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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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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靜遠一路青著張臉到了丹房,坐進去一看嚇了一大跳。

一只巨大的白色狐貍就這麽趴在師傅特質的浴桶裏,周身浸泡著血紅色的藥水,一臉痛苦的表情,看的靜遠都覺得疼的厲害。

但是狐貍到是沒發出什麽慘叫聲,只是嗚嗚的叫了幾聲而已。

而郁皆清時不時的往水裏加點什麽東西,導致水裏的狐貍身體顫動的更加劇烈。

“小遠,把天羅草的花瓣掰一片,凝練後扔進去。”郁皆清發現靜遠來了,立馬吩咐道。

“哦。”從驚訝中恢覆過來,靜遠掏出一個木匣子,從上次順手牽來的天羅草中掰了一片藍色的花瓣,右手凝起一團紫色的火焰,嫻熟的把花瓣裏的精髓提煉出來,丟到了水中。

又按著郁皆清的吩咐繼續在那兒幫忙,等到兩人停下來的時候天都已經暗了下來。

郁皆清清了清現場,對著桶裏的狐貍說道:“在裏面好好呆著,我明天再來找你,要想保住肚子,就閉嘴。”看到狐貍還想回嘴一句話就給堵了回去。

師徒兩個人便退出了房間,默默的走回了另一間小房間。

“你怎麽不回你自己房裏去?”郁皆清看著坐下來的靜遠問道。

“那個,哎呀,師傅今天跟你一起啦。”靜遠吞吞吐吐的回答。

郁皆清深深的看了一眼靜遠,直到靜遠被看的發毛的時候,扯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說:“哦,不是你說的,大人應該一個人睡嘛,你都分開了,怎麽今天又過來了呢?”

“師傅,反正平時你在白芷裏的時候還不是和我一個房間嘛。不管今天我要在這。”

“噗。”看著靜遠難得一副耍賴的樣子,郁皆清終於大發慈悲的留下了他,不過還是調侃道:“怎麽,救了人了,還不等人家謝你,就先跑啦。”

“誰要他謝啦,我只是只是報恩,嗯,報恩而已。”靜遠重重的說道。

“哦。”郁皆清意味深長的來了一聲。

靜遠不理他,翻了個身倒頭就睡。

郁皆清看到逗的太過了,於是推了推裝睡的家夥說:“你就不想知道今天的事情?”

靜遠翻了過來對著郁皆清的臉露出一種,想說就快說的表情。

郁皆清氣的扯了扯靜遠的臉說:“死小孩,真不可愛。”

“師傅,你真的活了幾百年了嗎?怎麽這麽幼稚啊!”靜遠打開郁皆清搞怪的手,嘟囔的說道。

“嘖,幾百年怎麽了,幾百年就一定要像個老頭子嗎?”

“你現在就是老頭子。”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死小孩,老頭就老頭。”郁皆清氣道,說著不得勁有掐了一把靜遠白嫩嫩的臉蛋。搞得靜遠死命揉著被掐痛的地方,“今天你救的那個家夥怎麽樣了?”

“不是說告訴我今天怎麽回事嘛,怎麽又變成我說了。”靜遠小聲的嘟囔。

“說什麽呢?”

“沒,那個家夥沒事了,反正好的很。”說著想到某人好心沒好報的行為,又生氣了。

“怎麽了?那家夥怎麽你了,這麽氣。”

“沒事啦,誰生那個暴露狂的氣了。”

“暴露狂?”

“啊,不是啦。”

“那個家夥占你便宜。”說著郁皆清一股火就上來了,起身就想往外沖去,嘴裏還罵道:“我就知道姓祁的都不是好東西,敢占我徒弟便宜,我劈了他。”

靜遠死命的拉著郁皆清說:“沒啦,師傅,他沒占我便宜啦。”

“真的?”郁皆清狐疑的問。

“真的。”說著還認真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嘀咕道:“為什是他占便宜,我占便宜不行嘛?”

郁皆清到是聽到了靜遠的嘀咕,上下打量了靜遠一眼,直到靜遠臉色快要變黑的時候才說道:“就你還占人家便宜,沒給人吃的渣都不剩就夠好了。”

“師傅,你也太小瞧人了。說不定是我吃的人家渣都不剩呢!啊呸,誰要吃啊,都是師傅你害的,怎麽想到奇怪的東西了。”靜遠說完前半句話,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立馬改口。

郁皆清一聽就笑的止不住了,等到他停下來的時候,看到靜遠的臉色已經全黑了,這次閉嘴了。不過郁皆清突然又冒了一句話:“你還是離那個家夥遠一點的好。”

“哈?為什麽?”

但是郁皆清卻不再回答他了。只是說了一句明天要靜遠幫忙就打坐去了,靜遠只好就這麽算了。不過靜遠覺得他大概和祁逸也沒什麽還要交流的地方了,只是祁逸救了他一次,他再救祁逸一次,還回去而已。想著便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師徒兩個人就到了丹房,不過去見到一個更早的人。祁逸又是一身黑衣站在門外,看到靜遠和郁皆清來了,倒是恭敬的對著郁皆清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郁皆清看也沒看他,只是說了一句:“不是我救的,別謝我,擔不起。”說完便進了丹房,剩下祁逸楞楞的呆在了原地。

靜遠從他身旁走過的時候,看著覺得氣氛怪尷尬的,便說了一句:“那個沒事了吧。”

“嗯,多謝。”

“啊,不用了。等會兒會很忙,你還是在休息一會去吧。”說著便進了門去。

到是剛跨進去的時候就聽到郁皆清中氣十足的聲音叫道:“外面那小子,給我進來。”

祁逸看了一眼靜遠,靜遠只是聳了聳肩示意他一起進去。

祁逸在經過靜遠身邊的時候,低低在靜遠的耳邊說了一句:“昨天的事,對不起。”

“啊,沒事,我已經忘了。”

兩個人到了裏面,就看到雪末臉色蒼白的躺在一張臨時擺放的床上,捂著肚子,艱難的靠在郁皆清的肩上。

見到祁逸走了進來,雪末就開口說道:“祁公子,多謝相救。否則雪末這條命早就沒有了。你別說話,我知道你救我是想從我這裏知道你父母是怎麽死的,我查了一些事情,恰好知道你父母的死也許是和一個以黑雲為標志的門派有關,其他的我卻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了。而青州的三大派妖月、鐵木和歸元之中,肯定有一派和這個組織有關系,但是我卻不知道是哪個,原本我還想在查下去的,只是……接下來,就只能靠你自己去查了。”

祁逸聽了雪末的話,便不再做聲了,只是點點頭,便退到一旁去了。

到是郁皆清看了雪末一眼,就看到雪末對著他點了點頭,郁皆清苦笑道:“很苦呢。”

“哼,連你都敢害的,我要不查,就不是雪末了。”

“明知道可以不去趟那個渾水,你攙和進去幹嘛。”

“少來,我雪末就你這麽個朋友,不過我就知道老黴頭,你可沒那麽容易死。”說著到是笑了出來,“這樣我到是放心了,以後雪嬈就交給你了。”說著還溫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的。”郁皆清說道,“小遠,待會你按著我的指示做,那小子,站一邊去。”

靜遠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師傅,可是末叔。”

“沒事,他想死我也沒辦法。”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雪末。

雪末到是笑著說:“得了,老黴頭,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如拼一拼,兩個都死還不如留一個呢!對了,你叫小遠?”

“嗯,葉靜遠,末叔。”靜遠點了點頭,沒有註意到一旁的祁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好,小遠,末叔沒什麽送你的,你是這家夥唯一的徒弟,我這個長輩的也沒什麽好送的,這個納戒是狐族的信物,你到了我狐族拿出這個便是我狐族的座上賓,收下吧。”雪末拿了一個刻著火焰的白玉戒指給靜遠。

“這個……”靜遠遲疑了。

“收下吧。”郁皆清開口說道,“你個死狐貍倒是連身後事都算好了。”

“嘿,想我死,我也得咬下他傲霜門半個門派。”

“好了別說話了,開始吧。”郁皆清覆雜的看了一眼雪末,狠了狠心說道,“小遠等等你坐到狐貍的對面去,用水木心經護住他的經脈,一定要保住不讓心脈斷裂。”

“是,師傅。”說完便在雪末的旁邊坐好。

“那小子,你已經知道你要知道的東西了,快給我出去等著,待會還有話說。”郁皆清自祁逸出現以來第一次看了他一眼。

祁逸點了點頭,便走出了丹房。

靜遠已經慢慢的運行水木心經,在雪末的周身游走,慢慢的滲入雪末的體內,這一進不要緊,差點嚇的靜遠控制不住靈力,雪末的體內游走著一種粉色的顆粒,一個盡的往雪末的心臟游去,若不是雪末控制著靈力抵擋這些東西,保不準這些顆粒已經全部都到雪末的心臟了。而靜遠也可以感受到粉色顆粒裏面傳來的危險感,連忙幫助雪末控制住往心房游走的顆粒,把它們死死的壓制住。靜遠也明白了為什麽師父和雪末的對話總是那麽奇怪,透著股看透生死的感覺,原來末叔是已經明白自己一定是沒得治,這才想著保下肚子裏的小孩。

靜遠對著雪末好感驟然上升,想起了從前爹爹和娘親的樣子,真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吶。而這時郁皆清已經準備好了,拿起自己的梅魂扇對著已經平躺的雪末開始念起咒語,之間一道道光芒慢慢的進入雪末的體內,而雪末蒼白的臉色也變的有些光澤,但是卻讓人覺得有些不安。

在屋外的祁逸聽到屋子裏面傳來雪末的痛呼,而且越來越劇烈,聽的祁逸這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不住的起雞皮疙瘩。而房間裏面的郁皆清也是死命的穩定顫抖的手,繼續向雪末的體內輸送水木靈力激活雪末肚子裏那個被封印的孩子。

直到郁皆清感到雪末的肚子裏傳來一陣顫動,郁皆清立馬停了下來。而靜遠卻開始有些吃力了,因為雪末肚子裏的孩子一發動,那些粉色的顆粒像是瘋掉了一樣開始向著雪末的心房沖去,一下子大力的沖刺使得靜遠開始吃不消,而雪末給腹部的疼痛折磨的開始控制不住體內的靈力,更是讓靜遠的壓力大增。

靜遠感覺顆粒快要沖進心房了,若是讓它們進去了,那就前功盡棄了。靜遠一狠心催動丹田裏的藤鬼順著靈力到了雪末的體內,小心控制藤鬼不讓它亂動,而是沖向粉色的顆粒,兩種奇毒相會引的雪末的身體一陣顫動,但是卻擋住了顆粒向前沖的腳步。

靜遠控制著藤鬼卻發現了藤鬼開始吞噬奇粉色的顆粒,雖然速度緩慢,但是卻是實實在在使得粉色的顆粒開始減少了。靜遠提起精神讓藤鬼開始消耗這些東西。

而雪末現在卻經歷著此生最難熬的時刻,就是一旁的郁皆清看的也是心驚膽戰的。一聲聲尖叫加上下面的一灘血水都讓沒遇過這種事情的郁皆清慌了手腳,郁皆清再怎麽有閱歷也不可能知道這生產是怎麽一回事,這個時候只能牢牢的抓緊雪末的手語無倫次的安慰:“沒事的,會沒事的。”

而一直護著雪末心脈的靜遠,在終於把粉色的顆粒消滅掉的時候,分神看了看雪末的情況,這一看不要緊,卻嚇了一跳,這明顯是難產的模樣。再看看師傅一個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只能喊道:“師傅,快,你來護著末叔的心脈,這是難產,我有辦法。”

郁皆清一聽也不管探究靜遠有什麽辦法,立馬替換靜遠護住雪末的心脈。而靜遠終於可以動彈了,便對著外面喊道:“祁逸,快點燒開水進來來。”說完也不管祁逸到底聽到沒有便回過頭,拿出一把匕首對雪末說道:“末叔,你用力,如果實在沒法子,你要保大人還是小孩。”

“小孩。”雪末斷斷續續的對靜遠說道。

靜遠點點頭,雖然靜遠以前只是個牙醫,但是這個情況,現在也只能是趕鴨子上架。照著以前學校裏面在書本裏看過的知識照著做。

靜遠看到雪末身下的血水越來越多,咬牙繼續,而被捉壯丁的祁逸一進來就看到這麽血腥的畫面,饒是身經百戰見慣了鮮血,看到這一幕也是覺得胃裏在翻滾。等到他放下熱水卻又被靜遠趕了出去,他倒也是巴不得出去,這裏的空氣實在是讓他窒息的很。

祁逸出去之後也沒有走的太遠,就在房門口,擔心待會靜遠還有什麽吩咐,所以便候著。他想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裏候著,只是想便這麽做了。但是除了靜遠叫他燒了幾次熱水,就一直沒他什麽事情。

而一直到了天快要黑下來的時候,房裏才傳來靜遠的呼聲:“終於出來了,末叔,末叔你怎麽了。”

祁逸聽到聲音,不自覺的就走了進去,卻發現靜遠身上沾著的到處是血,而手裏還抱著一只沒有睜開眼睛的小狐貍。而雪末看起來卻是大限將近了。

“皆清,幫我好好照顧雪嬈,帶他去族裏。我要走了,好不容易找到你,卻,卻沒說上幾句話,又要說再見了。”雪末撐著最後一口氣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而郁皆清卻是淚流滿面,握著雪末的手語無倫次的說。

“好了,我要去找他了,我要讓那些算計我的人付出代價。”說著雪末的身體慢慢的變成了獸形,一動不動的僵在了那裏。而郁皆清只是默默的流著淚,看著一道暗光飛出了屋子。

靜遠看著懷裏還在小聲嗚咽的小狐貍,靜靜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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