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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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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新通知,說周六的考試取消,一直以來,每周一小考是鐵一樣的紀律,不曾變過,左冬已經習慣了推掉所有的事情,為考試讓路,突然的變故讓左冬亂了節奏,一時想不到該做些什麽,她解決最後一道題,把書蓋上,擡頭望向窗外,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像小時候的味道,一種無憂無慮的輕松感襲來,引發一股回家的沖動,左冬回想上次回家是一個多月以前了,也該回家了,想給家人一個驚喜,所以沒有通知父親去接她回家,那麽,該怎麽回家才好。突然想起樓上覆讀的學姐有一輛電動車,或許可以借來一用,於是,左冬急匆匆走出教室,三步並作兩步往樓上跑去,並且成功借到學姐的車,還差一頂安全帽,找誰借,左冬第一個就想到古越,想象過向他開口的畫面,會被他笑話一番,然後狠心拒絕,便取消了這個念頭,還有誰,木北肯定是沒有,項天榮也不會有,其他人不太熟,不想開口,看了一圈,還是找古越吧,要怎麽開口才好。等到了放學,古越路過,敲了兩下桌子,左冬急急忙忙把書塞進書包,追了上來,從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遞給古越,“一起走,”然後自己又摸出一根,拆開包裝,塞進嘴裏,看著古越傻傻地笑。古越看了她一眼,表情是在問“搞什麽?”怕怕地接過糖,研究一番,沒發現異樣,拆開糖紙,塞進嘴裏,手插口袋往前走,等左冬開口,左冬尋思從何入手才不顯得那麽直接,就快到車棚了,再不說沒機會了,吞吞吐吐正欲開口,發現古越走過了車棚,不解問道:“你今天沒騎車嗎?”古越漫不經心回答:“有啊,停在外面。”左冬追問:“為什麽不騎進來?”古越沒什麽表情,“因為我騎電動車,不讓進。”左冬想:這是個好機會,假裝很關心的樣子,“那要小心,註意安全,有沒有帶安全帽?”古越一頭霧水,點點頭道:“有啊。”左冬“哦”一聲又沈默了,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問,靜靜地跟著。古越看出左冬有心事的樣子,問道:“你沒事吧?這是準備去哪裏?”左冬“啊”一聲楞過幾秒,說道:“沒事,送送你。”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了,更何況古越,“算了,直接說實話。”左冬幾輪激烈心理戰後終於做出決定,坦白說:“好吧,是這樣子的,這周末我準備回家,然後我問一個學姐借了電動車,但是缺一頂安全帽,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借給我一頂。”古越終於懂了她前面這麽多的套路原來為了借安全帽,笑她根本不需要鋪墊那麽多,直接說就好了,他一定會給的,借都借來給她。左冬計算著怎麽回應即將降臨的來自古越的嘲笑,可是古越沒有,他淡淡地說:“行,那你跟我一起去停車場拿。”左冬驚訝地轉過頭看著他,不敢相信這麽容易,不自在的心終於放下,又提起,“不行,你騎車回家還是帶著比較安全,下午再給我好了。”古越霸道地回了一句“少說廢話,跟我走。”夾著左冬就往停車場去。氣氛總算正常了,古越手拿棒棒糖,看一眼問道:“喜歡棒棒糖?”左冬開心地點點頭,“也不止棒棒糖,是糖就喜歡。”古越嫌棄地說道:“吃貨一個。”心裏卻另有打算。左冬乖乖地跟著,直到發現別人異樣的眼光看著被古越夾著的自己,趕緊甩開古越的手,逃開幾步的距離,嬉笑一下,弓著腰雙手指向前方,示意古越先走,古越看著眼前的傻姑娘,越發覺得她可愛,笑著就走了,左冬再跟上。古越把安全帽交給左冬,叮囑一番才肯放她走,左冬“是是是,對對對,好好好”敷衍,第一次覺得古越婆婆媽媽,接過安全帽道了謝趕緊逃,怕他沒完沒了,有一段距離了,才轉身對目送她的古越喊:“你註意安全。”揮揮手告別,古越收到她的關心,笑著揮手回她。

左冬裝備齊全,踏上回家的路,一路上,感受著頭頂的帽子傳遞的力量,心情美極了,吹過的風都是甜甜的味道。回到家第一件事,清洗安全帽,一遍又一遍,紅色都要被她擦成白色的了,最終在家人的催促下放過它,坐上餐桌,開始她愉快的周末時光。快樂的日子轉眼就過,又要回學校了,左冬按照學姐交代的把車牽回她家,懷抱安全帽坐上返校的車,不走心地跟父親對話,腦袋裏想的全是古越,迫不及待想見到他,“別誤會,我只是想把安全帽盡快還給他,僅此而已。”左冬在心裏這麽說服自己,才少了些許罪惡感。終於到達學校,左冬直接奔向教室,此時已接近上課,古越在他的位置上坐著了,左冬提著安全帽和從家裏帶的自制特產走向古越,古越像得到糖果的孩子,開心極了,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豎起大拇指比讚,表情浮誇,然後開始巡回分享他的甜,左冬亦是滿心歡喜,笑著走回座位。

上課鈴響,左冬從書包把書拿出,放進課桌,手拿出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不明物,掉到地上,左冬彎腰拾起,根據手的觸感,應該是一塊巧克力,認真一看,包裝紙上清楚地寫著“德芙,巴坦木巧克力”,很明顯了,就是一塊巧克力,那是哪個好心人送溫暖來了,左冬習慣性第一個想到古越,看向古越,不像是他,再看看四周,發現楊小順同學看著她在笑,左冬理所當然地以為是他,點頭微笑表示感謝,只是猜不透他為何這麽做,拿回宿舍丟進了零食箱,反正在搞清楚他的意圖之前左冬是不會動嘴的,第二天,相同的位置出現一顆話梅糖,第三天,又出現大白兔奶糖,左冬實在忍不了,她不喜歡這種不明不白的戲法,拿著糖前去質問楊小順,“你想怎樣?”楊小順一臉無辜地看著左冬,“你說什麽?”左冬不耐煩地把糖丟在他面前,“不是你給的嗎?”楊小順苦笑一聲,“我沒有啊。”不像是撒謊,左冬誤會他了,換臉換的比什麽都快,急忙賠禮,“啊哦,不好意思,我錯了。”楊小順寬宏大量原諒她的無知。左冬尷尬地走回座位,糖果一定是甜的,但是被惡作劇的滋味不好受,左冬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古越看見左冬滿是困惑的表情,過來問道:“怎麽了,這個表情。”左冬無力地把糖果放在他面前,“不知道誰惡作劇,把糖放我課桌裏面,也不說一聲,到底能不能吃,愁死我了。”古越嘴角微微向上一擡,把糖果拿過撕開就往嘴巴裏塞,含著糖模糊地說:“當然能吃啦,是我給的。”左冬瞪大眼睛,忍住想打人的沖動,咬牙切齒地質問:“那你為什麽不說?”古越一句話讓左冬消了氣並且稍感愧疚,他說:“我以為你知道的,我放下你取走,還以為是一種默契呢。看來是我想多了。”左冬一時語塞,半天才吐出一句“那你好歹留個紙條,我又笨反應又慢,想不到也是可以理解的。”古越見她都退到如此貶低自己的地步了,打算放過她,轉移話題,“糖果甜不甜?”左冬慢了半拍才回:“我還沒嘗,沒搞清情況我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有人要謀害我。”幽默的口吻逗笑古越。古越說:“以後每天給你帶一顆糖果好不好?”左冬受寵若驚,不敢相信地問:“為什麽?”古越隨便找了個借口,說他媽媽上次回家買了很多糖,放在家裏不吃會壞掉,左冬喜歡吃糖,送她正好,左冬勉勉強強接受這個理由。

左冬回到宿舍,想起古越給的糖果,翻箱倒櫃找出第一塊巧克力,有滋有味地品嘗起來,糖果很甜,甜到心裏去了,嘗完後,把包裝紙完全展開,拿到水龍頭下沖洗幹凈,再小心翼翼地用紙巾擦拭殘留的水滴,然後拿到風扇前吹幹,又拿過一張紙巾,用黑色簽字筆寫上一行字,“謝謝你讓我看見我到過你世界的痕跡。”最後用寫上字的紙巾把風幹的糖紙包裹好,慢慢放進文件袋。又用同樣的方法把話梅糖和大白兔奶糖的糖紙清洗擦拭幹凈,再剪了非常小的紙條,寫上日期,貼在糖紙上,存入文件袋。以後的每一天,因為糖果,都多了一點甜,直到那一天,那個昏沈的午後。

風微醺,帶來困意,左冬上下眼皮在打架,掙紮著聽一串串覆雜的化學方程式,老師轉身黑板上寫字的時候,古越挪到左冬旁邊的空位置,左冬睜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往旁邊挪了挪,拍拍臉頰好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睡神附體,再強大的意志也擺脫不了昏昏欲睡的感覺,下課鈴一響,左冬立馬趴下,古越不輕易移步,既然來了,肯定有事,他把左冬叫起,左冬半睡半醒聽著他沒事找事,古越從口袋拿出一顆糖,放在左冬的手中,“今天的糖正好可以幫你提神醒腦,趕緊吃了,下節可是數學課。”左冬一聽,努力讓自己清醒幾分,看了一眼手中的糖,紅色的包裝袋,金閃閃的字,非常喜慶的感覺,左冬撕開糖紙,往嘴裏送,是軟的,咬了一口咀嚼幾下,辛辣味刺激每根神經,左冬跑去垃圾桶吐出,走回座位狂喝幾口水後認真看了包裝紙上的字,竟然是姜糖,左冬哀怨的眼神看著古越,古越這一次真沒打算捉弄左冬,他也沒有想到左冬不敢吃姜糖,心虛地說:“你看,是不是清醒了許多。”左冬不敢相信他還能說出這麽沒良心的話,轉身不想理他,古越看情形不對,必須要在她爆發前做點什麽,於是溜回自己的座位,在書包裏一陣翻找,終於摸出一根棒棒糖,走回到左冬的身旁,撕開包裝,遞給她糖,左冬這會兒徹底清醒了,她不生氣,接過糖,放到嘴裏,是甜的,化在心裏,更甜了。古越見左冬沒事了,說道:“為了彌補今天的過錯,我決定明天給你帶更好吃的。”說完便離開。左冬點點頭,等著明天不一樣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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