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不知何時跳過來，蹦到櫃臺前，我呵笑一聲，靠上前輕撫它長尾上的絨毛。

這一上前，倒讓某個不要命的小官得了機會，急煎煎沖我伸出惡爪，離我臉只剩下一尺，兀地停下來。

惡爪被冰在半空中，雖然沒出現冰塊，但整個血液和經脈都無法接通。

小官仍然不死心，看來是想做一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人，他堅持不懈伸出另一只惡爪。

我輕笑一聲，還未落聲，眼前驀然出現一個人影，挺拔修長的身子巋然而立。

盞盞琉璃紗燈映得廳堂通明，我歪斜身子觀察一會，良久才把目光從那只惡爪移到華盡眠身上。

惡爪不偏不倚落在華盡眠胸口處。

師父被摸胸占便宜了，第一念頭冒了出來，我第一反應是不可饒恕。

竟然不給錢就占我師父便宜！

第二個念頭是，他怎麽回來了？

“師父別來無恙多多關照最近越來越翩翩溫雅了，我想起家中還有被子沒收回去，先行告退。”

快速說完這句話後本以為我會在眾目睽睽下溜到後門，再逃之夭夭。

而實際上是，華盡眠一把抓住我袖口，抖落出幾個撥浪鼓，我杵在原地暗叫苦，我還沒有走一步就被他，逮、住、了！

他溫言一笑，“我和你一起去收。”

這種小事怎麽能麻煩您，您家月老鼠的事情解決了嗎，委實這點雜活我來做就好了。

我咽下話，低聲應道。

那個還未占著我便宜的小官呆若木雞，由好心的姑娘拖走，可憐那個臂膀，估計要殘廢了。

師父被摸胸了師父被摸胸了……我想著想著忽然笑出聲來，走在前方的華盡眠負手背後，穩快走著。

空月緩緩跳動著，廳堂燈火太過通明，以至於偏院都很是亮堂。

華盡眠陡然停下，笑得正歡的我也是不偏不倚撞上他寬實的後背，頓覺鼻子一酸，反射性眼淚流出來。

“很疼？”他忽然調轉身子問道。

我抹把辛酸淚，“不疼。”

他輕輕伸出手，停落在我鼻尖上，動作柔緩，月光灑得正是時候，呈現出他幾乎完美的輪廓。

美好靜謐的一刻仿佛停止，我聽到他緩緩道：“也是，你皮很厚。”

一句話破壞佳境，華盡眠委實做得出來。

“怎麽回來得這麽快？”我先行挑起話題，免得他又要追究我的過錯。

他收手低聲道：“可知你方才犯了什麽錯？”

挑開他的註意基本是沒希望了，我只能跟丹丹學乖，低頭得先認錯，見師如鼠見貓。

“方才，方才我不該動殺心。”我咬唇很不情願道。

那些個醉生夢死的男人本就該死，多除一個並不影響。

“哦你說得對，不說我都忘記了。”

……

“那麽。”他板起臉，進入主題，“我說的錯誤是你不該感謝我為你擋住被吃豆腐的風險嗎？”

以為他是一個以天下大局為己任的高端仙人，教導我凡人性命珍惜雲雲。

而實際上是小雞肚腸，等著我說謝謝。

“感謝，很感謝。”我就差點頭哈腰了。

想來他和我皆是被貶的棄仙，還有什麽天下蒼生為重的想法，不危害凡間已是不錯的了。

“那種人雖死不足惜。”他先說了一句。

我估計下面還有轉折。

“但你也不該當眾使用冰術，那些肉眼凡胎即便看不見，也不能仗勢欺人，為師平時怎麽教你的，做錯了就應該受到懲罰。”

“師父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我想吃你做的蔥香雞塊和葵花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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