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玲瓏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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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玲瓏閣
護城河平靜的水面上飄蕩著悠揚的低吟淺唱︰“深畫眉，淺畫眉，蟬鬢 雲滿衣，陽臺行雨回。巫山高，巫山低，暮雨瀟瀟郎不歸，空房獨守時。”
護城河的高樓上，臨窗倚著一個美人，額頭點著梅花妝，眼神空洞地看著湖面，淚水順著潔白如玉的臉頰滑下，讓人望之生憐，見之生愛。
“木兮姐姐，葉大人來了！”
“真的？！”女子眼神瞬間有了光，急忙用帕子擦點臉上的淚珠，回頭看向報信的小丫頭。
小丫頭興高采烈道︰“杏兒不騙姐姐，葉大人進了玲瓏閣，正朝姐姐房中來呢，我跑得快，想讓姐姐高興高興。”
木兮臉上綻放出笑容，宛如嚴冬中化開的雪，在微暖的陽光下反射著奪人的色彩。
“快，杏兒，快瞧瞧我臉上的妝花了沒，是不是不好看了？拾笙他最不喜見不好看的事物，要是惹他不喜，他以後就不來了。”
木兮神色慌張，伸出纖纖玉手去拿妝臺上的銅鏡，鏡中的女子眉中帶著清愁，一雙眸子水波流轉，不知不覺間就流露出無限媚意。
木兮突而臉色一變，嘴邊泛起輕嘲。
杏兒笑道︰“木兮姐姐怎樣都好看，是這玲瓏閣裏最好看的姑娘哩。”
木兮眼神空洞，怔怔地望著一處，呢喃道︰“是啊，說到底我都只是這青樓裏的人，就算是當初家中未落難……”
搖了搖頭，接著道︰“哪裏敢肖想他那樣的男人，他那般矜貴無雙，莫說是我，就連這京都裏最好的大家閨秀恐怕都無法與他相配，我又怎麽敢……”
話未說完，兩行清淚又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誰又惹我們木兮姑娘生氣了？告訴爺，爺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人未見先聞其聲，葉簡和蘇墨一前一後掀開簾子徑自走了進來，顯然對這個地方極其熟悉。
木兮側過身，用帕子掩去淚痕，起身上前，朝蘇墨欠了欠身，扯著笑容道︰“爺吉祥。”
蘇墨擺了擺手，讓她起身，自己在桌子旁坐下，臨窗看著護城河水，舒服地喟嘆一口氣，道︰“還是你這個地方好。”
木兮是江南女子，父親原本是江南水鎮一官商，後家道中落，才碾轉到京都，棲身在這玲瓏閣中，做了藝伎。因江南女子柔情似水，與京都女子大有不同，再加上她本家境良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竟在圈中紅透，這玲瓏閣的老鴇見有利可圖，也多少依著她，任她挑了這臨河的房間，依江南屋舍改造，竟似模似樣，等傍晚時刻，夕陽斜照，漁舟唱晚，燈火閃耀，兩側酒香飄溢，待在這小小的閣樓中，卻真如身處水鄉古鎮之中如詩如畫，人處其間，恍然桃源瓊瑤，別有一番滋味。
木兮不置可否，頓了頓，朝葉簡的地方走了過去，端起桌面上的茶壺替葉簡和蘇墨倒了一杯熱茶，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爺今日怎麽得空過來？”
葉簡正垂眸沈思，長長的睫毛撲在下眼瞼上，一張顛倒眾生的側臉美好地讓人不願打擾。聽到木兮說話，這才擡頭擡眼瞥了一下她，只這一眼，就已經足夠讓木兮心跳過速。
“尋個清靜，你也不用伺候了，先下去吧。”清越的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葉簡睇了桌子上的茶杯一眼，擰起眉頭道︰“把茶水端下去，換幾壇子羅浮春來。”
木兮抓緊了帕子，心有不甘，咬了咬唇，輕聲道︰“爺保重身體，妾這就去準備。”
“哎，別走！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可不願在這種如詩如畫的地方與一個大男人同處，他不懂憐香惜玉，爺懂，你就臨窗坐著，替爺彈一曲琵琶。”蘇墨急忙叫住木兮，瞪了葉簡一眼。
生生被拖出來，好不容易再見到美人，難不成還要外與他對坐喝悶酒？
“這……”木兮心中一喜，卻還是擡眼看了葉簡。
蘇墨大手一揮，道︰“你不用睬他，自上回從宮中回來之後便是這副模樣，也不說話，只一昧喝悶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問了也不說，我們只管自己玩自己的，且不去管他。”
“是，爺。”木兮喜出望外，身姿窈窕地站了起來，接過杏兒早就拿過來的琵琶，坐了下來，調試了弦，輕啟朱唇，隨著琵琶聲唱了起來。
“微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煙鎖鳳樓無限事，茫茫，鸞鏡攣念兩斷腸……”
玲瓏閣樓下行人街
“小……少爺，你聽這樂曲可唱得真好。”
只見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跟在一個戴著紫玉冠的少年身後，興致盎然地說道。
兩個人一前一後，少年面白如玉，眉眼如畫，正是男裝打扮的紫容，手裏搖著墨水扇，兩人臉上都帶著喜色，雖然極力掩飾住亂看的心思，但能看出兩人似乎對這街上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好奇。
紫容心有所感地點了點頭，又道︰“只是這曲調似乎太過悲傷了些。一時間聽著驚艷，要是長久與這樣的姑娘生活在一起，聽得久了，可就要抑郁了。”
百合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紫容已經走到前面去了，趕緊追上去，笑道︰“還是小姐說得有道理。”
樓上
葉簡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沖到另一面窗臺前，推開窗臺，目光搜索良久，才看到那抹嬌小的身影，不禁笑出了聲。
他的一舉一動把靜靜聽曲的蘇墨嚇了一跳，喃喃道︰“還真是魔怔了……”
葉簡放下窗臺，擡腳就往外走，嘴裏說道︰“蘇墨，走，去見一位故人。”
“故人，哪裏來的故人？你要走自己去吧。”嘴裏不情願，卻還是撣了撣袍子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回過頭，對著怔怔站在屋內的木兮笑著說道︰“你不用送了，我看你心情似乎不好，好好歇著，爺得空了再來瞧你。”
門仍然大開，屋內的兩個男人卻已經不見蹤影，似乎還殘留著熟悉的氣息。
“木兮姐姐……”杏兒於心不忍地喚著木兮，欲言又止。
木兮嘆了一口氣，自嘲一笑，把琵琶遞給杏兒，道︰“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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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城河平靜的水面上飄蕩著悠揚的低吟淺唱︰“深畫眉，淺畫眉，蟬鬢 雲滿衣，陽臺行雨回。巫山高，巫山低，暮雨瀟瀟郎不歸，空房獨守時。”
護城河的高樓上，臨窗倚著一個美人，額頭點著梅花妝，眼神空洞地看著湖面，淚水順著潔白如玉的臉頰滑下，讓人望之生憐，見之生愛。
“木兮姐姐，葉大人來了！”
“真的？！”女子眼神瞬間有了光，急忙用帕子擦點臉上的淚珠，回頭看向報信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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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兮臉上綻放出笑容，宛如嚴冬中化開的雪，在微暖的陽光下反射著奪人的色彩。
“快，杏兒，快瞧瞧我臉上的妝花了沒，是不是不好看了？拾笙他最不喜見不好看的事物，要是惹他不喜，他以後就不來了。”
木兮神色慌張，伸出纖纖玉手去拿妝臺上的銅鏡，鏡中的女子眉中帶著清愁，一雙眸子水波流轉，不知不覺間就流露出無限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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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笑道︰“木兮姐姐怎樣都好看，是這玲瓏閣裏最好看的姑娘哩。”
木兮眼神空洞，怔怔地望著一處，呢喃道︰“是啊，說到底我都只是這青樓裏的人，就算是當初家中未落難……”
搖了搖頭，接著道︰“哪裏敢肖想他那樣的男人，他那般矜貴無雙，莫說是我，就連這京都裏最好的大家閨秀恐怕都無法與他相配，我又怎麽敢……”
話未說完，兩行清淚又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誰又惹我們木兮姑娘生氣了？告訴爺，爺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人未見先聞其聲，葉簡和蘇墨一前一後掀開簾子徑自走了進來，顯然對這個地方極其熟悉。
木兮側過身，用帕子掩去淚痕，起身上前，朝蘇墨欠了欠身，扯著笑容道︰“爺吉祥。”
蘇墨擺了擺手，讓她起身，自己在桌子旁坐下，臨窗看著護城河水，舒服地喟嘆一口氣，道︰“還是你這個地方好。”
木兮是江南女子，父親原本是江南水鎮一官商，後家道中落，才碾轉到京都，棲身在這玲瓏閣中，做了藝伎。因江南女子柔情似水，與京都女子大有不同，再加上她本家境良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竟在圈中紅透，這玲瓏閣的老鴇見有利可圖，也多少依著她，任她挑了這臨河的房間，依江南屋舍改造，竟似模似樣，等傍晚時刻，夕陽斜照，漁舟唱晚，燈火閃耀，兩側酒香飄溢，待在這小小的閣樓中，卻真如身處水鄉古鎮之中如詩如畫，人處其間，恍然桃源瓊瑤，別有一番滋味。
木兮不置可否，頓了頓，朝葉簡的地方走了過去，端起桌面上的茶壺替葉簡和蘇墨倒了一杯熱茶，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爺今日怎麽得空過來？”
葉簡正垂眸沈思，長長的睫毛撲在下眼瞼上，一張顛倒眾生的側臉美好地讓人不願打擾。聽到木兮說話，這才擡頭擡眼瞥了一下她，只這一眼，就已經足夠讓木兮心跳過速。
“尋個清靜，你也不用伺候了，先下去吧。”清越的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葉簡睇了桌子上的茶杯一眼，擰起眉頭道︰“把茶水端下去，換幾壇子羅浮春來。”
木兮抓緊了帕子，心有不甘，咬了咬唇，輕聲道︰“爺保重身體，妾這就去準備。”
“哎，別走！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可不願在這種如詩如畫的地方與一個大男人同處，他不懂憐香惜玉，爺懂，你就臨窗坐著，替爺彈一曲琵琶。”蘇墨急忙叫住木兮，瞪了葉簡一眼。
生生被拖出來，好不容易再見到美人，難不成還要外與他對坐喝悶酒？
“這……”木兮心中一喜，卻還是擡眼看了葉簡。
蘇墨大手一揮，道︰“你不用睬他，自上回從宮中回來之後便是這副模樣，也不說話，只一昧喝悶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問了也不說，我們只管自己玩自己的，且不去管他。”
“是，爺。”木兮喜出望外，身姿窈窕地站了起來，接過杏兒早就拿過來的琵琶，坐了下來，調試了弦，輕啟朱唇，隨著琵琶聲唱了起來。
“微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煙鎖鳳樓無限事，茫茫，鸞鏡攣念兩斷腸……”
玲瓏閣樓下行人街
“小……少爺，你聽這樂曲可唱得真好。”
只見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跟在一個戴著紫玉冠的少年身後，興致盎然地說道。
兩個人一前一後，少年面白如玉，眉眼如畫，正是男裝打扮的紫容，手裏搖著墨水扇，兩人臉上都帶著喜色，雖然極力掩飾住亂看的心思，但能看出兩人似乎對這街上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好奇。
紫容心有所感地點了點頭，又道︰“只是這曲調似乎太過悲傷了些。一時間聽著驚艷，要是長久與這樣的姑娘生活在一起，聽得久了，可就要抑郁了。”
百合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紫容已經走到前面去了，趕緊追上去，笑道︰“還是小姐說得有道理。”
樓上
葉簡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沖到另一面窗臺前，推開窗臺，目光搜索良久，才看到那抹嬌小的身影，不禁笑出了聲。
他的一舉一動把靜靜聽曲的蘇墨嚇了一跳，喃喃道︰“還真是魔怔了……”
葉簡放下窗臺，擡腳就往外走，嘴裏說道︰“蘇墨，走，去見一位故人。”
“故人，哪裏來的故人？你要走自己去吧。”嘴裏不情願，卻還是撣了撣袍子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回過頭，對著怔怔站在屋內的木兮笑著說道︰“你不用送了，我看你心情似乎不好，好好歇著，爺得空了再來瞧你。”
門仍然大開，屋內的兩個男人卻已經不見蹤影，似乎還殘留著熟悉的氣息。
“木兮姐姐……”杏兒於心不忍地喚著木兮，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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