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一層的紗布包裹，顧湘沅確是想著前世的事，倒是忍住了疼痛。

皇浦珺看著太醫走出去，才緩緩的拉過她的指尖，對著她的手心輕輕吹拂著:“真的，不疼嗎？”

“今日已經麻木，沒什麽感覺了。怕是過了今晚，明天一定會疼的受不了。”說著不知不覺的抽出手，扭動著手腕看向了皇浦珺:“太醫如何說？”

皇浦珺一時啞然，對於太醫回稟的沒有有毒物質，讓他覺得內心虧欠。

縱使他自認心機深沈，能看透所有人的套路，確唯一對顧湘沅的做法有所不解，不知這葫蘆裏到底是什麽藥。

可是現在的他什麽都不想在去想，靜靜的將她摟在懷中，面色確沒有任何神色:“湘沅，能說說，你為什麽突然要幫朕嗎？難道你就不記恨朕當初沒有出手幫赫連府，讓他們滿門抄斬嗎？”

“赫連壁沒有死。”顧湘沅輕聲道:“當初對我好的只有赫連壁與赫連夫人，我聽說赫連夫人早已歿了，與你無關。而如今赫連壁也沒有死，那麽我又為什麽要恨你呢？”

“這麽說，你是原諒朕了？朕就知道，在你心中，一直都是有朕的，不然不會寫那樣的詩來給朕。”

皇浦珺伸手推開顧湘沅，看著她的眼眸中帶著些許的白光。

一時之間空氣有些凝滯，顧湘沅略帶急促的推開了他的手:“沒有恨，又何來的原諒呢？皇浦珺，我也不過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我想戰爭結束，你能還我自由。

如今的我，再也不是原來的我，我只想要自由。”

“不要說了，朕都知道的。”皇浦珺一把將顧湘沅嘴唇擋住，眼眸閃動著:“從三年前，你醒來後的一切，朕便全知道。朕不會為難你，做了皇後，你一樣可以有自由的。”

顧湘沅沒在乎那句皇後，而是眨動著眼眸看著皇浦珺:“你……你知道了什麽？”

“朕知道無塵道長說的話是對的，你從來都不是失憶，而是變了另一個人。”皇浦珺一臉的淡然，仿佛說的只是今天的天氣。

顧湘沅有些恐懼的顫抖著朱唇:“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皇浦珺唇角掛起了笑意，一股清雅之氣緩緩吐出:“因為，在妓院那次相見，從來都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顧湘沅問道。

皇浦珺深壓一口濁氣，緩緩站起身來:“在你與孟嫻淑塞馬之前，我們就曾見過。你通過你父親的腰牌，給朕遞過一封書信，說是願意用自己，換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顧湘沅不敢相信的張了張嘴:“我自己？難道……”

皇浦珺堅決的道:“對，你我早有過肌膚之親，你的第一次就是給了朕。所以朕不會介意當初，因為當初的計謀，朕也是許諾過你，給你將來的。不過換了一個人，結果是相同，朕就可以接受。”

顧湘沅簡直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緊緊的拉著被子:“當初你就是要將我送上太子的床，來迷惑他嗎？”

皇浦珺沒有否認的點點頭:“是，不過後來朕後悔了，帶著馮寧去接你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將錯就錯。朕沒想到，會恒生軒轅澈的枝節。”

顧湘沅的眼淚流了出來，鼻子酸酸的，原來她的第一次真的是給了別人。

伸手試去了腮邊的淚水:“難道這就是你說的對我的愛嗎？可以無所謂的將我送給任何人？還有，當初既然你就知道我不對勁，又為什麽還要繼續？

難道你就不怕我壞了你的好事嗎？宮中那股暗中非要讓我去的力量，是你嗎？”

“是朕。”皇浦珺沒有絲毫的隱瞞，看著顧湘沅眼中覆雜難辨:“朕聽說了你受傷，便想舍棄當初那個腦子不夠用的你。可是後來你去了妓院，朕聽說了你的改變便想去見見你。”

一切都明白，也能合理解釋了今天的一切。

顧湘沅緊緊的握緊粉拳，接言道:“可是你沒想到我的變化符合了你的要求，所以打算繼續利用我，是嗎？”

“是。可是我沒想到，在長期的接觸中，朕會無可救藥的愛上你。”皇浦珺一把拉住顧湘沅的手臂，眼中蓄滿了淚水:“你知不知道多少次朕曾經想要放棄，就在看見那首詩時，朕就不想讓你去了，是真心阻攔你的。”

他越說心越痛，緊握著顧湘沅的手也是微微用力:“朕真想讓你留在我身邊，你知不知道，朕有多後悔做了這樣的決定。今天朕對你說出實情，也是想要告訴你，最先與你有肌膚之親的是朕，所以朕不會介意當初，朕只想與你在一起。

你別在迷失了心智好嘛，別在誤以為你愛的是軒轅澈，當初的信箋上，你說的就是愛慕朕。不管你是不是曾經的她，你都是愛朕喜歡朕的。”

“不，不是這樣的。”顧湘沅不斷的搖著頭，雖然她是現代人，不過骨子裏的封建，讓她接受不了這一切。

註視著皇浦珺的眼眸都是淚水:“那封書信，根本就不是寫給……”

“啟稟皇上，西涼大軍再一次全軍出動，大舉來攻。”大帳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通報聲，也打斷了顧湘沅的話。

皇浦珺禁閉上雙眸，慢慢收拾好所有思緒，松開顧湘沅的手，一把拿過一旁明黃色的戰袍:“好，那朕就親自出戰，這一次一定要打的他再無還手之力。”

顧湘沅就這樣坐在那裏看著皇浦珺穿上戰袍，她真的好想出去看一看。

越靠近他，對他的思念就越重，如果說以前她還有眾多的顧慮，從聽說他被困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便都變得渺小起來。

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肚腹，她知道，為了這個孩子的安危，她不得不選擇容忍，至於其它的事，只能先出去在說了。

皇浦珺確是暗沈深邃了起來，慢慢變得寒冷，轉身出了大帳。

夏日炎炎，所有士兵穿著厚厚的鎧甲站在遼闊的地中，仿佛熱板上的肉，被無情的摧殘著。

遠遠望去，那寬闊的地被分成了黑白兩色。中間赫然停留著兩匹棕紅色的馬匹，一身白色戰袍的軒轅澈與一身明黃色的皇浦珺就這樣對立的看著對方，目光中帶著不死不休的氣魄。

軒轅澈唇角掛起了一絲淺笑:“沒想到啊，昨晚受了重創，如今你還能站在這裏。”

“是啊。”皇浦珺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明顯有了氣息的將士，唇角的笑意加深:“這些，全托了湘沅的福氣。是她用從西涼帶來的面粉與豬肉，讓這三十萬人，都能吃上她做的水餃。你知不知道，她為了朕，手都磨破了，那血泡讓朕看著都……心疼啊。”

皇浦珺說的眉飛色舞，軒轅澈的臉都扭曲在了一處，大拳緊握著韁繩:“你別高興的太早了，爺早晚會讓你知道，她最後終究會是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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