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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唄。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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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的,也就指著這個小賣店來養活自己和兩個孩子。

更是一天六個時辰都基本在窗戶後面坐著,等著有人來才買東西。

張武氏看見湯霧隱從遠處挎著個籃子走過來,立馬就喜出望外。

“湯丫頭又來買東西啊,需要什麽盡管跟嬸子說。”

以前她看見這小丫頭都是愛答不理的,有時候還時不時的會嘲諷幾句。但是現在都不一樣了,整個村子都已經傳遍了。

說湯家這丫頭在鎮上做生意,而且中了好大一筆銀子,現在都已經是日進鬥金了,那自己現在自然是要好好的,熱絡熱絡了,畢竟這對自己肯定也沒有壞處。

“嬸子,我想問問你這裏有沒有雲南白藥,我家的用完了,鎮上買又太貴,所以我這才來問問你。”

湯霧隱看著張武氏熱絡的笑臉,也淡淡一笑,壓根兒就不計前嫌,更是不打算提起以前這寡婦對原身的冷嘲熱諷。

畢竟這逢高踩低是人之常情,要是太計較就沒有意思了。

“有啊,上次我家虎子在山上給摔倒了,特意從張老漢那裏要了一些白藥回來,沒想到還真的挺管用的,現在我家還剩了不少呢,我這就給你拿去。”

張武氏笑著回答道,但是出於八卦的本能,又好奇的問了一句。

“侄女怎麽不在張老漢那裏去買?”

“張爺爺現在年紀大了,我還是能不麻煩就別麻煩了,更何況也就是幾帖,雲南白藥值不了幾個錢兒,給張爺爺也不能帶來幾個利益。”

她自然知道這傷藥要買,肯定也是在張爺爺那裏買,但是來這裏也是有自己一定思量的,所以才這麽回答。

張武氏絲毫不懷疑,相反還有一點讚同的,點了點頭,帶有一點拍馬屁的意思,“現在侄女真不愧是生意人,這說起話來都一套一套的,不仔細聽還真聽不懂呢。”

“嬸子莫要取笑我了,我們那掙的三瓜兩棗,也不過是個辛苦錢,這不,我阿娘手上受傷了,都舍不得再鎮上買藥,特意讓我跑回來買。”

這話說的很扯淡,湯霧隱也知道,畢竟只不過是幾幅雲南白藥而已,也不至於這麽大費周章的。

但是張家堡的人都是吃著苦水長大的,所以也都是平時能省則省,哪怕是多吃一點苦,張武氏聽著也不疑。

而且也忘記了去拿藥,相反還挺想跟湯霧隱聊上幾句,所以就趴在窗戶口那,與湯霧隱面對面。

“你們家的苦日子算是熬出頭了,但是我們娘幾個這還且著呢。”

096蒲公英可以賣銀子

一個寡婦在這個封建的時代,拉扯著兩個孩子,可想而知有多麽的難。

何況張武氏的兩個孩子也全部都是小子,這以後娶親也是一大筆銀子,她也愁的慌。

說著,張武氏就嘆了一口氣,這其中的辛酸,也就只有她自己可以切身體會了吧。

湯霧隱聞言挑了挑眉,然後就裝作不經意的開口道,“嬸子,何不讓兩個孩子去那種背陽的地方挖草藥,我聽說蒲公英的根,這鎮上有好多醫館都收了,雖然不是什麽大錢,但也總歸是一項收入啊。”

“是嗎?這消息可靠嗎?如果真是這樣,那肯定是要讓那倆小子出去給我找蒲公英去。”

張武氏聽見湯霧隱這麽說,臉上立馬就露出了喜色,沒想到自己這閑扯幾句,都可以給家裏帶來一項收入。

蚊子腿再小,那都可是肉啊。

“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嬸子也知道我們一家子在鎮上做些小生意來糊口,這一天而多半的時間,那可都是在外面,而且都是人來人往的,所以人多嘴雜的,這消息也是我從別人那裏聽來的。”

蒲公英可以入藥,但是這個地方可能鮮有人知道,所以她才這麽說。

有一次經過藥房,看見一位老者挎著個籃子,裏面裝的都是新鮮的蒲公英,還沒有來得及摘根。

所以剛才那些話雖然只是一些說辭,但也都是有理有據的,蒲公英肯定是可以賣出去的,而且還是一劑好藥。

“瞧瞧這大侄女,在鎮上呆了這麽久,就是不一樣。以前見了別人,跟個小貓一樣,不敢吭聲現在說起話來落落大方。”

張武氏笑意比剛才看見湯霧隱來的時候更深了,說著就給湯霧隱抓了兩塊兒芝麻糖。

“這兩塊芝麻糖就當是嬸子謝謝你的,但是嬸子還有一事相求,不知?”

說到這裏,張武氏就面露難色,好像是在糾結什麽。

“嬸子但說無妨。”

湯霧隱心裏雖然心系家裏的那位不速之客,也不知道傷口情況現在怎麽樣了,但是眼下也是一個重要的關頭,所以萬萬不可以露出什麽破綻來。

不然讓張武氏覺得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那麽到時候要是有人發現二狗的死,那麽矛頭可能就會第一時間先指向自己。

“這個消息侄女能不能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免得到時候大家都去摘蒲公英去了。”

張武氏臉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尷尬,因為這話她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畢竟這樣顯得自己著實太自私了。

湯霧隱心裏微微有一些詫異,果不其然,一個寡婦拉扯兩個孩子要不是有一點真本事,那也不可能把兩個孩子拉扯到這麽大。

面前這個張武氏那可是該有的心眼兒一個都不少,而且思維有一些跳躍,但是跳躍的都是對她很有利的地方。

“好。”

湯霧隱接過那兩塊芝麻糖,然後淡淡一笑,“先替小弟在這裏謝過嬸子,小弟比較喜歡吃芝麻糖。”

張武氏聽到湯霧隱答應了,自己心裏的那塊石頭,立馬就落下來了,而且還看湯霧隱接過了自己的東西,更是大喜。

因為這拿了東西可不就是在那裏表明自己的立場嗎?

“不過就幾塊糖而已,一會嬸子再給你多裝一些,反正現在天也熱了,這些東西也不能放長久,要是賣不出去也就是壞了。”

像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人人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地裏埋頭苦幹,而且一年下來還落不了多少銀子,所以能平時吃飽穿暖就已經不錯了。

她進的這些給小孩子吃的零嘴,有時候還真的不一定能賣出去,更何況現在天也這麽熱,還不如讓自己包一些用來做順水人情。

說著張武氏就轉身,邊走邊說,“你等著,嬸子現在就去給你拿雲南白藥去,順便再找一張油紙,給你包一些芝麻糖,回去讓你小弟吃吃。”

“多謝嬸嬸。”

張武氏做事有些雷厲風行,所以很快就拿了一些雲南白藥,還有一張油紙出來。

攤開油紙,就把貨架上擺的那芝麻糖,放了大約十塊的樣子,然後並不是很熟巧的包了起來。

湯霧隱見狀,也拿出十文錢,“嬸子,咱們先說好,這芝麻糖,算是您送給我的,但是這要錢我是必須要給你的,畢竟你這也是真金白銀進回來的。”

張武氏怎麽可能會收下這十文錢,所以立馬就把十文錢給湯霧隱遞了回去,而且還把湯霧隱的手給合住。

“這些藥膏要不了幾個銀子,更何況你今天還給嬸子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讓我們可以貼補貼補家用,這些藥膏又算得了什麽呢?所以你聽話,把這些銀子收回去。”

湯霧隱現狀也是知道,張武氏肯定是不會要自己這十文錢了,所以只能就此作罷。

“那好吧,嬸子。我就消費便上學了,我阿娘還等著我呢,改天再來找你嘮嗑。”

“唉好。”

張武氏說著,就出來送湯霧隱,而且這關系,一下子就好像親密了起來。

湯霧隱走了之後,張武氏想到兩個孩子還在那裏睡午覺,現在太陽也很大,不忍心把孩子叫起來去曬太陽。

所以就把小賣店給關了,然後匆忙的回家拿了一個小背簍出來,背簍裏面還放著一個小刀。

蒲公英可以賣銀子,自己活了三十多年,還是前所未聞的,但既然是湯家丫頭說的,應該就沒跑了。

那丫頭也沒道理用這個來哄騙自己,更何況那丫頭向來沒有什麽壞心眼。

而且前些年鬧饑荒的時候,那蒲公英可都是人家搶著吃的,這人吃下去了都沒事,所以做藥也是有可能。

湯霧隱有湯霧隱的思量,但是張武氏也一樣。

現在的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在太陽底下曬一會兒,可能就會出汗了。

所以張武氏打算先去山底下看看有沒有蒲公英,畢竟山地既涼快又有土,蒲公英是只要有土就有它。

她想著先最少挖幾斤,去鎮上試試水再說。

097快把你老娘命嚇出來了!

湯霧隱在另外一邊回去的路上,也猜到了張武氏肯定會去陰涼的地方,還是自己一人只身前去。畢竟現在太陽這麽大,沒人會傻的在烈日炎炎下挖蒲公英。

而且張武氏也是個疼愛孩子的,所以更不會讓孩子去受這份罪,

還有就是張武氏剛才也告訴了自己,不要把此事聲張出去,天知地知,她知還有自己知就可以了。

那麽張武氏肯定不會傻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挖蒲公英,這樣不被當成傻子才怪。

想著,湯霧隱就加快了腳步,畢竟家裏還有一個病號在等著自己。

楚維先也不回到茅草屋了,而且對湯霧隱更是充滿了好奇,因為剛才自從她出去了之後,自己也一直都是在暗處跟蹤著的。

尋常女子看見一個屍首,那肯定會嚇到花容失色,但她不是。

她一開始是有一些差異,但是很快就把差異給隱藏下去了,而後又在那裏好像分析著那個男子死的原因。

更是又想出了一個計策,借別人的眼睛,讓她去發現那個男子的屍首,這樣既把自己摘了個幹凈,又可以讓別人發現男子的屍體。

而且好像她也發現了兇手是誰,只不過還在計劃著什麽而已。

楚維躺在湯霧隱那張搖搖欲墜的床上,出一個結論,就是這一次身上充滿了神秘色彩。

而且正是這神秘色彩在無時不刻的吸引著自己,不然自己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湯香草也早就回到老宅一會兒工夫了,臉色一直都是蒼白的,而且面容也有一些焦急。

湯劉氏這時候哼著小曲進來了,沒想到湯香草這麽快就回來了,“今天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難道田公司沒有纏著你嗎?”

說完,湯劉氏就發現了湯香草慘白的面容,“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外面日頭太大,你中暑了?”

湯劉氏這一陣子,小日子別提過得有多愜意了,畢竟家裏的活也不用她來做,而且還不用看湯秦氏的臉色。

甚至還知道湯香草懷孕了,更是跟湯香草想到一塊去了,覺得可以借著這個孩子,讓他們一家雞犬升天,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今天湯香草出去跟田公子攤牌,湯劉氏也知道,更是一直都在家裏等著湯香草帶好消息回來。

而且也沒想到她剛才跑了個茅廁,這一回來,湯香草也給回來了。

湯香草擡頭看著湯劉氏胖的不像樣的臉,又想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心裏更是一陣煩躁。

“沒有,那個負心漢只給了我了幾十銀子作為補償,而且讓我以後再也不要去找他了。”

說著湯香草就準備去炕上躺著,也不想再搭理湯劉氏了,因為她現在煩得很。

湯劉氏張了張嘴,發現說不出來話了,因為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

畢竟以前閨女跟她提起田公子,都是說田公子是怎麽怎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而且還又是怎麽都喜歡自己。

“不是那之前都處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之間那田公子翻臉不認人了?”

湯劉氏反應過來,立馬就追上去,跟在湯香草的屁股後面,開始追問。

“總之你就別問了,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我懷孕的事情也別往外說了,悄摸的把孩子給處理了,這樣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湯香草懷孕的事情就只有她們母女二人知道,就連湯大壯也都沒有告訴。

因為湯香草一開始就害怕湯大壯會拿著她懷了田公子孩子這件事,四處去顯擺。

那怎麽說這些都是不光彩的事情,就算湯大壯可能會想到母憑子貴,那落在別人的耳朵裏還不一定會怎麽難聽呢。

湯劉氏見湯香草也不會對自己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索性就轉身,然後邊走邊說道。

“這不行,咱們不能白懷了他的孩子,我必須到他們家去討個說法才是!”

“行了,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這件事情很光彩嗎?更何況人家家大業大的,想要整我們,那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到最後吃虧倒黴的還不一定會是哪一家呢。而且田老爺手段狠辣你又不是不知道!”

最開始就打算把湯霧隱那個小賤蹄子賣到田老爺那裏去,因為田老爺不僅僅是個好色之徒,而且玩女人的花樣也是層出不窮,幾乎一個月就有一個人會被他們擡出來。

就更不要提田老爺以前所整治對手的手段了,反正肯定不會是他們這樣身份的人吃的消的。

“那你說怎麽辦?這孩子現在已經三個月了,就算是真的給料理了,那也是很傷身子的,你以後又怎麽辦?”

湯劉氏急得更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但是經過湯香草這麽一提醒,也知道自己現在上門討說法,不過就是以卵擊石罷了。

“那田公子也不是給我賠了銀子嗎,六十兩銀子你一輩子都賺不來。何況傷身體又有什麽辦法,只能好好的將養了,所以這件事情就這麽的過去了,以後咱倆也不要再提了。”

湯香草說著就拉過被子,把自己的頭給蒙住了,不想再跟湯劉氏說話。

但是剛把自己頭給蒙住了,湯香草又想到二狗。

該死!

自己手帕還蓋在二狗臉上,而且那簪子也還在二狗腦袋上!

想到這裏,湯香草就慌神了。

因為剛才突然之間聽到了腳步聲,使自己方寸大亂,也忘記把二狗給處理好了。

最起碼應該先把兇器給拿回來,雖然不管怎麽說,肯定也都是不能懷疑到自己身上來的!

但是那簪子現在還在二狗的腦袋裏,那刻就是鐵錚錚的證據!

而且這幾天自己頭上也一直都是那個簪子,要是被人給認出來了,然後找到這裏來,那自己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想到這裏,湯香草突然起身。

“你是不是魔怔了,快把你老娘給嚇出來了!”

湯劉氏被湯香草突然的舉動給嚇到了,自然是要發火。

但是湯香草好像耳朵聾了一樣,根本沒聽見,而是獨自穿鞋,然後準備往外走。

098匆忙的湯香草

湯劉氏見湯香草根本不搭理自己的樣子,索性也不管了,愛咋咋地。

以前還以為這死丫頭片子有多能耐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居然可以被人家耍的團團轉,現在搞大了肚子也沒有地方,可以說理去!

雖然說賠了那麽多銀子,但是那也遠沒有當上田家奶奶來的要好。

當上了田家的奶奶,那豈不就是呼風喚雨了那麽點銀子,又算得了什麽?

“不對,死丫頭,你給我把銀子留下來!”

湯劉氏又突然想到湯香草說田公子給賠了六十兩銀子,可是到現在自己連個毛都還沒有看見!

湯劉氏快步上前就攔住了快要出去的湯香草,而且湯劉氏比湯香草胖那麽多,那也不是白胖的,力氣自然要比湯香草大。

湯香草現在滿腦子都是那簪子和手帕的事,所以當下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只想趕快趕到那裏去。

“瞅你真是掉到銀子眼裏去了,給你!全給你!”

一股腦湯香草就把銀票和銀子都給了湯劉氏,然後趁湯劉氏接東西的時候,立馬跑出去了,而且腳步好像也很匆忙,好像是在忌憚著什麽事情。

湯劉氏喜出望外的接過了這六十兩銀子,“我滴個娘呀,這可是真金白銀的好東西!”

發完感嘆,湯劉氏就把那十兩銀子塞到了滿嘴黃牙的嘴巴裏,狠狠的用最裏面的牙咬了兩下,確定這銀子是真的,更是寶貝得把銀子往衣服上擦了擦。

農家人一年,撐破天也掙不出五兩銀子來,可這一下子就有六十兩銀子。

湯劉氏把銀子寶貝捧在自己的手裏,都不舍得眨眼睛,生怕這一眨眼銀子就飛走不見了。

然後又想到湯大壯,哼了哼,就扭著屁股往裏面去了,因為她把這銀子得給藏起來,免得讓那死男人知道了,然後把銀子都給送賭坊去了。

瞅著裏面都出灰的擺設,湯劉氏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把這藏到哪去,畢竟以前藏東西的地方,自己跟那樣死貨都知道。

“有了!這可是連老鼠都不敢進的地方,我就不信那個死敗家的,可以想到這!”

說完湯劉氏就在那賊眉鼠眼的往出走,然後探了探頭,發現院子裏空無一人。

這才正了正身,好似是在為自己鼓氣。

炕洞!

現在大夏天的,除非是傻子才會想到來燒炕,更何況那敗家男人根本連家務活動都不動,更是不可能發現礦洞裏居然還會有銀子!

湯劉氏得意洋洋的想著,然後就用自己的肥手扒拉扒拉了炕洞裏面的黑灰,挖出一個小坑之後就把那十兩銀子和五十兩銀票都放在了小坑裏,然後又把旁邊的黑灰給攏了過去。

湯香草希望如麻的往樹林那邊跑,心裏一千一萬個祈禱著,那邊可千萬不要有人,不然自己怎麽把東西給拿回來。

張武氏這時候也剛到山底下,發現這裏也還算陰涼,就蹲著身子,開始找蒲公英的蹤跡。

但是她正在這裏聚精會神的找著蒲公英,就聽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出於好奇,還帶有一點心慌,張武氏也縮著身子,沒有敢讓對方發現自己。

但是她卻透過雜草之間的縫隙,看到了湯香草匆忙的身影,心裏有一絲疑惑,但是也沒有多想,因為她跟湯香草平時八竿子都打不到。

所以看著湯香草往樹林那邊的方向去了之後,張武氏就收回了視線,然後繼續在那裏挖著蒲公英,想著早點完事,因為再過一個時辰也到了該給孩子們做飯的時辰了。

湯香草一路上都是心驚膽戰的,就生怕半路上突然冒出個人來問自己幹嘛去,所以她走的還是小路,更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還特意繞得非常遠。

越接近樹林的時候,湯香草的心跳就越來越快,但是又想著快刀斬亂麻,所以湯香草一咬牙,一狠心就立馬往二狗那邊趕去。

“呼…。”

湯香草松了口氣。

因為這裏依舊是四下無人,而且就連剛才把自己給嚇走的那腳步聲的主人也沒有在這裏,就連二狗臉上的帕子和腦袋上插著的簪子,也都還是好好的像自己走時那樣。

湯香草相信絕對沒有人發現二狗的屍體,不然村子現在肯定都已經炸開鍋了。

松了口氣,湯香草就一鼓作氣的蹲下身子,然後看著二狗的屍體。

“你也不要怪我殺了你,要怪就怪誰讓你那麽賤,非得抓住我的把柄,還妄想用這個來要挾我!”

湯香草說著就把蓋住二狗臉的帕子給拿開,然後看向那個鑲銀的新簪子更是直接就拔了出來。

但是拔出來的時候,二狗腦袋上的血就像放了閘門一般的往外湧,甚至還飆到了附近的草上。

湯香草看著這一幕,心裏很害怕,所以立馬就離開了。

而且怕是跟這簪子肯定也是留不得了,所以湯香草特意走了很遠,差不多到了後山腳跟的時候這才挖了一個坑,然後把簪子和帕子埋在了裏面。

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湯香草吐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做的是神鬼不覺,這下子就可以徹底的放心了。

然後湯香草就故作鎮定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然後努力的使自己鎮定下來,像個沒事人一般都往老湯家的方向走去。

張武氏挎著的那個籃子裏面已經裝滿了蒲公英,所以張武氏就準備回家去了,而且外面的日頭那麽大,於是就選擇走那邊的樹林,最起碼可以陰涼涼快一些。

一邊走著,張武氏還一邊留意,發現這裏的蒲公英也非常的旺盛,就決定等這些蒲公英如果真的是賣出去了,就可以到這邊來挖了。

畢竟這樹林離村頭挺近的,自己來回也非常的方便,可以省下不少時間。

“哎喲,我個娘啊,這怎麽…怎麽…”

張武氏走得好好的,突然發現前面躺著一個人,而且看到衣服也認出來就是平常張家堡裏最讓人恨得牙癢癢的那個二狗,本來以為二狗是在那裏納涼的。

099兇手不應該是你

然後張武氏就打算跟沒瞧見一樣的忽視二狗,然後繼續趕路回家,但是這還沒剛走兩步就看到了前面地上有一灘血。

她這才納悶的看了下二狗,結果車剛看了一眼,就把張武氏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就連滿滿一籃子的蒲公英,也因此散落在了地上,張武氏也顧不得撿,就這麽的慌忙跑了。

湯霧隱回到茅草屋,就進屋給楚維把雲南白藥放到了木桌上。

“我去給你烙幾個油餅,這包芝麻糖你就當磨個零嘴。”

一時半會這男子估計還走不了,畢竟傷的那麽重,所以得把幹糧備齊了。

楚維靠在用稻米桿裝的枕頭上,看似虛弱的點了下頭,沒有言語。

湯霧隱就這麽的到了竈房,燒起火準備做些死面油餅,因為死面只需要燙一下就好了,不像平常那邊的做饅頭啥的,還需要發面。

這拿出面剛揉了一會,就看見張武氏一臉慌張,似發生了什麽大事一般,急匆匆的往村裏趕。

湯霧隱看著張武氏慌不擇路的樣子,就知道二狗的屍體被張武氏發現了,但讓她有點意外的就是沒想到居然會發現的這麽快。

因為張武氏肯定先會在山腳那邊挖,可是怎麽又給跑到樹林那邊去了?

張武氏本來想要去找裏正的,畢竟村裏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而且這可是人命關天,必須得讓一村之長裏正來主持。

但是這剛過了茅草屋就想到自己還欠著湯霧隱個人情,這人情債可是最不好還的,所以就轉腳踏進了茅草屋。

湯霧隱一直在留意張武氏的動靜,本來看著她都已經過去了,但是沒想到她居然又給折回來了。

“嬸子,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嗎,怎麽見你行事如此匆忙?”

看著張武氏進來,湯霧隱就顧不得面團,也出來迎上去了。

“哎喲大侄女,我跟你講可了不得,村裏的那個二狗你知道吧,居然死到樹林裏了,而且那眼睛睜的老大,跟雞蛋一樣的,一看那可就是死不瞑目。”

“啊?嬸子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前陣子還見他在鎮上逗貓遛狗呢,怎麽突然之間給死了?”

湯霧隱故作一副震驚的樣子,臉上寫滿了不可相信,甚至好像還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這事兒我怎麽能騙你呢?我過來就是想告訴你,這幾天沒事兒就別回村子裏了,估計也亂的很。而且也千萬別去樹林那邊了,因為看二狗那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被人給殺死的,所以樹林裏面有什麽東西咱們誰都不能保證,只能避著了。”

張武氏聲音壓得非常低,一副這些話我只和你說的樣子,但其實就是打著主意在那裏嚇唬湯霧隱。

畢竟只有湯霧隱相信了自己所說的話,然後聽了自己的話,這樣才能使自己把這個人情給還了。

湯霧隱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張武氏心裏的那些小九九,只不過沒有給戳破罷了。

“哎,那我就先多謝嬸子特意跑一趟來告訴我這些了,不然我還蒙在鼓裏不知道呢。而且我這每天從鎮上回來,進進出出的,都要經過那片樹林,如果嬸子不告訴我…”

湯霧隱好像是想到了某種可能,睜大了眼睛,好似不敢再想下去了一般。

“你聽嬸子的話,嬸子又總不可能會害你,要知道我嫁到這裏這麽多年,可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也夠讓人害怕的,所以這出入可得註意了,特別是你們一家,每天追上村裏兩頭跑的。”

“嗯,嬸子,放心吧,我一定會到鎮上給我阿爹阿娘說的,讓他們或多或少也註意一下。”

張武氏沒想到湯霧隱居然這麽好糊弄,而且還一副認真聽取了自己意見的樣子,讓張武氏也放了心,然後就開始跟湯霧隱告辭。

“那行,嬸子也不浪費你時間了,估計你還要往鎮上趕呢,咱們哪天見到了再好好嘮嘮。”

瞧瞧這幅什麽都為湯霧隱著想的樣子,似乎還是專門過來給湯霧隱說這件事的,而且還滿心的為湯霧隱考慮,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耽擱了人家的行程。

“那好,嬸子我也不留你了。”

湯霧隱把張武氏送到了門口,看著她往村裏面走去,然後就回到了竈房,繼續揉面。

沒有發過面的油面餅子,非常的好烙,只需要把面揉筋道了,然後抹上油,在鍋裏烙熟即可。

湯霧隱摸著發現鍋已經熱了,這才先刷了一層薄薄的油,然後把畢竟用搟面杖搟出來的面,先上下兩層的刷了油,然後才放到了鍋裏開始烙。

最先開始大約兩三分鐘的樣子,是不用做面餅的,但是到面餅漸漸硬了起來,這樣就可以翻了。

湯霧隱熟練的把油面餅翻了一下,然後過了一會兒又繼續翻,就這樣周而覆始,等面餅終於熟了,這才算端了茅草屋。

“這油面餅子也不小,足以讓你撐到明天,等明天下午的時候我再過來給你準備接下來你要吃的幹糧。而且村子裏這幾天可能會不太安生,所以你最好待在屋子裏,不要到處的走動,以免讓別人心生懷疑,然後惹禍上身。”

“我知道,是因為你們村死人了嗎?那你為什麽絲毫不懷疑是我幹的,因為村裏今天可能也就只有我這麽一個外人吧?”

楚維是故意這樣問的,其實也存著一邊打探的意思,想要看看湯霧隱心裏知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

湯霧隱還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出行。早就已經被楚維一眼不落的看在了眼裏,所以對楚維這麽問,也沒有多想。

“你放心吧,兇手不應該是你,但是你最好還是不要讓別人發現你留宿在我家,這樣不僅你麻煩了,我們一家子也會惹禍上身。”

湯霧隱知道,如果這陌生男子一旦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那麽第一個矛頭肯定先指向這個男子。

畢竟就算湯香草把東西留在案發現場了,那就算查到她頭上,那肯定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100要好好利用肚子裏這塊肉

“為何你這麽肯定不是我?況且你根本都不知道我的來路,而且先前你也說了,就我也的確怕引火燒身,那就不怕我的身份很危險嗎?”

“你的身份的確很危險,最起碼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身份,而且那個死去的二狗跟你肯定沒有任何的瓜葛,你沒有道理去殺他。”

湯霧隱說完這些,就指了指盤子裏的油餅,“趁熱趕緊吃一些吧,我也給你留足了熱水,現在我要回鎮上去了,好自為之,至於我說的話,也希望你可以放到心上,不然到時候我很有可能會被你連累。”

救這名男子,的確是出於那天人家救了自己,所以這次完全就是為了報恩,畢竟人活著也要學會感恩,不然和老宅那群狼子野心的東西有什麽區別。

“我有沒有說過,你是我見過最有趣而身上神秘色彩又最多的女子?”

楚維問了一句,深邃的眼睛也盯著湯霧隱,也不願意錯過對方任何一個神情。

湯霧隱則是掀起眼皮,還是用那副雲淡風輕的神情看了楚維一眼,沒有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她這次回來只不過是拿一家人的換洗衣服而已,誰能想到不僅撿了個大麻煩,而且二狗也被湯香草給殺死了。

她特別的好奇二狗手裏到底有湯香草的什麽把柄,讓湯香草如此的顧忌,甚至還殺之而後快。

但是現在搟面皮賣的越來越好,生意也越發的火爆,她每天忙的也是前腳不離地的,根本就沒有這麽多閑工夫來管這些事兒,更何況她又不是縣太老爺。

拿了衣服湯霧隱就走了,而楚維聽到動靜,這次卻沒有像先前那樣的跟上湯霧隱。

因為來日方長。

湯霧隱把油餅都切成了,像鍋盔那樣一角一角的,而且因為剛出鍋,所以油餅也是熱乎著的。

楚維鬼使神差的拿起了一塊看來面上黃燦燦的油餅,繼而動動薄唇,輕輕的咬上了一口。

油餅的表面非常的香脆,中間就像饅頭那樣的軟活,楚維吃得倒是挺香的。

湯香草回到老宅之後,就看見湯有才出來了,“三叔,這麽熱的天,你做何去?”

“你那個快過門的三伯娘,今天過生辰,我總得過去意思意思。”

湯秦氏其實一早就催著湯有才過去。但是湯有才賴床,不願意起來,等起來的時候,早都已經是快要太陽西下了。

“再過一兩個時辰,太陽就要落山了,三叔,你趕緊過去吧,免得讓人家挑你的不是。”

湯香草平時對湯有才,態度也還算可以,而且剛還給自己擦完了屁股,所以現在心情也非常好,忍不住的多說了幾句。

湯有才擺擺手,看著笑語盈盈的湯香草,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但也沒有深想,“知道。”

說完湯有才就往出走了,湯劉氏手中也捧著一把瓜子出來了。

“你阿婆在竈房做飯呢,這飯馬上也快好了,趕緊去找你阿爹吧,喊他趕緊回來吃飯。”

“他餓了自然會回來吃,而且指不定還在哪裏花天酒地呢,管他做什麽。”

湯香草說完就避開了湯劉氏,然後回到廂房,因為還有一個大麻煩等著自己來解決。

那就是肚子裏這塊肉。

先前覺著田公子給自己的六十兩銀子的確算多,但現在想想,那些銀子都還不夠田公子平時用來塞牙縫兒的,就這麽打發了自己,那實在是異想天開。

所以還得好好利用利用這塊給肉,看看能不能給自己多要一些銀子回來,畢竟誰會嫌銀子多。

“阿娘,你進來!”

“怎麽得了?”

湯劉氏嘴巴一張一合的嗑著瓜子兒,一副懶散的樣子看著湯香草。

湯香草則是嘆了一口氣,“唉。阿娘,先前我給你的那些銀子呢?”

湯香草現在回過神兒,也知道那些銀子,交到湯劉氏手裏,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所以得趕緊要回來,然後狠狠的攥到自己手裏才可以。

湯劉氏聽到湯香草這麽問,嗑瓜子的動作也停下來了,立馬瞪著湯香草。

“你這死丫頭,那銀子老娘我還沒有暖熱乎呢,你就想著要回去,再說了,你老娘我能把你銀子給貪了嗎?到時候還不都是你的!”

這就是不給了。

湯香草抿了抿嘴,看著湯劉氏這一幅要是再要銀子就吃了自己的樣子,也知道肯定要不回來了。

“阿娘,我沒想著要回來,就是想讓你好好保管,別給我阿爹,讓我阿爹全部都給霍霍了。你生我養我這麽多年,我也是時候應該孝順你了。”

既然銀子都已經要不回來了,那還不如說一些好話,讓阿娘高興高興,到時候更可以聽自己的話為自己所用。

“我就說,我閨女可不是那白眼兒狼,也不枉阿娘這些年以來白疼你一場。”

湯劉氏也把之前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收了回來,然後繼續嗑著瓜子。

“行了,你就在這裏好好躺著吧,都飯做好了,我給你端過來,你好好將養著身子就是。”

湯秦氏在竈房裏一直忙活這一大家子的吃食,心裏也一直都不待見,而想想自己這麽大年紀了,居然還要伺候這麽一大家子。

年輕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窩囊過,老了,老了居然還受這種氣。

也就是湯劉氏那死婆娘,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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