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前答應了那人。”執墨握緊拳頭，全當無力。他不能為我做什麽，他心懷正義沒錯，他不能失信沒錯，但是不能違背其他仙家。

劍影襲來，招招逼近，我只防不攻，若攻的話他們小仙家是持不住冰凍的。

忍無可忍之際抽出雲冰劍，也只是劃在地上，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真是一群以多欺少的家夥，我現在法力低微，他們倒欺負得厲害。

東海龍王的一聲命下，眾仙家開始集力於一方。我只能嗤笑，這家夥的雲玉棋都能被杉雲生偷來，也是活該。

“這妖女，兩千年前害我們海底成冰塊，久久不能出來透氣，今日定要她死。”

他一咬牙，一擊波向我打來，這一招到底是含了眾仙家的力氣，風卷殘土。

絕望之際，熟悉的他終歸還是來護我，護他可愛的小徒弟，聲音含了幾分艱澀，“勺子！”

他袖口和腰帶已被燒得零星，墨發散落，帶有煙熏味。可我覺得好聞極了。那雙在黑暗中犀利的雙眸，掃向方才洋洋得意的眾仙家。

他抱起我，覆手大小傷口，每一處溫柔備至，疼惜道：“你怎麽那麽傻。”

這世間，比我還傻的人，怎麽有資格說我。

“華……”我總算是喊出這兩個字，顫顫摸了下自己的臉頰，撐起一個笑：“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醜很狼狽。”

他倒沒打算撒謊似的，很認真點頭，“的確。”

比我還狼狽的人，也沒有資格說我。

“華盡眠，你曾身為戰仙，難道一點都不守信用嗎？”執墨開了口，說出眾仙家的心聲，“你不是說自己拿命抵罪的呢？”

“我是說過，但同時要求你們放過她。”

東海龍王聞言反駁，“妖王不得不除，上次的戰亂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你……”

“住口！”華盡眠決然打斷，一記藍炎送給他，零星點般的火卻讓他衣物燃起，龍王無奈，像跳大神一樣，最終把衣服褪去，化為一條龍。

我想華盡眠是狡猾的，他方才用的壓根不是藍炎。不過是料準那些仙家會出爾反爾，才出此下策。

“帶你走。”他溫言一笑，眼眸雖如三九寒冰，但壓下了臉上的殺伐戾氣。

這個場景我一直都記得，他衣衫襤褸，嘴角掛著灰，笑得還像以前，打一橫抱著我。互相嘲笑對方的狼狽。

後面眾仙都是襯，不守信用的他們只能做配。沒有人阻攔我們，方才東海龍王的教訓是殺雞儆猴，我一直在回憶那個懷抱的溫度。

縱然他不能與我在一起，也沒有別人。我是他今生今世相伴最久的女人。

月老鼠在殿外迎合我們，像是早有預料似的，與華盡眠心照不宣，吩咐一些仙娥來服侍休息。

“不要，我要和師父在一起。”

我好怕，好怕他下一秒就走了，好怕剛才那一切皆是幻境。

華盡眠點頭算是默許了，把我放在床上，盤腿相坐，緩緩輸送真氣。

“為什麽？為什麽要說也想試試藍炎的折磨，在此之前還有人試過嗎？”我低吟，顯得無力。

“有。”

他更用力一層，訴說著一件難以回憶的事情，“藍炎最高一層容易走火入魔，那人為了護我，全身都被灼燒了，還有臉。”

“臉？”我下意識摸了自己的臉頰，“那人，是我嗎，你們都在瞞著以前的事情，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你聽了後會恨我怨我，你還願意知道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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