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必然是要壞事的。他們知道。我也知道。

“這點結界對於我而言太簡單，只是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肯定會想出來。”

我不語，摩挲碎成渣的水晶糕。

“華盡眠替你擔了所有的罪，只求眾仙家不要再去為難你。他接受子時的自身混沌藍炎的折磨，藍炎對於仙來說，必定是灰飛煙滅……”

杉雲生本嚴肅著，語調一轉變得狡黠，“我知道你想去救他，但是出不了結界對吧。”

“你要什麽條件？”

“七月七，與我成婚。”

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自嘲，“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恥？”

“不是。”我淡淡道。

他眸光一閃，還沒有歡喜，我添了句：“是非常無恥。”

感謝他告訴我這個消息。盡管這個消息比華盡眠成婚還要糟糕。但總歸是有希望的。

我集力丹田，掌心生冷風，一波又一波的冰花沖結界飛去。

“沒用的。”杉雲生鋪在半空中一盤棋，自顧自說著：“這是雲玉棋。困人於無形。”

都是計劃好的。月老鼠易容成他，為了阻止我。再告訴我將有個師娘，這樣總比，他走了要好受些。

他幸福地與別人活著，總好過，只剩下零星、數得過來的記憶。

怎麽可以這麽殘忍。

我閉上眼睛，周身冷至池中結厚冰，結界外大雪紛飛，天寒地凍，不過須臾間，又是一番銀裝素裹的景象。

華盡眠，你如果有什麽事。我會讓仙界的人，與你陪葬。

我本非正義一方，卻也不曾去惡意傷害過什麽。縱然兩千年前的戰亂，我雖不知情，但一定不是故意引起的。

事已逝去，討伐只會添了傷害。

結界內每呼出的一口氣都似寒霧，我透過冰鏡看這樣的自己，雙目似血，怎那般熟悉？

泛著涼氣的指尖拂上下顎，緩緩滑向心臟處，杉雲生陡然松了結界，緩緩向我走來，“去找他吧，再這樣下去你會沒命。你答應我，不要再去傷害別人，你心底是善良的。”

他握住我冰涼的手腕，輸送陣陣暖氣，我怔怔道：“你會耗損修為的。”

“沒事，我厲害著呢，這點修為給你不算什麽。”

“是你自己松開結界的。”

“對，七月七我單身一人過。”

杉雲生松開我的手，邪邪一笑，“其實抱著你會更溫暖。”

我幹笑二聲，送了朵冰花給他，折成芍藥的模樣。

臨行前，頗為滿意看著他冰凍的臉。

“鏡子，告訴我他在哪裏！”

全知鏡嗖地飛出來，半空中打了個圈，幾乎一氣呵成。我心揪起，這是幾個意思？難道他有什麽意外嗎？

“我的天，睡得好舒服，小白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它的輪廓隱在明暗天際，我呵笑著托起一株冰花，不急不緩道：“我再問你一遍，華盡眠在哪兒，你不要給我裝傻，以前那些不想說的不逼你，但今天你要是不說……”

極其識相的它立馬諂媚，“千醉桵，華盡眠在千醉桵，但周圍布滿仙兵，就等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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