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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翻舊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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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年,秦父對秦致遠極盡忽視,不聞不問,恨不得他就此消失,這其中有他自己的逃避心態,更有著陸太太多年來不遺餘力的耳邊風的作用,在秦父眼中陸太太是天底下最溫柔最善良的女人,可是就是這個女人,蒙蔽了他那麽多年,讓他和親子之間的親情淡薄,他不會承認這一切都是他順水推舟有意為之,他只會把這一切都推到陸太太的身上,是她,讓他忘記了當初做過的對不起林芳靜的事,是她,讓他疏遠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是她,蠱惑自己疼寵了一個野種二十多年,是她,背地裏搞了那麽多手段,不僅害了整個林家,也害的自己家變成了京中的笑柄,是她,把自己變成了她的工具,利用自己一次次傷害自己的家人,讓他成為父親和兒子的敵人,是她,一次次的向自己的兒子伸手,企圖讓秦家斷子絕孫,還面對自己的時候口口聲聲的說愛!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秦父懊惱的擡手捂住雙眼,老天爺這二十多年他都做過什麽,為什麽一次次聽信她的讒言,她說什麽自己就信什麽,別人的話一概都聽不進去,就算事實擺在眼前也無動於衷,他到底是怎麽了?!

秦老就在秦父身邊,自然而然的把秦父的這一切變化都看在了眼裏,他的心情也翻騰不休,激動的手指尖都在顫抖,雖然他是這個國家地界上舉足輕重的人物,隨便的一句話就能改變國家的政策走向,可是他也有無力的時候,那就是對待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的時候,總會讓他生出無盡的無奈與無力,他不是沒想過對晉鵬采取些強硬措施,可是,人的軀體可以幽禁,但思想卻無法改變,秦老不能像孫悟空一樣變小鉆進晉鵬的腦子裏。把他那根搭錯了的弦撥正,而這麽多年了,他一直把這個兒子當做秦家的棄子看待的,只是他也是一個父親,站在秦家的立場,晉鵬已經被放棄了,所以他得不到家族的支持,仕途難有進步,可是站在父親的角度,他卻無法放棄自己唯一的兒子。所以就算晉鵬做了再多的糊塗事。做了再多的錯事。把他氣得多麽厲害,他也不能不管這個兒子,可是這麽多年了,晉鵬的腦子裏全是陸琴瑟這個女人。除了她的話,其餘人的話都聽不進去,讓他失望透頂,沒想到這次他們無意間竟然聽了一出好戲,而且還是自己孫子和陸琴瑟那個女人共同導演的一出好戲,許多曾經被陸琴瑟歪曲的事實被她親口推翻,那些曾經做過的惡劣的錯事也親口承認,這回由不得晉鵬不相信了,秦老欣慰了。即便讓他立刻去死也滿足了,他輕蔑的看了眼陸琴瑟,心中卻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起來,好在她只是一個女人,野心也不夠大。不然把這種籠絡人心的手法用在政治上,天地都能讓她攪個天翻地覆。

秦老笑瞇瞇的把視線轉向秦致遠,略帶威儀的開口道,“致遠,不管你心中多憤怒,對女人動手,實為不智,還不過來。”

秦致遠點頭,走到秦老另一側站定,臉上也帶上了看好戲的表情,很顯然他和陸太太的對話爺爺和爸肯定都聽見了,這之後的事他只要陪在一旁看著就行了,爺爺肯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陸太太沒想到老爺子和晉鵬竟然會在門外,她現在懊悔的要死,如果自己剛才不是一呈口快也不至於把這麽多年的秘密一下都倒出來,可是說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她現在就算想要反悔也不能了,她不自覺的往秦父那邊湊了兩步,“晉鵬……”這是陸太太的一貫伎倆,只有在覺得委屈或者要耍小手段的時候才會叫秦父的名字,因為不常用所以每次用的時候效果都非常好,只是這次讓她失望了。

秦父聽見陸太太叫自己,反射性的就退了兩步,雖然步子很小,動作很細微,可惜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室內,哪怕隨便揮一揮手都會被人看在眼裏,更可況是這種挪動身體的動作了,所以秦父的動作一出,室內幾人臉上的表情就精彩了,陸太太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搖搖欲墜的站在原地,雙眼幽怨的看秦父,秦老和秦致遠則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態,唯一陸淑媛一副義憤模樣,恨不得沖上來拽著秦父理論理論。

陸太太擡手摸了摸眼淚,對秦父說道,“晉鵬,你不相信我了嗎,這二十多年,我們親密無間的一起走過,我從不在乎其他人是不是誤解我,我唯一在乎的是你的態度,只要你還在乎我,我就無怨無悔……”

“無怨無悔?”秦父打斷陸太太的話,他活了大半輩子了,第一次經歷這種從天堂跌落人間的感覺,身上虛飄飄的沒有一點力氣,“你還委屈了,我在乎你,在乎了這麽多年,可是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呢,變得這麽可怕?你一面說愛我,一面對付我的孩子,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陸太太搖頭,“不,晉鵬,你不要誤會,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啊,如果當初沒有林芳靜,結婚的就是我們啊!是我們!不應該有什麽林家,更不應該有秦致遠,這一切都是錯的,我只是想讓一切回到正軌,晉鵬,你不能否定我對你的愛啊。”

秦父搖頭道,“我錯了,其實這麽多年了,我們的感情早就淡薄了,可是我一直都覺得虧欠你,所以不論你做什麽,說什麽,我都是信的,都覺得是好的,是我昏頭了,這不怪你,怪我自己,我又不是機器,憑什麽讓人牽著鼻子走!”說完他擡起手啪的給自己一巴掌,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一時間眾人都楞在原地,唯有陸太太反應快,一下就沖了上來,“不,老秦,不怪你,不怪你,你不要這樣!”她臉上的淚珠成串的往下掉。

秦致遠看著礙眼把頭轉到一邊,就算他現在恨死了陸太太,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對父親是真心實意的,但就算再喜歡,也不能以愛的名義做下這麽多的錯事吧,簡直是不可原諒!

秦父在陸太太撲上來的時候就一把推開了她,陸太太沒防備被推倒在地,她被這一下弄懵了,根本沒想過自己還有被秦父推開的一天,就連後背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她喃喃的說道,“晉鵬,晉鵬,你推我!”開始的一聲還是喃喃,第二聲就是大喊,等到喊道推她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哭腔,如果是一個外人看見陸太太此時的表情,聽見她的哭喊一定會動容,覺得秦父太不通情理,可惜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多麽蛇蠍的人,所以根本沒人同情她。

秦父看著陸太太說道,“是,我不僅要推開你,我還要和你徹底做個了斷,不過我還有問題想問你。”

陸太太趕緊爬起來,焦急的說道,“你問,你問,我肯定好好答,如果我答好了你能原諒我嗎?”

秦父說道,“我不敢保證。”說完不等陸太太反應直接問道,“當年你偽造證據坑害林家,為什麽跟我說你不知道,還說是陸伯告訴你的,說他們林家犯了大事,國家容不下他們了?”

陸太太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那是……”

秦父點頭道,“你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那我幫你說,因為你捏造了坑害林家的證據,目的就是想消滅林家,因為林家是高門大戶,是你的仇敵?哈,可笑我,竟然相信了你的說辭,對林家半點幫助都沒做,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敗落,怪不得當年林恒靜兄弟走的時候對我已是變了一副嘴臉。”

陸太太搖頭道,“不,晉鵬,你聽我解釋,我沒想要林家敗落,我承認因為林芳靜的關系我恨林家,而且我也有理由恨他們,如果不是林老太爺找人侮辱我,我又怎麽會懷孕!更不會有昱霖,這麽多年,就算你從來不說,也不介意我是個殘花敗柳,可是我過不了自己這關,我覺得自己臟!我篡改了證據,可是我沒想到那個證據會直接定了林家的罪,那些證據根本都是我捏造的,是林家自己不會做人,如果有人幫他們查一查,那些偽證立刻就會露餡,林家也不會被定刑,這種後果也是出乎我的預料的,我對你說謊是因為我心慌,我沒想到自己一個無意間的舉動竟然會毀了林家,這個錯太大,我不敢承認,但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是故意要這麽做的!”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難道僅憑她輕飄飄的兩句話就能把這一切揭過去?那些已成事實的歷史,那些因為她而死去的生命,那個因為她而驟然傾塌的大家族,因為她而失去童年的秦致遠,難道僅僅因為她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輕輕揭過去?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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