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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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生曉夢,還活著就吱個聲！”
巨繭外，周遭的雲霧仿佛擁有了意識，聚集阻攔著蛇妖的前進,雷電霹靂如織網，蛇鱗片片炸落,蛇身一片血肉模糊。
“老大！”助理等人看得心驚肉跳。
此刻遠在屏幕外的星際民眾也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條據說是莊生曉夢寵物的變異獸到底想做什麽？
“我當然還活著！”莊生曉夢大聲喊道,“你別過來了,我自己能出來。”
“不行……”粗壯的雷電不斷劈落,蛇妖猩紅的眼珠紅得幾近溢血,“我……本來就走不了。”
自裂縫而來混濁靈氣能讓這顆星球上的所有變異獸失去意識，而它也不會例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倒不如在趁著還有意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蠢貨！”莊生曉夢低罵一句,趕緊運轉周身靈氣，力圖破開這渡劫雷雲組成的巨繭。然而看似輕飄飄的雲霧卻堅韌無比，承受再多的打擊也渾然不動。
“轟隆——”忽地一聲巨雷炸響。
第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落在了蛇妖身上。
此時,它終於攀纏到了巨繭上,借助天雷之勢利齒狠狠地撕咬而開。
纏繞的雲霧終於有了個破口。
莊生曉夢趁機將一整個巨繭徹底打散，擡頭看見了一顆血淋淋的蛇腦袋。
“我自己一個人也……”一肚子的不滿之語差點脫口而出,但看清蛇妖全貌時,莊生曉夢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什麽都想著自己一個人扛。”蛇妖撐著氣虛道，“你是不是忘了當初的承諾？”
雲霧散盡,眾人終於看清楚巨繭內的景象。
導演眾人欣喜若狂,“太好了,我就知道莊生小姐不會有事的！”
遠在它星的星際民眾驚掉了一地下巴,裏面竟是莊生曉夢？
普通人能在那樣的條件下存活嗎？
且不說四周遍布的電閃雷鳴,那可是幾千米的高空啊……
再看一眼,是官方頻道直播沒錯，總不能官方都幫她造假。
.隨著巨繭被撕破，周遭的雲霧雷電也逐漸消散，官方救援急忙趕來，導演眾人平安和外界取得聯系。
飛行器停在不遠不近的距離。
“莊生小姐！您快過來啊！”助理站在官方飛船的甲板上朝莊生曉夢揮手呼喊。
“你們走吧。”莊生曉夢只是搖了搖頭。
“為什麽？”眾人不解，“這裏很危險的。”就算您很厲害，也不應該繼續待在這種危險的地方。
“我還有事沒做。”
“星際頂級的醫療團隊也來了！”助理激動道，“還有變異獸醫療專家，老大肯定有救的！”
聞言，蛇妖緩緩地擡起頭，碩大的眼珠看著那一群小小的人，“你們走吧，我不需要你們救。”
話畢，它忽地嘔出一口血，一顆晶瑩的碧丹混在血中，在接觸空氣的那一瞬間便碎裂化為無形，蛇妖的眼神隨之黯淡。
那是蛇妖的妖丹，莊生曉夢怔楞住，大腦登時一片空白它艱難地一口氣喘完，氣若游絲道，“說好帶我們吃香喝辣，教我化形的，莊生曉夢你只是在唬我吧……”
“老大！”莊生曉夢慌亂地翻找乾坤袋，試圖找出什麽能救蛇妖命的東西。
“都沒給我取個正經名字。”蛇妖不滿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敷衍我。”
“你別死！”
蛇妖的狀況超出了她的掌控範圍，她從未有過如此無能為力的時候，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救活它？
“求你別死行不行？””莊生曉夢這時候無比好說話，“我把全星際字典買回來給你取名字。”
“……其實我很感謝你，能讓我體驗一回野獸目光以外的世界。雖然看你們人類寫的書裏說，不給動物取名是因為不想賦予它們等同人類名字的意義，不想與它們建立親密關系。
但你好像也沒有和身邊有名有姓的人類建立親密關系的意思，在你眼裏我和他們是不是都差不多呢……你這樣子一個人會不會很孤獨……”
蛇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在雲中靜默。
莊生曉夢靜靜地看著蜷縮在雲端的蛇妖，不知過了多久，也可能只是一會兒。
“……倒也不會感到孤獨，只是偶爾會無聊而已。”
莊生曉夢垂眸，輕輕摸了摸蛇妖的腦袋，“抱歉，是我食言了。”
“哈哈哈哈……”莊生軒琦肆意大笑，“莊生曉夢你又害死了無辜性命。”
“剛才這變異獸替你承受雷劫天罰，但僅僅只是拖延了你獻祭飛升的速度罷了。”
莊生曉夢：“哦，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莊生軒琦用極具蠱惑性的語氣道：“你的寵物就死在你面前，你還不願意接受嗎，你就是災難本身，只有你死，才能避免這場滅世之災！”
“呵呵……”莊生曉夢也笑了，“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了雷雲的阻礙，直播呈現的效果更加清晰，觀眾們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什麽獻祭飛升他們不太理解，但滅世聽得真真切切。
“什麽叫只有她死才能避免滅世之災？”
“難道那顆星球上的獸潮還會波及到我們全星際嗎？”
“老大又不是大佬害死的，誰啊在那胡說八道！”
“什麽獻祭飛升，她到底是什麽存在？”
“變異獸真的會毀滅世界嗎？”
直播的鏡頭緩緩轉移視角，在千米高空往下俯瞰，只見下面擠滿了讓人頭皮發麻的變異獸，地面如蛛網般開裂分叉，延綿不絕，山崩地裂，江河倒灌，已然一幅滅世之相。
頓時一股陰霾籠罩在觀眾們心頭。
.莊生曉夢無動於衷：“我是什麽存在，不需要你來評判。”
莊生軒琦：“你這是執迷不悟！”
莊生曉夢看向千瘡百孔的地面，從雲端縱身一躍。
“大佬！！”眾人驚呼錯愕。
“莊生小姐！”
.“你瘋了，你沒經過天雷鍛體，卷入時空縫隙裏你的身體會立刻被絞碎成飛灰！”
莊生軒琦幾乎是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這個世界的身體未經淬煉，唯有靈魂強盛，你若真想救他們，就該以魂魄進入裂縫，舍棄肉身！”
莊生曉夢沒有理會，專心掐訣施法。
眼看著距離時空裂縫越發近，莊生軒琦慌忙嘶吼道，“快停下，你這是找死！”
莊生曉夢笑道：“你說魂魄比身體更能抗得住時空裂縫的摧壓，我現在就來試試。”
“對，沒錯！當初是我與你母親一同施展的禁術，這時空裂縫我早有研究，唯有魂魄能在其中通行！！”莊生軒琦的語氣透著難以抑制的亢奮，和迫不及待的急切，“這也是之前我所說你母親還活著的原因。”
莊生曉夢似是聽進了莊生軒琦的勸導，停落在了巨樹樹幹上，說道：“你應該不足百歲，是元嬰期修為？按這個時代的水平來說，你其實挺有天賦的。”
“……呵呵，謬讚了，我確不如你。”莊生軒琦興奮的語氣忽然下降，陰陽怪氣道，“你是天道寵兒，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終其一生的修為也趕不上你隨意間呼吸吐納的積攢。”
“你就先替我下去探探路吧。”莊生曉夢話鋒一轉，直接將莊生軒琦魂魄一團扔進了時空裂縫中。
“你想……”
莊生軒琦尚未來得及反應，下一瞬即被卷入無形的漩渦中，聲音戛然而止。
一團魂魄沒入時空裂縫，如滴水入海，沒有掀起一絲漣漪。
.“曉夢！別去！”
莊生曉黎歇斯底裏：“莊生軒琦是騙你的！他的話都是編來騙你的！”
莊生曉夢回頭，見一架飛船朝這邊駛來，細看這飛船還很不一般，由靈石供能開著陣法。
莊生曉黎站在甲板上拼命大喊，“母親的死和你無關！滅世的罪責也壓根落不到你頭上！”
莊生曉夢：“你怎麽來了？”
“裴女士和楚先生他們帶我過來的。”
飛船與莊生曉夢遠遠隔著一道距離，濃雲散開，所有變異獸聚集在古樹區域邊緣，除了她沒人敢離那棵詭異猙獰的古樹如此之近。
莊生曉黎只能扒著甲板邊欄拼命喊道，“莊生軒琦他用心險惡，故意編造謊言騙你，你千萬不要信他！這場變異獸災禍和你無關！”
“我知道。”莊生曉夢道，“我沒信他。
以莊生軒琦那拙劣的謊言，話裏漏洞百出，前後所說的內容甚至自相矛盾，她本該早點識破的，只是被心魔魘住，被他趁虛而入，差點迷失自我。
現在回頭看，莊生軒琦恢覆她記憶的舉動，恐怕便是吃準了她會因此失控。
不過莊生軒琦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莊生曉夢尚未確定，或許和她對他每每提及他修為時便激動氣急有關。
想到莊生軒琦所說的她是“天靈之體”，再聯系剛才他極力誘導她以靈魂的存在進入縫隙，加上二十年前那場“意外”的靈魂分裂……
此事按下暫時不表，莊生曉夢不做多想，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尚未解決。
“知道就好……”雖然他不懂什麽獻祭大道之類的，但總歸妹妹沒上他當，莊生曉黎松了口氣，催促道，“曉夢你快上來啊，我接你回家了。”
“不，我還不能離開，我要做我力所能及的事。”莊生曉夢望著四周幹枯的枝椏。
“你要做什麽？”莊生曉黎預感很不妙。
“我曾跟你們說過，我不是你的妹妹，不是這個世界的九夏皇室小公主，我只是占用了她的身體。”莊生曉夢的語氣變得輕緩，回憶拉回到了很久以前。
“什麽意思……”莊生曉黎一直不願意接受、也不理解她這話。
“老大死前問我是不是不想和你們建立關系。”莊生曉夢看向莊生曉黎，又看更遠處的飛船，那裏的是她初來乍到這個世界接觸到的首批星際人群。
“確實如此。”
莊生曉黎使勁搖頭，“你就是我妹妹！”
莊生曉夢：“以前的我確實如此，不願接受小公主的身份，以這種逃避的方式否認自己的另一面，否認自己曾經的弱小無助和恐懼。”
“曾經因缺失一半靈魂，無法正常感知情緒誤以為飛升大道便要斷情絕愛，連帶著否認一切感情……”
“因此，生起心魔。險些走火入魔，失去理智。”
莊生曉夢的語氣逐漸變得輕快且有力，目光堅定：“我就是我，莊生曉夢，不論是哪個我。”
“掌門說，修行者胸懷天下，以濟世蒼生為己任。當下最重要的是肩負起守護天下蒼生萬靈的責任，我有這個能力。”
“不，”莊生曉黎不理解，“你一個人能做什麽？聯盟已經出手了！”
網友們吵得不可開交，“她雖然很厲害，但她就非得上嗎？”
“不會又是作秀吧？她一直都是這種風格，老搞誇張的噱頭。”
“你去千米高空上秀一下？”
“整個節目組的人都是大佬救的，大佬孤身一人進獸潮的時候你們還在講風涼話呢！”
“要不你也去變異獸潮裏作秀，別忘了帶上你的家人或寵物一起，還得死一個才算……”
頃刻間那條質疑作秀的評論就被噴得淹沒。
“那她到底要做什麽？雖然說這次獸潮可能波及到周邊星球，但也不算太嚴重啊，說滅世也太誇張了……
.“媽媽可能在裂縫裏，就算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概率……而且那邊也是我的故鄉，也有我在意的親人和朋友。”
說著，莊生曉夢折下一段枯枝，以枝作劍，禦劍而下，落在靈氣最為凜冽的地面。
官方直播鏡頭不由得緊跟著她的身影，一同抵達這片無人區域。
沒有了雲霧的遮掩，觀眾只見直播鏡頭裏那道道裂縫中竟別有洞天，似另一番世界的投影。
立馬就有人發現那縫隙中的景象似曾相識，“你們還記得大佬和那個長得很像林明風的男人在皇宮對峙時，那個男人展現的星球畫面嗎？”
那時的建築和人物風格就與此刻縫隙中的世界一個模子。
那男人當時就以另一個世界的安危威脅過莊生曉夢，只不過他的話太過不切實際，匪夷所思，眾人視線都放在莊生曉夢身上，所以並未引起太大註意。
“他叫莊生軒琦，和那個狗皇帝莊生軒逸是同胞兄弟，是他口口聲聲說他能引起變異獸暴動的，這場災難並不是莊生小姐害的！”
“不是她的錯！”
“別進去啊！”
人們不清楚進入裂縫會發生什麽，但無疑裏面是危險致命的。
莊生曉夢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此刻她望著那熟悉的山河，心裏響起了一個聲音。
來自心魔之音的質問，“你有活著回來的自信嗎？”
莊生曉夢即答：“那當然有，怕什麽也不能怕自己做不到。”
“哢嚓哢嚓——”地面在不斷地開裂。
終於，巨木沈落，這片地面失去唯一的支撐，放眼望去整塊地面徹底碎裂，頃刻間宛如天地顛倒，所有的一切都在崩塌下墜，包括早已失去理智的變異獸，此刻是它們狂歡的開始。
無數變異獸下墜，被數不盡的時空縫隙絞碎成血渣，同時也有無數兇殘的變異獸落入了那道通向另一個世界的時空通道。
“曉夢！”莊生曉黎眼睜睜看著那唯一的人影被淹沒在了濃密的獸潮中。
這個星球在碎裂崩塌。
屏幕前的觀眾們無不被震撼，同時對那些失控的變異獸感到惶恐——數量多到仿佛是永無止盡，是整個裂縫深淵都無法裝下的龐大。
直到現在，星際人民才直觀地認識到這顆星球為何被稱為“變異獸的卵巢”，幾十年來無人敢開采。
有人不禁想，時空另一邊的世界，能承受得住如此洶湧的變異獸潮嗎？
莊生曉夢還活著嗎？
警告信號在高空中響過數遍，莊生曉黎久久回不過神。
“先撤退吧，二殿下。”駕駛員道，“聯盟發來通知，那裂縫有詭異的擴張力，再過不久這裏也會被納入範圍之內。”
構成這個星球的一切，花草樹木，石塊泥沙，山川河流……整顆星球都會被吞噬殆盡。
他們正在見證一顆星球的毀滅。
“……聯盟決定，在這顆毀滅的種子擴散到這顆星球之外的區域之前，必須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莊生曉黎聲音低啞，“可是我妹妹她還沒出來，誰能救她？”
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與此同時聯盟機艙內，一眾領導人躊躇片刻，最終下達了封鎖編號甲ml6行星的命令。
“走吧，二殿下。”
“別叫我二殿下，”莊生曉黎的聲音艱澀無比，“我不是什麽殿下……”
果然，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脫去了皇子身份的他，什麽也做不到。
過去對妹妹的境遇無動於衷，現在眼看著她陷入危險卻無能為力。
飛船加速運行，莊生曉黎望著下面逐漸崩塌的世界，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等等，先等一下！”莊生曉夢激動地指著他剛才發現的位置，“靠那邊停下！”
“抱歉莊生先生，那裏很危險，我們無法在那停留。”
“我一個人去就行！”莊生曉黎想到了莊生曉黎給《荒星求生》節目組的那架小型飛行器。
“可是，莊生先生……”
莊生曉黎：“在來之前我就已經寫好遺言了，我會為自己負責。”
駕駛員一臉為難。
莊生曉黎：“我也會支付報酬。”
十分鐘後，莊生曉黎通過聯盟登上了那架飛行器，駛向地面。
“他瘋了吧？”已經回到安全環境裏的大明星得知此事，雙手捧著熱乎乎的奶茶冷嘲道，“果然兩兄妹都不是什麽正常人……”
“啪——”導演掄圓的一巴掌狠扇在大明星臉上。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在場所有人都楞了。誰也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圓潤和善的導演會忽然動手打人。
導演語氣無比冷厲：“說夠了沒有？是不是忘了你這條命是誰救回來的？”
“你……”大明星驚愕失色，“你憑什麽打我？”
“啪啪——”助理紅著眼沖上來也狠狠給了大明星幾嘴巴子，“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麽莊生小姐那麽不在意她的風評是好是壞了，因為無論她做什麽都會有人詆毀。我不如她豁達寬容，我現在就見不得有人詆毀她！”
“我也受夠了！那些天裏一直說些風涼話喪氣話，你大爺的咒誰死呢？”
“仗著自己咖位大就了不起是吧？”
眾人一擁而上，將這位大明星摁在地上揍，將人揍得鼻青臉腫，不一會兒就引來人將他們拉開。
助理不解氣，還想再踹幾腳，被導演給拉著。
“好了，你看那二殿下往哪兒去了？”導演指著窗外那架小飛行器遠去的方向。
助理瞪大了眼睛，“是，埋葬老大的地方。”
蛇身過於龐大，他們當時無法將其帶走，只能請求聯盟幫忙，將它埋葬在這片它曾生活過的土地中。
“他要帶老大回去嗎？”
距離得太遠，下方一片模糊。
那架飛行器也逐漸化為一個黑點消失在視線中。
很快，受裂縫靈氣吸引而來的洶湧獸潮淹沒了那片區域。
助理扭頭不忍再看。
“不好了！”忽然劇組員工大喊道，“老二它、它不好了！”
“老二怎麽不好了？”
眾人心裏一咯噔，老大已經沒了，若是老二再出什麽事，他們該怎麽和莊生曉夢交代？
一陣清脆的開裂聲後，只見一道金光驟然閃過，未等眾人看清楚其模樣，下一秒便穿過了窗壁，如流星般墜落。
“……老二它、它裂開了。”
.莊生曉黎若有所感，擡頭看向高空。
一只渾身泛著金光的獨角四足獸踏雲而來，所過之處陰氳盡除，絲絲縷縷的金光如雪飄落覆蓋，奔湧躁動的獸潮竟逐漸緩和了下來。
眾人驚奇地看著這一變化。
“那是什麽？”
“是老二嗎，是它讓安撫住了變異獸？”
“如果變異獸能被控制起來，是不是就不用封鎖星球了？”
短時間出現的異象讓這一片的變異獸不再狂躁失控，然而對金絲無法覆蓋的更遠處並無多大影響。
看著這只忽然出現這只奇獸，一眾領導人都恨不得能瞬間克隆出無數只，抑制住這場變異獸潮。
“吼——”忽然一道氣勢磅礴的怒吼響徹雲霄。
那只奇獸雖身形輕盈飄逸，其吼聲卻震撼有力，令人頭皮發麻身魂俱顫，帶著無與倫比的穿透力。
嘶吼聲一聲接著一聲，似要撕破天際，來自血緣與力量的強大威壓迫得下方妖獸不得不乖順臣服。
莊生曉黎看呆了眼，飛行器自行降落在地。只見近在咫尺變異獸匍匐在地，頭顱死死地抵在地面，不敢有半分抗拒。
這一幕太過於神奇。不過莊生曉黎無瑕欣賞，趁著變異獸不敢動，他趕緊來到埋葬蛇妖的地方。
“怎麽回事？”莊生曉黎滿眼錯愕，他看到了更神奇的一幕，一個幾歲大的奶娃娃趾高氣揚地坐在變異獸腦袋上，身上還包裹著一條油光水滑的蛇皮。
“你怎麽來了？”奶娃娃一臉不滿道，“問你話呢，還看什麽看？”
莊生曉黎盡量保持著表面鎮定，和藹問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奶娃娃撇撇嘴：“她當救世主去了。”
“啊……”大量的信息一股腦塞進來難以消化，莊生曉黎感覺頭有點暈，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該不會是老大吧？”
奶娃娃：“你才發現嗎？”
一條大蛇，和一個可愛軟糯的奶娃娃，任誰也很難把二者聯系到一起啊！
“托她的福，挨了原本屬於她的渡劫天雷，我化成人形了。”
他看了看自己藕白短胖的四肢，就是和他想要的高大強壯相去甚遠。
“天上那個亂叫的是老二？”他眼裏透著著羨慕和欣喜。
“好了，別發呆了，老二正在找我們呢。”
“啊？”莊生曉黎依然懵逼。
“她在找我和莊生曉夢。”蛇妖身為長子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剛出生就沒大人在身邊，她肯定是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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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繭外，周遭的雲霧仿佛擁有了意識，聚集阻攔著蛇妖的前進,雷電霹靂如織網，蛇鱗片片炸落,蛇身一片血肉模糊。
“老大！”助理等人看得心驚肉跳。
此刻遠在屏幕外的星際民眾也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條據說是莊生曉夢寵物的變異獸到底想做什麽？
“我當然還活著！”莊生曉夢大聲喊道,“你別過來了,我自己能出來。”
“不行……”粗壯的雷電不斷劈落,蛇妖猩紅的眼珠紅得幾近溢血,“我……本來就走不了。”
自裂縫而來混濁靈氣能讓這顆星球上的所有變異獸失去意識，而它也不會例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倒不如在趁著還有意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蠢貨！”莊生曉夢低罵一句,趕緊運轉周身靈氣，力圖破開這渡劫雷雲組成的巨繭。然而看似輕飄飄的雲霧卻堅韌無比，承受再多的打擊也渾然不動。
“轟隆——”忽地一聲巨雷炸響。
第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落在了蛇妖身上。
此時,它終於攀纏到了巨繭上,借助天雷之勢利齒狠狠地撕咬而開。
纏繞的雲霧終於有了個破口。
莊生曉夢趁機將一整個巨繭徹底打散，擡頭看見了一顆血淋淋的蛇腦袋。
“我自己一個人也……”一肚子的不滿之語差點脫口而出,但看清蛇妖全貌時,莊生曉夢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什麽都想著自己一個人扛。”蛇妖撐著氣虛道，“你是不是忘了當初的承諾？”
雲霧散盡,眾人終於看清楚巨繭內的景象。
導演眾人欣喜若狂,“太好了,我就知道莊生小姐不會有事的！”
遠在它星的星際民眾驚掉了一地下巴,裏面竟是莊生曉夢？
普通人能在那樣的條件下存活嗎？
且不說四周遍布的電閃雷鳴,那可是幾千米的高空啊……
再看一眼,是官方頻道直播沒錯，總不能官方都幫她造假。
.隨著巨繭被撕破，周遭的雲霧雷電也逐漸消散，官方救援急忙趕來，導演眾人平安和外界取得聯系。
飛行器停在不遠不近的距離。
“莊生小姐！您快過來啊！”助理站在官方飛船的甲板上朝莊生曉夢揮手呼喊。
“你們走吧。”莊生曉夢只是搖了搖頭。
“為什麽？”眾人不解，“這裏很危險的。”就算您很厲害，也不應該繼續待在這種危險的地方。
“我還有事沒做。”
“星際頂級的醫療團隊也來了！”助理激動道，“還有變異獸醫療專家，老大肯定有救的！”
聞言，蛇妖緩緩地擡起頭，碩大的眼珠看著那一群小小的人，“你們走吧，我不需要你們救。”
話畢，它忽地嘔出一口血，一顆晶瑩的碧丹混在血中，在接觸空氣的那一瞬間便碎裂化為無形，蛇妖的眼神隨之黯淡。
那是蛇妖的妖丹，莊生曉夢怔楞住，大腦登時一片空白它艱難地一口氣喘完，氣若游絲道，“說好帶我們吃香喝辣，教我化形的，莊生曉夢你只是在唬我吧……”
“老大！”莊生曉夢慌亂地翻找乾坤袋，試圖找出什麽能救蛇妖命的東西。
“都沒給我取個正經名字。”蛇妖不滿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敷衍我。”
“你別死！”
蛇妖的狀況超出了她的掌控範圍，她從未有過如此無能為力的時候，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救活它？
“求你別死行不行？””莊生曉夢這時候無比好說話，“我把全星際字典買回來給你取名字。”
“……其實我很感謝你，能讓我體驗一回野獸目光以外的世界。雖然看你們人類寫的書裏說，不給動物取名是因為不想賦予它們等同人類名字的意義，不想與它們建立親密關系。
但你好像也沒有和身邊有名有姓的人類建立親密關系的意思，在你眼裏我和他們是不是都差不多呢……你這樣子一個人會不會很孤獨……”
蛇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在雲中靜默。
莊生曉夢靜靜地看著蜷縮在雲端的蛇妖，不知過了多久，也可能只是一會兒。
“……倒也不會感到孤獨，只是偶爾會無聊而已。”
莊生曉夢垂眸，輕輕摸了摸蛇妖的腦袋，“抱歉，是我食言了。”
“哈哈哈哈……”莊生軒琦肆意大笑，“莊生曉夢你又害死了無辜性命。”
“剛才這變異獸替你承受雷劫天罰，但僅僅只是拖延了你獻祭飛升的速度罷了。”
莊生曉夢：“哦，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莊生軒琦用極具蠱惑性的語氣道：“你的寵物就死在你面前，你還不願意接受嗎，你就是災難本身，只有你死，才能避免這場滅世之災！”
“呵呵……”莊生曉夢也笑了，“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了雷雲的阻礙，直播呈現的效果更加清晰，觀眾們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什麽獻祭飛升他們不太理解，但滅世聽得真真切切。
“什麽叫只有她死才能避免滅世之災？”
“難道那顆星球上的獸潮還會波及到我們全星際嗎？”
“老大又不是大佬害死的，誰啊在那胡說八道！”
“什麽獻祭飛升，她到底是什麽存在？”
“變異獸真的會毀滅世界嗎？”
直播的鏡頭緩緩轉移視角，在千米高空往下俯瞰，只見下面擠滿了讓人頭皮發麻的變異獸，地面如蛛網般開裂分叉，延綿不絕，山崩地裂，江河倒灌，已然一幅滅世之相。
頓時一股陰霾籠罩在觀眾們心頭。
.莊生曉夢無動於衷：“我是什麽存在，不需要你來評判。”
莊生軒琦：“你這是執迷不悟！”
莊生曉夢看向千瘡百孔的地面，從雲端縱身一躍。
“大佬！！”眾人驚呼錯愕。
“莊生小姐！”
.“你瘋了，你沒經過天雷鍛體，卷入時空縫隙裏你的身體會立刻被絞碎成飛灰！”
莊生軒琦幾乎是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這個世界的身體未經淬煉，唯有靈魂強盛，你若真想救他們，就該以魂魄進入裂縫，舍棄肉身！”
莊生曉夢沒有理會，專心掐訣施法。
眼看著距離時空裂縫越發近，莊生軒琦慌忙嘶吼道，“快停下，你這是找死！”
莊生曉夢笑道：“你說魂魄比身體更能抗得住時空裂縫的摧壓，我現在就來試試。”
“對，沒錯！當初是我與你母親一同施展的禁術，這時空裂縫我早有研究，唯有魂魄能在其中通行！！”莊生軒琦的語氣透著難以抑制的亢奮，和迫不及待的急切，“這也是之前我所說你母親還活著的原因。”
莊生曉夢似是聽進了莊生軒琦的勸導，停落在了巨樹樹幹上，說道：“你應該不足百歲，是元嬰期修為？按這個時代的水平來說，你其實挺有天賦的。”
“……呵呵，謬讚了，我確不如你。”莊生軒琦興奮的語氣忽然下降，陰陽怪氣道，“你是天道寵兒，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終其一生的修為也趕不上你隨意間呼吸吐納的積攢。”
“你就先替我下去探探路吧。”莊生曉夢話鋒一轉，直接將莊生軒琦魂魄一團扔進了時空裂縫中。
“你想……”
莊生軒琦尚未來得及反應，下一瞬即被卷入無形的漩渦中，聲音戛然而止。
一團魂魄沒入時空裂縫，如滴水入海，沒有掀起一絲漣漪。
.“曉夢！別去！”
莊生曉黎歇斯底裏：“莊生軒琦是騙你的！他的話都是編來騙你的！”
莊生曉夢回頭，見一架飛船朝這邊駛來，細看這飛船還很不一般，由靈石供能開著陣法。
莊生曉黎站在甲板上拼命大喊，“母親的死和你無關！滅世的罪責也壓根落不到你頭上！”
莊生曉夢：“你怎麽來了？”
“裴女士和楚先生他們帶我過來的。”
飛船與莊生曉夢遠遠隔著一道距離，濃雲散開，所有變異獸聚集在古樹區域邊緣，除了她沒人敢離那棵詭異猙獰的古樹如此之近。
莊生曉黎只能扒著甲板邊欄拼命喊道，“莊生軒琦他用心險惡，故意編造謊言騙你，你千萬不要信他！這場變異獸災禍和你無關！”
“我知道。”莊生曉夢道，“我沒信他。
以莊生軒琦那拙劣的謊言，話裏漏洞百出，前後所說的內容甚至自相矛盾，她本該早點識破的，只是被心魔魘住，被他趁虛而入，差點迷失自我。
現在回頭看，莊生軒琦恢覆她記憶的舉動，恐怕便是吃準了她會因此失控。
不過莊生軒琦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莊生曉夢尚未確定，或許和她對他每每提及他修為時便激動氣急有關。
想到莊生軒琦所說的她是“天靈之體”，再聯系剛才他極力誘導她以靈魂的存在進入縫隙，加上二十年前那場“意外”的靈魂分裂……
此事按下暫時不表，莊生曉夢不做多想，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尚未解決。
“知道就好……”雖然他不懂什麽獻祭大道之類的，但總歸妹妹沒上他當，莊生曉黎松了口氣，催促道，“曉夢你快上來啊，我接你回家了。”
“不，我還不能離開，我要做我力所能及的事。”莊生曉夢望著四周幹枯的枝椏。
“你要做什麽？”莊生曉黎預感很不妙。
“我曾跟你們說過，我不是你的妹妹，不是這個世界的九夏皇室小公主，我只是占用了她的身體。”莊生曉夢的語氣變得輕緩，回憶拉回到了很久以前。
“什麽意思……”莊生曉黎一直不願意接受、也不理解她這話。
“老大死前問我是不是不想和你們建立關系。”莊生曉夢看向莊生曉黎，又看更遠處的飛船，那裏的是她初來乍到這個世界接觸到的首批星際人群。
“確實如此。”
莊生曉黎使勁搖頭，“你就是我妹妹！”
莊生曉夢：“以前的我確實如此，不願接受小公主的身份，以這種逃避的方式否認自己的另一面，否認自己曾經的弱小無助和恐懼。”
“曾經因缺失一半靈魂，無法正常感知情緒誤以為飛升大道便要斷情絕愛，連帶著否認一切感情……”
“因此，生起心魔。險些走火入魔，失去理智。”
莊生曉夢的語氣逐漸變得輕快且有力，目光堅定：“我就是我，莊生曉夢，不論是哪個我。”
“掌門說，修行者胸懷天下，以濟世蒼生為己任。當下最重要的是肩負起守護天下蒼生萬靈的責任，我有這個能力。”
“不，”莊生曉黎不理解，“你一個人能做什麽？聯盟已經出手了！”
網友們吵得不可開交，“她雖然很厲害，但她就非得上嗎？”
“不會又是作秀吧？她一直都是這種風格，老搞誇張的噱頭。”
“你去千米高空上秀一下？”
“整個節目組的人都是大佬救的，大佬孤身一人進獸潮的時候你們還在講風涼話呢！”
“要不你也去變異獸潮裏作秀，別忘了帶上你的家人或寵物一起，還得死一個才算……”
頃刻間那條質疑作秀的評論就被噴得淹沒。
“那她到底要做什麽？雖然說這次獸潮可能波及到周邊星球，但也不算太嚴重啊，說滅世也太誇張了……
.“媽媽可能在裂縫裏，就算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概率……而且那邊也是我的故鄉，也有我在意的親人和朋友。”
說著，莊生曉夢折下一段枯枝，以枝作劍，禦劍而下，落在靈氣最為凜冽的地面。
官方直播鏡頭不由得緊跟著她的身影，一同抵達這片無人區域。
沒有了雲霧的遮掩，觀眾只見直播鏡頭裏那道道裂縫中竟別有洞天，似另一番世界的投影。
立馬就有人發現那縫隙中的景象似曾相識，“你們還記得大佬和那個長得很像林明風的男人在皇宮對峙時，那個男人展現的星球畫面嗎？”
那時的建築和人物風格就與此刻縫隙中的世界一個模子。
那男人當時就以另一個世界的安危威脅過莊生曉夢，只不過他的話太過不切實際，匪夷所思，眾人視線都放在莊生曉夢身上，所以並未引起太大註意。
“他叫莊生軒琦，和那個狗皇帝莊生軒逸是同胞兄弟，是他口口聲聲說他能引起變異獸暴動的，這場災難並不是莊生小姐害的！”
“不是她的錯！”
“別進去啊！”
人們不清楚進入裂縫會發生什麽，但無疑裏面是危險致命的。
莊生曉夢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此刻她望著那熟悉的山河，心裏響起了一個聲音。
來自心魔之音的質問，“你有活著回來的自信嗎？”
莊生曉夢即答：“那當然有，怕什麽也不能怕自己做不到。”
“哢嚓哢嚓——”地面在不斷地開裂。
終於，巨木沈落，這片地面失去唯一的支撐，放眼望去整塊地面徹底碎裂，頃刻間宛如天地顛倒，所有的一切都在崩塌下墜，包括早已失去理智的變異獸，此刻是它們狂歡的開始。
無數變異獸下墜，被數不盡的時空縫隙絞碎成血渣，同時也有無數兇殘的變異獸落入了那道通向另一個世界的時空通道。
“曉夢！”莊生曉黎眼睜睜看著那唯一的人影被淹沒在了濃密的獸潮中。
這個星球在碎裂崩塌。
屏幕前的觀眾們無不被震撼，同時對那些失控的變異獸感到惶恐——數量多到仿佛是永無止盡，是整個裂縫深淵都無法裝下的龐大。
直到現在，星際人民才直觀地認識到這顆星球為何被稱為“變異獸的卵巢”，幾十年來無人敢開采。
有人不禁想，時空另一邊的世界，能承受得住如此洶湧的變異獸潮嗎？
莊生曉夢還活著嗎？
警告信號在高空中響過數遍，莊生曉黎久久回不過神。
“先撤退吧，二殿下。”駕駛員道，“聯盟發來通知，那裂縫有詭異的擴張力，再過不久這裏也會被納入範圍之內。”
構成這個星球的一切，花草樹木，石塊泥沙，山川河流……整顆星球都會被吞噬殆盡。
他們正在見證一顆星球的毀滅。
“……聯盟決定，在這顆毀滅的種子擴散到這顆星球之外的區域之前，必須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莊生曉黎聲音低啞，“可是我妹妹她還沒出來，誰能救她？”
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與此同時聯盟機艙內，一眾領導人躊躇片刻，最終下達了封鎖編號甲ml6行星的命令。
“走吧，二殿下。”
“別叫我二殿下，”莊生曉黎的聲音艱澀無比，“我不是什麽殿下……”
果然，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脫去了皇子身份的他，什麽也做不到。
過去對妹妹的境遇無動於衷，現在眼看著她陷入危險卻無能為力。
飛船加速運行，莊生曉黎望著下面逐漸崩塌的世界，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等等，先等一下！”莊生曉夢激動地指著他剛才發現的位置，“靠那邊停下！”
“抱歉莊生先生，那裏很危險，我們無法在那停留。”
“我一個人去就行！”莊生曉黎想到了莊生曉黎給《荒星求生》節目組的那架小型飛行器。
“可是，莊生先生……”
莊生曉黎：“在來之前我就已經寫好遺言了，我會為自己負責。”
駕駛員一臉為難。
莊生曉黎：“我也會支付報酬。”
十分鐘後，莊生曉黎通過聯盟登上了那架飛行器，駛向地面。
“他瘋了吧？”已經回到安全環境裏的大明星得知此事，雙手捧著熱乎乎的奶茶冷嘲道，“果然兩兄妹都不是什麽正常人……”
“啪——”導演掄圓的一巴掌狠扇在大明星臉上。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在場所有人都楞了。誰也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圓潤和善的導演會忽然動手打人。
導演語氣無比冷厲：“說夠了沒有？是不是忘了你這條命是誰救回來的？”
“你……”大明星驚愕失色，“你憑什麽打我？”
“啪啪——”助理紅著眼沖上來也狠狠給了大明星幾嘴巴子，“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麽莊生小姐那麽不在意她的風評是好是壞了，因為無論她做什麽都會有人詆毀。我不如她豁達寬容，我現在就見不得有人詆毀她！”
“我也受夠了！那些天裏一直說些風涼話喪氣話，你大爺的咒誰死呢？”
“仗著自己咖位大就了不起是吧？”
眾人一擁而上，將這位大明星摁在地上揍，將人揍得鼻青臉腫，不一會兒就引來人將他們拉開。
助理不解氣，還想再踹幾腳，被導演給拉著。
“好了，你看那二殿下往哪兒去了？”導演指著窗外那架小飛行器遠去的方向。
助理瞪大了眼睛，“是，埋葬老大的地方。”
蛇身過於龐大，他們當時無法將其帶走，只能請求聯盟幫忙，將它埋葬在這片它曾生活過的土地中。
“他要帶老大回去嗎？”
距離得太遠，下方一片模糊。
那架飛行器也逐漸化為一個黑點消失在視線中。
很快，受裂縫靈氣吸引而來的洶湧獸潮淹沒了那片區域。
助理扭頭不忍再看。
“不好了！”忽然劇組員工大喊道，“老二它、它不好了！”
“老二怎麽不好了？”
眾人心裏一咯噔，老大已經沒了，若是老二再出什麽事，他們該怎麽和莊生曉夢交代？
一陣清脆的開裂聲後，只見一道金光驟然閃過，未等眾人看清楚其模樣，下一秒便穿過了窗壁，如流星般墜落。
“……老二它、它裂開了。”
.莊生曉黎若有所感，擡頭看向高空。
一只渾身泛著金光的獨角四足獸踏雲而來，所過之處陰氳盡除，絲絲縷縷的金光如雪飄落覆蓋，奔湧躁動的獸潮竟逐漸緩和了下來。
眾人驚奇地看著這一變化。
“那是什麽？”
“是老二嗎，是它讓安撫住了變異獸？”
“如果變異獸能被控制起來，是不是就不用封鎖星球了？”
短時間出現的異象讓這一片的變異獸不再狂躁失控，然而對金絲無法覆蓋的更遠處並無多大影響。
看著這只忽然出現這只奇獸，一眾領導人都恨不得能瞬間克隆出無數只，抑制住這場變異獸潮。
“吼——”忽然一道氣勢磅礴的怒吼響徹雲霄。
那只奇獸雖身形輕盈飄逸，其吼聲卻震撼有力，令人頭皮發麻身魂俱顫，帶著無與倫比的穿透力。
嘶吼聲一聲接著一聲，似要撕破天際，來自血緣與力量的強大威壓迫得下方妖獸不得不乖順臣服。
莊生曉黎看呆了眼，飛行器自行降落在地。只見近在咫尺變異獸匍匐在地，頭顱死死地抵在地面，不敢有半分抗拒。
這一幕太過於神奇。不過莊生曉黎無瑕欣賞，趁著變異獸不敢動，他趕緊來到埋葬蛇妖的地方。
“怎麽回事？”莊生曉黎滿眼錯愕，他看到了更神奇的一幕，一個幾歲大的奶娃娃趾高氣揚地坐在變異獸腦袋上，身上還包裹著一條油光水滑的蛇皮。
“你怎麽來了？”奶娃娃一臉不滿道，“問你話呢，還看什麽看？”
莊生曉黎盡量保持著表面鎮定，和藹問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奶娃娃撇撇嘴：“她當救世主去了。”
“啊……”大量的信息一股腦塞進來難以消化，莊生曉黎感覺頭有點暈，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該不會是老大吧？”
奶娃娃：“你才發現嗎？”
一條大蛇，和一個可愛軟糯的奶娃娃，任誰也很難把二者聯系到一起啊！
“托她的福，挨了原本屬於她的渡劫天雷，我化成人形了。”
他看了看自己藕白短胖的四肢，就是和他想要的高大強壯相去甚遠。
“天上那個亂叫的是老二？”他眼裏透著著羨慕和欣喜。
“好了，別發呆了，老二正在找我們呢。”
“啊？”莊生曉黎依然懵逼。
“她在找我和莊生曉夢。”蛇妖身為長子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剛出生就沒大人在身邊，她肯定是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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