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回門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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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五章 回門Ⅱ
紫容一楞，略有些尷尬，她倒是糊塗了，紫汐本就差她不多，神色之間已經有了少女的羞澀模樣，也已經不是那個還會跟在她屁股後面露著門牙縫給她一塊糖就很高興的小孩了。
紫汐看了看她，上前將她手上的糖拿了過去，朝上官氏福了福身，道︰“三姐姐的糖紫汐喜歡，永遠都吃不膩。”
“這孩子。”上官氏欣慰地看著紫汐，道︰“真是長大了。”
紫汐福了福身，偷眼看了下紫容，便先退下了。
上官氏看到她離開，看著顧姨娘，道︰“前幾日朝議大夫遣了媒人過來提親，說是要娶了紫汐過去當正妻，那朝議大夫向來心高氣傲，老爺覺得其中有些怪異，打算先探清底細再說。”
“朝議大夫的長子？”顧姨娘十分驚訝，下意識地看了眼紫容。
紫容一楞，她嫁給容珩之後獨孤府的身份水漲船高，這麽快就送上來一個。也不怪顧姨娘驚訝，這全俊寅雖然不是全家嫡子，但這朝議大夫也十分古怪，房中沒有嫡妻，只全俊寅母親一個貴妾並府中幾個小妾，全俊寅是唯一的兒子，外人也都當了嫡子看待，家中老夫人更當了命根子疼惜，吃穿用度沒有什麽差的。再加上他自己爭氣，沒有招惹什麽貴家公子的不良習性，人長得也好，自然也惹得許多姑娘願意嫁給他。
只是若要了紫汐上門當一個貴妾也罷了，居然以妻子之禮相待。反常必有妖，紫容卻是知道的，這個全俊寅不愛女子，卻是有斷袖之風，前世他也蒙混地娶了妻，只是一昧冷落，開始時還遮遮掩掩，後來朝議大夫過世，他便幹脆放開了性子，在府中圈養名伶，他妻子也是烈性，看丈夫如此，直接一根白綾吊死了，他母親又管不了他，被他氣病在床。
上官氏點了點頭，對顧姨娘的驚訝不置可否，道︰“說是前幾日汐姐兒出門時撞見了，見汐姐兒性子溫柔，心裏歡喜，所以才央了他父親過來提親。”
顧姨娘思索了一會兒，道︰“若是情投意合那便還說得過理去。”
性子溫柔？紫汐性子柔弱，話也不多，全俊寅正是瞧了她只會將苦頭往肚子裏咽，能替他掩飾罷了。再者她出身低微，就算真的鬧出來，要處置起來更是比尋常的閨秀簡單。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響。
只是紫容沒想到父親居然將這件事壓了下去，朝議大夫官階在父親之上，這樣的好事換成其他人家恐怕早就應了下來。
紫容將疑惑問出口，母親和顧姨娘的神情倒是不約而同地豐富起來。
最後還是上官氏開口道︰“你父親曾和全大人有過節，當年兩人在府衙的時候下了棋，不知怎麽就爭執起來，你父親心裏卻是瞧不上全家，若不是我在一旁，他早就將媒人給轟出府去了。”
在府衙中其他官員眼睜睜看著的情況下，罵著對方卑鄙小人，並氣騰騰地回了家，幾年過去了他心裏還記著，連帶著人家的兒子也一並瞧不上，說是“一丘之貉”。
紫容突然覺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父親這個樣子還能在府衙中當值恐怕還真是因著皇後的原因，但不得不說，父親的眼光有時候還是極精準的。
紫容笑了笑，寬慰道︰“姻緣是天定的，紫汐向來乖巧，若是父親果真不同意，她就算嫁過去呢心中也不好受，如此這段姻緣斷了也罷。”
“三小姐說得是。”顧姨娘嘆了口氣，她們母女從來都是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從來不願意出風頭，如此也能在上官氏和紫容的庇護下得平安，全家那裏雖說誘惑極大，但總歸不該屬於她們，還不如不去奢求。
三人又說了別的話，顧姨娘興致缺缺，上官氏也能理解，便讓她先回去了。
紫容道︰“母親不必招待我，只管歇著，我自己要蘅蕪苑瞧瞧。”
上官氏點了點頭，便放她走了。
她出嫁時帶了司琴、百合、清芷、墨畫四人，拂冬和一眾小丫鬟留在院子裏，看到她們回來，拂冬連掉在地上的糕點都不撿了，傻傻地看著紫容，低下頭默默地流著眼淚，委屈巴巴的，就像是被遺棄的小孩。
雖說百合、司琴走後，她升了一等丫鬟，蘅蕪苑沒有主子要伺候，日常只要做打掃工作，閑暇得很，小廚房裏的吃食她想吃什麽便能吃什麽，只是小姐不在，她總覺得冷清清的，連核桃酥吃著都沒有以前那般香甜了。
“別哭呀，小姐回來怎麽倒還哭了。”百合最是受不得旁人流眼淚，趕忙沖過去安慰。
“小姐回來了，我……我……我太高興了。”胖胖的手擦著眼淚，拂冬口齒不清道，覺得有些難為情，轉過身子去，不讓百合看她的臉。
“好了好了，別哭了，小姐給你們都帶了東西，小姐回家一趟，哭哭啼啼的倒是不喜慶了。”司琴將禮物拿了出來，是一些簡單的金耳環、鎏金的釵子一些首飾，給拂冬帶了一大盒吃的東西，拂冬這才爬了起來，給紫容煮茶去。
“三姐！”清潤的少年聲帶著喜悅，遠遠地便傳了過來。
獨孤祺臉上帶著開朗的笑容，大跨步走了過來，他穿著黑靴，身子頎長，變聲期也過了，往紫容跟前一站，比她還高了一個頭不止。
看著紫容在屋子裏坐著，獨孤祺臉上略有些懊惱，道︰“我本想著先去接你，只是夫子留人，卻成最晚的了。”
“多費些心思讀書才是頂要的，早晚也不過差了幾個時辰，見著就好，沒必要知曉那麽多的。”紫容拉著他坐了下來，讓司琴將茶水撤了下去，換上了參片泡的水上來。
獨孤祺看著她擺弄，心裏卻是怔了怔，他不能喝茶，若是不小心喝了茶水，便腹痛難忍，所以家中與長輩說話時若要喝茶便也是假意抿上幾口，趁人不註意時便吐在袖中帕子上，府中除了母親之外無人知曉，只是沒想著三姐也如此心細，往日不曾註意，來蘅蕪苑時也不曾見紫容喝茶，原以為她也是嫌棄茶水苦澀不肯喝，倒沒想到她也是喝的。
只是她從未提起，若不是自己今日看到，哪裏知道她如此，心中不由地有些暖意，神色有些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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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容一楞，略有些尷尬，她倒是糊塗了，紫汐本就差她不多，神色之間已經有了少女的羞澀模樣，也已經不是那個還會跟在她屁股後面露著門牙縫給她一塊糖就很高興的小孩了。
紫汐看了看她，上前將她手上的糖拿了過去，朝上官氏福了福身，道︰“三姐姐的糖紫汐喜歡，永遠都吃不膩。”
“這孩子。”上官氏欣慰地看著紫汐，道︰“真是長大了。”
紫汐福了福身，偷眼看了下紫容，便先退下了。
上官氏看到她離開，看著顧姨娘，道︰“前幾日朝議大夫遣了媒人過來提親，說是要娶了紫汐過去當正妻，那朝議大夫向來心高氣傲，老爺覺得其中有些怪異，打算先探清底細再說。”
“朝議大夫的長子？”顧姨娘十分驚訝，下意識地看了眼紫容。
紫容一楞，她嫁給容珩之後獨孤府的身份水漲船高，這麽快就送上來一個。也不怪顧姨娘驚訝，這全俊寅雖然不是全家嫡子，但這朝議大夫也十分古怪，房中沒有嫡妻，只全俊寅母親一個貴妾並府中幾個小妾，全俊寅是唯一的兒子，外人也都當了嫡子看待，家中老夫人更當了命根子疼惜，吃穿用度沒有什麽差的。再加上他自己爭氣，沒有招惹什麽貴家公子的不良習性，人長得也好，自然也惹得許多姑娘願意嫁給他。
只是若要了紫汐上門當一個貴妾也罷了，居然以妻子之禮相待。反常必有妖，紫容卻是知道的，這個全俊寅不愛女子，卻是有斷袖之風，前世他也蒙混地娶了妻，只是一昧冷落，開始時還遮遮掩掩，後來朝議大夫過世，他便幹脆放開了性子，在府中圈養名伶，他妻子也是烈性，看丈夫如此，直接一根白綾吊死了，他母親又管不了他，被他氣病在床。
上官氏點了點頭，對顧姨娘的驚訝不置可否，道︰“說是前幾日汐姐兒出門時撞見了，見汐姐兒性子溫柔，心裏歡喜，所以才央了他父親過來提親。”
顧姨娘思索了一會兒，道︰“若是情投意合那便還說得過理去。”
性子溫柔？紫汐性子柔弱，話也不多，全俊寅正是瞧了她只會將苦頭往肚子裏咽，能替他掩飾罷了。再者她出身低微，就算真的鬧出來，要處置起來更是比尋常的閨秀簡單。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響。
只是紫容沒想到父親居然將這件事壓了下去，朝議大夫官階在父親之上，這樣的好事換成其他人家恐怕早就應了下來。
紫容將疑惑問出口，母親和顧姨娘的神情倒是不約而同地豐富起來。
最後還是上官氏開口道︰“你父親曾和全大人有過節，當年兩人在府衙的時候下了棋，不知怎麽就爭執起來，你父親心裏卻是瞧不上全家，若不是我在一旁，他早就將媒人給轟出府去了。”
在府衙中其他官員眼睜睜看著的情況下，罵著對方卑鄙小人，並氣騰騰地回了家，幾年過去了他心裏還記著，連帶著人家的兒子也一並瞧不上，說是“一丘之貉”。
紫容突然覺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父親這個樣子還能在府衙中當值恐怕還真是因著皇後的原因，但不得不說，父親的眼光有時候還是極精準的。
紫容笑了笑，寬慰道︰“姻緣是天定的，紫汐向來乖巧，若是父親果真不同意，她就算嫁過去呢心中也不好受，如此這段姻緣斷了也罷。”
“三小姐說得是。”顧姨娘嘆了口氣，她們母女從來都是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從來不願意出風頭，如此也能在上官氏和紫容的庇護下得平安，全家那裏雖說誘惑極大，但總歸不該屬於她們，還不如不去奢求。
三人又說了別的話，顧姨娘興致缺缺，上官氏也能理解，便讓她先回去了。
紫容道︰“母親不必招待我，只管歇著，我自己要蘅蕪苑瞧瞧。”
上官氏點了點頭，便放她走了。
她出嫁時帶了司琴、百合、清芷、墨畫四人，拂冬和一眾小丫鬟留在院子裏，看到她們回來，拂冬連掉在地上的糕點都不撿了，傻傻地看著紫容，低下頭默默地流著眼淚，委屈巴巴的，就像是被遺棄的小孩。
雖說百合、司琴走後，她升了一等丫鬟，蘅蕪苑沒有主子要伺候，日常只要做打掃工作，閑暇得很，小廚房裏的吃食她想吃什麽便能吃什麽，只是小姐不在，她總覺得冷清清的，連核桃酥吃著都沒有以前那般香甜了。
“別哭呀，小姐回來怎麽倒還哭了。”百合最是受不得旁人流眼淚，趕忙沖過去安慰。
“小姐回來了，我……我……我太高興了。”胖胖的手擦著眼淚，拂冬口齒不清道，覺得有些難為情，轉過身子去，不讓百合看她的臉。
“好了好了，別哭了，小姐給你們都帶了東西，小姐回家一趟，哭哭啼啼的倒是不喜慶了。”司琴將禮物拿了出來，是一些簡單的金耳環、鎏金的釵子一些首飾，給拂冬帶了一大盒吃的東西，拂冬這才爬了起來，給紫容煮茶去。
“三姐！”清潤的少年聲帶著喜悅，遠遠地便傳了過來。
獨孤祺臉上帶著開朗的笑容，大跨步走了過來，他穿著黑靴，身子頎長，變聲期也過了，往紫容跟前一站，比她還高了一個頭不止。
看著紫容在屋子裏坐著，獨孤祺臉上略有些懊惱，道︰“我本想著先去接你，只是夫子留人，卻成最晚的了。”
“多費些心思讀書才是頂要的，早晚也不過差了幾個時辰，見著就好，沒必要知曉那麽多的。”紫容拉著他坐了下來，讓司琴將茶水撤了下去，換上了參片泡的水上來。
獨孤祺看著她擺弄，心裏卻是怔了怔，他不能喝茶，若是不小心喝了茶水，便腹痛難忍，所以家中與長輩說話時若要喝茶便也是假意抿上幾口，趁人不註意時便吐在袖中帕子上，府中除了母親之外無人知曉，只是沒想著三姐也如此心細，往日不曾註意，來蘅蕪苑時也不曾見紫容喝茶，原以為她也是嫌棄茶水苦澀不肯喝，倒沒想到她也是喝的。
只是她從未提起，若不是自己今日看到，哪裏知道她如此，心中不由地有些暖意，神色有些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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