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對於林裴的決定也十分意外，他驀然坐直身體，道：“林裴，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可考慮清楚了？”

“師傅，要是沒考慮清楚，我也不會繼續站在這裏了。”

“好，那……”

“慢著！”笙歌揚手打斷楊老的話，“老爺子，我們可以接下這生死狀，但前提是你必須傾囊相授！”

“丫頭可以放心。這次的事情絕非一般，我既然留下你們兩個，就不會藏私。”楊老說著，親自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本發黃的，邊皮已經爛了的小冊子遞給兩人，“這是我們楊家世代總結相傳的賭石經驗和技巧，你們等下在車上瀏覽一遍，能記住多少記多少。老謝，準備車。”

“是，老爺子。”守在門口的老謝出門準備車去了。

“師傅，這麽急嗎？”

“所有的理論最終都要依靠實踐才能有所收獲，今天就先帶你們去地下賭場看一看，什麽才是真正的賭石。”楊老這麽說，儼然是將笙歌一並看做弟子對待了。

林裴心裏由衷的高興，看笙歌還想說什麽，怕她是要拒絕，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腕，沖楊老道：“一切都聽師傅安排。”

“好，走吧。”楊老畢竟年歲大了，這樣早春的天氣，即使有太陽，也不敢像小夥子們一樣穿個單衣服就出門。

楊老在衣服架子上拿了件大衣披上，就帶著兩人坐上院門口那輛拉著布簾的車，向城南方向駛去。

多一技傍身，就多一種謀生的手段，笙歌不可能拒絕這樣的學習機會。不過，對於林裴的緊張和擔心，她還是覺得暖心。若不是真正關心的人，誰會祈禱你過的好啊。

一路上，楊老坐在前面副駕駛座，謝叔安靜的開車，笙歌和林裴坐在後座共同翻閱楊家世代總結出的賭石經驗和技巧。

書中所說的理論專業知識很少，更多的是楊家長輩們總結的小竅門，如‘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寧買一線，不買一片’‘寧買一鼓，不買一瘠’這些小的技巧總結。如今賭石界所流傳的這些基本的判斷翡翠原料之中是否能開出好料，很多都是沿用了楊家這些小技巧。

不過書中除了這些幾乎已經傳遍了賭石界，廣為人知的小技巧之外，更多的還是不為外人所知的賭石的秘密手段。楊老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將小書拿給他們看，想來他們即將面臨的對手絕對不是簡單的角色。

笙歌的心中還是存有好勝之心，不由得開始期待與對手的交手了。

“你們現在只需要通篇草草的瀏覽一下，二十多頁，不可能全部記住。不過，最後一頁你們必須在路上就全部背下來，莫記在心裏。”

林裴將書翻到最後一頁，有幾個字用紅線特別的標註勾畫了出來。

翡翠的靈魂波動！

“以手觸摸翡翠原料，集中精神感受原料之中所帶來的靈魂波動。師傅，這沒有其他的技巧嗎？”林裴念著下面的註解，眉頭漸漸蹙了起來。用精神之力感受翡翠的靈魂波動，這聽起來似乎太玄乎了。

“沒有。以翡翠帶來的靈魂波動判斷翡翠原料中是否有翡翠，以及翡翠價值的高低，這算是目前賭石的最高境界。”楊老解釋道：“都說神仙難斷寸玉，但其實不然。每一塊翡翠都跟我們人一樣，擁有各自獨立的靈魂。只要你能感受到翡翠的靈魂，與它們取得聯系。在整個賭石界，自然所向披靡。”

聽起來似乎是這麽一個道理。萬事萬物都擁有各自獨立存在的標志，只要你懂得了溝通與分辨，即使是外表一模一樣的事物，你依然能了如指掌。

“師傅，你能感受到翡翠的靈魂波動嗎？”楊老已經是賭石界公認的賭王，林裴理所當然的認為他能跟翡翠的靈魂波動取得聯系。

“不能。”楊老語帶遺憾的搖頭，“感受翡翠的靈魂波動，需要天賦，我並不具備。”

“啊？不能以勤補拙嗎？”

“或許能，但我在賭石界闖蕩一生，依然無法感受到。這小書的最後一頁還是我爺爺寫的，他是我們楊家唯一能感受到靈魂波動的天才。可惜……”天妒英才，讓他爺爺不足四十歲就得怪病死了。楊老嘆口氣，並未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林裴也沈默了。笙歌在一旁倒是聽的津津有味，目光從小書的最後一行註解挨著看過去。

“翡翠之魂魄者，鬼也！”笙歌單手托著精致的小下巴，念出了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什麽意思？難道說翡翠的靈魂波動，其實是裏面附居了孤魂野鬼？”林裴的眉頭展開，眼中帶上驚喜。笙歌可不就是能看見常人見不到的那些東西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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