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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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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房的門開了。

白可穿著明艷的長裙站在門後。

夏京彥站在她的對面,迎上她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楞神。

腦海裏揮之不去剛才說看到的那一幕,身體裏一股沒有來由的燥,從腳下一直燒到了頭頂。

白可黑著一張臉問道:“剛才……咳咳咳……看到了多少?”

夏京彥斟酌了一下用詞,道:“……小老虎。”

“……”那不是全看到了?

艹!

白可咬了咬牙:“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哦。”夏京彥其實心裏都已經狂風暴雨了,表面上卻盡量保持著淡定應了一聲。

明明站在風口,那股無法揮散的熱卻絲毫不見降溫。

其實他也挺意外的。

畢竟以白可平日裏的風格來說,更像是那種會穿豹紋走狂野風格的。

沒想到,她居然穿了一個少女風。

怪……可愛的。

“你在想什麽?”白可覺得他偷瞄自己的眼神不太對,警告地問道。

“沒。”

白可:“……”

夏京彥:“就……挺可愛的。”

白可:“……”啊啊啊啊啊,好想打人。

他胡說八道什麽呢!

白可簡直抓狂。

這種時候安靜如雞才是對彼此最和平的尊重好嘛!

一陣沈默。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白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勁。

按說這是女湯,夏京彥這種家教甚嚴的男人是不可能就這麽莽撞地往裏沖的。

就算他想進來,門口那裏的工作人員也一定會把他攔下來的。

而且,她剛才進來的時候,走廊裏人來人往,夏京彥在這個門口站了一會兒了吧,可是她就一個人都沒有看到過。

這人都上哪裏去了?

現在就他們兩個人這麽杵著,感覺尷尬得都能摳出一棟別墅來了。

“你是怎麽進來的?”白可突然問道。

夏京彥:“包場。”

白可:“……”

好吧,她居然把這茬給忘了。

面前這位老板,那錢從來都是說散就散的。

為了對付她,居然包場。

他是生怕她開溜嗎?

泡溫泉了都攔不住他非要看著自己的決心?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就非得盯犯人一樣的盯著我?”白可抓狂地質問他。

夏京彥沈默了一下,糾正她:“不是盯犯人,不過想隨時看著你而已。”

拿她對付他的招來對付她,可以,會玩。

“……”白可無言以對。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一陣更加尷尬的沈默。

半晌,夏京彥垂眸看了看她,“……那個……抱歉。”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他。

主要他沒想過她居然真的打算泡溫泉的。

他早就看出來了白可的抓狂,這個時候,是她甩脫他最好的機會。

以她的脾氣來說,來溫泉,不就是為了逮著這個機會跑路的?

再加上他在門口喊了幾遍了,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否則,他也不會那麽著急地要去開門。

但……誰能想到她沒聽見是因為在脫……衣服?

“……”

大意了。

白可側目瞥了一眼夏京彥,這才註意到他從脖子一直燒到了耳根。

白裏……透紅。

紅裏……更紅。

白可:“???”被看的明明是她,他在害羞什麽?

白可涼涼地反問:“你以為這兩個字就能彌補我的損失了?”

“對不起。”夏京彥非常誠摯地道歉,隨即從包裏拿出錢包,遞上了自己的黑卡。

夏京彥:“給。”

白可:“?”

夏京彥:“想買什麽,隨意。密碼是我的生日。”

白可:“……”

買個鬼。

“我除了買房子,對其他沒有喜好。”白可把卡丟回去冷淡地拒絕,“……哦。”夏京彥又應了一聲。

夏京彥拿出手機搜了一下附近:“走。”

“去哪兒?”

“買房。”

“……”

“不是,我怎麽覺得在你這裏買房跟買個菜一樣的簡單?”白可頗為頭疼地說道。

夏京彥:“不然呢?”

“……”

白可站在原地沒動,忽然發現這夏京彥是不是有點呆啊怎麽在其他事情上挺聰明一個小夥兒,這種時候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我剛才是在諷刺你,你沒聽出來?”白可真誠地反問了他一句。

夏京彥不以為意,“……我畢竟……是該補償的。”

“……”

真是拿錢不當錢啊。

算了。

白可也懶得跟他計較了。

直接切入主題問道:“說吧,你這麽不要臉的往我包房裏闖想做什麽?”

“……”

好吧。

提到正事,夏京彥身體裏那股燥可算是稍微降了降溫。

夏京彥將她弄給火百介的地圖拿了出來。

白可當即變臉。

十分鐘後。

包房裏,四個人重新坐到了一起。

白可看見火百介就來氣:“火百介你能不能有點立場?轉頭就把我給你的給夏京彥了?你怎麽答應我的?”

火百介偷偷把轉賬記錄給她看了一眼:“10萬。老板,這……心動的感覺來了誰都攔不住啊。”

白可真是沒見過比夏京彥還敗家的男人了。

“你怎麽這麽敗家!一張破地圖值10萬?”白可當即扭頭看向夏京彥,指責他道。

夏京彥:“???”

火百介在旁邊搖頭:“老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兩又沒結婚,你怎麽連人家喜歡花錢都要管啊。人夏老板舍得花那麽多錢,說明對你很重視啊!你看,你搞的東西就是值這個價的,你應該高興才行。”

夏京彥這個散財童子都是在為她的東西買單,結果她一分錢都沒撈著?

她高興個蛋!

白可就知道火百介這個墻頭草要被金錢腐蝕,所以,她指了指火百介手機裏的金額:“我看見了,分我一半。”

“……”

火百介捂住手機:“老板,嫁給他,他的都是你的。”

“……閉嘴。轉一半過來。”

“老板,這是我的封口費。”

“一半。”

“你也知道我是個大喇叭,被封了口就不能隨便叭叭叭了,不然……我這口有點封不住。”火百介趕緊把手機藏了起來,生怕白可土匪起來真要跟他搶。

白可卷起裙擺就準備動手去搶。

火百介賊兮兮地湊近她:“剛才我都看到了。”

白可:“看到什麽?”

“夏老板耳根和臉都紅了……你們之間有小秘密了!”

“……”

“我是大嘴巴,我會叭叭叭。”

“……”

夏京彥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悄悄話,剎時感覺眼前仿佛有無數只小老虎飛奔而過。

夏京彥:“……”

夏京彥直接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僅靠這張地圖是找不到鄒遠的。”

白可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他:“不可能。這個行動線就是鄒遠完成替轉術之後的線路,我大不了可以挨家挨戶的找。”

夏京彥:“時間太久……我有立馬就能找到的辦法。”

“……”

白可想到了夏京彥那邊在三個地方抓回來的三把土。

思考著夏京彥話裏的真實性。

夏京彥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訴求:“合作?”

白可怔了怔:“為什麽?你不是不喜歡跟我合作的?”

“我需要你的這個地圖。”

其實說白了,白可這張地圖是找到鄒遠的關鍵。

從祭壇回來以後,夏京彥就試過,只靠他那些東西,並不能準確的找到鄒遠的下落。

夏京彥手上有的是一半信息,剩下一半在她那裏。

“給你一分鐘考慮。”夏京彥看她沒吭聲,淡淡說道。

白可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腦海裏過濾了很多種要是不合作會怎麽樣的後果。

最後想了想,找到鄒遠是關鍵。

前期步驟,都不重要。

“成交。”白可答應了。

“還是之前一樣,找到鄒遠以後,大家各憑本事。”夏京彥怕她擔心後續,所以把一切條件都說清楚明白。

“好。”

夏京彥轉身沖上官拂曉點了點頭。

上官拂曉拿出了之前夏京彥裝回來的土,還有那瓶水。

白可:“你打算怎麽做?”

夏京彥:“這土裏有鄒遠的血,可以找到與他有關的人。”

火百介好奇地湊了過去:“這……怎麽找啊?”

夏京彥:“《本草綱目》有提到過:血和氣一樣,都是身體裏的特殊能量。血之與氣,異名同類。人身之血,皆生於脾,攝於心,藏於肝,布於肺,而施化於腎也。人血入土,年久為磷,皆精靈之極也(註1)。簡單來說,因為人血涵蓋了身體最主要的幾個能量點,入土以後就和自然能量結合為一體,放大了這份能量,所以借助自然能量就能將其覆活。”

怎麽都是《本草綱目》?

這醫書還帶教人做法的?

火百介聽著像是天方夜譚一樣:“覆活?怎麽覆活?”

夏京彥動手將土弄成一圈圓,圓裏單獨挖了一個小坑,然後撒了一點不知名的粉末在土的周圍。

隨後,將祭壇水窪裏的水倒入土裏。

點燃圓周圍。

按說這種土根本不可能燃燒起來的。

可不知道夏京彥撒進去的粉末裏有什麽奇怪的成分,這圓圈外的土立馬就燒了起來。

但也僅僅燒了一圈,很快就熄滅了。

夏京彥用這燃燒後的土混合著一堆雜草,臨時手工做成了一個稻草人。

然後,把稻草人插到了水裏。

在入水的同時,稻草人就像是被賦予了新的生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在它身上流動著的能量。

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大家就看到在稻草人的身體裏突然長出了一條隱約的紅色能量場

像是……紅線一樣。

再一會兒的功夫,紅線數量就增加到了10條。

白可看著紅線皺起了眉,本來以為夏京彥這種通靈人,更多技能都在對付鬼上的。

沒想到,連這麽偏的術法都會?

這種術法更偏向早期巫術了。

說白了,是屬於不可能輕易讓世人見識到的術法。

薩滿歷史上就是以巫術起家的,所以,他們主營範圍就是依靠這類術法溝通天地。

也是通過各種術法完成能量轉換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夏家為什麽也會這些?

比起面前的鄒遠,白可忽然之間反倒更好奇夏京彥了。

到底他們的學習體系是什麽?

為什麽他一個正道人士學的那麽雜還偏偏每一個都很厲害?

到底是上哪學的啊?

怎麽感覺別人家壓箱底的本領他全都會了?

夏京彥身上還有多少秘密,是她根本想象不到的?

旁邊的火百介也震驚了,看了半天忍不住問道:“這紅線是什麽?”

夏京彥:“姻緣線。”

“?”

夏京彥嚴肅地看著稻草人總結道:“鄒遠……結婚了。”

眾人:“……?!”

“我算是開了眼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月老的紅線?”火百介難以置信地圍著稻草人轉圈,“居然這還是能看出來的?”

夏京彥點了點頭:“可以這麽說。”

火百介:“我本來以為姻緣線這種東西,是無形的。沒想到原來還能看見?”

白可的視線從夏京彥身上掃過,看出了他一點多餘的解釋都懶得做,索性幫他回答道:“民間不是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還有什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這當然也是有依據的。能結婚的兩個人身上至少有10條以上的姻緣線拴著。”

“這是怎麽栓上的?”上官拂曉也好奇起來。

在他的認知裏,這難道不是天註定?

“人和能量的關系,這個都已經知道的了吧?”白可反問。

上官拂曉點頭:“知道啊。人是由物質組成的,而物質的本源就是能量嘛。”

“那你知道能量裏包括哪些元素嗎?”白可繼續問道。

上官拂曉搖頭:“不知道。”

文盲!

“我真的覺得你們家這個培訓是不是要搞一搞?”白可扭過頭去看了一眼夏京彥。

夏京彥:“……”

“白老師求科普。”火百介非常認真地請教道,第一次聽到這種角度的解答,他深深覺得將來或許可以拿出來裝它那麽一筆。

所以,現在充滿了求知的欲望。

白可想了想,盡量用簡單的概念來解釋道:“佛家通常把地水火風空這五大元素,認為是生命體的形成元素,當然也是物質界,自然的組成部分。”

兩個小學雞在旁邊猛點頭。

白可用這些殘留的土,加了上水,然後捏成團。

“土加上水,這樣是不是就捏成一個人了?”白可問道。

火百介:“是。”

“再捏一個是不是就成兩個人了?”

上官拂曉:“是。”

火百介:“……這是女媧造人?”

神踏馬的造人。

“別打岔。”白可踹了他一腳,重新把這兩個隨意捏起來的泥人擺到他們面前。

白可:“那麽現在來看,我這兩個泥人是不是由這些土構成的?”

火百介:“是。”

白可:“土是屬於自然的一部分,所以,這兩個人在本源上,是不是都是一樣的物質構成?”

上官拂曉:“確實哦,只不過後期加了點水而已,就像人套了一個皮一樣?”

白可點了點頭:“所以……他們是不是從一個地方來的?”

火百介:“是啊。”

白可:“既然是一樣的物質構成,也是從相同的地方所來,那麽他們之間有關聯,這個不難理解了吧?即便現在他們成為了兩個獨立的個體,不再是土,而是泥人了。”

上官拂曉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麽個道理啊。”

白可:“人類本身就是一個龐大自然界物質界的一部分,所以相互之間有所聯系那也是正常的。而這個有所聯系的部分就是常說的因緣。比如,雖然是土,但是祭壇那的土和老溝山的土,是不一樣的吧?可是再不一樣,他們還不都是土,區別只在於祭壇的土和祭壇的土關系更好,老溝山的土和老溝山的更好而已。這也就是為什麽有些人因緣深,有些人因緣淺。”

白可指了指稻草人:“當然因緣深的,或許就像這種,有了非常多的紅線,形成了情感勾連的能量場,時間久了以後,或許就能成為夫妻。”

“所以這麽說的話,我只要找到我的紅線,順著拉不就能找到老婆了嘛?”火百介頓時眼前一亮大膽猜測道。

“你當是拔河呢?”白可啐他,“這個線不會那麽輕易顯現出來的。不然那不得亂套了?現在能看到,無非是因為只留有了能量,沒有了其他的幹擾所以才會看得見而已。”

沈默許久的夏京彥難得開口,打斷了他的異想天開:“要成為夫妻,必須是10根以上的紅線。其他的或許有,但也許只有一根,緣分很淺,糾纏很短,就沒了,即便拉到,也不見得能走到最後。”

火百介:“那結婚又離婚的那種呢?”

夏京彥:“紅線斷了,這份勾連能量中止了。”

“那夏哥,你能看到你身邊紅線拉著誰嗎?”上官拂曉好奇地問道,好歹夏京彥也是開了天眼的人,這種應該都能看到的吧?

白可送他一個白眼:“說你文盲還真不假。算命人算不準自己,這句老話沒聽過?他要能看到,你覺得他能光棍到現在?”

上官拂曉:“也是。”

夏京彥:“……”

上官拂曉看向白可:“那你呢?”

白可楞了一下,眼神閃了閃。

剛要說什麽,火百介已經幫她搶答了:“文盲!她要能看到你覺得她能單到現在?”

白可:“……”

夏京彥懶得聽他們閑扯,紅線全部顯現完畢之後,他當即把稻草人從手裏拿了出來,然後放到了白可畫好的那張地圖的中央。

只見紅線像是聽到了感召,一瞬間全部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眾人的視線全部落在了地圖的某個黑點的位置。

稻草人身上的紅線和地圖上的那個地方起了反應,也就是說——鄒遠的老婆在那裏。

既然找鄒遠那麽難,那麽現在只要找到他老婆,豈不是易如反掌?

夏京彥收起地圖:“走吧。”

武當鎮下,因為旅游業的發展,家家戶戶所建的大多都是新房。

但稍微離景區遠一點的地方,那些緊挨著的縣裏,情況卻並沒有那麽樂觀。

四人驅車來到龍口縣的時候,這縣裏的房子一看都年代久遠得像是隨時會塌掉一樣。

在縣裏轉了一圈,幾乎沒看到什麽人。

還是掛在門上曬幹的玉米和辣椒,顯示出來這裏有人住,否則他們都懷疑來錯地方了。

只不過,這裏的人也實在太少了。

比起武當鎮的熱鬧繁華,這裏更像是一個被遺棄的村落。

尤其,他們抵達這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整個村子裏幾乎看不到什麽亮光。

即便有,那也是非常微弱的像是蠟燭一樣的火光。

放眼望去,村子裏黑漆漆的一片,穿堂風從巷子裏穿過,堪比墳地。

白可和夏京彥自從進入龍口縣開始,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從這樣的環境來看,鄒遠這一家的生活條件似乎並不是很好。

但是,他都跟郭義有合作了,按理說要換一個更好的房子不是什麽難事,即便為了自己的買賣,他住在這裏也是極為不便的。

為什麽他還會選擇繼續住在這樣的地方?

兩個人心事重重,對鄒遠的身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站在某處衰破的院落前,上官拂曉伸長脖子一跳一跳地往裏看,可惜墻面太高什麽都看不到。

“我都快把門敲破了,是不是沒人啊?”上官拂曉只好站回門前,一邊敲門,一邊說道。

“大膽點,把是不是去掉。裏面烏漆嘛黑的像是有人的嗎?”白可在旁邊嘲諷了一句。

火百介一路小跑著從隔壁的房子走過來:“會不會是我們找錯地方了?”

夏京彥手裏還拿著那個稻草人,稻草人身上的紅線直接穿過門進入到了裏面。

夏京彥:“不可能,紅線顯示他和他老婆就住在這裏。”

“可是,我們都在這裏喊了半天,別說人了,連個鬼都沒有?我去旁邊轉了一圈,鄰居也跟死了一樣,沒人。連個可以問的人都沒有。他們這都是住的什麽鬼地方啊。我們要在這裏等嗎?”火百介為難地詢問。

白可的指尖從門上擦了一下,立馬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白可看了看圍墻,往後退了幾步,直接一個俯沖踩著墻面雙手一撐,翻了進去。

剩下三人:“……”

白可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快點進來。”

剩下三人:“……”

白可總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能動手的時候就少BB。

雖然覺得這麽翻人家家裏比較不道德,但沒辦法了,這房子橫看豎看都像是被拋棄了。

一座廢棄的宅子,還管那麽多幹啥?

夏京彥嘆了口氣,跟著白可,就基本沒什麽走正門的時候。

夏京彥往後退了幾步,也跟著進去了。

上官拂曉緊隨其後。

火百介一個人被剩在了外面。

吐血吶喊:“我曹,你們稍微考慮我一下啊。我是能飛進去的人嗎?”

半分鐘後,大門開了。

上官拂曉:“快點進來跟上。”

火百介趕緊擠了進去。

一進院子裏,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我嘔……什麽味道?”火百介捏著鼻子問道。

白可指了指側面的角落,火百介伸長脖子看過去,只看到那邊有幾坨黑的東西,但是什麽根本看不清。

火百介特地打開手機照明看了一眼,差點沒吐出來。

那一坨一坨的是家禽已經腐爛得只剩一地雞毛的屍體。

只不過因為沒有處理,這味道一湊近就濃郁得上頭。

“我……艹……”

火百介趕緊把手機收起來,背過身去嘔了嘔。

上官拂曉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又不是人的屍體,你反應這麽大幹什麽,好歹也是個行業人,拿出點專業的水準來。”

“水準你個頭啊,老子是文職!”火百介沒好氣地啐他,平日裏他就只負責溝通吹牛/逼的工作好嘛!

這次要不是圖錢,他像是會沖上一線的人?

本來以為就是找個人而已,誰能想到竟然會見著這些!

這種風幹了一半的殘/屍比鬼還嚇人好嘛!

腦海裏又出現了剛才看到的畫面,火百介這胃裏頓時又一陣翻江倒海。

“平時你吃的不都是雞的屍體,都一樣的,穩重點。”上官拂曉看他扶墻幹嘔,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特地安慰他道。

火百介:“……”你可閉嘴吧。

前面的兩人沒有搭理他們,一直在觀察著院子。

昏暗的環境下,這院子裏比他們想象中還要荒涼。

別說園子裏的土都幹得開裂了,就連水缸裏也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隨便碰哪一下,那灰能落人一臉。

一些拐角的地方,甚至還能看到已經結網的蛛絲。

“這房子是空了多久了啊?”上官拂曉撥了撥頭上的灰,奇怪地嘀咕起來。

“1,2個月的樣子。”白可走在最前面答道,墻上掛著的玉米顯示之前房子的主人,的確還是在這裏生活著的。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回來。

根據白可的人魄提取到的信息來看,鄒遠是回過這裏來的,但是如果回來過,那這裏為什麽會如此荒涼?

大概沒有哪個正常人會喜歡把自己家過成亂葬崗吧?

畢竟,院子裏雖然禿,但物品家什擺放的都很規律整齊,看得出來之前住戶也是很愛惜自己的居住環境的。

即便這個地方過於偏僻,住戶也常年生活在這裏,沒有離開的打算。

看看窗戶上,整個村子裏唯一的防盜籠就知道了。

必定是家裏有愛惜的東西,才會不辭辛苦大老遠安裝這些的。

“看樣子,這房子的主人並沒有打算要走遠門的。”夏京彥看了白可一眼,說出了和她一樣的猜測。

白可點了點頭:“越是這樣越奇怪,既然沒打算那為什麽走了那麽久都沒有回來?”

本來以為鄒遠的妻子就在這家裏了,現在看來,恐怕這妻子也沒想象中那麽好找。

上官拂曉聽到他們的分析,急忙湊了過去:“我怎麽什麽都看不出來?這裏都荒成這樣了,肯定是不要了啊,誰會來住這種地方啊?”

白可指向火百介的噩夢:“看到那柵欄裏的那些雞沒有?都是被活活餓死的。正常人若是沒打算再回來,一定會把家裏的家禽處理掉,未處理就說明他本以為自己會回來。但……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導致他至今都沒有回來。”

上官拂曉一聽這話,也跟著收斂了神色,嚴肅認真起來。

看來這鄒遠……比他想象中還要難找。

當然,不僅他難找,他老婆也難找。

四人在屋子的門前停了下來。

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一會兒。

上官拂曉看了看兩位老板:“怎麽辦?這門鎖了,我們進不去啊?”

火百介:“難不成我們真要在這裏等?”

白可思慮了片刻:“要找到他們的線索或者聯系方式,我們必須得進去看看。”

更何況,還有一個白可沒說,這房子總給她一種不太舒服的氣息。

明明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按說應該是非常死寂的能量場,但是她的手貼在門上的時候,卻依然明顯感覺到了能量體的跳動。

這屋子裏……有東西。

白可眼底的興奮不合時宜的閃過,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進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這種事情,一向不是夏京彥的強項,所以他只好看向了白可:“你打算怎麽進去?”

白可從她的包裏翻了半天,然後拿出了一根鐵絲疊了疊,直接去撬鎖。

身後三人:“……”

“咯嗒——”

白可搗鼓了幾下,鎖開了。

“你們薩滿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啊。”上官拂曉由衷地感慨了一句,這種事情都會幹!

服了。

白可沒搭理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摸了摸開關,沒反應。

電是斷的。

看來只能摸黑找了。

夏京彥緊隨其後,只是,他剛踏進屋子裏,稻草人身上的紅線就斷了。

火百介站在他身後,一下子緊張起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去,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這紅線會在這裏斷了?”

上官拂曉也納悶,想到之前夏京彥說過的話:“難道是……離婚了?”

白可回頭看了一眼,稻草人身上的紅線像是受到了什麽幹擾一樣,全都沒了。

可是,環顧四周,又沒有什麽別的東西。

夏京彥眉頭微蹙,道:“不可能,離婚了這紅線就不會把我們帶來這裏。”

上官拂曉:“那怎麽突然就斷了?”

“應該是……被幹擾了。”夏京彥沈眉道。

白可的手扶到了腰間的匕首處,一字一句地提醒身後的人:“這房子不太對勁。”

夏京彥:“嗯。”

夏京彥快步走到前面和白可換了一下位置,讓她處於自己的身後,自己則率先在前面開路。

白可註意到他位置的改變,張了張口,想說不用管她。

可看到他謹慎觀察四周的樣子,又咽下去了。

有時候……好像信任一下自己的搭檔也沒什麽不好的。

白可跟在他身後往裏走。

可是,前面兩人面對這種情況很是淡定,他們的話卻讓身後的兩人立馬緊張起來。

火百介可不比他們這些天生吃這碗飯的,聽到他們這麽說,整個人跟篩糠一樣的抖了起來:“這……怎麽不對勁啊?”

白可沒有當即回答,而是打開手機照明在屋子裏轉了一圈。

許久後,才開口說道:

“這屋子裏的物品,你們發現沒有,都只擺放了一個人的。拖鞋、毛巾、洗漱用品、被子、碗筷……”

“嗯。”夏京彥應了一聲,但奇怪的是櫃子裏卻都是雙人的。

不,也不能這麽說。

應該是三人的。

畢竟從碗筷和鞋子上能看得出來。

都是一男一女成人的用品,但從中還摻雜著兒童的。

只不過,兒童的看上去很新,就跟壓根沒用過一樣,甚至也不多,像是基本買來擺著,但不會用的。

可是,整個房間裏,除此之外,並不像是一個有孩子的家裏。

“但凡家裏有孩子,無論如何,孩子的東西總是隨處可見。”白可分析道,看看高善言家裏就知道了。

那簡直就是孩子的樂園。

可是這房子裏,幾乎看不到孩子的用品。

都被收了起來。

“或許窮,買不起呢?”上官拂曉懷疑道。

夏京彥指了指臥室:“你看一下那電腦。一萬多的游戲本。”

“確實哦。”

白可抱手站在客廳,指了指視線範圍內的所有物品:“這房子裏不管是家具、生活用品、乃至電器不說多貴,但也都是大牌子且不差的,所以不可能舍不得買孩子的東西。在這種地方還考慮到了生活品質,可見這房子是的的確確的落腳之地,也不會因為外在的環境而影響到了生活在裏面的人。”

上官佛曉:“確實啊,誰能想到外面那麽荒,裏面居然是這樣的。”

白可:“但是……如果是鄒遠夫婦的話,那為什麽擺放在外面經常使用的,卻只有女人的。”

上官拂曉:“難道是因為鄒遠不常回來?”

白可打開鞋櫃:“看到這拖鞋上的磨損和顏色了嘛,男士和女士拖鞋磨損程度可都是差不多的。”

夏京彥站在臥室的衣櫃前:“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如果說是鄒遠不常回來的話,那為什麽家裏只有男士的衣服,沒有女士的?甚至連個化妝品都沒有。”

整個屋子裏都帶著一股奇怪的不協調感。

上官拂曉跟著他們一起猜測起來:“這麽說的話……明明外面院子給人感覺像是走了還會回來,可是,這房間裏又讓人覺得像是鬧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一般女人擄走自己的用品,不都是要分手了?”

白可和夏京彥交換了一下視線。

說不清。

情感這方面是他們兩共同的盲區。

“這屋子裏也沒有什麽結婚照或者合影之類的東西。”白可繼續說道,“像是被故意清理掉一樣。”

夏京彥腦海裏思考了種種可能,但每一項都和他的預估背道而馳。

再加上情況太過於詭異,哪哪都透著不合理,所以,一時之間誰都說不清楚怎麽回事。

白可還在屋子裏尋找有關鄒遠的線索。

暗淡的月光被浮雲遮擋,整個房間頃刻陷入更深的黑暗。

上官拂曉發現火百介都快貼他身上來了,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火胖子,你怎麽抖成這樣?”

“你不害怕啊?”火百介弱弱地問道。

這屋子裏又黑又陰暗,還透著那麽多詭異的氣氛,所以現在他啥心思都沒有,跟在上官拂曉身後只想趕緊離開。

上官拂曉跟著夏京彥走南闖北去了那麽多地方,早就被練出來,看到火百介一個上百斤的壯漢就這麽瑟縮在自己身後,簡直滿臉嫌棄:“你一個幹玄學的還怕鬼?”

“這房子也太滲人了。你不覺得就連空氣都透著詭異嘛?”

上官拂曉發現床頭擺著一個人偶,故意趁著火百介不註意朝他丟了過去:“哇……鬼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

火百介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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