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沒想到顧湘沅如今如此厲害，直接將自己推出來，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個狠毒的母親。

用力的抽出手，擦拭了手中不存在的灰塵來分清界限道:“不是母親要害你，實在是知道你來路不明，不得不除了你而已。”

“哈哈哈……”顧湘沅忍不住的大笑出聲，連眼淚都滑了下來，是那樣的淒涼與悲慘:“我是在一個多月的時候，被送到了你的懷中。我來歷不明，佟佳氏，我想問問你，當我吸著乳汁咿呀學語，天天圍在你身邊叫你母親時。您滿臉慈愛當著父親的面前抱著我，說我就是您的沅兒時，您的心裏，是不是恨不得就這樣將我掐死，先處之而後快？”

“這……”

“原來不是她親生的啊。”

“是啊，可是那也是一個月的嬰孩，能有什麽危害啊，她居然這樣狠的心腸，對一個嬰孩下手啊？”

佟佳氏聞言也是慌忙的搖著頭，她終於明白顧湘沅的用意何在的道:“沒有，那時我是真心疼愛你的，你長這麽大，我從來沒有虧欠過你。”

“是嗎？”顧湘沅的唇角掛起笑意道:“兩歲時，一個侍妾生出了壞意，將乳娘的飲食裏下了藥，害得我連拉帶吐，確是久治不愈，直到命在垂危之際，是您發現了，及時的救了我一命。我五歲時，被一個掉下來的馬蜂窩砸中，是您不顧性命之憂救了我，為此還大病了一場。七歲時掉下假山，摔至昏迷，是您不眠不休的照看了我多日，才讓我蘇醒。九歲時，跟幾個小姐玩耍，相中了人家手裏的東西，非要奪過來，結果弄哭了典儀家小姐，您非但沒有責怪我，還告訴我，只要自己想要的，就要去爭取。後來父親知道了，要用加法教育我，也是您拼命的護在我身前。十一歲時……十三歲時……十五歲時，我被庶出的妹妹挑撥，喜歡上了容月瀟，您依然嬌慣我，隨著我隨時出入，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直到最後釀出了大禍，墮馬被踩踏至幾次昏死過去。”

往事歷歷在目，佟佳氏擡起眼眸看向顧湘沅，她不差異她想起來，只是冷聲道:“你說這些，哪一件不是我對你的恩情，既然自己知道，又為何還要恩將仇報，說母親害你呢？”

“哈哈哈……是啊，是恩情。在滿京都都知道您是慈母對我寵愛又加。”顧湘沅此刻算是明白了那時候這具身體的絕望，淚水都掛滿了臉龐，猛然環顧四周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同樣以佟佳氏女兒的身份，她親生女兒顧湘瀾就是平平安安一路長大，而我確是多災多難的九死一生活過來，難道不值得人深思嗎？還有，那每一次都是我差點要死時才被救起，難道就不值得懷疑嗎？”

“是啊，這差不多隔一年便會差點沒命啊？”

“這還用問嗎，這女人早生出了害人之心了。”

“是啊，就這些個伎倆，哪裏會逃得過她，非等人半生不死時在出手。”

佟佳氏聞言，也是忙上前了一步道:“湘沅，你這麽說是何意，哪個府裏沒有妻妾之爭，你當初是在我名下，又是長女，自然是多一些災難，難道，這你也要算在母親的頭上嗎？”

“是長女掛在您名下，還是您放任自流，讓那幫人害我，只有您自己知道。如今所有害我的人都活著，而且還活的好好的，就知道你這做母親的有沒有將我放在心裏了。”

顧湘沅也是忍不住的滿腔怒火，大步的走上進前，一把抓住佟佳氏的手:“你怕你西涼的身份暴露，所以你要牢牢的掌控住顧宸錦的心。您將我當成一個擄獲顧宸錦心的工具，至我於危難之中，確始終不願松手。直到我十五歲，會擋住了顧湘瀾的路，您才想將我這個障礙清除。利用顧湘香慫恿著我去與左領參將的女兒塞馬，之後又在半路令人射傷我的馬。你一擊不中，反生二計，在我醒來後，借助容易娘的手送來了一碗帶毒的湯水，讓我以為那是容易娘容不得我，從中我們兩人互相撕殺。妓院外的刺殺，與慫恿孟嫻淑來殺我都是您的主意吧。還有我被抓回去的路上顧湘瀾動手的兩個人，一筆筆一件件，佟佳氏，你收起你的賢妻良母的模樣，別在來故意陷害我了。事到如今，難道到了西涼，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嗎？”

一連串的話題，讓所有人震驚，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加起來，足以讓人們咋舌。

顧湘瀾見狀忙一臉無邪的走了過來，拉著顧湘沅的手道:“長姐，你怎麽能這樣說呢，當初是太子執意要讓你伺候他，你由於已經失身沒有應下此事，他一時惱意命人動了手，與我和母親，又有什麽關系呢？你這樣說，不是傷了母親的心嗎？”

一句話不輕不重，正是點擊到了要害。

顧湘沅看著所有人面面相覷，不帶人反應過來，也是一把甩開顧湘瀾的手:“少跟我姐長妹短的，你要嫁給太子，我便幫襯與你。你失了太子妃孩子，失去了奪得太子妃的機會便要將我送上去，來維持你的地位，我不同意你便讓人除了我，幸得那人憐憫我的善心，將我扔在雪地裏一天一夜，如果沒有軒轅澈，我怕早就死了。顧湘瀾，別在拿出你可憐的模樣博得同情了，當初我念在父親對我的養育恩，留你一條生路，可不代表我要退讓一輩子，永遠認你欺淩。”

手猛的一用力，將顧湘瀾就這樣推倒在地，沒有任何的心軟。

而這一番話仿佛也在所有人的心裏紮下了根，讓她們認為，顧湘沅說的就是事實。

“湘沅，別在難過了。”軒轅澈伸手抹幹了她眼角的淚痕，心裏滿滿的酸澀。聽著幾人的對話，剛才心裏的寒霜仿佛在慢慢融化，原來她也與自己一樣，這麽多年來，遭受了無數的坑害。難怪她總是想要逃離自己，想必這麽多年，她也是被害的害怕了。

顧湘沅擡起眼眸看著面前這個救了她無數次的男人，到底是為什麽，要讓他們走到如今不死不休的地步。是觀念的不同，還是命運，本來就不該讓二人相遇，才會出現了這樣尷尬的境地。

佟佳氏見顧湘瀾也落敗了，也是大步的走上進前，對著崇明帝跪倒在地道:“皇上，殊不說之前的恩恩怨怨，就是這顧湘沅的身份也是值得可疑。當初顧宸錦在我未過門時便匆匆來找我說，必須要接納一個孩子，不知男女，必須要當成自己的孩子才可以與我成婚。與他成婚十六載，這個孩子，總是身邊出現可疑的人，確從來都不知道她的來歷，難道不值得人深省嗎？不管她是如何身份，也不能讓她有霍亂西涼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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