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始踏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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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載東眉頭緊皺，手掌一個勁地在揣著錢的口袋上撫摸，像是陷入了思考。
小夥子看了看傅載東，從兜裏拿出一包煙，甩出一根遞給傅載東，自己也叼了一根。待兩人都吐出一陣煙霧後，小夥子拍了拍傅載東的肩膀，輕聲說：“行了，回去吧！晚上我再告訴你個賺錢的路子。”瞥了一眼傅載東緊按著口袋的手，繼續說：“比這掙得多。”然後，笑著轉身離去。
……
入夜，天空一片漆黑，黑得深邃，像一片無盡的深淵。
傅載東坐在床上，發著黴味的房間裏擠著兩張床，墻上滿是斑駁的青苔。
這裏是傅載東現在居住的他打零工的地方提供的臨時居所，兩個人一間屋。與他同屋的小夥子比傅載東早來了幾天，倆人被分到了一起。小夥子叫胡亮，倆人同在一片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慢慢也就聊上了。胡亮聽出傅載東缺錢，看似無意地說了句：“我倒是有幾個來錢快的法子，不過你可能幹不了，算了，算了。”
傅載東來了興趣，再三追問，一個勁說能不能幹先說來聽聽。最後胡亮看似實在拗不過，掏出手機一陣劃劃點點，然後一臉意味深長地把手機遞給了傅載東。
傅載東接過手機，上面是一個老人碰瓷的新聞。
傅載東把手機扔了回去：“這真能掙到錢？”
胡亮不屑一笑：“你出門就躺下指定不掙錢，只能自己作死。”然後壓低聲音說：“你聽我的，這事得這麽辦……”
……
還是坐在床上，情形和那天相比一般不二。
“老傅，還想不想知道來錢的法子了？”胡亮看著傅載東，一臉的我等著你問。
傅載東看著胡亮，沒說話，眼神既含著警惕，又有著些許期待。
“你別這麽看我，我說能讓你掙錢，你是不是拿到錢了？”胡亮挑了挑眉。
“我差點把命搭上。”傅載東磨了磨牙。
“我還有別的路子，你愛聽不聽。”胡亮轉過身，一副不想再聊了的樣子。
過了大約一分鐘，傅載東打破了沈默：“你說吧，我聽聽看。”
胡亮又轉回了身，嘿嘿一笑：“我就說嗎，老傅你哪能跟錢過不去啊。這次一點兒也不覆雜，就是幫忙送個東西。能得五千塊錢。”說著，伸出一個巴掌五根手指頭賊兮兮地晃了幾晃。
傅載東聽到五千，神色明顯一動，忽地想到自己用命換來的一千塊錢，後脊背冒出一陣涼風，眉頭緊鎖：“送什麽東西？有沒有危險？”
“是什麽東西你就別問了，問了也不能告訴你，人家老板不想讓人知道。至於危險——”胡亮拉了個長音，然後躺下身：“明天讓你見個人。”
“什麽人？”傅載東一臉狐疑。
“呃——見了你就知道了。”胡亮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拽過被子，蒙上腦袋，不再說話。
……
第二天，傅載東沒太在意胡亮的話，只當他是在故弄玄虛。可當他聽到一聲“老傅，還記得昨天晚上跟你說的吧，帶你見個人。”然後跟著出去見到那個他熟悉的身影後，一股怒火竄了上來，快走幾步，一腳就踹了過去。
“嘿！你幹嘛啊？見了面就踹我。餵餵餵！不是又喝大了吧？”傅添偉一個側身閃過傅載東的腳，一邊躲一邊說。
“你個兔崽子死哪兒去了？你知道老子這些天是他媽怎麽過的嗎？”傅載東一個勁地拳打腳踢，怎奈身體體力不濟，楞是一下都沒打著。越打不著越著急，只能把這些天攢下來的一肚子憋屈化作怒吼咆哮出來。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還沒完了。”傅添偉伸手抓住傅載東的手腕，輕輕推了一把。傅載東一個踉蹌，稍稍冷靜了下來。
胡亮走到兩人中間，一副和事老的模樣：“好了，親爺倆沒有隔夜的仇。好不容易見一面，給我個面子，好好談談。”
傅添偉一甩胳膊：“是他打的我，我可沒打他。”
傅載東瞥了一眼胡亮：“你們認識？”
“老傅你別誤會，我是前兩天才知道你們倆是父子的。”胡亮一臉無辜地說。
傅載東拿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說說吧，怎麽個意思？”
胡亮恢覆了鬼精鬼精的模樣，開口說：“也沒什麽，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說有個幫忙送東西的活嗎。那活大偉以前幹過幾回，讓他和你講講。”
傅載東看向傅添偉。傅添偉看向胡亮：“你確定這活讓他幹？他這麽大歲數，一把老骨頭，能行嗎？”
傅載東聽到傅添偉的話嘴角抽動了幾下，拳頭緊握，但還是忍住了沒打出去。只聽見胡亮說：“年齡大點兒更好。”說罷，朝傅添偉眨了眨眼，又繼續說：“再說了，你倆這關系。這些天我覺得和老傅也挺投緣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麽好的差事要是便宜了別人，我還真舍不得。”
傅添偉點了點頭，對傅載東說：“行。爸，你要是想幹，那就幹。只要你幹成了，幹得好，錢都不是問題，你欠的那些債都是小事情。說不定以後還能吃香的喝辣的，趁您老沒咽氣前享受幾年。只是記住了，嘴把門的嚴實點，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該看的看，不該看的別看……”
傅添偉正說著話呢，傅載東又一腳踹了過來，打斷了傅添偉，嘴裏罵著：“你他媽跟誰說話呢！老子還用不著你來教訓。”
傅添偉躲了幾下，轉身跑開，對著胡亮說了句：“亮哥，這老家夥就交給你了。我跟他沒法交流。”
胡亮上前，拉住傅載東，一個勁地叫著：“老傅，老傅。消消氣，消消氣。”直到傅添偉完全不見蹤影，傅載東才面紅耳赤地憤憤停手。
對於送東西是否危險，傅添偉和胡亮只字未提。傅載東隱隱覺得送的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只是想到傅添偉也送過，現在不是沒什麽事嗎！再想到自己欠著的債，還有那些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找上門來的債主，傅載東開口問胡亮：“什麽時候送？”
胡亮瞇縫著眼睛，微微一笑：“這是迫不及待了？別急，這得看老板需要，過兩天吧，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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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看了看傅載東，從兜裏拿出一包煙，甩出一根遞給傅載東，自己也叼了一根。待兩人都吐出一陣煙霧後，小夥子拍了拍傅載東的肩膀，輕聲說：“行了，回去吧！晚上我再告訴你個賺錢的路子。”瞥了一眼傅載東緊按著口袋的手，繼續說：“比這掙得多。”然後，笑著轉身離去。
……
入夜，天空一片漆黑，黑得深邃，像一片無盡的深淵。
傅載東坐在床上，發著黴味的房間裏擠著兩張床，墻上滿是斑駁的青苔。
這裏是傅載東現在居住的他打零工的地方提供的臨時居所，兩個人一間屋。與他同屋的小夥子比傅載東早來了幾天，倆人被分到了一起。小夥子叫胡亮，倆人同在一片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慢慢也就聊上了。胡亮聽出傅載東缺錢，看似無意地說了句：“我倒是有幾個來錢快的法子，不過你可能幹不了，算了，算了。”
傅載東來了興趣，再三追問，一個勁說能不能幹先說來聽聽。最後胡亮看似實在拗不過，掏出手機一陣劃劃點點，然後一臉意味深長地把手機遞給了傅載東。
傅載東接過手機，上面是一個老人碰瓷的新聞。
傅載東把手機扔了回去：“這真能掙到錢？”
胡亮不屑一笑：“你出門就躺下指定不掙錢，只能自己作死。”然後壓低聲音說：“你聽我的，這事得這麽辦……”
……
還是坐在床上，情形和那天相比一般不二。
“老傅，還想不想知道來錢的法子了？”胡亮看著傅載東，一臉的我等著你問。
傅載東看著胡亮，沒說話，眼神既含著警惕，又有著些許期待。
“你別這麽看我，我說能讓你掙錢，你是不是拿到錢了？”胡亮挑了挑眉。
“我差點把命搭上。”傅載東磨了磨牙。
“我還有別的路子，你愛聽不聽。”胡亮轉過身，一副不想再聊了的樣子。
過了大約一分鐘，傅載東打破了沈默：“你說吧，我聽聽看。”
胡亮又轉回了身，嘿嘿一笑：“我就說嗎，老傅你哪能跟錢過不去啊。這次一點兒也不覆雜，就是幫忙送個東西。能得五千塊錢。”說著，伸出一個巴掌五根手指頭賊兮兮地晃了幾晃。
傅載東聽到五千，神色明顯一動，忽地想到自己用命換來的一千塊錢，後脊背冒出一陣涼風，眉頭緊鎖：“送什麽東西？有沒有危險？”
“是什麽東西你就別問了，問了也不能告訴你，人家老板不想讓人知道。至於危險——”胡亮拉了個長音，然後躺下身：“明天讓你見個人。”
“什麽人？”傅載東一臉狐疑。
“呃——見了你就知道了。”胡亮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拽過被子，蒙上腦袋，不再說話。
……
第二天，傅載東沒太在意胡亮的話，只當他是在故弄玄虛。可當他聽到一聲“老傅，還記得昨天晚上跟你說的吧，帶你見個人。”然後跟著出去見到那個他熟悉的身影後，一股怒火竄了上來，快走幾步，一腳就踹了過去。
“嘿！你幹嘛啊？見了面就踹我。餵餵餵！不是又喝大了吧？”傅添偉一個側身閃過傅載東的腳，一邊躲一邊說。
“你個兔崽子死哪兒去了？你知道老子這些天是他媽怎麽過的嗎？”傅載東一個勁地拳打腳踢，怎奈身體體力不濟，楞是一下都沒打著。越打不著越著急，只能把這些天攢下來的一肚子憋屈化作怒吼咆哮出來。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還沒完了。”傅添偉伸手抓住傅載東的手腕，輕輕推了一把。傅載東一個踉蹌，稍稍冷靜了下來。
胡亮走到兩人中間，一副和事老的模樣：“好了，親爺倆沒有隔夜的仇。好不容易見一面，給我個面子，好好談談。”
傅添偉一甩胳膊：“是他打的我，我可沒打他。”
傅載東瞥了一眼胡亮：“你們認識？”
“老傅你別誤會，我是前兩天才知道你們倆是父子的。”胡亮一臉無辜地說。
傅載東拿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說說吧，怎麽個意思？”
胡亮恢覆了鬼精鬼精的模樣，開口說：“也沒什麽，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說有個幫忙送東西的活嗎。那活大偉以前幹過幾回，讓他和你講講。”
傅載東看向傅添偉。傅添偉看向胡亮：“你確定這活讓他幹？他這麽大歲數，一把老骨頭，能行嗎？”
傅載東聽到傅添偉的話嘴角抽動了幾下，拳頭緊握，但還是忍住了沒打出去。只聽見胡亮說：“年齡大點兒更好。”說罷，朝傅添偉眨了眨眼，又繼續說：“再說了，你倆這關系。這些天我覺得和老傅也挺投緣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麽好的差事要是便宜了別人，我還真舍不得。”
傅添偉點了點頭，對傅載東說：“行。爸，你要是想幹，那就幹。只要你幹成了，幹得好，錢都不是問題，你欠的那些債都是小事情。說不定以後還能吃香的喝辣的，趁您老沒咽氣前享受幾年。只是記住了，嘴把門的嚴實點，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該看的看，不該看的別看……”
傅添偉正說著話呢，傅載東又一腳踹了過來，打斷了傅添偉，嘴裏罵著：“你他媽跟誰說話呢！老子還用不著你來教訓。”
傅添偉躲了幾下，轉身跑開，對著胡亮說了句：“亮哥，這老家夥就交給你了。我跟他沒法交流。”
胡亮上前，拉住傅載東，一個勁地叫著：“老傅，老傅。消消氣，消消氣。”直到傅添偉完全不見蹤影，傅載東才面紅耳赤地憤憤停手。
對於送東西是否危險，傅添偉和胡亮只字未提。傅載東隱隱覺得送的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只是想到傅添偉也送過，現在不是沒什麽事嗎！再想到自己欠著的債，還有那些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找上門來的債主，傅載東開口問胡亮：“什麽時候送？”
胡亮瞇縫著眼睛，微微一笑：“這是迫不及待了？別急，這得看老板需要，過兩天吧，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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