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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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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地窖。老軲轆從地窖裏拿出一個封口的泥壇子,“酒廠的酒越釀越水,幹脆自己做一壇子。”

封口打開的時候,高粱酒特有的香氣四散開來,季寧思微微一嗅,“這酒好香,放了多少年的?”

“三年前埋的。”老軲轆難得露出笑臉,笑得一臉褶子,“一直惦記得喝,舍不得,倒便宜你們了。”

萬事齊全,三人圍坐在枯樹下,季寧思坐中間,留封人盛和老軲轆對坐。

“來,我先敬您老一杯,別的咱都不提,今晚就開開心心喝兩杯。”季寧思倒上小半杯,舉杯一敬,悶頭幹掉。

封人盛沒什麽好對老軲轆說的,照著季寧思的樣子一口悶下,可這哪是葡萄味的紅酒,辛辣的液體一入喉,火燒似的滑過嗓子,嗆得直咳嗽。

季寧思連忙把紙巾遞過去,“忘提醒你了,這是自家釀的土酒,味道有點霸道,你可能喝不習慣。”

接過紙巾,封人盛說:“問題不大,就是喝急了點。”

“小夥子,不行就別逞強。”老軲轆揶揄的笑,剝起花生米,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是男人就聽不慣別人說不行,“我可以!”說著封人盛強忍著燒刀子過喉的刺激,又吞了一口酒,還是忍不住皺緊眉頭,“好難喝。”

“呵,不會喝就怪酒難喝。”老軲轆和他相看兩厭。

季寧思貼心的夾了個焦糖豆腐到他碗裏,“吃一個壓壓味道。”

酥脆的糖殼咬碎,甜滋滋的味道一下從口裏彌漫到心坎裏,瞬間治愈封人盛的心靈。有季寧思做的好吃的,他感覺自己能再喝它個一壇酒!

老軲轆夾了一筷子烤魚肉,入口一嘗,表皮烤得很幹很脆,而裏面的魚肉則嫩得仿佛一咬就會化掉,鮮嫩無比。仔細品嘗,除了魚肉本身的鮮味,還帶了一點清雅淡極的味道,說不上來像什麽具體的東西,就覺得舒服,滋味沁人心脾。

封人盛見老軲轆默不作聲的啃魚肉,筷子夾得飛快,較汁兒勁上頭,加快自己吃東西的速度,只怕晚一下好東西都進對方肚子裏。

季寧思看著一老一少的幼稚行為,叼著酒杯暗暗彎了彎眉眼。

吃好喝好才能安心上路啊。

【四五】某人醉酒後

一口酒一口肉,人間小樂不外如是。封人盛被老軲轆激得灌了好些酒,喝到後面竟品出了燒刀子酒的美妙來,“來!再來一杯!我還能喝!”舉起酒杯,頭一仰,一口悶。他喝酒上臉,兩頰泛著微醺的酡紅,看上去有別樣的風情在其間。

季寧思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們明明是來灌醉老軲轆的,結果敵方神志尚在,我方已經神魂錯亂。“盛哥,差不多就夠了啊,你明天還有工作。”說著把他手裏的酒杯奪走,他嗯了聲就松了手,沒想到意外的很順利。

老軲轆指著一只手托腮,腦袋一點一點的封人盛,對季寧思說:“你看看,就這點酒量還敢和我拼酒,嘖,弱,太弱了!”說著直搖頭。

季寧思給自己滿上一杯,“他是明天還要上班,不方便多喝,我來陪您喝。”拿著酒杯跟老軲轆的杯子一碰,不歇氣的全部喝光,再把空杯子朝下倒,示意滴酒不剩。

“好,爽快!”老軲轆再給她倒上,“你師父酒量和我持平,不,我比他好,好一個等次,就不知道你酒量怎麽樣,趕得上你師父嗎?”

季寧思謙虛道:“一般一般。”千杯不醉。

“敢不敢和我比比?”老軲轆說。

正中下懷,“說笑了說笑了,我哪能比得過您,不過……您既然想比,我也不好掃興,自然樂意奉陪。”季寧思慢慢說,“要不我們添點彩頭吧,光喝酒能有什麽意思啊?”

老軲轆也豪氣,拍大腿決定,“行,你要是喝贏我了,我送你一尊玉雕!”

季寧思擺擺手,“那太貴重,要不起,您就盡快把劇組的白兔玉雕做好就行。”

“也行,本來還需要兩個月的,你要是贏了,我一個月完成,品質不變。”老軲轆說,“輸了……就給我做一個月的菜。”

季寧思剛要答應,喝醉的封人盛卻突然擡起眼來,小聲呢喃,“不不,不行,她誰也不給做菜……”說著咚一聲趴桌子上。

“我們繼續,就按您說的辦。”季寧思沒管他,“還有酒嗎?滿上滿上。”

老軲轆又從地窖裏抱出兩壇酒,爺倆放開膽子的往肚子裏灌。季寧思能喝,是真能喝,眼見著半壇白酒下肚,臉不紅心不跳,完全不像一個沾過酒的人。老軲轆那頭說要拼酒,但實際上沒比封人盛好到哪去,喝了幾杯就雙眼空洞洞,兀自沈浸在自己的過往,口中念叨著“是我對不住她”。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季寧思安慰道。

這句話勾起回憶,老軲轆舉起酒杯,唱了起來:“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你不曾真的離去,你始終在我心裏……”

老頭的聲音不好聽,喝了酒更是連調都找不到,但偏偏讓人反感不起來。醉倒的封人盛似是被他的歌聲吵到了,迷迷糊糊擡起頭,呆呆楞楞看了看老軲轆,然後又轉頭望向季寧思,特別傻氣的咧嘴笑起來,完全沒有平時認真而裝的討打模樣。他接著老軲轆唱的唱:“因為我仍有夢,依然把你放在我心中,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總是為了你心痛……”

他的眼角泛著桃色的紅,這樣直直看著季寧思,就好像只是為她一人唱。

季寧思不由自主蜷起手指,喉頭哽咽了一下。

然後就看著唱歌的家夥直挺挺栽倒在桌子上,腦門著陸。

季寧思:“……”

喝醉的老軲轆唱完歌更悲傷了,抱住桌子腿不撒手。季寧思試探性問道:“您還記得之前說的我要是贏了,你就……”

“記得!我就……就什麽來著?”老軲轆迷糊,“容我喝一杯再想想。”

“您就提前一個月完成白兔玉雕。”季寧思像個精怪一樣的在他耳邊說話。

老軲轆一巴掌拍桌上,“對,白兔玉雕!”

面朝下的封人盛又被拍桌子的聲音震醒,擡起頭來到處張望,傻笑,“白兔?小兔嘰,嘿嘿,我最喜歡小兔嘰了。”

小兔嘰?!季寧思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特別是在他軟軟的說這話的時候。

媽噠,這人醉酒後的畫風真清奇!不過……我喜歡。

玩心大起的季寧思搬著凳子朝封人盛那邊挪了挪,反正老軲轆的承諾得到了,老頭也醉得不省人事,悄悄逗逗叨逼叨應該沒問題吧。

季寧思湊到他耳邊,壓低嗓音問:“除了小兔嘰,你還喜歡什麽?”

封人盛皺眉,像小孩一樣一把推開季寧思,“你別這麽近說話,我聽得見,你太近說話我怕我……”

“我什麽?”季寧思不依不饒。

“嗯——”封人盛說:“你過來點,耳朵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季寧思心中發笑,側過臉,等著他說。

封人盛看著季寧思那只秀美的耳朵,白白嫩嫩的,突然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

“什麽?你想說什麽?”季寧思問,以為是他的聲音太小,沒聽見,於是把耳朵湊得更近一些。

“啊——”

封人盛一口咬住季寧思的耳朵,嚇得她叫了一聲。

“松口!松口!要咬掉了!”季寧思一手鉗住封人盛的下巴,一手掰開他的嘴。其實也不能用咬來形容,更像是含在嘴裏,但就是能讓她頭皮發麻,滿身雞皮疙瘩。季寧思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他靠臉吃飯,不能毀容不能毀容,千萬別打他,不要跟一個醉鬼計較。

封人盛的嘴被手掰開,手指刺激到舌頭,他覺得難受,就用舌頭去頂那個入侵的異物,不開心的唔了一聲。

季寧思渾身僵硬。

操!

不敢動,不敢動。忍住,忍住。

那異物離開口腔,封人盛也跟著放開了她的耳朵,但還是覺得不滿足,又添了一口。

季寧思捂著耳朵徹底羞怒,一手推開封人盛。醉酒的人不存在平衡感這種東西,一推就倒,特別容易。倒地上的封人盛就著這個姿勢蜷起身子,砸吧下嘴,席地而睡。

唔,甜的。

【四六】繼續醉酒別停

季寧思捂著耳朵心思千回百轉,在滅口和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之間徘徊幾度,最終認命的擦擦耳朵,把地上的家夥架桌子上放好。

“餵,活著嗎?”季寧思拍拍他的臉,“活著就吱一聲,死了就嗯一聲。”

沒反應。

繼續問:“你說你朋友要來接你,他的電話是多少?”

還是沒反應。

季寧思嘖了聲,決定先把老軲轆安頓好,收拾完桌上的狼藉再來叫封人盛。

老軲轆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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