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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Q欲蓋彌彰

桃井五月一直到吃過午飯才察覺到哪裏不對勁。

淩晨夏樹和父親大吵一架之後離家出走,她追出去找人,頂著小雪繞了這附近一大圈,直到接到黃瀨的電話說已經找到夏樹沒事了,才暫時放下心回屋倒頭睡下。

到了中午,五月因為沒有休息好而昏昏沈沈的大腦算是清醒了些,她終於回過神來發現那時跟黃瀨的幾次通話的疑點。

他說,夏樹不在家的四個小時,是和他一起去神社參拜了。

他說,他猜到夏樹可能是到哪裏去了。

他說,夏樹情緒不太好,還是讓她緩一緩先別回去。

他說,他會照看好夏樹的,不用擔心。

從這一連串的行徑來看,這不妥,非常不妥啊。

從夏樹母親去世,她住到桃井家那年開始,桃井五月就沒成功在新年把夏樹拽出自己房間過——吃飯時間除外,黃瀨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再怎麽熟悉神奈川,居然能在一刻鐘之內找到不知跑那裏去的夏樹,若不是太清楚自家妹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投奔黃瀨,五月還真的要以為夏樹和黃瀨透露過行蹤了。

居然還接夏樹到自己家住下,這個笨蛋知不知道男女有別啊!他們是高一,不是小學一年級啊!

“照看好照看好照看好……照看好你個頭啊!你真的照看好了我才不放心啊!”

桃井五月氣鼓鼓地在那裏洗盤子。

哼,想不聲不響就搶了我妹子,門都沒有!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桃井五月給在心裏罵得狗血淋頭只差直接貼上一個“斯文敗類”標簽的黃瀨涼太,此時卻圍了圍裙在廚房裏歡快地煮年糕湯。

桃井夏樹果然還是發了低燒,在黃瀨涼太的強行要求下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但哪怕是燒熟了的粽子也還要吃飯,黃瀨問她有什麽要吃的,夏樹正暈暈乎乎的,想也沒想就說年糕湯。沒想到轉身黃瀨就去弄了食材自己做了,倒是嚇夏樹一跳,她原以為他去店裏叫外賣就差不多了。

“味道怎麽樣?”

桃井夏樹一塊年糕吃得很慢,細細咀嚼,咽下去以後還故意回味半晌才道:“勉強就是年糕湯的味道吧。”

這算誇獎還是貶低呢?

黃瀨覺得腦筋有點不夠轉了。

其實他自己是覺得很不錯的,和往年母親做的口味基本一致。唔,不過病人的要求會比較高,所以沒有誇獎也是能理解的。

他非常自然地自我寬解了一番。

“話說回來,你爸媽過年了都不在家嗎?”

提到這個黃瀨就撇了撇嘴:“聖誕的時候他們倆去溫泉旅館了,結果正好碰上大雪封路,這兩天還回不來呢。”

“哦。”桃井夏樹把連湯都喝光了的碗放在一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飽喝足的關系,面色也紅潤了不少。

黃瀨看了很滿意,隨口問道:“你以往過年都是怎麽樣的?”

有些意外他問起這個,夏樹怔怔地撞進他的目光,意識到他只是隨便找了個話題,才彎了彎嘴角:“近兩年的話,就是睡個懶覺,然後喝完年糕湯,發發呆就沒了吧。”

她並不想提這個,黃瀨意識到。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欠缺考慮道歉,夏樹就繼續道:“更早一些的話,母親會給我壓歲錢帶我去街上轉一圈,自己拿壓歲錢買新年禮物。等晚飯前,讓我拉一首歡樂頌。”

“歡樂頌?”

“嗯,”她低下頭,不知道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她說我拉琴的樣子和父親很像。”

關於桃井夏樹的身世,黃瀨零零碎碎聽說一些也拼湊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她父親是誰夏樹的母親誰也不肯告訴,只知道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小提琴家。

“我一直不知道,母親是不是真的覺得我拉小提琴好聽,”她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我也沒機會問她了,就當是的好了。”

黃瀨涼太覺得有點揪心,張了張嘴,猶豫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道:“至少我覺得是很好聽的。”

夏樹楞了楞,撲哧笑出聲來:“你說好聽又沒有用,想兼職當我媽嗎?”

黃瀨頓時抓起碗落荒而逃:“我去洗碗!”

桃井夏樹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很久,疏朗開來的眉目間又染上了些凝重。

要說不高興是假的,有一個人可以那麽快找到自己——雖然說那個自動販售機最開始還是黃瀨提起的,她還是很高興。

可是這份高興來得太突兀了,帶了些許不真切。

她和黃瀨的關系開始熟悉起來,毫無疑問始自國二的運動會,但也止於熟悉而已。在帝光的兩年裏流言蜚語就沒中斷過,只不過兩個人都沒放在心上,因而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只是到了高中就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有意也好,無意也好,情緒忽然間就多了起伏,甚至在不久前還鬧了很長時間的別扭。

到現在這個地步究竟代表了什麽呢?

聖誕節他一反常態一定要來她家,死乞白賴的手法顯然和加賀脫不了幹系,邀請她除夕夜一起出來參拜,也是加賀一手推動。

她不知道該不該感謝加賀,平心而論,她眼下更願意燒幾柱香把加賀供起來讓他少出點主意。

黃瀨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

如果真的什麽也不在意,就不該被加賀說動;如果真的在意,也不該事事等著加賀來籌謀。

這事情很好解決,當面問他到底喜不喜歡她就好了。只是她不敢賭,答案只要偏差了一點,他們就在沒有可能維持如今的狀態。

舅舅有一件事完全想錯了,她和母親不一樣,哪怕真的有人想要把她拐跑,她也不會答應,因為她沒有勇氣承擔被拋棄的後果。

她覺得黃瀨涼太不可能對她一點想法也沒有,可到了什麽程度,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那個少年太出色,而她有什麽值得喜愛的呢?

我行我素,偏執頑固,喜怒不定,咄咄逼人。

實在是沒法自作多情。

一瞬間就氣惱了,桃井夏樹掀開被子下地,低下頭卻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衣服濕了,現在應該還晾在外面,她穿的是黃瀨新訂的校服襯衫,總不能就這樣出門去。

黃瀨回到房間裏的時候就看見桃井夏樹一臉憂郁地坐在床邊。

還在為之前的話題煩心?不應該啊,他出房間的時候看她心情轉好了的。

“燒退了嗎?”撇開想不出答案的問題,他緊張地問。

桃井夏樹語氣平板道:“誰知道。”

黃瀨摸不著頭腦,只好拿過體溫計遞給她:“畢竟是過年,發燒變嚴重了不太好啊。”

“你也知道是過年,我想被困在被窩裏才不正常吧?”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夏樹盡管頂了兩句,好歹還是量了體溫,確實落回正常標準。黃瀨便說起接到桃井五月的電話,五月的父親因為下午和舊友有約,已經回東京了。

桃井夏樹於是斜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去了?”

“沒……我只是轉告一下五月的意思,而且你的裙子還沒幹。”他剛剛拿吹風機吹了一會兒,也沒幹得那麽快,羊毛裙不能扔烘幹機啊。

“所以你想等我裙子幹了就趕我回去?”

黃瀨覺得這個對話的走勢貌似不大對勁,他試探地問:“夏樹你是不是碰到什麽難題了?”

夏樹皺了皺眉頭,硬邦邦道:“沒什麽。”

肯定有問題。

只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桃井夏樹在他跑去洗碗的那點工夫裏能遇上什麽新問題,只好頹然放棄,轉而道:“你晚飯吃什麽?”

桃井夏樹瞅了他好久,驀地露出笑容來:“我燒都退了,怎麽還好意思勞煩你來照顧我?”

“……哈?”這算是什麽腔調?

“我總是也要投桃報李的。”

黃瀨突然有種不怎麽妙的預感。

“晚飯到我家吧。”

怎麽看她都邀請得不懷好意,“這不好麻煩你吧?”

“不麻煩,”夏樹淡然答道,“我讓五月隨便燒兩個菜就好了。”

黃瀨嚇了一跳:“不可以!”

開什麽玩笑!聖誕節的時候他才誤食了小桃子的蛋糕,胃痛了好幾天,這會兒大過年的他可不想因為食物中毒去醫院看急診。

“可是五月一個人也很不好過。”

黃瀨權衡一下利弊,沈痛道:“小桃子難得來神奈川,晚飯我們三個人在外面吃吧,順便我帶你們夜游神奈川。”

她應了一聲,面上的神色也看不出是不是高興。

黃瀨不明白了,難道說就是因為想見小桃子所以才迂回折騰了這麽半天?不可能啊,夏樹雖然比表現出來的要更關心五月,卻也遠沒到離不開她的地步。

他想到了一句古話:女人心,海底針。

作者有話要說:我想都臨近告白了,還是應該稍微剖析一下少女情懷qvq

其實夏樹這丫頭有點矯情,真的。

第40Q徐徐圖之

“夏樹,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黃瀨難得吞吞吐吐的,夏樹挑了挑眉:“嗯?”

這時門口的同學大聲喊過來:“黃瀨君,笠松前輩讓你去體育辦公室。”

桃井夏樹不由彎了彎嘴角,聳肩道:“其實我有時間,只不過似乎你沒有。”

黃瀨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氣勢又沒了,認命地站起來離開教室。

桃井夏樹掰了掰手指,一次兩次三次四次……這是第五次了吧?

從元旦起,黃瀨就開始表現出想要和她談些什麽的意圖,只是很不幸每一次都會被人打斷,比方說友誼賽缺人要立刻拉他去補空位,老師有什麽光榮的任務要交給他,同桌有一道題死活弄不明白來請教他等等之類的。

唔……他想要說什麽呢?

她想總不會是告白什麽的就對了。

這麽思忖著桃井夏樹心安理得地收拾好課桌,趴在桌子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午覺。下午有連堂的數學考試,她可不想又像這學期剛開始那樣寫著寫著就睡著了。

黃瀨涼太被叫去是為了下個星期大學來海常的指導賽,盡管黃瀨要再過一年才會接任隊長的職務,他作為球隊的核心,參與到這麽重要的討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等他再回到教室,午休再有五分鐘就要結束了,不過夏樹還沒醒,依舊側著腦袋趴著睡得很沈。看四周的同學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黃瀨醞釀了一下心情,面上神色非常端方有禮——或者說是裝模作樣,拿筆輕輕戳了戳少女的臉頰。

唔……果然很軟。

夏樹在睡夢中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再戳。

“黃瀨同學,你這是在幹什麽?”真田冬實看到了這一幕,明智地沒有大聲指斥,也還是板起了臉,不滿地問。

黃瀨迅速收手,幹咳一聲解釋道:“都快要上課了,我打算把她叫醒。”

真田冬實狐疑地打量了他幾眼,沒再追究下去。

到現在這個地步黃瀨不得不停止逗弄的行為,想辦法叫醒夏樹。

“夏樹,要上課啦。”

沒反應。

“夏樹,天快黑啦。”

依然沒反應。

“夏樹,老師要找你啦。”

腦袋動了一下,然後沒反應了。

“夏樹,你再不醒我可真的沒面子啦。”

睫毛動了動?也許是他的錯覺。

“夏樹,還這樣睡下去考試要不及格啦。”

“黃瀨君你還打算咒我些什麽?”

黃瀨嚇了一跳:“你醒了?”

“唔……嗯。”她含糊其辭地應了一聲。

夏樹想,還是不要告訴他,其實在他第一次拿筆戳她臉的時候她就醒了吧,把他真的逼得無地自容也不太好。

沒兩分鐘上課鈴就響了,數學老師是個非常古板的老頭子,戴著一副圓圓的眼鏡,照慣例強調了一遍考場紀律,發了卷子後開始巡視教室。

“啊……終於結束了!”

好容易撐過兩節課,數學老師捧著卷子離開教室,不知道誰率先伸了懶腰咕噥了一句,教室裏一下子就從考試的緊張氛圍裏脫出來鬧開了。

同學最討厭這個老頭來監考,每次發完卷子就一刻不停地全方位掃視,好像不抓出誰作弊來就不罷休一樣,如果是容易受影響的同學還會因為受不了他的眼神而分心考不好。

桃井夏樹倒是不怎麽介意,反正不管什麽老師來監考她都是一樣解不出題的。只是想著自己空著的三個解答題,她還是垮下臉來,轉過身來沒好氣地朝黃瀨抱怨:“都是你咒我,要是這次數學又不及格肯定是你的錯。”

黃瀨驚訝地伸手指指自己:“我的錯?”

“當然!”她斜眼看他,擺明了“我就是遷怒了你想怎麽辦”的態度。

黃瀨表情糾結了一陣,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桃井夏樹惱羞成怒道。

黃瀨努力讓自己顯得一本正經一些:“我沒笑……噗。”

“你現在還在笑!”

“沒有……噗。”

“黃瀨涼太!”

黃瀨急中生智,理直氣壯地答道:“我那是被今天的英語卷子難到了,苦笑。”

“……你可以的。”

一月底是真田冬實的生日,考慮到真田同學在教室裏絕高的人氣,趁著真田去巡視風紀的空當,同學們一致通過了這周末為真田冬實過生日。

“不過還是給真田同學一個驚喜吧,那就不能明言是為什麽叫她出來了,得想個合適的借口。”

桃井夏樹覺得這世界真是神奇,擱在一年前,她絕對不會相信有一天她也會坐在教室裏聽著同學愉悅地討論如何慶祝生日,而不用擔心自己突然間被誰推出來被人諷刺幾句或是背個什麽黑鍋。

“桃井同學,你有什麽建議嗎?”

咳……沒想到還是被波及了。

桃井夏樹清了清嗓子:“問我?”

班長理所當然地確認:“是啊,真田同學一向挺照顧你的,你沒什麽想法嗎?”

等等,她想想啊,剛剛她發呆的時候,應該是在討論用什麽理由把真田冬實叫出來對吧……

她轉頭問黃瀨:“你們這周日是不是有比賽?”

冷不丁被提到的黃瀨楞了楞,點頭:“是啊,和大學的一場練習賽。”

她回過頭,淡然道:“那就好了吧,和真田同學說全班一起來觀戰加油啊。”

“好主意!”第一個附和的是體育委員,“桃井同學你真聰明,之前沒有發現你如此有機變能力實在是太遺憾了!以後的班級活動你也要積極出謀劃策啊。”

她聞言嘴角抽了抽,這人真是活潑過分了。

黃瀨卻是聽得很不高興,輕哼了一聲。

夏樹側首去看他,斟酌了一下還是問道:“怎麽了?”

沒想到她如此直接,黃瀨頓了頓,語氣顯得有些隨意:“我們可是和大學生打比賽哎,到時候輸得太慘豈不是很難看。”

“那就別輸不就好了。”她一點不以為意,“你長得一點也不像是會謙虛的樣子,我還寧願看到你自負到不可一世。”

她這是誇他還是貶他呢?

夏樹瞇著眼睛看向窗外又走了會兒神,而後補充道:“再說了,要是輸得太慘的話,可是丟我這個提案者的臉啊。”

她眉眼笑得彎彎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教室裏輕松歡樂的氛圍感染了,比平常看上去更加親和,也似乎離他更近了。

黃瀨微微恍神,動了動嘴唇,踟躕了許久開口道:“夏樹,你……”

“黃瀨,問你話呢!”

好不容易到嘴邊的話又被打斷了。

黃瀨擡起頭,憤懣道:“你要問我什麽?”

被他氣勢洶洶的樣子驚了驚,體育委員覺得莫名其妙:“這不是已經說了嗎,你們的比賽是到幾點結束?在哪片場地?”

真是越來越詭異了,自己不聽人說話,還一副都是別人的錯的樣子,當個模特就拽了嗎?籃球打得好算什麽!不過就是一天到晚有人來追著要簽名罷了,以為人人都會嫉妒嗎?!

酸溜溜的體育委員心思已經不知道跑偏到哪裏去了。

最後商定了集合時間和看完比賽的唱歌活動,訂下午的卡拉ok包廂、訂晚飯的烤肉店的任務都交給文藝委員和生活委員,至於生日蛋糕就讓幾個自告奮勇的女生來做,而通知真田冬實這事情當仁不讓交由和真田冬實青梅竹馬的班長負責。

黃瀨涼太本來是想再抽個時間去和夏樹喝茶談心的,可惜一直到這周五,每次想要開口都還是會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打斷。他無可奈何只好等周五放學去夏樹打工的書店找她,結果卻在那裏碰到了加賀水輝。

“夏樹這周末請假回東京了,你不知道嗎?”

黃瀨誠實地搖頭。

加賀伸手搭上他肩膀,語重心長道:“這星期你的窘迫我都知道了。”

黃瀨忍住磨牙的沖動:“然後呢?”

“其實你想想,你真的斟酌好要找夏樹談什麽了嗎?一上來就直入主題說‘我喜歡你’?”

黃瀨本來想否認他要告白的,只是琢磨了半天估計他恐怕是瞞不過加賀水輝的,只好放棄反抗:“好像是沒想好。”

“對吧,”加賀得意道,“告白這種事情要靠天時地利人和,你現在光有一腔沖動怎麽行呢?”

黃瀨覺得無比憋屈:“又不是我想那樣。”

他也不是真的打算那麽魯莽地沖過去說喜歡什麽的,可是這兩天實在是很不安。仔細觀察了一番,和夏樹比較熟的異性也就他、加賀還有那個神出鬼沒的學生會副會長三木真人。加賀不用擔心,三木真人好像也很久沒出來蹦跶了,黃瀨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不安個什麽勁。

會被搶走嗎?

他眉心跳了跳,鎮定下來。

加賀繼續給他灌輸經驗:“我說你不如就再等兩個星期,情人節就要到了,到時候還可以確認一下夏樹的心意,不是正好嗎?”

黃瀨認真考慮了一下,覺得有點道理。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會被拒絕,不過夏樹那麽奇怪的性子,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舉動也沒什麽。

那個時候黃瀨還沒有反應過來,如果夏樹真的做出什麽“意料之外的舉動”,就等同於拒絕他了,否則他絕不會像現在這麽淡定。

黃瀨涼太於是泰然自若地答應下來:“嗯,那就這樣吧。”

“不過呢,必要的鋪墊還是需要的,不然夏樹覺得你不在乎情人節巧克力什麽的,懶得準備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

“你應該先買點禮物送出去,那麽就算只是為了回禮,夏樹也會準備巧克力的,你到時候就可以順勢問她是本命巧克力還是義理巧克力了。”

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是很對勁……

黃瀨想得腦袋都疼了但還是沒發現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再加上加賀的神色非常誠懇,他索性就不去想了,拽著加賀給他當參謀該買些什麽。

至於夏樹這個周五回東京,著實是對桃井夏樹一周十五個電話的行徑的無奈妥協之舉,明明這一周裏有一半的時間她已經不耐煩地關機了。

五月說,她父親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夏樹說。

夏樹知道,五月再怎麽希望她回東京去玩,也不會騙她。她只是很好奇,究竟舅舅能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告訴她。

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威嚴,只是細看還是能發覺有些疲憊,夏樹端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語氣平板地問:“五月說你有事和我說。”

他頷首。“本來過年的時候來找你就是想和你說的,不過……”停頓了幾秒,他一點不想提那場糟糕透頂的會面,五月之後和他解釋過了,既然五月說那個小子不是什麽不知分寸的人,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他也不想追究下去,“是關於你的小提琴。”

夏樹十分詫異,她的舅舅一向很討厭她拉小提琴,大概是每次都會想起她那不知身份的音樂家父親,只不過耐不住她媽媽喜歡,他也就放棄幹涉她了。她最終只是沈默著沒有接口。

舅舅皺了皺眉頭,說話的口氣已經盡可能放柔和了,但還是有些生硬:“我在美國有個好友,他是一所音樂學院的副校長,也是國立樂團的成員。我把你的比賽視頻寄給他了,他年前剛給的回覆,說是很中意你,希望你能去他們學校。”

夏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也不是很急,這事情你可以慢慢考慮,我不會插手你的打算。你願意就去,不願意留在日本也可以,最遲要在五月前給我答覆。”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卡得好*qvq

那個和海常打比賽的大學我其實很想寫是立海大好麽!

如果我說加賀不懷好意你們信嗎?很快就要寫到情人節了,然後很快就能告白了,我的小心臟跳得好快!

有錯別字的話請指出來,最近腦子好像不是很清楚,我會改的。

淩晨大概還會有一更。

第41Q姍姍來遲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少女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站點,踏上了正確的電車——然後她在電車上睡著了。

桃井夏樹迷迷糊糊中覺得口袋裏有什麽在震動,她維持原本的姿勢坐了十幾秒,感覺可以像平時一樣大腦正常運轉了,終於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在震動。

黃瀨涼太打來的電話。

她按下接聽鍵,而後聽到黃瀨激動的聲音:“夏樹你沒出事吧?”

他聽起來都快哭了,夏樹揉了揉太陽穴,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出事?”

“我一個人就打了你十幾個電話了,你怎麽都不接!”

“唔……”夏樹擡頭,從車窗看出去,沈吟了一會兒坦然答道,“我在電車上睡著了,現在大概已經要到終點站了。”

“你睡得也太熟了吧!”聽她只是這麽說,黃瀨在那邊松了口氣,“那就快點換車過來吧。不,直接去唱歌的店,比賽都快結束了就不用浪費時間趕過來。”

“嗯……”

夏樹掛掉電話,點進通話列表一看,有三十來個未接電話,其中十七個都是黃瀨打來的,別的則是零零散散其他同班同學打來的。夏樹心虛地把手機塞回包裏。

車子在終點站停穩了,她下車前請教了司機該怎麽回她要去的地方,記清楚換乘的電車名稱,拉了拉背包肩帶急匆匆地往換乘車的車站方向改。

黃瀨之前撥通電話是在比賽第三節結束休息的時候,然而等到第四節結束,眾人休整一下進發到卡拉ok店裏,夏樹還是沒到。

盡管覺得大概不會再發生些什麽糟糕的事,黃瀨還是給夏樹又打了個電話。

夏樹的聲音顯得極其冷靜:“黃瀨君,我好想乘反方向電車了。”

“……所以現在?”

“我迷路了。”

夏樹方向感並不是很好,但是也從來不認為自己路盲,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可以在無意中折騰到這麽一個偏僻的地方,連輛車子都看不到,明明她在乘錯電車下來後還特意問了路的。

黃瀨聽她報備完到底是怎麽會跑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去,又問清楚她現在所能看見的地標,沈默了幾秒:“我來接你吧,夏樹,你還是原地呆著先不要亂跑了。”

“哦。”知道自己理虧,夏樹難得乖巧地答應了。

她看了看手表,估計自己可能不僅要錯過比賽,連唱歌也要錯過哦了。不過那也沒什麽太糟糕的,就當放松心情出來散步好了。

黃瀨是打車過來的,花了將近一個小時開到這裏,把夏樹迅速拽上來以後立刻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為什麽會迷路迷到這種地方來?”放下心來之後黃瀨忍不住抱怨道。

夏樹翻了個白眼:“要是我可以控制的話我根本就不會迷路了。比賽怎麽樣?”

黃瀨想了想,先報自己的得分籃板助攻,桃井夏樹聽了一半就打斷他:“這個我聽不懂,總比分呢?”

誰知道怎樣的水平才算高啊,還是雙方比分輸贏比較好懂。

黃瀨僵了僵,沒精打采道:“就差了三分。”

“哦……”夏樹拖長了聲音調侃道,“我還以為你們所向披靡連大學生都不怕呢。”

“得了,別所向披靡了,又不是第一次輸。”他悶悶不樂道。

夏樹聽加賀說過,黃瀨的短暫的籃球生涯中,第一次敗北是第一學期誠凜來打練習賽的時候,她一直對此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黃瀨這次應該想到的不是那場練習賽,估計不是inter high就是winter cup吧。

冬季杯桃井夏樹沒有看,聽人說了結果,海常輸給誠凜。那陣子她找黃瀨問題木的時候他的周身氣壓一直很低。

夏樹也被傳染得感到有些遺憾,雖說勝負乃兵家常事,籃球比賽要想不輸的話大概也只有帝光那群天才聚在一起才有希望辦到吧,然而是個人總會希望自己的學校贏。

唔……對籃球一竅不通的她好像也沒什麽立場來安慰黃瀨,指不定說著說著又變成打擊了。

黃瀨被她時不時掃過來一眼看得有些膽戰心驚,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麽:“怎麽了?”

夏樹隨口胡扯道:“我想聽你唱歌。”

“哎?”

“等會兒唱藍精靈吧。”

“不要!”他才不要做這麽蠢的事情。

“那紅孩兒也可以。”

“那是什麽啊?”

“花仙子怎麽樣?”

黃瀨嘴角抽了抽:“放過我吧夏樹。”

夏樹還沒反應,司機先禁不住笑起來:“你們是高中生吧?”

兩個人停止無意義地爭辯,“呃……是的。”

“真是青春啊……”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開始回憶他高中時光青澀的戀愛故事,說什麽曾經他也是高中的校草,追求他的人可多了,只不過他暗戀上了別班的一個很文靜的女生,然後就去追那個女生,寫情書唱情歌等等之類,用夏樹的話來說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聽得囧囧有神,但是又都拉不下臉來打斷司機,只好當笑話繼續聽下去。

司機激動地說了半天,終於收尾了:“可惜她大學出國了,也就慢慢斷了聯系,要不是這樣,可能她留給我的印象也沒那麽美好吧。”

桃井夏樹聽到這裏總算覺得他說了一句還有點哲理的話。

司機隨即殷切地叮囑道:“小夥子,所以啊對女朋友要好一點,唱點歌算什麽,最重要的是創造美好的回憶啊。人生總是充滿了變數,指不定前一秒還如膠似漆的兩個人後一秒就勞燕分飛了,要懂得珍惜。”

……女朋友?

桃井夏樹裝作不經意地瞥了黃瀨一眼,他居然淡定自若地應了一聲,沒有反駁,不過他也沒有朝她看就是了,估計是猜不透她會有的反應索性不來面對了?

見他都如此鎮靜,夏樹當然也不願意表現出什麽不妥來,只是望向車窗外看一路的商店。她覺得自己能理解司機的話,誰也說不準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分開這種事情,從來不是兩個人單獨就能說了算的。但就算這樣,不管她和黃瀨是什麽關系,這個司機也未免話太多了吧……莫非他也姓加賀?

真是麻煩。

司機自從打開了話匣子以後就收不住了,不談戀愛史就開始提自己以前的社團活動,講他攝影技術如何高超,再有說他體育很好,足球踢得特別棒,是校隊的主力。夏樹真高興他不是打籃球的,不然這場面恐怕就不好控制了。

就這麽聽他天南地北地扯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目的地ktv。下車前司機還是不死心,八卦地說:“少年啊,記得女朋友是要哄的,不過是幾首歌就唱吧。”

黃瀨覺得自己很無辜,哪怕真的拉得下臉來,那也要他會唱這些啊。

來來回回折騰了快兩個小時,唱歌的時間剩的還真不多了。黃瀨剛要推開包廂的門,覺得不放心,問了夏樹一句:“你不會真的點藍精靈的歌讓我唱吧?”

夏樹看了他一會兒,搖頭:“不會。你覺得可曾記得愛怎麽樣?”

……他可不可以選擇不要進去?

包廂裏面的人分成了三類,一類在搶話筒,一類在聊天,剩下一類在打牌。也對,一個班級的人如果都在唱歌的話就沒什麽意思了。

看到他們兩個人進來,先是無聊的人起哄,然後又各管各的了。

桃井夏樹坐過去圍觀真田冬實打牌,一圈人在那裏玩抽烏賊,看著各人不同的撲克臉,有一直哭喪著臉的,有一直笑得不懷好意的,還有掩飾情緒不怎麽在行的,挺有趣味。

順利把手裏的牌扔完,真田冬實轉過頭來問夏樹:“怎麽來的這麽晚?”

“迷路嘛。”夏樹從容地解釋,“一不小心跑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回來路上也堵。”

“哦,你今天一定是運氣不好。”她一本正經這麽說的樣子很可愛,“也不知道怎麽想到今天出來玩的,好像等會兒還要去烤肉店呢。”

夏樹記起來大家沒告訴她是要提前給她慶祝生日,就隨意附和了兩句岔開話題。

晚飯去的烤肉店是一個同學的叔叔開的,還特意今天掛了休業的牌子,好方便他們隨意玩鬧。由於烤肉店門口就是車站,所以大部隊浩浩蕩蕩地坐電車過去,只有幾個需要事先布置場地的人在唱歌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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