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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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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實在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陸以圳雖然對兩個演員都各有一點存疑,但接到宋豐年電話的時候,他還是給出了相當正面的評價,“文月好漂亮的!她臉超小,上鏡肯定更好看……寧頌啊,也不錯啊,長得帥氣又不奶油,挺符合男主的。”

宋豐年這邊放了心,陸以圳又回到公司,簽了幾份必要的合同,接著又聯系了一下《丹心》劇組的人,確定了宣傳日程,一忙忙到了夜幕將至,這才打車回家。

“我肥來啦!”

陸以圳一回家就看到容庭在客廳裏自己背臺詞,帶著工作順利的興奮,他一躍趴到了容庭背上,樹袋熊一樣整個人纏了上來。

容庭彎了彎腰,騰出一手來托住了陸以圳的屁股,將人背穩,這才側首,笑著問:“怎麽這麽激動?演員很滿意?”

陸以圳“吧唧”一下親在容庭的臉上,這才撥開容庭又捏又摸的手,自己在地上站穩,“還好吧,女演員是個花瓶,男演員……我也沒太大把握。”

容庭眉梢挑了下,“嗯?我不是聽你說,宋老師幫你找了個很給力的男一號?”

“是啊,傳說中很給力,宋老師拿他和你比來著,怎麽能不給力。”陸以圳撇撇嘴,坐在了沙發上,容庭剛要挨著他坐下,陸以圳立刻拽得二五八萬一樣,支使著容庭去給他倒水。“不過我總覺得他太活潑了,擔心他演不出來男主的感覺啊,那種憂郁音樂小王子的style,好怕他演崩了。”

聽著陸以圳在抱怨,容庭卻沒有接話,他先是給陸以圳接了一杯冰水過來,趁對方就要拿到手的時候,猛地將手臂往後一縮,陸以圳慣性地向前撲了過去,堪堪落在了容庭的懷抱裏。

緊接著,容庭單手扣住陸以圳的腰,將人提了起來,俯首吻了下去。

他將對方幹渴的舌尖吮入自己口中,一點點浸潤,不留餘地地掠走對方胸腔內的氧氣,是帶著教訓意味的一個吻,不論陸以圳如何掙紮,容庭都沒有放手,直到最後對方喘不上氣,禁不住嗚咽出聲,容庭這才松口,將人往沙發上推了過去,接著,在陸以圳的下顎上狠狠咬了一口。

陸以圳吃痛地低呼一聲,胸口一起一伏地喘著,原本平整的襯衫領口已被扯開,露出光潔的鎖骨,有著性感的凹陷。

容庭見他整張臉都漲得通紅,總算滿意地笑了起來,接著將手裏的水杯遞過去。

“再也不敢使喚大王了!”就著容庭的手,咕咚喝下了一大口冰水,陸以圳乖乖投降。

而此刻,容庭卻是伸手拂過他的鎖骨,試探地問道:“回頭我們一起去紋身吧……在你這裏,紋我的名字好不好?”

陸以圳想都不想地拒絕:“不好。”

容庭臉色當即僵了一下。

而陸以圳很快續上了自己的話,笑嘻嘻道:“你名字筆畫太多了,多疼啊,紋個拼音首字母縮寫吧,這樣我紋兩個字母,你紋三個字母,我還比較賺一點。”

容庭一瞬間變得哭笑不得,但卻是十分滿意這個提議,“那等我生日的時候吧,我們的一周年。”

陸以圳忽然愕住,“這麽快?就一年了?”

容庭低頭吻了吻懷裏人的唇峰,有著大銀幕裏也見不到的溫柔,“是啊,我們在一起就要一年了。”

6月18日。

陸以圳的生日。

慶祝方式:無。

原因:期末考試。

“每一個出生在六月的孩子都是倆翅膀全斷了的天使!!!”吃著容庭從星巴克裏打包回來的芝士蛋糕,陸以圳一邊焦頭爛額地看筆記,一邊抓狂地吐槽。

容庭無奈地摸了摸對方的頭發,“別抱怨了,趕緊看吧,明天一早就考試了,搞不好你21歲的第一個驚喜就是掛科。”

陸以圳擡腿踹了容庭一腳,怒罵:“你不要詛咒我了好不好!你老公過不成生日已經很煩躁了,作為賢妻良母,你不覺得應該來分擔他的苦惱嗎?”

“……”容庭從沙發上起身,蹲在了陸以圳的正對面,兩人四目相交,“再說一遍,你是我什麽……?”

陸以圳的臉紅了一下,哼哼了一聲,沒回答容庭,只是狼吞虎咽地把這塊簡陋的生日蛋糕吃掉,抓緊去覆習了。

大三下學期,需要筆試的科目其實只剩下一門了。

偏偏好巧不巧,考試安排在他生日的第二天,一學期沒怎麽聽課的陸以圳,只能在生日的時候臨陣磨槍,說什麽也不敢松懈。

原本還打算帶他出去吃飯,看陸以圳急得要死,容庭只好放棄了這個打算。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放棄為陸以圳慶祝生日。

十點,當陸以圳完成覆習,準備睡覺的時候。

容庭將人帶進了他的衣帽間。

他讓陸以圳換上了去年今日,他送給他的那套西裝。

“以圳,你知道嗎,那個時候你就這樣站在我面前,我們就這麽近。”容庭嘴角笑著,將一個黑色緞面的禮盒交到了陸以圳手中。“那時候你還不會打領帶,所以請我來幫你……”

明亮的燈光下,陸以圳拆開外盒,絲絨內襯的包裹中,盒子裏是一條淺灰色的領帶,領帶上,有著黑色的不規則花紋。

“買的?”

“不是,我自己做的印花。”容庭伸手將領帶從包裝裏取了出來,像去年的這一天一樣,他將領帶繞到了陸以圳的頸後,然後低頭幫他系好。

兩人的距離因此而縮近,容庭甚至能看到,陸以圳的眼底倒映著他的影子。

“容哥,謝謝你……”陸以圳有點受寵若驚,對於容庭來講,這世界上大部分東西,他都已經可以用金錢來買到,物質上的欲望對兩人來說都無足掛齒。而真正珍貴的,卻是他的時間,他的“親自”。

容庭笑起來,伸手攬住陸以圳,“去年這個時候,我也是這麽看著你,你的額頭離我這麽近,但我都不敢親一親……怕嚇走你,怕你還不能接受我……好在現在,我可以……”

他話到一半便不再繼續,而是低下頭,吻在了陸以圳的額頭。

然後是他的鼻梁,唇峰。

“陸以圳,我愛你。”

期末考完,陸以圳就收拾行李,直接飛往了上海。

《鮮橙愛情》開機在即,他作為導演還有許多要做的工作在等待……內外景地的踩點,攝影棚的搭組,男女主角的定妝照,開機儀式上的媒體通稿……

需要處理的工作,絲毫不比在學校讀書考試要輕松。

大學校園的外景地最終定在了上海的一所高校內,廣闊的操場,優美的校園風景,以及校領導為了學校新校區的宣傳,而大開方便之門,減免掉的場地費用,都使得陸以圳最終簽下了與對方合作的協議書。

而在開機前兩天,男女主演也相繼進組。

“文月,寧頌,又見面了。”

劇組摳門,能摳門到什麽地步呢?

男女主角包括陸以圳自己,都只在上海一間四星級酒店內住商務大床房而已。

陸以圳和顧文月、寧頌先後握手,接著有些歉意地解釋:“劇組經費有限,委屈二位了。”

顧文月在圈子裏還沒混出名堂,正是夾著尾巴做人的時候,自然不敢發表什麽意見。這裏唯一的大腕兒就是寧頌了,對方一路戴著墨鏡口罩進的酒店,饒是如此,還兩次被路人一眼認出,拉著要了簽名合影。

兩個演員在房間內簡單休息了一會兒,就出門前往攝制地,與陸以圳會合,拍攝定妝照。

此時,三人並肩站在攝影棚外寒暄著。

寧頌戴著墨鏡,雙手插兜,斜靠在墻上,“陸導太客氣了,這算什麽委屈,只要房間幹凈衛生,晚上的時候不吵鬧,我覺得就差不多了,我聽說陸導拍《同渡生》的時候,還被安排住招待所?”

陸以圳有點驚訝地望向寧頌,“這你也知道?”

“你不是上采訪說過嘛!”寧頌笑起來,“我當時看到的時候就和我經紀人說,要是能拿到戛納影帝,別說是住招待所了,住地下室我也樂意啊!”

陸以圳忍俊不禁,“你這也太誇張了,戛納影帝的事情還是別提了,在我心裏,那個獎杯還是屬於容庭的,我和他真的沒法比。”

寧頌對此倒是不置可否,大約是圈子裏混久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寧頌心裏有自己的衡量標準。

他雖然健談,卻很少評價旁人,偶爾對陸以圳的“恭維“,說得也是恰到好處,讓人明知道你是在客套,卻也依舊覺得你是那客套裏最真誠的一個。

這實在是一種講話的藝術了。

聊了幾句,演員各自去化妝定妝,陸以圳到一旁和劇照師開始溝通自己對人物的想法,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寧頌這邊完工,換了一身運動服從化妝間出來了。

打籃球穿的深藍色運動短褲,米色的工字背心,為了配合劇照,寧頌也不知道從哪裏真的找了一個籃球來,站在幕布前輕輕拍了幾下。

“陸導,怎麽樣,這身滿意嗎?”寧頌已久是意氣飛揚的模樣,從休閑服換上運動裝,整個人都顯得年輕不少,如果寧頌現在找個高中鉆進去,只怕也沒人會懷疑他的年齡。

不過……正如陸以圳第一次見到他所留下的印象一樣。

寧頌身上的陽光,青春,都與男主角有一層隔膜,男主人公李寅修家境優渥,舉手投足都有著比同齡人成熟的穩重,然而,這份外化的穩重,其實是因為他自己音樂夢想不得實現所帶來的壓抑,家人不讚同他繼續學習小提琴,以至於他考上了優秀的高校,學習著人人看好的專業,也依然無法讓他真正快樂。

而眼前的寧頌,看起來實在是太奮發向上了。

陸以圳望著寧頌,提議道:“衣服不錯,不過……你現在試著找找角色的感覺?我想看看李寅修的樣子。”

寧頌先是笑了一下,“看來陸導已經煩了寧頌了,好吧,那就把李寅修給你。”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低著頭又拍了兩下籃球,接著,將球舉起,放在了肩上。

他單手扶著球,另一手自然垂在身邊,原本筆挺的身板,也失去了支撐的力氣一般,站得不那麽直了。

寧頌依然不急著擡頭,而是慢慢地歪了下腦袋,仿佛想起了什麽事一樣。至此,他整個身體的線條,因此而顯現出了一些頹廢、自棄的意味。

隨後,寧頌揚起了下顎。

他目光在半空中猶疑了片刻,仿佛找到了自己最終的追求所在,他與陸以圳四目相對。

陸以圳的身體先是僵硬了一剎,很快,他從寧頌的目光裏抽絲剝繭般看到了李寅修。

他看到了他得過且過的大學生活,看到了他為了父母的意願而不斷勉強自己,去學習那些枯燥無味的貿易理論,經濟基礎……不得不將自己最鐘愛的音樂,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

寧頌定定地望著陸以圳,雖然沒有說話,卻像是在竭力吶喊著自己的不快樂。

陸以圳深吸一口氣,顧不得去為對方眼神中的力量而喝彩,他立刻抓著一旁還在發呆的劇照師,生怕錯過這一刻的寧頌一般,他低聲催促道:“快拍啊!你沒看到嗎?這就是李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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