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的人選，他都好像知道，那是誰？

“...夫人？”Giotto艱難的開口，無助的望著身邊的同伴們，目光最終落在一臉焦急快要哭出來的媽媽身上，深吸口氣邁動腳步。

他聽著自己鞋子敲擊瓷磚地板的清晰聲音，每一步一個響聲更讓他舉步為難，每一個聲音都像是能帶來意外的不安因素。

夫人？難產？

他希望是一個人，又不希望是那個人...好矛盾。

只要推開這扇門...就看得到了吧？自己夢中的未來？

潔白的病房大門被緩慢推開，隨著門縫的擴大，視野愈發清晰，Giotto凝著眸子一刻不敢離開，他覺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全身的器官全部集中在眼睛上。

四周安靜的可怕，Giotto擡起腳步，一步一步走過去，眼神從未離開過病床上那張慘白的臉，自從目光落過去，他就得自己的呼吸順暢了不少，明明知道這是夢，卻總有種說不出來的真實感，甚至令他的雙眼有些濕潤了。

這就是，自己夢中妻子嗎？他明明應該高興的，可看著她現在的虛弱樣子，卻想哭。

“奈爾？”

他輕輕叫著躺在床上的人，強扯著笑臉好讓對方更安心些，也同時恐懼，害怕自己想當時那般，在她身邊如同空氣一樣，看不到，也摸不到。

“……”奈爾睜開眼睛轉過頭，目光和他的對上，虛弱無力的一笑，似乎只是簡單的一個笑容就已經耗費了她的所有力氣，一聲斷斷續續卻聽的格外清楚的聲音將Giotto正游離的心思拉回來“…………Giotto？”

不是boss，不是彭格列先生，也不是哥哥。

Giotto皺著眉將笑意加深，他半跪在床頭，抓緊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小心的握緊摩擦，欣喜著這能碰觸她的時刻，伸手將她前額的碎發拂到一邊“奈爾，我在這裏……你能看到我吧？”

“嗯？”躺著的人弱弱的應了聲，勾起唇角反握了握Giotto的手“孩子……你看到了嗎……”

Giotto點點頭輕聲說道“嗯……長得像極了奈爾呢……”

她眨眼笑了一聲“長得像Giotto才會人見人愛呢……”

“………………”他抿唇不語勉強勾了勾嘴角“嗯……那奈爾要趕快好起來才行呢，我們一家……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我絕對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

奈爾閉了閉眼搖搖頭，淚水順著眼角落下“我就到這裏了，照顧好孩子吧……”

“你不要說——”聲音開始變得哽咽。

“Giotto……我從未後悔過去保羅家的橘子園偷橘子……也沒後悔過愛你……我不幸的人生，最幸運的就是你……”

“Giotto……我愛你，無論任何時候……現在……我只能將這份喜愛托付給我們的孩子，讓他……替我來愛你吧。”

“Giotto……你太累了，我好心疼……”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如果，你有疲憊的一天，請你……帶著孩子去我的家鄉吧……然後……把我的骨灰帶上……撒在，我家鄉的土地上……讓我在此長眠…………”

“Giotto……去真正適合你的地方吧，不要……再用你緊皺的眉頭……去揮動雙拳……我知道，那是你最矛盾……也是最痛苦的時候……”

“請將你的善良……傳授給我們的孩子……不要，再讓他……像我一樣，一生生活在陰郁……與偏激中……請讓他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囤積已久的眼淚早已決堤，五官痛苦的聚在一起，他聽著女孩語速緩慢，字句清晰的聲音，從開始的抽泣變的泣不成聲，自記事起，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哭的如此悲痛，到難以控制的地步“你不要說了——奈爾……奈爾你一定會好起來的！！”Giotto像個孩子，緊抓著她的手大喊著，失控的情緒止不住的眼淚。

奈爾一直看著Giotto的臉，目光越發溫柔下來，她突然勉強的拉了拉嘴角，用力合上眼睛，睜開時伴隨著一連串的淚珠落下，聲音也不像之前一樣溫和婉轉，斷斷續續，更添了幾分無助與傷感“幫他……找個媽媽，給自己找個家吧……要愛你，懂你的，會照顧你的……你帶上王冠時，能夠和你共同承擔……卸載王冠時……願意一起回老家種田的……”

“…………不……”他擡起頭，凝著對方沾滿淚水顫動的睫毛，穩了穩自己的聲音“我這輩子的女人，只有可能是你一個人。”

她只笑了笑，困難的伸手扶去Giotto雙目下的淚痕“當我是場夢吧……Giotto，我先走一步了，剩下的時間……就請你……連同我的份……和孩子好好生活下去吧……Giotto……我…………”

在臉上摩擦淚痕的手，無力的落下，Giotto恐懼這看著那垂在床上的手，雙目艱難的落在那張臉上，禁閉的雙眼，讓他再也控制不住的用盡全力哭喊出來“奈爾——————！”

Giotto躺在躺椅上，交疊在一起的雙手不斷收緊，額角滲出的細汗越聚越多，抽動的眉頭說著他睡得極不安穩，不時半張的嘴唇如致噩夢。

“餵————！！”艾琳娜用力的拍了下戴蒙，擔憂的看向躺椅上的男子“別玩過了！！快點讓他醒過來！”

戴蒙無辜的嘆口氣“我只是在開始幫他進去夢境的時候起了作用……其他的什麽都沒做過，至於他夢見了什麽我可不知道，什麽時候恢覆意識也只能看他自己。”

“Giotto他……到底看到什麽了……？”

要娶的不是家人

67.

戴蒙坐在小圓桌前平靜的喝著紅茶，一邊的艾琳娜卻是坐立不安，她緊張的看著床榻上的男子，手指不停的交握摩擦，不時緊咬下唇。

“...........”Giotto緩慢睜眼，他做起身子雙手捂頭，瘦高的身體坐在躺椅上蜷成一團。

艾琳娜不經意回頭間見到身後坐起來的Giotto，連忙上前小心問道“Giotto——！怎麽樣了？你...還好吧？”

他依然垂著頭，用低沈的聲音說了聲“沒事。”，站起來時卻有些搖晃，艾琳娜剛想過去扶一把，他卻擡手示意了下，擡起蒼白虛弱的臉點頭表示謝意，捂了捂視線模糊的眼，掃過坐在桌前的戴蒙，用力合上“謝謝你們了，今天的事情，還請你們保密...”

“...嗯。”艾琳娜擔憂的看過去，本想問他的夢境如何，可看他現在的樣子這問題也被堵回了口中，只輕點了點頭。

戴蒙端著茶杯視線跟著Giotto的背影，鼻腔輕哼了聲。

Giotto快步行走著，來到那扇門前已經有些氣喘，他擡手敲門，裏面卻長久沒有回應，伸推了推，上鎖了？

手掌無力的放開門把，橙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失落，轉身將濕汗的後背緊貼過去，下顎揚起，仔細聽著自己越發平靜的呼吸聲。

橘子園，石橋下，教團山頂，彭格列山後的樹洞裏，還有平常每一個在一起過的角落，Giotto想著看著這些地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習慣，喜歡在她出現過的地方，就連回憶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心。

他承認在茉莉身邊看著她的樂觀堅強也會讓他在工作中煩躁的心平靜下來，可他卻不得不同時極力掩飾自己的另一面，Giotto·VONGOLA的一面，現在這個不簡簡單單是個姓氏而已，它承擔太多，就像一座大山，雖然已經太過偏離自己當初建立組織的初衷，卻只能由他撐著，一旦松手就有太多可怕的事情發生。

Giotto對茉莉的感情也從來沒有變過，那是他從小長到大的玩伴，作為自己妻子存在的，開始他對妻子這個詞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概念，大概就是像媽媽那樣能照顧他起居飲食，回家時能附上一個溫暖笑容的就是了吧？

這不就是...家人嗎？茉莉從來都是自己的家人，而不是愛人吧？

他愛媽媽，也愛茉莉，可有人會娶自己的家人嗎？這從頭就是個錯誤的順序。

“呵......”他突然自嘲般的笑起來，皺眉用力閉上眼睛，鼻腔有種堵塞感，這種不適的感覺讓他眼角囤積的水滴支撐不住的聚成一股，順著臉頰流下。

“......”他伸手摸了摸臉上濕漉漉的一片，眼神有些呆滯。

如果夢中的新娘是茉莉，又會怎麽樣？他皺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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