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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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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玉女

盤古開辟開地後,天地蒼茫茫一片,什麽也沒有,盤古感覺很無聊,他拿起大斧耍了起來,那大斧呼呼帶風,卷起漫漫沙塵遮天蔽日,把盤古包裹得什麽都看不見了,盤古只好停下來,猛烈地咳了兩聲,揮舞著手臂趕著沙塵,心想:這鬼地方,真沒法呆。沙塵慢慢消散,他突然發現,沙幛中竟然出現一個身姿飄緲的女子,薄紗遮體,瑩潤的肌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目若明星,長發隨風而舞。女子微微垂著頭,輕合眼瞼,嘴角一抹似喜似嗔的笑意。

這就是太初玉女。看見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盤古很高興,這回終於有個伴兒了。

“餵!你是誰?”

太初玉女擡起頭,雙眼星光閃動:“我是玉女,你就是盤古?”

盤古詫異道:“你怎麽知道我叫盤古”?

玉女沒有回答,她看著盤古,見他一頭亂發遮蓋了半張臉,輕輕的一笑,擡起手,將盤古的亂發梳起,挽成一個發髻,又扯下一條衣帶系住,一番打理後,看著盤古年輕英俊的面孔,玉女滿意地笑了。玉女一笑,盤古也跟著笑了,天地頓時明亮起來。

玉女移開視線,看見蒼茫茫幾乎連成一片的天空與大地,輕輕皺了皺眉,想了想,用指尖蘸起盤古臉上一顆汗珠彈向天空,霎時,天空遮得密不透風的霧瞬間散開,漸漸聚成一團一團白色的雲,露出碧藍的天空。盤古十分高興,新生活終於開始了。

2. 歲月

玉女是個極聰明的女子,盤古搭建了小屋,她便在小屋周圍變化出美麗的藤蘿和花朵,嫌黃黃的土地太單調就覆蓋一層絨絨的綠草。

不久,他們第一個孩子出生了,他們沒有養育孩子的經驗,很是辛苦,第一次產生了不愉快,玉女十分傷心,默默垂淚。盤古只是有點粗心,又太過忙碌,沒有留意玉女的心境變化,看到妻子傷心,不覺也慌了,忙不疊給妻子賠不是,玉女笑了,盤古為妻子拭去淚水,兩人重歸於好。

那時候盤古世界的時間與造化之源在同一時間線,盤古發現妻子有時會仰望夜空,問她望什麽,玉女卻不肯告訴他。歲月靜靜地流逝,日子寧靜而幸福的過下去,小小的世界在他們的操勞中慢慢改變,雖然依舊孤寂,卻不再荒涼。後來他們又有了幾個孩子,總共有了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

不知過去多少年,孩子們在慢慢長大,但是玉女的身體卻不再像從前那樣健康,心思也變得脆弱起來,她常常會流眼淚,她流淚的時候天也會落下雨,雨多了就匯成了江河,在雨水的滋潤下,各種各樣的草木更加繁盛,千奇百怪的動物出現在大地上,還有異獸精靈也在建立它們的族群,大地開始熱鬧起來。

玉女不允許孩子們常去外面,她認為孩子太放任了不好,而且外面不但有各種野獸,還有很多異化的妖魔邪靈,充滿各種危險。但是孩子們長大了,並不總聽她的話,她的憂郁越來越重,盤古很是不解:

“愛妻,孩子們都長大了,看他們多麽健康快樂,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麽反而憂心忡忡呢?”

玉女道:“孩子們長大了,越來越聰明,會有自己的想法,以後會彼此傷害,不能和睦相處。”

盤古道:“不會的,你看幾個孩子多親密,他們是親兄弟姐妹,會共同守護這片天地。”玉女擡頭望了望天空,又低下頭握住盤古的手,

“是的。他們都是聰明孩子。”

3. 昆侖

為了減輕妻子的憂慮,盤古把家搬到昆侖山上,遠離大地的繁華。昆侖山終年冰雪,山高萬仞,上接天穹,雲濤萬裏,風雷變幻莫測。站在山頂上看去,大地一片蒼茫,也許,這才是神的居所。他們在昆侖山頂重新規劃家園,盤古希望在這離天最近、生發之氣最充沛的地方,妻子能夠重新恢覆健康。

玉女似乎也很高興,不眠不休地為新家做著各種規劃,盤古心疼妻子,勸她不要太過勞累,強拉著她去外面散心。時節雖然正是夏天,但昆侖山頂依然是冰雪世界,空氣奇冷,塵埃也被冰凍於雪中,讓天穹越發澄澈,一條星河橫過夜空。玉女久久望著夜空,默然無語。盤古柔聲問:“愛妻,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我出生的地方。”

盤古微微發怔,也望向那條星河,他從未問過妻子的來歷,她也從未說起。一股淡淡的憂傷在夜空散開,他的手輕輕放在妻子的肩上。玉女回頭看著盤古,臉上漾起心滿意足的微笑:

“準備得差不多了,為你和孩子們多做一點兒,我就更放心些。”

盤古心中一沈,“愛妻,怎麽這麽說,聽著我心裏酸澀。你天天守著我和孩子們,還有什麽不放心呢?”

“萬事萬物皆有始有終,有聚有散,誰又能幸免。”

盤古低頭沈默了,他緩緩坐在玉女身旁,拉過妻子的手喃喃道:“萬事萬物,知道多了,便不能順心愜意。”

不久,樓宇建造完畢,在盤古不舍的目光中,玉女還是帶著憂傷物化了,她的身體融進大地,在她的血肉滋養下,大地又生發出更多的植物和動物,連昆侖山上也長滿薜荔藤蘿。她的精魂化成了月亮,她記掛著孩子們,這樣可以經常來看看他們。

盤古十分難過,久久沒有從失去愛妻的悲傷中解脫出來,他總是一個人駕著龍車在雲中飛馳,車上飄蕩的雲旗讓他想起妻子長長的衣帶。終於有一天,他把孩子們招集到一起:“千萬年的時光已經過去,你們已經長大,為父終歸要隨你們的母親去,你們不要忘了母親的叮囑,彼此愛護,共同守護好你們父母親開創的這片天地。”

他讓大兒子“土”留在昆侖山頂,為天地之主,讓其他四個孩子去地上管理大地上的一切生靈。

“可是,父親,這不公平!”

“這是主宰之神的安排。要記住……”

盤古看看憤憤不平的兒子“水”,輕嘆一聲,又逐一看了看孩子們,後事已畢,盤古也離去了,他的身軀變成了連綿起伏的大山,眼睛變成了太陽,繼續用他的能量供養著世間萬物,在太陽的照耀下,大地上一片勃勃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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