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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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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庭想起白宸口中陸以圳的“病”,不由浮出一點擔心,他蹲下身,在窗外微弱的光芒之下,與陸以圳對視。

但就是一秒。

陸以圳突然伸手攥住了容庭襟口的衣領,不顧一切地吻了上去。

容庭只覺耳邊“嗡”得一聲巨響,霎然間,星火燎原。

不知道究竟是身體的本能,還是對對方身體的忠誠,當容庭的意識回到自己身體裏時,他已經緊緊地反擁住陸以圳,回應了他的吻。

陸以圳的唇瓣觸感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偷吃過剛出鍋的湯,容庭竟然還從他的舌尖嘗到一點點辣。

辣後就是甜,甜得像是在他心底都融化了一顆糖。

容庭伸手扣住陸以圳後腦勺,直截了當地截住對方所有退路,這個吻實在隔得太久!久到容庭都快忘記,兩個人曾經多麽親密過。親密到身體每一寸肌膚都會為對方的接近而顫栗,每一根神經都被他的一個呼吸而牽動。

只是,與過去每一次拍攝都不同,甚至與他在最後分別前那個吻也不同。

今天的陸以圳主動得可怕。

容庭騰出一手攬緊對方的腰,帶著兩人同時站起,繼爾將陸以圳抵在墻上,以便他將這個吻延得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懷裏的人根本沒有表現出容庭之前意料中的任何抵抗,他伸展的雙臂緊緊地擁著自己,像是抱住漫天洪浪中的一塊浮木。這樣的擁抱,足以將容庭所有的理智扼殺。

帶著最後一點試探的想法,容庭趁陸以圳不防,將自己的手順著他衣裳的下擺探索地摸了進去。

平滑的肌膚上還有昔日他們一起鍛煉時留下的肌肉紋理,容庭甚至清晰地記得他們曾經四肢交纏時每一寸肌膚的感受!

然而,令容庭真正激動的並不是這份回憶!

而是陸以圳完全向他打開了自己!

沒有抵觸,沒有抗拒。

容庭只覺得自己連指腹都開始發顫,難道是他之前想錯了?

還是回北京以後陸以圳才真正認清自己?

這一次,連容庭自己都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

但是,突然的。

所有的燈在一瞬間恢覆光明。

容庭但覺懷裏的人猛地一瑟,原本半闔著的眼,顫抖一下,猛地睜開了。

兩人距離極盡地對視。

容庭結束了這個綿長的吻,帶著幾分留戀地撫上了陸以圳的側頰,然而,與他意想中完全不同,陸以圳的神情裏非但沒有表現出一點纏綿,他甚至堪稱同情地望著自己。

“師哥……你也病了?”

容庭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停止流動,他往後接連退了兩步,直到靠在碗櫃上,才徹底清醒過來。

而陸以圳似乎根本沒註意到容庭這一點錯愕,兩人之前的親密接觸仿佛也被他忘諸腦後,他只是一臉興奮,像是……像是離群的大雁終於找到了夥伴,極快地抓住容庭的胳膊,“太好了!我還以為只是我一個人會這樣,沮喪了好久……原來師哥你也沒有走出來!”

陸以圳的表現讓容庭越來越不安,他緊盯著陸以圳,帶著試探地問道:“你的病……究竟是什麽病?”

“唔,醫生說是抑郁癥啦,還有一點自我認知障礙,不過不要緊,我已經很配合治療了,按時吃藥,也定期去找醫生做疏導!”

陸以圳不以為意地笑著,容庭卻覺得心臟的地方像是被人給了一記悶拳,他遲了很久,才啞著嗓子開口:“什麽時候確診的?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小事情嘛,我不想打擾到你啦!再說了,我又不知道師哥你也會出不來,我以為……就跟許由似的,只有我一個人會走不出來,別人都輕輕松松地忘掉那些戲,那些劇情了。”

就像是一條拋物線,陸以圳的情緒迅速低落下來,提到許由兩個字的時候,他聲音裏已經有些哽咽了。

容庭沒有為自己開脫,看著陸以圳的樣子,他甚至不忍心告訴他,他確實沒有一刻與趙允澤這個角色感同身受過。他們從來不是一類人,沒有相同的經歷,更沒有重覆的感受,四個月以來的拍攝,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演技支撐下來。

誠然,這樣的本領絕對是他作為演員的驕傲。

但,他決不願意因為自己,傷到陸以圳一絲一毫。

容庭沒再說什麽,只是平靜地伸手拍了拍陸以圳的肩膀。身體內再多沖動,感情上再多怦然,他都不願意在陸以圳懷揣著這樣情緒的時候趁機走進他的世界。

對自己負責,他不願意自己的愛人愛著另一個虛假的角色。

對陸以圳負責,他不會為了一己私欲,而害對方永遠走不出這個心結。

他是那麽優秀的人,不論是做導演還是演員,都註定會擁有更高更廣闊的天空。

容庭取消了自己腦海中所有的計劃,他抱了一床足夠溫暖的被子到客臥,開好空調,鎖好窗戶,甚至翻出家裏很久不用的香薰機,點上幾滴助眠的精油,這才把趴在客廳打游戲的陸以圳喊了上來。

“給你收拾好了,你就在這邊睡吧,有事情就喊我,我在隔壁。”

陸以圳眼睛裏明顯浮著紅血絲,但他卻並沒有把容庭放走,“容哥,你陪我聊會天再睡吧,我怕我睡不著。”

容庭沒有拒絕。

然而,正當他坐在床沿,準備從自己出道開始講故事的時候,剛剛鉆進被窩裏的人……居然已經打起了小貓一樣的呼嚕。

容庭:“……”

說好的失眠呢?

有剪片子這件事熬著,開學的日期幾乎是眨眼就來了。

當然,對於北京地區其他高校來說,三月才開學的央影學院,已經不能算是眨眼了……這簡直就是睡著了好嗎!!

俊男靚女回歸校園,陸以圳和趙雪萱的作品也在老師的指導下,完成了剪輯方面全部的修改,準備正式提交參賽了。

由於陸以圳一貫好說話,趙雪萱又在拍攝上確實承擔了不少工作,最後兩人協定,導演、編劇填趙雪萱的名字,攝像和剪輯則填陸以圳。

把報名表和參賽信息填寫完畢,兩個人結伴把資料從郵局寄了出去,然後一起往教學樓去。

不過,敏銳如陸以圳,明顯察覺到今天校園裏的氣氛不大對。

怎麽走在路上的女生全都一臉莫名的興奮??

學校裏出什麽事了?還是什麽大人物要來了?難不成謝導要來公開選角?

陸以圳看了看身邊的趙雪萱,對方倒是正常得很……真是奇怪了。

上了教學樓的電梯,陸以圳還能聽見角落裏的兩個戴著口罩,但一看就是表演系的女生在激動地竊竊私語,那眉眼飛揚的,就跟立刻要被簽約去演電影女一似的。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直到臨出電梯前,陸以圳總算聽到這兩個人聊到了什麽。

“天啊,我完全沒看出來容庭是……”

臥槽是什麽啊!!!

看陸以圳一臉撓心撓肺地站在電梯門口,趙雪萱一頭霧水,“怎麽啦你,落下東西了?趕緊的呀,要遲到了!”

規矩松散如央影,每學期每門課第一節,還是照例要點名的。

陸以圳遲疑著挪動腳步,詢問趙雪萱,“你聽到她們剛才說什麽了沒有?好像在說容庭?”

自從知道容庭和陸以圳私下關系不錯,趙雪萱跟陸以圳的交情,簡直是從“合夥人”一步登天到了“生死之交”。聽陸以圳這麽說,趙雪萱也警惕起來了,“說容庭幹嘛!容庭又有新戲了??”

陸以圳遲疑地搖搖頭,“沒有吧,他說要到三月底《喜從天降》才能殺青呢,之後還有別的計劃,應該不會這麽快接新片的。”

他們的作品《同渡生》已經完成了後期剪輯,開始送審電影節準備參賽了。不過,就連最早的戛納也要五月才出成績,如果容庭能憑借這部戲一舉拿下影帝,回到國內,不光是片酬,連片約只怕都會邁上一個大臺階。所以,無論是他本人,還是邵曉剛,目前都並不急於接拍新戲。

反正現在,容庭身上隨便爆出什麽消息,都能輕松拿個頭條來了。

就這麽,開學第一個禮拜,兩人心事重重進了教室。

然而,還沒等陸以圳和趙雪萱各自落座,教室裏,趙雪萱的閨蜜夏蕖尖著嗓子喊道:“親愛的!你可算來了!驚天動地大消息!!!”

全班都在夏蕖這一嗓子下安靜了。

夏蕖名字文靜,人長得也確實好看,偏偏性格逗比至死,當初想追她的一票男生都被她嚇了回來。

這會兒,夏蕖超級誇張地捂著自己心口,認真道:“你造嗎!容庭出!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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