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回來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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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忍不住的心酸起來，但表面上還跟平常一樣，湯霧隱也一如既往的沒有發現顧卓楠的異常，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你要是想見我，下個帖子就是，這早上多冷的，你就站在這裏，也不怕著涼了，真是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大男人的，這些要是都受不了，那就白練這麽多年的武了，我們去旁邊的茶館坐坐吧，說幾句話我就走。”
顧卓楠看著湯霧隱輕輕的一笑，晃了下神，也隨後淡淡的笑道，而湯霧隱自然不會拒絕，讓春夏在賞衣軒先等著之後，就跟著顧卓楠去了旁邊的茶館。
途中，湯霧隱還在想，怪不得楚維昨兒個喝多了，原來是碰上了顧卓楠，兩人喝了幾杯，但她也沒有想到這二人好像還挺熟的樣子，不然按著楚維的性子，不可能會輕易的跟別人喝酒言歡。
這個茶館裝修的很是淡雅別致，一進去就可以聞到令人覺著舒服的茶香，而且很是安靜，倒是個適合說話的好地方。
顧卓楠跟湯霧隱也沒有去包廂，在大廳的一角坐下來之後，顧卓楠跟小二晚了東西之後，就看向湯霧隱，“我知道你和楚世子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知道你對他的心思，但我從來都沒問過你，你怕嗎？”
顧卓楠這個問題問的太過突兀，使得湯霧隱楞了一下，細細的想了一會才知道顧卓楠指的是什麽，隨即便搖了搖頭。
“跟一個人在一起，圖的不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以後的困難肯定會重重之多，但只要可以和他一起面對，再苦再累我都不覺得怕。”
湯霧隱說著，便哭笑了一下，她知道有很多人一開始就覺得自己配不上楚維，畢竟他們怎麽看都不像是可以在一起的人，身份上更是有些雲泥之別。
現在雖然她身份也上去了，可是她心裏更清楚還是會有人覺得這些不過都是沾了楚維的光，不然她個小農女，就算有祖父這層關系，也不可能會攀上楚維這個參天之樹。
“以後若是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不想跟他開口，就來找我，畢竟我們可是好朋友，而楚世子這個人年少時，我們關系也好，我多少對他有些了解，你們若是哪天吵架了，就各退一步吧。”
拋開自己對湯霧隱的那些難以啟齒的心思，顧卓楠知道湯霧隱跟楚維從性格上都不合適，畢竟兩個人都有些獨斷，更是很要強。
301好強的派頭
湯霧隱不知顧卓楠心中所想的這些，而是淡淡的笑了笑，“嗯，肯定有什麽事情也少不了要麻煩你。”
她深知在這偌大的長安城，有事能尋求幫助的對象也就只有祖父，顧卓楠以及楚維了，也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朋友多了路好走。
顧卓楠看著湯霧隱，心一直都在痛著，很是煎熬，更是第一次起了不想看到她這張臉的想法，“我送你過去吧，你這整日也挺忙的。”
顧卓楠怕把湯霧隱的樣子，看的越多，就會使得他更難受，原來自己也是個懦夫，起了逃避的心思。
湯霧隱不知道顧卓楠的心中所想，只以為顧卓楠那邊也有事，於是點了點頭，跟著顧卓楠在說了幾句，便由著顧卓楠送自己到了賞衣軒門口。
和顧卓楠告別了之後，春夏也走過來，湯霧隱第一句問的便是，“那些個把我抓了的人，楚王府那邊可有審出什麽話來？”
“並不曾，嘴巴緊著呢，只不過撬開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更何況爺現在回來了，肯定會快，小姐莫要著急。”春夏搖了搖頭。
湯霧隱沒有說什麽了，進去了之後，這才還連布料都沒有看，店家小二都沒有來得及過來招呼，就聽到了一陣驕橫的聲音，“你出去，這裏本小姐包場了，等我出去你再來！”
湯霧隱看了看，發現有個面紅耳赤的少女在那裏惡狠狠的對自己說道，而旁邊的那些個掌櫃的和下人，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明顯就是敢怒不敢言，拿這個女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存著不想多生事端的想法，也不想跟這女孩掰扯，湯霧隱只是把頭轉向了掌櫃的，“我們府上的下人，一月前就已經在這裏預約過了，說我今日會來，竟不知貴店居然還是如此的待客之道，真令人無語。”
田晴晴看著湯霧隱也不像是以前見過的，那可能就是個後起之秀罷了，她還得罪得起。
這麽一想，田晴晴也懶得張嘴說話，對著她的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之後，就看見媽丫頭插著腰，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看著湯霧隱。
“我家小姐身份尊貴，乃是名門之後，這所到之處自然要小心為上，誰知道你們是什麽身份，肚子裏有沒有懷著什麽壞心思。更何況今日是要在這裏定做進宮穿的吉服，若是因此沒有做好，惹了聖上的龍顏大怒，豈是你們可以擔待的起的？”
這麽一說，旁邊的春夏冷笑了一聲，也沒想起來這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主仆到底是何許人也，只是這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不然她們還以為小姐跟她好欺負的緊。
春夏一步上前，把湯霧隱護到了身後，隨即就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主仆，而後面那些田晴晴帶來的家丁，春夏更是不看在眼裏。
“也不知二位是哪個府上的，好強的派頭，就不怕今日之事傳出去，會被家族怪罪？”這長安城中的彎彎繞繞多著呢。
越是有身份的人，那家族就越是事多，更有無數個虎視眈眈的人想把那家主拉下來，更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族人抓了把柄，還讓外人看了笑話。
這也是胡夢華上次被楚芬香雖說戲耍了，但是卻也不好發作的原因，畢竟這需要顧忌的事情太多了。
302她只是個繼女
田晴晴可不像李嬌嬌那樣，是個沒腦子的主，看著春夏這般，絲毫不怕的樣子，心裏就有了點猜想，主動的走上前開口道，“這位姐姐，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沒有挑到心儀的料子，所以心情難免會不好，對您撒氣了。”
說著，田晴晴便行了禮，算是配合不是，旁邊的小丫鬟慣會審時度勢，見田晴晴已經有了低頭的趨勢，她也立馬就跟著附和，“希望這位主子莫放到心上，這裏給您陪罪了。”
湯霧隱覺得自己還擔待不起這主仆二人的賠罪，不過她確實是醉了，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但是也沒想著得理不饒人，而且她也沒有這麽多時間用來浪費。
“無礙，就當作不打不相識了，現行告辭。”
春夏這個時候也沒有開口說什麽，掌櫃的也看著田晴晴好像不會再撒火了，也出來了，“湯小姐，您跟著我這邊來，繡娘聽著您的吩咐，已經在等著了。”
湯霧隱跟著掌櫃的去了二樓，至於田晴晴則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湯霧隱的背影，旁邊的小丫鬟想了想，說道，“小姐，您剛才為什麽要突然對她們說軟話，咱們又不怕她們說的那些，而且還有王爺給您做主呢。”
“那個人的丫鬟，一看就是有恃無恐，不是十分的有底氣，她又為何會這樣？在這長安城可以這麽不怕得罪人的，又有幾個？”
田晴晴笑了笑，回答。
不得不說，她在這麽短的時間可以想這麽多，實在是聰敏的緊，而且還有一個田晴晴剛剛想到的原因。
她的母親帶著她這個拖油瓶，雖說是嫁了個王爺，而且這王爺也把自己視如己出，跟上官雲落正兒八經的嫡女，所享受到的東西，那可都是一樣的。
但是這些，萬萬不夠，畢竟她也只是個外人，就連姓都沒有被改過來，所以二王爺對自己那還是有所顧忌的，做這些，只是為了不想讓別人說三道四。
上官雲落在長安城派頭也沒有這麽足，她這個繼女在剛回來的時候，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免得被有心人抓到什麽把柄。
上樓了之後，這掌櫃的便連忙賠不是，“湯小姐，剛才實在對不住，沒有在田小姐那裏攔一下。”
“沒什麽，你也有難處，可以體諒。”
湯霧隱不想斤斤計較，看著面前的許多料子，最終挑了一個淡藍色的，掌櫃的也因為湯霧隱沒有發難，狠狠的松了一口氣，在湯霧隱跟前也是更加的勤快起來。
看著湯霧隱選了一個妝花緞之後，掌櫃的就說，“我這就去拿圖樣去。”
湯霧隱後來跟春夏商量了一下，選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圖樣，隨後春夏跟繡娘吩咐了一些註意事項之後，她們就離開了。
去了幾個店鋪，湯霧隱看了看情況，發現還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湯霧隱就打算回去了，上了馬車之後，春夏就問道，“小姐，咱們不去崔管事兄弟那裏看一眼嗎，也有一陣子沒看見他了。”
“他那裏不用咱們多費心思，崔管事這陣子一定是在好好的管教，他兄弟想來也不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也沒有那個膽子做。”
一個膽小之人罷了，做過的事情都已經敗露，能夠留他一命，算他走運。
303橫生變故
聽著湯霧隱很肯定的語氣，春夏覺得她說的也對，主仆兩就這樣忙碌了一天，等會到湯府的時候，已經是夜色朦朧。
湯文昌一聽見湯霧隱回來了，就吩咐崔管事把提前就在爐子上熱著的羊肉湯給湯霧隱送過去了，等崔管事回來的時候，卻是有些愁容。
“看你這樣子，像是心裏有事，老頭子我雖然身體如今不中用了，但還是能幫到你，就跟我說說吧。”湯文昌開口說道，畢竟崔管事畢恭畢敬的跟了他這麽多年，從無二心，能幫到他的話，他自然會伸手。
崔管事嘆了一口氣，“大人，老奴剛才瞧見了老爺，整個人好像又陰郁了不少，感覺再這樣下去，老爺遲早要失心瘋啊，老奴是在可惜。”
可惜湯霧隱姐弟兩，如今湯文昌身體越來越差，能不能挨過這個年都很難說，而湯午又是那個樣子，肯定會拖姐弟兩的後腿。
“哼，他如今能夠茍延殘喘的活著，也是那兩娃對他寬松，他以後就是成個瘋子，那也是他活該，怨不得別人。”湯文昌一聽崔管事說的是湯午，心裏也難受。
活了一把年紀的老爺子深知，湯午這是把自作自受體現的淋漓盡致，而且還不想著改變，他怎麽拉他都沒有用，索性老爺子嘗試了幾次之後，也就放棄了。
畢竟湯午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主，他就是在鞭策他，用激將法，也都沒有用，幹脆就讓他自生自滅，多活一天也是賺了。
崔管事看湯文昌已經不打算管湯午的死活，非常識趣的不再提他了，湯文昌的滲透，還是少上點火的好。
湯霧隱喝完了崔管事送的湯水，就簡單的洗了洗，然後躺在榻上看書，雖說是古字，但是連猜帶蒙的也可以看得懂。
春夏把新買來的香放到了香爐裏，這香出奇的好聞，而且聞著也讓人感覺到很放松，湯霧隱也很快就發現了，“今天這香怎麽換了，比之前的靜音香要好聞的多。”
“小姐，這是百香閣新出的香，吉祥也是才取回來，您聞著喜歡就好。”春夏笑了笑，把香爐蓋子蓋上，就看見湯霧隱在那看書，“夜裏看書傷眼睛，奴婢再給您點上幾盞蠟燭吧。”
“不用了，我看得清楚，再說了那蠟燭放的多也浪費，我在看一會就不看了，你去幫我把我之前的那個繡活拿過來。”湯霧隱回答道，說著說著就想起來，自己之前突發奇想，想再繡個手帕，結果繡了一半，就扔在那了。
春夏聽見湯霧隱的話之後，嘴角輕輕一抿，笑意非常明顯，不自覺的開口打趣道，“小姐，您那稱不上繡活，最多也就是玩玩，怕是這長安城中不過七八歲剛要學繡活的小姐，都比您繡的好。”
在春夏看來，湯霧隱哪都好，就是這繡活實在是做的慘不忍睹，讓人看了都是忍俊不禁，用湯霧隱的話說，就是辣眼睛。
“你也整天就只會拿這個來挖苦我了。”湯霧隱撇了撇嘴，她是繡東西繡的不好，但是如今的她有一顆熱愛女工的心，總覺得自己的繡品，有一天會讓世人所驚艷。
還好春夏現在不知道湯霧隱這遠大的理想，不然肯定當場笑死，她不厚道的又笑了一聲之後，就說道，“好，奴婢這就去給您拿，奴婢可沒有挖苦您，小姐想多了。”
湯霧隱，“……”
這還不是挖苦嗎，這還不是笑話嗎？
看來她想要成為一代繡娘，怕是沒幾個人會相信了。
“算了算了，我還是不繡了，免得到時候又弄出個四不像，你到處拿著去讓別人找樂子。”湯霧隱搖了搖頭，好像自己繡的東西的確是太慘不忍睹了，不怪春夏會忍不住笑出聲。
她記得上次還不在長安城的時候，就給楚維繡過一個，只是那個實在是繡的歪七扭八，看來她要找個機會要回來了，這簡直就是她的黑歷史。
天已經慢慢轉涼，等湯霧隱睡覺的時候，春夏又貼心的加了一層褥子，確保湯霧隱不會受涼之後，這才滿意的離開。
今天東跑西跑了一天，又碰到田晴晴這個不好對付的主，湯霧隱也很累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一夜無夢過後，湯霧隱就被吉祥叫醒了。
“小姐，您醒醒，外面有位田小姐遞帖子了，想跟您見上一下，說是要給您賠禮道歉呢。”吉祥輕聲細語地說著，聲音不大，不過一向淺眠的湯霧隱也被叫醒了。
湯霧隱皺了皺眉，楞了一下之後，才想起來這吉祥說的田小姐是何方神聖，直接就回絕，“你去告訴她，不見，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相忘於江湖就行。”
田晴晴為什麽要來找自己，湯霧隱沒有那個閑工夫想，更何況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壓根就不值得讓她費心思來對待，有這功夫還不如多睡會覺。
吉祥聽從了湯霧隱的話，“好小姐，那我這就去回絕那位小姐。”
湯府門外的田晴晴，為了彰顯自己的誠意，特意起了個大早，她昨夜回去之後，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這剛回長安城不能隨便得罪人，畢竟長安城如今的形勢她也一點都不清楚。
昨天回去之後她連夜讓人打聽了一下，才發現湯霧隱就是長安城中的新貴，特別是她的未婚夫君，那都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男人，湯霧隱卻到手了。
田晴晴向來識時務，也懂得低聲下氣，所以一大早的就來湯府了，想跟湯霧隱好好的賠罪，湯霧隱也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對象啊。
吉祥出來了之後，田晴晴就連忙過去，“湯姐姐是怎麽說的？”
“田小姐，我家主子說有些事情相忘於江湖就行，跟您就不見了，您請回吧。”吉祥說道。
田晴晴聽到之後，楞了一下，說真的這個回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聽到了之後，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我跟湯姐姐昨天有一些小誤會，可能湯姐姐心中存著氣，不過這些說開了就好了，你就再去稟告一下吧，好嗎？”
“這個可能沒辦法幫您了，我家小姐的原話就是這些，且小姐也不是記仇之人，田小姐放心吧。”吉祥笑了笑，婉拒了田晴晴的請求。
田晴晴張了張嘴，最後只能點點頭，“好吧，但你要告訴湯姐姐，以後損失遇到了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她。”
湯霧隱，她肯定是把人家得罪了，如今她也不願意見自己，看來要想別的辦法了，不能讓湯霧隱繼續討厭自己。
田晴晴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離開之前還試圖挽救一下湯霧隱對自己的印象，至於她說的話，吉祥就沒有必要轉述給湯霧隱。
伺候了湯霧隱這麽長時間，吉祥也還算了解湯霧隱，知道湯霧隱沒有那個閑工夫想去聽田晴晴的話，所以打發了田晴晴之後，吉祥就去忙別的事情了。
湯霧隱後來小睡了一會之後，就起床了，而且因為剛才被吉祥給叫起來了，所以也不知道怎的，還是有些困，不過這收拾好了之後，出門吹了一下冷風，整個人就清醒了不少。
她每天起床後，梳洗打扮好，就要去給湯文昌請安，這次也不意外，不過好巧不巧，居然又碰到了湯午也在小廳裏，湯霧隱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收起了視線。
湯午如今因為少了東西，時間長了就慢慢變的更加陰郁，給別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而且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影響，也發生了變化。
湯霧隱不想搭理湯午，可是湯午卻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他看見湯霧隱跟著如意進來了之後，想了想之後，就開口，“你最近過的怎麽樣，人好像瘦了一點。”
“這個跟你沒關系。”湯霧隱冷冷的回答，就連眼神都沒有給湯午一個，不過她這樣的態度，湯午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湯午最近受到的打擊不小，畢竟整個湯家，除了幾個想巴結他的下人，剩下的壓根就沒人搭理他，甚至自己的一些要求，老爺子都不願意幫他達到，他這次來就是要銀子的，不過碰巧遇見了前來請安的湯霧隱。
湯午聽到了回答之後，想了想又繼續開口說道，“我一會要出趟遠門，你要是有什麽想要的，告訴我，我幫你帶回來。”
他現在的嗓音發生了變化，聽起來有一些突兀的尖細，湯午也早就發現了，不過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只覺得不過是他感染了風寒，過段時間就會好。
“你的東西，我怕用著會被惡心死。”湯霧隱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回答了湯午之後，就起身，不打算跟湯午繼續呆在一塊。
看見湯午，湯霧隱就想起自己的阿娘還有那被連累，都沒有出生的弟妹，而且過了這麽長時間，她一次都沒有夢到過阿娘，可能阿娘是為了讓自己放心，但她又如何安心的了。
這個家，只要有湯午，那就不算是家，湯午就是那顆會讓所有人都為之掃興的老鼠屎，沒人待見他。
湯霧隱說完話之後就出去了，湯午在那裏也跟著冷笑了一聲之後，就沒有再開口了，崔管事這邊剛過來，就看見本應該在小廳裏的湯霧隱，“小姐，這還沒到時辰，您這是去哪。”
“裏面太悶了，我不想繼續呆，碰巧想起來我那邊還有事情沒做，勞煩崔管事告訴祖父一聲，就說我今兒個不請安了，等晌午的時候，再過來陪他用膳。”湯霧隱回答道，一句都沒有提湯午。
崔管事聽了之後點點頭，“好，那小姐就先去忙吧，大人這邊老奴會說一下的。”
“嗯。”
後來，等湯霧隱走了之後，沒有過多長時間，湯文昌就起來了，湯午聽到下人通報之後，就立馬去見湯文昌了。
湯午進去之後，就直接開口說道，“爹，我一個朋友說銅川那邊可以跟他一起去做生意，我也聽他說過了，覺得挺靠譜的，你給我拿些銀子吧，我想跟著他過去先看看，要真是好，我就在那邊做下生意，也不至於每天呆在府上，無所事事的。”
這些話，聽起來好像是沒有什麽毛病，但是這話要是從湯午口中說出，那就要讓人三思一下了，不然被湯午掉到坑裏都是有可能的。
湯文昌起來之後，喜歡品茶，吃些點心，這邊剛把茶葉拿出來，湯午就沖進來了，湯文昌也只是聽著，聽湯午說完之後，他更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你那些朋友，不過是酒肉之交，沒有一個靠譜的，我不會給你銀子，銀子更不是大風刮來的，你想要就隨時都可以給你。”湯文昌拒絕了湯午要銀子的請求。
湯午自從來到了長安城之後，這花銀子就越發的大手大腳起來，甚至湯趙氏死了之後，他也沒有把這個毛病給改了。
湯文昌想了想，湯午能每天這樣混吃等死，什麽事情也不做，裏面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對他實在是太順著來了。
湯午這還是第一次要銀子被拒，態度也跟著有些不好，整個府上，除了下人，湯午也就只敢跟湯文昌甩臉色看了。
本來以為可以要到銀子，這些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所以湯午一聽人家說，就立馬豪爽的答應了，還說等著他拿銀子就是。
“爹，我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你。當年你要是不把我交給湯守田撫養，我也不至於愚孝了那麽多年。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嗎？後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才有恃無恐起來，畢竟只有銀子可以讓人感覺到快樂還有心安，如今我又是現在這個狗樣子，你敢說你就沒有一點的關系嗎？”
這些話，湯午很早以前就已經想說了，只不過一直都憋在心裏，畢竟之前他也不傻，知道要給湯文昌拍馬屁，可那是湯文昌給自己銀子花的前提。
如今湯文昌第一次拒絕了湯午，湯午就立馬把自己心中的不滿，還有一直以來的想法全都說出來了。
旁邊聞茶葉的湯文昌聽到湯午這麽說之後，手也頓了頓，畢竟湯午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話糙理不糙。
能讓一個老實巴交的老實人，一夜之間變的面目全非，性情大變，那肯定是因為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還有很大的變故，而湯文昌就是這場變故的始作俑者。
崔管事在一旁聽著，發現了湯文昌的變化，就知道湯文昌這是把湯午說的話，往心裏去了，他也跟著開口，“老爺，如今府上的錢財都是大小姐管著，老爺這邊也把他的銀子都盡數交給了大小姐保管，是真的拿不出銀子，要不您去問問大小姐吧。”
崔管事對湯午說話，還算是恭敬，最起碼明面上可以過得去，本來惱羞成怒的湯午，聽了之後，也覺著有幾分道理，“她會給我銀子嗎？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爹，你就要不幫我說一說，先給我拿點銀子，讓我去那邊先看看，成不？”
因為覺得有道理，所以湯午語氣也變軟了一些，想跟湯文昌好聲好氣的說著，讓他去幫自己要銀子。
，“哼，你想都不要想，我個老頭子這麽一大把年紀了，怎能去對我孫女伸手要銀子，反正我這邊是沒有銀子，你自己想辦法吧。”湯文昌不打算給湯午銀子，即使湯午那麽一說，他覺得也有幾分自己的不對。
湯文昌知道自己不能再慣湯午毛病了，他現在都是被閻王爺看上的人，不一定啥時候就死了，等他死了之後，湯午要是再不做些改變，遲早要被自己作死。
湯文昌是個老頑固，這個湯午一直以來都知道，也清楚湯文昌要是拒絕自己了，那就是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爹，你怎麽都不替我打算一下，我的日子還長著呢，以他們姐弟兩對我的樣子，您就知道我以後要是沒有了您庇佑，那肯定不會讓他們好好對待，餓死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這麽做，完全是在為自己以後做打算啊。”
湯午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不管其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反正今天必須要把銀子要到手了。
想了想之後，湯午就又繼續開口，“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那肯定也不會再有其他孩子，說句難聽的，我就是到時候真掙了銀子，那等我死了之後，不也得全部都給平安。”
湯文昌雖說是個老頑固，但是湯午也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湯文昌如今越大的心軟，只要你把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不過這次的湯文昌態度很堅決，湯午說完之後，他就直接對湯午大手一揮，“你先出去吧，這是我不可能答應你的，你回來的時候我就給了你那麽多銀子，你這才過了多久，就把銀子全都花完了。”
果真是說的比唱的要好聽，說是要掙了銀子都是湯平安的，那要是賠了呢，這些債務到時候不還是要又自己的寶貝孫子來償還。
湯午今天有點暴躁，因為他不管做什麽事情，今天都特別的不順心，所以接二連三的被湯文昌拒絕了之後，湯午就直接走到湯文昌跟前，也不知道怎的，鬼使神差就對湯文昌推了一下。
湯午是個成年的男子，又因為以前是個莊稼漢，這力氣可想而知有多大，湯文昌不過是個老頭子，又沒有對湯午有防備之心，所以突然被湯午推了一下，就直接倒地了，而且還嗑到了一個桌子角。
不等湯文昌說什麽，他就已經暈過去了。
湯午在自己做完了自己腦子裏想做的事情之後，就看著倒地的湯文昌，徹底的呆在了那裏。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讓在身邊伺候湯文昌的那些仆人都是大吃一驚，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崔管事，他連忙大喊，“快去請大夫，然後通知小姐！”
崔管事說著，就看到了始作俑者完全傻眼了，一咬牙繼續說道，“把老爺控制起來，到時候交給大小姐。”
所有人都忙做一團，湯文昌頭部下面也慢慢有血流出來，崔管事不敢讓別人動湯文昌，只好讓湯文昌繼續躺在那裏，至於湯午早就已經被小廝拿下了。
等湯午反應過來，想要掙紮的時候，早就已經晚了，而湯霧隱聽到消息之後，也是立馬就趕過來了。
她一進來就看到湯文昌在地上躺著，旁邊還有血，瞬間湯霧隱的腦子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眼淚也不爭氣的流出來了，“祖父！”
湯文昌這次沒有應聲，至於湯霧隱很快也鎮定下來，“快去把小少爺接回來。”
湯霧隱還不知道湯文昌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是她心裏清楚湯文昌很有可能挨不過這次的變故了。
本來他的身體就是時好時壞的，再加上現在又是這個樣子，湯霧隱不得不這樣想。
湯霧隱一直跪坐在旁邊，拉著湯文昌的手，陪他一起等著大夫的到來，等所有人都忙做一團，然後安靜下來，還是大夫到了之後。
這大夫年紀看起來也不小，但是經驗很多，有很多太醫也都是他的徒弟，所以湯霧隱也放心讓他來看，等張大夫看了一下，隨後仔細觀察，在旁人的幫助下，給湯文昌上了藥之後，湯霧隱這才開口，“大夫，我祖父如今怎麽樣了？”
“情況不好，本就年紀大了，身體也一直不好，如今又被人狠狠推了一下，有好幾處骨頭都被推錯位了，而且頭被磕到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把頭重要的地方磕到了。”
頓了頓，張大夫也嘆了一口氣，“可能也就這兩天了，小姐做個準備吧，讓湯大人安心的去吧，他就算在醫治，也可以吊著命，但是人卻非常的受罪。”
湯霧隱聽到這話之後，眼淚不爭氣的又掉了很多，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好像沒有了聲息的湯文昌，一點都不敢相信。
304分家產
後來旁邊的小廝隨著崔管事的指示，今他們最大的可能把湯文昌擡到了榻上之後，湯霧隱就在旁邊一直握著湯文昌的手，一動不動的。
崔管事也是悲傷極了，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過的突然，讓眾人更是都應接不暇，誰能想到前一刻還會泡茶品茶的老爺子，此時此刻卻是沒有一點意識的躺在榻上。
湯霧隱已經沒有那個多餘的註意力去想湯文昌到底是怎麽了，湯午又應該何去何從，平時看起來可以撐起整個湯府的湯霧隱，此時此刻只是一個平凡，因為即將又要痛失親人的一個小姑娘罷了。
湯平安在收到消息之後，都來不及告假的，就直接回來了，待他回來之後便看到湯霧隱安靜的呆在湯文昌旁邊，像是在做最後的陪伴。
湯平安傻了一下，兩個手也不由的蜷縮到一起，腳下似突然被綁上了千斤重的石頭，向湯文昌走過去的時候，步伐邁得特別艱難。
在湯平安的認知中，他僅僅就剩下兩個親人了，一是在做陪伴的湯霧隱，而另一個就是隨時都要撒手人寰的湯文昌。
突然之間，又失去一個至親之人，小小的少年似乎並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但他內心在告訴自己，他是小小男子漢，整個湯府以後要讓他來保護，他現在更是不能慫，不能因為不舍得親人的逝去，所以就選擇當一個弱者，逃避。
“長姐。”走到湯霧隱跟前的湯平安半跪到了疼那裏，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輕輕的叫了一聲湯霧隱，仿佛是不願意吵到旁邊安詳昏睡著的湯文昌。
湯霧隱聽到湯平安的低聲呼喚，好像有了主心骨，一下子就把湯文昌的手松掉，抱緊了湯平安瘦小的身軀，好似這般就可以讓湯霧隱可以有一些安全感，心裏也有底了。
“平安，我們馬上就沒有祖父了，我們就要沒有祖父了。”湯霧隱深知湯文昌傷到的是腦子，華佗在世都不一定能留得回來，而且她也不是小說和電視裏的女主角，沒有那麽多的奇跡在她身上降臨。
湯平安拍了拍湯霧隱的後背，“姐，沒事，你還有我，祖父年紀大了，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千古都是這樣的，我們要學會接受。”
湯平安是真的長大了，曾幾何時湯霧隱也是這樣安慰他的，現在卻變成了他來安慰湯霧隱，讓湯霧隱更加的安心。
崔管事在旁邊也一直都是紅著眼，這個他伺候了大半輩子的老主子，隨時隨刻都有可能會離開人世間，他當然跟這姐弟兩一樣，心中懷著萬般的不舍，可是也只能學會接受。
湯平安說的對，在生老病死面前，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接受了，然後讓湯文昌不要那麽痛苦的離開，這也算是讓他少遭一點罪。
“小姐少爺，大人能有現在這般田地，始作俑者就是那個畜生不如的湯午，他已經被奴才命人控制住了，接下來怎麽辦，二位主子做決定就是。”崔管事帶著一點哭腔的說著，也提醒了姐弟兩，還有一個人沒有收拾。
湯平安雖說年紀小，但是卻也經歷了許多大風大浪，有了自己的判斷力，湯霧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就接著崔管事的話說道，“平安，當時阿娘死了之後，留著他一條命完全就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現在祖父也被他害成這個樣子了，怎麽辦你自己做決定吧，姐姐不插手。”
“姐，既然你讓我做決定，把人就送到官府去吧，對他已經是失望透頂，沒有其他的感情了，他送到官府去，就當是祖父的最後一點體面吧。”湯平安沈聲道。
其實他清楚，祖父心裏對湯午這個豬狗不如的父親，雖說是有諸多的不滿，但是卻有著父親對兒子的那種疼惜，所以就算是在最後的時刻，祖父肯定也是希望他能少受一點罪。
那個肯定是湯文昌最後心願，所以湯平安也願意滿足他，其他的那麽多恩恩怨怨也來不得顧及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湯文昌。
湯霧隱聽了湯平安的回答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眼下這樣子也挺好的，一切都交給官府去定奪，他們不插手。
“大夫說祖父也就這兩天的時間了，清醒不清醒還說不上來，所以咱們就一直陪著吧，其他的事情都放到一邊，等祖父走了之後咱們再說。”湯霧隱這個其他的事情指的就是湯午。
再怎麽說他都是湯文昌失散多年的兒子，好不容易認回來了，肯定也希望湯午可以陪自己走過人生中最後的一段路。
就在湯霧隱說完了之後，一個小丫鬟也端來了參湯，“小姐，這是大夫交待要熬的東西，說是可以讓大人好受一些，裏面全部都是一些補藥。”
說是補藥，其實就是讓湯文昌的命就這樣吊著，最起碼不要走的那麽倉促，能活的時間久一點，那也算是賺到了。
湯霧隱聽到了小丫鬟的話之後，就連忙起身，擦了擦自己臉頰上的眼淚，也沒有了之前那種六神無主的感覺，“讓我來餵吧。”
她能為祖父做的事情已經不多了，就讓她好好珍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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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你要是想見我，下個帖子就是，這早上多冷的，你就站在這裏，也不怕著涼了，真是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大男人的，這些要是都受不了，那就白練這麽多年的武了，我們去旁邊的茶館坐坐吧，說幾句話我就走。”
顧卓楠看著湯霧隱輕輕的一笑，晃了下神，也隨後淡淡的笑道，而湯霧隱自然不會拒絕，讓春夏在賞衣軒先等著之後，就跟著顧卓楠去了旁邊的茶館。
途中，湯霧隱還在想，怪不得楚維昨兒個喝多了，原來是碰上了顧卓楠，兩人喝了幾杯，但她也沒有想到這二人好像還挺熟的樣子，不然按著楚維的性子，不可能會輕易的跟別人喝酒言歡。
這個茶館裝修的很是淡雅別致，一進去就可以聞到令人覺著舒服的茶香，而且很是安靜，倒是個適合說話的好地方。
顧卓楠跟湯霧隱也沒有去包廂，在大廳的一角坐下來之後，顧卓楠跟小二晚了東西之後，就看向湯霧隱，“我知道你和楚世子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知道你對他的心思，但我從來都沒問過你，你怕嗎？”
顧卓楠這個問題問的太過突兀，使得湯霧隱楞了一下，細細的想了一會才知道顧卓楠指的是什麽，隨即便搖了搖頭。
“跟一個人在一起，圖的不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以後的困難肯定會重重之多，但只要可以和他一起面對，再苦再累我都不覺得怕。”
湯霧隱說著，便哭笑了一下，她知道有很多人一開始就覺得自己配不上楚維，畢竟他們怎麽看都不像是可以在一起的人，身份上更是有些雲泥之別。
現在雖然她身份也上去了，可是她心裏更清楚還是會有人覺得這些不過都是沾了楚維的光，不然她個小農女，就算有祖父這層關系，也不可能會攀上楚維這個參天之樹。
“以後若是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不想跟他開口，就來找我，畢竟我們可是好朋友，而楚世子這個人年少時，我們關系也好，我多少對他有些了解，你們若是哪天吵架了，就各退一步吧。”
拋開自己對湯霧隱的那些難以啟齒的心思，顧卓楠知道湯霧隱跟楚維從性格上都不合適，畢竟兩個人都有些獨斷，更是很要強。
301好強的派頭
湯霧隱不知顧卓楠心中所想的這些，而是淡淡的笑了笑，“嗯，肯定有什麽事情也少不了要麻煩你。”
她深知在這偌大的長安城，有事能尋求幫助的對象也就只有祖父，顧卓楠以及楚維了，也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朋友多了路好走。
顧卓楠看著湯霧隱，心一直都在痛著，很是煎熬，更是第一次起了不想看到她這張臉的想法，“我送你過去吧，你這整日也挺忙的。”
顧卓楠怕把湯霧隱的樣子，看的越多，就會使得他更難受，原來自己也是個懦夫，起了逃避的心思。
湯霧隱不知道顧卓楠的心中所想，只以為顧卓楠那邊也有事，於是點了點頭，跟著顧卓楠在說了幾句，便由著顧卓楠送自己到了賞衣軒門口。
和顧卓楠告別了之後，春夏也走過來，湯霧隱第一句問的便是，“那些個把我抓了的人，楚王府那邊可有審出什麽話來？”
“並不曾，嘴巴緊著呢，只不過撬開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更何況爺現在回來了，肯定會快，小姐莫要著急。”春夏搖了搖頭。
湯霧隱沒有說什麽了，進去了之後，這才還連布料都沒有看，店家小二都沒有來得及過來招呼，就聽到了一陣驕橫的聲音，“你出去，這裏本小姐包場了，等我出去你再來！”
湯霧隱看了看，發現有個面紅耳赤的少女在那裏惡狠狠的對自己說道，而旁邊的那些個掌櫃的和下人，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明顯就是敢怒不敢言，拿這個女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存著不想多生事端的想法，也不想跟這女孩掰扯，湯霧隱只是把頭轉向了掌櫃的，“我們府上的下人，一月前就已經在這裏預約過了，說我今日會來，竟不知貴店居然還是如此的待客之道，真令人無語。”
田晴晴看著湯霧隱也不像是以前見過的，那可能就是個後起之秀罷了，她還得罪得起。
這麽一想，田晴晴也懶得張嘴說話，對著她的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之後，就看見媽丫頭插著腰，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看著湯霧隱。
“我家小姐身份尊貴，乃是名門之後，這所到之處自然要小心為上，誰知道你們是什麽身份，肚子裏有沒有懷著什麽壞心思。更何況今日是要在這裏定做進宮穿的吉服，若是因此沒有做好，惹了聖上的龍顏大怒，豈是你們可以擔待的起的？”
這麽一說，旁邊的春夏冷笑了一聲，也沒想起來這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主仆到底是何許人也，只是這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不然她們還以為小姐跟她好欺負的緊。
春夏一步上前，把湯霧隱護到了身後，隨即就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主仆，而後面那些田晴晴帶來的家丁，春夏更是不看在眼裏。
“也不知二位是哪個府上的，好強的派頭，就不怕今日之事傳出去，會被家族怪罪？”這長安城中的彎彎繞繞多著呢。
越是有身份的人，那家族就越是事多，更有無數個虎視眈眈的人想把那家主拉下來，更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族人抓了把柄，還讓外人看了笑話。
這也是胡夢華上次被楚芬香雖說戲耍了，但是卻也不好發作的原因，畢竟這需要顧忌的事情太多了。
302她只是個繼女
田晴晴可不像李嬌嬌那樣，是個沒腦子的主，看著春夏這般，絲毫不怕的樣子，心裏就有了點猜想，主動的走上前開口道，“這位姐姐，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沒有挑到心儀的料子，所以心情難免會不好，對您撒氣了。”
說著，田晴晴便行了禮，算是配合不是，旁邊的小丫鬟慣會審時度勢，見田晴晴已經有了低頭的趨勢，她也立馬就跟著附和，“希望這位主子莫放到心上，這裏給您陪罪了。”
湯霧隱覺得自己還擔待不起這主仆二人的賠罪，不過她確實是醉了，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但是也沒想著得理不饒人，而且她也沒有這麽多時間用來浪費。
“無礙，就當作不打不相識了，現行告辭。”
春夏這個時候也沒有開口說什麽，掌櫃的也看著田晴晴好像不會再撒火了，也出來了，“湯小姐，您跟著我這邊來，繡娘聽著您的吩咐，已經在等著了。”
湯霧隱跟著掌櫃的去了二樓，至於田晴晴則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湯霧隱的背影，旁邊的小丫鬟想了想，說道，“小姐，您剛才為什麽要突然對她們說軟話，咱們又不怕她們說的那些，而且還有王爺給您做主呢。”
“那個人的丫鬟，一看就是有恃無恐，不是十分的有底氣，她又為何會這樣？在這長安城可以這麽不怕得罪人的，又有幾個？”
田晴晴笑了笑，回答。
不得不說，她在這麽短的時間可以想這麽多，實在是聰敏的緊，而且還有一個田晴晴剛剛想到的原因。
她的母親帶著她這個拖油瓶，雖說是嫁了個王爺，而且這王爺也把自己視如己出，跟上官雲落正兒八經的嫡女，所享受到的東西，那可都是一樣的。
但是這些，萬萬不夠，畢竟她也只是個外人，就連姓都沒有被改過來，所以二王爺對自己那還是有所顧忌的，做這些，只是為了不想讓別人說三道四。
上官雲落在長安城派頭也沒有這麽足，她這個繼女在剛回來的時候，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免得被有心人抓到什麽把柄。
上樓了之後，這掌櫃的便連忙賠不是，“湯小姐，剛才實在對不住，沒有在田小姐那裏攔一下。”
“沒什麽，你也有難處，可以體諒。”
湯霧隱不想斤斤計較，看著面前的許多料子，最終挑了一個淡藍色的，掌櫃的也因為湯霧隱沒有發難，狠狠的松了一口氣，在湯霧隱跟前也是更加的勤快起來。
看著湯霧隱選了一個妝花緞之後，掌櫃的就說，“我這就去拿圖樣去。”
湯霧隱後來跟春夏商量了一下，選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圖樣，隨後春夏跟繡娘吩咐了一些註意事項之後，她們就離開了。
去了幾個店鋪，湯霧隱看了看情況，發現還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湯霧隱就打算回去了，上了馬車之後，春夏就問道，“小姐，咱們不去崔管事兄弟那裏看一眼嗎，也有一陣子沒看見他了。”
“他那裏不用咱們多費心思，崔管事這陣子一定是在好好的管教，他兄弟想來也不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也沒有那個膽子做。”
一個膽小之人罷了，做過的事情都已經敗露，能夠留他一命，算他走運。
303橫生變故
聽著湯霧隱很肯定的語氣，春夏覺得她說的也對，主仆兩就這樣忙碌了一天，等會到湯府的時候，已經是夜色朦朧。
湯文昌一聽見湯霧隱回來了，就吩咐崔管事把提前就在爐子上熱著的羊肉湯給湯霧隱送過去了，等崔管事回來的時候，卻是有些愁容。
“看你這樣子，像是心裏有事，老頭子我雖然身體如今不中用了，但還是能幫到你，就跟我說說吧。”湯文昌開口說道，畢竟崔管事畢恭畢敬的跟了他這麽多年，從無二心，能幫到他的話，他自然會伸手。
崔管事嘆了一口氣，“大人，老奴剛才瞧見了老爺，整個人好像又陰郁了不少，感覺再這樣下去，老爺遲早要失心瘋啊，老奴是在可惜。”
可惜湯霧隱姐弟兩，如今湯文昌身體越來越差，能不能挨過這個年都很難說，而湯午又是那個樣子，肯定會拖姐弟兩的後腿。
“哼，他如今能夠茍延殘喘的活著，也是那兩娃對他寬松，他以後就是成個瘋子，那也是他活該，怨不得別人。”湯文昌一聽崔管事說的是湯午，心裏也難受。
活了一把年紀的老爺子深知，湯午這是把自作自受體現的淋漓盡致，而且還不想著改變，他怎麽拉他都沒有用，索性老爺子嘗試了幾次之後，也就放棄了。
畢竟湯午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主，他就是在鞭策他，用激將法，也都沒有用，幹脆就讓他自生自滅，多活一天也是賺了。
崔管事看湯文昌已經不打算管湯午的死活，非常識趣的不再提他了，湯文昌的滲透，還是少上點火的好。
湯霧隱喝完了崔管事送的湯水，就簡單的洗了洗，然後躺在榻上看書，雖說是古字，但是連猜帶蒙的也可以看得懂。
春夏把新買來的香放到了香爐裏，這香出奇的好聞，而且聞著也讓人感覺到很放松，湯霧隱也很快就發現了，“今天這香怎麽換了，比之前的靜音香要好聞的多。”
“小姐，這是百香閣新出的香，吉祥也是才取回來，您聞著喜歡就好。”春夏笑了笑，把香爐蓋子蓋上，就看見湯霧隱在那看書，“夜裏看書傷眼睛，奴婢再給您點上幾盞蠟燭吧。”
“不用了，我看得清楚，再說了那蠟燭放的多也浪費，我在看一會就不看了，你去幫我把我之前的那個繡活拿過來。”湯霧隱回答道，說著說著就想起來，自己之前突發奇想，想再繡個手帕，結果繡了一半，就扔在那了。
春夏聽見湯霧隱的話之後，嘴角輕輕一抿，笑意非常明顯，不自覺的開口打趣道，“小姐，您那稱不上繡活，最多也就是玩玩，怕是這長安城中不過七八歲剛要學繡活的小姐，都比您繡的好。”
在春夏看來，湯霧隱哪都好，就是這繡活實在是做的慘不忍睹，讓人看了都是忍俊不禁，用湯霧隱的話說，就是辣眼睛。
“你也整天就只會拿這個來挖苦我了。”湯霧隱撇了撇嘴，她是繡東西繡的不好，但是如今的她有一顆熱愛女工的心，總覺得自己的繡品，有一天會讓世人所驚艷。
還好春夏現在不知道湯霧隱這遠大的理想，不然肯定當場笑死，她不厚道的又笑了一聲之後，就說道，“好，奴婢這就去給您拿，奴婢可沒有挖苦您，小姐想多了。”
湯霧隱，“……”
這還不是挖苦嗎，這還不是笑話嗎？
看來她想要成為一代繡娘，怕是沒幾個人會相信了。
“算了算了，我還是不繡了，免得到時候又弄出個四不像，你到處拿著去讓別人找樂子。”湯霧隱搖了搖頭，好像自己繡的東西的確是太慘不忍睹了，不怪春夏會忍不住笑出聲。
她記得上次還不在長安城的時候，就給楚維繡過一個，只是那個實在是繡的歪七扭八，看來她要找個機會要回來了，這簡直就是她的黑歷史。
天已經慢慢轉涼，等湯霧隱睡覺的時候，春夏又貼心的加了一層褥子，確保湯霧隱不會受涼之後，這才滿意的離開。
今天東跑西跑了一天，又碰到田晴晴這個不好對付的主，湯霧隱也很累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一夜無夢過後，湯霧隱就被吉祥叫醒了。
“小姐，您醒醒，外面有位田小姐遞帖子了，想跟您見上一下，說是要給您賠禮道歉呢。”吉祥輕聲細語地說著，聲音不大，不過一向淺眠的湯霧隱也被叫醒了。
湯霧隱皺了皺眉，楞了一下之後，才想起來這吉祥說的田小姐是何方神聖，直接就回絕，“你去告訴她，不見，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相忘於江湖就行。”
田晴晴為什麽要來找自己，湯霧隱沒有那個閑工夫想，更何況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壓根就不值得讓她費心思來對待，有這功夫還不如多睡會覺。
吉祥聽從了湯霧隱的話，“好小姐，那我這就去回絕那位小姐。”
湯府門外的田晴晴，為了彰顯自己的誠意，特意起了個大早，她昨夜回去之後，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這剛回長安城不能隨便得罪人，畢竟長安城如今的形勢她也一點都不清楚。
昨天回去之後她連夜讓人打聽了一下，才發現湯霧隱就是長安城中的新貴，特別是她的未婚夫君，那都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男人，湯霧隱卻到手了。
田晴晴向來識時務，也懂得低聲下氣，所以一大早的就來湯府了，想跟湯霧隱好好的賠罪，湯霧隱也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對象啊。
吉祥出來了之後，田晴晴就連忙過去，“湯姐姐是怎麽說的？”
“田小姐，我家主子說有些事情相忘於江湖就行，跟您就不見了，您請回吧。”吉祥說道。
田晴晴聽到之後，楞了一下，說真的這個回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聽到了之後，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我跟湯姐姐昨天有一些小誤會，可能湯姐姐心中存著氣，不過這些說開了就好了，你就再去稟告一下吧，好嗎？”
“這個可能沒辦法幫您了，我家小姐的原話就是這些，且小姐也不是記仇之人，田小姐放心吧。”吉祥笑了笑，婉拒了田晴晴的請求。
田晴晴張了張嘴，最後只能點點頭，“好吧，但你要告訴湯姐姐，以後損失遇到了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她。”
湯霧隱，她肯定是把人家得罪了，如今她也不願意見自己，看來要想別的辦法了，不能讓湯霧隱繼續討厭自己。
田晴晴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離開之前還試圖挽救一下湯霧隱對自己的印象，至於她說的話，吉祥就沒有必要轉述給湯霧隱。
伺候了湯霧隱這麽長時間，吉祥也還算了解湯霧隱，知道湯霧隱沒有那個閑工夫想去聽田晴晴的話，所以打發了田晴晴之後，吉祥就去忙別的事情了。
湯霧隱後來小睡了一會之後，就起床了，而且因為剛才被吉祥給叫起來了，所以也不知道怎的，還是有些困，不過這收拾好了之後，出門吹了一下冷風，整個人就清醒了不少。
她每天起床後，梳洗打扮好，就要去給湯文昌請安，這次也不意外，不過好巧不巧，居然又碰到了湯午也在小廳裏，湯霧隱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收起了視線。
湯午如今因為少了東西，時間長了就慢慢變的更加陰郁，給別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而且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影響，也發生了變化。
湯霧隱不想搭理湯午，可是湯午卻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他看見湯霧隱跟著如意進來了之後，想了想之後，就開口，“你最近過的怎麽樣，人好像瘦了一點。”
“這個跟你沒關系。”湯霧隱冷冷的回答，就連眼神都沒有給湯午一個，不過她這樣的態度，湯午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湯午最近受到的打擊不小，畢竟整個湯家，除了幾個想巴結他的下人，剩下的壓根就沒人搭理他，甚至自己的一些要求，老爺子都不願意幫他達到，他這次來就是要銀子的，不過碰巧遇見了前來請安的湯霧隱。
湯午聽到了回答之後，想了想又繼續開口說道，“我一會要出趟遠門，你要是有什麽想要的，告訴我，我幫你帶回來。”
他現在的嗓音發生了變化，聽起來有一些突兀的尖細，湯午也早就發現了，不過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只覺得不過是他感染了風寒，過段時間就會好。
“你的東西，我怕用著會被惡心死。”湯霧隱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回答了湯午之後，就起身，不打算跟湯午繼續呆在一塊。
看見湯午，湯霧隱就想起自己的阿娘還有那被連累，都沒有出生的弟妹，而且過了這麽長時間，她一次都沒有夢到過阿娘，可能阿娘是為了讓自己放心，但她又如何安心的了。
這個家，只要有湯午，那就不算是家，湯午就是那顆會讓所有人都為之掃興的老鼠屎，沒人待見他。
湯霧隱說完話之後就出去了，湯午在那裏也跟著冷笑了一聲之後，就沒有再開口了，崔管事這邊剛過來，就看見本應該在小廳裏的湯霧隱，“小姐，這還沒到時辰，您這是去哪。”
“裏面太悶了，我不想繼續呆，碰巧想起來我那邊還有事情沒做，勞煩崔管事告訴祖父一聲，就說我今兒個不請安了，等晌午的時候，再過來陪他用膳。”湯霧隱回答道，一句都沒有提湯午。
崔管事聽了之後點點頭，“好，那小姐就先去忙吧，大人這邊老奴會說一下的。”
“嗯。”
後來，等湯霧隱走了之後，沒有過多長時間，湯文昌就起來了，湯午聽到下人通報之後，就立馬去見湯文昌了。
湯午進去之後，就直接開口說道，“爹，我一個朋友說銅川那邊可以跟他一起去做生意，我也聽他說過了，覺得挺靠譜的，你給我拿些銀子吧，我想跟著他過去先看看，要真是好，我就在那邊做下生意，也不至於每天呆在府上，無所事事的。”
這些話，聽起來好像是沒有什麽毛病，但是這話要是從湯午口中說出，那就要讓人三思一下了，不然被湯午掉到坑裏都是有可能的。
湯文昌起來之後，喜歡品茶，吃些點心，這邊剛把茶葉拿出來，湯午就沖進來了，湯文昌也只是聽著，聽湯午說完之後，他更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你那些朋友，不過是酒肉之交，沒有一個靠譜的，我不會給你銀子，銀子更不是大風刮來的，你想要就隨時都可以給你。”湯文昌拒絕了湯午要銀子的請求。
湯午自從來到了長安城之後，這花銀子就越發的大手大腳起來，甚至湯趙氏死了之後，他也沒有把這個毛病給改了。
湯文昌想了想，湯午能每天這樣混吃等死，什麽事情也不做，裏面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對他實在是太順著來了。
湯午這還是第一次要銀子被拒，態度也跟著有些不好，整個府上，除了下人，湯午也就只敢跟湯文昌甩臉色看了。
本來以為可以要到銀子，這些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所以湯午一聽人家說，就立馬豪爽的答應了，還說等著他拿銀子就是。
“爹，我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你。當年你要是不把我交給湯守田撫養，我也不至於愚孝了那麽多年。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嗎？後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才有恃無恐起來，畢竟只有銀子可以讓人感覺到快樂還有心安，如今我又是現在這個狗樣子，你敢說你就沒有一點的關系嗎？”
這些話，湯午很早以前就已經想說了，只不過一直都憋在心裏，畢竟之前他也不傻，知道要給湯文昌拍馬屁，可那是湯文昌給自己銀子花的前提。
如今湯文昌第一次拒絕了湯午，湯午就立馬把自己心中的不滿，還有一直以來的想法全都說出來了。
旁邊聞茶葉的湯文昌聽到湯午這麽說之後，手也頓了頓，畢竟湯午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話糙理不糙。
能讓一個老實巴交的老實人，一夜之間變的面目全非，性情大變，那肯定是因為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還有很大的變故，而湯文昌就是這場變故的始作俑者。
崔管事在一旁聽著，發現了湯文昌的變化，就知道湯文昌這是把湯午說的話，往心裏去了，他也跟著開口，“老爺，如今府上的錢財都是大小姐管著，老爺這邊也把他的銀子都盡數交給了大小姐保管，是真的拿不出銀子，要不您去問問大小姐吧。”
崔管事對湯午說話，還算是恭敬，最起碼明面上可以過得去，本來惱羞成怒的湯午，聽了之後，也覺著有幾分道理，“她會給我銀子嗎？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爹，你就要不幫我說一說，先給我拿點銀子，讓我去那邊先看看，成不？”
因為覺得有道理，所以湯午語氣也變軟了一些，想跟湯文昌好聲好氣的說著，讓他去幫自己要銀子。
，“哼，你想都不要想，我個老頭子這麽一大把年紀了，怎能去對我孫女伸手要銀子，反正我這邊是沒有銀子，你自己想辦法吧。”湯文昌不打算給湯午銀子，即使湯午那麽一說，他覺得也有幾分自己的不對。
湯文昌知道自己不能再慣湯午毛病了，他現在都是被閻王爺看上的人，不一定啥時候就死了，等他死了之後，湯午要是再不做些改變，遲早要被自己作死。
湯文昌是個老頑固，這個湯午一直以來都知道，也清楚湯文昌要是拒絕自己了，那就是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爹，你怎麽都不替我打算一下，我的日子還長著呢，以他們姐弟兩對我的樣子，您就知道我以後要是沒有了您庇佑，那肯定不會讓他們好好對待，餓死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這麽做，完全是在為自己以後做打算啊。”
湯午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不管其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反正今天必須要把銀子要到手了。
想了想之後，湯午就又繼續開口，“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那肯定也不會再有其他孩子，說句難聽的，我就是到時候真掙了銀子，那等我死了之後，不也得全部都給平安。”
湯文昌雖說是個老頑固，但是湯午也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湯文昌如今越大的心軟，只要你把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不過這次的湯文昌態度很堅決，湯午說完之後，他就直接對湯午大手一揮，“你先出去吧，這是我不可能答應你的，你回來的時候我就給了你那麽多銀子，你這才過了多久，就把銀子全都花完了。”
果真是說的比唱的要好聽，說是要掙了銀子都是湯平安的，那要是賠了呢，這些債務到時候不還是要又自己的寶貝孫子來償還。
湯午今天有點暴躁，因為他不管做什麽事情，今天都特別的不順心，所以接二連三的被湯文昌拒絕了之後，湯午就直接走到湯文昌跟前，也不知道怎的，鬼使神差就對湯文昌推了一下。
湯午是個成年的男子，又因為以前是個莊稼漢，這力氣可想而知有多大，湯文昌不過是個老頭子，又沒有對湯午有防備之心，所以突然被湯午推了一下，就直接倒地了，而且還嗑到了一個桌子角。
不等湯文昌說什麽，他就已經暈過去了。
湯午在自己做完了自己腦子裏想做的事情之後，就看著倒地的湯文昌，徹底的呆在了那裏。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讓在身邊伺候湯文昌的那些仆人都是大吃一驚，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崔管事，他連忙大喊，“快去請大夫，然後通知小姐！”
崔管事說著，就看到了始作俑者完全傻眼了，一咬牙繼續說道，“把老爺控制起來，到時候交給大小姐。”
所有人都忙做一團，湯文昌頭部下面也慢慢有血流出來，崔管事不敢讓別人動湯文昌，只好讓湯文昌繼續躺在那裏，至於湯午早就已經被小廝拿下了。
等湯午反應過來，想要掙紮的時候，早就已經晚了，而湯霧隱聽到消息之後，也是立馬就趕過來了。
她一進來就看到湯文昌在地上躺著，旁邊還有血，瞬間湯霧隱的腦子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眼淚也不爭氣的流出來了，“祖父！”
湯文昌這次沒有應聲，至於湯霧隱很快也鎮定下來，“快去把小少爺接回來。”
湯霧隱還不知道湯文昌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是她心裏清楚湯文昌很有可能挨不過這次的變故了。
本來他的身體就是時好時壞的，再加上現在又是這個樣子，湯霧隱不得不這樣想。
湯霧隱一直跪坐在旁邊，拉著湯文昌的手，陪他一起等著大夫的到來，等所有人都忙做一團，然後安靜下來，還是大夫到了之後。
這大夫年紀看起來也不小，但是經驗很多，有很多太醫也都是他的徒弟，所以湯霧隱也放心讓他來看，等張大夫看了一下，隨後仔細觀察，在旁人的幫助下，給湯文昌上了藥之後，湯霧隱這才開口，“大夫，我祖父如今怎麽樣了？”
“情況不好，本就年紀大了，身體也一直不好，如今又被人狠狠推了一下，有好幾處骨頭都被推錯位了，而且頭被磕到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把頭重要的地方磕到了。”
頓了頓，張大夫也嘆了一口氣，“可能也就這兩天了，小姐做個準備吧，讓湯大人安心的去吧，他就算在醫治，也可以吊著命，但是人卻非常的受罪。”
湯霧隱聽到這話之後，眼淚不爭氣的又掉了很多，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好像沒有了聲息的湯文昌，一點都不敢相信。
304分家產
後來旁邊的小廝隨著崔管事的指示，今他們最大的可能把湯文昌擡到了榻上之後，湯霧隱就在旁邊一直握著湯文昌的手，一動不動的。
崔管事也是悲傷極了，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過的突然，讓眾人更是都應接不暇，誰能想到前一刻還會泡茶品茶的老爺子，此時此刻卻是沒有一點意識的躺在榻上。
湯霧隱已經沒有那個多餘的註意力去想湯文昌到底是怎麽了，湯午又應該何去何從，平時看起來可以撐起整個湯府的湯霧隱，此時此刻只是一個平凡，因為即將又要痛失親人的一個小姑娘罷了。
湯平安在收到消息之後，都來不及告假的，就直接回來了，待他回來之後便看到湯霧隱安靜的呆在湯文昌旁邊，像是在做最後的陪伴。
湯平安傻了一下，兩個手也不由的蜷縮到一起，腳下似突然被綁上了千斤重的石頭，向湯文昌走過去的時候，步伐邁得特別艱難。
在湯平安的認知中，他僅僅就剩下兩個親人了，一是在做陪伴的湯霧隱，而另一個就是隨時都要撒手人寰的湯文昌。
突然之間，又失去一個至親之人，小小的少年似乎並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但他內心在告訴自己，他是小小男子漢，整個湯府以後要讓他來保護，他現在更是不能慫，不能因為不舍得親人的逝去，所以就選擇當一個弱者，逃避。
“長姐。”走到湯霧隱跟前的湯平安半跪到了疼那裏，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輕輕的叫了一聲湯霧隱，仿佛是不願意吵到旁邊安詳昏睡著的湯文昌。
湯霧隱聽到湯平安的低聲呼喚，好像有了主心骨，一下子就把湯文昌的手松掉，抱緊了湯平安瘦小的身軀，好似這般就可以讓湯霧隱可以有一些安全感，心裏也有底了。
“平安，我們馬上就沒有祖父了，我們就要沒有祖父了。”湯霧隱深知湯文昌傷到的是腦子，華佗在世都不一定能留得回來，而且她也不是小說和電視裏的女主角，沒有那麽多的奇跡在她身上降臨。
湯平安拍了拍湯霧隱的後背，“姐，沒事，你還有我，祖父年紀大了，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千古都是這樣的，我們要學會接受。”
湯平安是真的長大了，曾幾何時湯霧隱也是這樣安慰他的，現在卻變成了他來安慰湯霧隱，讓湯霧隱更加的安心。
崔管事在旁邊也一直都是紅著眼，這個他伺候了大半輩子的老主子，隨時隨刻都有可能會離開人世間，他當然跟這姐弟兩一樣，心中懷著萬般的不舍，可是也只能學會接受。
湯平安說的對，在生老病死面前，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接受了，然後讓湯文昌不要那麽痛苦的離開，這也算是讓他少遭一點罪。
“小姐少爺，大人能有現在這般田地，始作俑者就是那個畜生不如的湯午，他已經被奴才命人控制住了，接下來怎麽辦，二位主子做決定就是。”崔管事帶著一點哭腔的說著，也提醒了姐弟兩，還有一個人沒有收拾。
湯平安雖說年紀小，但是卻也經歷了許多大風大浪，有了自己的判斷力，湯霧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就接著崔管事的話說道，“平安，當時阿娘死了之後，留著他一條命完全就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現在祖父也被他害成這個樣子了，怎麽辦你自己做決定吧，姐姐不插手。”
“姐，既然你讓我做決定，把人就送到官府去吧，對他已經是失望透頂，沒有其他的感情了，他送到官府去，就當是祖父的最後一點體面吧。”湯平安沈聲道。
其實他清楚，祖父心裏對湯午這個豬狗不如的父親，雖說是有諸多的不滿，但是卻有著父親對兒子的那種疼惜，所以就算是在最後的時刻，祖父肯定也是希望他能少受一點罪。
那個肯定是湯文昌最後心願，所以湯平安也願意滿足他，其他的那麽多恩恩怨怨也來不得顧及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湯文昌。
湯霧隱聽了湯平安的回答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眼下這樣子也挺好的，一切都交給官府去定奪，他們不插手。
“大夫說祖父也就這兩天的時間了，清醒不清醒還說不上來，所以咱們就一直陪著吧，其他的事情都放到一邊，等祖父走了之後咱們再說。”湯霧隱這個其他的事情指的就是湯午。
再怎麽說他都是湯文昌失散多年的兒子，好不容易認回來了，肯定也希望湯午可以陪自己走過人生中最後的一段路。
就在湯霧隱說完了之後，一個小丫鬟也端來了參湯，“小姐，這是大夫交待要熬的東西，說是可以讓大人好受一些，裏面全部都是一些補藥。”
說是補藥，其實就是讓湯文昌的命就這樣吊著，最起碼不要走的那麽倉促，能活的時間久一點，那也算是賺到了。
湯霧隱聽到了小丫鬟的話之後，就連忙起身，擦了擦自己臉頰上的眼淚，也沒有了之前那種六神無主的感覺，“讓我來餵吧。”
她能為祖父做的事情已經不多了，就讓她好好珍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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