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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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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咯咯……”

晌午剛過,白可就被雞打架的聲音給吵醒了。

兩個雞似乎誰也不服誰,打得熱火朝天。

“劈裏啪啦……”

一陣聲響,就連圍著它們的圍欄都給打倒了。

夏京彥也聽到動靜被吵醒。

“這家裏哪來的雞?”夏京彥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

白可已經從吊床上跳下來:“我特地讓火百介給找的,家裏放幾只公雞,補陽氣。”

夏京彥:“……”

白可看了他一眼,比起之前的蒼白虛弱,此時的夏京彥又恢覆了平時那淡然的模樣。

體內的那些眾鬼應該是都壓下去了。

只不過,感冒似乎沒那麽容易好。

“你怎麽樣了?”白可隨口問了一句。

夏京彥吸吸鼻子:“沒事。”

白可看他這樣子,估計他肯定沒吃藥。

順手狀似無意地把藥丟到他面前:“趕緊吃,別傳染我。”

夏京彥不由想到樹洞裏那兩個綿長的吻。

真怕傳染,那個時候她就不會這麽湊過來了。

明明已經過去了,不知為何,那柔軟的觸感卻仿佛依然停留在唇邊。

夏京彥收回看著白可的視線,原本就有些幹癢的喉嚨裏,又開始升騰起那股難以言喻的燥了。

夏京彥去接了杯水,猛灌幾口。

此時,敲門聲傳來。

上官拂曉和火百介興致高漲地回來了。

“老板,我們已經打聽到關於孟為梔和鄒遠的家裏情況了!”火百介興奮喊道。

白可倒了杯水在椅子上坐下:“說吧,什麽情況?”

提起八卦,火百介簡直熱情無比,“據說,鄒遠和孟為梔這兩口子夫妻關系特別差,堪稱整個村的反面教材。”

“看得出來。”白可點了點頭,幾個月都不聯系的夫妻,關系能好到哪裏去?

“他們是哪種程度的差?”夏京彥卻更關心細節。

火百介也給自己倒了口水:“說來你們可能都想不到,這鄒遠啊,以前是村子裏出了名的賭/徒,整天就在麻將館裏泡著的那種。全靠孟為梔養著。”

白可的指尖轉動著杯沿,孟為梔前一天的話猶在耳畔。

——“你們真的了解我老公嗎?他就是個好吃懶做的賭徒,除了會騙錢賭/博能幹什麽?”

火百介沒在意白可的沈默,繼續說著:“孟為梔讓他去工作,他去幹兩天就被人開了,反正做什麽都做不長,就是一個你根本都數不出什麽優點的人。這村子裏裏外外,能做到讓所有人都討厭的,我還是頭一遭碰到。而且,這個兩人經常吵架,聽鄰居說,這鄒遠廢物也就算了,還特別不是個東西。你說要吃軟飯吧,你總得把爸爸供著不是?結果,這鄒遠,比爸爸……呸,比孟為梔還橫。”

上官拂曉也在旁邊接了一句:“是啊,真是看不懂這孟為梔看上他哪兒了?”

“鄒遠這種男人我見得多了,以前好多夫妻來找我想做點什麽,依靠玄學解救一下自己,都是這種情況。一無是處,卻還覺得自己是個爺。在外面跟個孫子一樣,就會跟家裏的人橫。”

說到這裏,火百介臉上滿是嫌棄,“還有,鄒遠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酗酒。每次喝多了,回來都要打人。”

上官拂曉:“你說都這樣了,為什麽孟為梔還不離婚?”

“你以為現在離婚很容易嗎?沒看社會新聞裏,多少家/暴被打死了,都離不掉。孟為梔被他打進醫院裏好幾次了,甚至還鬧去過警局,但有什麽用呢?就是離不掉啊。”

火百介嘆氣,“這種事情太難了,尤其是婚姻,這畢竟是他們夫妻的事情,具體也只有他們夫妻更為了解。周圍鄰居都反應說,這兩人消停不了幾天,就得打起來,當然基本也都是鄒遠單方面打而已。想想我都覺得孟為梔太慘了。”

白可想到家裏那些新的物品,這麽看來的話,也就能理解為什麽家裏都是新東西了。

畢竟,能打到讓周圍都知道,那想必這情況只會很嚴重。

“都這樣了,她還不離啊?真是我都替她著急。”上官拂曉難以理解地說道。

有時候一個女人的軟弱,的確會把人氣死。

白可不喜歡這樣對待自己的方式,或者說,她從來也不會讓自己處於這樣的環境下,所以,她不想對孟為梔的選擇過多進行評價。

“除了這個還有什麽?”白可繼續問道。

“這鄒家其實家庭條件一直算不上多好,甚至還很差。畢竟,再怎麽賺錢,也扛不住有家裏有一個無底洞,孟為梔但凡掙點,都被他拿去賭了,或者喝酒喝了。反正孟為梔就跟他的提款機一樣,不給錢還打人呢。”

火百介說到這裏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不過,今年年初,鄒遠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忽然變有錢了。”

白可:“哪來的錢?”

“不知道。”

上官拂曉在旁邊補充:“我們把能問的人都問了一圈,誰都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錢。就知道他好像碰著了一個老板,老板給了他不少錢。”

白可看了看夏京彥:“這老板應該就是郭義了吧?”

夏京彥:“嗯。”

“這樣的人突然有錢,應該會喜歡炫耀的,他就沒多說什麽?”夏京彥扭頭問道。

火百介想了想:“倒是聽鄰居說,他在麻/將桌前給人炫耀,他幹著能改變人命運的買賣。這畢竟還是在武當山,大家一聽都以為他恐怕是忽悠到哪個大師帶他了,否則也不可能突然賺那麽多錢。”

火百介不甚唏噓,“據說,那個時候他可豪橫了,錢多了,走哪兒都是橫著走的。”

夏京彥想到了龍口縣那的房子。

估計……房子裏的情況就是在發財之後做了改變的吧?

所以才會那麽的格格不入。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就不怎麽回家了。有錢了嘛,當然要出去享受。”

白可打了個呵欠:“可算是說到重點了,他不回家去了哪裏?”

火百介:“就是孟為梔提到的那個小三那裏……以前窮,沒有女人看得上他,現在有錢了,當然身邊也就不缺女人了。”

上官拂曉陷入到了離婚的執念裏,“都這樣了,那不正好可以離了嗎?”

白可勾了勾嘴角:“這個時候更不可能離的。”

上官拂曉:“為什麽?”

白可:“他有錢了,這個時候離,豈不是便宜了別人?更何況,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離婚,這個時候也同樣不會想。甚至,仔細想想,其實鄒遠不回來,孟為梔應該很高興才對。”

上官拂曉楞了一下:“也是,畢竟不用挨打了。”

夏京彥沈默了片刻:“知道這個以後,孟為梔做過什麽嗎?”

白可還沒等火百介回答,就提前幫他答了:“她什麽都做不了。”

夏京彥疑惑地看向白可。

白可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是在同情,還是在嘲諷:“一個在男人面前連最起碼的尊嚴都沒有的女人,她有什麽資格去幹涉老公的生活?幹涉了,換回來的是什麽?再挨一頓打嗎?所以,她不可能去做什麽的。”

夏京彥楞了一下。

上官拂曉在旁邊插了一句:“不,你說錯了,孟為梔其實有去找過那女人,但是被打了。鄒遠當著那小三的面把孟為梔打回去了。當時村子裏的人都看不下去,有人提議她不然離婚吧?結果,還是沒離。”

白可攤手,這麽軟弱的女人,能做得了什麽?

每年全國因為家/暴鬧離婚的有多少?真正能離掉的又有多少?

白可看了一眼火百介,示意他繼續:“她家人的情況,你去了解過沒?”

這次換上官拂曉開口。

“了解了,她家裏父母健在,但身體不好。你們去的那地方就是她娘家。”

上官拂曉難得比較安靜地匯報調查成果,“因為她跟鄒遠的事情,其實她和娘家關系一直不好,要不是鄒遠今年有錢了,恐怕她連娘家都回不去,覺得丟人。哎,我真是聽見他們說這個的時候,太氣了。孟為梔怎麽那麽慘。都攤上一家子什麽人喲。”

夏京彥有些意外。

情感這方面,當真……是他的弱項。

或者說,讓自己處於如此劣勢的情況,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對於孟為梔,他實在有些無法感同身受去理解她的行為。

上官拂曉繼續道:“這孟為梔不僅婆家不站在他這邊,家裏也沒有什麽可以幫她的男人,她爹常年臥病在床,哦,聽說她還有一個兒子。”

白可眼前一亮:“多大了?”

“應該有20多歲了吧?”

白可看向夏京彥。

上官拂曉似是猜出了他們的心中所想,“你們想多了,這個兒子據說幾年前就犯了事被抓了,現在還在吃牢飯呢。這一家人啊,老爹不行,兒子不行,老公不行,孟為梔還真是誰都指望不上。”

火百介一拍大腿,“所以啊,我覺得或許殺了這個鄒遠的,就是孟為梔呢?老公常年家/暴也就算了,有了錢還背叛她,這種男人留著幹嘛?肯定是弄死他啊!”

白可冷笑:“你們想的太簡單了。”

一個長期遭受家/暴的人,一個在夫妻關系裏永遠處於弱勢的人,怎麽可能有勇氣去殺對方?

如果真有那個反抗的勇氣,也就不會是現在這種局面。

“你們在平時的生活報道裏,看過因為女方常年被揍,突然爆發把老公殺掉的新聞嗎?”白可反問道。

三人同時沈默。

好像還真沒怎麽見著過。

“他們結婚多久了”白可問道。

“據說十多年快20年了吧。”

“對啊,既然都結婚那麽久了,忍了那麽多年,怎麽可能突然因為一個小三的出現就做出殺人的事情?孟為梔難道不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老公到底是什麽德行嗎?你們不要忘了,鄒遠是被人千刀萬剮的。如果只是一刀斃命,或許還有沖動殺人的可能。但,一刀一刀,淩遲一樣看著他死,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不可能是一個軟弱的人。”

白可一邊思考一邊分析道。

這也是為什麽她總覺得兇手不可能是孟為梔的原因。

玩過推理游戲的人都知道,往往動機越明顯的人,越不可能是兇手。

“更何況,我們通知她鄒遠死了的時候,她明顯是在假笑。”白可說道。

夏京彥還記得孟為梔那古怪的笑容:“你為何這麽篤定就是假笑?”

白可:“因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什麽樣的表情是真實的,什麽是假的。”

夏京彥:“?”

火百介看到了夏京彥臉上的茫然,急忙幫白可解釋了一句:“夏老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老板,曾經花了很長時間,去學習正常人的表情管理的。”

上官佛曉在旁邊聽得莫名其妙:“又不做藝人,學這個幹嘛?”

夏京彥記得這一趟來之前,在書上看到的關於薩滿的訓練術。

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因為16歲以前,她一直都生活在深山老林裏,接觸的都是自然和動物,並沒有什麽人,所以很多時候,都是自己跟自己呆在一起。

但出世以後,她卻是要和普通人打交道的。

所以為了能夠融入正常人的生活裏,她就要讓自己成為一個看上去至少是正常的人。

夏京彥忽然也就明白為什麽她做表情的時候,和不做表情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了。

不做表情的時候,白可冰冷,美艷,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甚至身上還帶著一股讓人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但當她臉上出現了表情,卻又像一個明媚燦爛的漂亮女生,親切又和煦。

恐怕,把表情管理當成課題一樣去訓練的目的,都是都是為了能夠像一個普通人吧?

這麽看的話,白可說孟為梔是故意在假笑,那必定就是了。

“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啊?我完全想不明白?”上官拂曉在旁邊一頭問號的說道。

白可:“一個人遇到自己老公死了的情況,第一反應大多都是震驚,或者發懵,不論是笑,還是哭,大多都是不太正常的。”

“這個……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啊?”火百介提出了異議,“孟為梔按說活在鄒遠的陰影下那麽久,我其實覺得她笑才是最正常的,這個男人死了,她就解放了啊。”

白可沈默,理論上這麽說也沒錯。

但是,直覺卻告訴她,事情沒那麽簡單。

“既然她有意把矛頭指向了那個小三,不如,我們先去找她碰一下,再從長計議。”

夏京彥開口,打斷了這個階段的討論。

畢竟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測。

白可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火百介立馬掏出事先查到的名片:“哦,這小三叫樸志妮,在皇朝工作,這是他們那的工作冊。”

白可:“……”這名字真是夠古早的。

“安排見一下。”夏京彥壓根就沒看那工作冊,直接說道。

火百介面露難色:“見嗎?得晚上。”

夏京彥:“又不是鬼,白天見。”

火百介:“她這個小三的身份有點特殊啊。”

夏京彥蹙眉:“多特殊?”

火百介:“她是一個……bbqueen。”

夏京彥:“?”

白可瞥了一眼夏京彥,沒想到他還挺單純,“火百介,你說明白點,夏老板聽不懂。”

“就是……包房公主。夜總會的。”

“……”

夏京彥這才低頭看了一眼那工作冊。

但僅一眼,又丟開了。

白可吐槽:“說真的,這名字,我以為我穿越回到了80年代。”

火百介:“這小地方就這麽一個娛樂場所,你還指望它有多洋氣嗎?你要慶幸這是一個娛樂場所,而不是一個洗/浴場所。”

“行吧,我們今天就點這個公主了。”白可大手一揮,就讓火百介幹活去。

火百介沒敢動,“我們要一起去嗎?”

“那當然不行。”白可掃了一眼在場的三位男士:“既然是要去套話的,人多了不方便,對方也容易有戒備心,就派一個人去就好了。”

“我們三?”火百介指了指三人。

白可:“你們三選一吧。”

火百介理了理頭發:“那當然……不是我去了,我這一身道袍兩袖清風,去這種形象我敢進,別人也不敢跟我說啊。”

上官拂曉抗拒地直搖頭:“我……還是個孩子……”

夏京彥:“不去。”

火百介:“……”

上官拂曉:“……”

白可:“那這樣,公平一點猜拳吧,三,二,一,石頭剪刀布。”

夏京彥:剪刀

上官拂曉:石頭

火百介:石頭

白可:“好,夏京彥,就你了。”

夏京彥:“……”

在白可的強烈要求下,夏京彥今天換了一身休閑裝。

黑色t恤,牛仔褲。

簡單幹凈。

卻又透著無窮的魅力。

淩厲的五官,挺拔的身材,冷冰冰的氣質,在夜總會這樣的地方,那簡直就是極品少爺了。

還是最貴的那種。

白可和火百介上官拂曉擠在夜總會的停車場,目送他進去了。

火百介翻著工作冊:“這鄒遠玩的也真是夠野的,一來就找了個韓國妹子。”

白可瞥眼看了過去。

樸志妮。

金發美瞳,打扮的倒是挺韓範。

“現在公主都有名冊了?”白可看著名冊上的人說道。

火百介邀功一樣看向白可:“可不,本來人家其實是電子版,還錄了視頻呢,不外發的。我這不是為了不放過任何嫌疑人嘛,就偷偷拷貝了一份他們的名冊。”

白可:“多此一舉,你直接把他們點單PAD拿出來不就行了?”

火百介恍然大悟:“對哦。”

白可:“……”

白可懶得跟這個棒槌說話了。

火百介還在絮絮叨叨:“不過……看這樸志妮的面相,縱/欲很厲害啊。你看她眼下的位置,都是黑的。”

上官拂曉:“這你都能看出來?興許人家就是眼袋呢?”

“眼袋是眼袋,眼下是眼下。”火百介擡起名冊對著樸志妮的照片指點江山:“看到她這個面相沒有,漂亮是漂亮,但是鼻翼太小,不聚財。臉估計削過,看著稍微有點別扭,不像我們白老板,美得天然美得驚艷。這女人下巴無肉留不住財,尤其是這個人中,人中偏了,說明這人邪念多星欲強……”

白可嫌棄地瞪了火百介一眼:“看個P過的圖都能掰出那麽多廢話,與其看她,還不如想想夏京彥多久能出來?”

上官拂曉聽到她的話,信心滿滿:“放心吧,夏哥在這種地方經驗豐富的很,很快就出來了。”

白可:“???”

包間裏,夏京彥已經點單完成,等待樸志妮的出現了。

嚴格來說,夏京彥不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甚至來過很多次。

娛樂場所大多負能量比較重,所以聚陰,容易招致鬼邪。

以往都是來抓鬼的。

這會兒卻要來享受,夏京彥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在。

電視屏幕裏的音樂已經開始播放,夏京彥隨便點了幾首歌先這麽放著。

不一會兒,樸志妮來了。

金色頭發配上紅色緊身裙,胸口拉得極低,妝容也是非常濃艷的風格,幾乎辨別不出她最真實的長相是什麽。

和這裏的氛圍倒是很搭,可惜,那刺鼻的香水味,實在讓人更加不自在。

夏京彥的腦子裏驀然閃過白可的身影。

她也是喜歡這種艷麗風格的女人。

可是……即便打扮得再花哨,她的身上依然艷而不俗,美而幹凈。

她身上的氣息總是淡淡的,似有似無,卻讓人難以忽視。

“哥哥……想唱什麽?我幫你點?”樸志妮在他身側坐下,眨巴著一雙眼睛看向他問道。

夏京彥楞了一下,收回思緒往旁邊挪了挪:“你不是韓國人?”

樸志妮笑了:“歐巴……你想我是,我也可以是啊……”

夏京彥不悅地皺了皺眉,又往旁邊挪了一些。

好像除了白可,任何人這麽靠近他,他都非常不自在。

樸志妮還以為夏京彥是有些不好意思:“哥哥,要不我點一個跟你一起唱?”

夏京彥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樸志妮本來還想再挨過去,感受到那股極強的距離感,立馬又往後退了。

夏京彥看了一眼點歌臺:“隨便點吧。”

“哦。”

停車場,車內。

火百介還在那不停叨叨叨:“這個女人,你看……摘了假睫毛一看就是瞇瞇眼……跟男人一樣,好色的長相,耐不住寂寞,還特別自私……”

白可自從夏京彥進去以後,就莫名覺得煩躁。

她一把奪了名冊丟到座位後面,“你們說夏京彥到底打聽到消息沒有??”

火百介雖然早就習慣了白可的暴躁,但這人不是都她安排去的,她這莫名其妙急躁什麽呢?

“哪有那麽快的啊,我都說了,這女人好色啊,夏老板那簡直就跟掉入狼窩的兔子,不吃點就放走了,多虧啊。肯定不會那麽輕易說的。”火百介在旁邊說道,“淡定點,不要急。”

白可翻了個白眼:“誰說我急了?我沒急。”

沒急你丟我冊子幹嘛?

火百介懷疑地看向白可。

白可把頭扭到了一邊。

火百介:“……”就是急了!!還不承認!

上官拂曉在旁邊順勢搭話:“哎呀,你也太不了解我夏哥了,他最討厭的就是女人。這樸志妮肯定不敢隨便動手。”

“……你們啊,都太不了解男人了,到了這種地方,矜持……誰都矜持不了的。尤其幾杯酒下肚……”火百介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笑了笑:“再說了,他是去打聽消息的,當然還得跟她耗著,矜持沒用啊。”

白可聽著這兩個人的碎碎念,越來越煩躁。

十分鐘過去了……

白可打開車門。

火百介:“哎?老板你去哪兒?”

白可:“廁所。”

火百介:“哦。”

上官拂曉:“哎,不對啊,廁所在右邊,走反啦,你走那是大門啊!”

白可沒有回應。

迅速消失在停車場。

包房裏。

夏京彥和樸志妮仿佛坐在地球的東西兩端。

樸志妮幾次試圖打破沈默,最後都被夏京彥冰冷的眼神給勸退了。

樸志妮唱了兩句就不停在切歌,在這裏幹了那麽久,頭一遭遇到這麽帥的男人,換誰不心動?

更何況,這男人一看就和她見過的那些顧客都不一樣。

這麽肥的一個大腿,不做點什麽,也太虧了。

可是,偏偏夏京彥太冷了。

她根本不敢隨便造次。

最後只能忍無可忍地對另一邊的人說道:“大兄弟,你說你把我點來,就聽我唱歌的?咱要這麽幹坐一晚上?”

夏京彥神色如常:“你想聊天也可以。”

樸志妮頓時喜笑顏開:“就是嘛,早說聊天也行,咱們就聊天啊。”

說著,樸志妮隨便點了一排歌,把音量調小,又朝著夏京彥坐了過去。

夏京彥掃了她一眼,樸志妮往一邊退了點。

“小哥哥,你想聊什麽啊?”

“你的生活。”夏京彥道。

“我?”樸志妮一臉羞澀,“哥哥,你可不要誤會呢,我雖然是公主,但我們可是正經服務員,不是賣身的那種。”

夏京彥:“有男朋友了嗎?”

樸志妮:“當然沒有。”

夏京彥:“那鄒遠算什麽?”

樸志妮頓時楞住了:“誰?”

“鄒遠。”

樸志妮原本還偷笑的臉上,立馬就變了。

剛才的羞澀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戒備和不屑。

樸志妮冷笑一聲,點了一根煙,一改剛才那嬌滴滴的樣子,吐著煙圈問道:“又是孟為梔那女人找來的?呵,她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不過,這次倒是下血本了,差點我還真以為是什麽土豪呢。”

夏京彥皺了皺眉。

樸志妮臉上全是對孟為梔的厭惡:“說吧,這次又想來打聽什麽?還是又想來教育我?還真是沒完了是嗎?上次還沒被打夠呢?”

夏京彥沒有理會她的廢話,開門見山道:“你跟鄒遠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呵呵,這次知道找準目標了啊。想打聽我和他的事情?也行啊,那你陪我玩玩,高興了我就告訴你。”樸志妮故意扭頭挑釁道。

夏京彥眼神森寒,剛要說話,門就被人踹開了。

夏京彥看到來人很是意外。

白可揮手算是跟他打了招呼,走了過去,在兩人中間坐下。

“你要怎麽玩,說來聽聽。”白可對樸志妮說道。

樸志妮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你哪兒來的?”

“我跟他一起來的。”

樸志妮打量了一下兩人,夏京彥剛才那原本陰冷的目光裏,因為她的出現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樸志妮瞬間就明白了。

“看得夠緊的啊。”樸志妮看著白可說道。

白可盯著她,視線沒有絲毫退步:“我朋友比較老實,不擅長游戲。玩游戲這種事情,我來就行。”

樸志妮笑了笑,把其他服務員叫了過來,“給客人一套‘升天’,既然要玩,就玩得開心點,不是嗎?”

夏京彥看向白可。

白可卻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一邊呆著別管。

夏京彥:“……”

白可沖樸志妮粲然一笑:“好。”

幾分鐘後,“升天”來了。

服務員在桌子上擺了108個小酒杯,啤酒兌威士忌,每一杯都滿滿當當。

樸志妮高興地介紹著:“這‘升天’是我們這裏最新的玩法,一共108杯,喝完就算是今晚的開場了。”

夏京彥看了一眼擺滿了整桌的酒杯,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他從不買賬…

既然禮貌問不出想要的,那他大不了換一種方式。

白可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像是跟樸志妮杠上似的,笑著對樸志妮說道:“行,我喝完,別忘了你剛才說過的話。”

白可舉起酒杯剛要下肚,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

夏京彥把酒杯拿了過去,一飲而盡。

白可拽了他一下。

夏京彥扭頭看了她一眼:“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喝酒。”

說完,他像老母雞護崽一樣,一只手把白可拉到身後,另一只手端起酒杯,一口一杯飲了下去。

中途白可看夏京彥喝酒的速度慢了下來,本來想幫他分擔一點,夏京彥卻死死地拽著她。

“夏京彥,我來吧。”白可說道。

夏京彥把她往後又拉了拉,整個人擋在桌子前,她掙不脫,也過不去。

明明上次過肩摔,一下就能把他撂倒了。

可是,現在他的肩膀卻像是兩座大山,根本越不過去。

“夏……”白可小聲地叫他,話還沒說完,夏京彥再次扭頭看了她一眼。

深邃的眼底全是警告。

——別動,我來喝。

108杯。

夏京彥全部喝完。

白可:“……”

最後一個酒杯放下的時候,夏京彥眼底沒有一丁點溫度,看向樸志妮一字一句道:“現在可以說了?”

樸志妮楞了楞。

即便這個時候,他比來時看上去還要兇。

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整個人……簡直每個動作每個表情每個細胞都帥得要死。

這男人要不是孟為梔派來的,她還真是想……啊……

“啊?說什麽?”樸志妮迎上夏京彥的視線,無辜地炸了眨眼。

夏京彥微微瞇起了眼。

一股莫名的寒意驟然爬上後背。樸志妮被他看得渾身忍不住一抖,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

“哦,我想起來了,我和鄒遠的事情。”

夏京彥:“說。”

樸志妮看向兩人坦誠道:“好吧,其實我和鄒遠,也沒什麽關系,要說在一起,那更是無稽之談。”

白可沈眉,臉上的表情一丁點都不友好了:“玩我?”

樸志妮笑了:“你們可真有意思,誰告訴你們,我和他就是有什麽的?”

白可一怔,這麽說……還真是。

不都是孟為梔說的嘛。

難道,並不是這樣?

夏京彥喝得實在太多了,臉上肉眼可見已經醉了,這會兒坐回了沙發上。

但整個人還是很緊繃的狀態。

白可緊挨著他坐下。

“你休息,交給我。”白可對夏京彥說道。

“嗯。”

夏京彥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白可低頭的時候發現夏京彥還抓著她的手腕並沒有松手。

想掙,她一動,他就立馬敏銳地睜開眼睛看向她。

“沒事。”

白可就只能這麽由他拽著,回過頭讓樸志妮繼續。

樸志妮給自己倒了一杯,淺酌著:“他就是我這裏的一個客人,每次來要點我,怎麽我們就一定有關系了呢?真要有關系,那也是客人和服務員的關系。”

白可:“……”

白可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樸志妮的話裏,重新定位了他們三個人的關系。

白可仔細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試圖看出她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鄒遠為了你,一直不回家。”白可說道。

“什麽叫為了我?他那個老婆,整天苦大仇深的,誰願意看啊?回家就給老公甩臉子,誰還願意回?再說了,他們都多少年了,從來都沒有性/生活,她滿足不了的,鄒遠出來花錢滿足一下,怎麽了?你在家吃不著的菜,出來買點吃,有錯嗎?”樸志妮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這麽說的話,也挺合理。

“不是說你們都是正經服務員的嗎?”白可反問。

樸志妮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我跟鄒遠,又沒在上班的時候亂來。”

“哦?所以都是下班嗨?”

樸志妮滿不在意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男人什麽德行村裏村外都熟的很,本來他這種男人,根本不可能會來皇朝,但是人嘛,總有時來運轉的時候,誰能想到他今年暴富了。鄒遠一下子就成了我們這裏的大客戶,一開始我還真看不上他,但這男人啊,就是賤。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哪個女人抗得住男人買買買,送送送啊?我看他這麽真誠,又收了他不少禮,所以,就當報恩好了。”

“報恩就是搶別人老公?”

“嘖嘖嘖,老妹兒,不要著急給別人下定義,她孟為梔覺得鄒遠是個寶,在我這裏,他算什麽啊?值得我跟他?一個有婦之夫?我跟他就是清清白白的付費關系而已。付錢打炮,就跟吃飯給錢一樣那麽簡單。不能因為你家裏有廚房,你去下館子就叫背叛廚房了吧?”

“孟為梔張口閉口到處給我扣屎盆子,說我是小三,拜托,小三?有所圖那才叫小三,情感上扯不清的那才是,我們每次都是付錢和消費,一來一回的買賣,哪有她想的那麽覆雜?”

“……”

“這孟為梔能不能清醒一點?誰會喜歡鄒遠這樣的男人?打女人的畜生玩意兒,誰稀罕?要不是他給錢給的多,我可真不愛搭理他。像個舔狗一樣成天跟在我後面,煩都煩死了。一天天沒完沒了的來找我鬧?找我鬧什麽?我對這男人一點感情都沒有,滿世界嚷嚷我三了她,要按她的說法,那村子裏三分之一的男人我都3過了,那這村子不就是我後宮?”

“……”

“我一沒破壞他們的婚姻,二沒要求鄒遠為我做什麽,打個炮而已,上綱上線,真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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