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回長安城認祖歸宗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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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也沒問題，到時候說他兩是路上碰到的就成。
可是這進去之後，秦虎就往堂屋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喊著，“姑，姑父，我來啦。”
可是根本就沒人回應，等他進去之後，更是發現連人都沒有，被子也疊的好好的。
湯劉氏也走到廂房，發現那父母兩個也不見了，秦虎趕過來也一看，立馬一臉壞笑，“看來今天是天助我也，我都想起來這都好些年沒在你跟我表哥炕上辦事了。”
這話說的湯劉氏立馬心癢難耐，趕緊就撲過去解秦虎的衣服，“那你還不趕緊的，這有些日子沒見你了，都快把我想的肉疼死了。”
“肉疼？我看是流水吧？還不趕緊讓我看看你身上那小井眼。”
秦虎也和個餓狼似的立馬跟湯劉氏撲成一團，炕上立馬就有了兩道白花花的影子，更有著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叫喊聲。
不知過了多久，湯大壯他們總算是感到了縣城邊，這時候湯大壯犯難了。
“我這統共都沒來過幾次縣城，這摸不到地方啊。”
“沒事阿爹，咱們可以邊走邊問，盡量挑著些衣著打扮得體的人，他們估計就是縣城人，肯定都知道縣衙在哪。”
這麽小小一個問題怎麽可能會難倒湯香草，她一轉腦筋立馬就想到了辦法。
至於湯有才則是擺擺手，“不用了，我去過幾次縣衙，去那的路我都還記得。”
以前有幾次跟著人家在縣裏小摸小偷，被人家捕快抓到，關進去過幾次。
湯大壯聽到這話就松了口氣，畢竟他可不想拉下臉去跟人家說話，誰讓他一看就是個窮人，人家肯定都瞧不上他。
湯香草點點頭，沒在說什麽，心裏卻是在盤算著一會怎麽找借口去找湯午。
湯有才領著他們越走越遠，而且還看見了一個熟的不能在熟悉的人。
179推倒了湯香草
湯午覺得裏面人來人往的在那裏收拾東西，看的他心煩，索性就直接端了個小板凳，然後坐在背蔭處納涼。
“阿爹，三叔，咱們要不過去跟二叔說下吧，畢竟阿婆不管怎麽說那也是把他養大的，現在阿婆沒了，二叔送送也是應當的。”
湯香草不願放棄這麽個接近湯午的機會，所以直接扯了個理由，對旁邊的二人說道。
湯大壯本就因為天氣熱，心裏煩的不行，所以聽到湯香草這麽說，直接否定了。
“去什麽去，人家現在都是大財主，瞧不上我們這些泥腿子，幹嘛自找沒趣。”
看見湯午那個悠然愜意，而且明顯不愁吃喝的樣子，湯大壯就嫉妒的不行，只恨沒生個湯霧隱這樣的閨女。
不對，他到現在都還沒個兒子，那死老娘們就下了那麽一次蛋，讓他都快斷根了！
湯有才鬼主意比湯大壯多，所以立馬就附議湯香草的話“大哥，咱們過去說了，說不定他們還要給我們行禮呢，這銀子可是不要白不要啊。”
對啊，這一下子要辦喪事，肯定是要收禮的，那這銀子他在咋說那可都能分上一半，夠自己逍遙快活一段時間了。
湯有才越想心裏就越美滋滋，總覺得這湯秦氏死歸死，還給他帶來了效益，死的也還算有點價值。
“對啊，阿爹，說不定二叔不想聽人家風言風語，所以還能給我們行禮，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呢。”
湯香草跟湯有才唱起雙簧，而且湯有才還越想越來勁，“咱們還可以使勁拍他馬屁，把他哄高興了，說不定他為了面子，那能行的更多。”
湯大壯被兩個人說的心動了，所以幹脆就往湯午那走去，“行，反正拍馬屁又不用花銀子。”
湯午本來坐在那想李安咋還不來找他，畢竟他已經等不及要去長安城了，而且還想著得給他好好置辦身衣裳，不能把排面丟了。
“二哥啊，你快跟我們去縣衙，咱娘出事了！”湯有才這一過來，就直接跑到湯午跟前，然後還不知怎的，擠出了幾滴眼淚。
湯午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而且語氣也根本就不好的回了湯有才，“那是你娘，再說她啥事都跟我沒關系，你至於這幅死了娘的樣子不？”
這話一出，當下就有點鴉雀無聲，因為三人都被湯午嘴裏說出來的話給楞到了。
任誰能想到從前愚孝如湯午，現在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拋開別的不說，這也不像是個老實人能說出來的話啊。
最先心思百轉的是湯香草，她憑著湯午一開口，就覺得湯午變了，而且變得還很多。
因為以前的湯午臉上寫滿了老實，而現在的湯午眼中卻透著股子精明勁。
湯有才是個能伸能屈的主，所以楞了下神就又把剛才擠出的眼淚又給擦掉，很是討好的繼續說道。
“二哥，還真讓你說對了，咱娘，不不，是我娘真死了，現在人還在縣衙等著我們去領呢。”
“是啊，而且還是讓老頭子給溺水裏淹死的，這城裏我們也不熟，在想著二叔你不是現在也算見多識廣的人了，領著我們幾個也能少走點冤枉路。”
湯香草這個時候也趕緊插話，想增加一點存在感，讓湯午註意到她。
“你們家人，是死是活關我們屁事，還不趕緊滾遠點，等著我讓人來轟你們嗎？”
湯霧隱的聲音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傳送到眾人耳中，而湯午松了口氣。
這群牛鬼蛇神不好對付，而湯霧隱既然來了，那他就可以開溜了。
對了，剛才是說湯秦氏死了？
湯午眼睛突然一睜圓，隨後笑了笑。
死的好，這就是報應來了，嘖嘖，還是被湯守田親手弄死的。
湯香草一聽是湯霧隱來了，臉上淡淡的笑意就有點垮了，畢竟她現在一想到湯霧隱，就能想到那個骯臟的乞丐！
可是她還得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真是讓湯香草現在都氣的牙癢癢了。
“你個小女娃娃說啥話，沒看見我們大人在這談事嗎，還不趕緊邊呆著去！”
湯大壯不願意看見湯霧隱，所以直接對湯霧隱就鼻孔朝天的說著，而且還一副瞧不上湯霧隱的樣子。
湯霧隱也不惱，直接對旁邊的春夏開口道，“春夏，把這幾個人從咱們墻邊弄走，我怕他們站的時間長了，把我地都給我弄臟了。”
春夏立馬得令，“是小姐！”
說完之後，就直接過去一手拎住湯香草，然後一手再把一臉嫌棄的湯大壯胳膊抓住，隨後一提一推。
“啊！”
湯大壯被推出去之後，肯定是碰到骨頭了，所以尖叫一聲，然後自顧自的起身。
至於湯香草，卻悶叫了一聲，明顯的有氣無力，顯然是傷到了。
“啊…”
她被推了大約兩米，可是她卻反應都比湯大壯還要大，而且還捂著個肚子，臉色也很難看，那副難受的樣子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
這讓湯霧隱心裏暗道不妙，畢竟雖然說湯香草那演技已經爐火純青，而且可以去領小金人，但這次卻讓她咋都覺得是真有事。
“春夏，把那女的趕緊送醫館去，動作麻利，省的一屍兩命。”
湯霧隱已經看到了湯香草微微隆起的肚子了，而且又想到湯香草為達目的一直都是不擇手段，所以已經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至於湯午心裏頓時只有三個字。
惹不起，惹不起。
看著這春夏平時話不多，而且相貌也不咋的出眾，但沒想到居然還是個練家子，可以就這樣把兩個人推走。
湯大壯那還是胖的一比。
湯有才見狀，不想惹禍上身，畢竟他知道湯霧隱是個不好惹的主，把她逼急了那啥事都幹得出來，上次不就在市場讓他見識了。
“大哥，我覺得娘還是早點接回去的好，你先在這裏跟二哥敘敘舊吧，我先走一步。”
湯有才揚塵而去，讓湯大壯揉著腰暗罵一聲，隨後看向湯香草，“你咋的了。”
湯香草臉慢慢變得煞白，而且流著虛汗，可還是強撐著不讓春夏碰她，還回答湯大壯。
180我求你了
阿爹我沒事的，就是小日子來了，被猛地這麽一推難受罷了。”湯香草在那邊強撐著說道，而且說完之後，還看向湯霧隱。
“我這樣子，可能也走不動道了，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我個地方讓我好好緩一下吧。”
湯香草怕的是這一到醫館去，那她這懷孕的事情不就會鬧得人盡皆知，而且名聲也會毀於一旦。
所以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而且還不敢用這件事情來要挾湯霧隱，因為她知道剛才的那一番話，已經很明顯的告訴湯霧隱她在顧忌著什麽。
湯霧隱略挑眉頭，破天荒的順了湯香草的話，“行吧，那春夏你扶她進去到二樓，隨便找個包廂就成。”
“是，小姐。”
就這麽的，春夏把湯香草給扶走了，而且還留下湯大壯在原地不明所以，半餉之後，他只能幹巴巴的笑了幾聲。
“呵呵呵…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去縣衙了，等會再把她接回去，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湯大壯就腳底抹油，不打算繼續待下去自取其辱了，更是明白以後要想在這裏撈好處，那肯定是難於登天了。
這老二還真是有銀子之後腰板都直了不少，哼，有什麽了不起的，他有了銀子之後，肯定能比他更神氣。
湯香草被扶到包廂之後，就擠出一個笑容看向春夏，“勞煩這位姑娘把我堂妹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情要與她商量。”
要是在以前，湯香草肯定非常嫉妒湯霧隱現在呼奴喝婢的，但是現在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只求自保。
湯霧隱其實有多麽的細膩與糖香草早就已經見識到了，所以更不想讓湯霧隱推敲出更多的東西來。
春夏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拒絕，然後就關門出去了。
湯霧隱在樓下看著春夏過來之後，就開口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肯定是不好的，而且也能看出來她是強撐著的，奴婢已經把她安置在了第一個包廂內，而且她還想要見小姐您一下。”
春夏如實的回答之後，就看見湯霧隱點了下頭，“行，那我就先上去了，你在這裏招呼著，看有啥地方需要幫忙的。”
開門之後，湯霧隱就看見小榻之上的湯香草在那裏皺著眉頭，手也是捂著個肚子，跟她猜的那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找我什麽事。”
進去之後，湯霧隱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起視線，隨後坐在旁邊。
湯香草動了動蒼白的嘴唇，嘲諷的笑了下，“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畢竟鹹魚翻身了，而且還能看見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裏一定覺得很爽吧。”
“還好，畢竟我一直都相信這人世間一直都是有報應存在的。我從前在你那受了那麽多的苦頭，老天爺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讓我有了現在的日子，而你也不負眾望的越活越狼狽。”
前身只不過是內向而已，就被湯香草欺負的那麽慘，而且絲毫不敢反抗，更是因為一個雞蛋就魂歸九泉。
她都可以想到原身要是沒那麽被湯劉氏打死，那日子過的也是可想而知，畢竟不久之後，湯香草就開始躥騰把原身賣了，而且還是賣到那麽戶人家裏。
湯香草吐了口氣，試圖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始跟湯霧隱談判，“我相信你已經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送到醫館，我只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傳播出去，不然我就會徹底的毀了。”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配合你？我要是不呢，畢竟我們交情也還沒有好到我幫你保守秘密這一步。”
湯霧隱摸著頭發絲都知道在這個封建的年代，一個女子被傳未婚先孕那就是滅頂之災，走到哪裏都要被人家扔臭雞蛋。
可是她覺得湯香草要真有那麽一天。完全就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誰讓她走這些歪門邪道。
“我可以跟你說一個你阿爹的秘密作為交換，而且我保證這個秘密是讓你始料未及的。”
湯香草拋出籌碼，隨後就感覺自己流出了一股東西，眼睛立馬變大，而且整個人也開始慌張起來了。
“不行，快給我找些粗布過來，這娃已經開始掉了，我肚子也好疼！”
“等著。”
湯霧隱聽到之後，扔下兩個字就下去了，而且找到春夏，“去找一個接生婆過來，悄悄的，不要被太多人發現。”
說完之後湯霧隱就急匆匆的到後院找到了月事條，給湯香草拿去的時候，明顯看到湯香草眼中一閃而過的嫉妒。
剛才她還是習慣性的說了粗布，可誰曾想到人家用的居然還是棉布和棉花包著的月事條，倒是她盡顯小家子氣。
“快點的，別把我小榻給弄臟了。”
湯霧隱算是知道啥叫個狗改不了吃屎，居然這個時候了，湯香草居然還有功夫在這想別的，眼皮子真不是一點的淺薄。
湯香草沒說什麽，接過之後就到屏風後面換去了，也得虧這是個包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沒過一會，湯香草就捂著個肚子，跟湯霧隱對上眼，“我這個孩子現在能是這個樣子，你逃脫不了關系，所以你只能聽我的。”
“你覺得要真有那麽一天，大家會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我敢打包票，到時候被千夫所指的人一定是你湯香草，而不是我，畢竟你被罵的同時，大家肯定完全的會把我忽略不計。”
湯霧隱根本就不怕，只是也知道湯香草這肚裏孩子肯定是不會留了，所以心裏還是內疚的。
因為剛才她要不那麽強勢，讓春夏出手，這孩子肯定還好好的呆著呢，而且她跟湯香草的事，居然還牽扯到了這個無辜的孩子。
“這樣吧，我已經派人去找接生婆了，讓她盡全力把這孩子給你保住，至於醫藥費我全包，如何。”
“不！”
湯香草聽到之後立馬就拒絕，她好不容易有機會把這孩子名正言順的弄走，怎麽可能會讓他給留下來。
“我求你了，我不是說我可以用別的事情來跟你交換嗎，我只求你幫我把肚子裏這塊肉給送走。”
181怎麽就一屍兩命？
可是這孩子要是送走了，到時你再反咬我一口呢？”
湯霧隱不知道湯香草手上的砝碼是什麽，而且覺得湯香草這完全就是在押寶，她給自己拋出了一個看似讓她很心動的籌碼。
湯香草一聽這話，就覺得湯霧隱已經松口了，覺得有戲，所以立馬開始趁熱打鐵，“這件事我肯定不會散播出去的，畢竟傳出去對我百害而無一利，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湯香草知道湯霧隱說對了，因為這事一旦真的給傳出去，別人只會罵她搞破鞋，而不會有人在意到底肚子裏的肉是咋掉的。
“留不留這個孩子，決定權在你，至於這件事我到底往不往外說，看你們一家子的老實程度。”
湯霧隱回答了湯香草，而且最後那話完全是嚇唬她的，因為湯霧隱她是看在這個可憐的孩子面上。
湯香草一聽這話大喜，“好，以後我肯定不會讓他們再來想著打秋風，至於我想說的就是你阿爹他在青樓有了相好，就在東街花樓，那個女的叫小紅。”
“原來是這個，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順便說一下，她不叫小紅了，她現在叫二狗。”
湯香草很明顯是只知道湯午跟小紅有一腿，但是卻不知曉小紅其實現在到底是什麽境遇。
湯香草捂著肚子的手換了一下，而且也站不住就自己又回到小榻上，然後有氣無力。
“你還真是神通廣大，什麽事都瞞不過你。”她只能苦笑。
而且也沒力氣說話了，至於湯霧隱也沒有在回答，等大約一炷香之後，春夏就帶著一個接生婆過來了。
這個時代的接生婆對打胎保胎那還是非常在行的，所以找個接生婆也省了再叫大夫，更不用讓更多的人參與到這件事來。
“主子，這個是王婆。”
春夏領著人進來之後就介紹，湯霧隱聽之也對王婆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您看看後面吧，她想怎麽樣，您就聽她的。銀子什麽的都好說，只要把事情辦好了。”
“好嘞。”
王婆立馬就回答，然後走到湯香草跟前，“你這有幾個月了？”
說著就一只手搭脈，一只手開始摸肚子，聽見湯香草回答之後，就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開口道。
“其實就是動了胎氣，只要喝兩貼藥就沒事了。”
“不！我不要這塊肉，你把他弄下來吧。”湯香草聽到之後，立馬就開始抗拒，說話聲也大了不少。
王婆這才仔細的看了湯香草的模樣，發現長的也還算清秀，而且居然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梳的不是婦人髻，所以臉上立馬就擺出一副看不起湯香草的樣子。
“那簡單，喝碗紅花娃就掉了。”
這小姑娘真是恬不知恥，居然沒出嫁就跟別人亂搞，真是給族人蒙羞。
湯霧隱也清楚的看到王婆的蔑視，不過沒開口說什麽，而是淡淡的說道，“那就請您開始準備吧，而且這事您就不要聲張了。”
“呦，你就是這家店的小老板吧，你還真是了不起，小小年紀還是個女娃子就有了這樣的成就，而且這搟面皮昨個我家男人還給我帶了回去，那味道真是沒得說。”
王婆答非所問，而且還看著湯霧隱的目光更是柔和了不少，“這事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聲張出去的，就是你要不要給她挪個地方，畢竟你這是開門做生意的，她這可是晦氣事，別影響了這風水。”
“謝謝您提醒，不過就在這個地方吧，也省得來回動彈，讓她再遭罪。”
湯霧隱回絕了王婆的好意，但是春夏覺得王婆說的有理，“主子，不如我把她帶到客棧去，這阿媽說的有道理，咱們不能因為她，把咱們風水再給弄的不好了。”
春夏平時還是信這些的，所以就開口提議，而且一臉的鄭重其事。
湯霧隱不想拂了春夏面子，所以點頭，“成吧，但是你把他們支開了嗎，特別是我阿娘，別讓她給看見了。”
“您放心吧，大家現在都不在下面。”
被忽略的湯香草覺得屈辱極了，畢竟她這麽大的一個大活人，居然可以被無視了，而且還被那個婆子給狠狠的鄙視了。
這個死婆子，真是厚臉皮，明擺著在那裏拍湯霧隱的馬屁，而且居然還瞧不起她，看她就跟看什麽臟東西一般。
可是湯香草心裏再怎麽不得勁，那也不敢吭聲，畢竟這幾個人她一個都不敢得罪。
湯大壯走的氣喘籲籲，也在街邊那耍雜技的地方發現了看的興致勃勃的湯有才。
“我說你小子溜得真快，都沒說等等我，就這麽一個人給跑了。”
湯大壯過去拍了下湯有才肩膀，然後哼哼道，明顯是對湯有才剛才的那些舉動感到了不滿。
湯有才自知理虧，所以只能幹巴巴的笑笑，“嘿嘿，大哥，那死丫頭是個潑婦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把她逼急了啥事她都敢做，我這不是害怕嘛。”
說完之後，湯有才又想起來一茬，“不對啊哥，剛才那丫頭把香草推到了之後，那香草臉色明顯的變了，而且我隱約記得那賠錢貨說什麽趕緊把香草送醫館去，省得一屍兩命？”
湯有才這不說還好，一說湯大壯也覺得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剛才他是被嚇到了，所以才沒有細想。
可是仔細想想之後，就搖搖頭，“估計是那賠錢貨見香草被推的不輕，所以怕攤上事就給慌了，這一慌神，那可不就是口不擇言了。更何況香草跟我說，她那是小日子來了。”
“哦，這樣啊，那咋不見香草呢？”
湯有才點點頭，信了湯大壯說的，而且才發現湯香草居然還沒跟上來。
湯大壯已經開始拉著湯有才往別處走了，邊走邊回答，“她說在那先緩一會，說是難受的很，我一見那賠錢貨也點頭了，就沒說啥。”
“那咱們要不要趕緊雇輛牛車吧，不然一會都沒辦法把老婆子給弄回去。而且過那的時候，順便把香草接回去。”
湯有才這麽說，一是覺得湯秦氏肯定要被拉回去的，但他要不講，肯定得看到人湯大壯才說牛車。
182不像是死了娘的
湯大壯看了下街道旁邊，因為牛車馬車驢車啥的，。一般都停在路邊，等著拉客，這裏又是縣城，所以並不難找到。
“成吧，那就依你。”
湯大壯經過湯有才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走累了，所以就直接招來一輛牛車，然後說了要去的地方，兄弟倆就坐著牛車準備揚長而去。
途中經過一個喪店，湯有才就開口說道，“要不要給咱娘去買點上路錢，一會給燒了。”
“買吧，省得娘肚子裏有怨氣，再把咱哥倆給磨了。”湯大壯點點頭，隨後就對趕牛車的老漢說道，“老頭子，停一下。”
趕牛車的老漢立馬停下牛車，然後看著湯大壯他兩進了喪店，搖了搖頭。
一看就知道這兩兄弟都不是個好東西，那眼睛裏的算計還有貪婪他這老頭子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進了喪店之後，湯大壯就有點二丈和尚摸不到腦袋，不知道買啥東西，畢竟他們以前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所以不知道習俗。
“老板，我娘這剛含冤去世，還在縣衙停著，我們準備接她回去，可這裏面有沒有啥講究啊。”
湯有才對著老板說道，而老板也是摸了摸細長的胡子，見怪不怪的回答，“就買點黃紙，然後在你們回去的每個十字路口燒一下，嘴裏也念叨著。然後等到家了之後，就請個神婆子看看就成。”
湯大壯一聽還挺簡單，於是就做主讓拿了一疊黃紙，然後跟湯有才繼續往縣衙走。
這下牛車之後，就不知道要往哪個地方去了，然後二人傻啦吧唧的在大門口站著，還是湯有才戳了湯大壯一下。
“大哥，別在這站著了，我都覺得那看門的衙役覺得我兩鬼鬼祟祟，不如我們趕緊上去問問唄，說不定人家能告訴咱們，總好過你我在這傻站著。”
“成，那就過去問問。”
湯大壯說著就走過去，然後看了眼兩個守門的衙役，發現還是右邊那個看起來面目和善些，所以就拉著湯有才走到右邊。
“這位小哥，你知道這縣衙在哪裏認領屍體不？”湯大壯貼著一張笑臉，討好似的說道。
而守門的衙役就秉承公事的回答說，“你為什麽這麽問，來縣衙是有什麽事？”
“哦，是這樣的，我娘今個早上被我爹給淹死了，你們這的人還特意跑到我家讓我們來認領屍體來了，可是這一到大門口，我們哥倆就暈了，不知道該往哪去，所以我大哥這才想著問你一下。”
湯有才也不甘落後的討好，而且還一臉笑嘻嘻的樣子，讓這衙役都大為吃驚。
這真的是死了娘的兄弟倆？
他為什麽在他兩臉上一點悲痛的樣子都看不出來，而且相反還感覺這兄弟倆有點高興的意思在裏頭？
可是就算心裏大為吃驚，衙役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點點頭，“你娘的事我也有所耳聞，那我就帶著你兩去吧。”
這麽大的事早就在縣衙炸開鍋了，而且那幾個去通知的捕快也是剛回來不久，他們還打了招呼的。
湯大壯一見這衙役還真的好說話，就頗有點得意的撇了湯有才一眼。
咋樣，你哥我這眼頭不錯吧，居然一看就知道這衙役還是個好說話的。
湯有才撇過臉，不想再跟湯大壯說什麽，他覺得這又沒啥好神氣的，至於這麽得意忘形不，又不是撿了幾百兩銀子。
衙役把他兩領到停屍間，就對著一個床開口說道，“你們娘親就在那了，趕緊弄走吧。”
衙役說著就打算站在旁邊看著這兩人把湯秦氏弄走，可是卻沒等到他兩的動作，相反還聽到了對話。
“我說大哥，咱們要不要先用帕子閉著眼把娘頭給蒙住，畢竟咱娘可是被爹給活活淹死的，這臉肯定好看不到哪去。”
湯有才有點害怕，所以退縮了，而且句句都說到湯大壯心坎上去了，所以湯大壯立馬就點頭表示同意。“成，剛好我身上有個帕子，也夠大，把娘臉給捂住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湯大壯也不想看見，畢竟他跟湯有才一樣，都不想晚上做噩夢，甚至吃飯都倒胃口。
旁邊的衙役更是撇了撇嘴，覺得這兩人還真的不像是死了娘的，臉上不但哀傷之色都沒有，相反居然還怕這怕那的。
衙役頗有點同情的看了用白布蓋住的湯秦氏一眼，隨後還不等他開口催促，就又聽到湯有才在那裏說著。
“大哥，我發現也不用拿帕子把娘給包住，就用這白布都能把她一整個給包住了。”
“不行，這是公家的東西，你們怎敢起這賊心，居然都能想到這茬，還有別忘了在我旁邊這小房把停屍費給交了。”
衙役立馬就沈聲開口打斷，而且態度很堅決，讓湯大壯跟湯有才都停住動作。
湯大壯想了想，這停屍費居然都要交，那就幹脆多交點把這白布給買了，省得他兩看了膈應。
所以湯大壯就打著商量的口氣看著衙役，“這位小哥，不如我把這白布給買下來？”
“不成，公家的東西怎麽可以提買賣二字？你們還有沒有點常識了，居然連這都想不懂。”
湯有才被衙役說惱了，於是就哼了一聲，在湯大壯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大哥，我估摸這看門的是嫌你我沒有孝順他，所以這才處處給我們找茬。”
一定是這樣，不然就這麽一塊破白布都能這麽處處刁難，還是吃皇糧的呢，居然心眼這麽小。
湯大壯覺得湯有才今天是說什麽都有道理，所以立馬跟著點點頭，然後和湯有才又急匆匆的往外走，“這樣，那我們兄弟先去買白布，等一會回來就把我娘給接走。”
一回生二回熟，所以湯大壯立馬輕車熟路的跟湯有才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出去的路，留下在原地只想翻白眼的衙役在那裏等著。
出去之後，拉牛車的就看見湯大壯跟湯有才過來了，“現在走不走？”
“走個屁，至於這麽催催催的不，等著我們哥倆買布回來，或者你先走，不用等了，但這樣我們也不會給你付一文錢的。”
183神氣極了
湯有才一貫就是個持強淩弱，欺軟怕硬的主，更何況這老漢看起來也是老實巴交，所以就忍不住的想給他甩臉子，想讓他神氣一點。
很顯然湯有才成功了，老漢被嗆得一臉鐵青，但是又不敢說什麽，生怕湯有才這個無賴要是真不給銀子，那他不是白瞎了拉他這麽久。
湯有才哼哼了兩句，也覺得自己剛才在裏頭受的那些氣，好像給撒出來一點了，這才舒坦極了的跟湯大壯找布匹鋪子去了。
湯香草這邊把事情已經弄完了，等春夏跟湯霧隱說的時候，湯霧隱只是淡淡的點頭，“她要是不想挪窩，就讓她在客棧呆著，畢竟是小月子。”
湯霧隱心裏當然是愧疚的，畢竟這孩子跟她是有一定關系，這才沒有的。
雖然這可能只是個導火索，但不管怎樣，那還是因為她。
“是，奴婢已經找了個婦人伺候她，婦人看起來也老實，不像個長嘴跟有鬼心眼的。”
春夏雖然跟湯霧隱相處的時間不長，幾天而已，但也知道了湯霧隱是個怎樣的人。
湯霧隱嗯了一聲，隨後就給春夏拿出一錠銀子放到手心，“凡事也別讓那婦人太慣著湯香草，免得到時候湯香草蹬鼻子上臉。”
而就在這時，湯香草雖然臉色蒼白，但看起來特別尖酸刻薄的指使這個婦人，也就是五嬸子。
“還不趕緊給我弄紅糖雞蛋，你這看起來做事磨磨唧唧，真是讓我窩火。”
別說，湯香草雖然看起來兇神惡煞，但是心裏卻是覺得爽快，原來被人伺候是這種感覺，而且說啥也都可以。
就像面前這個，被她說的都不敢生氣，而相反還害怕起來了。
“小姐，您別氣，我這就給您弄去！”
吳嬸子說著就趕緊把手上給湯香草洗的衣服放在盆裏，給她張羅的弄紅糖雞蛋去了。
可是這剛放下湯香草就又發作了，“你還不趕緊把這沾了血的衣服弄走，看得我眼窩子都燒得慌。真是白長這麽大歲數，居然一點眼力見都沒。”
吳嬸子只能小心翼翼的應承，“是是是，我現在就弄。”
她不敢得罪湯香草，畢竟家裏有那麽多張嘴的，處處也都要銀子，況且找個工也不容易，她可不想把飯碗就這麽砸了。
吳嬸子把衣服端的放到了外面小廳，因為春夏還是開了個上好的屋子，所以這地方也大。
然後吳嬸子就出去，準備問竈房能用不，畢竟床上躺著的那可是個不好惹的主。
湯香草抿了抿嘴巴，覺得這感覺好極了，不僅可以撒氣，而且還可以讓她不敢反抗自己。
怪不得大戶人家都呼奴喝婢，看人那都是用鼻孔，誰讓人家被那群奴才伺候慣了。
可隨後湯香草就嘆了口氣，因為她知道這樣的好日子時間肯定短，畢竟家裏又還要辦喪事，處處都要人幹活，她阿爹才不想讓她就這麽閑的。
吳嬸子來到下面這才發現湯香草都沒給她銀子，她拿啥來煮雞蛋，可是又回去問的話，怕被罵，所以只能在原地幹著急。
184去找他的小東西
碰巧春夏聽了湯霧隱的吩咐，所以過來準備再給吳嬸子交代點事情，所以就看見吳嬸子在那裏幹著急。
“嬸子，你這是怎的了？”
春夏看見吳嬸子，就開口問道，而且也覺得吳嬸子臉色好不到哪去，十之八九是被刁難了，但是又不敢說的那種。
吳嬸子擡頭一看是春夏過來了，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趕緊跟春夏說，“那位姑娘想吃紅糖雞蛋，可是她又沒給我銀子，我不知道去哪給她弄，也不敢回去問，生怕那姑娘生氣了。春夏姑娘，你說我咋辦啊？”
“吳嬸子，你不必事事遷就於她，平時一日三餐在客棧裏吃就好，至於她提的要求，你就說我們小姐沒有吩咐過。”
春夏猜的果然不錯，湯香草這是又在這裏犯渾了，而且只會欺負吳嬸子這個老實巴交的婦人。
吳嬸子聽了春夏的話，面露為難，這讓春夏看在眼裏，所以春夏又繼續張了張朱唇，“這樣吧，我去和她說，嬸子你去給她弄點稀飯和清淡點的菜過來，也不用擔心銀子，這些客棧會記到賬上。”
“成…”
吳嬸子稍稍為難了一下，隨後聽從了春夏的話，畢竟春夏也肯定能做的了那姑娘的主。
就這樣春夏進了湯香草所在的天字一號，這剛把門給拉開，就聽到了滿是囂張跋扈氣焰的聲音傳來。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是不是沒弄好？？你是幹什麽吃的！”
湯香草躺到床上聽見動靜，還以為是吳嬸子回來了，所以立馬尖著個嗓子在那裏說話。
而春夏看了眼擺在門口的衣盆，然後不慌不忙的走到裏面，跟湯香草對上眼，讓湯香草剛一看見她，就立馬變得結巴，沒話說了。
“你這出身貧寒，但是架子大的也是可以，不過我告訴你，吳嬸子只負責你的一日三餐。而且我也跟吳嬸子交代了，只要她在你這裏受了氣，就可以立馬甩手走人。當然，那肯定就沒人會來伺候你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著點。”
這番話讓手在褥子裏的湯香草立馬把褥子抓了個緊緊，心有不甘可是也不敢逆著春夏，因為她知道這春夏的態度就代表了湯霧隱的態度。
而她現在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湯霧隱，不然可想而知她會變得多狼狽。
春夏其實也一開始沒打算這麽說，畢竟湯霧隱交代了，說是只要湯香草不過分，吃的什麽就按她說得來。
但明顯湯香草不是個好東西，慣會欺軟怕硬，所以春夏這麽說也是為了讓湯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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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進去之後，秦虎就往堂屋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喊著，“姑，姑父，我來啦。”
可是根本就沒人回應，等他進去之後，更是發現連人都沒有，被子也疊的好好的。
湯劉氏也走到廂房，發現那父母兩個也不見了，秦虎趕過來也一看，立馬一臉壞笑，“看來今天是天助我也，我都想起來這都好些年沒在你跟我表哥炕上辦事了。”
這話說的湯劉氏立馬心癢難耐，趕緊就撲過去解秦虎的衣服，“那你還不趕緊的，這有些日子沒見你了，都快把我想的肉疼死了。”
“肉疼？我看是流水吧？還不趕緊讓我看看你身上那小井眼。”
秦虎也和個餓狼似的立馬跟湯劉氏撲成一團，炕上立馬就有了兩道白花花的影子，更有著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叫喊聲。
不知過了多久，湯大壯他們總算是感到了縣城邊，這時候湯大壯犯難了。
“我這統共都沒來過幾次縣城，這摸不到地方啊。”
“沒事阿爹，咱們可以邊走邊問，盡量挑著些衣著打扮得體的人，他們估計就是縣城人，肯定都知道縣衙在哪。”
這麽小小一個問題怎麽可能會難倒湯香草，她一轉腦筋立馬就想到了辦法。
至於湯有才則是擺擺手，“不用了，我去過幾次縣衙，去那的路我都還記得。”
以前有幾次跟著人家在縣裏小摸小偷，被人家捕快抓到，關進去過幾次。
湯大壯聽到這話就松了口氣，畢竟他可不想拉下臉去跟人家說話，誰讓他一看就是個窮人，人家肯定都瞧不上他。
湯香草點點頭，沒在說什麽，心裏卻是在盤算著一會怎麽找借口去找湯午。
湯有才領著他們越走越遠，而且還看見了一個熟的不能在熟悉的人。
179推倒了湯香草
湯午覺得裏面人來人往的在那裏收拾東西，看的他心煩，索性就直接端了個小板凳，然後坐在背蔭處納涼。
“阿爹，三叔，咱們要不過去跟二叔說下吧，畢竟阿婆不管怎麽說那也是把他養大的，現在阿婆沒了，二叔送送也是應當的。”
湯香草不願放棄這麽個接近湯午的機會，所以直接扯了個理由，對旁邊的二人說道。
湯大壯本就因為天氣熱，心裏煩的不行，所以聽到湯香草這麽說，直接否定了。
“去什麽去，人家現在都是大財主，瞧不上我們這些泥腿子，幹嘛自找沒趣。”
看見湯午那個悠然愜意，而且明顯不愁吃喝的樣子，湯大壯就嫉妒的不行，只恨沒生個湯霧隱這樣的閨女。
不對，他到現在都還沒個兒子，那死老娘們就下了那麽一次蛋，讓他都快斷根了！
湯有才鬼主意比湯大壯多，所以立馬就附議湯香草的話“大哥，咱們過去說了，說不定他們還要給我們行禮呢，這銀子可是不要白不要啊。”
對啊，這一下子要辦喪事，肯定是要收禮的，那這銀子他在咋說那可都能分上一半，夠自己逍遙快活一段時間了。
湯有才越想心裏就越美滋滋，總覺得這湯秦氏死歸死，還給他帶來了效益，死的也還算有點價值。
“對啊，阿爹，說不定二叔不想聽人家風言風語，所以還能給我們行禮，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呢。”
湯香草跟湯有才唱起雙簧，而且湯有才還越想越來勁，“咱們還可以使勁拍他馬屁，把他哄高興了，說不定他為了面子，那能行的更多。”
湯大壯被兩個人說的心動了，所以幹脆就往湯午那走去，“行，反正拍馬屁又不用花銀子。”
湯午本來坐在那想李安咋還不來找他，畢竟他已經等不及要去長安城了，而且還想著得給他好好置辦身衣裳，不能把排面丟了。
“二哥啊，你快跟我們去縣衙，咱娘出事了！”湯有才這一過來，就直接跑到湯午跟前，然後還不知怎的，擠出了幾滴眼淚。
湯午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而且語氣也根本就不好的回了湯有才，“那是你娘，再說她啥事都跟我沒關系，你至於這幅死了娘的樣子不？”
這話一出，當下就有點鴉雀無聲，因為三人都被湯午嘴裏說出來的話給楞到了。
任誰能想到從前愚孝如湯午，現在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拋開別的不說，這也不像是個老實人能說出來的話啊。
最先心思百轉的是湯香草，她憑著湯午一開口，就覺得湯午變了，而且變得還很多。
因為以前的湯午臉上寫滿了老實，而現在的湯午眼中卻透著股子精明勁。
湯有才是個能伸能屈的主，所以楞了下神就又把剛才擠出的眼淚又給擦掉，很是討好的繼續說道。
“二哥，還真讓你說對了，咱娘，不不，是我娘真死了，現在人還在縣衙等著我們去領呢。”
“是啊，而且還是讓老頭子給溺水裏淹死的，這城裏我們也不熟，在想著二叔你不是現在也算見多識廣的人了，領著我們幾個也能少走點冤枉路。”
湯香草這個時候也趕緊插話，想增加一點存在感，讓湯午註意到她。
“你們家人，是死是活關我們屁事，還不趕緊滾遠點，等著我讓人來轟你們嗎？”
湯霧隱的聲音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傳送到眾人耳中，而湯午松了口氣。
這群牛鬼蛇神不好對付，而湯霧隱既然來了，那他就可以開溜了。
對了，剛才是說湯秦氏死了？
湯午眼睛突然一睜圓，隨後笑了笑。
死的好，這就是報應來了，嘖嘖，還是被湯守田親手弄死的。
湯香草一聽是湯霧隱來了，臉上淡淡的笑意就有點垮了，畢竟她現在一想到湯霧隱，就能想到那個骯臟的乞丐！
可是她還得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真是讓湯香草現在都氣的牙癢癢了。
“你個小女娃娃說啥話，沒看見我們大人在這談事嗎，還不趕緊邊呆著去！”
湯大壯不願意看見湯霧隱，所以直接對湯霧隱就鼻孔朝天的說著，而且還一副瞧不上湯霧隱的樣子。
湯霧隱也不惱，直接對旁邊的春夏開口道，“春夏，把這幾個人從咱們墻邊弄走，我怕他們站的時間長了，把我地都給我弄臟了。”
春夏立馬得令，“是小姐！”
說完之後，就直接過去一手拎住湯香草，然後一手再把一臉嫌棄的湯大壯胳膊抓住，隨後一提一推。
“啊！”
湯大壯被推出去之後，肯定是碰到骨頭了，所以尖叫一聲，然後自顧自的起身。
至於湯香草，卻悶叫了一聲，明顯的有氣無力，顯然是傷到了。
“啊…”
她被推了大約兩米，可是她卻反應都比湯大壯還要大，而且還捂著個肚子，臉色也很難看，那副難受的樣子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
這讓湯霧隱心裏暗道不妙，畢竟雖然說湯香草那演技已經爐火純青，而且可以去領小金人，但這次卻讓她咋都覺得是真有事。
“春夏，把那女的趕緊送醫館去，動作麻利，省的一屍兩命。”
湯霧隱已經看到了湯香草微微隆起的肚子了，而且又想到湯香草為達目的一直都是不擇手段，所以已經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至於湯午心裏頓時只有三個字。
惹不起，惹不起。
看著這春夏平時話不多，而且相貌也不咋的出眾，但沒想到居然還是個練家子，可以就這樣把兩個人推走。
湯大壯那還是胖的一比。
湯有才見狀，不想惹禍上身，畢竟他知道湯霧隱是個不好惹的主，把她逼急了那啥事都幹得出來，上次不就在市場讓他見識了。
“大哥，我覺得娘還是早點接回去的好，你先在這裏跟二哥敘敘舊吧，我先走一步。”
湯有才揚塵而去，讓湯大壯揉著腰暗罵一聲，隨後看向湯香草，“你咋的了。”
湯香草臉慢慢變得煞白，而且流著虛汗，可還是強撐著不讓春夏碰她，還回答湯大壯。
180我求你了
阿爹我沒事的，就是小日子來了，被猛地這麽一推難受罷了。”湯香草在那邊強撐著說道，而且說完之後，還看向湯霧隱。
“我這樣子，可能也走不動道了，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我個地方讓我好好緩一下吧。”
湯香草怕的是這一到醫館去，那她這懷孕的事情不就會鬧得人盡皆知，而且名聲也會毀於一旦。
所以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而且還不敢用這件事情來要挾湯霧隱，因為她知道剛才的那一番話，已經很明顯的告訴湯霧隱她在顧忌著什麽。
湯霧隱略挑眉頭，破天荒的順了湯香草的話，“行吧，那春夏你扶她進去到二樓，隨便找個包廂就成。”
“是，小姐。”
就這麽的，春夏把湯香草給扶走了，而且還留下湯大壯在原地不明所以，半餉之後，他只能幹巴巴的笑了幾聲。
“呵呵呵…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去縣衙了，等會再把她接回去，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湯大壯就腳底抹油，不打算繼續待下去自取其辱了，更是明白以後要想在這裏撈好處，那肯定是難於登天了。
這老二還真是有銀子之後腰板都直了不少，哼，有什麽了不起的，他有了銀子之後，肯定能比他更神氣。
湯香草被扶到包廂之後，就擠出一個笑容看向春夏，“勞煩這位姑娘把我堂妹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情要與她商量。”
要是在以前，湯香草肯定非常嫉妒湯霧隱現在呼奴喝婢的，但是現在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只求自保。
湯霧隱其實有多麽的細膩與糖香草早就已經見識到了，所以更不想讓湯霧隱推敲出更多的東西來。
春夏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拒絕，然後就關門出去了。
湯霧隱在樓下看著春夏過來之後，就開口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肯定是不好的，而且也能看出來她是強撐著的，奴婢已經把她安置在了第一個包廂內，而且她還想要見小姐您一下。”
春夏如實的回答之後，就看見湯霧隱點了下頭，“行，那我就先上去了，你在這裏招呼著，看有啥地方需要幫忙的。”
開門之後，湯霧隱就看見小榻之上的湯香草在那裏皺著眉頭，手也是捂著個肚子，跟她猜的那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找我什麽事。”
進去之後，湯霧隱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起視線，隨後坐在旁邊。
湯香草動了動蒼白的嘴唇，嘲諷的笑了下，“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畢竟鹹魚翻身了，而且還能看見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裏一定覺得很爽吧。”
“還好，畢竟我一直都相信這人世間一直都是有報應存在的。我從前在你那受了那麽多的苦頭，老天爺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讓我有了現在的日子，而你也不負眾望的越活越狼狽。”
前身只不過是內向而已，就被湯香草欺負的那麽慘，而且絲毫不敢反抗，更是因為一個雞蛋就魂歸九泉。
她都可以想到原身要是沒那麽被湯劉氏打死，那日子過的也是可想而知，畢竟不久之後，湯香草就開始躥騰把原身賣了，而且還是賣到那麽戶人家裏。
湯香草吐了口氣，試圖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始跟湯霧隱談判，“我相信你已經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送到醫館，我只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傳播出去，不然我就會徹底的毀了。”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配合你？我要是不呢，畢竟我們交情也還沒有好到我幫你保守秘密這一步。”
湯霧隱摸著頭發絲都知道在這個封建的年代，一個女子被傳未婚先孕那就是滅頂之災，走到哪裏都要被人家扔臭雞蛋。
可是她覺得湯香草要真有那麽一天。完全就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誰讓她走這些歪門邪道。
“我可以跟你說一個你阿爹的秘密作為交換，而且我保證這個秘密是讓你始料未及的。”
湯香草拋出籌碼，隨後就感覺自己流出了一股東西，眼睛立馬變大，而且整個人也開始慌張起來了。
“不行，快給我找些粗布過來，這娃已經開始掉了，我肚子也好疼！”
“等著。”
湯霧隱聽到之後，扔下兩個字就下去了，而且找到春夏，“去找一個接生婆過來，悄悄的，不要被太多人發現。”
說完之後湯霧隱就急匆匆的到後院找到了月事條，給湯香草拿去的時候，明顯看到湯香草眼中一閃而過的嫉妒。
剛才她還是習慣性的說了粗布，可誰曾想到人家用的居然還是棉布和棉花包著的月事條，倒是她盡顯小家子氣。
“快點的，別把我小榻給弄臟了。”
湯霧隱算是知道啥叫個狗改不了吃屎，居然這個時候了，湯香草居然還有功夫在這想別的，眼皮子真不是一點的淺薄。
湯香草沒說什麽，接過之後就到屏風後面換去了，也得虧這是個包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沒過一會，湯香草就捂著個肚子，跟湯霧隱對上眼，“我這個孩子現在能是這個樣子，你逃脫不了關系，所以你只能聽我的。”
“你覺得要真有那麽一天，大家會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我敢打包票，到時候被千夫所指的人一定是你湯香草，而不是我，畢竟你被罵的同時，大家肯定完全的會把我忽略不計。”
湯霧隱根本就不怕，只是也知道湯香草這肚裏孩子肯定是不會留了，所以心裏還是內疚的。
因為剛才她要不那麽強勢，讓春夏出手，這孩子肯定還好好的呆著呢，而且她跟湯香草的事，居然還牽扯到了這個無辜的孩子。
“這樣吧，我已經派人去找接生婆了，讓她盡全力把這孩子給你保住，至於醫藥費我全包，如何。”
“不！”
湯香草聽到之後立馬就拒絕，她好不容易有機會把這孩子名正言順的弄走，怎麽可能會讓他給留下來。
“我求你了，我不是說我可以用別的事情來跟你交換嗎，我只求你幫我把肚子裏這塊肉給送走。”
181怎麽就一屍兩命？
可是這孩子要是送走了，到時你再反咬我一口呢？”
湯霧隱不知道湯香草手上的砝碼是什麽，而且覺得湯香草這完全就是在押寶，她給自己拋出了一個看似讓她很心動的籌碼。
湯香草一聽這話，就覺得湯霧隱已經松口了，覺得有戲，所以立馬開始趁熱打鐵，“這件事我肯定不會散播出去的，畢竟傳出去對我百害而無一利，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湯香草知道湯霧隱說對了，因為這事一旦真的給傳出去，別人只會罵她搞破鞋，而不會有人在意到底肚子裏的肉是咋掉的。
“留不留這個孩子，決定權在你，至於這件事我到底往不往外說，看你們一家子的老實程度。”
湯霧隱回答了湯香草，而且最後那話完全是嚇唬她的，因為湯霧隱她是看在這個可憐的孩子面上。
湯香草一聽這話大喜，“好，以後我肯定不會讓他們再來想著打秋風，至於我想說的就是你阿爹他在青樓有了相好，就在東街花樓，那個女的叫小紅。”
“原來是這個，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順便說一下，她不叫小紅了，她現在叫二狗。”
湯香草很明顯是只知道湯午跟小紅有一腿，但是卻不知曉小紅其實現在到底是什麽境遇。
湯香草捂著肚子的手換了一下，而且也站不住就自己又回到小榻上，然後有氣無力。
“你還真是神通廣大，什麽事都瞞不過你。”她只能苦笑。
而且也沒力氣說話了，至於湯霧隱也沒有在回答，等大約一炷香之後，春夏就帶著一個接生婆過來了。
這個時代的接生婆對打胎保胎那還是非常在行的，所以找個接生婆也省了再叫大夫，更不用讓更多的人參與到這件事來。
“主子，這個是王婆。”
春夏領著人進來之後就介紹，湯霧隱聽之也對王婆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您看看後面吧，她想怎麽樣，您就聽她的。銀子什麽的都好說，只要把事情辦好了。”
“好嘞。”
王婆立馬就回答，然後走到湯香草跟前，“你這有幾個月了？”
說著就一只手搭脈，一只手開始摸肚子，聽見湯香草回答之後，就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開口道。
“其實就是動了胎氣，只要喝兩貼藥就沒事了。”
“不！我不要這塊肉，你把他弄下來吧。”湯香草聽到之後，立馬就開始抗拒，說話聲也大了不少。
王婆這才仔細的看了湯香草的模樣，發現長的也還算清秀，而且居然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梳的不是婦人髻，所以臉上立馬就擺出一副看不起湯香草的樣子。
“那簡單，喝碗紅花娃就掉了。”
這小姑娘真是恬不知恥，居然沒出嫁就跟別人亂搞，真是給族人蒙羞。
湯霧隱也清楚的看到王婆的蔑視，不過沒開口說什麽，而是淡淡的說道，“那就請您開始準備吧，而且這事您就不要聲張了。”
“呦，你就是這家店的小老板吧，你還真是了不起，小小年紀還是個女娃子就有了這樣的成就，而且這搟面皮昨個我家男人還給我帶了回去，那味道真是沒得說。”
王婆答非所問，而且還看著湯霧隱的目光更是柔和了不少，“這事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聲張出去的，就是你要不要給她挪個地方，畢竟你這是開門做生意的，她這可是晦氣事，別影響了這風水。”
“謝謝您提醒，不過就在這個地方吧，也省得來回動彈，讓她再遭罪。”
湯霧隱回絕了王婆的好意，但是春夏覺得王婆說的有理，“主子，不如我把她帶到客棧去，這阿媽說的有道理，咱們不能因為她，把咱們風水再給弄的不好了。”
春夏平時還是信這些的，所以就開口提議，而且一臉的鄭重其事。
湯霧隱不想拂了春夏面子，所以點頭，“成吧，但是你把他們支開了嗎，特別是我阿娘，別讓她給看見了。”
“您放心吧，大家現在都不在下面。”
被忽略的湯香草覺得屈辱極了，畢竟她這麽大的一個大活人，居然可以被無視了，而且還被那個婆子給狠狠的鄙視了。
這個死婆子，真是厚臉皮，明擺著在那裏拍湯霧隱的馬屁，而且居然還瞧不起她，看她就跟看什麽臟東西一般。
可是湯香草心裏再怎麽不得勁，那也不敢吭聲，畢竟這幾個人她一個都不敢得罪。
湯大壯走的氣喘籲籲，也在街邊那耍雜技的地方發現了看的興致勃勃的湯有才。
“我說你小子溜得真快，都沒說等等我，就這麽一個人給跑了。”
湯大壯過去拍了下湯有才肩膀，然後哼哼道，明顯是對湯有才剛才的那些舉動感到了不滿。
湯有才自知理虧，所以只能幹巴巴的笑笑，“嘿嘿，大哥，那死丫頭是個潑婦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把她逼急了啥事她都敢做，我這不是害怕嘛。”
說完之後，湯有才又想起來一茬，“不對啊哥，剛才那丫頭把香草推到了之後，那香草臉色明顯的變了，而且我隱約記得那賠錢貨說什麽趕緊把香草送醫館去，省得一屍兩命？”
湯有才這不說還好，一說湯大壯也覺得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剛才他是被嚇到了，所以才沒有細想。
可是仔細想想之後，就搖搖頭，“估計是那賠錢貨見香草被推的不輕，所以怕攤上事就給慌了，這一慌神，那可不就是口不擇言了。更何況香草跟我說，她那是小日子來了。”
“哦，這樣啊，那咋不見香草呢？”
湯有才點點頭，信了湯大壯說的，而且才發現湯香草居然還沒跟上來。
湯大壯已經開始拉著湯有才往別處走了，邊走邊回答，“她說在那先緩一會，說是難受的很，我一見那賠錢貨也點頭了，就沒說啥。”
“那咱們要不要趕緊雇輛牛車吧，不然一會都沒辦法把老婆子給弄回去。而且過那的時候，順便把香草接回去。”
湯有才這麽說，一是覺得湯秦氏肯定要被拉回去的，但他要不講，肯定得看到人湯大壯才說牛車。
182不像是死了娘的
湯大壯看了下街道旁邊，因為牛車馬車驢車啥的，。一般都停在路邊，等著拉客，這裏又是縣城，所以並不難找到。
“成吧，那就依你。”
湯大壯經過湯有才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走累了，所以就直接招來一輛牛車，然後說了要去的地方，兄弟倆就坐著牛車準備揚長而去。
途中經過一個喪店，湯有才就開口說道，“要不要給咱娘去買點上路錢，一會給燒了。”
“買吧，省得娘肚子裏有怨氣，再把咱哥倆給磨了。”湯大壯點點頭，隨後就對趕牛車的老漢說道，“老頭子，停一下。”
趕牛車的老漢立馬停下牛車，然後看著湯大壯他兩進了喪店，搖了搖頭。
一看就知道這兩兄弟都不是個好東西，那眼睛裏的算計還有貪婪他這老頭子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進了喪店之後，湯大壯就有點二丈和尚摸不到腦袋，不知道買啥東西，畢竟他們以前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所以不知道習俗。
“老板，我娘這剛含冤去世，還在縣衙停著，我們準備接她回去，可這裏面有沒有啥講究啊。”
湯有才對著老板說道，而老板也是摸了摸細長的胡子，見怪不怪的回答，“就買點黃紙，然後在你們回去的每個十字路口燒一下，嘴裏也念叨著。然後等到家了之後，就請個神婆子看看就成。”
湯大壯一聽還挺簡單，於是就做主讓拿了一疊黃紙，然後跟湯有才繼續往縣衙走。
這下牛車之後，就不知道要往哪個地方去了，然後二人傻啦吧唧的在大門口站著，還是湯有才戳了湯大壯一下。
“大哥，別在這站著了，我都覺得那看門的衙役覺得我兩鬼鬼祟祟，不如我們趕緊上去問問唄，說不定人家能告訴咱們，總好過你我在這傻站著。”
“成，那就過去問問。”
湯大壯說著就走過去，然後看了眼兩個守門的衙役，發現還是右邊那個看起來面目和善些，所以就拉著湯有才走到右邊。
“這位小哥，你知道這縣衙在哪裏認領屍體不？”湯大壯貼著一張笑臉，討好似的說道。
而守門的衙役就秉承公事的回答說，“你為什麽這麽問，來縣衙是有什麽事？”
“哦，是這樣的，我娘今個早上被我爹給淹死了，你們這的人還特意跑到我家讓我們來認領屍體來了，可是這一到大門口，我們哥倆就暈了，不知道該往哪去，所以我大哥這才想著問你一下。”
湯有才也不甘落後的討好，而且還一臉笑嘻嘻的樣子，讓這衙役都大為吃驚。
這真的是死了娘的兄弟倆？
他為什麽在他兩臉上一點悲痛的樣子都看不出來，而且相反還感覺這兄弟倆有點高興的意思在裏頭？
可是就算心裏大為吃驚，衙役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點點頭，“你娘的事我也有所耳聞，那我就帶著你兩去吧。”
這麽大的事早就在縣衙炸開鍋了，而且那幾個去通知的捕快也是剛回來不久，他們還打了招呼的。
湯大壯一見這衙役還真的好說話，就頗有點得意的撇了湯有才一眼。
咋樣，你哥我這眼頭不錯吧，居然一看就知道這衙役還是個好說話的。
湯有才撇過臉，不想再跟湯大壯說什麽，他覺得這又沒啥好神氣的，至於這麽得意忘形不，又不是撿了幾百兩銀子。
衙役把他兩領到停屍間，就對著一個床開口說道，“你們娘親就在那了，趕緊弄走吧。”
衙役說著就打算站在旁邊看著這兩人把湯秦氏弄走，可是卻沒等到他兩的動作，相反還聽到了對話。
“我說大哥，咱們要不要先用帕子閉著眼把娘頭給蒙住，畢竟咱娘可是被爹給活活淹死的，這臉肯定好看不到哪去。”
湯有才有點害怕，所以退縮了，而且句句都說到湯大壯心坎上去了，所以湯大壯立馬就點頭表示同意。“成，剛好我身上有個帕子，也夠大，把娘臉給捂住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湯大壯也不想看見，畢竟他跟湯有才一樣，都不想晚上做噩夢，甚至吃飯都倒胃口。
旁邊的衙役更是撇了撇嘴，覺得這兩人還真的不像是死了娘的，臉上不但哀傷之色都沒有，相反居然還怕這怕那的。
衙役頗有點同情的看了用白布蓋住的湯秦氏一眼，隨後還不等他開口催促，就又聽到湯有才在那裏說著。
“大哥，我發現也不用拿帕子把娘給包住，就用這白布都能把她一整個給包住了。”
“不行，這是公家的東西，你們怎敢起這賊心，居然都能想到這茬，還有別忘了在我旁邊這小房把停屍費給交了。”
衙役立馬就沈聲開口打斷，而且態度很堅決，讓湯大壯跟湯有才都停住動作。
湯大壯想了想，這停屍費居然都要交，那就幹脆多交點把這白布給買了，省得他兩看了膈應。
所以湯大壯就打著商量的口氣看著衙役，“這位小哥，不如我把這白布給買下來？”
“不成，公家的東西怎麽可以提買賣二字？你們還有沒有點常識了，居然連這都想不懂。”
湯有才被衙役說惱了，於是就哼了一聲，在湯大壯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大哥，我估摸這看門的是嫌你我沒有孝順他，所以這才處處給我們找茬。”
一定是這樣，不然就這麽一塊破白布都能這麽處處刁難，還是吃皇糧的呢，居然心眼這麽小。
湯大壯覺得湯有才今天是說什麽都有道理，所以立馬跟著點點頭，然後和湯有才又急匆匆的往外走，“這樣，那我們兄弟先去買白布，等一會回來就把我娘給接走。”
一回生二回熟，所以湯大壯立馬輕車熟路的跟湯有才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出去的路，留下在原地只想翻白眼的衙役在那裏等著。
出去之後，拉牛車的就看見湯大壯跟湯有才過來了，“現在走不走？”
“走個屁，至於這麽催催催的不，等著我們哥倆買布回來，或者你先走，不用等了，但這樣我們也不會給你付一文錢的。”
183神氣極了
湯有才一貫就是個持強淩弱，欺軟怕硬的主，更何況這老漢看起來也是老實巴交，所以就忍不住的想給他甩臉子，想讓他神氣一點。
很顯然湯有才成功了，老漢被嗆得一臉鐵青，但是又不敢說什麽，生怕湯有才這個無賴要是真不給銀子，那他不是白瞎了拉他這麽久。
湯有才哼哼了兩句，也覺得自己剛才在裏頭受的那些氣，好像給撒出來一點了，這才舒坦極了的跟湯大壯找布匹鋪子去了。
湯香草這邊把事情已經弄完了，等春夏跟湯霧隱說的時候，湯霧隱只是淡淡的點頭，“她要是不想挪窩，就讓她在客棧呆著，畢竟是小月子。”
湯霧隱心裏當然是愧疚的，畢竟這孩子跟她是有一定關系，這才沒有的。
雖然這可能只是個導火索，但不管怎樣，那還是因為她。
“是，奴婢已經找了個婦人伺候她，婦人看起來也老實，不像個長嘴跟有鬼心眼的。”
春夏雖然跟湯霧隱相處的時間不長，幾天而已，但也知道了湯霧隱是個怎樣的人。
湯霧隱嗯了一聲，隨後就給春夏拿出一錠銀子放到手心，“凡事也別讓那婦人太慣著湯香草，免得到時候湯香草蹬鼻子上臉。”
而就在這時，湯香草雖然臉色蒼白，但看起來特別尖酸刻薄的指使這個婦人，也就是五嬸子。
“還不趕緊給我弄紅糖雞蛋，你這看起來做事磨磨唧唧，真是讓我窩火。”
別說，湯香草雖然看起來兇神惡煞，但是心裏卻是覺得爽快，原來被人伺候是這種感覺，而且說啥也都可以。
就像面前這個，被她說的都不敢生氣，而相反還害怕起來了。
“小姐，您別氣，我這就給您弄去！”
吳嬸子說著就趕緊把手上給湯香草洗的衣服放在盆裏，給她張羅的弄紅糖雞蛋去了。
可是這剛放下湯香草就又發作了，“你還不趕緊把這沾了血的衣服弄走，看得我眼窩子都燒得慌。真是白長這麽大歲數，居然一點眼力見都沒。”
吳嬸子只能小心翼翼的應承，“是是是，我現在就弄。”
她不敢得罪湯香草，畢竟家裏有那麽多張嘴的，處處也都要銀子，況且找個工也不容易，她可不想把飯碗就這麽砸了。
吳嬸子把衣服端的放到了外面小廳，因為春夏還是開了個上好的屋子，所以這地方也大。
然後吳嬸子就出去，準備問竈房能用不，畢竟床上躺著的那可是個不好惹的主。
湯香草抿了抿嘴巴，覺得這感覺好極了，不僅可以撒氣，而且還可以讓她不敢反抗自己。
怪不得大戶人家都呼奴喝婢，看人那都是用鼻孔，誰讓人家被那群奴才伺候慣了。
可隨後湯香草就嘆了口氣，因為她知道這樣的好日子時間肯定短，畢竟家裏又還要辦喪事，處處都要人幹活，她阿爹才不想讓她就這麽閑的。
吳嬸子來到下面這才發現湯香草都沒給她銀子，她拿啥來煮雞蛋，可是又回去問的話，怕被罵，所以只能在原地幹著急。
184去找他的小東西
碰巧春夏聽了湯霧隱的吩咐，所以過來準備再給吳嬸子交代點事情，所以就看見吳嬸子在那裏幹著急。
“嬸子，你這是怎的了？”
春夏看見吳嬸子，就開口問道，而且也覺得吳嬸子臉色好不到哪去，十之八九是被刁難了，但是又不敢說的那種。
吳嬸子擡頭一看是春夏過來了，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趕緊跟春夏說，“那位姑娘想吃紅糖雞蛋，可是她又沒給我銀子，我不知道去哪給她弄，也不敢回去問，生怕那姑娘生氣了。春夏姑娘，你說我咋辦啊？”
“吳嬸子，你不必事事遷就於她，平時一日三餐在客棧裏吃就好，至於她提的要求，你就說我們小姐沒有吩咐過。”
春夏猜的果然不錯，湯香草這是又在這裏犯渾了，而且只會欺負吳嬸子這個老實巴交的婦人。
吳嬸子聽了春夏的話，面露為難，這讓春夏看在眼裏，所以春夏又繼續張了張朱唇，“這樣吧，我去和她說，嬸子你去給她弄點稀飯和清淡點的菜過來，也不用擔心銀子，這些客棧會記到賬上。”
“成…”
吳嬸子稍稍為難了一下，隨後聽從了春夏的話，畢竟春夏也肯定能做的了那姑娘的主。
就這樣春夏進了湯香草所在的天字一號，這剛把門給拉開，就聽到了滿是囂張跋扈氣焰的聲音傳來。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是不是沒弄好？？你是幹什麽吃的！”
湯香草躺到床上聽見動靜，還以為是吳嬸子回來了，所以立馬尖著個嗓子在那裏說話。
而春夏看了眼擺在門口的衣盆，然後不慌不忙的走到裏面，跟湯香草對上眼，讓湯香草剛一看見她，就立馬變得結巴，沒話說了。
“你這出身貧寒，但是架子大的也是可以，不過我告訴你，吳嬸子只負責你的一日三餐。而且我也跟吳嬸子交代了，只要她在你這裏受了氣，就可以立馬甩手走人。當然，那肯定就沒人會來伺候你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著點。”
這番話讓手在褥子裏的湯香草立馬把褥子抓了個緊緊，心有不甘可是也不敢逆著春夏，因為她知道這春夏的態度就代表了湯霧隱的態度。
而她現在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湯霧隱，不然可想而知她會變得多狼狽。
春夏其實也一開始沒打算這麽說，畢竟湯霧隱交代了，說是只要湯香草不過分，吃的什麽就按她說得來。
但明顯湯香草不是個好東西，慣會欺軟怕硬，所以春夏這麽說也是為了讓湯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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