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接得還算合格，易魚自我評價。

大約有生姜紅糖水當媒介，她沒有像頭一晚暈過去。

像她這麽自律的超級處A，在某些方面生疏是完全情有可原的。

易魚不由想起汲集春潮泛濫的雙眼，裏面的情緒覆雜又濃烈，仿佛一口深井，將她的靈魂吞噬，紅糖水順著嘴角流下的痕跡，就像最壞的浪O，引誘著她犯罪。

易魚頓時渾身一個機靈，她竟然可恥地yin了。

空蕩蕩的下面再次提醒她有心無力四個字的含義，汲集已經在她的努力下逐漸恢覆正常，那她自己呢？

易魚夾著腿有些僵硬地走進教室。

未等遲耀開口便問，“你有沒有突然長出過什麽東西？”

遲耀本來對威脅汲集的事有些心虛，此時見易魚沒有再抓住這個問題，放心不少，至於她的問題，emmm……聽不懂。

易魚補充，“身體上。”

遲耀出於愧疚的心理冥思苦想，突然用手按住右臉。

易魚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表情，頓時眼睛一亮，“有對不對？”

遲耀按著右臉支支吾吾，最終躲不過易魚的執著，隱晦道，“就一次。”

易魚有些羨慕，你還想有幾次，又不是壁虎科。

“你能不能把經過說得清楚仔細點，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遲耀看了眼易魚光潔白皙的肌膚，心想越是漂亮的女生果然越愛美。

“就是一開始會覺得有些不舒服……”遲耀努力回憶。

“一開始就會覺得不舒服？”易魚心理咯噔了一下，她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遲耀變得猶豫起來，開始結巴，“也，也不是吧，可能是心理作用……等到用手撓過一段時間後，似乎有硬塊。”

“大概多大？”

遲耀不在乎容貌，喜歡的女生面前又不一樣，他用指尖比了比，又減半，“這麽大。”

“這麽小！！！”易魚一臉嫌棄。

遲耀沈默了一會兒，伸出拳頭，“其實有這麽大。”

那還不錯，易魚接著問，“然後呢？”

遲耀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右臉下頜那裏一個綠豆大的青春痘似乎突然膨脹了不少倍，導致右臉有些重。

他撐著右臉繼續瞎說，“撓著撓著突然有一天就破皮了。”

易魚雙眼熠熠，“然後呢？”

遲耀不想說，又不是什麽光彩事，奈何受不了易魚那雙攝魂電眼，吞吞吐吐道，“有些發紅，還有些腫，就是……”

易魚搶過話頭，滿臉興奮，“又紅又腫還有一點點難看？”

遲耀後悔死跟易魚討論這個問題。

易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臉滿足，只要這個世界的男人能長出東西，那自己就有希望。

老師已經走進來，易魚攤開課本，說上最後一句話作為完美的收官之作，“長在什麽地方？”

遲耀含糊，“臉……上。”

“什麽？”易魚沒聽清。

“臉上。”遲耀惡狠狠地轉過臉，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顆不甚明顯的青春痘，“你是不是想笑話我很久了！”

易魚：……

遲耀大約永遠都不想知道在易魚的腦子裏，他那張英俊的右臉長出根什麽玩意兒。

一道嚴厲的目光望過來，易魚從不懼怕老師，帶著笑回應過去，咦，老師正擡著眼鏡看手裏的資料，根本沒空看她。

易魚的目光偏了偏，瞥見汲集有些晃動的身影，糟糕，她竟然跟遲耀這個無恥之徒說話了。

好兄弟對自己的小O有興趣。

自己該何去何從，這是個世紀性難題，但是在Alpha這裏沒有猶豫的可能。

打死。

直接打死！

但易魚現在不具備Alpha的身體素質，打不過遲耀，而且易魚的優勢不在體能，能用腦袋解決的事情她從不訴諸武力。

至於用什麽辦法需要好好想想，至少當前不能再讓遲耀關註汲集。

遲耀的聲音好巧不巧幽幽響起，“他又在看你。”

關你屁事。

遲耀忿忿不平地盯著汲集，對方答應過他不招惹易魚，竟然騙他，“你們要是再這樣明目張膽，可能又會請一次家長，到時候學校出於影響會考慮將你們兩個放在不同班級。”

要不是擔心易魚被調到其他班，這話遲耀才不會說。

易魚皺了下眉頭，遲耀果然很關註她的小O，“很明顯麽？”

遲耀沒好氣地說，“你們中午是不是又在一起？”

易魚不吭聲了，遲耀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就那麽香？”讓你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後面的話太狠，遲耀不想傷易魚的自尊。

哪知道易魚突然笑起來，“對呀，就很香。”

遲耀氣得滿臉通紅，幹脆趴到桌上睡起覺來。

易魚聽了一會兒課正視起遲耀的忠告，這裏不是星際，Alpha跟自己專屬的Omega做什麽，不會有人過問。

因為生育困難的緣故，整個社會對三性問題持開放態度，甚至讀書期間讓Omega懷孕的事件都不在少數。

但是這個社會不一樣，易魚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但是她明白，當一個人的行為與整個社會的規則相違背時，必然阻力重重。

那麽，什麽情況下她和汲集出雙入對不會被異樣目光打量呢？

即便被人打量，也頂多只是好奇？

忽然寧靜的過道響起一陣喧嘩，隔壁六班的教室後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女生跳出來，不停尖叫，並瘋狂拍著衣服，仿佛上面沾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數學老師走過去看了一眼，將前門關上，渾濁的目光不輕不重地看了大家一眼，一臉好奇的同學們默默垂下頭。

授課持續著，那邊的喧鬧也沒了聲音，高中就是這樣，再激烈的內心都要壓抑下來，在老師家長看不見的地方暗流湧動。

易魚一直盯著前門的窗戶口，倒不是八卦，她覺得那個拍打身體的女生有些眼熟，像跟淩雪起沖突的朱瑩瑩。

十多分鐘後，淩雪的身影從窗口一閃而過。

教務處辦公室。

主任的聲音不鹹不淡地響起，“朱瑩瑩課桌裏的螞蟻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呀！”淩雪一片風輕雲淡。

主任的聲音擡高幾分透著一股威壓，“那她為什麽說是你放的？”

朱瑩瑩有些情緒失控，被老師帶走做心理輔導，當時她就叫嚷開是淩雪整她。

“你和朱瑩瑩的事情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了，似乎有些矛盾，生活老師在朱瑩瑩的書包裏發現薯片碎片，用薯片招引螞蟻的行為實屬幼稚，只要查看小賣鋪監控就知道今天有哪些同學購買過薯片，當然每天買薯片的同學很多，但我不相信其他班的學生會專門跑過來往朱瑩瑩書包裏塞薯片。”

教務處主任用嚴厲的目光緊緊盯著淩雪。

沒有哪個學生頂得住這樣的目光。

“她自己就不能買薯片？甚至她還可能前一天晚上將螞蟻放書包。”淩雪的眼中滿是嘲諷，斜斜望著辦公室的墻角，她聰明地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伶牙俐齒，邏輯也清晰。

教務處主任嘴角抽動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淩雪，他常年跟問題學生打交道，對這些學生的心理門清兒，有時候還真不容易撬開嘴，但只要找到弱點，一撬一個準。

這件事的真相是什麽不重要，他討厭由此帶來的後果，朱瑩瑩家長期讚助學校餐飲部，是筆不小的開支，而淩雪家只是普通工薪階層。

他不是瞧不起淩雪，他只是討厭這件事帶來的後果，像朱瑩瑩那種有錢人家的女孩，稍微聰明點的學生都願意跟她好好相處，淩雪這種自以為是的行為是在給學校添麻煩。

教務處主任笑了笑，“當然你的猜測有可能，排查工作對學校來說很麻煩，老師們的精力也不能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但你應該清楚輿論的力量，我看過你上學期期末成績，跟進校時相比退步了很多。”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果不其然，淩雪的目光投向他，帶著些許憤怒。

教務處主任繼續，“你應該清楚樹仁中學是私立中學，每年的學費結合管理費餐食費服裝費至少需要七萬，如果加上寒暑假的研學旅行，十萬恐怕都不夠，你當初成績優異，通過獎學金的方式進入學校，跟學雜費一抵消，家庭也還需要出三四萬，你有沒有問過父母，這筆錢出的輕松不輕松。”

淩雪的聲音突然響起，有些尖銳，“輕不輕松也是我家的事情，跟朱瑩瑩的事有什麽關系？”

“你別激動，我只是替你擔心，這件事如果不能好好解決，周圍同學或者老師會不會對你產生不好的印象？那麽有沒有可能影響你高二學年的獎學金評估？當然，你的成績如果持續下滑或者保持現狀，我敢保證高二的獎學金肯定跟你無緣。”

淩雪眼中有了一絲慌亂，但她很快倔強地擡起頭，“我的成績肯定會提起來，至於朱瑩瑩，我根本沒往她的書包放過薯片和螞蟻，而且從上學開始，就一直是她在找我麻煩。”說到這裏，淩雪忍了很久的眼淚順著臉龐滾動下來，急速又狼狽。

“你能把成績提起來那就最好，樹仁中學每個老師做夢都希望你們能考上名校，當然，風評也很重要，在每學期的品德評論那一塊，都是名校重點關註的地方，你這麽聰明，應該好好跟同學相處。”

淩雪咬著嘴唇，用了勁，扯著嘴皮一張一合，她在做最後的思想鬥爭。

教務處主任暗自搖搖頭，還是太年輕，這個世界哪個地方不需要低頭，低著低著就會慢慢習慣。

“需要我怎麽做？”

教務處主任露出和藹的笑容，讓慣於嚴肅認真的臉透著幾分成年人的滑稽和可笑，“等朱瑩瑩心情好轉了，你們見個面，這裏也可以，心理咨詢室也行，你們兩個自己談，都是女孩子，沒有什麽生死大仇，你說幾句好話讓大家都輕松起來，愉悅起來，這事情不就解決了嗎？你看，是不是很簡單！”

“你們就是讓我跟她道歉。”淩雪的聲音帶上輕微的哭腔，微微顫抖著，“可我根本就沒做錯……”

教務處主任知道少年人的自尊心一時放不下去，哄騙道，“什麽道歉不道歉，寫書面保證的那種才叫道歉，你看朱瑩瑩受了驚嚇還是蠻可憐的，你作為同班同學就哄哄她，安慰她一下，這不就是我們樹仁中學一直倡導的仁愛與關懷嗎？”

淩雪的眼淚已經消失，只鼻尖還有些發紅，她不像少年人那麽一根筋，而是有著成年人的市儈和妥協，她輕輕吸了一下鼻子，仿佛將那個驕傲的自己拋之腦後，“你們安排吧，我同意……”

大門被猛地推開，易魚站在門口堅定又從容，“我不同意。”

汲集走出來站在易魚身後，透過她的頭頂，冷冷看著教務處主任。

作者有話要說： 易魚：遲耀就突然長出來，其實我，我也是可以的……

汲集：長臉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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