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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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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殷出了落隱的宮,不知該往何處去,也許是時候離開皇宮,繼續尋找剩下的十二神靈了。

就在卿殷思索著的時候,一個小身影躍入眼簾。卿殷只覺心頭一熱,加快了步伐,將七皇子抱在懷中,流下淚來。

“姐姐別哭,璃哥哥跟我說了,昨晚姐姐是想三皇兄了,偷偷去看他的對嗎?”七皇子用他的小手輕輕地為卿殷拭去淚水,心疼地道。

這孩子的心靈,純凈地讓卿殷很想細心呵護,於是便點了點頭,“七皇子乖,記住和姐姐的約定,這個事情只能你我知道。”

“嗯,我連璃哥哥都沒告訴,姐姐別哭,我們回去吧!”七皇子乖巧地點頭,沖著卿殷的臉“吧唧”親了一口。

卿殷心下一暖,抱著七皇子去了他的宮裏,走後不久,身後便出現了一個人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璃公公。

與七皇子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覺報仇的感覺就淡了。也許有人轉移他的註意力,自己便能抽開身,好好策劃下報仇的事。

不知為何,本應開心的事,璃公公卻是莫名的落寞。

落隱成親後第二日,便親自去了光博寺,方丈則是告訴他卿殷二日前便已離開,落隱算了下日子,正是自己和燕甜兒成親的前一天。

不等方丈說完,落隱便急匆匆地離開了,殷兒一定是看到了城內的十裏紅妝,一打聽便會知道實情,如今怕是離開了都城,他要將她找回來。

不過落隱剛出光博寺的大門,就看見了一個他最不願意見到的身影,燕甜兒。

燕甜兒得知他去了光博寺,片刻都沒耽誤就急忙趕來,好在終於即使阻止他離開。她就知道他來這裏是為了卿殷,不過見他身後沒有卿殷的影子,看來是已經離開,或者躲著不願見他。

不管是哪一個,燕甜兒都樂意見到。燕甜兒自然是攔不住落隱的,但是她也不會讓他這樣離開。

“她肯定是已經知曉我們成親的事,你確定你要現在去找她嗎?”燕甜兒略有得意地問道。

落隱離去的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燕甜兒。二人眼神對峙了一會兒,最終落隱拂袖離開,將燕甜兒扔在那裏。

成親之後,落隱並未去過燕甜兒的房間,一直都是在自己的院子內行動,與她互不來往。若是燕甜兒有事,也只能通過侍衛傳達,路上遠遠遇到,落隱也會轉身離開。

不過成親三日後,皇上便給落隱賜了府邸,封為德王,於是,整個三皇子宮內所有的東西全部搬離皇宮。

卿殷這幾日常常會去偷偷看落隱,冰每日都會跟她匯報落隱的情況,在出宮之前,冰還找到了卿殷,將事情匯報了一番,這才離去。

卿殷當日沒有去看落隱,而是靜靜地待在七皇子的宮裏,心不在焉地呆坐一日。戒指內的十二神靈發覺到卿殷的不對,都很擔心,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卿殷,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也能猜出是為了誰。

尋找十二神靈的事情就這樣被耽擱下來,卿殷留在七皇子府,每日穿著太監服,在落隱上朝下朝之時遠遠地望上一眼。

自從卿殷到來,璃公公近身侍候七皇子的時間便大大減少,有時一天也見不上他一面。卿殷也漸漸地開始教七皇子一些東西,私下裏七皇子都尊稱她為師父。

一聲聲的師父,總是讓卿殷時不時地出神,想起竹林的那些日子。

七皇子的身體不好,經常會生病,一生病整個宮裏便忙做一團。璃公公和卿殷徹夜守候在他的身邊,皇上和皇後每日也都會來看他,看得出他們很疼愛七皇子。

七皇子生病的這段時間,落隱時常過來,每次都會向卿殷裝扮的太監看上幾眼,卿殷萬分小心加以掩飾,好在二人沒有單獨一起的機會,也便沒有被拆穿。

這次七皇子生病,卿殷才從璃公公口中得知,七皇子從一出生身體便不好,落隱刻苦鉆研醫術,也是有他的一方面原因。

之後落隱因為燕甜兒被皇上趕出皇宮,一氣之下離開皇宮,並且撿回了奄奄一息的卿殷,在山上生活了七年。七年之內,每一年落隱都會回宮一次,只是為了給七皇子診治,之後留下藥方,宮裏的人便按照這藥方控制七皇子的病情。

八歲的孩子,承受了八年病痛的折磨,卻依然能純凈無暇。想著他的單純善良,天真無邪,卿殷忍不住心酸。

既然是落隱都醫治不好的病,怕是相當嚴重,卿殷不敢想。她和璃公公聊著這些事直到深夜,二人回去後,依舊是不眠不休的陪在七皇子床邊。

好在第四日,七皇子終於是醒了,臉色蒼白的孩子,再見到眾人的一剎那,竟然綻放了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歉意地說是給大家添了麻煩,還善解人意地叫大家不要擔心。

這樣的孩子,誰能不喜歡?就連大皇子也是來看過多次,卿殷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真情流露。這宮內上上下下,每個人都很喜歡七皇子,盡心盡力地照顧著,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份地位,而是發自內心的疼愛。

卿殷在這裏半個月不到,幾乎要忘記了尋找十二神靈的使命,全心投入到他的身上,仔細地按照落隱吩咐細心照顧,好在終於看到了他臉上逐漸有了紅潤的氣色。

不過他的病不容樂觀,落隱愁眉不展地坐在院中,他明明已經將七皇子的病控制得很好,怎麽會突然發病?

整個七皇子宮內的人,落隱都叫來問了一遍,並無什麽特別之處,這幾日七皇子的飲食起居都與之前一樣,唯一不同的便是落隱成親那晚,他喝了一小杯酒水。

落隱仔細回想,但是怎麽也想不起來當日七皇子吃了什麽喝了什麽,因為當時他的心裏滿是愁苦,裝的都是卿殷,喝得大醉。

這些日子,璃公公又和從前一樣,整日陪在七皇子身邊,陪他聊天解悶,讀書談天,看著七皇子的笑容,璃公公也寬心不少。

卿殷望著這溫馨的畫面,覺得璃公公和七皇子在一起的場景跟落隱和七皇子一起的場景頗為類似,都有一種兄弟情的溫馨在裏面。

七皇子發病,皇上當然大怒,本來要嚴懲宮內之人,但是還是七皇子的一句話,消了皇上的火氣,他宮內的丫鬟公公們也都幸免於難。

忙碌了多日的七皇子宮內,終於在他病情好轉的那日平靜了許多,每個人的臉上也都洋溢著笑容,整個宮內氣氛都變得輕松起來。

不過璃公公卻是並不開心,雖然他在七皇子面前都是開心地笑著,但是卿殷分明看到過他獨自一人嘆氣憂愁的時候,只是不知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麽。

“姐姐,你什麽時候嫁給我三皇兄啊?”七皇子的雙腳在湖面拍打著水花,笑著問道。

卿殷一身太監服,坐在他的身邊,聞言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靜靜地回道:“為什麽好好的突然問起這個?”

七皇子有些落寞,低下頭去,半晌才緩緩開口,“因為我想在我活著的時候能喝上你們的喜酒,我知道你和三皇兄是互相真心喜歡的,真的,我懂。”

望著七皇子真誠的大眼睛,卿殷柔聲笑道:“青冥乖,不許胡說話,青冥會長命百歲的,你的三皇兄肯定能想辦法治好你。”

聽了卿殷的話,七皇子用力地點了點頭,鄭重地道:“嗯,我相信三皇兄,他本來就是最厲害的。對了,姐姐,你知道璃哥哥最近為何不開心嗎?”

卿殷一楞,沒想到這孩子病著卻還能如此細心地關心身邊的人,感動得一把將七皇子抱在懷裏,勸慰道:“青冥乖,你的璃哥哥沒有不開心,應該是擔心你,所以才······”

“啊!原來如此,要是這樣的話,就好辦了。”七皇子從卿殷懷中探出頭,站起身來,蹦跳幾下,笑道:“姐姐看我是不是活蹦亂跳的,好得很?這下,璃哥哥就不用擔心我而不開心啦!”

“青冥小心些,別摔倒了!”卿殷鼻子一酸,忙站起身來,拉過七皇子。

二人一轉身,正好看到眼含熱淚的璃公公站在身後,七皇子歡呼一聲,撲進了他的懷裏。

卿殷莞爾一笑,靜靜地看著二人這麽溫暖的畫面,覺得很美,很美。而她卻沒發現,對面的假山陰影裏,落隱正望向這裏,眸光溫柔。

七皇子的病情雖然得到控制,身體也恢覆了一些,但是明顯不如從前了。落隱為此天天泡在禦醫院裏,和那些禦醫探討七皇子的病情。

因此他對自己府邸發生的荒唐事並不知曉,只是負責德王府安危的莫垠卻是正好看到。如若沒有這件事,莫垠也不會丟了性命。

和莫垠關系交好的冰,也因為他的死,開始著手查這事,最終將事情真相抖出。自那之後,冰更加沈默寡言。

七皇子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對卿殷和璃公公的依賴也更甚。他是個聰慧的孩子,知道這一切,所以每天都開心不已,最後都會累得睡過去。

他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不讓大家擔心,越是這樣卿殷等人心裏就越痛,每個人都期待著奇跡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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