最後從牢裏把便宜兒子給撈出來。

薄秋坐在馬車裏面,看到一個和自己竟然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高瘦男生從車外爬進來,心情有些微妙了——這還真是看兒子的感覺,要是哪天她真的自己生一個,恐怕長大了就和這薄峪差不多吧?

薄峪飛快地擡頭看了一眼薄秋,甕聲甕氣地喊了一聲“娘親”,然後悶悶地坐在了一旁,不吭聲了。

“牢裏好玩嗎?”薄秋問。

“我就只摸了她一下!”薄峪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薄秋,“他們家仗勢欺人!”

“那你為什麽要摸人家呢???”薄秋最不理解的就是這一點,“你憑什麽對別人女孩兒出手啊???”

“她先湊過來的,又不是我湊上去的!”薄峪煩悶地哼道,“她不過來,我才不會摸她呢!”

薄秋無語地看著自己的便宜兒子,已經感覺到了無比的糟心。

“不就是摸了一下,我什麽都沒幹呢!”薄峪還有些憤憤不平。

“怎麽,你難道還想做什麽???”薄秋眉頭挑了起來,要是薄峪再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出來,她就要打算一耳光抽過去了。

大約是覺察到了薄秋語氣中的不善,薄峪擡頭看了薄秋一眼,頓時弱氣得仿佛鵪鶉一樣:“我……我什麽也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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