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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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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山坡下滑的同時,一只手伸了出來。

站在崖邊的人顯然沒有料到,都挨了那麽重的一下,她居然還能出手。

白可拽著對方的腳,一起滾了下去。

山林茂密,坡度雖大,但好在植被眾多,兩人下滑的速度不是很快。

期間白可直接跟她換了位置,把她當肉墊一路踩著滑了下去。

想搞她?

不可能的。

肉墊被她踩得抓狂,都不知道要被搓掉多少層皮了。

終於受不住抓住了旁邊的一棵樹,兩個人停了下來。

暴雨讓整個山林的泥土都變得異常滑膩。

白可渾身沾了不少泥,踏馬的,她剛換的衣服。

白可站了起來活動脖子。

“玩陰的是吧?”

白可朝著對方走過去,揚起拳頭就是狠狠地一拳。

“爸爸你也敢偷襲?”

白可又是一拳。

“還想搞事情害人?”

再來一拳。

空氣裏有血腥味彌漫。

地上的人都被她打懵了。

離得近了,白可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陌生男子的氣息。

等等。

這不是孟為梔?

白可在他胸前摸了摸。

真是個男的?

沒想到孟為梔還有幫手?

這女人身上秘密倒不少。

白可趁他倒地不起的時候,想要扯下他臉上的口罩,卻被躲開了。

對方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挨了那麽幾拳再怎麽著也得反抗了。

當即和白可扭打起來。

男人的身上,有一股腥氣。

是那種血腥氣。

用玄學的角度來說,這種腥氣可以理解為煞氣。

那是屬於……長時間刀尖滾血一樣的生活才會滋養而成的能量場。

而且,作為一個好戰分子,白可平日裏跟人打架幾乎是常態。

什麽樣的路子她都見過。

但面前這個人……打架毫無章法,卻每一招都極為兇狠。

再上頭,很多人打架還是會留一手,畢竟怕鬧出人命。

但對方……似乎一切目的都是要別人死一樣。

更像是那種……亡命之徒式的打法。

可是,孟為梔這種明顯的家庭主婦,怎麽會和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或者……

難道這個人就是鄒遠?

但如果是鄒遠的話,為什麽要對她動手?

除非……是怕她發現什麽。

白可腦子裏一團問號。

一腳把男人踹了出去。

周圍黑壓壓的一片,這男人又穿著一身黑,埋進草叢裏一時之間都找不到人。

僅能憑借氣味和聲音判斷出對方的位置。

白可打算先把他抓住逮回去審問審問,可是,她剛拽住了他的衣服,男人像是在此時終於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索性把衣服脫掉躲開了她。

扭頭就跑。

白可還沒來得及追,結果,他自己腳底打滑沒站穩,一路又掉了下去。

男人:“啊……”

白可:“……”

真是個廢物。

早知道,她應該表現的菜雞一點的。

這下好了,她還得去找他。

白可丟掉了他的衣服,摸黑往下走。

可是,還沒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簇簇的聲音。

還有人?

白可周身頓時警鈴大作,往黑暗中看了過去……

四周嘈雜,雨聲劈裏啪啦地拍打在窗戶上。

夏京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沈沈醒來的時候,窗外黑蒙蒙的一片。

原本僅有兩個人的屋子裏,不知為何出現了很多張陌生的面孔。

大家都很安靜地圍坐在他的四周——玩手機。

夏京彥:“……”

上官拂曉發現他醒來了,急忙從一邊跑了過去,“夏哥?你終於醒了?怎麽樣了,感覺好點沒?”

夏京彥用眼神指了指周圍:“怎麽回事?”

“哦,是白可讓我這麽做的,增加點屋子裏的陽氣。”

“……”

夏京彥身上依然沒什麽力氣,緩了一會兒他坐了起來,低頭便看到了睡袋上的八卦,陽面裏都是血。

雖然已經幹了,卻依然能感覺到屬於她的能量在他周身流動著。

夏京彥眉頭緊鎖,視線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白可呢?”夏京彥問道。

上官拂曉:“她說去找人了。”

“找誰?”

“沒說。”

“她一個人去的?”

“是啊。”

夏京彥眉頭皺得更深了,拿過電話,這個時候才發現兩人沒有微信。

他只有一個她的電話號碼。

夏京彥撥打過去,無人接聽。

白可不是會不接電話的人。

“她出去多久了?”夏京彥繼續問道。

上官拂曉想了想,“有兩三個小時了吧。”

想到之前白可對孟為梔的懷疑,十有八九她是去找孟為梔了。

夏京彥看向面前的八卦,她能做出這些處理,估計已經知道他的情況了。

很有可能她那麽著急的出去,都是為了他。

夏京彥心裏和這天氣一樣,悶得慌。

“放心吧,沒事的。白可強得一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上官拂曉在旁邊寬慰道。

靜坐了一會兒,夏京彥卻始終不太放心,當即從睡袋裏出來,開始換衣服。

白可的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發出去的短信,也沒有回。

上官拂曉剛熱了粥,想讓他先吃點,卻看到他換了運動服,“夏哥你要去哪兒?”

“找人。”

上官拂曉楞了一下,第一次從夏京彥眼底看到了慌亂。

被厲鬼攻擊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的夏京彥,此時,卻難以遮掩這一臉的無措。

好像聯系不上白可,對於他來說,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了。

原來……他也是會慌的啊。

“外面雨那麽大,你要去找什麽人啊?你都病成這樣了。”上官拂曉忍不住說了一句。

夏京彥沒有理會他,已經開始換鞋了。

“夏哥!”

“在家待著。”

“……”

雨霧中的武當鎮,就連行人都沒有。

空蕩蕩的街道上,只有夏京彥撐傘獨行。

憋了一晚上的暴雨,下的倒是酣暢淋漓,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夏京彥不喜歡雨天,所以前去孟為梔家的步伐,走得非常快。

白可電話依然沒有接通。

他抵達目的地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一個匆忙的身影趕來。

對方戴著口罩和帽子,把自己捂得非常嚴實。

如果不是因為她朝著他的方向過來,夏京彥第一眼都沒認出這是孟為梔。

看得出來她出發的時候還沒有下雨,所以她回家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濕了。

而且,能濕成這樣的程度,應該是走了不短的一段路。

兩人在門口碰到,都有些意外。

夏京彥禮貌而疏離地和她打了聲招呼。

孟為梔的眼底驚慌並沒有來得及掩去,“你怎麽又來了?”

“我朋友剛才來找過你,你有見到她嗎?”夏京彥開門見山地問道。

孟為梔擡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夏京彥:“沒有啊。我出去朋友家了,她什麽時候來的啊?”

夏京彥臉上的表情收斂起來,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你什麽時候出去的?”

孟為梔打開門已經要往裏進了,聽到他的話,顯然非常不高興。

“這位先生,我應該沒有義務告訴你我去哪兒了吧?你的朋友我沒見到,抱歉。”

夏京彥沈默地打量著她,看來她的確是沒見到。

可是……她卻在去哪兒這個事情上撒謊了。

如果說白可就是沖著孟為梔來的,不可能沒發現孟為梔出門了的。

但現在白可沒有跟著她回來,那估計是有什麽把她留在那了吧?

孟為梔不悅地關上了門。

白可的電話還是無人接通。

夏京彥轉身,看了一眼孟為梔剛才來的方向。

村子裏的泥路,因為雨天,反而成為了最好的線索。

踩踏過後的泥土,痕跡非常明顯。

再加上現在是晚上,村子裏也沒人出來,路上留下的,就全都是孟為梔的腳印。

剛才夏京彥就註意到了,孟為梔穿著的是登山鞋,鞋底的印記會和普通的鞋子都不一樣。

夏京彥記下了孟為梔的鞋印,折返過去,沿著泥路往前走。

然後……一路走到了村口。

這邊的道,非左即右,去了哪裏非常好辨認。

夏京彥看了一眼她鞋印初始的方向。

那是——祭壇的方向。

夏京彥重新打開導航,意外發現這裏距離祭壇非常近。

果然……這孟為梔和替轉術之間有什麽秘密。

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白可。

電話打不通,也沒法確定她到底去了哪裏。

越是聯系不上白可,他心裏的不安就越發強烈。

夏京彥悠悠嘆了口氣,最終,選擇了開啟天眼。

身體裏因為這一剎那的開啟,更加躁動起來。

他甚至能感覺到體內原本就不多的陽氣在迅速地流失。

夏京彥的身上如墜冰窟,無法控制的寒意遍布全身。

就連牙齒都打起了冷顫。

整個人比剛才還要虛弱。

夏京彥強行忍了下去,一字一句對身邊的這些野鬼說道:“剛才跟著孟為梔的那個女人,帶我去找她……”

密林裏。

白可和黑暗裏的東西僵持了很久了。

起初,她以為又是幫手,但沖過去卻什麽都沒有。

或者是野獸。

但這個點,這個天氣,也不是野獸的作息。

她後來甚至以為是自己錯覺。

可是,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卻始終沒有消失。

而對方顯然很有耐心,和白可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不管她用什麽辦法,都不出現。

而且還極為能躲。

白可跟他拉鋸了一會兒,也沒心思管他了。

先去找掉下去的男人。

可是,這山林裏實在太暗了。

什麽都看不到。

再加上暴雨,林間還漫起了潮濕的霧氣。

對於尋找無形中又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她的手機在下坡的時候滑掉了。

白可這會兒渾身酸疼,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索性也懶得找了。

反正今天襲擊她的人跟孟為梔脫不了幹系,等出了山再去找孟為梔就行了。

至於身後跟著的……

他有膽子露臉再說。

白可找了一棵樹爬了上去,等天亮雨停。

雨聲滴滴答答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

白可靠在樹上都開始犯困了。

此時,黑暗裏驟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

“嘶嘶嘶……”

像是蛇吐信子的聲音。

白可猛然睜眼,屏息凝神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霧氣彌漫的林中,白可仿佛看到了一個身形高大的東西在朝著她移動。

終於肯露面了?

適應了這林裏的黑暗,白可比起之前要看得稍微清晰了些。

確切的說,移動著的不是東西,而是一個活物。

移動的很慢,但嘶嘶的聲音卻沒有停止。

感覺上像是蛇,可是它在移動的時候,卻也清晰地傳來了葉子被踩住的聲音。

蛇移動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還有那種雨滴打在什麽硬物,或者什麽殼上的聲音。

啪啦啪啦啦……

在這種深山老林裏,遇到什麽都有可能。

白可立馬警惕起來,既然這東西跟了她一路,那麽想必今天是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動物啥的她還真不怕,人更不怕了。

就是這種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的……因為摸不準死穴,所以,需要萬分謹慎。

危險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

她為了引它出來,並未輕易挪動。

手,悄無聲息地放到腰間,抽出了匕首。

靜靜地等待著。

突然

嘶聲靠近,一股陰森的氣風沖向她。

白可手裏的匕首在氣風過來的瞬間往身側刺了過去。

刺中了向她襲來的東西。

那個東西發出了宛如嬰兒一樣的啼哭聲,立馬縮了回去。

下面的地面上發出腳步瘋狂踩在葉子上的聲音。

沒有血?

白可把刀湊近自己鼻子下聞了聞,她確定剛才是紮到它了。

可是,為什麽會沒有血?

難道是死物?

但死物怎麽可能會被刺中?

轟隆隆

雷聲宛如萬馬奔騰在上空乍響。

伴隨著閃電劈開了雲層。

也劈開了山林。

白可在閃電出現的瞬間,看到了剛才襲擊自己的東西。

龜身?

王八?

等等,這個王八也太大了點,都有個七八歲孩子那麽大了。

它背上好像還有一個蛇?

龜身蛇頭?

玄武?

開什麽玩笑?

這種歷史生物還活在當下?

白可覺得奇怪。

而玄武被剛才白可那麽一刺,似乎也變得暴躁起來。

再次對白可發動了攻擊。

蛇頭伸長了朝著白可而來。

白可擡眸,用比它更為兇狠地氣勢冷冷呵道:“滾。”

“……”

蛇頭被她這一吼還真猶豫了。

但下一秒,那個龜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出手,咬住了她的匕首。

雙頭?

還真是玄武?

不應該啊!

“吃了她!”

王八嘴裏突兀地響起一句話。

白可楞了一下,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會說話的?

敢吃她?

找死嗎?

對了,白可知道這是什麽了。

圖騰!

就像是稻草人要是吸收了足夠多的天地靈氣,也是可以被附體成為一個活物一樣。

武當山隨處都能看到玄武的圖騰,甚至也有很多特地修葺的玄武雕像。

這些東西,時間久了,都會成為能量實體化的。

好比當初生活在千島湖下面的長嘴。

正所謂千年王八萬年龜……面前這個玄武……應該就是由圖騰能量而來,然後被依附了各種自然能量以後實體化了。

這種東西,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簡直就是一個禍患。

要像長嘴那樣老老實實在水裏待著還好,竟然敢跑出來襲擊人,那麽,白可自然也就不會客氣了。

白可想要把咬住她匕首的王八甩掉。

但王八咬得很死,她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而她的身後,蛇頭繞過樹幹再次靠近。

白可現在雙腳為了穩住身形,正貼在樹幹上。

而一只手拿著匕首,另外一只扶著樹幹跟她向著相反的方向發力。

眼下手腳都沒有空,那看來……

非常時候只能用非常辦法了。

白可的眼睛瞬間由黑白變了色。

像是琉璃,流轉起不同的顏色。

蛇頭本來再次湊近剛要張口,卻在她眼睛變色的時候呆滯住了。

下一秒,一個蒼老而疑惑地聲音傳了過來:

“你是什麽東西?不是人?”

白可沒有理會它,趁著它失神的空檔,一口反咬回去。

去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上官拂曉:我敢跟鬼對噴。

火百介:我敢跟鬼做買賣。

夏京彥:我敢讓鬼吃我。

白可:我敢跟蛇互咬。

眾人:輸了,輸了,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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