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顫抖著站在樓上大廳走廊的一片墨色黑暗中。她一半心思還要註意著樓下的男孩們。他們都安穩入睡了；倆人都沒在她爬出房間走上樓梯時動一下，她給自己施了閉耳塞聽咒，但是她依然對於樓下的響動很是警惕。剩下的就是全神貫註盯著那空空的畫框。菲尼斯尼傑拉斯布萊克剛剛向她保證已經進入霍格沃茨的相框裏去告訴斯內普她正在等他。這是自他們在轉移哈利那一晚的簡短互通訊息後她第一次可以和他交談，她現在幾近於渴望和他說話。

她沒有什麽特別需要說明的事，沒有計劃要講述，沒有消息要傳遞，但是她需要聽到他的聲音，需要不是她自己在腦中憑空生造的安慰。斯內普還在某處陪伴，不是嗎？她不是孑然漂浮在這個陌生而可怖的世界。

當她聽到他熟悉的聲音從畫框裏傳來時，心內幾乎微微爆開了。她為什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難道不該是布萊克校長來傳遞口信嗎？有那麽一會，她極度害怕以為他死了，他留下的只是一個魔法畫框裏的油彩塗鴉，不過她意識到這是毫無道理的：斯內普不可能住在菲尼斯尼傑拉斯的畫像裏，再說了，他也沒時間畫一幅校長肖像。不過，真真切切的，就是斯內普自己在召喚，現在更清晰地透過黑暗傳來。

“格蘭傑小姐？格蘭傑小姐？我想你說過她——”

“她確實說在那等著！除非她又跑開了。年輕人總是反覆無常，你知道的。”布萊克嘟噥抱怨。

聽到布萊克校長的聲音，赫敏幾乎要安慰地大笑起來，但是她知道如果一旦開始大笑，恐怕一時難以停下。斯內普還活著。不知怎麽回事，他們倆都活著，她的丈夫，她卓越的丈夫，卻找到了一種穿越彼此間距離與她直接說話的方式。

“我——我很抱歉。我在這。我只是沒意識到我聽到的會是你！”

“是，所有人都很驚訝於此。”斯內普語氣正式，“鄧布利多今晚早些時候告訴我他發現了畫像的這個秘密。布萊克校長好心願意暫時住在他的兩個畫框裏。”

他的兩個畫框？她正想著就看到畫像左角上一只空蕩蕩的手向她晃悠著手指。所以，他正在建立某種魔法聯系……突然，她明白了斯內普的正式語氣。鄧布利多。我們正在被看著。“謝謝您，布萊克校長。”赫敏自然回答。菲尼斯尼傑拉斯噗了一聲鼻息。她說了一些聽上去過於親昵的話嗎？她努力回想著。

“所以，你已經到格裏莫廣場了。我相信咒語還在吧？”

“是的，先生。”

“還有波特？他好嗎？”

赫敏突然想到父母——她在腦裏快速閃過他們的模樣就好像是她被施了遺忘咒一樣，想起他們是如此讓人心痛——然而這個談話似乎只是集中在哈利身上。

“他很好，先生。”

“他毫發無損地逃過了那次爭鬥？”

“是的，先生。向您致謝。”

斯內普哼了一聲，“他需要什麽東西嗎？我真不敢想象他和韋斯萊是怎麽必然已經開始怨天尤人了的，他們早習慣了莫麗韋斯萊的悉心照料。”

赫敏在暗中輕笑，“他已經準備得很好了，先生。”

“那就好。”

“你呢，先生？”

“什麽？”

“您還……我是說，祝賀您上任。霍格沃茨一切可好？”

“她很無禮，不是嗎？就好像霍格沃茨的運行與她什麽相幹似的。”菲尼斯尼傑拉斯不滿地說。

“如你所說，霍格沃茨一切都很好，格蘭傑小姐。還有別的要說嗎？”

她使勁想著她還能不能說些什麽來挽留住他，任何可以讓他聽出言外之意的東西。當然，沒有這樣的機會。“沒了。沒什麽，先生。”

“很好。一定把肖像帶在身邊，格蘭傑小姐。”

“我會的，教授。”

“那麽，晚安。”

“晚安。再次謝謝您，布萊克校長。

菲尼斯尼傑拉斯接受了她的感謝，把手從畫中伸了回去。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大概有好幾個鐘頭，毫無理智地期冀著他會突然回來，期冀著鄧布利多不在的時候，斯內普的聲音會再次傳來，並低聲細語地安慰她。可是沒人回來；甚至菲尼斯尼傑拉斯都好像沒有任何興趣要繼續待在他在格裏莫廣場的畫框裏。她最終還是轉身，走下樓梯。她小心翼翼地在哈利和羅恩中間挪步，重新回到她在客廳沙發上的位置。她必須找個理由把那畫像裝進她的包。她必須要找個理由再次和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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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在短短幾天之內就要開課。斯內普看了看擺在他面前的花名冊。霍格沃茨的入學人數從去年就已經減少——在發生過上個學期的那些事件和最近魔法部宣布斯內普自己被任命為校長之後，這一點也不奇怪。雖然他理解他們的選擇，但是他依然很為那些把孩子留在家裏的家庭擔心——任何的不配合都會讓他們贏得黑魔王的註意。還有就是麻瓜出生的學生的缺失。今年幾乎沒有麻瓜出生的學生被招進霍格沃茨。就算是赫敏沒有選擇陪伴波特去完成那愚蠢的差事也不會被允許完成她的學業的。他在預言家日報的名單上看到過她的名字。麻瓜出生被要求自覺報上名來，然後慢慢地，魔法部舉行訊問，收回他們的魔杖。

他不能否認他很擔心她。他相信她已經被警告過要小心魔法部；他只希望她不要與之發生正面沖突。

現在是召開新學期開學的教職工會議時間。這次例會的情景早在他腦後徘徊好幾周了。斯內普沒花太多時間住在霍格沃茨；他總是被伏地魔召喚去參加沒完沒了的會議和盤問。斯內普有時暗想，黑魔王正在變得更加癲狂，如果可能的話。他厭倦了討論魔杖的傳說，斯內普很確定問題在於同芯的魔杖阻礙了他消滅哈利波特。白天，那瘋子滿世界搜尋魔杖制作師格裏戈羅維奇；晚上，他回到馬爾福莊園，召集他的信徒並聽取他們在魔法部各崗位上的冗長報告，外加他們的讒言和諂媚。

剩下的時間斯內普就在蜘蛛尾巷裏獨居，雖然在那裏沒有什麽事來煩他，可是他腦中已經塞滿足夠量的煩心事。他倒更寧願潛入霍格沃茨，被一群希望他早死的人圍著用餐。

事實上，他確實每天都會返回校長辦公室，盯著菲尼斯尼傑拉斯布萊克的畫像，既期待又同等量地恐懼著，他會從赫敏那裏聽到些消息。他渴望著聽到她的聲音，即使是幾句客套寒暄也好，然而他也知道她可能會帶來壞消息。

不過現在，學校已經開學了，他不能再躲了。他正在校長辦公室裏主持會議，希望他的職位權威加上他專制極權的作為足以震懾住他前同事的造反。還有新人要介紹——阿米克斯和阿勒克圖卡羅。為什麽黑魔王要派給他這兩個蠢材，這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當然，還有，那肖像畫——鄧布利多，無疑要讓自己出來見會兒人了。斯內普知道這對他有好處，一個活生生的是誰打敗了誰的例子就算不會讓他的前同事們順從，也或許可以讓他們安靜下來。但是想到這卻令他難受，想到鄧布利多平和地——媽的，慈愛地——盯著眼前的教師，而他，斯內普卻要擺出架子並嘲諷他們，不得不在他們面前完全貶低自己，在麥格的面前。他幾乎不敢見到米勒娃。他會在她臉上看到極度的失望，就好像他又回到了二年級，急需她嚴厲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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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的傳喚，他們在十點到達，就在吃完早餐後，他的屬下們。他的屬下。他曾經夢想過這幅情景，在黑魔王，在莉莉讓他的心跌落到一片黑暗和苦澀之前，在一切發生之前。他那時是多麽喜愛魔藥，斯拉格霍恩還建議他留校任教。那天晚上他回到宿舍裏，鼓足勇氣地想象著他可以一整年都待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他不必再回到蜘蛛尾巷，他或許可以把這裏當做一個真正的家。也因當時的年少氣傲，滿腔抱負，他也想象過自己可以成為校長，繼那聲名煊赫卻遭人厭惡的布萊克校長之後的第一任斯萊特林校長。他想象著自己受人尊敬，管轄著這所受人敬畏的學校，把霍格沃茨推到一個更輝煌的高度。他還想過現在卻令他羞愧的事，想過他被眾人愛戴。

弗立維最先進來，斯布勞特緊隨其後。辛納斯特拉，胡奇，海格，和特勞妮。還有維克特，賓斯，卡羅兄妹。斯拉格霍恩，平斯，龐弗雷和費爾奇。最後，在其他人到齊了一分鐘後，好似不情不願而來的是，麥格。他們不適地做到自己變出來的椅子上。（話說巫師世界還真省資源……）他本可以對房間施個擴展咒，本可以事先準備好椅子，點上壁爐火……不過他沒有。他刻意讓他們感到不受歡迎，讓他們明白必須迎合他的怪癖。他沒有與他們的眼睛對視，雖然他感到那一雙雙眼睛正直盯著自己。他回頭很快看了一眼，揮袍遮住了臉，看到鄧布利多確實加入了他們。那老混蛋竟然腆著臉朝他使眼色。

弗立維，斯布勞特和麥格在辦公室的最末端團坐在一起。他們沈默無言，但是他們腦袋互傾的樣子給他一個印象，他們正在彼此竊竊私語。他突然強烈地想起葛萊芬多金三角，所以當他開口時，他差點兒要咆哮起來：“安靜！”，就像他在魔藥課上做過的那樣。

不過事實上，他只是嘲諷著說：“所以……”

沒人接話。

“新的一年開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些變動……在人員上。我相信你們所有人都已經見過新來的教職人員。阿米克斯卡羅加入了我們，任教黑魔法防禦課，他的妹妹，阿勒克圖，教授麻瓜研究課。我希望你們歡迎他們的加入。”

阿米克斯和阿勒克圖朝他諂笑，其他教師依然冰冷地盯著他。

“明天下午把教學大綱交給我。我要在你們周一開課前通知你們課程的變動。”

“你要檢查我的教學大綱嗎？”麥格說。

“我要檢查我所有下屬的教學大綱。”斯內普回答，“霍格沃茨的形勢已經改變了，米勒娃。我想霍格沃茨的課程安排最好能反映這些變化。”

麥格點頭，看上去卻好像她希望當時當地就咒飛他。

“霍拉斯，你準備好接手斯萊特林學院了嗎？”

斯拉格霍恩看上去很是驚訝，隨即又露出隱約的感激，“當然。”

“很好。會後留下來，我和你簡單交接一下。”

費爾奇慢慢舉起手。

“阿古斯？”

“我想知道我們是否可以看一看您的獎懲紀律守則？”

幾個老師稍稍向前傾。

“所有的獎懲處理都從這間辦公室發出，當然，學院分數例外。如果你們覺得有必要罰個禁閉，提交書面申請給我，我會很樂意做出……適宜安排的。”斯內普回答。

“校長，我必須問一問這個必要性。我是葛萊芬多的院長。我當然應該親自安排學生的禁閉。如果我看上去缺乏權威——”

“我不關心學生怎樣看你。我向你保證，比起一群一年級的學生，會有更重要的人對你的行為感興趣。”

“是嗎？你會直接向他打報告，是嗎，斯內普？還是我們應該——”

“夠了！我不能容忍抗逆。你可以和你的學生們留在這裏遵守我的規矩，或者被開除到大街上去。有的是人想要你的工作，米勒娃，我也絕不會拒絕他們。我真不敢想象你能在外邊活多久。”

“你在威脅我嗎，西弗勒斯斯內普？”

“隨你怎麽想我說的話，米勒娃，我確信你也一直是這麽做的。我的政策是不容置喙的。”

“知道了。”

“我希望你確實明白了。”他冰冷地說。他從桌上拿起一束羊皮紙，懶懶一揮魔杖嘩啦啦翻著紙張。“已經收到你們交上來的花名冊，當然，周日晚上分院儀式後會更新。還有別的問題嗎？”

波莫納斯布勞特的發言讓他驚訝：“我們有機會和阿不思說說話嗎？”

斯內普很不情願地轉過頭去看著前校長的畫像。他正坐著，完全如斯內普所想象的那樣，在他的椅子上，雙手抱起支著下巴。鄧布利多沒打算插話。

“我想很明顯，他沒什麽要對你們說的。”

麥格又一次憤怒地打斷：“也許他沒什麽要當著你的面說。”

斯內普重重嘆了口氣，賭氣問道：“鄧布利多教授，你希望對任何人私下交談交談嗎？”

鄧布利多慢慢地搖頭。“我確信沒什麽要補充的了。你一個人做得很好，西弗勒斯。”他安詳地說。

“請問還有何事嗎？”斯內普令人寒顫地禮貌。

她哼了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變沒了它，拂袖離去，他很為此滿意。他感到心口的重壓在她離開後終於釋下，他幾乎真切地覺得她要設法朝他射咒。他希望……深深希望，雖然他永遠不會承認，還是希望她能看出真相。他想也許剛才彬彬有禮的措辭能提醒她——可是，沒有。一切依舊。其他教師都跟著米勒娃出去了，只有斯拉格霍恩留下來聽斯萊特林學院的事宜交代。斯內普嘆了口氣，遞給斯拉格霍恩在讀斯萊特林學生的名冊，和一張進出地下室各處進出的密碼清單。

“時間緊迫。”他在斯拉格霍恩正準備開口時咆哮，“我確定這已經覆蓋了所有地方，如果還有什麽事飛路過來找我。”說著，他就已經指引那個矮胖巫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並加上門防。

他重重坐回阿不思的——他的——桌子後。“你做得很好，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在他的畫像裏說。“別太過於垂頭喪氣了。米勒娃會過來——”

“就像我會浪費時間擔憂那老蝙蝠會怎麽想我一樣！”（教授，你把自己的綽號送人了滅……頂鍋蓋跑）

鄧布利多還是慈祥地微笑著：“你當然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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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如舊準時到來，學校又擠滿了學生。霍格沃茨奇異地又恢覆常態——按照平日的日程上課、用餐，如果不是少了些葛萊芬多在各處亂逛，還真是很難發現有什麽不同，留下的學生依舊他們的吵鬧不休。他的新紀律守則第一次試用是在他發現隆巴頓和那韋斯萊女孩試圖拿著葛萊芬多之劍溜出他的辦公室時。愚蠢。如果那是真的葛萊芬多之劍，他或許就讓他們帶走了，這樣也讓他少了一件操心的事。然而不幸的是，那把真劍已經藏起來了，如鄧布利多所建議的，藏在他的畫像後，那倆笨蛋設法偷走的不過是他為魔法部造的贗品。他不得不貼出抓住他們的公示，然後將他們交給海格在禁林裏關禁閉。

很奇怪的，他開始想念教書的日子。他花了太多時間在辦公室裏，回覆著貓頭鷹的信件，應付著槍林彈雨般而來的禁閉申請——教職員們，似乎，約好了要給每一個不過是沒有說句“請勿見怪”就呼吸的學生都安排禁閉，來試探他發狂的底線。這些義務，雖然令人厭煩，但絕對不足以逼瘋他，但他確實開始懷念起他的教室和那一副副在眼前晃過的面孔。那，至少，從不乏味。

菲尼斯尼傑拉斯已經沈默了將盡兩周。斯內普擡頭看著那畫框——它現在空了——他很想知道赫敏和她親愛的小夥伴們到底在做什麽。鄧布利多希望他們一直都待在格裏莫廣場嗎？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麽要花掉整整一個冬天教她如何野外生存？那惡毒的老家養精靈必然會為他們做飯。他們溫暖；他們在一起……

標記開始灼燒，把他從思緒中驚嚇回來。現在是下午三點。黑魔王通常不會在傍晚以前召喚他。這讓他通神血脈都警惕起來。他立刻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沒有睡著，阿不思，而且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覺得有裝睡的必要。”緊張感讓他的語氣簡短而易怒，“我被召喚了，如果這種時刻是個警示的話，一定是出問題了。如果我沒回來，我希望你能適當打聽一下。”還不及鄧布利多回覆，斯內普解除辦公室周圍的反幻影移形屏障，這是這間辦公室少有的好處，然後轉身消失了。

當他到達馬爾福莊園時，就迎上其他男女巫師在大廳入口處現形的光影和聲音。自從魔法部淪陷後，伏地魔變得十分自信，允許他們直接幻影移形到莊園。

“發生什麽事了？”艾弗裏在加入向舞廳行進中的巫師群時小聲說。

斯內普搖搖頭，“馬上就知道了。”他說。

舞廳裏嘈雜著交頭接耳之聲，但是和他們上次在這裏聚會時的氣氛很是不同。誰又失敗了？他們要遭受怎樣的酷刑？他們的人員變多了，因為納西莎的舞廳也變大了，雖然斯內普很難分辨誰是真心加入，誰是被施了奪魂咒。

不過亞克斯利，朗科恩和洛克伍德緊張地站在黑魔王身邊，讓斯內普確信不管出了什麽岔子，一定是魔法部裏的事。

伏地魔從座位上站起來，大廳裏的人如一波黑浪一樣跪下。

“波特和他的朋友們今天到魔法部拜訪了我們。”他嘶嘶地說。

斯內普低著頭，讓發簾垂至鼻尖。他幾乎要把下唇緊咬出血。精力集中。思考。

沒人答話。

“他手裏似乎有些覆方湯劑，並決定為釋放那些麻瓜種而自投羅網。”

人群裏開始躁動。搞什麽鬼？斯內普想。她到底見鬼的在想些什麽？

“讓我費解的是“，伏地魔說，他的嗓音開始降低至一種危險語調，”他是怎麽從我手中又一次溜走的。那男孩闖進了魔法部。我的魔法部。來了又走，像你們一樣自如。”

斯內普幾乎聽不到那些牽涉進去的人發出顫顫巍巍的求饒，他們又一次讓波特逃走。事實上，他一點兒也不關心在伏地魔旁邊發抖的那些人會有什麽遭遇。他什麽都不能想，除了赫敏。她究竟為什麽要闖入魔法部？勇氣真謂可嘉，簡直是蠢驢一樣的輕敵！他們以為除了嘲諷和激怒伏地魔還能做成什麽？所以他們救回了幾根魔杖。可是如果波特被抓住了，又會賠上多少性命？

他靜等著，他的迷惑在伏地魔拿亞克斯利撒氣時更加劇烈。那女孩是想讓黑魔王抓住她就地正法吧。他原以為她完全明白身處的危險，以為她知道她為什麽而犧牲——不是為他，而是為波特。他們不是說好了嗎，在好幾個月前，這一切都是為了增加波特的勝算？梅林啊，她還拿著他給的那瓶藥劑！如果她如此不能抑制住要逞這種毫無意義的英雄，他還怎麽能相信她能完成計劃中如此關鍵的一環？

他們解散後，已近黃昏，他直接幻影移形回到校長辦公室，加上門防。他用魔杖重敲了一下捏緊的拳頭。畫像！他用戒指發出訊息，然後大步走到菲尼斯尼傑拉斯的畫框前等著。

菲尼斯尼傑拉斯似乎很幸災樂禍地把一只腳伸到格裏莫廣場去。斯內普猜想他十分期待著那“麻瓜種”得到應有的懲罰，因為斯內普很明顯正在盛怒中，並且隨時要發洩一腔怒火。

“教授？”她試探地傳回聲音。

“格蘭傑小姐，你見鬼的以為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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