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呢？為什麽別人可以，我就不可以呢？顧湘沅，離赫連壁遠一點，他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軒轅澈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今天滿腦子都是昨晚在樹林間看見她的模樣。他有多怕自己來晚了一步，讓白虎傷了她。

可是他人還沒有走到進前，便看見了赫連壁，只能帶著白虎就那樣離去了。此刻在能見到這個會說會笑的玩具，讓他心裏踏實了不少。

顧湘沅瞧著軒轅澈的眼眸，內心確是多了一份擔憂。握著他手指的手更加用力了：“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你要對他怎麽樣？還是，還是七皇子要對付赫連府？”

感受到手指傳來的疼痛，軒轅澈確連眉毛都沒動：“要我對他做什麽嗎？七皇子？難道只有七皇子嗎？以你的聰明才智不會不明白吧，自古以來手握重兵，戰功赫赫的人，就算再是謙卑又如何呢？無論他戰隊不戰隊，在新老接替時，他永遠是被爭相拉攏的，也是……”

“也是最被人眼紅，想要鏟除的一個。”顧湘沅順著話接了下來，眼睛不緊空洞了起來：“無論此時交不交兵權，都是沒有好結果。交了被人作賤致死，不交滿門抄斬。”

軒轅澈站起身來，踱步走到了窗口：“既然你明白就好，以後還是別有牽連的好，我先走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幫我？”顧湘沅自認為只見過他一回，還給了他一個耳光，為什麽他無緣無故的要來幫自己呢？

軒轅澈也沒有回頭，翻身越過窗外，沒有做任何的回答。

翌日清晨

“小姐，小姐您起來了嗎？”門外墨畫的呼喚讓顧湘沅將薄被緊緊的捂在了頭上：“墨畫，什麽事啊？如果沒事就讓我多睡會，我都是天亮了才睡下的。”

從軒轅澈走後，她便想了一夜。一她不想介入到杜佳與赫連壁的感情之中，二是她的心也絕不許她接受任何一段感情。赫連將軍府的恩情她要還，但絕對不是這樣的還法。

“小姐，赫連府……赫連府來了冥貼，您還是快一些起來吧。”

“冥貼，什麽帖我也不去。如今我身子還沒好，怎麽去赴什麽冥宴……”顧湘沅猛的坐起身來，一把扯掉頭上的薄被：“墨畫，冥貼是何意？”

“小姐，赫連府的少夫人，赫連夫子……歿了。”墨畫撲通一聲跪倒在門外，聲音帶著無盡的哽咽。

顧湘沅光著腳跑了下去，一把拉開房門看著跪在地上的墨畫：“你撒謊，她年紀輕輕的也沒有什麽疾病，怎麽會歿了呢？墨畫，雖然我嬌慣著你們，但是沒得你們用這種詛咒人的方式叫我起床的。

墨畫看著顧湘沅一身白色裏衣，松散著黝黑的秀發，確是一臉怒容也是嚇的急忙低下頭：“小姐，奴婢萬萬不敢拿此事說嘴。赫連府的冥貼在前院，老爺叫奴婢來問您，是否要跟著夫人過去瞧瞧。”

顧湘沅看著墨畫滿臉的淚痕，也知道此事絕非是開玩笑。吞咽了一口濁氣，顫抖著聲音：“知不知道，夫子到底，到底是如何死的？”

“這……這奴婢不知道，好似冥貼上寫的是突發疾病，暴斃身亡。不過……有些大戶人家體罰了下人，導致其身亡，或者……”擡眼看向顧湘沅：“或者是有什麽變故，也都會以這為說辭。小姐，您去不去的，心裏該有個準備。”

變故？顧湘沅直覺腦中轟鳴，眼前都是那日在赫連府最後一次看見杜佳，她那副絕望而空洞的眼睛。

“小姐，小姐您怎麽了？”墨畫看著顧湘沅呆滯下去的眼神，心裏有些害怕。

顧湘沅的心不停的抽疼著，雙眼沁滿了淚水：“沒事，給我換喪服，我要去悼念赫連夫子一程。”

棕紅色的駿馬，拉動著顧府的馬車，行使在長安街上。顧湘沅空洞的眼神，盯著車窗外奔波的人群。仿佛連老天爺也有所感觸一樣，讓天色暗沈，烏雲密布了天空。

佟佳氏伸手拉住顧湘沅的手：“母親知道赫連夫子對你一向甚好，可是一會去了那裏，你只可掩臉，萬萬可不許哭泣。哭喪是出嫁婦人該做的事，待自閨閣的女子，哭父哭母，哭宗親，沒有哭別人的道理。”

顧湘沅擡眼看了佟佳氏那絕美的臉頰一眼，隨即低下頭去：“母親，夫子的死如果與我有關呢？難道我也不可哭一哭，讓她看著心安呢？”

“與你有關？這話是如何說起啊？”佟佳氏詫異的眼神，直直的註視著顧湘沅的臉頰。

顧湘沅緊咬著薄唇，怎麽也說不出猜疑的話來：“母親，我就是心裏難過。夫子怎麽會就這樣歿了呢？母親……”

顧湘沅如同那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鉆進佟佳氏的懷裏，怎麽都不願意出來。

而佟佳氏秀眉微挑，隨即又平和下來看著懷裏的人，拍著她的背脊：“人都會有那麽一日，不過是早晚而已。沅兒你也別難過了，前邊就要到赫連府了，擦了眼淚，別叫人看見了笑話。”

赫連府

滿天的白色絲綢掛滿了院落，宣告著一條年輕的生命就此隕落。四周站滿了侍衛，小廝，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佟佳氏帶著顧湘沅跟隨著眾人，一路進了大門越過了正廳，走過了二院，進了後院的第一所宅院，杜佳活著時所居住的院落。

純白的靈棚，搭做在院落正中。朱紅的棺槨，是那樣的醒目刺眼，讓人望而生畏。

棺槨前一身白色孝衣的赫連壁跪得筆直，杜佳無子，長嫂如母赫連壁為其披麻戴孝是古代對過世女子看重，最高的禮節。

佟佳氏帶著顧湘沅走上進前，赫連壁眼睛閃爍著對上顧湘沅的眼睛，隨即低下頭去給二人行了殯禮。

佟佳氏與顧湘沅額首，擡頭看向上坐一身素色祥雲被子的赫連夫人微微施禮：“老夫人節哀。”

赫連夫人看了一眼佟佳氏，滿眼的淚痕：“佳兒命薄，居然就這樣追隨城兒而去。是我老太太命硬啊，居然克死了無辜的小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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