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出場的是，濟寧都尉之女，太史靜香，為皇上及眾貴人表演琵琶。”

“第二位出場的是，湖州步軍副蔚使之女，羊舌美玉，為皇上及眾貴人表演，長簫。”

臺上太監一聲接一聲的唱名，而臺下，軒轅禦就這樣直直的盯著顧湘沅看，她是天生的容色傾城，但也不至於要軒轅澈達到不要命，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地步啊！

顧湘沅感受著有人註視的目光，也是擡眼迎向了他。就當四目相對間，她的心，難免還會有所動容。為什麽他會有七分的像學長，又偏偏讓自己遇到他，是不是命運間，真的有輪回這麽一說？

上輩子他對自己有所癡戀，那這一輩子，難道就是仇人嗎？

“嗯。”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的悶哼出聲，當轉過臉來看見軒轅澈的面容時，她在也不淡定了，他的臉，居然是鐵青色。

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輕聲道:“爺，你做什麽，你弄疼我了。”

軒轅澈的大手一把抓住顧湘沅的下顎，眼睛微迷著:“爺若不弄疼你，怕是你都不記得爺在你身邊了吧？顧湘沅，收起你那可憐的淚水，沒人能夠救得了你，更沒人能將你從爺身邊帶走。”

下顎處的疼痛讓顧湘沅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態，忙擦拭了眼角不經意間留下的淚水來，看向了軒轅澈努力的壓低聲音:“爺您說的這是何話，剛剛……我不過就是想起了那日所受的驚恐，心裏一時氣惱，才會如此。”

手慢慢的放在了軒轅澈的大手上，來緩解他緊張的情緒，最後慢慢的拿了下去:“我的脾性你該知道，誰……如果欠了我的，就算我現在拿不回，也會記在心上的。”

睚眥必報，與軒轅澈有那麽幾分相像。

軒轅澈的冷眸暗沈了下來，當日的事他都聽人稟報了，更是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道:“希望，你說的是真的。至於你說的仇，爺會替你報，你不用擔憂了。”

顧湘沅聞言緩緩的擡起頭，報仇？他不是已經報過仇了嗎？雖然顥琿幾人從未提起，但是這幾日他走在街上，無一不聽人小聲議論著，當晚三皇子仿佛發生了什麽事，擡出了無數的屍體。

而更讓她深信不疑的是，軒轅澈此刻被崇明帝拘在了皇宮，就更加作證了她的想法。

軒轅澈確並沒有註意到顧湘沅的詫異，舉起酒杯對著軒轅禦，看他也是舉起酒杯，一臉挑釁的模樣，也是唇角掛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將酒一飲而盡:“加諸於爺的，爺要千百倍奉還。”

直到聽到了這一句，顧湘沅才明白，不是沒報，而是覺得沒夠而已。

環視著他的臉頰一遍，那猙獰的臉頰，配上那陰鷙的寒眸，還真讓人敬而生畏。他就這樣滿身戾氣殺人如麻，而自己，真的就要做那妖妃嗎？

“吭”的一聲響起，喚回了顧湘沅所有的思緒。看著清平格格那一首熟悉而有些生硬的箏意，看來月於的訓練，她彈到了如此地步，真是費勁了苦心。

一曲畢，臺下那幫還要表演箏意的女子紛紛退卻了，畢竟清平在顧湘沅才一進西涼她便接觸到了古箏，在那一日又受了調撥，知道該如何運用，學起來自然也算是容易些。

第一日的表演，就在清平格格的一首葬花吟中，算是結束了。

坐在回府的馬車裏，軒轅澈的臉色並不是十分的好看，拉著顧湘沅的手，也是閉眼假寐。

顧湘沅心裏有事，更是害怕他這樣的表情。慢慢的靠近了一些，試探的問道:“爺，您怎麽了？是……有心事嗎？”

軒轅澈感受著那一股淡淡的幽香飄過，也是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聞著她發絲間的清香，仿佛什麽都能忘卻的搖了搖頭:“沒事，今天皇阿瑪開恩，準許爺回府。爺就想與你好好呆一會。”

有什麽心事又如何，他不想說給她聽，只想自己決絕所有的困難。

顧湘沅聽著他對自己的依戀，內心仿佛有些虧欠的覺得心酸。沒人能告訴她為什麽要輪回到這樣的一個怪圈中，她不想要虧欠他，確不知不覺中，虧欠的越來越多。

手慢慢的環抱住軒轅澈的腰身，要不要，自己就這樣放棄好了，陪他一起墮落，一起沈淪，視生命如草芥，大開殺戒好了。

“你看啊，這靖親王是真真寵愛這南夏女子。連恒小姐都只能做油布小車，這位顧小姐用的確是近似王妃的車攆。”

“你知道什麽，現在靖親王靠著軍工，自然可以不用依附其它人，去娶什麽名門貴女的。只要車裏這位主子肚子爭氣，生個小阿哥什麽的，便馬上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生個阿哥是行了，萬一生個格格又怎麽辦啊？又或者她是個不爭氣的，不會生那還不是飛不上去嗎？我可聽說了，那靖親王夜夜寵幸她，一連這麽久了，可否沒聽說有什麽動靜呢。”

“是啊，我也聽說了，每夜她都忍不住的叫救命呢，看來啊，是個受不住恩寵的女子，呵呵……”

那一陣的小聲議論的言語，仿佛紮進了顧湘沅的心。那在床上不停掙紮的模樣，與軒轅澈一臉邪魅，確如何都不肯放過自己，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在上下刮割著自己的心。

手慢慢的從軒轅澈的背脊滑落了下來，手緊捂著小腹，眼淚忍不住的落了下來，是啊，就算自己想墮落又如何？自己不過就是那不下蛋的母雞，在過幾年新鮮勁一過也會變成棄婦，認人欺淩。自己到無所謂，那墨香，墨梅，墨書，墨畫，將來的結果又是如何呢？

軒轅澈感受著背脊處的手滑落，而頸肩處一股溫熱襲來，也是慢慢的推開了顧湘沅的身體，有所不解的問道:“怎麽了？”

“怎麽了？難道你沒聽見嗎？對，我就是那不下蛋的母雞與認人欺淩而無力還手的縮頭烏龜。你開心了，你高興了，我顧湘沅就是你軒轅澈圈養的一只鳥，你想讓我飛就飛，不想讓我飛，便會折折我的羽翼，任由你的欺辱與折磨，軒轅澈，我恨你。”湘沅猛然一推軒轅澈的身體，直奔馬車的窗口，跳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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